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吃屎长大的 天空净朗,轻风悠悠。 皇宫外,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小姐,皇宫到了。”赶车的小厮下马车,满口恭敬的汇报道。 很快,随身的丫鬟抱了一个脚蹬放在马车旁,掀开车帘。 一双葱如白玉的手搭在了马车的边上,接着,从车内走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 一身素白长裙,墨发披肩,她面若朝华,眸光沉静,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贵态天成的气息。 仓廪大陆四国会晤,天子下令,四大王府嫡女必得盛装出行。 作为京城四大王府之一云王府嫡女的云洛情,自然成了必到之人。 “原来,这便是皇宫。”云洛情下了马车,睥睨了一眼四周布局。 自她从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军医变成云王府嫡女之后,听说了无数次的皇宫,就是眼前的模样了。 云洛情巡视了一圈,宫门口站着许多人,女孩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婀娜多姿。 其实云洛情很是不解,四国会晤乃国之大事,谈论的都是国事,关她一个小女子鸟事?可天子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说是四国会晤,惠武帝把到了出阁年纪尚未婚配的朝中重臣之女都招进了宫,看了眼前这一幕,云洛情像是明白了几分。 古往今来,国与国之间最好的结盟方式便是——联姻。 惠武帝膝下仅有一个公主,他便打起了这些千金小姐的主意来,果真帝王心,不可测! 云洛情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提步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哟,这不是云洛情吗?真是个瘟神,哪儿有事她往哪儿凑,如今还有胆子进宫来,不怕太子殿下把你撕了去喂狗?” 脚步稳住,侧过头去看说话之人。 半个月的时间,即便她足不出户,这天下局势,这身体的一切流言蜚语,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张狂的侮辱于她! “云洛情,你如今恶名远扬,点苍大陆可是人尽皆知,你放火烧死未来太子妃,手段这般阴险毒辣,往日还真是小看了你!” 清明的眼眸幽微一眯,等秦如冰把话说完。 “哼,你母亲大贱人生下了小贱种,果然是不要脸面,呸!下贱坯子,太子殿下对你恨入骨髓,你如今还敢来?”秦如冰浓妆之下的表情是掩不住的厌恶。 眼神如刺,阴狠如蛇。 云洛情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这女子看上去也有三分姿色两分气质,身份也算是贵重,可心思不正,嘴巴贱,说出的话,更是比喷出的粪还令人恶心,她云洛情最恨的,便是两人之间不和,还连带家人一起被牵扯出来挨骂的,秦如冰对她恶语相加,又骂了她母妃,犯了她最痛恨的两个忌讳。 很好! 也因为秦如冰的这一通讥讽,四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平日里顾及着她身后有皇后撑腰,现在是什么也不用忌惮了,嘲笑指点丝毫不加掩饰的涌向她! 人群之外停了一架通体全黑的马车,在这一刻,无人注意到。 云洛情脚步向前踏了两步,姿态优雅,气质脱俗,清亮的双眼对上招摇张狂的女子,红唇轻启:“我记得你是姓秦的,何时改了姓屎?” “什么湿不湿的,你什么意思?”秦如冰没有听清楚云洛情“屎”的意思,眼神中的厌恶和鄙夷有瞬间的凝滞,慢半拍的问出来。 云洛情眸光冷冽的一闪,轻嗤一声:“屎壳郎听说过吗?屎壳郎是吃屎长大的,所以嘴巴特别臭,不会说人话,所以本小姐问你是否改了姓屎!” 正文 第二章 偷袭本小姐,找死! 云洛情的言下之意是说她是吃屎长大的! “哈哈哈……”周围顿时一片哄堂大笑之声。 “屎壳郎……” “吃屎长大的……啊哈哈哈……” 秦如冰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浓妆之下的媚眼燃起熊熊怒火,恨不能立刻手撕了云洛情。 “你这贱人敢侮辱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扬起巴掌就朝云洛情的门面搧去,可还未碰到云洛情的脸,中途手就被一道力量拦截住了,云洛情一脸冷锐之色:“小屎壳郎,老屎壳郎没教过你,打人不打脸吗? 她云洛情向来是有仇必报之人,秦如冰以往加诸在她身上的,她现在可是连一层利息都还没讨回来! 秦如冰扫见周围的人都在指着她笑,云洛情又抓住了她的手,令她打不到,心里怒到不行,一口血就要喷出来,顿时双眼都被气红了。 本来是她奚落云洛情的,现在反被云洛情侮辱,心里越想越怒,眼睛一瞪,另外一只手也打了上来,恨不得把云洛情碎尸万段! 云洛情自小练武,武功自是不错,秦如冰的手打来,她右脚一踏,身体微微一偏,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挥来的手腕,秦如冰双手动不了,气的双眼通红。 “少在我面前晃你那双爪子,若再有下次,我便断了你的双手!”云洛情脸色淡淡,一把推开了秦如冰。 秦如冰怒火难揭,在云洛情转过身去的时候,手上运了掌力,气势汹涌的朝云洛情的后背打去—— “啊,小姐!” 梨落焦急的呼喊出来,就在这一瞬间,云洛情速度快如闪电,身体灵巧的犹如一只狸猫,半眯的眸子中闪出一片冷寒之光,一个轻巧的闪身,旋身一个飞踢…… “天啊!” “快,闪远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 云洛情一脚踢在秦如冰左肩上,一瞬间,她便已经躺在了地上,疼的哀嚎漫天。 云洛情双眼微眯,眸中闪现出一丝冰冷锐怒:“秦如冰,你敢偷袭本小姐,找死!” 声音冰绝,冷如寒霜! 梨落早已经吓傻了,自家小姐的武功何时练得这般了得?可是,小姐你是不是也被气傻了,这可是在皇宫门口打的秦王府嫡女啊…… 秦如冰被摔在地上,并未受伤,一个鲤鱼翻滚就站了起来,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仇恨分明。 今日不杀了云洛情难解她心头之恨! 恶狠狠的指着云洛情:“贱人,今日你我只能有一个出现在颐和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随即,红色的身影突然在地上快速的旋转几圈,手在腰间抽出一条银色长鞭,夹杂着破空的风声,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洛情一愣,她倒是没发现秦如冰腰间的腰带竟然会是一条九节银鞭。 一个是云王府嫡女,一个是秦王府嫡女,这两大家族就连皇上也要让三分,当下,无人敢上前阻拦。 秦如冰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云洛情今天羞辱了她,这羞辱之恨,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云洛情显然没想到秦如冰能把九节银鞭耍得运用自如,瞧着那银鞭犹如破空之势而来,下意识的伸出右手一挡,唰的一下,袖口撕裂,一条血红色的血痕出现在葱白的手臂之上。 全场寂静无声…… 秦如冰一鞭之后迅速收回,华丽的长鞭握在手中,冷冽一笑,手指嚣张的指过去:“云洛情,你我十几年的冤仇怨恨,今日便一次了结,我今天就要剐了你!” 云洛情冷静得出奇,冰凉的眼眸中射出寒光,一瞬即逝。 她并没有对秦如冰的逆袭而感到丝毫畏惧,作为军情局的首席军医,若是连一条九节银鞭都对付不了,那就太窝囊了! 秦如冰似乎把云洛情脸上的冷静理解成了害怕的不敢说话了,于是,凶恶的笑片刻收回,手中的九节银鞭使了十分的力挥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云洛情倏然从头上取下一支海棠花青玉发簪,朝着破空而来的鞭子射了出去,九节银鞭在即将打在云洛情身上之前,被扔出去的发簪凌空打断。 那支海棠花青玉发簪破空而出,穿过人群,深深的钉在了人群之外通体全黑的马车之上,“咚!”发出一声暗响! 就在人群哑然的当口,马车中传出一阵低醇磁性的嗓音,似乎漫不经心:“这人胆子还不小!” 这话,明显指的是云洛情。 墨歌闻言,低头对着马车的方向,回报道:“殿下,她是云王府的嫡女。” 这话一出口,马车里的人霍然睁开眼,眸中迸出金芒,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一聚,似乎来了一点兴趣,挑眉微笑:“连本宫的马车她也敢动,果真有意思!” 是胆子大得有些意思! 正文 第三章 殿下,有屁快放! 秦如冰没想到一支发簪竟可以打断她的九节银鞭,惊愕之下愣住了,云洛情就在她愣住的这片刻之中,已经辗转来到她的身后,扼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扭,“咯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秦如冰痛得大叫一声。 云洛情依然没有停手,手指在秦如冰身上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最后一掌打在她肩上,秦如冰突然吐出一口血红,跌在了地上。 所有人一片哑然失声!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磁性的男子的声音传来。 围观人群中听到声音,纷纷转头去看,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路,云洛情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来人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容貌俊逸,五官深邃,一身尊贵之气,不怒自威,一身明黄似乎是为他而设,在阳光下,尤其扎眼。半月前,她在刑场上睁开眼睛看到的那身明黄,赫然就是眼前之人! 楚非寒一到,只轻轻扫了眼云洛情,似乎不想多看她一眼,扫着围观之人问话:“今日四国会晤,我东爵子民皆以维护国誉为己任,是谁胆敢在皇宫门口闹事,不要命了吗?” 语带凌厉,一身威严。 一个是秦王府嫡女,一个是恶名昭著的云王府嫡女,两方都是东爵最强大的家族,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多嘴,周围一片寂静之声。 见无人回话,他东爵太子的威严竟然被人无视,胸中隐隐涌现出怒气,身上寒气乍现。 “你们都聋了没听到本太子的话吗?” 怒气吼出,寒眸扫着众人。 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太……太子……救命……” 秦如冰趴在地上,痛苦不堪,伸长了一只手,看到楚非寒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救星。 云洛情看了一眼如雷贯耳的太子殿下四个字的主人,看上去是个人模狗样的主,余光扫见数名在场打扮奢华的年轻女子皆是痴迷的看着他,她心中冷笑了一下,怪不得从前的云洛情也痴恋了他十年。 楚非寒此时脸色冷凝,墨发紫金冠上散发着至尊无上的光芒,将他整个人掩盖在光芒之下,眼睛看着地上的秦如冰,并未有伸手扶她的意思。 “秦小姐,是谁把你打成这副模样?本太子定为你做主!” 冷凝的余光扫了一下云洛情,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丝毫情绪,若是在从前,云洛情早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今日,看到如此安静的云洛情,却是有几分诧异。 而云洛情在这半个月中对楚非寒的了解,令她十分讨厌此人,从前的云洛情被他俊朗的外表吸了魂魄,如今的她却只觉得此人令她厌恶! 于是,提起脚步向前踏出去,她不想多见此人一眼。 “就是她!”秦如冰趴在地上,指向云洛情的背影。 “站住!”随即,传来楚非寒冰冷的声音。 云洛情恍若未闻,继续朝前走。 “云洛情,本太子叫你站住!”楚非寒脸色板了起来,琥珀色的眸中染上一丝恼怒。 云洛情刚刚走了两步,这一喝,令她停住了脚步,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耐和鄙夷。 头也不回,清朗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有屁快放!”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堂堂东爵太子殿下,何时受过如此对待?有屁快放?! 楚非寒冷凝的脸色转为了铁青,云洛情从未对他有过如此冷漠的态度,更别提敢违背他的话了! 修长的手指握在拳头,捏得骨节发白,牙一咬:“你为何要打伤秦小姐?”他在忍! 云洛情眼底一片嘲讽,倏忽就无影无踪,照云洛情的一贯性子,打了人哪有为什么! “若我说,是她先动手打的我,我不过是自卫,太子可信?” 楚非寒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身素白的身影,日光下,那抹白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有些暗恼,云洛情不过就是云洛情,他刚才肯定是魔怔了。 “自卫你也不必下如此重手!” 语气冷硬,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 云洛情闻言蓦然转身,看着一身明黄:“太子殿下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不知九泉之下的太子妃会不会吃醋?” 云洛情的话明显是提起了楚非寒的痛楚,他本就因此事恨极了她,她却还不知足,自己提起来! 秦如冰此刻似乎不痛了,反而笑起来,云洛情就是蠢,自己找死!这下,太子殿下定是会捏死她! 果然,楚非寒的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黑,最后变成了墨黑色。 “云洛情!”咬着牙缝挤出几个字。 周围的气氛明显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大气都没人敢出,恰恰这挑事的云洛情一点不担心,面色轻松的回望楚非寒。 “太子殿下,我并非揭你的痛处,而是想告诉你,十年来,我为你败光了云王府的气节,只可惜,我是个意志薄弱之人,不是我的东西,我决不会再强求!” 这番说,意思就是她以后都不会再纠缠楚非寒了。 云洛情的这话明显是比揭他伤疤那事更管用,楚非寒的脸色一怔,转瞬便是一副你骗鬼的表情。 “哼,你自己说出的话,你自己最好能记得!”他肯定云洛情是在耍心机,不过似乎比以前聪明了点。 欲擒故纵,哼! “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云洛情目光扫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秦如冰,嘴角咧开一道轻微的弧度:“太子殿下还不请御医来瞧瞧地上的,秦小姐?” 说罢,甩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踏步离去,楚非寒再次抬头望着那抹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唤道:“来人,请御医!” 正文 第四章 你吓到老娘了! “散了!”楚非寒一声令下,围观的人即刻便散开,三三两两的由太监领进了皇宫。 楚非寒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马车,赶车之人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清秀的男子,硬朗的五官之下,表情肃然。 楚非寒走过去,脸上换了笑容。 “西楚太子驾到,非寒有失远迎!” 琥珀色的深眸看着马车,赶车之人正是墨歌,他上前一步,说道:“东爵太子殿下,我家太子已经进宫去了。” 楚非寒一愣:“进宫去了?”为何没有人来禀报于他?他吩咐了宫人,西楚北冥南岳三国的人一到立刻禀报他的。 “进去多久了?” 赶车之人想了一下,回道:“大约一刻钟。” 楚非寒深眸之下的表情有一丝不可擦觉的疑惑,澹台聿是和云洛情同一时间进了宫,他却没有擦觉到,看来澹台聿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通往颐和轩的路上,到处可见太监领着来宾去往,唯独云洛情身边没有太监的领路,只身边陪着一个丫鬟梨落。 这整个东爵将来都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对云洛情恨之入骨,谁还敢给她带路?又不是嫌命长! 二人走了一段路,只见两个身着古装做宫女打扮的女子急匆匆从对面跑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当看到她时,面色一僵,很快就掩了脸上的情绪,害怕的站在路边上给她让路。 云洛情心想,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果真很霸道,连小宫女都惧着她。 她未说话,走了两步,听见刚才那两个宫女在小声嘀咕。 “快走,千万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 “金铃公主在净初池边单独约见南岳摄政王,这是机密,快走!” 云洛情转过头来,两个宫女已经匆匆离去,声音却还在她耳边。又是一个忌惮她的人,她蹙了蹙眉,没当一回事儿,继续朝前走。 远远的,看见颐和轩中亭台林立,宫女太监端着瓜果水盘来回穿梭,亭台内摆设奢华到极致,俨然一副鼎盛皇朝的景象,亭台中坐着许多人,花红柳绿,男男女女,看不清容貌,却见人人衣着光鲜亮丽,想来这场四国会晤来的都是非同反响之人。 突然,腰被人伸手一拦,还没反应过来,身躯已经凌空而起,云洛情骤然一惊,忙转头去看揽着她的那人。 光晕之下,只看到那人薄唇的弧线,高挺的鼻,狭长的眉眼,单只看这侧脸,已经令她惊艳了。 男子似乎知道她盯着他的脸看,邪魅的嘴角微微一划:“小丫头,不过两年不见,你不会连我都认不出了吧?” 说罢,转过脸来看着她笑。 云洛情还没来得及眩晕,脚已经落地,待她看清楚了此人的容貌,的确令她惊艳,他的五官是那种张扬到极致的美,不过,眉眼之间,似乎有点像太子。 脑海中搜寻着关于他的讯息:楚玄痕,德亲王府世子,与太子是堂兄弟,性子野,与云洛情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年前放弃亲王的殊荣,毅然漂入江湖,瞧他满身风尘的模样,定是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以前的云洛情与他关系很好,可他对于如今的云洛情来说,是个陌生人,她不喜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昵的抱着她。 她有几分恼,一把推开男子,按照以往他们说话的方式开口:“楚玄痕,你吓到老娘了!” 楚玄痕未发现云洛情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顽皮一笑,神色尽是得意:“哈哈……怎么能吓到你这小丫头呢,你的轻功可是云隐亲自教的,也不比我的差,我们有些时日未见,不知道小丫头你武功进步了没有,刚才见着你,就想试你一试!” 云洛情面色不露痕迹,冷哼了一声:“你老是捉弄我,谁知道你这次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敢捉弄你了,不怕你我也怕云隐那家伙找我拼命,你知道,我打不过他!”楚玄痕顿时皱眉,复又搂着云洛情的腰,这般亲密的动作,他做的得心应手。 云洛情觉擦到四周有无数目光落在了她二人身上,她未推开他,但看看他们的那些眼神里,大都是在看楚玄痕搂在她腰间的手上。 楚玄痕在外游历的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堂堂德亲王府世子竟然搂着一个女子,这对于云洛情这个现代人来说,倒是没什么稀奇,可是对于礼法森严的东爵来说,可算是少见的轻浮。 正文 第五章 净出池见皇后 周围人的目光盯着楚玄痕放在她腰间的手,她扫着周围人的目光,楚玄痕看着她的脸,眼眸之中看不出一点异样。 云洛情转头,眉头微微蹙着,似乎不悦:“楚玄痕,把你的猪蹄从本小姐身上拿开!” 楚玄痕脸上愣了一秒钟,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不拿开怎么样?” 云洛情面色僵硬的笑笑,没有给他丝毫提示,一脚踩在楚玄痕湛蓝色的紫锦长靴上。 “啊——小丫头……你……”楚玄痕抱着他受伤的脚跳来跳去,脸上疼的龇牙咧嘴。 “小丫头,你真踩啊!” “我又没说不真的踩!”云洛情呵呵笑着,叉着腰站在一旁,感觉这楚玄痕还挺好玩的。 他明明已经感觉到她提起脚,却偏偏不动! “好你个小丫头,学什么不好竟然学着耍诈,看我怎么报仇!”楚玄痕说着,脚似乎就不疼了,两脚站地,正准备对付云洛情。 “楚世子!”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正要出手教训云洛情的楚玄痕动作猛然停住,侧头去看叫他的小太监。 小太监走到楚玄痕面前,神色似有些怕楚玄痕,故此站在了楚玄痕三尺之外,刚站定,却又看到了云洛情,似乎更害怕了,又朝后面退了一步。 云洛情皱眉,这东爵的两大霸王都在此,难怪小太监腿都在颤抖。 “何事啊?”楚玄痕看着小太监。 “楚世子,您刚刚骑回来的那匹宝马,不知为何突然口吐白沫,看样子……恐怕不行了……”小太监说完,小腿颤抖得更厉害了。 “什么?!不知为何?”楚玄痕看上去对那匹宝马相当之重视,脸色都气白了。 小太监“噗通”一声猛然跪在地上:“楚世子,奴才真的不知,奴才牵着去御马司之时,金铃公主看到说喜欢这匹马儿,硬要骑一圈,后来就……就……” “就什么呀?”楚玄痕一怒。 “就成那样了!”小太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浑身颤抖。 想来这小太监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到楚玄痕面前说此事的,毕竟他的宝贝马是交给他牵着的。 楚玄痕一脚踢出去,云洛情快一步拦住他:“又不是他弄的你马儿口吐白沫,教训他管什么用?有本事,找罪魁祸首去!” 楚玄痕看着云洛情,反应过来小太监刚刚话中重点,楚金铃! 顿时,用一种很狡黠的眼神盯着云洛情,小丫头倒是很聪明,她和楚金铃向来不和,现在莫名的就将他拉到了同一阵营去。不过,他很乐意如此。 “罢了,那可是本世子从西川草原上寻得的宝马良驹,快给本世子领路!” “是!”小太监起身之前,又朝着云洛情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云小姐,多谢云小姐!”小太监着实没有想到,云洛情竟然会给他求情。 楚玄痕也是一愣,两年不见的小丫头,性子似乎有了一点变化。 转身刚要走,一个小宫女从一个岔路口出来,朝他们走了过来,楚玄痕暂时停住脚步。 “奴婢见过楚世子、见过云小姐。”宫女过来便向他们二人行礼。 “云小姐,皇后娘娘在净初池边等您,请您快些过去吧!”小宫女行礼之后,对着云洛情说道。 “净初池?”云洛情突然想起方才在路上那两个小宫女悄悄说的话,皇后娘娘若是在净初池边,那金铃公主…… 小宫女见云洛情有些走神,又叫道:“云小姐,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哦,这就去。”云洛情方才抬起脚步,楚玄痕一把拉住她:“小丫头,我陪你一道去。”楚玄痕忽然将他那匹快死了的宝马忘在了脑后。 云洛情回头看楚玄痕,他这是在担心她?心中隐隐有一点暖意。 “楚世子,皇后娘娘只说请云小姐一人去。”小宫女忙上前说道。 楚玄痕仰着头,这才摆出一副皇子的架势来:“本世子两年未见到皇后娘娘,过去看看她还要经过你一个小宫女的同意?” 他楚玄痕可是东爵京城无人不知的小霸王,谁也不敢得罪,被他这一吓唬,小宫女一个字也不敢回了,低头愣在一处。 云洛情开口道:“你不是要去看你的马儿?去晚了,可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头一仰,一副什么也不担心的样子,可她心里明白,皇后这个时候找她,定是为了宫门口打秦如冰之事。 楚玄痕不放心的看着云洛情,宫门口一事他进宫之时就听说了,而皇后娘娘向来对小丫头有偏见。 云洛情在楚玄痕眼中看出了担心,心中顿时一暖,想不到她这个人人都嫌恶的女霸王,楚玄痕竟然还会担心她。 “我好歹也是云王府嫡女,就算犯了什么错误,皇后娘娘还当真能吃了我不成?”云洛情淡然一笑。楚玄痕看着云洛情如此淡定,也才点了点头:“好吧,你见完皇后娘娘后,我们在宫宴上见,我从北疆给你带来了一个好宝贝。” “嗯!” 云洛情在小宫女的领路之下,去了净初池边,只是这一路上,她总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为何! 今日是国宴,宫里的人几乎都去颐和轩帮手了,去静初池的一路上,人是越走越少,云洛情心里还想着,皇后凤驾在静初池,这伺候的人却是不见。 “云小姐,皇后娘娘就在里边,您自个进去吧!”领路的小宫女停下脚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 云洛情从园子门边慢慢走了进去,这个静初池她是第一次来,因此路并不熟悉,她顺着白玉石铺成的路面走过去,鼻尖传来淡淡的竹叶香味,空气中带着一丝清透湿润。 拐了两个弯,依旧是没见一个人,她心中越发的笃定,定是有人要使计,因此更加警惕起来。 穿过竹林,前方一棵海棠树下,白玉石桌旁站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修长挺拔,黑发如墨,一手负在身后,一身儒雅之气。 这抹身影让云洛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正文 第六章 眼睛不收光 忽然,耳际传来“咻”一声,云洛情猛的抬头,一束黑光急速射向海棠树下的白色身影。 “小心——”云洛情大声喊道。 月白色的身影闻声转头,看到云洛情那张脸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完全觉察不到危险。 云洛情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到那白衣人了,可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莫不是那人眼睛有毛病? 千钧一发之际,云洛情脚尖一点,蜻蜓点水,直接从河面上直飞过去,在箭射到白衣男子的前一秒钟,成功的拉了他一把,箭擦着墨黑的发际飞过,最后射在了远处的假山上。 云洛情松了口气,正要抬头问:“你没……”事吧?可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人紧紧抱住,猝不及防! 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杜若香,可这个怀抱很陌生,云洛情并不习惯陌生人的味道。 她动了几下身体,想从这个陌生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白衣男子抱的太用力,她竟然挣扎不了。 也在这同一时刻,静初池的白玉石路上浩浩荡荡的走来了一行人,走在前方的女子一身紫衣,珠宝首饰佩戴皆是奢华至极,年轻的脸上含羞带惬,晕上一轮粉红,这便是东爵无公主金铃。 “公主今天真漂亮,摄政王看见肯定非常喜欢。” “你们胡说什么呢?小心本公主生气。”金铃公主嘴上如是说,脸上却是笑的像朵花。 “奴婢说的是事实,我们公主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 金铃公主嘴角微微上扬,怀揣着满心的欢喜,步子放快了些。 “公主,您看!”突然,身旁的大宫女红儿叫道。 金铃猛然抬头,看见海棠树下相拥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脸色忽变,红变白,白变青,眼中有一串火苗慢慢燃烧起来。 “是云王府的云洛情!”红儿仔细看着那身影,十分确定的说。 葱白的手慢慢握成拳头,捏的骨节发白,精心装扮的妆容已是花容失色。 只是片刻,金铃猛的转身,走出了静初池,身后的一行宫女忙跟上去,谁也不敢说话。 “萱忆……”白衣男子低醇厚重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云洛情身子一怔,这是认错了人?亏得她还以为他是瞎子,赶着来救他,还被人占了便宜! 猛的用力推开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被迫松开云洛情,看着那张魂牵梦萦了无数个夜晚的熟悉的脸,双眸中充满欣喜,几乎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云洛情朝后退了两步,拍着被弄皱了的衣服,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你这人长着一双亮堂堂的眼睛,不收光是不是?要不是我,你命都没了!” 白衣男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洛情的脸,许久才反应过来,风华无双的脸上笑道:“多谢姑娘相救!” 云洛情无端被人占了便宜心情不好,可这人到底还懂点礼貌,知道言谢,便是脸色稍有缓和。 “以后小心着点,别以为在皇宫就很安全了,这暗箭可随时会飞出来要了你的命!”云洛情看了一眼这人,见他没有被伤到,转身要走。 白衣男子忙开口道:“姑娘方才救了在下,请问姑娘……” “云小姐,我们公主找你有急事,请你速速去锦祥宫见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衣男子的话,抬头看去,正是金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红儿。 云洛情眉头微微一蹙,据她这几日的了解,金铃公主与云洛情向来是不对盘的,怎么突然要见她? 突然想起刚进宫时,在路边听到两个宫女说的悄悄话,沉吟片刻,忽然明白了其中蹊跷。 金铃公主与摄政王约在静初池边见面,有人特意骗了她来,她与金铃公主本就是冤家,要么是她发现金铃公主私见摄政王,拿了把柄去告皇后,要么就是如今的局面,造成她与金铃公主的误会。 总之,就是要她与金铃公撕逼! 嘴角莞尔一笑:“金铃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云小姐去见了公主便知。”红儿话语中是恭敬的,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半分尊敬也无。 “今日是国宴,皇上特意嘱咐了我必须参加宴会,但看这个时辰,宴会怕是已经开始了,若因为去见金铃公主而去迟了,恐怕皇上会怪罪!” “可是……” “今儿四国会晤,若是去迟了,可不止是我一人丢了脸面,只怕被其他三国笑话,以为我东爵不懂礼仪。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声誉的大事,金铃公主是否担当得起?”云洛情余光瞟了一眼红儿,悠然说道。 红儿听云洛情这一说,这关系到国家名誉的大事,岂是她一个丫头能做得了主的,可公主的脾气她也很清楚,若是请不去人,定时要挨一顿责罚的。 “这……” “罢了,我这就要去颐和轩,金铃公主若当真有要事,可在颐和轩找我!” 云洛情说着,从红儿身边走过去,还等不及白衣男子问她芳名,已是只能见到远去的身影了。 红儿没有请到云洛情,朝白衣男子福了半身,匆匆去回禀了公主。 静初池边这一时,已经只剩下白衣男子一人了,他口中缓缓念出三个字:“云小姐……” 声音刚落地,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青衣男子,面容清秀冷峻,眸光中清冷无比:“爷,国宴已经开始,是否过去?” 白衣男子容颜惊华,儒雅淡漠,如一尊与世无争的神佛,淡淡开口:“此次会晤,本王代表着南岳,自然不会缺席!” 幽深的眸光忽的闪过一抹幽光,瞬间即逝。 静初池边恢复了宁静,一只鸟儿从湖面飞过,湖面泛起微微波澜,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正文 第七章 皇权逼压,不怕不娶 云洛情顺着方才来的路往回走,路上找了个小太监带路去颐和轩。 刚走到御花园,便看见御花园的小桥上站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仔细一看,最为显眼的便是一身紫色华裙的金铃公主。 眉头微微一蹙,金铃公主脚步可真够快的,她就耽误那么一点时间找路,她便已经等在去颐和轩的必经之路上了。 看来这狭路相逢,是避不了的。 面色不动,朝前走了几步:“真巧啊,在这儿遇见金铃公主!” 云洛情这才刚一开口,金铃公主已经怒火腾升,顾不得其他,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向云洛情。 一巴掌朝着云洛情的门面打去。 云洛情一把握住金铃公主挥过来的手,淡淡问道:“金铃公主为何动手打人?” 金铃公主纤细的手腕被云洛情用力握住,她感觉发疼,想挣脱而出,却是动不了。 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把云洛情烧成灰烬:“云洛情你放开本公主!” 云洛情莞尔一笑,手一松,放开了她。 金铃公主揉着被她抓疼的手腕,疼得她皱起了眉,可这疼痛丝毫不能压住她内心的怒火! “云洛情你个下贱蹄子,竟敢勾引南岳摄政王,本公主绝饶不了你!” 云洛情听着金铃公主说的这话,故作不解的细着眼睛思考:“我记得东爵与南岳好像没有联姻啊,你们之间没有婚约,金铃公主你的手再长也管不到人家头上去,况且……”云洛情嘴角悠然笑了笑:“南岳摄政王并未婚配,我也尚未许人家,即便我与他当真有什么,也是我们的私事,关你什么事儿?” 她本来可以向楚金铃解释清楚的,可面对楚金铃的胡搅蛮缠,她打消了解释的念头。况且,以楚金铃的智商,定然不会相信这是别人设下的计谋。 “你,云洛情你强词夺理,竟敢和本公主抢驸马!”金铃公主一气之下,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 这话一出,云洛情眸中倏然闪过一抹幽光。 大宫女红儿忙拉了拉金铃公主的衣袖,提醒她说错了话,可她此刻已经被云洛情气红了眼,哪里还管说错了话! 倏然不知她自己已经开始玩火自焚了! “哦,原来金铃公主想招南岳摄政王为驸马,落花有意,就不知这流水是否也有情呢?” 金铃公主自视自己身份高贵,美貌动人,对云洛情问得这句话丝毫不在意,反而骄傲的抬起头来:“你觉得,这天下有谁会拒绝皇上的女儿,又有谁敢拒绝?” 云洛情点点头:“也是,摄政王若是不愿,还可用皇权逼压,不怕他不娶的!” 金铃公主先是赞同的点点头,突然之间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来了,云洛情是说她只有用父皇的权利逼着才能嫁掉,这对她是一种侮辱! 不顾红儿的拉扯,再次扬手要打云洛情。 殊不知,刚才为云洛情引路的小太监突然挡在了云洛情面前。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那小太监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红印子,云洛情一怔。 “滚开死太监!”金铃公主一看是打在了太监的脸上,还打得她的手疼,更怒! 小太监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一阵灼烧般的疼,依然说道:“请公主息怒,云小姐是皇上请进宫的,不能打!” 金铃公主冷哼一声,这天下是她楚家的,还没有她不能打的人! “不能打?本公主看你是活腻了,再敢阻拦本公主,本公主即刻下令棒杀了你!”一条奴才命在她眼中,根本连只蝼蚁也不如。 谁知,这小太监依然挡在云洛情前面,不让一步:“公主,你真的不能打云小姐,不能打!” 金铃公主怒,很怒,敢拦她的路的人,都死了! 猝不及防间,一脚踢在小太监的腹部,小太监从石桥上一路滚到了桥底,头撞在石头上,出了血。 云洛情眉心蹙起,这是她来到东爵除了梨落维护她的第二个人! 小太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又走了上来,仍旧挡在云洛情面前:“公主若是打伤了云小姐,皇上那儿定然也不好交代,请公主停手吧!” 金铃公主看这小太监倒是有几分硬气,可她历来最讨厌的就是硬气的人,一点也不好掌控。 “本公主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让开,本公主即刻杀了你!” 小太监坚定的摇摇头:“奴才不能让!” 这话果真中了她下怀,冷笑一声,伸手从红儿手中拿过一把匕首来,晃悠着,眼睛看着锋利无比的刀锋:“这么不识趣的人本公主倒是很少见到,这就成全了你!” 说罢,匕首刺向小太监。 云洛情在这一刻迅速出手,在匕首刺进小太监腹部之前阻止了金铃公主,她抓起握着匕首的手,只用了三分的力气一折,“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楚金铃,我不与你动手并非是怕你,可你刚才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得不教训你!” 一股寒气袭来,楚金铃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云洛情冷寒的眼神令她无端的感到害怕。 正文 第八章 再恶一次又何妨? “云洛情,云洛情你别乱来,我可是公主,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父皇定会……” “定会抄我满门,灭我九族是吗?这话你说过多次了!”云洛情看了看平静的莲花池,又看了看她。 望着云洛情寒气冰绝的脸,楚金铃的恐惧之感自心底而起。 “你,你敢!” “噗通!”话毕,楚金铃呈抛物线状,被扔进了石桥下的莲花池中,池水激起了千层浪。、 “救,救命……”楚金铃在莲花池中扑腾着,着实喝了不少的池水。 “云洛情,你竟敢把公主扔进莲花池,你死定了!”红儿惊愕之下指着云洛情。 云洛情转身走下石桥,身后传来她淡淡的声音:“我云洛情恶女之名天下皆知,再恶一次又何妨?” 不远处站着的明黄色身影将先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个云洛情,似乎真与从前不一样了,许久,他才从走远的云洛情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已经被救上岸来的楚金铃,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对妹妹的疼惜,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儿,云洛情忽然转身看着帮她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显然没有料到云洛情会问他的名字,怔了一下忙回道:“奴才叫小晏子。” 看了一眼他脸上红红的指印,额头的血依旧还在滴,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递给小晏子:“这是治伤的白药,你敷些在伤口上,七日便会好了!” 小晏子颤抖着手从云洛情手中结果白药,眼中分明有红丝,他在宫里当了十年的奴才,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第一次有人关心他,而且这个人还是…… “奴才谢谢云小姐!”他卑躬向云洛情道谢。 “该是我谢你的,清理一下伤口上药吧,否则你流血也要流死的,颐和轩我自己去便是!”把一块白色的丝帕放在他手中,留下一抹白色的背影。 小晏子看着白色背影渐渐走远了,额头上还滴着血,低头看着手中的白丝帕,他答应过王爷要保护好云小姐,他不会食言! 云洛情到了颐和轩,楚玄痕果真给她留了位置,可这国宴上,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是按照身份来安排的,云洛情一到便被云王爷叫了过去。 “小姐,您怎么现在才来?皇后娘娘都到了许久了,还一直问你是否来了,你不是去见皇后了吗?”梨落小声的伏在她耳边问道。 “我没有见到皇后。” “啊?小姐,那你……”梨落似乎猜到小姐是被人使计了,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并不少见。 看自家小姐还是和进宫时一样,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想是小姐应该没事,她这才放心,松了口气。 只是抬头之间看见秦王爷的脸色,又不禁担心起来了。 “小姐,秦王爷看你的眼神恶狠狠的,你在宫门口打了秦小姐,好像被皇上知道了,先前一直问你呢!” 云洛情是一点担心也看不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担心有啥用!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么?” 梨落觉得自家小姐似乎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从前胆子也大,可每次一惹祸都是急着找老王爷当护身符,这回却不一样了!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当的小姐,令她逐渐心生佩服之感。 云洛情扫视了一圈整个国宴,最上首坐着的是东爵惠武帝,身边坐着皇后, 有一人与惠武帝齐座,龙案之下摆放着两副桌椅,有一人坐着,其中一人便是她在静初池边见到的南岳摄政王。 容离举着杯子朝她遥遥一敬,算是与她打了招呼。 与惠武帝齐座的是一个黑色绣五爪金龙华服的男子,看不太清楚男子的脸,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浑身泛寒。 “小丫头,可是看上了他们中的谁?”楚玄痕突然在她身边出现,吓得云洛情一怔。 云洛情眉头一皱,瞪了一眼楚玄痕,她不过出于好奇心多看了两眼而已,瞧楚玄痕把她说的,她是花痴吗? “是啊,我就是看上了他们两个,管你什么事?” 楚玄痕一听,怔住,皱眉:“喂,小丫头,我随便说说而已的,你看上他们其中一人已经不得了了,还两个都看上了,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管他是什么人,在我眼里,都是男人!”云洛情拿起一个苹果啃着,看到边上空着的位置,心想,这四国会晤还有人敢迟到的? 楚玄痕觉得他很有必要帮小丫头普及一下国际常识,否则这小丫头哪天惹了麻烦都不知道,眼睛看着容离。 “穿白色衣服的是享有战神之称的南岳摄政王,据说他九岁上战场,十五岁凭战功被封王,他虽然未婚配,但是看不上你的!”最后一句,是带着笑说出来的,古来君子爱淑女,容离可是仓廪大陆的四君子之一,自然是看不上一身污名的她的。 云洛情听楚玄痕这话是有几个意思,侧头望着他:“我也是女人,他为什么会看不上我?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 正文 第九章 回皇上,是她该打! “云洛情,云洛情你别乱来,我可是公主,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父皇定会……” “定会抄我满门,灭我九族是吗?这话你说过多次了!”云洛情看了看平静的莲花池,又看了看她。 望着云洛情寒气冰绝的脸,楚金铃的恐惧之感自心底而起。 “你,你敢!” “噗通!”话毕,楚金铃呈抛物线状,被扔进了石桥下的莲花池中,池水激起了千层浪。、 “救,救命……”楚金铃在莲花池中扑腾着,着实喝了不少的池水。 “云洛情,你竟敢把公主扔进莲花池,你死定了!”红儿惊愕之下指着云洛情。 云洛情转身走下石桥,身后传来她淡淡的声音:“我云洛情恶女之名天下皆知,再恶一次又何妨?” 不远处站着的明黄色身影将先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个云洛情,似乎真与从前不一样了,许久,他才从走远的云洛情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已经被救上岸来的楚金铃,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对妹妹的疼惜,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儿,云洛情忽然转身看着帮她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显然没有料到云洛情会问他的名字,怔了一下忙回道:“奴才叫小晏子。” 看了一眼他脸上红红的指印,额头的血依旧还在滴,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递给小晏子:“这是治伤的白药,你敷些在伤口上,七日便会好了!” 小晏子颤抖着手从云洛情手中结果白药,眼中分明有红丝,他在宫里当了十年的奴才,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第一次有人关心他,而且这个人还是…… “奴才谢谢云小姐!”他卑躬向云洛情道谢。 “该是我谢你的,清理一下伤口上药吧,否则你流血也要流死的,颐和轩我自己去便是!”把一块白色的丝帕放在他手中,留下一抹白色的背影。 小晏子看着白色背影渐渐走远了,额头上还滴着血,低头看着手中的白丝帕,他答应过四皇子要保护好云小姐,他不会食言! 云洛情到了颐和轩,楚玄痕果真给她留了位置,可这国宴上,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是按照身份来安排的,云洛情一到便被云王爷叫了过去。 “小姐,您怎么现在才来?皇后娘娘都到了许久了,还一直问你是否来了,你不是去见皇后了吗?”梨落小声的伏在她耳边问道。 “我没有见到皇后。” “啊?小姐,那你……”梨落似乎猜到小姐是被人使计了,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并不少见。 看自家小姐还是和进宫时一样,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想是小姐应该没事,她这才放心,松了口气。 只是抬头之间看见秦王爷的脸色,又不禁担心起来了。 “小姐,秦王爷看你的眼神恶狠狠的,你在宫门口打了秦小姐,好像被皇上知道了,先前一直问你呢!” 云洛情是一点担心也看不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担心有啥用!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么?” 梨落觉得自家小姐似乎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从前胆子也大,可每次一惹祸都是急着找老王爷当护身符,这回却不一样了!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当的小姐,令她逐渐心生佩服之感。 云洛情扫视了一圈整个国宴,最上首坐着的是东爵惠武帝,身边坐着皇后, 有一人与惠武帝齐座,龙案之下摆放着两副桌椅,有一人坐着,其中一人便是她在静初池边见到的南岳摄政王。 容离举着杯子朝她遥遥一敬,算是与她打了招呼。 与惠武帝齐座的是一个黑色绣五爪金龙华服的男子,看不太清楚男子的脸,可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浑身泛寒。 “小丫头,可是看上了他们中的谁?”楚玄痕突然在她身边出现,吓得云洛情一怔。 云洛情眉头一皱,瞪了一眼楚玄痕,她不过出于好奇心多看了两眼而已,瞧楚玄痕把她说的,她是花痴吗? “是啊,我就是看上了他们两个,管你什么事?” 楚玄痕一听,怔住,皱眉:“喂,小丫头,我随便说说而已的,你看上他们其中一人已经不得了了,还两个都看上了,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管他是什么人,在我眼里,都是男人!”云洛情拿起一个苹果啃着,看到边上空着的位置,心想,这四国会晤还有人敢迟到的? 楚玄痕觉得他很有必要帮小丫头普及一下国际常识,否则这小丫头哪天惹了麻烦都不知道,眼睛看着容离。 “穿白色衣服的是享有战神之称的南岳摄政王,据说他九岁上战场,十五岁凭战功被封王,他虽然未婚配,但是看不上你的!”最后一句,是带着笑说出来的,古来君子爱淑女,容离可是仓廪大陆的四君子之一,自然是看不上一身污名的她的。 云洛情听楚玄痕这话是有几个意思,侧头望着他:“我也是女人,他为什么会看不上我?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 正文 第十章 来人,拖下去! 这次惠武帝没有听信秦王爷的话,脸色严肃的看向云洛情:“你说秦如冰侮辱先皇,侮辱国体,你可有什么证据指明她的行为?” “她骂我是贱蹄子,下贱坯子,还朝我吐唾沫,说我母妃大贱人生下了我这个小贱人,我母妃是先皇钦赐的云王妃,秦如冰如此辱骂我母妃,不就等于在骂先皇有眼无珠,钦赐了贱人做云王妃?这难道不是侮辱了先皇?侮辱了国体?” 惠武帝平静的眼神看着云洛情,亏她能把秦如冰骂她的话牵扯到先皇和国体上来,不过,秦如冰若当真骂过南宫锦是贱人,那么,她死不足惜。 惠武帝老眼之中,隐藏着一抹冷意:“你有何为证?” 云洛情扫视了一圈整个颐和轩内坐着的人:“当时宫门口有很多人,我记得李小姐,凤小姐,顾小姐都在现场,如若不然,皇上也可以找当时在宫门口的宫女太监来问,他们若是耳朵不聋的话,肯定也把秦如冰的话字字句句都听到了!” 几位小姐一听,谁愿意承认自己是聋子?可这大殿之上,谁也不敢乱说话,只好低眉顺眼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着若皇上问起了应该如何回答。 秦王爷脸色一阵青白交加:“皇上,这不过是小辈之间耍嘴皮子的,怎能严重到要重伤小女呢?” 秦王爷这话令皇后越是不满,皇后冷笑一声:“秦王爷这话的意思,是即便秦如冰侮辱了本宫的结拜姐妹,也是理所当然的吗?”皇后眼眸一闪,鼻息冷厉的哼出一声。 “……”云王妃是当今皇后的结拜姐妹,这事东爵皇朝无人不知,秦王爷的话无端惹了皇后,皇后的话是将他逼到了死角,就连狡辩也无所从了。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端王站了出来。 “皇后娘娘何必动气,两位小姐之间言语不和出言不逊也是有的,皇后为一国之母自然有容人的雅量,何必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端王的话又把皇后压了下去,若皇后再追究,也就没有了容人的气度! 秦王爷感激的看着端王,关键时刻,还是端王够义气! “老臣觉得小孩子之间的口舌之争皇上不必介入,可如今事情也闹到这份上了,既然是因为口舌闹起的,本也无伤大雅,只是云王府嫡女下手过于重了,秦小姐如今也生死不明,即便错在秦王府,也罪不至此!” 惠武帝也不想在此事上再费功夫,让其余三国看了笑话,有损国誉,巴不得赶快了结此事。 “那端王有何建议?” 端王看了一眼秦王,又看了一眼云洛情,老眼中深意不明:“不如罚云洛情三鞭子,也算给了秦王爷个交代,秦王爷也见好就收吧,毕竟秦如冰也有错!” “爱卿可有异议?”惠武帝问秦王爷。 秦王爷细细一思量着端王的话,今日这局面已经十分尴尬了,还惹了皇后不悦,是该见好就收:“但凭皇上做主!” 惠武帝一挥手:“来人,把云洛情请下去,打三鞭子!” 话一说完,马上就有两个禁卫军走了来拿云洛情,云王爷忙起身,若情儿当真被打,父王那儿可如何交代?刚踏出一只脚准备开口,不想令一个如仙乐般的声音先他一步在大殿中响起。 “这是发生了何事,好好的宴会上怎会有禁卫军?” 声音自颐和轩大殿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来人身姿秀雅,步履缓慢,银色锦袍,绝美的容颜震惊了整个颐和轩内的人,来拿云洛情的禁卫军也因此停了动作。 这男子看似潇洒不拘,可举手投足之间尽透着优雅,尊贵中又带着一股与身俱来的威严。 一花一世界,一世一清明。 这个男人,他自成一个世界。 他缓步而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金光,犹如众星拱月,满天的风华,在万众瞩目之下径直来到惠武帝面前,和悦的开口:“东爵的御花园果真美妙得很,本宫方才流恋园中花草,来晚了宴会,东爵皇上莫怪!” 惠武帝看着这一人,心中无不感叹,传言西楚太子澹台聿才绝四国艳惊九州,想不到竟生得如此惊为天人,满殿的天潢贵胄都因为他而失去了颜色。 脸上标准式的笑了起来:“西楚太子若是看得上那些花花草草,朕可全盘将它们挖起来送给太子!” “若是将它们挖起来,长途跋涉数十日运到西楚也已经枯死,那还有什么意趣?多谢东爵皇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云洛情此刻心情糟糕无比,哪里还有心思看帅哥,即便是男神也无视了。她将目光从澹台聿身上收回来,闷头想着这古代的三鞭子到底是怎样的三鞭子?若只是一般的皮鞭打上三下也还好,若是鞭笞之刑用的鞭子,那可就不好了! 那一身银白在众目注视之下,与东爵皇打了招呼之后,优雅的转身,看着云洛情浅笑道:“好久不见,我的太子妃!” 话落,所有人即刻陷入巨大的惊讶之中,久久缓不过来! 云洛情猛惊,奇怪的看着澹台聿,皱着眉头,这种场合他乱攀什么关系?很是不悦的开口:“这位什么太子,你怕是认错人了吧,谁是你的太子妃?” 澹台聿精美绝伦的脸上带着浅笑,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摄人心魄的魅惑,朝云洛情走近两步:“本宫又不是傻子,怎会连自己的太子妃都认不出?你就是我的太子妃!” “咳咳咳咳……”云洛情被自己的唾沫呛到,猛咳。这丫的到底想玩什么灰机? 所有人都十分疑惑,东爵什么时候与西楚联姻了,他们为何不知?随之,他们又开始怀疑这位西楚太子的品味了。 云洛情可是整个仓廪大陆人尽皆知的妒妇,心思狠毒,不折手段,飞扬跋扈……可说是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灾难,这位少年成名,威望极高的西楚太子竟然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