日光微暖爱倾城

日光微暖爱倾城

类别:现代言情
字数:145955
授权:暂未授权
作者:清幽淡雅

内容简介:

关于作品《日光微暖爱倾城》:首次出版于2010年12月,为当年魅丽文化花火年度新开书系“蔷薇岛屿”系列首波主打,2012年此书在当当等网站就已售罄,并且当当上的销量以及贴吧微博上的评价都很不错。

她是时而天然呆时而精明强悍的矛盾小海龟。
  他是腹黑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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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好是这样无可挑剔,我该怎样对你说再见?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让你哭泣。除了再见,我们已别无可说。 颜隽曦叫季湉湉搬来和他一起住,季湉湉死活不从,宁愿四处看房也不愿搬来。 “搬去和你住,万一哪天你看我不爽,把我赶出来怎么办?”季湉湉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颜隽曦很无语:“季湉湉,就算你把我赶出来,我也不会把你赶出来。”心底清楚这只是季湉湉拒绝的借口,真正原因是不舍林希舞,颜隽曦也不再勉强她。 看了近半个月的房,季湉湉对S市的房子已经绝望了,离公司稍微近些一厅两室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差不多抵上她一个月的工资,加上林希舞不太愿意搬出荔园小区,季湉湉只好又继续在荔园小区住着。 “等我的工资足够在这买上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估计我也快去见马克思、恩格斯了。”季湉湉对S市的房价很愤慨。S市的房价高众所周知,可季湉湉对这房价有多高也没一个确定的概念,等亲自去了解了,还真有种不如去天桥底下搭个棚过一辈子的想法。 颜隽曦眸中闪过轻笑:“想要一套房子在上海?” “你买吗?买了会送给我吗?”季湉湉舔舔唇,用渴望的眼神望着颜隽曦。 “买了你会要吗?”颜隽曦勾勾唇反问。 “要,一定会要。”季湉湉忙不迭地点头。 颜隽曦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季湉湉的头,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揶揄:“可惜我现在买不起。” “……”季湉湉无语,她还以为颜BOSS会慷慨地大手一挥,给她开一张支票让她明天就去看房。 作为财务总监助理的季湉湉小白领生活紧张忙碌的继续着,直到十一月中旬的一天中午意外接到颜隽曦母亲的来电。 “请问是季小姐吗?我是颜隽曦的母亲。”电话里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哦,是颜妈妈啊,颜妈妈好。”一听到是颜BOSS的母亲,季湉湉立马紧张了起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请问季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吃个饭呢?我想见见季小姐。” “颜妈妈你回上海了吗?好可以,我晚上就有时间。”前两个月颜母回了英国,季湉湉近日也未听到颜隽曦说他母亲回来了。 “好,那晚上六点半在上回那家西餐厅见。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阿隽,还请季小姐独自来。”颜母客气地说。 “好的,我会准时来见季妈妈你。”挂了电话,不好的预感一阵阵地冲上心头,上回颜母和颜阿公对她都还是满意的啊,季湉湉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后以和林希舞一起吃饭为借口,季湉湉撇下颜隽曦去了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和颜母见面。 季湉湉是独自来赴约的,但在餐厅里等着她的却不只是颜母一个人。颜母还带来一个和季湉湉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英籍华裔女孩。这名华裔女孩见到季湉湉来了后,点了杯咖啡,识趣的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 “季小姐,不瞒你说,我这次是专程为你回国的。”季湉湉坐下,颜母开门见山的说,“还请季小姐解释一下这个。”她递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季湉湉疑惑地接过文件袋打开:里面厚厚一叠,竟全是自己从幼儿园到大学出国前的背景资料。 “请问颜妈妈,这有什么问题吗?”季湉湉略略翻了几页资料看,基本属实,并未有什么不良记录。 颜母眼皮抬了抬:“资料最后一页的事情,请问季小姐有跟阿隽说过吗?” 季湉湉迟疑地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医院诊断证明。她将大概内容匆匆扫了一眼,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从十五岁第一次来例假起,季湉湉的月事就从未有规律过,后来到医院检查,医生的结论是季湉湉身体排卵功能很弱,根本无法正常排卵。这种病是身体从小发育不好造成的,目前全世界都没有根治的方法。换言,这是不孕不育最严重的一种。 “阿隽是他外公唯一的外孙,也是将来深威唯一的继承人。”颜母看了一眼季湉湉,加重了“唯一”两字,又说:“季小姐,其实我对你本人还是很满意,可说实话,除去这一点,你的家庭背景之类都不是我喜欢的!”古来门当户对一直流传至今终究是有道理的,对季湉湉出身工薪阶层的平凡家庭,颜母并不太满意。 第一次这么被人瞧不起,季湉湉心底很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抬起了头,见颜母期盼地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季湉湉又低下了头,沉默地盯着餐桌上铺着的印花桌布。 “看到那个女孩了吗?”颜母目光指向刚刚她带来的那个女孩,“那是Carol,十多年没回中国了,这次是专门陪我回来。”颜母望着女孩笑了笑,十分的慈爱,“Carol以前是阿隽的小女朋友,从小就很乖巧可爱,她和阿隽在一起的时间比Alice还长,两个小孩很小就认识了,一直打打闹闹过来,感情比亲兄妹还要好。说实话Alice会插进阿隽和Carol中间,也是……” 不想再听下去,季湉湉咬了咬唇,终于表了态:“颜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这话一出,就等于她季湉湉愿意放弃这段感情。 颜隽曦,对不起,我可以因为爱你而变得卑微,可卑微到尘埃的花儿从来都不会盛开。 颜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季小姐,听Alice说你的好朋友和汇凌公司的老总关系不一般,我奉劝季小姐一句,还是少跟这种朋友来往,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季湉湉怔了怔,没料到颜母连林希舞的事情都清楚。她连忙起身,很抱歉地说:“颜妈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让你为了我亲自回一趟中国真不好意思,抱歉。”说完,慌不择路地匆匆离开了餐厅。 熙熙攘攘的街景里夕阳如血,擦肩而过的行人行色匆匆,宽阔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络绎不绝。耳边仿佛听不到那些世俗的嘈杂,脑海里只有颜隽曦勾唇轻笑时的风姿隽朗和对自己锁眉摇头时的无可奈何。 你的好是这样无可挑剔,我该怎样对你说再见? 一个人慢慢的走着,长风吹过,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飘下了几片落叶,季湉湉手一伸,一片梧桐叶恰好落在了手心。 “季湉湉?”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句,季湉湉回了回头,见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程灿正站在身后冲自己笑着。 “程灿?”季湉湉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上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程灿笑了笑,含糊其辞:“刚和客户谈完合同,从对面咖啡厅出来就见到你了。”接着他又问,“刚下班吗?吃晚饭了吗?” 季湉湉点了点头:“刚下班没多久,走,程灿,你难得来一次上海,我请你吃饭。” 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刚坐定没多久,颜隽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季湉湉迟疑了片刻,方才按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和林希舞还在外面吃饭吗?”颜隽曦问,口吻有些异样。 “嗯,还没开始吃。”季湉湉淡淡地回道。 话筒里似乎沉默了一会,半晌才传来颜隽曦的声音:“那多吃些,晚上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晚上不过你那。”季湉湉压低了声音说。 “好,那明天见。”颜隽曦挂了手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餐厅里的季湉湉和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两人谈笑风生,言笑晏晏。颜隽曦忽然想起了那天季湉湉参加同学聚会后打电话来的男同学,这个男人就是他吗? “怎么了?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吗?”程灿关心地问道。上菜后,季湉湉一直一个人埋头吃着白米饭,程灿知道,季湉湉只要有心事,就会不自觉地沉默。 “啊?”季湉湉茫然地抬起头,盯着程灿看了大约两三秒钟,才记起他刚刚问了什么,“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就入神了。”说完又问,“你在上海住几天?什么时候回厦门呢?” “明天就走,今天替我们老板签完合同了。”程灿抬头望了眼季湉湉,笑着说,“你不是对厦门向往已久啊,干脆明天和我一起回厦门好了。” “好啊,说不定明天我真跟你上飞机了呢。”季湉湉笑道,眼底有不易察觉的苦涩划过。她垂了垂眸,又开始专心奋斗着手中的这碗白米饭。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程灿心底愈发确定季湉湉一定遇上了难事。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湉湉,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像兄长一样照顾她,即使她现在身边已另有他人,他还是无法对她置之不顾。 季湉湉抿了抿唇,望着程灿担心的表情,张了口:“我男朋友的妈妈,希望我和她儿子分手。” 季湉湉和程灿一直聊到很晚,回家时程灿送季湉湉到荔园小区的楼下。 “这件事最好也能让他知道,这种事应该两个人一起来分担。如果他认为孩子比你重要,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为了活跃下气氛,改善季湉湉的心情,程灿拍了拍季湉湉千年不变的蘑菇头,安慰道,“再皱眉小心上街被人喊阿姨,不要想太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才有精力去解决!” “我都奔三了,被喊阿姨很正常!”季湉湉笑了笑,冲程灿招了招手,“快回去吧,我要是想去厦门了,一定会来找你蹭吃蹭喝。” 待程灿转身走远后,季湉湉正要上楼,不远处一辆小车的车灯突然照了过来,将季湉湉整个人笼罩在刺眼的灯光中。 季湉湉半眯起眼睛一看,这车不是颜隽曦的还会是谁的? 车灯又暗了下来,接着是开关车门的声音,颜隽曦从黑暗中走来,夜色像一层黑纱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这里等了很久?”直到颜隽曦已站在面前,季湉湉才轻描淡写的询问了一句。 颜隽曦默然,昏黄的路灯映着他的侧脸,那么的完美而又虚无。 “有什么事吗?”季湉湉又问。 “从下班后,你就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颜隽曦淡淡的反问,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任,那他一定会相信季湉湉,可是今天一切都是这么戏剧。晚上客户请吃饭,意外的在酒店碰见贺鸣和林希舞。那时他还以为季湉湉一个人落单了,于是走去走廊打电话给她,却意外看到她正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餐厅。 “你看到了?”季湉湉诧异了一下,随后爽快地点头承认:“从吃晚饭到现在,我都和他在一起。他是我大学同学,最好的一个男同学。” “只是男同学吗?”似乎带着猜疑,又似乎带着冷讽。 季湉湉不由眉头一皱,语气很不好:“不只是男同学,还是好朋友兼知己,蓝颜知己!” 颜隽曦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那笑容恍惚而又飘渺,像袅袅微风一样:“其实你直接跟我说和他出去就可以了,不过就是吃一顿饭而已。”隐忍着被欺瞒的伤痛,他虚幻的眼神在夜空中游荡。 “我以为你会介意!”飞快瞥了颜隽曦一眼,季湉湉移开目光,说得大义凛然,仿佛错的人不是她。 颜隽曦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季湉湉揽入怀中:“季湉湉,不要这么刚愎自用,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 季湉湉以为颜隽曦会发怒,以为他会冷嘲热讽,以为他会甩手转身离去……但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还大度地原谅了她,尽管她还对他露出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咬了咬唇,季湉湉推开颜隽曦,声音依旧冷淡:“我好累,先上去了。”说完便头也未回,一个人独自上了楼。 上楼后季湉湉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她没有开灯,一个人站在窗户旁看楼下还未走的颜隽曦。 颜隽曦站在车子旁望着季湉湉这栋楼,望了好半天才打开车门进去,接着季湉湉看到他倒车、转弯调头,然后绝尘而去。 眼泪这才止不住地流下,仿佛决了堤似的。无助、彷徨、茫然……全身心都是一种凄凉的无能为力,季湉湉靠墙蹲下,抱着膝大声哭了起来。 林希舞一晚未回,季湉湉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她干脆发了个短信给颜逸,叫他帮忙请五天假,随后又打了电话给程灿,说跟着他去厦门玩几天。 虽然在短信里叫颜逸暂时不要告诉颜隽曦,但颜逸八卦大婶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得的,季湉湉和程灿还在去机场的路上,颜隽曦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 季湉湉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理会,又将手机放回了包包,任凭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 “他打来的?不打算接吗?”程灿小心地问道。 季湉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这样让我感觉好像和你去私奔一样。”程灿眨了眨眼镜底下黑亮的大眼睛,揶揄道,“还是接一下吧,让他担心也不好。”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湉湉摇头,她害怕一开口眼泪就簌簌而落,像昨晚一样哭个不停。 程灿听此微微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上飞机前,季湉湉先给林希舞发了个短信,犹豫了一会儿,也给颜隽曦发去了一个信息:我去厦门玩几天,不用担心。发送完毕后,季湉湉立刻把手机关了。心里一直乱得像丛生的杂草,季湉湉只期望去厦门能让心情平静些,回来后坦然的对颜隽曦轻轻说一句:我们分手吧。 两个小时不到飞机即到了厦门,程灿在厦大附近给季湉湉订了宾馆,宾馆离他工作的地方也很近。 傍晚两人散步到厦大的后门吃韩国料理,从烤肉片到酱汤汁,沉默少言的季湉湉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几乎把锅底吃个底朝天。 “你难过了总是这样,见什么吃什么,不管喜不喜欢,什么都要吃光。”程灿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观赏季湉湉。 季湉湉嘿嘿的笑着,在程灿面前她从来都不装淑女,程灿就是她一哥们。 送季湉湉回宾馆时,程灿特地买了几盒椰蓉馅饼给季湉湉带回宾馆去吃。 “程灿,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苗条?”季湉湉皱了皱眉,“大晚上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估计我身上的膘长得比猪还快。” 程灿呵呵一笑,扶了扶眼镜框:“明天我得去公司调下休,后天才能陪你去鼓浪屿玩。明天你就在厦大里转一转吧。” “不用不用,你忙工作。”季湉湉忙摆手,“厦门也不大,我买张地图,自己哪都能走去了。” 程灿笑着摇头:“我也一直很想去鼓浪屿,只是工作忙的时候没时间,工作闲的时候一个人又不想去,这次你来了,刚好可以一起去。” 见程灿这么说,季湉湉也不好再拒绝:“那你要是工作忙的话就不用陪我,不要因为我来厦门玩一次就误了工作。” 程灿眼镜框下眸光微闪,颇有动容,他点点头,答应了季湉湉。 翌日季湉湉一个人在厦大闲逛时意外看到南普陀寺就在附近,可惜正赶上了南普陀寺整修,暂不接待游客,很多旅游团的游客都只在寺外合影留念。有小商贩上前问需不需要旅游地图,季湉湉买了一张厦门旅游攻略图,跟着攻略图所说,先坐大巴到集美,再打车去了陈嘉庚故居和鳌园。 旅游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向来很健谈,为了不扫司机的兴致,一路上季湉湉应和着司机对厦门历史的介绍,却是心不在焉。后来到陈嘉庚先生的故居、到鳌园,四处都有带团的导游在给游客声情并茂地讲解着,季湉湉走马观花,除了记得到处都是浮雕外,脑海里对什么都没留下深刻印象。 季湉湉回到厦门天色已晚,宾馆大厅里焦急等待的程灿见到季湉湉进来那一刻才缓下担忧的神情。 “出去没带手机吗?”程灿上前问道。 “刚好没电就扔房间里了。”季湉湉冲他笑笑,“等了很久吗?我今天一个人到集美看陈嘉庚先生的故居。走快出去吃饭,我都饿死了。” 程灿笑了笑:“都看了些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吗?今天带你去吃厦门的海鲜。” “哪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地方太有文化底蕴,看得我都快打瞌睡了……”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并肩走着去了厦门一家有名的海鲜馆。 这世上最能诱惑季湉湉的除了美男,还有美食!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颜隽曦,忘却那么多烦恼的一切。 在厦门的第二天调好休的程灿带季湉湉乘轮渡去了鼓浪屿。 轮渡上很多人都在拍着风景,有对情侣拿了相机朝季湉湉走来:“小姐,能麻烦你帮我们拍下合影吗?” 还未待季湉湉回答,身边的程灿笑着接过了相机:“我帮你们拍吧。” 这对情侣穿着情侣衫,迎着海风,在轮渡上摆着《泰坦尼克号》中Jack在身后搂着Rose,Rose欲展翅而飞的经典动作。 “咔嚓”几声,程灿连续拍了几张,这对情侣高兴地接过相机,对程灿道谢后走开了。 “记得第一次看这部片子,里面有一段台词我现在还印象深刻。”见季湉湉对着刚刚离开的那对情侣的背景发呆,程灿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台词?”季湉湉回过神困惑的望向程灿。 “ThereisnothingIcouldn’tgiveyou,thereisnothingIwoulddenyyou,ifyouwouldnotdenyme.”程灿看着季湉湉,说得很慢,一字一句。 这是Rose的未婚夫对Rose的台词,季湉湉了然的点头:“哦,这段我也记得,好像接下来一句是openyourhearttome。”没有什么我是不可以给你的,只要你不会背叛我,我亦不会为了任何背叛你。把你的心交给我。可惜Rose爱的是Jack。 见季湉湉如此迟钝,程灿顿感无言,看来这么多年来,她还是迟钝星人一个。不由轻叹了一句,轮渡已经到了鼓浪屿脚下。 鼓浪屿上游客虽多,可仍掩不了她独特的亚热带风光里绿树红瓦间的幽静与苍翠。毫无艺术细胞的季湉湉穿梭在风格各异的中外建筑间,时不时喊累,倒是程灿似乎兴致颇高,很有耐心地给她讲这些建筑的由来。 从小洋房、日光岩、音乐厅……到海滩,除去坐缆车那一段,季湉湉环岛一圈,累得最后随便找了棵椰子树,整个人大喇喇地直接躺在椰树下,任凭火辣的太阳光透过枝叶稀疏的椰树打在脸上。 沙滩上有商贩在卖椰子,热情的小贩会替游客在饱满的椰子上插一根吸管,程灿跑过去买了两个。 “我一直以为原生态的椰子汁是苦的。”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一股淡淡的甘甜流过喉间,季湉湉惊讶的坐起了身。 程灿笑着摇了摇头:“苦的只怕是还没熟的,你们女孩子不是最怕晒黑吗?这么大太阳还躺在这。” “晒黑了就当个黑妹好了,反正我也不白。”季湉湉把椰子放在身边,指了指身旁的空地,又重新躺下,“你要不要也躺一躺,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晒。” 程灿淡淡笑了笑,在季湉湉身边坐下,目光看向前方的大海:“喜欢这鼓浪屿吗?” “比较喜欢那个菽庄花园,在那长廊的石椅上躺着听海浪拍岸感觉一定很好。”菽庄花园与海毗邻为居,幽静的庭院里唯一的声响是海浪清晰的拍岸声。恰好那时整个园内只有季湉湉和程灿两个游客,季湉湉本想在园内靠海最近的长廊里休息片刻,偏偏那长廊的石椅上已躺着一个性别不明着装特有犀利风的人物。要说这种幽雅的地方怎会有乞丐出来大煞风景?只能说季湉湉的磁场对奇特事件的发生概率较高。当时季湉湉对此好生郁闷了一下。 海边有出租潜水艇的,程灿问季湉湉想不想去玩,季湉湉朝那一对对穿着救生衣在潜水艇上嬉笑打闹的情侣瞥了一眼,立即摇了头。她去凑什么热闹啊,走过去不是触景伤情啊? “来了大海边不过去玩水很可惜的,走过去玩一玩。”程灿继续诱惑着季湉湉,“你要是怕就在海边玩玩,那海浪一阵又一阵地拍打在脚上很舒服的。” 季湉湉仍旧不为所动,固执地摇头:“程灿你过去玩好了,你往那一站,一定很多小姑娘上来搭讪,我就不过去坏你行情了。”程灿一身书生气,以至于刚刚在日光岩时还被别人当成了本地的学生。 “就知道寻我开心。”程灿无奈的笑笑,见季湉湉不愿也不再勉强,干脆抱头一起在沙滩躺下。 躺在沙滩上的季湉湉微闭着眼睛,忽然就想起了颜隽曦。要是他在这,哪还管她愿不愿啊,一定是直接把她扔下了浅海。颜隽曦,你在上海,会担心我吗? 季湉湉在厦门待了四天才回上海,她已经拜托了程灿在厦门帮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和他说清楚吧,免得伤人又伤己。”临走时程灿还是劝季湉湉和颜隽曦坦白,“或许他对这并不在意呢?” 季湉湉不置可否,无谓的嬉笑道:“看情况再说了,反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程灿听了这话也笑了:“湉湉,别这么说话,不然别人还以为你阅人无数了。” 季湉湉回到上海后才打开手机,手机一开便收到无数条来电提醒的短信,有颜隽曦的有颜逸的也有林希舞的。 先打了电话给林希舞和颜逸,季湉湉才拨通颜隽曦的号码。电话只嘟了一声便被接通,颜隽曦的声音立刻传来,不似以往的清冷,有隐忍着的急促:“季湉湉,你在哪?” “下班后我在荔园附近那家亚马孙烤肉特色餐厅等你。”季湉湉答非所问。 “季湉湉你现在在哪?”颜隽曦又问了一遍。 “我在家,今天才回。”季湉湉回道。 “不要走,我立刻过来。”一句话说完,颜隽曦立刻挂了电话拿了车钥匙下楼。 季湉湉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有门铃响起,开门一看果真是颜隽曦。冲颜隽曦扯出一丝笑意,季湉湉给他拿来拖鞋。 两人在沙发上相顾无言了一会,颜隽曦伸过手挑起季湉湉的下巴,认真端详了好一会,带着戏谑,先开了口:“晒黑了不少?这到底是从厦门回来还是从非洲回来啊?” 颜隽曦嘴角微微上扬,黑如曜石的清亮明眸里透着温暖的笑意。季湉湉眼神黯了黯,默然垂下了双眸,内心挣扎了片刻,终究是说出了口:“颜隽曦,我们分手吧。”说完目光转向别处,脸上不敢带太多的情绪。 颜隽曦的神情明显一滞,清俊的面容上那淡淡的微笑突然是那么恍惚与虚渺。 “为什么?我不答应。”心中一片冰凉,他不敢相信这是又傻又笨又迟钝的季湉湉说出来的话。 “不合适。”心里一阵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就连两唇都在微微颤抖着,季湉湉根本不敢多言。 “哪里不合适?”颜隽曦两手拽着季湉湉的肩,强迫她目光看着自己。 季湉湉咬了咬唇,握着拳任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目不斜视地迎上颜隽曦咄咄逼人的目光:“爱过后乏味了自然就不合适了,况且……”顿了顿,艰难地继续说,“我有了更好的人选。” “谁?那个男同学?还是任帆辰?”颜隽曦盯着季湉湉的眼睛,继续追问。 眼角微酸,季湉湉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不是,你不认得。” 见季湉湉不似在说谎,颜隽曦松开她的肩,颓然地低下了头。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再抬头时,目光黯淡,仿佛萋萋秋季,芳菲不再,只剩满目的凄凉与无奈。 “好好休息,明天回来上班。”伸手轻轻拂上季湉湉的唇,颜隽曦淡淡笑了笑,“咬着唇的样子很傻,真的很傻!”灼灼的目光不再,却依旧是那么蛊惑人心。 看着他起身、关门、离开,季湉湉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只觉生命里有一堵厚实的墙在瞬间崩塌,支离破碎后永远也无法修补完善,而她就湮没在这永无天日的围墙下,万里无晴,再也不见蓝天白云。 颜隽曦走后没多久林希舞回来了,林希舞对季湉湉这样莫名消失教训了大半天。见到她无动于衷的在笔记本前敲个不停,气愤地走上前一看,更是不由分明地对她一阵痛骂! “你和他到底干嘛了?一下失踪一下写辞职书,哪对情侣不会闹别扭,季湉湉你有时候就是太矫情了。我跟你说别玩太过了啊,小心适得其反!”这些天颜隽曦时不时打电话来追问有没有季湉湉的消息,林希舞猜测季湉湉定是和颜隽曦发生了争执才会一个人跑去旅游,于是便在电话里把他狠狠给教训了一顿。 季湉湉将写好的辞职书保存在文档里,站起身摇头苦笑了一下:“要是闹别扭就好了,闹别扭我退一步不就万事大吉了。” “那是什么?”林希舞见她脸色阴郁,不似以往总是嬉皮笑脸,浑身都是幼稚的气息。 季湉湉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在林希舞身边坐下:“舞舞,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将来生孩子很困难这件事吗?” 林希舞锁眉想了想:“这不是你读大学之前跟我说的吗?只是很困难又不是不能生,那个时侯的医学谁知道科不科学啊。” 季湉湉知道林希舞在安慰自己,无奈的笑了笑:“可是他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林希舞蹙眉,一切了然。难怪季湉湉这丫头会有这么诡异的举动,难怪颜隽曦不肯承认和季湉湉发生了争吵。林希舞扬了扬柳叶眉,大声道,“不能生小孩就有罪了?这世上多得是女人不能生孩子!季湉湉你就这样一个人打算放弃了,也不告诉他?”见季湉湉沉默,林希舞又道,“季湉湉你就这样懦弱,害怕他知道这件事后不要你,所以就先自己放手?” 季湉湉还是沉默,林希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不说我替你打电话,让他痛快地给个答案。”说着林希舞掏出手机来找号码,被季湉湉连忙阻止。 “舞舞,不要告诉他。”季湉湉合上林希舞的手机,将几上的啤酒打开,猛灌了几口下喉。 不是害怕他知道这件事后会不要她,而是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她不想拖累他。 这晚,季湉湉喝得烂醉。醉眼迷离里她能想象出颜隽曦知道这事后怕只是勾勾唇,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无所谓,而心底对孩子却还是渴望的。更何况,他还是深威的接班人呢,没有孩子深威以后交给谁啊? 她是那么喜欢他,怎忍心让他这样为难? 季湉湉第二天去上班并没有交辞职书,前一晚林希舞把她保存好的辞职书给删了。 “就算是要分手,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现在每天多少人涌来S市找工作啊?金融危机后很多企业都还没缓过来,辞职后要再找这样一份工作得多难啊?现在辞职傻子才干!大不了两人不相往来就是!”强悍的林希舞把季湉湉骂得不敢再轻言辞职。 颜隽曦不再来找季湉湉,上回颜母带来的Carol,即颜隽曦以前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倒是跑公司跑得很勤快。Carol在公司进进出出,公司里很多女同事对这个长相卡哇伊,像陶瓷娃娃一样甜美可爱的女孩充满了好奇。 “原来总经理喜欢这种口味,真特殊。”颜隽曦和Carol正好从财务部门口经过,张捷往那瞥了一眼,闷闷地说。 “背影和我上回在明珠塔上看到的不像啊。”文晴皱着眉回忆着那晚在明珠塔看见一个女人趴在颜隽曦怀里的情景。 “好可爱的小女生啊,可惜哥哥我没这个艳福。”何明对着Carol远去的背影两眼冒光,啧啧称叹。 “瞧你这又**又猥琐的目光。”张捷端着茶杯很鄙视的看他一眼后去了茶水间,边走还边说,“就你这样谁会看上啊?” 季湉湉也看到了颜隽曦和Carol两人走过,只是她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忙手中的事情。 “像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这种女孩娶回家只能供着捧着,送给我都嫌麻烦!”颜逸嘟囔了一句后不屑地摇了摇头。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湉湉,见她虽然很镇定的看着一些报表,可手中的报表却是反的后不由扑哧一笑。 “笑什么?”季湉湉蹙眉疑惑地看向颜逸。 “湉湉,你在想什么?”颜逸眼神落在她手中拿倒了的报表上,“不会是想着我哥吧,哈哈,我就知道。” 季湉湉低头,脸一红,连忙把报表拿正,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凛然:“我在思考这份预算好不?谁像你啊,一天到晚除了想着怎么追小姑娘外就是想着怎么甩了人家!” “呵呵,你真了解我。”毫无羞耻感的颜逸很荣幸的点了点头,“湉湉,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 季湉湉和颜隽曦这段时间形同陌路一直是颜逸心中一大疑案,无论他怎么对他堂哥或季湉湉旁敲侧击,就是无从得到答案。向来以八卦为天职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你很想知道?”季湉湉似乎有满足下他好奇心的意图。 “当然,而且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颜逸连连点头,并把耳朵凑到季湉湉跟前。 “嘿嘿,就是……就是不告诉你!”季湉湉将颜逸推开,声音突然冷下,“我和你哥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颜逸被季湉湉突如其来的冷淡给吓到,在他眼中季湉湉从来都是很难惹生气的,不管平时怎么戏弄她,她最多就瞪几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冷漠地板起脸。 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有他哥的风范!颜逸悻悻然地退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处理手边的活。 月底发工资后,季湉湉往颜隽曦给的银行卡存了一千,并将银行卡和两枚戒指用信封装好。 “帮我给他吧。”快下班时,季湉湉将信封给了颜逸。 颜逸接过信封后摸到里面有硬物:“戒指?湉湉,你不会是真的……?”颜逸诧异至极,他还在心底计算着他们要冷战多长时间才能结束呢。 “帮我亲手交给他,谢了。”冲他淡淡一笑,不愿做多解释,季湉湉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报表。这段日子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逛街,再也没有和颜隽曦联系过。 颜逸收下了信封,对季湉湉不能理解:“湉湉,我哥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过,就算是Carol和Alice他也是爱理不理。要说湉湉你也不是特别漂亮,家里也很平凡,在街上一抓一大把。但我哥自从初中见过你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他这次会回国也是因为在伦敦偶然见到你,特地打听到你刚好要回中国才跟着回来的。他来深威任总经理也是临时求他外公的,那时他外公已经想让他接任总裁的位置了。要知道我哥还有两个舅舅,如果不及时上任,谁也不知道最后总裁的位置又会变成谁的。湉湉,如果这不算是爱,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颜逸似乎很失望,言语中充满对季湉湉辜负颜隽曦的严重不满。 “那只是你哥一厢情愿。”季湉湉转过身,眼睛看向别处,咬着牙撑着眼帘,害怕就在颜逸面前落下眼泪。 颜逸听此脸色微变,蕴着一股愠怒:“我真是看错你了,错把你当作朋友了,真是替我哥不值!”说完气冲冲地拿着信封出了办公室。 只怕以后颜逸对她也是怒目相视了吧,这样也好,他是他堂弟,还是不要走太近才好。季湉湉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拿起包像以往一样一个人慢慢步行回家。 走出公司没多少步,颜隽曦的车就追了上来:“上车!”他打开车门命令道,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对她说得第一句话。 还在公司附近担心被熟人见到,季湉湉顺从的上了车。 “有事吗?”上车后季湉湉忐忑不安地问道,她害怕颜隽曦见到信封后会有什么愤怒之举。 颜隽曦将车停在路边角落处,紧抿着唇,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没有事我就先下去了。”季湉湉拉了拉车门,发现车门已被锁死。 季湉湉回头看向颜隽曦,见他正深深盯着自己,幽深湿润的眼眸里似有伤痛渐渐闪过:“湉湉……”他轻轻唤了一句,声音低哑,“湉湉,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改。”他艰难的说着,为了她,他就这样放下他所有的自尊,只为了挽回她的心意。 “你很好,只是我爱的人另有其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就这样而已!”季湉湉神情淡然,她明白,自己只有尽可能的表现出无谓的态度,他才能更快的放下自己。 “另有其人?”颜隽曦冷笑了一声,“其实就是那个男同学吧?为什么?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只是同学聚会见了他一面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不甘有迷惑,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伤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都与你无关。”顿了顿,季湉湉又说,“你当初答应过我四个条件,第四个条件就是我说游戏结束就游戏结束。这段时间不过是你和我的一场游戏罢了,现在我明确告诉,游戏结束!麻烦让我下车。”一口气说完一大段,季湉湉推了推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然后立刻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季湉湉抱着包大哭了起来,好心的出租司机忍不住问道:“小姑娘,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见季湉湉哭得撕心裂肺的,出租司机不免一笑:“哎,其实年轻人都是这样,平日打打闹闹的,吵着吵着就成夫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上一秒还哭天抢地的闹分手,下一秒就好得像万能胶黏在一起了一样,出租司机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季湉湉渐渐停止了哭泣,一路上出租司机都在说教着恋爱宝典,直到送了季湉湉回家。 颜隽曦和Carol的恋情终于正式公开,他们在餐厅里拥抱,在公司门口接吻,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很高调的谈着恋爱,羡煞了公司很多人。很长一段时间,颜隽曦和Carol都是公司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年底的一次聚会上,颜隽曦上台讲完话后Carol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台下的众人见此纷纷起哄,要求他们俩各讲一件对方为自己所做过的最感动的事。 Carol主动要求先讲,她说了一件小时候刚来美国读小学,回家时不小心走丢了,颜隽曦把她送回家的故事。轮到颜隽曦时,他皱了皱眉,说不记得了。众人依依不饶,要颜隽曦当场亲吻Carol一下才可算了。 台下的季湉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深情拥吻的两人,不知不觉,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那种痛彻心扉却只能深深掩藏的难过,那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崩溃的伪装,还有那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的痛哭,像海水一样一潮又一潮的涌上喉间,灌满心底,让人压抑得只差精神分裂!她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煎熬,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场景一天又一天的在眼前重演,一次又一次的凌迟着她的心! 发年终奖的前夕,季湉湉向任帆辰上交了辞职书。 “湉湉,为什么?是有更好的工作了吗?”任帆辰对季湉湉突然提出辞职感到莫名其妙。 “上海还是比较适合年轻人锻炼能力,久居太有难度系数了,我想回G市找份固定安稳的工作。”措辞早已想好,季湉湉笑着回道。 任帆辰听此笑了笑:“湉湉你来上海不过一年,过完年也才二十四岁,这么快就开始有中年人的思想了?”任帆辰将辞呈递还给了季湉湉,“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再考虑考虑,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后悔莫及。” 季湉湉摇头坚持道:“任总监,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确定要辞职。” 任帆辰见此又劝道:“公司就要发年终奖了,要走也发完年终奖再走吧。” “呵呵,不必了,我想尽快辞职回家。”季湉湉将辞职书放到任帆辰面前,等着他签下大名。 “湉湉,真的要这么急着走?”见季湉湉去意已决,任帆辰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终于拿签字笔签下了任帆辰三个字。 季湉湉拿着任帆辰签好的辞呈交给人事部办理辞职手续后,人事经理何建突然叫住了季湉湉:“季小姐,总经理请你上去。” “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季湉湉疑惑地问道,她和他又还有什么没说清的呢? 何建苦笑着摇了摇头:“总经理只叫我请季小姐去他办公室,季小姐还是快上去吧。” “好,我就上去。”就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吧,再见之后再也不会相见。 上了顶层总经理办公室,方翟和Alice都在外面的办公桌上。Alice见到季湉湉时,扬起菲薄的笑意,犹如一个胜利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个手下败将。 “季小姐,总经理在办公室里。”见季湉湉来了,方翟连忙上前说道。 无视波斯猫鄙夷的目光,季湉湉冲方翟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颜隽曦此时正负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车马如龙,目光幽远凄迷,不知在为什么伤神。 “总经理……”后面突然传来季湉湉怯怯的声音,颜隽曦这才回过神来,猛然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惨然。 “上来了,坐吧。”颜隽曦淡淡扫了季湉湉一眼,先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季湉湉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心乱如麻,只能等着颜隽曦开口。 “何建将你的辞呈给了我,真的要走吗?”颜隽曦的目光灼灼盯着季湉湉,季湉湉几乎不敢抬头。 “嗯。”季湉湉点了点头。 “他帮你在厦门找好合适的工作了吗?”颜隽曦又问。 “我不去厦门,直接回G市。”季湉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正好对上颜隽曦清亮的眸子,那眸里恰好清晰地映着她惶然的神情。 “不要走,留在深威,好不好?”他向她靠近,突然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女孩子有一份工作总是好的,光依靠别人只能仰人鼻息地生活。”颜隽曦勾起唇笑了笑,像以往那般,伸手揉了揉季湉湉的头发,“我过些天就回英国了,再也不会回中国了,你不用再担心看到我而尴尬。况且,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她害怕在公司见到他和Carol,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低头一皱眉,他都看在眼里。 见季湉湉一直低垂着头,颜隽曦继续好言相劝:“在深威比在别的地方总是更好的,只要你不辞职,不会有人敢随意开除你,不要轻易离开,现在女孩子在外面找一份较好的工作并不容易。” 听到这,季湉湉已是泪流满面,泪珠就这样毫无预料的落在沙发上,也落在了颜隽曦的手上。 颜隽曦伸手抬起季湉湉的下巴,见她脸上全是斑斓的泪痕,抿了抿唇,唇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不用对我愧疚,一定是我以前对女生说分手说多了,现在老天要惩罚我,让我也被别的女生甩一次。”他一边用大拇指轻轻擦拭着季湉湉脸上的泪花,一边嬉笑着,“为什么我说分手是女生在一旁哭,我被分手也是女生在哭,明明这次失恋的人是我啊?” “对不起……”季湉湉站起身,声音哽咽,“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向办公室大门快步走去。 开门的那一刹,颜隽曦清朗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忘记,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这是他为他们之间做得的最后一分挽留,如果她依然一意孤行,那他真的只能离开。 “祝你和Carol幸福。”季湉湉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季湉湉,没有你的幸福,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快乐。我能看到你眼中的悲伤,也能望到你心底的不舍,你的每一分伤与痛我都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只是,如果是我让你那么难过,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会放你走。你的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 望着季湉湉离开的背影,颜隽曦拿起办公桌上的辞职书,放入了碎纸机。 ——好,你要对我负责。 ——笨蛋,这话应该我对你来说。 ————那我也是你的soulmate? ——也许大概是吧。 那晚,明明她自己先惹火,却大言不惭地要他负责,还很文艺的称自己为soulmate。 ——嘿嘿,你果真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出来! ——那又如何? 那晚,明明知道他在房间里睡觉可能一晚上都不会出来,她却依旧不依不挠的在外面蹲着等他开门。 ——你一定要牵着我,要是会掉下去我就拉你一起下去。 ——我这是为你好,减少对你的觊觎者,以后啊,要是有女孩子对你笑,你就直接伸一伸左手就行了。 那晚,东方明珠,她给他戴上钻戒,明明是在要求他不要沾花惹草,却表现出一副为他人着想大义凛然的模样。 前尘往事,俱已如烟。她再也不会在他面前傻呵呵的笑着,她再也不会在他面前皱着眉嘟着嘴敢怒不敢言的一个人生气,他也不会再这样对待一个女孩:明明喜欢的很,在意的很,却忍不住想要戏弄一番。 季湉湉下楼后到洗手间洗了脸才敢回办公室,邻桌的颜逸自从上回一事后,除了公事外不再和季湉湉说话了。整个财务部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不和。 “颜逸,对不起,我上回说话有些冲,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季湉湉先向颜逸开了口。 颜逸其实早就想和季湉湉说话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台阶拉不下脸来:“我怎样无所谓了,问题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和我哥分手?你到底哪点看不上我哥?我哥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你哥过些天就回英国,Carol这么可爱漂亮,做你嫂子不是也挺好吗?”季湉湉笑了笑,低下头专心整理着桌上各部门交来的报表。 “切!”颜逸嗤之以鼻的“切”了一声,很不甘的说,“小心错过了我哥一生都在后悔!” 颜隽曦回英国前整个公司都给他送行,懦弱的季湉湉却临阵脱逃了。 临别前夕的聚会上很多同事都很伤感,甚至有些胆大的新进公司的小姑娘当着Carol的面向颜隽曦表白。 “好不容易来个养眼的大帅哥,这么快就走了。试问天下帅哥何处有?没有没有啊!”张捷手中拿着一口饮尽的空酒杯,垂着头连连叹气。 文晴给张捷的杯子倒满红酒,安慰道:“安啦安啦,帅哥总是配美女的,就算会和灰姑娘谈恋爱,那也是一时的好奇,下一世投胎的时候记得不要脸朝下就是了。” 两人正垂头丧气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颜逸焦急地走了过来问道:““张姐文姐,有看到季湉湉吗?” “季湉湉?好像没看到她。文晴,你看到她了吗?”张捷推了推一旁的文晴。 文晴摇头:“看总经理都来不及,谁注意她啊。”说完她斜睨了颜逸一眼问道,“你不是一直不和人家说话吗?这时候倒关心起人家来了!” 颜逸懒得回答她,转身抬脚就走。 季湉湉,如果你不爱我哥,为什么不敢来?为什么最后一面都不敢再见?颜逸还在奢望着能在最后一刻让他们两个和好。可惜打季湉湉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打她家电话也是无人接听。这时大家都开始和颜隽曦合影,一个同事朝颜逸大声喊了句“颜逸快过来”,颜逸只好放弃寻找季湉湉,走过去一起合影。 颜隽曦在送行宴上被灌了很多酒,不过他酒品向来很好,临散场时依然神采奕奕,根本不像喝过酒一样,而其他同事早已喝得七荤八素,神神癫颠的。 “哥,等下要不我来开车吧。”对颜隽曦喝了这么多酒,颜逸还是颇有担心。 颜隽曦还未开口,他身旁的Carol倒先插话了:“颜逸,我才不要坐你开的车呢,你驾照考了多少次才考到啊!” 颜逸狠狠瞪了Carol一眼,刚想反驳便被颜隽曦给阻止:“没事,又不远,就我来开吧。”说完拿了车钥匙去停车场取车。 上车时,Carol理所当然地抢先坐在副驾驶座上,并对颜逸比了一个大大的V,颜逸不屑的“嗤”了一声上了后座。 “咦,这几张专辑是谁的?”车子开动后,Carol翻动着车里的CD盒,“你不是只听钢琴曲吗?这是谁唱的?” 颜隽曦瞥了一眼Carol手中的几张CD,没有回答。 这些CD还是季湉湉当初放车上的,她嫌弃车里的CD放出的钢琴曲全像催眠的魔音一样,每次上车后必放她自己拿来的盘。 Carol随便挑了一张CD放,不一会儿车载音响里传来了一阵幼稚的童声:“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一曲完毕末尾还来一句古里古怪的腔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是季湉湉的杰作,颜逸听完这首歌后笑弯了腰,果真人幼稚喜好也跟着幼稚! “什么乱七八糟的!”Carol撇了撇嘴,按了暂停,将这张CD换下。 “换什么啊?这首歌不挺好听的?”颜逸开口冲Carol嚷嚷道,“你不喜欢听我喜欢听。” “这种歌幼稚又低俗!”Carol回头瞪了颜逸一眼,往CD机放上另一张CD盘。 这张CD是HK歌手Janice的专辑,Janice清灵而又哀婉的淡淡歌声在车内缓缓流淌,整个车内溢满一种无法言说的伤感。 Idon'twanttoletyoudown,Idon'twanttoleadyouon,Idon'twanttoholdyouback,fromwhereyoumightbelong.Youwouldneveraskmewhy,myheartissodisguised,Ijustcan'tlivealieanymore.Iwouldratherhurtmyself,thantoevermakeyoucry.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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