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天堂

三寸天堂

类别:古代言情
字数:436318
授权:暂未授权
作者:诗烟公主日记

内容简介: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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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最终回 2018-11-13 06:26:44

从未体会到原来自己距离命运的轮盘如此接近,然而掌握历史的滋味却并不美妙。 不能有,也不敢有无谓的同情心。我负担不起,后世因我而改变的罪责! 咬了咬下唇,我缓缓跪下了,平静地,仿若背书一般,说着:“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瞬间,我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有落地声,破碎声,开花声,塌陷声…… 那是人们内心深处的声音! “快……敏敏你快起来……” 胤禛的声音颤抖着,再也无法掩饰他狂喜的心情。扶起我的手传来惊人的热度,已经四十多岁的他一瞬间变得如风华正茂的少年般意气风发。 转身看着其他人,除了十七胤礼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死灰。尤其胤禩,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然而紧握的双拳却泄漏了他的内心情绪。 愤怒吗?怨恨吗?又是对谁?我,还是胤禛? 微微一笑,我淡然说道:“皇上生前的意思,当传位于四阿哥。” 站在门口的德妃,眼神中慢慢浮起了失望,紧抿的唇角,见不到一丝喜悦的迹象。 **** 皇位谁属,终尘埃落定。 确定了皇位继承人,自然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但这必须在康熙头七之后方能进行。况且新皇登基,要做的准备可谓数不胜数,七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作为准皇帝,胤禛住到了宫里,住在养心殿。而这里以后也将成为他的寝宫,康熙原先居住的乾清宫则将作为日常处理政务的所在,以示对先皇的尊重。 接下来的几日,为了处理康熙的丧事、胤禛的登基大典,宫里忙得是一塌糊涂。康熙在位六十一年,原先曾经参与过登基大典的人们大多早已逝去,这给胤禛的登基大典的准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虽然曾经亲自布置过这个仪式,却拒绝为新皇做任何事情,因为我还要做比这更重要的,康熙的祭仪。 胤禩等一班兄弟这些日子一律不见踪影,有人说是被胤禛软禁起来了,我是有些相信的。以胤禛缜密的性子,不会放任这些人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然而毕竟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康熙死了,这些皇子阿哥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头七的最后一天晚上,胤禛身边的太监毛录愁眉苦脸来找我,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敏姑姑,求求你了!就帮帮我们吧!明儿个登基大典,四阿哥的衣着打扮总是弄不对,实在是没辙了……要是明儿个出了丁点儿纰漏,我们的脑袋也不用长在脖子上了!” 我看他的脸皱得跟只猴儿似的,不由好笑:“不就是皇上登基的服饰么?没那么困难吧?” 他瞟了我一眼,哭丧着脸说:“这……敏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距离上次登基大典已经六十多年了,这会儿谁还记得该怎么做?敏姑姑,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我看了看天,已经是二更了,登基大典的一切准备必须在四更前做好,看来确实有些时间不够。 算了,再帮他们最后一把吧!过了头七,今生我与康熙的缘分已到尽头,与这皇宫、皇子们的缘分也算尽了。从此之后各奔西东,就在临走之前,再做最后一项工作吧! 完成康熙最后的遗愿,让雍正顺利登基,算是今生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点了点头,我说道:“好吧,那我随你过去。四阿哥回了养心殿了吗?” 毛录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回了,回了!谢谢敏姑姑,谢谢敏姑姑!” 我“噗嗤”一声笑了,看来他们真的被典礼折磨得很惨。 一路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出了月华门,走进养心门,里面跟宁静的乾清宫比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灯火通明的院落中,人声嘈杂,偏生又不敢大声喧哗,形成一种诡秘的气氛。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不停有东西搬进搬出,负责大典的官员们满头大汗,对着宫女太监们指手画脚。 毛录领着我避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终于成功来到了胤禛住的地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竟然除了胤禛一个人都没有! “四阿哥,敏姑姑来了。”毛录恭恭敬敬说道。 “嗯,你去吧。”胤禛低沉着声音说。 毛录退了下去,顺手把门带上,于是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人。 从一进屋的霎那我便发觉受骗,此时他们的对话和动作更是说明了一切。我深深吸了口气,胤禛,他想要干什么? “奴婢参见四阿哥。”我行了个宫礼,说道。 “敏敏,以往我们独处时,你都不会这么拘谨,怎么今儿个倒这么多礼数了呢?”他笑着说。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道:“礼不可废。您是马上就要做皇上的人,奴婢不敢不敬。” “既然皇阿玛都准你在他面前不自称奴婢,那我也准。”他固执地说。 我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他微微叹了口气,避过了这个话题,指着凳子说道:“敏敏,坐吧。” 我却并没有照做,反而说道:“四阿哥,如今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不过两个时辰,再不准备,真的来不及了!” 他愣了一下,苦笑了:“敏敏,你一定要这样么?想当初,我与你历经千辛万苦才从漠北回到京城,那时我们是那么融洽,心意相通……难道,真的回不去了么?” 听他说起往事,我不由得想起那曾经替我中过的一剑,心顿时软了,紧绷的情绪也有些放松。 “四阿哥,时间总会改变一些事情,有些东西,失去的就不会再回来。” 他愣了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敏敏,在准备之前,我想问问你,该如何处置胤禩他们才好?” 我禁不住一愣。 “四阿哥……这种事儿,奴婢如何知道?” 他目光灼灼看着我:“敏敏,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今胤禩等人已经被我软禁,但如何处置他们,我却一直拿不定主意。胤禩联合朝中大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势力庞大,除了他,还有一个十四,手握重兵,若是做起乱来,一样不可收拾。” 我直视着他的眼神,反问:“该怎么做,四阿哥早已心中有数了不是么?” 他挑了挑眉,又把皮球踢回给我:“哦?那,敏敏以为我会怎么处理呢?” 看来他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道:“八阿哥党羽众多,切不可肆意妄为,打草惊蛇;而十四阿哥,此时想必正在赴京奔丧的途中,当一个将军离开了他的军队,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又问:“敏敏有何建议么?” 我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奴婢想说的是,请四阿哥善待兄弟……这也是皇上的遗愿。” 他愣住了,许久,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很快又变换了话题:“敏敏,今后你就住在燕禧堂,可好?” 我呆愣了一会儿,才笑了笑道:“四阿哥……奴婢不过是个奴才,怎么够资格住在燕禧堂中?再说了,奴婢正想请四阿哥开恩,让奴婢出宫去。”“什么?”他脸色大变,“你不打算留在我身边?” 我顿了一下,轻轻说道:“四阿哥,奴婢自从顺治十八年进宫以来,在宫廷中已度过了五十余年,早已超过了宫女的出宫年限。如今,皇上去了,奴婢……也该走了。” 他走到我身前,脸色很难看,问道:“难道,我不是一个有德的君王,不值得你的守护吗?” 我无奈地笑笑,说:“四阿哥,我有何德何能守护君王?什么天女之类,不过是坊间以讹传讹,四阿哥难道也相信么?” 他注视着我,慢慢说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你六十多年来容貌从未有过任何变化,这是我亲眼所见。” 我哑然无语,惟有这事,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转头看向乾清宫的方向,喃喃仿若自语:“我知道,你只肯为皇阿玛停留,不是吗?” 我看着他黯然失色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忽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若我说,要你做我的皇后,留在我身边呢?” “啊?” 我傻了!这么多年来,难得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好。 他慢慢向我靠近,步步进逼。 我一步步后退着,突然腿碰到什么东西,一下子站立不稳向后仰倒,倒在了桌上。原来是碰到了桌旁的凳脚。 他逼近我,双手支撑在我身体双侧,将我禁锢在桌子与他的身体形成的狭小空间。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留在我身边……”他重复着。 他是认真的!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我真的有些惊慌了。从没想到从婴儿开始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对我有着这样的心思,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我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等我想出对策,他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放大,猝不及防地,温热的嘴唇袭上我的,轻轻咬着、吮吸着,灵巧的舌头趁我愣怔之际钻进我的嘴里,强迫我的与之共舞。 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被他强吻了好几秒钟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试图挣扎却被他牢牢锁在怀中。 我又急又怒,不顾一切向着他的舌头咬了下去,却被他先一步退了出来,咬了个空。 仍旧将我禁锢在怀中,他却放过了我的唇,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似乎要看到我的心底去。 “四阿哥,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短暂的深吻,却给我造成无法言喻的影响。 “我常常这么想,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他突然这么说。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这是接着刚才的话说的,那句话本没有说完。 他苦笑着,放开了我。 “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便是你那么深爱的皇阿玛,也无法令你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何况是我?” 他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上,脸上是那么的伤感和疲惫。 “我真的好羡慕皇阿玛,能够得到你的全心扶持,时时刻刻为他张开臂膀,让他有个可以放心栖息的空间……”他闭了闭眼,“罢了罢了!早料到除了皇阿玛,皇宫里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留住你,你的要求,我……准了便是了……” 看着他的神情,心疼地感觉浮起。 处心积虑的争储,败的自不必说,胜的又如何呢?高处不胜寒,作为天下至尊,肩负着沉重的责任,怀揣着旁人无法体会的孤寂,没有人理解、没有人陪伴的感觉,只会令人沮丧绝望。 斟酌再三,我苦笑了一下,终究不忍心责备他的侵犯。 “四阿哥,何必呢?……别忘了,还有一个永远视你为兄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你身边的人存在啊!” 他睁开了眼,看着我:“……会么?他还会回来么?回到这污秽肮脏的宫廷中来。” 我点了点头:“会的,只要你需要,他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那双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光芒。 他勉强笑了笑,说:“谢谢你,敏敏。” 我摇了摇头,再次对自己的鸡婆抱以十二万分的无奈。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准备吧!”他站了起来,说道。 我松了口气,急忙打开门叫来了等候多时的毛录等人。太监宫女们齐动手,在我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为胤禛准备起来。 本来就不够的时间又被他自己浪费掉不少,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在仪式开始前为他打点完毕。他打量着身上的穿着,忽然叹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受你的服侍了吧?” 我看着他。 与康熙八岁登基不同,今年他已经虚岁四十五,人生历练丰富。龙袍虽是第一次穿在他身上,却已经有了九五至尊的气质和威势,不见原先还有些随意的太监宫女们,此刻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不敢稍动了么? 而,那张与康熙有些肖似的面容,仿佛又把我带回了有他的时空,一瞬间,我有些眩晕了。 “敏敏,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舍不得让你离开!”他贴近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他炽烈的气息似乎就在我身边燃烧。 忍不住急急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他所能影响我的范围。 “四阿哥,一切准备停当了,您可以出去了。”我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感觉到仿佛可以灼人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许久,我只是低头,一言不发。 终于,眼神移开了。脚步声响起,胤禛在前呼后拥之下,迈出了寝宫。 随着他的离去,原先鼎盛的人气也渐渐消散,终至悄然无声。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 满天的雪花,渐渐覆盖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纯洁无瑕的白,将这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全部掩埋。 康熙的死讯已经昭告天下,家家户户都是披麻戴孝。我乘着马车,穿过一串串的白灯笼,在灰蒙蒙的天色中,回到元华饭庄。 饭庄的后院跟外面的世界一样,看似与一般的平民百姓并无二致。然而就在重重屋脊的最深处,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悲凉。 紧闭的房门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没有人知道,这扇门的后面,与那九五至尊有着相同血缘的孩子们,承受着怎样的丧父之痛! 在大门口呆立半晌,心头一片空白,沉寂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我终于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门后站着眼眶红红的老门房,看见我,露出惊喜与悲伤交织的情感。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少爷们吧!”他哽咽着,说。 我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后院,点了点头。 走进去,外间,已经白发苍苍的月梅坐在那里,面容悲戚。在她身边,是二十来岁的香蓉,她的养女。月梅一生未嫁,于十八年前收留了父母双亡的香蓉,成为自己的养女,并培养她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见我进来,香蓉先向我行了个礼,受其养母的影响,这个小姑娘对我也是一片忠心耿耿,不输给她娘。 月梅也发现了我的身影,拄着拐杖就要站起来,我急忙走过去扶住她。 “你身子骨不好,何苦在这儿守着?”话音略带微责,立意却是关心。 她的眼中泛着泪花,苦笑着:“我不放心两位少爷……也想为皇上尽点儿心……”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谢谢你!”又转头对香蓉说道,“你快扶你娘去休息吧!这儿有我!” 香蓉点了点头,扶起了月梅。悲伤和担心,早已将本就年老多病的月梅折腾得虚弱不堪,此时也无法推辞,只好在香蓉的搀扶下,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看着她们走出房门,皱了皱眉头,这才转身走进里屋。刚到门边,便碰到盆楚克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我笑了笑:“你也来了?” 他点点头:“他们已经哭了七天了,我不放心。” 我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谢谢……你辛苦了。” 他摇了摇头,看着我,有些愣怔。 “你……似乎并不大悲伤。” 我轻轻一笑。 “我不悲伤,因为我有期待。” 不理会他是否了解这番话的含义,我掀起帘子,径自走进屋里。 虽然康熙的遗体并不在这里,但屋内正中央还是摆起了一座灵堂。白幡微微晃动着,烛影摇曳,高高供奉的灵位上写着:“慈父爱心觉罗•玄烨之位”。 允祾和胤祥跪在灵前,平常决不轻弹的男儿泪却像关不住的闸水一般,流个不停。 “别哭了。”我幽幽说道。 “娘……”允祾见了我,就像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膝行过来,将头埋在了我怀里。 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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