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人杰地灵   几年前,蒋岩考上了大学,这在镇上算是一条非爆炸性新闻。   蒋岩家却炸开了锅,父亲蒋佐义是小学教师,算半个知识分子,他识时局不觉得考个大学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母亲则不同了,非要摆个十桌八桌的庆祝一下,后来在蒋佐义的极力劝阻下才换成在家里摆上一桌请至亲好友庆祝一番。   蒋岩是镇上的第一位的大学生,但这不至于成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因为小镇以前是出过一位状元的,镇口立的碑现在犹存,只不过久经风雨,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了,只能看清大大的两个字“状元”,看不出是哪一位状元,但镇民们认定这是一块状元碑,前几年镇上大肆宣传旅游,这小镇就成了文天祥故里。   蒋岩考上了大学也算是文天祥后继有人了,从这一点上讲,蒋岩觉得镇上也得给他立个碑,他很兴奋。后来得知碑大都是给死人立的,他也就不期待镇里给他立碑了。蒋岩还是很兴奋,不是因为文天祥后继有人,而是听说大学可以自由恋爱。“自由”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啊,“恋爱”多么期待的一个词啊,想不到这两个将要同时到来,而且是放在了一起,“自由恋爱”,多么美好啊!蒋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要在那片净土里找到另一半,他怀揣这这样的梦想上路了。   蒋岩走得那一天除了至亲去车站送别外李萧萧也去了,李萧萧是蒋岩的邻居,是和蒋岩一起长大的死党,死党中还有一员叫赵亦,不过赵亦现在已不知在哪里了。蒋岩硬着头皮听完了亲人的一一嘱咐,又嘱咐萧萧好好学习来年也考一所好大学,挥手走了。   连蒋岩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上大学十五天后他就“堕落”了,同时“堕落”的同学还有很多。“堕落”的理由也很简单,这里根本就不是象牙塔,也不是净土,这里的老师不是花白胡子,这里的女孩不像小说里的那般纯洁,所以他“堕落”了,而这些当初看来合情合理的理由在几年后看来都只是些苍白的借口而已。   貌似蒋岩是早恋,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爱情死在了18岁,那是因为那年快要升高三,学习压力大,而老师讲了一句“爱情和大学不可兼得”,所以他痛苦的放弃了那个女孩,在他痛苦之前那个女孩子也由于老师那句话放弃了他,蒋岩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失恋,但心里觉得自己的爱情死了。   初恋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忘却了,但初吻还留着,不是他舍不得给人,是没人愿意要。他觉得有生之年最轰轰烈烈的恋爱发生在15,16岁两年,那两年他把家里给的早餐钱全给同桌买了零食,以至于他的体重从150降到了120的标准体重,减肥能减的这么彻底,能减的这么决绝、这么开心,难道不是轰轰烈烈吗?所以他认为这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后来体重标准了,那个女生也就不和自己坐同桌了,以至现在蒋岩甚至怀疑那个女生怎么那么的伟大,一定是老天派下来减自己肥的,一定是那女生害怕自己太瘦了才离开他的,自己不是被甩了。在这之前的14岁,蒋岩上初中,心灵的纯洁是他至今所佩服,这也使得他暗恋的一个女孩一直到毕业生了别人的孩子,同时也使他懂得了先下手为强,这种思想也影响并陪伴他走进了大学校园。   就这样,在开学的第二天,蒋岩一眼就瞄上了她,并认定她就是孩子他妈。蒋岩很快的知道她叫开开,实话说,开开是介于丑与美之间,这点她的名字上也体现的出来,后来蒋岩又想到,女生起个这样的名字实为不雅,因为这一点他曾想过还是算了,但冷静之后,他开始频繁的照镜子,问别人“我帅不?”,最后通过类似问卷调查与自己照镜子的结果他总结出:自己介于美与丑之间,而且倾向于丑。这样想来,如果他和开开真的好上了,还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思。从此他下了决心追开开。   同年的10月1日,他正式递交了第一份传统意义上的“情书”,结果第二天就从她同学那收到了回信:你好,   我是姚开开,你说我们是一个班的,可我对你没一点影响,可能是刚开学还不熟的缘故吧,我本不想回你的信,以为我觉得这样很无聊,就是浪费时间,鲁迅先生说过‘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我若花时间写信给你,你必定还是要拆信看,这样我即谋杀了你也谋杀了我自己,但寝室姐妹都劝我回信,我便回了,同时我想也有回的必要,我要告诉你,我们现在都刚刚进入大学的校园,看我们的校园这么美丽清秀,是个学习的好环境,所以我们要抓紧机会好好学习…   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望你学习进步!   这份分不清是不是恶搞的回信的大意就是说,现在上了大学应以学习为重,在很短的回信中,她讲了许多学习的重要性,差点没扯到好好读书以后服务祖国、服务社会,总之结果一句话,她不想和自己谈恋爱。当时蒋岩非常难过,并留下了第一滴有关爱情的眼泪,以前被同桌女孩甩过他都不曾哭过。   他又回了一封信:你写了那么多,看的很我吃力,结果却很明了,你若这样写,我一看即明,而同时又能少自杀一下你:我等既入大学当以学习为重,不谈恋爱!开开书。不废话了。   蒋岩书   姚开开本想是回封信捉弄一下蒋岩,不料自己收到了这样的回信,气愤的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自大的男生。一直没收到回信,待在宿舍蒋岩不断地自我反思,舍友也不断地开导。   情圣潘小安说:“你这什么东西也不送,几张纸就能骗个女生!拜托,这21世纪了,就别搞鸿雁传书了!物质!物质你懂吗?”慢慢的在理智中,蒋岩也觉得此话有理,是方法有问题,自己虽然递交了情书,但没有礼物。于是他用一星期的生活费,卖了一盒巧克力。于当晚给姚开开同学让帮忙转交。   然后是三天的杳无音信。   蒋岩开始由失落变得气愤,总不能吃了我巧克力就这么算了吧!还是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就这样过了不多久,蒋岩看到姚开开和潘小安牵手在校园漫步,没想到这个室友居然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这也就算了吧,可据潘小安说他也是用一盒巧克力泡到她的,蒋岩这下觉得不平了,为什么自己巧克力就不行呢?巧克力没区别,是人!他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其实他的那盒巧克力根本就没送到,被那个充当送货员的贪吃女生给中道劫了。   蒋岩觉得他妈的朋友都靠不住,他妈的女人都没谱的很。他开始怀念赵亦,那是他的兄弟,还有点想李萧萧,先前总是把她当做小妹妹或者小姐姐的,因为她有时候像个小妹妹,有时候却像个小姐姐,但现在却总有一点情侣的那种思念的,坦白的说蒋岩觉得自己并不爱她,但从不允许有人欺负她,幼儿园时就替她出过气,那是同学们总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后来在为她打架,同学们都觉得他们是情侣,想想还是小孩子的心灵纯洁。   赵亦走了以后,他们就更加形影不离了。小时候赵亦家住的里蒋岩家不远,他们三个一直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那时候他们三人简直就是“三剑客”,唯一遗憾的一点是一个剑客没有剑。上幼儿园对他们来说就是坐牢,每天都是由蒋岩的父或母送他们一起上学,至今蒋岩犹记得那时他和赵亦比谁尿的远,萧萧就捂脸回避,等尿完以后出来做裁判。蒋岩妈骂他们两个小鬼真不害羞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撒尿呢,萧萧就说:“没事阿姨!我喜欢当裁判!”   幼儿园的老师有一次让全班同学都说说自己的理想,孩子们基本上都是两种理想,老师和警察。因为那时的孩子脑子里已经明白科学家是大而无当的职业,他们知道的职业除了教师、警察外还有主席。但主席只有一个,被王小胖抢先说了,所以其他人都不能说了,当然赵亦和蒋岩都不能免俗的说了警察,当问到萧萧时,萧萧突然说:“我想当记者!”   全班同学都傻眼了,看着她,思考着记者是种什么东西,等老师说完,“好啊!记者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职业!”时,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其实萧萧那时也不懂记者是个什么玩意,只是看电视时爸爸说给她听的。但那是她第一次从嘴里说出来的理想。   镇上的周光棍看他们整天一块玩,从不和其他孩子一块,就开玩笑问萧萧:“你长大后给谁做媳妇,赵亦还是蒋岩?”   萧萧就说:“都当!”   “媳妇是不能乱当的,只能当一个人的!”   “为什么媳妇只能当一个人的?”   “为什么?法律!法律懂吗?”   “什么是法律呢?”   “法律就是一个女人只能做一个男人的媳妇!”   “为什么呢?”   周光棍无奈的走开,嘴里念叨着:“这逼孩子!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后来赵亦随父搬家走了,他父亲不是本镇的人,是流动的打工人口,在这待个三五年没工做了就又去那待个三五年,他在这个小镇已经待了有两个三五年了,小镇的建设完成了,他现在要搬走了。 正文 第2章 大学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离别,无动于衷的站在那,见大人没完没了、拉拉扯扯、絮絮叨叨的,被这样一渲染,在蒋岩和萧萧眼里这成了死别,哭的稀里哗啦。   蒋岩哭道:“赵亦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班的王胖子我一个人打不过!”   赵亦被这么一哭突然长大了很多,拍拍蒋岩的头说:“没事,别哭,我把我的秘密武器给你,以后你就无敌了!”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你待会自己去取!”   “恩!”   萧萧又哭着说:“赵亦哥哥你走了,我就不能当你媳妇了!我就只能当蒋岩哥哥一个人的媳妇了!”   赵亦此时听到这话也顿感悲伤,他看一眼蒋岩道:“萧萧你放心!蒋岩会照顾好你的!他有我的秘密武器!”   蒋岩也瞬间长大了,拍拍萧萧说:“恩!我一定会的!”   大人们被这群小孩子的对话惊住了,愣在那里。   没想到这离别一别就是这么些年,而且是杳无音信。   初中、高中萧萧和蒋岩一起走了过来,一起迷过周杰伦、一起喜欢过朱自清的散文《背影》,《荷塘月色》,后来蒋岩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但萧萧没考上,萧萧有个真正的理想,她偷偷的告诉过蒋岩她想做个歌手,所以想考个音乐学院,又去补习了,在她补习的一年里,他们像情侣一样的每天总在打电话,当寝室同学说又给老婆打电话啊,蒋岩辩解说是妹妹,室友们也听不出来,因为他们的聊的始终像两个兄妹的聊天,说说家长里短,鼓励萧萧好好学习,根本就没这样纯洁的情侣。   萧萧补习的一年里很认真,她拒绝谈恋爱,有人追她,她就说自己名花有主了,她开始史无前例的通宵达旦的学习,这一切的动力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考进大学,考进大学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朦胧中有一种意识,她觉得这样就会和蒋岩离的不是太远。   第一次放假回家,蒋岩给她送了一部MP3,其实她是有MP3的,但他想与音乐能挂上钩的也就只有这玩意了,最主要的还是价钱便宜。萧萧很高兴,但没见她听过,她还是不遗余力的学习。小小的心却不安了,开始迫不及待的期待高考,期待进入大学。她问了蒋岩许多有关大学的事,蒋岩不想破坏她唯一的一点动力,就说大学是最美的天堂,可以自由学习、自由恋爱、自由自在,萧萧更加的憧憬,更加的努力了。   高考完萧萧考上了一所音乐学院,如愿所偿了。蒋岩再次回到家,萧萧已没有了以前那么的压抑了,想一匹脱缰的野马,每天疯的拉着蒋岩在小镇的河里钓鱼摸虾。钓鱼摸虾,小时候他们三总是不厌其烦的每天都干,现在蒋岩厌其烦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去。   “蒋岩哥,大学真有你说的那么美好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哎,早知道报你们哪的学校,这下可好了,我要去北京,与你相隔更远了,还不如以前了…”,萧萧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蒋岩顺手一指立在镇口的硕大的电信广告牌说:“看,世界触手可及!一机在手,到哪里都不远,”   萧萧笑着说广告都是骗人的。   开学时,萧萧爸要去出远差,萧萧没有妈,是她这么说的,在自己刚记事那年,萧萧妈跟一个外乡的男人一同去北京打工,然后就杳无音信了。邻里闲话说,萧萧妈准跟人跑了,萧萧爸对这事只字不提,蒋岩听他爸爸说萧萧爸背地里托人打听过,自己又不便过问,他尽量避免在萧萧面前说自己的妈妈以及任何有关妈妈的字眼,但每当有不知情的同学问起萧萧时,她也总满不在乎的说:“我妈跟人跑了,我只有爸爸没妈妈”。蒋岩也觉得萧萧是一个乐观的女孩,甚至乐观有些的没心没肺。   萧萧奶奶不放心女孩子一个人出远门,但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蒋岩主动提出,自己顺路送萧萧,奶奶连声道谢并很感激。其实武汉与北京天各一方,鬼才相信顺路,但奶奶也不追究,就装糊涂相信了。   那年的8月28,蒋岩领着萧萧出发了。萧萧很乐意和蒋岩一起同行,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提包的免费佣人,又可兼职赔说话、赔坐车、赔吃饭的“三陪”少爷。   蒋岩送萧萧刚到北京,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爷爷很突然的老掉了。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脑溢血要了他的命。   蒋岩的爷爷当过兵,自称参加过“抗美援朝”,不过镇子里的人大都不相信,因为同镇还有一位老兵也自称参加过“抗美援朝”,而这一点是得到镇政府证明的,他家里挂着政府颁发的抗美英雄锦旗,蒋岩爷说参加过“抗美援朝”,但这位老兵说自己在队伍里没遇见过他,所以镇上的人都不相信。   蒋岩爷爷也不争辩,他抗没抗过美不得而知,但至少他打过土匪,因为肩部上有一处枪伤,爷爷活着的时候最爱给蒋岩讲打仗的故事,讲一颗子弹打穿了自己的帽子而他却毫发无损,讲自己如何与土匪进行殊死搏斗,讲自己如何三天不吃东西饿的半死,飞机如何空降压缩面包吃的撑的要死。每每讲到精彩处就推下衣服露出那枪伤让蒋岩看,手里比划这子弹怎样的飞过来,自己怎样的躲闪,然后子弹怎样的打穿。栩栩如生,蒋岩仿佛真看到了一颗子弹从眼前飞过打入肩部然后再飞出去。   全镇的人只有蒋岩愿意听他讲这些,也只有蒋岩信他讲的这些。   在蒋岩眼里爷爷就是英雄,这点从他的小学作文就看的出来,一次老师布置作文,题目叫“我所崇敬的伟人”,其他同学一律写毛主席、写马克思,而蒋岩想都不想的就写了爷爷,他把子弹怎样的飞过来打穿爷爷的肩膀写的活灵活现,老师心里暗暗叫绝,不过老师没有当着全班学生表扬他,而是批评他:“你所崇敬的伟人怎么能是你爷爷呢?恩?你所崇敬的伟人应该是毛主席!你爷爷能算是伟人吗?你知道什么是伟人吗?伟人不是伪人!你爷爷就是个骗子!整天乱吹什么抗美援朝!”   蒋岩回答说:“老师,毛主席我也崇敬,不过我不了解毛主席都干了些什么,没什么写的,”   老师和颜悦色道:“那你也不能乱写啊!你不了解毛主席可以写其他你认为伟大的人嘛,呃…比如说在你身边一直奉献却一直默默无闻的…”   “你是说写我们家的阿黄!不过它再伟大也不是人啊!我们要写的是伟人,”   老师强忍着愤怒再次和颜悦色道:“我再提醒你一下,我是说每天在你身边教你知识、教你写字,燃烧了自己却照亮了别人的人!你再仔细想想!”   “老师我明白了,但我不能写我爸爸,我问过我爸爸,他不让我写他的,我爷爷乐意让我写!”   老师努力压制住怒火,给了个零分。   所以小时候蒋岩没事就跑到爷爷怀里让爷爷讲打仗的故事。他不爱听故事而只爱听打仗,爷爷嘴里描绘出来的战场和真的一样,蒋岩最爱听。   直到蒋岩慢慢的懂事后觉得爷爷的故事言过其实,就不再听爷爷的故事了。没想到爷爷却突然离世了。   到北京,蒋岩摸索着找到学校接新生的车,送萧萧到学校安排好了一切,萧萧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蒋岩爷爷去世的消息,她小时候也爱听蒋岩爷爷讲故事,不过她不喜欢打仗的故事,只是觉得热闹而已,安慰他说:“我这边一个可以了,你赶紧回家去一趟吧…你别太难过了…”   蒋岩嘴上说没事,然后就直奔回家了,此时爷爷早已入土为安了。   坐在火车上,蒋岩彻底的哭成了泪人,他是很爱爷爷的,爷爷那里有听不完的故事。蒋岩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好人,还在他孙子不在的时候,他没有听到爷爷最后的一句话,突发好奇的想,要是自己在身边,爷爷会给自己交代一句什么话,他希望爷爷会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推下衣服,指着枪伤再描述一番子弹飞来的情景。   蒋岩用手摸着眼泪,透过手指缝隙看到周围很多的人群,他极力的掩饰着,这时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巾,“别哭了,一个大男生的,离开了还会回来的嘛,还想妈妈不成啊?!”一个好听的声音。   蒋岩慌忙擦了擦眼泪,抬眼看了看,是一个女孩,打扮的很时髦,比萧萧要好看,“一时激动,不好意思,呃..。谢谢你的纸巾”。   然后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路,蒋岩心不在焉,聊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路人始终是路过而已,不会带来什么,也不会留下什么,在蒋岩眼里她是个过客,在她眼中蒋岩也只不过是一个路人,她不会了解自己哭的人离开后就再回不来了。   蒋岩回到家已是爷爷发丧后的第二天晚上了,不知怎的总感觉到小镇有种阴森森的气息,河水也流的没有以前那样激荡响亮了。家里门里门外都是白色的对联和花。蒋岩的眼泪都哭完了,现在反而欲哭无泪了,他给爷爷上了香、磕了头第二天就匆匆赶回学校去了。   萧萧兴奋在校园里溜达着,小树林里不时传来调情的话,搂搂抱抱在树荫下若隐若现,她不禁感叹蒋岩所说的,这里果然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她开始渴望自由。这几天来她就收到了几个学生写的情书,不过那些她都叫不上名字的人她不屑一顾。她开始疯狂的喜欢韩剧,每每看的泪流满面,从来没有这么样的期待一份爱情,萧萧不禁想到难道这就是怀春吗?她想到这点笑了。不过凡夫俗子是不如她的法眼的,她的目标是白马王子,最好是披着金甲踩着七彩云彩来娶她。萧萧的大学生活在幻想的美好中进行着。   大学里的男女好像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终于萧萧也耐不住了。她渐渐的知道自己等的那种白马王子不可能在这校园里找到,她曾一度相信这种生物存在于校园,也曾一度怀疑这种生物委实已经灭绝了,灭绝了就灭绝了吧!自己不可能一直单身下去,然后做灭绝师太吧!自己身边的同学大都有了对象,自己同寝室的裴小曼居然已经换第二个男朋友了!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在这个年代,这个校园,只要你敢敞开怀抱,就会有人敢**。萧萧收到了同系的刘君写的情书,这次她没有置之不理,而是认真的背后了解了一下这个人,她发现这刘君高大帅气,文绉绉的没什么不好,所以就回了一条短信: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她回完短信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怎么没发现他的一点缺点呢?是不是被寂寞蒙蔽了双眼?   一天晚上刘君像大多数男生一样,买了蜡烛摆个心字;又像大多数音乐系的学生一样,他抱一把吉他,在楼下唱起了歌: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萧萧…   萧萧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在喊叫声中走下了楼。旁边的路过的高年级女生冷冷的笑道:“又是一个**!”,这一切萧萧不可能听到,她兴奋的几乎听不进任何话语。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情侣。   一天晚上蒋佐义打电话给蒋岩,一番寒暄后说,他见到了赵亦他爸,问了赵亦的电话。原来蒋岩爷爷去世以后赵亦爸爸在附近镇上务工,听到蒋岩爷爷去世的消息后特地前去哀悼,蒋佐义常听蒋岩说想念赵亦,所以就问了电话号码。   蒋岩突然很兴奋的要了电话后就挂机了。大概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他快速的拨上号码,正要拨出去,心理却很矛盾,毕竟十年没见面了,他会不会变?自己的变他会不会适应?通话会不会很尴尬?会不会无话可说?想到这蒋岩就没有拨出去的勇气了。   睡床上一直想着该怎么给赵亦打电话,说些什么。李萧萧打来了电话,刚接上电话出乎意料的听到一声甜甜的“哥!”,蒋岩和萧萧是像兄妹,但自从长大懂事以后她再也没叫过他类似于哥的这种称呼,蒋岩对哥的印象还停留在“蒋岩哥哥”的那个记忆里,竟一时愣住了。   “哥!怎么还不睡觉!”   “刚闭上眼你就打电话了,咋么睡啊”   “哦,那我不打了...”   “别啊!我还正要给你打呢,有好事要告诉你!”   “看来好事成双,正好我也有好事要告诉你!”   “那你先说!”   “嘿嘿...哥!我恋爱了!”   才进大学一个月萧萧居然谈恋爱了,这委实让蒋岩震惊不小,“啊!你说什么!你恋爱了!你不好好学习瞎恋什么爱啊!”   “恩!怎么?!嫉妒了啊!?”   蒋岩确实不嫉妒,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萧萧这么一个傻头傻脑的丫头都谈恋爱了,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又少了一点似的,“不嫉妒,说说你那男生呗!”   萧萧傻笑着说:“嘿嘿...像你!”   “别像我啊!?具体点!”   “具体点说,高大英俊,器宇不凡,文质彬彬,玉树临风…”萧萧说完自己毕生所学的一切赞美一个人的词语。   “我有那么好吗?”   “谁说你了!我说刘君!”   “是你说我们很像的!”   “哦,那是我敷衍你!”   “听你的描述那是个极品男人,哎,热恋中的女人啊,小心点,等放假了,哥去给你把把关,哦,对了,你怎么突然就叫我哥了呢,兴奋ing.”,蒋岩打开话题不去谈那个男生,仿佛谈的愈多自己的某种东西就失去的越多。   “哼哼...叫你哥你不高兴啊,不高兴我就不叫了!你不是也有好消息给我说吗,什么啊?”   “我这好消息是事关我们的终身大事有!还正在矛盾哩,你想想办法,这也是你的事!”   “什么?你先等等,我们的终身大事?怎么突然说道我们的终身大事了,这什么跟什么,人家可还没想好…”   “我表述失误了,我知道赵亦的电话了!”   “真的?啊!他在哪?在干什么?还好吧?....”   “你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这不还没打过去嘛,我也是刚得知的电话,”   “为什么还不打?我可想赵亦了!哎!十年生死两茫茫!”   “哎!看来我白和你在一块多呆了十年,还是人家赵亦亲啦!”蒋岩调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萧萧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说:“你还真是细腻!有道理!那你什么时候给打了电话摸透了底再给我说,”   “要不你先去摸透了再告诉我,你不是可想赵亦了吗?’   “哼哼!没见过你这哥,困难面前把我推在前面!不仗义,不道德,不够意思...”   “好好好,行了,打住!哥在前面!”   “嘿嘿,像个好哥哥!等你办妥了给我电话!”   “行,早点睡去吧,挂机!”。这是他们打电话的习惯,比谁先挂机,给对方不给说再见的机会。   蒋岩矛盾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电话,忐忑的等待.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怎么会是空号呢!妈的为一个空号心里别扭难受了好一阵!不过心里对这个空号又觉得莫名的兴奋,不用在为难怎么和赵亦说话了,难道是自己不想见到赵亦吗?不可能!小十年的友谊!怎么可能! 正文 第3章 故事   唯一的线索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蒋岩却突然萌生出一种念头,他一定要找到赵亦,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找到赵亦能干什么,他又不是同性恋。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萧萧。   出乎他意料的,萧萧兴奋着尖叫:“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也一定要找到赵亦!”   蒋岩惊讶的问:“你找到赵亦干什么?”   “不告诉你!”,萧萧狡猾的说。   “可别是你们俩有一腿,瞒着我这么久!”   “我们三个那时候整天呆一起,就算有一腿你还能不知道?我就是想他,不是想,怎么说呢,对了!叫怀念!”   蒋岩笑着说:“我也怀念”   蒋岩真的开始寻找赵亦,他差点就贴出去寻人启事了,他利用网络发了很多帖子,希望有一天会接到一个电话。有时候他回忆着小时候的一切,突然扪心自问,难道自己真的就单单是为了怀念?他不敢多想,慌忙的打乱了思绪。但这种思绪你越想打乱就越是缠着你,他想着萧萧为什么也想找到赵亦呢?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蒋岩确实接到过几个电话,都是在三更半夜,不是问他是不是需要一夜。情,就是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在这样的骚扰下蒋岩删了帖子。赵亦的消息还是一点都没有。大学时光也在飞逝,一段爱情的插曲暂时性的让他忘却了找赵亦这件事。   他们的认识到相爱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那样的巧合。   大三的那年,学校举行全校运动会,蒋岩穿了压箱底的衣服到场上去装逼。结果这个逼装反了。他被体育老师相中去做裁判了,说来也怪,除了上课以外,没有人会在学校碰到老师,碰到体育老师的几率就更小了,而这次纯属意外。就是这次体育会裁判使蒋岩认识了同被相中来做裁判的文雪。   当蒋岩穿着那身裁判服时,他才真正的知道了装逼的滋味,这身衣服可以穿过任意一个满是保安把守的大门。当听到那些学生会的领导说,同学,这不能进时,他拽拽袖标,不耐烦的挤出两个字:裁判!   看来在这个学校以至于整个社会上混有一身皮是多么的重要。有了一身皮,别人不会看你只会看皮。有了一身皮警察才可以抓人,有了一身皮城管才可以打人。蒋岩想着以后能弄一身皮穿也不错。   当蒋岩来到执法台看到文雪时却怎么也牛逼不出来了,这是他两年来生活在这所学校首次有一种自卑感。她就坐在蒋岩旁边,他却不敢看她一眼,她的那个笑容是绝无仅有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使得他以前和其他女生都敢搭讪,这次却不敢,脑子里关于“一身皮”的理论也瞬间没有了。   背后的一丑男却主动和她搭讪道:“嗨!美女,那个院的?”   “人文院的,你呢?”   …   “你的头发真漂亮!”   “谢谢”   “你的衣服真好看!”   “我们不都穿一样的制服吗?”   “你穿起来好看!”   “哦,谢谢”   “你的假睫毛真长!”   “这是真的!”   “…”   他们聊的欢天喜地,看着一个丑男居然这样亵渎美女,蒋岩的心都快要炸了,心想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自卑吗?怎么可以这样亵渎美女呢?于是蒋岩只好像一个隐形人,躲在角落认真执法。   体育会结束的那天蒋岩偷偷的打听了她的名字,真要下定决心追求时却亲眼目睹了一个帅哥拉着她的手离去了。他仔细的、客观的分析后觉得那位帅哥的综合实力要比自己强,所以又打消了念头。   本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故事才刚刚开始。蒋岩和文雪的相恋多少是有点戏剧性的,如果可以说那是恋爱的话。   自从那次体育会完了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文雪,虽然他们都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校园,但你越想碰见某一个人时你就越不会碰见。蒋岩潜意识里总期待着有一天会在校园漫步时碰着一个结着丁香一样忧愁、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跟自己打招呼,这姑娘就是文雪。   可是一直没逢着,慢慢的他也就淡忘了,也就不期待哪天在校园漫步时碰到文雪,毕竟蒋岩又不是那种痴情汉,但是美丽往往就在这个时候邂逅了。   那天由于要写论文蒋岩必须去图书馆查资料,低着头上楼梯时,一个黑影奔着将他撞倒了,当然黑影也倒了。就是这个电影里常看到的情节,就这个俗的不能再俗的情节,那个黑影就是文雪。   她一直在说对不起,sorry,蒋岩帮她捡起了书,一眼就认出是文雪来,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理智一想并没有说,“哎!我认识你,我们一起做过校运会裁判的!你叫文雪是吧!”。这是他很想说的话句,这句在他的脑海组织了很久的话,但他现在怕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毕竟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邂逅总归是美好的,她先张口了:“哦!你叫蒋岩吧!我们一起...”,   “哦!文雪啊!刚才光顾着捡书了...这么巧你也来借书啊”,对于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蒋岩很意外,他刻意装做像是很熟很熟的熟人。   “恩...噢...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她的眼睛分明闪着泪花,   “我不能再错过了”,蒋岩心想,他快步走上前去:“哎!你的书,...能...能留个电话吗?”   她接过书,又是一个她仅有的标志性的微笑,蒋岩当初就是被这个电到的,想不到这个微笑在他心里留着。   “136.。。。。。。,拜...”   蒋岩看着她的背影,高兴的差点就叫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心思看书,随便借了两本就赶忙回宿舍研究战略去了。   回宿舍蒋岩设计了几十种战略,但自己又一一给否决掉了。舍友都在各忙各的,他也不想把这事咨询别人,这样显得自己像个白痴。但他突然又想起“情圣”潘小安当初追姚开开那么容易,虽然说姚开开犯贱,但也不能否认“情圣”确实也有点本事,所以他经过思想上上的妥协,为了以后完美的爱情,就厚着脸皮请教潘小安去了。   “潘安哥,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蒋岩唱着京剧腔。   “不知小弟所求何事,不妨请讲当面!”,潘小安听到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蒋岩要求自己马上心花怒放道。   蒋岩把整个过程细细的讲了一遍。潘小安微微点点头,摸了摸下巴,恨没有胡须可以抓上两把,说道:“这位文雪姑娘要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凭我多年的经验,她失恋了!而且还是被人给甩了,所以说你机会来了!”   “潘安哥,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兄弟,你不可能真要吃人家的剩饭吧!咱弟兄可不是那种人!”   蒋岩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你不是还吃过我的剩饭吗!装什么装,”   “我吃过你的剩饭?!你这是从何说起啊!”,潘小安听他这么说气的暴跳了起来。   “姚开开!”   “妈的!那还在锅里你捞都没捞着,还他妈什么剩饭!”   “捞没捞着咱先不说,我总该捞过吧,没捞着也总该搅过两筷子吧!就他妈是剩饭!”   “好吧,我说不过你,是不是剩饭咱先不说了,反正不管我事,现在有人替我吃了,说说你吧,既然你想吃剩饭,当哥的也得帮你夺过来!是吧!”,潘小安点了一支烟,装的很深沉。   “你别张口闭口‘剩饭剩饭’的,真他妈难听!”   “哎,小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剩饭怎么了?剩饭只要你把握好火候,热一热也挺好吃的!”   “好了,那你说该怎么热吧!”   “物质社会,一句话先整物质,然后再佐以甜言蜜语,这是精神上的,也不可少!”   “还请细细说来!”   潘小安见有人这么抬举自己,很是高兴,讲了很多自己潜心研究的理论。   蒋岩听完这些绝招觉得只不过是些损招罢了,譬如偷来人家钱包假装捡到,然后被请吃饭答谢,最后继续深入发展论;再譬如无事献殷勤请吃饭,然后下药,最后生米煮熟饭理论。总之没有一条不违法的。   所以蒋岩只能靠自己,他会有事没事的发条短信和文雪搭搭话,先培养培养友谊,不然会慢慢变生分的,短信都是些废话,比如他吃完饭会发句:“你吃了吗?”,临睡前会发句:“晚安!”。有时看了天气预报要下雨会发:“明天要下雨,记得多穿衣服哦!”,结果天气预报没准过一回。文雪也大都回复:“恩”,充其量也就算个礼貌罢了,不能说明什么,但蒋岩觉得这是一种暗示。   直到一天蒋岩再次遇到文雪时,俩人真的像熟人一样打招呼、聊天了,而且文雪对他一笑三回头,蒋岩又觉得这是一种暗示。   他觉得是表白的时候了,怎么表白呢?打电话、发短信肯定不行,所以只有当面说了,蒋岩做了精心的准备后,打电话把她约到图书馆,之所以选择图书馆,蒋岩是有所考虑的,第一,图书馆向来都是大学恋爱的高发区;第二,就算他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被她拒绝了,她也不会在那里大声的吼出来,他被拒绝的事情也就不会传出去,这样可以保留他的面子。   蒋岩足足做了一周的准备,又请舍友吃了饭安排好了一切。他先到图书馆没心思的翻着书,大脑里设计着很多很多的情景,被拒绝了,自己该怎么回答,她要是给自己一个巴掌,然后扔下一句话“我看错你了!!”回头就走怎么办,蒋岩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这些画面。后来证明,这些假象都是狗屁,电影看多了。   当文雪来到图书馆时,蒋岩谎称让她帮忙看一本书而把她骗到窗口前。文雪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以为蒋岩真是让她帮忙找书的,她乱翻着书架上的书,发现每一本书里都多了一张书签,书签上有一张打印的很模糊的自己的画像和一句话“文雪,蒋岩会爱你一万年!”,文雪脸颊绯红,假装是没看到,手里乱翻着书,她心里有点乱,没想到蒋岩居然要追自己,她心里盘算着,表情故作矜持,努力的掩饰着。   “你看窗外”   文雪转过头,几十个氢气球扎成心形拉着一个条幅徐徐升起,条幅上书:“文雪,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文雪傻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气球继续上升,拉着一把玫瑰,蒋岩看时机成熟,取过玫瑰,恨不得单膝下地、恨不得再多出一枚钻戒,索性一步走到底得了,省得以后还得求婚。   文雪这时候彻底是乱了分寸,心里没个定论,手却不自主的伸过去接来花深深的嗅了一下。她是不久前刚和男朋友分了手,她也不久前还哭的死去活来,就在几秒钟前她还坚信爱情是骗人的鬼话,可此时,她觉得为爱情死都值得。看来在这个环境中一个女人是很难保持单身的,一个颇具姿色的女人就更难了。   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他们成为了情侣。   蒋岩忙着感谢忙帮的舍友,文雪那天被感动坏了,连她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了。这件别具一格的求爱方式也很快在校园传开了,同学们戏称“9.18图书馆求爱事件”,简称“图书馆事件”,前辈后辈纷纷效仿,门可罗雀的图书馆一下子热闹了。   当然这事也传到了文雪前男友的耳朵里。正如“情圣”预言的那样,文雪有过一个男朋友,而且是被男朋友甩了,原因很简单,那个男生另寻新欢了,文雪容不得这样所以分手了。前男友得知文雪也寻了新欢,而且轰轰烈烈的,自己的剩饭被人吃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蒋岩从来不提她的前男友,她也从不问蒋岩的过去,就这样他们过着和多数大学情侣一样的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听音乐,一起看电影,一起上课,一起晚自习,虽然蒋岩从来不上晚自习,她的标志性的微笑还是不变。   一次和萧萧的通话中蒋岩说有了女朋友,提起了文雪,萧萧还是那样调皮的说她想马上要过来过来看看,蒋岩很难辨别萧萧说话的真假,这丫头,你越以为她开玩笑,那她就越是来真的,越是表情严肃也就越不靠谱。   下课蒋岩和文雪照例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背后有人在议论:“快看,这两位就是‘图书馆事件’的主角,真幸福!”。文雪马上给蒋岩夹了一口菜,俩人对视一笑,更加的装出幸福来,以便为大家正确的爱情观做出表率。   手机不识趣的响了,蒋岩一看是萧萧打来的,矛盾了,不知该不该接的,文雪把头伸过来一看,嘴里咕噜着:“是个女生耶!怎么还不快接?”   “我妹妹”   “没听你说过...”   蒋岩接了电话:“喂!什么事啊?”   “哥!国庆放假我要来武汉找你玩!”   “别乱跑了,你还是好好待学校吧!”蒋岩以一个哥哥的口气说。   谁知电话就这么挂了。蒋岩抬起头,文雪正瞪着那么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怎么了,有这么惊讶吗?哎。。。别动!我给你拍个照!你的眼睛能睁的这么大!可以创造吉尼斯纪录了!”蒋岩笑着说道。可他越笑越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又没什么可掩饰的呢?自己和萧萧又没什么,对天发誓,绝对的兄妹之情,用的着掩饰吗?   “去你的,你妹妹在哪上学,亲妹妹还是堂妹妹,怎么没听你说过?”文雪和着唾沫星子喷出一串的问题。   蒋岩第一次看到文雪这样的不温文尔雅,“和亲妹妹一样的堂妹妹,在北京上音乐学院,”,他又凑到文雪耳边轻声说,“你千万别误会,也千万别发脾气,有人看着咱呢,咱现在可是模范情侣!同学们学习的好榜样!这样不好!”   文雪也凑到蒋岩的耳边:“你说的对!咱是公众人物!得注意形象!”,俩人对视一笑,“你别和我贫了!咱两好好说话!这样不好!”   “我妹妹名叫李萧萧,她说放国庆假无聊,想过来转转!”   “京城不好吗?到这鬼地方来转!不过我不反对”   看得出文雪也不赞成,不过蒋岩不在意,这只能说明她在乎自己,蒋岩又一一的报告了许多萧萧的事,文雪嘴里还咕噜着,不过蒋岩敢肯定她没真生气,因为她标志性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蒋岩是爱文雪的,但又怕萧萧来找他,凭良心,他对她、她对他都是亲情,从小玩到大的十几年可以证明,但自己又为什么害怕呢?只有盼国庆节慢点到来了,最好就不要到来,这是蒋岩生平第一次这么的对待假期。   一切的一切还是这样事与愿违,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改变,它算是时间上最公平的东西,伟大祖国的生日就这么快到了。大半夜的萧萧打电话说到了,蒋岩匆匆的跑去火车站。   萧萧已在火车站等了老半天,她想给蒋岩一个惊喜,所以直到车站才打电话。蒋岩赶到车站,令他意外的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高的男生,萧萧看到了他,蒋岩喊了一声小跑着过去,没等他说话,萧萧冲过来就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完全不顾及身边还站着个高高的男生,蒋岩倒显得有点尴尬了,赶紧接过行李:“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路上累坏了吧!”   萧萧嘴里还在埋怨着,“怎么这么久才来,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人家都快冻死...”   “别光瞎咕噜了,这位是...你男朋友吧...”   “那位?!我一个人来的,哪有那位...!”,萧萧晃着脑袋向四周张望。   蒋岩顿时尴尬的看着那个高高个子说:“对不起,认错人了”,没想到高个子比自己更尴尬的看着他。   萧萧大笑着一下扑过去抱着高高个子男生说:“跟你们开玩笑啦!我男朋友!”   蒋岩长出一口气,摁一把萧萧的脑袋:“你这死丫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蒋岩!”   “我刘君,常听萧萧说你!”   “哦!萧萧也说过你,她没少说我坏话吧!”   “恩!没少说!”   蒋岩看了一眼萧萧,“回头再跟你算账!我们先回我学校吧”   在车上蒋岩和刘君坐在后排聊着天,把不安分的萧萧凉在了一边,蒋岩发现他和刘君还很聊得来。每当提起萧萧的名字,她都会转过头来一句:“不要说我!”。   有刘君一块来,蒋岩一下子觉得宽心多了,文雪也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正文 第4章   到了学校天已经亮了。萧萧一直吵着要见文雪,蒋岩打了电话叫文雪出来,文雪说:“你妹妹我才不见呢!”,结果她还是来了。蒋岩相互介绍一下后,四人一起坐在食堂里吃早餐,这时萧萧却像一个害羞的小孩子一样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吃东西,刘君话不多,几句简单的问候也没话了,这样一来气氛一下子显得尴尬了。   蒋岩打破了僵局:“萧萧!你不是特别想见文雪吗?现在见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饿了,我先吃点东西!”,萧萧结巴道。   “你急什么,都坐了一晚上车了,让人家先吃点,”,文雪笑着对萧萧说,“吃完了我带你们先到学校转转!”   “恩!…”,萧萧欲言又止,突然又说道:“姐!你笑起来真迷人!”   她的这一声“姐”,吓的蒋岩差点没把饭喷出来!这什么跟什么啊!他扫了一眼,刘君和文雪都显得有点惊讶,看得出萧萧喊这么一声也是下了莫大勇气的,此刻却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吃着。蒋岩和文雪分别把刘君和萧萧带到各自的宿舍去休息,约好了下午再出去玩。   刘君没有睡觉,他和蒋岩在宿舍聊了很多,刘君说他是东北人,和萧萧已经恋爱很久了,他说萧萧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并且希望也是最后一个,这些话听上去不像是骗人,除非他和潘小安一样是“情圣”。潘小安听着他们的聊天听出意思来了,说:“刘君,你以后可得小心了!我看蒋岩和他那个妹妹的关系可不一般!”   蒋岩白了一眼他:“你这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一般就不叫妹妹了,哦,对了刘君这位是‘情圣’潘小安,歪门邪道的事情都可以咨询他!”   潘小安以一个情圣的口吻说:“兄弟,你读什么专业?”   “学音乐”   潘小安每天都戴着耳机,自认为对音乐颇有见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音乐当让好了,你想想没音乐的日子能活吗?”   对于潘小安来说没女人的日子肯定不能活,耳机得戴着装逼,音乐却可有可无,“哈哈,不能,不能活!”   话不多的刘军一下子来了兴趣,道:“就是,我觉得音乐是支持人灵魂的最佳选择,你可能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与音乐有什么大的关系,觉得它听不听都可以,毕竟聋子一辈子没听过音乐也没有死,而且有些聋子居然还能成为音乐家!譬如说贝多芬,不过我觉得莫扎特的钢琴曲‘月光’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可以净化人的灵魂,在当今世界,音乐是人们精神世界的支撑,不管是流行音乐还是通俗音乐、古典音乐…”   “你是说莫扎特?有见解!音乐真好!”,潘小安不懂音乐,只懂女人,包头睡觉了。   蒋岩对他突然能说出这么大一段话感到很意外,“你喜欢音乐?我说的是喜欢,不是喜欢听”   “恩,这是我考音乐学院的唯一动力!我想我的毕生都不可能离开音乐了!”。其实刘君也是误打误撞的考得音乐学院,他对音乐的高谈阔论也是上课从老师哪听来的,只可惜记忆力不好没有说全。   蒋岩从他说话的眼神判断他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话,相信他选择那所大学是由于对音乐的热情。   “那你爱萧萧吗?”   “爱。她和音乐一样!”   他说的很平静,不像是装逼,因为他谈起萧萧的眼神和谈起音乐时很像。显得很严肃。   几小时的聊天,他们大都围绕着音乐,这也使得蒋岩大开眼界,原来自己这么的肤浅,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听听莫扎特。   下午再见到文雪和萧萧时,她们亲切的像是姐妹。蒋岩不禁感叹,无论两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总会找着共同点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真如蒋岩所想,她俩还真找到了很多的共同点,譬如都喜欢用某品牌的香水,它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效果好,香味持久自然。   白天他们四人一行可以转转这座城市的景点。晚上就显得百般无聊难熬了,四人商量去了一家咖啡店,因为除了咖啡店再也想不到一个既可以坐着聊天,也可以休息的地方,重要的是蒋岩觉得进这种“高雅”的地方才能在萧萧男朋友跟前不影响面子。进去后看着菜单上68元一杯的咖啡时,才发现这里显然不是穷学生来的地方,蒋岩和萧萧相互看了看笑的差点背过气去,文雪与刘君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是看萧萧笑的死去活来也就非常想笑了。   这里的客人穿着很都市,说话大都温文尔雅的,蒋岩猜这些高雅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他们已经不觉得自己再装了。这就像吸烟,第一次吸烟都是出于装逼的,但你不能说一个吸烟几十年的人还在装逼。对于初次喝这68一杯的咖啡的自己来说,所有的举动显然是装出来的,但你不能说这些高雅人士也是装出来的。蒋岩思考着这种刚成型的“装逼”理论,觉得有很多漏洞,脑海里继续的完善着。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勺子“高雅”的搅动,恨不能一饮而尽。   萧萧把头凑到文雪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看了蒋岩一眼,她俩就对视大笑,这个大笑发生在此时此地格外不合时宜,蒋岩被笑得毛骨悚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紧张时多喝水可以缓解”,于是端起咖啡一饮而尽了,果然好了许多。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聚到这来时,四人彼此给了个眼神安静了。   一旁被冷落了的刘君突然说:“我们去找个酒吧喝酒吧!而且那里还有流浪歌手唱歌!怎么样?”   蒋岩也正有此意,然后一致投票通过去一个小酒吧。在迷离的灯光中,四人喝着最便宜的啤酒,兴奋的畅谈着不切实际的未来,越谈越兴奋,越兴奋越喝酒,就这样文雪和萧萧喝高了。   萧萧先道:“文雪姐,你真漂亮!”   “萧萧你也真漂亮!”   “文雪姐你真好!”   “萧萧你也真好!”   “…”   她们大声彼此赞美,大声的聊着天,聊天的内容如果录下来她们清醒后恐怕会笑掉牙。还好这里是一个允许大声的地方。   刘君赶忙夺过了酒瓶,两个人瞎闹了一会抱在一起躺在沙发上不动了,想不通她们有什么烦心事居然能喝醉。 正文 第5章 恋爱   酒吧的歌手开始唱歌,唱着不知名的歌。   蒋岩突然萌生了想要做歌手的念头,但这种念头仅止于萌生而已。刘君把头凑过来指着那歌手说:“那就是我的梦想——无忧无虑的唱歌,唱任何想唱的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蒋岩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刘君用半醉的眼看着蒋岩:“有忧有虑的人是不会这么深情的唱歌的!”   蒋岩很想骂他的不现实,不真实,看到他坚毅的眼神后放弃了,随便的附和着。蒋岩坚信那歌手是无奈的,或者...反正不是无忧无虑的,他并没有自由的歌唱,也许出于生活,也许是被自己这个大俗人世俗的思想误解了。   文雪和萧萧好像睡着了,她们俩脸切在一起,在花红的灯光下很美,绯红的脸蛋像一对刚出生的姐妹,让人有种很想去吻的冲动。蒋岩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欣赏了,和刘君扶着她俩计划找了个最近的旅馆住下。   旅馆老板娘看到两个男人扶着两个烂醉的女人来开房,一脸的坏笑道:“开两间双人间吧!方便点!一间才八十!”,这张脸使蒋岩脑海不禁又浮现出电视剧中老鸨的形象,心想你不去演电视剧算是埋没了,又担心这是家黑店,想想自己没什么可以被黑的也就放心了。   蒋岩和刘君商量一下说:“开一间双人间就行了”,老板娘满眼的疑惑,正要说话,被蒋岩打断了,“哦!对了!要有两张床的那种双人间!”顺便递上了身份证。   老板娘连声道:“明白了!明白了!”,脸上的疑惑像是下完雷阵雨的天一下子开朗了。   蒋岩和刘君考虑到两个烂醉的人睡觉需要照顾所以才开上一间房,安排两人睡好后,蒋岩和刘君商量决定轮流值班,果不然这是个不安分的晚上,两人一晚上都在端盆递水,老板娘听到动静大喊:“动作轻一点,其他客人还要睡觉。”。   有人在睡觉吗?隔壁的住的大抵是一对情侣,正在翻云覆雨,声音大的盖过了电视机,蒋岩和刘君相互给了个眼神,心想这两人多亏是睡着了,不然得多尴尬。听着听着蒋岩觉得兄弟开始抗议了,刘君说:“我出去上个厕所!”,蒋岩心想鬼才相信他是上厕所去了,蒋岩觉得自己够不上正人君子,要是没有刘君的话自己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难熬的夜总算是亮了。蒋岩去退钥匙,老板娘道:“怎么样?小店住着还行吧!”   “有点吵,”   “哎,老娘都觉得吵!叫的老娘我…他妈的每晚做啊做的,也不怕肾亏!”   蒋岩羞涩的一笑,老板娘继续道:“我这还开钟点房,你以后常来啊!熟客打八折!”   文雪为昨晚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向他俩先道歉再道谢。萧萧不以为然,一个劲的问昨晚自己有没有吐,有没有说醉话,蒋岩回答说没吐,你酒量大着呢,刘君在一旁忍着笑附和着。萧萧自言自语道:“就是嘛!我想自己也不至于喝那点酒就醉吧!”。   其实萧萧不但吐了,而且还说了醉话。她几次吐的时候都拉着刘君的手说:“蒋岩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蒋岩没听到,刘君也没说。   以前非常担心的假期由于刘君的出现并没有想象中过的那样纠结。一切顺其自然,假期快结束了,萧萧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刘君好像急了不停问萧萧还有一天就开学了,什么时候走,萧萧就说:“你这么急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走,是时间赶你走!”   “那就今天走吧!”   蒋岩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忙说:“就是啊,别耽误上课了,待会我给你们买票去!”   萧萧被逼无赖只好答应了。下午饭毕,蒋岩和刘君争着要去买票,最后还是蒋岩争赢了,怎么讲自己还算是半个地主,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萧萧这时也掺和着要去,说好多地方自己还没去过顺便看看。蒋岩自知理亏争不过就答应和萧萧两个去,让刘君先回自己宿舍睡上一觉,刘君也不好再争取,就答应了。   坐在公交车上,蒋岩和萧萧从小时候一直聊到现在。“哦对了!赵亦电话对了没?”   “空号!”   “哎,又要两茫茫了!”   车站还是没到,蒋岩决定再从现在展望到未来,于是说:“刘君人很不错,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喽!”   “珍惜什么,我们又不可能走到一起去,”萧萧以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蒋岩惊讶的说:“你知道走不到一起去为什么还要走在一起呢——”蒋岩本要说很多质问的话,但想想萧萧毕竟不是自己妈生的,不好过分的干预,也就收住了口,把那一堆话只减到了一句“——那你不是伤人感情吗?”   “伤什么感情!就算伤也伤的是我!再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老土了!饿~~”萧萧冲蒋岩吐着舌头,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你想两个都是搞音乐的人待在一起现实吗?搞音乐的本身就不现实,两个不现实在起那就更加的不现实了,你能举出个成功的例子给我看吗?”   蒋岩脑袋一蒙还真没浮现出一个成功的例子来,甚至连一个例子也没有,蒋岩只恨自己看的书少没获取到这类的知识,说:“歪理!全是歪理!”,蒋岩没有话讲只得又憋出一句:“那你爱他吗?”,这句话仿佛是从身体里漏出来的,也揣摩不出说话时的语调来。   萧萧回答道:“爱啊!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海枯石烂!——”她说的咬牙切齿,仿佛要把那个“死去回来,海枯石烂”咬碎了吃下去,幸亏她没想起更多的词语的,要不然非把牙齿给磨平了。   蒋岩还想以哥哥的身份给批评两句,不料车到站了,只好换做向萧萧的后脑勺一个轻巴掌。   晚上萧萧和刘君走了,萧萧显得很不情愿,临走时突然转身又一个大大的拥抱,蒋岩面露难色,偷偷的扫了一眼文雪,并未看出文雪有任何的醋意与不满,甚至像在暗示自己多抱一会、抱紧一点安慰下萧萧,于是更紧的抱住萧萧拍了拍背也不知怎么安慰,萧萧本来就要止住哭泣了,被他这么的一抱差点哭出了声音,小声的在耳边道:“我想妈妈了...”,这声音完全达到了悄悄话的标准,刚够两人听的见。   蒋岩不知怎么说,一直觉得萧萧是一个乐观的女孩,甚至乐观的没心没肺。不料心里的痛楚永远只有自己知晓。人也许就是一种故作坚强的动物吧。   蒋岩手足无措的拍拍萧萧的小脑袋也用符合悄悄话的音量说:“呀!你怎么这样呢,这么多人看到你不害羞啊,赶紧擦擦眼泪,车要开了!”,回头冲刘君喊道:“刘君快来提上这个包,车快开了,——再见!”   一旁的文雪看的不知所措,她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惊讶他俩这种非亲生的兄妹之情有这么深,她看俩人不在拥抱了,意识到该上去道个别,两步上前去,握着萧萧的手嘀咕了几句,很是亲密,显然这两个不是一个风格的女人,短短的几天里就找到了相投的气味。   刘君等不及了大喊快点,火车开动了,几只手臂乱挥舞着,渐行渐远。   蒋岩长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袱,又像刚刚走出监狱重获自由的劳改犯,脸上露出贱贱的笑。   文雪略带轻讽的口气道:“现在无聊了吧!现在空虚了吧!现在寂寞了吧!——我就想不通了,萧萧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干嘛非要认你这么一个哥哥,还那么死缠着,呀!转过头来让我看看,要不是你长的那么丑,肯定别人都以为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哎!为什么我们这种万中挑一的极品好女生都摊上你这么个人啊!oh!mygod!作孽啊!”   蒋岩只是笑不做声,然后以猝不及防的速度重重的吻了一下文雪的脸颊,文雪还没愣过神,只见蒋岩已跑出十米开外,嘴里喊着:“想不通就不要想!——文雪!我爱你!爱一万年!”   文雪幸福的一笑喊道:“你个臭流氓!不要跑!逮着你让你好看!”   周围匆匆的旅客没注意到的都在埋头赶路,注意到的稍作驻足观看,笑着或嘴里还在议论着,表情马上轻松了很多,把在车上被挤出来的埋怨瞬间抛到了一边。看来调情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了,不但可以使当事人愉悦,还能给旁观者缓解紧张情绪。蒋岩拉着文雪的手漫步在街头,他们不坐车,慢悠悠的走着。   夏已经过去了,秋老虎也余威不足惧了,凉风习习,蒋岩突然想这路要是没有尽头该多好啊,可以一直的这么走下去,他怕前方突然会冒出个分岔口,然后会分道扬镳,他想着想着不禁说道:“文雪,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不分开吗?”   文雪心里复杂的想着事,被他这么的一问竟忘记自己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说:“当然会分开啦!”   蒋岩停住了脚步,惊愕的看着她,“为什么要分开?!”   文雪笑道:“你回男生宿舍,我回女生宿舍,当然要分开啦!”   蒋岩一笑,他不明白文雪为什么回避他的话题,“不要回避,我是说我们,我们的路会漫长无尽头吗?”   文雪看着他说:“你说呢?”   “只要路是正确的,不管多远、多艰难我都会走下去!除非,除非我走不动了,”   文雪推他一把,笑着说:“那我推你!”   刘君安顿好行李,坐下来头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萧萧的伤心也过了,现在吃着薯片玩着手机不亦乐乎,其实她的伤心上车后自己就已经忘却了。萧萧注意到了刘君不高兴,用一个薯片诱惑道:“怎么了?脑袋进水啊?来吃个薯片!张嘴!——哼!不吃我自己吃!”   刘君憋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道:“你这几天你根本就把我无视了,你和蒋岩兄妹之情可真深啊!”这个深字让刘君读的很变味。   “哈哈!说出心里话了吧!我看这话你都憋了几天了吧!怎么?吃醋了?——不过你这醋吃的没必要,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到现在当然感情深了,我们是好兄妹!”说完也不给刘君反驳的机会掏出耳机戴上装聋子了。   刘君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的有效证据一下子没处说去了。看了看对面坐的一位农民工样子的大叔,长得并不算十分粗壮,鬓角的头发已全白了,脸上堆满了皱纹,穿着土灰色的衬衣,纽扣全没扣,幸亏双手抱在胸前才不至于走光,容貌还算亲和,于是开始搭话了。   只恨一肚子的话不能跟他讲,就是是问问家住何处、所去何处之类,或恐是同乡。萧萧看着忍不住要笑出声。看来这位大叔也闲的无聊,两个人还真聊上了。刘君即请他喝水又殷勤的献上瓜子,恨不得一把夺过萧萧的薯片也献上去。   大叔看起来很想回应点什么,但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件东西,突然想起头顶货架子上的包里有煮鸡蛋,便问道:“要不要吃鸡蛋哩,家里母鸡下的!”,说着站起来就要取包。   刘君赶忙拦住了说:“刚吃过饭不吃了”   大叔瞅一眼萧萧又说:“这位姑娘要不要吃哩!”   萧萧再也不能装聋了,说不吃。大叔又作起来拿包状,说:“家里老母鸡下的!可好吃哩!一个就卖五毛钱!”   刘君和萧萧瞬间石化了,又觉得可以理解,就拿出一元钱买了两个吃了起来。   大叔见他俩吃的很香,道:“好吃吧!你们这些大学生娃就是好哩,放假还可以出去转转,以后毕业了国家安排工作,就不用吃苦力气饭哩!”。蒋岩心想这大叔说的是十年前的大学生了,但又不好直说,也不必对他解释这些,只是有点腼腆,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大叔沉思了一下看刘君直点头就接着说:“还是多念些书,上大学好,苦力气饭不好吃哩!哎...我的两个儿子,老大就不好好念书现在就跟我干工地,你看睡得和死猪一样!”   刘君顺着大叔的目光看去,才看到了桌下躺着个人,哈喇子流了一嘴。   “老二还读初中,不过学习不咋地,我看准考不上大学!要是考不上,我可让他在家里务农也不让他出去打工哩!吃力还受气,务农咋讲也不受气哩!不过我看老二还不是念书的命,不骗你说这狗儿子跟人打架哩!胳膊断了还睡在医院哩!我这才请假回家瞅了瞅,这狗儿子要再不听话,就别念了,跟我出来打工算逑!”   刘君对他讲的这些不买账,他认为这位大叔有点悲观了,应该听听积极向上的音乐,譬如说“水手”,或者“黄河大合唱”这种适合他年龄的音乐,他很想对大叔说这些话,又怕大叔不懂欣赏,不能和他谈论贝多芬,更怕他的不懂玷污了音乐的美好,就只听不开口了。   萧萧突然天真的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打工者都是一家、都彼此认识,就想打探一下赵亦的消息,问道:“叔叔,你认识老赵吗?”   “老赵!?叫啥名字哩?”   萧萧是想问他知不知道赵亦的爸爸,但大家都叫他老赵,萧萧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说:“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赵!”   大叔想起了什么,高兴的说:“哦,那我知道哩!老赵嘛!咱工地上谁不认识哩!他儿子叫…赵毅力!那家伙!…”   大叔说的正起劲被打断了,萧萧听到他说老赵的儿子叫赵亦,以为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为了显得亲切,就学着他的口音说道:“老赵的儿子真的叫赵亦哩!?”   “可不是嘛!赵毅力!在我们工地上老有名哩!他是我们工地的第一个大学生哩!现在在首都北京上学着哩!”   萧萧听到果然是他的赵亦哥哥,还在北京上学,来了兴致。“叔叔,我和他是同学哩!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不?”   “不知道,我和老赵一个工地上哩!不用联系!也都么得手机!”   “那你知道他上什么大学?”   “华清大学!”   “是清华大学?”   “对对对!就清华大学!”   “那你们的工地叫什么名字?我到北京了找他去!”   “星光房产!”   萧萧觉得很开心,小时候一块玩泥巴的赵亦居然考上了清华大学,却没有联系方式又有点小失落,但她想着到北京了一定要找到赵亦。   大叔见萧萧不问了,又接着说他的大儿子,愈说愈气愤,刘君觉得他好似和自己一样有一肚子话,不同的是他的话讲给自己,自己能懂;自己的那一肚子说给大叔也白说,搞不好还会被闹笑话。自己只能顺着大叔的意思安慰上几句。不料大叔又开始讲二儿子了,刘君意识到自己打开了别人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潘多拉,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刘君想抽出话来问问萧萧什么赵毅力的事,没想到大叔的话一直说到了北京。 正文 第6章   萧萧和听故事一样的听着他们的聊天,也不觉得不赖烦,再不发言了,只想着这世界还真小。   下了车,他们告别了,临走萧萧回头又冲大叔喊道:“叔叔!过几天我就去你们工地!星光房产对吗?”   大叔的儿子对此全然不知昏昏然的说:“爸!我梦见你给我娶媳妇了,没想到是真的!”   大叔没好气的踢他一脚到:“赶紧走哩!想娶媳妇就得有本事!你那熊样!还想娶媳妇!叫你不好好念书!”   刘君慌忙拉过萧萧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赵毅力是谁?”   萧萧笑着说:“也是我哥!我要去找他了!我现在知道他在哪里了!你知道吗?他现在上清华呢!”   刘君有点气愤道:“哼,你别让人给骗了!那有那么巧的事,我看那大叔不想什么好人!你想想,两个鸡蛋都会收一元钱!切!”   萧萧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怎么不是好人了!两个鸡蛋在北京得两元呢!人家就收你一元,小气鬼!再说了,让你在工地上干干,看你行不!对了,改天陪我去他说的那个工地转转吧!”   “又去找你哥?!我不去了!谁爱去谁去,我要回家睡觉喽!”   “不去我自己去!”   后来回到北京萧萧去找过那个叫星光房产的工地,可惜北京城大的根本没法找。她决定去清华找找看,兴许自己命好就碰到了呢。她徘徊在校园,这时候又觉得世界真大,小小的一个学校显得无边无际,无从下手也就无功而返了,慢慢的她把这事也就忘却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大学生涯马上就要结束。蒋岩注意到一个事实,自从上次文雪故意回避了他的问题后他变的悲观了,每天都是皮笑肉不笑。他把这个事实告诉了潘小安,潘小安骂他装逼,让他不要乱装忧郁。但日子还是继续着。   这年大雪灾,想要回家过年显得很难。萧萧想回家,但是未能买上票,只好决定在学校里过年了,她把这决定告诉了蒋岩,蒋岩深表支持。这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文雪在北京的一家银行实习了,她以出众的好学精神很快就适应了新工作,蒋岩一边实习一边还在补考,俩人都想着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再卿卿我我也就忽略了联系,只是偶尔相互关心一下。   蒋岩正在埋头备考着,想着赶紧考完是回家过年去。萧萧却突然来电话说文雪帮自己买上了火车票,自己正要祝贺,不料萧萧接着说:“是去武汉的,明下午的车!”   蒋岩正要打断问一下缘由,但听着萧萧兴奋异常的声音也就没好意思,蒋岩本想说:“你到了武汉还是买不上回家的票啊”,但没有说出来,只是换做了:“哦!那你先过来吧,这边的票,来了再想办法”   萧萧没事人似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蒋岩忙于复习于是告别萧萧,又不忘记叮嘱路上小心,来了电话之类女人的专有台词。挂了电话蒋岩自嘲的一笑,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婆婆妈妈,但转眼又为票得是发愁了。   蒋岩无心的翻着书,想着该打电话给文雪道个谢,同时也给聊天找个好借口,一番夹杂着调情的通话结束,蒋岩显得很是轻松,这再次证明了调情确实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东西。原来文雪她爸爸托铁路上的一个朋友买的票,由于买不到回家的票,经萧萧同意,同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相对好买一点的到武汉的票,文雪想着到武汉和蒋岩一块让蒋岩自己想办法去,反正总比待在北京举目无亲要强得多,当然萧萧的想法自然这样最好了。蒋岩就不这么想了,他觉得既然能买上武汉的票也就一定能买上回家的票,再说到了武汉自己就能买上票吗?是不是文雪故意把萧萧和自己往一块推呢?如果她爱自己应该巴不得的往开分才是,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蒋岩现在显得很焦躁,马上不胡思乱想了,很无奈的决定明天考完试先去火车站碰碰运气,虽然自己心里清楚运气是碰不到的,但就算是明知如此还得跑趟火车站,这仿佛是尽一种义务。   下午考完试,蒋岩觉得自己考得很好,由于地下活动搞得到位,心里盘算着怎么不合理也不至于挂科吧,心中暗喜,把买不上票那点小忧愁一下子忘完了,这要是放到往日必将请足寝室的出去大吃一顿以示庆贺,可现在都回家了,就自己一个人,想到这又略感到一点的寂寞。不料还没来得及寂寞一位老乡于宏凯打来了电话。虽说是老乡,同处一个小县城,甚至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但两人从未照过面,还是刚进大学那会通过张贴的“老乡会”认识的。   刚进大学这种寻老乡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蒋岩看来,所谓“老乡会”也就是一群不认识的老乡聚在一起吃个饭,大家共同吹一番家乡的好,人好、山水好,然后再认识一下“带头大哥”,最后互留联系方式,相互叮嘱以后常联系、有事相互帮忙,显得很团结,就散了,临散之前还不忘这顿饭AA制。   蒋岩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老乡会”,但碍于情面与独处异乡的寂寞也就加入了,不料加入后发现除了方言大抵一样外自己与组织相距甚远,也再找不到其他的共同点了,还好最近发现这位老乡于宏凯与自己倒有一个共同点——挂科。自从于宏凯也发现了这个共同点后,两人突然的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一下子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两人共同补考,几日来同去买票、吃饭、复习,显得关系近了许多。   他接起电话正要问考试如何,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没精打采的声音:“蒋岩你帮忙打听下谁要火车票,我不回家了,考试一团糟,准过不了,我要待在学校复习”   蒋岩没想到一个挂科生能做出这样悲壮的决定,深表支持,一想票得事情大喜过望,但又不能喜气外露,于是满怀高兴的心情用同情的语调:“老于,你别担心票我帮你处理掉,你也别难过,好好复习一下,一定能考过的!”   “谢你吉言,你什么时候过来取票吧!”   “下午吧!顺便一块吃饭,算我请客,庆祝我补考必过!也预祝你以后必过!”   “妈的!什么逼话!”   下午请于宏凯吃了饭拿过来了车票,发现这个于宏凯虽然心情不好但饭量丝毫不受影响,吃的蒋岩只觉得心痛,他观察着于宏凯的吃相,发现这个肥头大耳毫无幽默感的男人这时的脸却极具喜态。宏凯被看得不好意思,道:“你吃完了就先走吧!别老盯着我看!”   蒋岩笑道:“一个大老爷们的还害臊啊!”   于宏凯确实害臊,他是个腼腆的男生,据他自己说至今仍未谈过恋爱,甚至没见他有个女性朋友,这在大学校园里是绝无仅有的,算是大学里唯一保留着的清纯,也为大学保留着唯一的一点清纯。   “老乡会”组织曾经为他介绍过一次对象,这也是组织唯一破例干的一件有意义的事。被介绍者是“带头大哥”的一位堂妹,由于天生一张猪脸,得一外号曰:“兽兽”,又因为上大学后有“带头大哥”做后台,所以脾气傲慢,至今未恋。随着荷尔蒙的作祟,她主动要求大哥为她介绍对象,“带头大哥”首先就想到了于宏凯。“带头大哥”说要为他介绍对象,于宏凯也就去了。兽兽对他一见就钟了情,三番五次的逼迫于宏凯从了她,可宏凯硬是不从,问她:“为什么?!凭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处女!”   于宏凯惊得一头汗,心里说:“你要是非处女才惊人呢!”,最后他硬是没从,被组织上以不服从指挥、挑拨老乡关系开除了!   两人饭吃的差不多了,这时电话响了,一看是萧萧,突然想起坏了萧萧今天晚上到:“怎么给忘了,这事怎么都能给忘了!”接上得知萧萧还在车上快到了,说自己包很多让蒋岩接自己。   宏凯看到蒋岩的猴急样道,“有急事就先走吧,帐我待会结,你只管走”   “我妹妹来武汉和我一起回家,现在到车站了,我得去接,帐我结了,你别待会再结!哦,另外再给你车票钱,有事打电话!”,说着奔着出去   “妈逼的钱我不要!你恶心谁呢!”,于宏凯冲门口边喊道边点了钱装进了口袋。   蒋岩匆忙的冲回宿舍收拾了东西,到了车站萧萧也刚下车,果不然大包小包的提了许多,多到冲破了自己的心理底线。蒋岩埋怨萧萧干吗带着这么多东西,萧萧埋怨车上挤得有多累,说那些包都是大精减后不能再减了的,蒋岩想着这么多东西带着多有不便,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带了个大编织袋都给装了一块,足足有萧萧那么大,还好提起来并不算重,估计大都是些衣服。   “车是晚上11点,时间还长,咱两先吃点东西吧,怎么样,想吃什么?饿坏了吧!”   萧萧满脸失望的说:“又得坐那破车——随便吃点吧,我现在是头痛,腰痛,全身都疼简直站着都能睡的着,没心情吃饭!”   “那咱就吃麻辣烫吧,快一些”   “好啊!我正想吃麻辣烫,都好久没吃了!坐车上就想吃了!”萧萧突然像打了鸡血,疲惫、头痛什么的全没了。恨不得现在就吃。   “哼哼~就知道你提起吃麻辣烫准来劲!”   萧萧对吃绝不含糊。她最不理解的是世上居然会有厌食症!他更是对麻辣烫的钟爱超过一切,而且这么多年从不厌烦,可见这是个专一的人,起码对食物是专一的。   两人吃完了饭,时间还没到,又怕出去转一圈时间会错过,只好坐在候车室等。萧萧的话匣子又打开了,讲了很多发生在学校的趣事,谁和谁恋爱了,谁和谁又分手了,“我的姐们裴小曼又换男朋友!”   “换几个了?”   “不知道,有一个排了!”蒋岩哈哈大笑觉得萧萧也懂得幽默了,“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还是加强排!加强排你懂吗?”   “懂!就是加强了的排!”   “不过我们寝室的王单还没男朋友!”   “哦,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从名字就看的出来!”   萧萧站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源!你真厉害!我下次回学校一定让她改名字!就该王双!怎么样?”   “好啊,一定会成双成对的!”   虽然这谁和谁蒋岩根本就不认识,但萧萧讲的很投入,她仿佛关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车来了,人群一下如当头一棒的惊起往候车室外冲去,等蒋岩和萧萧冲出去,火车外已挤了厚厚的一层。还好蒋岩长期经受挤公交的磨砺,自然挤火车也不耐,一手拉着萧萧,一手扛着大包,很远的看去像是一个挑夫,渐渐的钻入人群,最后车窗外伸出来两张笑脸,欣赏着自己刚刚开辟的战场,心中甚是愉悦,冲着人群大喊,但这愉悦延续了没多久,车内的人越来越挤,车外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神情焦急,等窗外的人都不见了,车厢变的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差点就要炸开。   萧萧的笑脸也收了起来,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趴下睡了。蒋岩扫视了整个车厢人群的脸,竟然没发现一张笑脸,自己马上笑了,这笑成了这个车厢的第一张笑脸,想来自己也总该算是做了一次第一吧,笑得更灿烂了。嘈杂的声音像是菜市场,看看萧萧已熟睡了,不禁感叹她的心境真好。   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放在了货架子上总算是有了归宿,小孩子两腿分开露出了隐私部位,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下边的人群;一个老伯被挤倒在地,身边的人熟视无睹,不顾一切的挤着,很远的已有座位的旅客赶紧伸出手,表情气愤的好像要隔着这么远一把给扶起来,不料老伯居然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发现自己居然已占有了这么大的地盘,于是拉过行李取出个马札坐了下来,沾沾自喜。   火车开动了没多久,车上安静了,每个人都自以为占据了最舒适的位置,或站,或坐,或躺,笑声也开始从打扑克牌的位子上传开了,睡着的人的呼噜声也传开了。玩手机的人对着手机大笑,把中国人自娱自乐的精神发扬到最光大。   蒋岩这时才收住了东张西望的脑袋,注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两位,发现对面的男人也正在看他,于是两人礼貌的一笑,算作是打了招呼。两位显然是情侣,傻子都能看得出,他们的情侣装就好比彼此在对方的脑门上盖了印章,上书:“此人已有男(女)朋友”。   蒋岩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对方搭上话来消磨这十几小时的旅程,他俩亲密的聊着情话,自己无法乘虚而入,只能等待时机。时机来了,女人要去上厕所,面对横七竖八的人与行李要走到厕所跟前显得很难,蒋岩看出来她的难处,脑袋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思考这是不是所谓的咫尺天涯?男人想陪着去又顾忌行李的安危,包太大又不能背上同去,蒋岩停止了思考,灵敏的捕捉到了这个时机,开口对那男人说:“没事你去吧!包我帮你看着!”   男人有所顾虑道:“哦,那可真谢谢了!”走两步又回头道:“桌上有橘子你随便吃啊!”   蒋岩忙道:“好的!”,心想人家让随便吃,手就不自觉地拿了一个正要剥皮,脑海突然浮现出很多从网上、电视上看的迷药抢劫事件,看看相似的此情此景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吃,怯怯的又放下了,同时为自己缜密的思维暗暗叫好。   两人回来后看行李与橘子纹丝不动再次谢蒋岩,又请蒋岩吃橘子,蒋岩推却不过,只能接过一个拿在手里把玩,甚至闻一闻都不敢,手离鼻子远远的。   萧萧和听故事一样的听着他们的聊天,也不觉得不赖烦,再不发言了,只想着这世界还真小。   下了车,他们告别了,临走萧萧回头又冲大叔喊道:“叔叔!过几天我就去你们工地!星光房产对吗?”   大叔的儿子对此全然不知昏昏然的说:“爸!我梦见你给我娶媳妇了,没想到是真的!”   大叔没好气的踢他一脚到:“赶紧走哩!想娶媳妇就得有本事!你那熊样!还想娶媳妇!叫你不好好念书!”   刘君慌忙拉过萧萧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赵毅力是谁?”   萧萧笑着说:“也是我哥!我要去找他了!我现在知道他在哪里了!你知道吗?他现在上清华呢!”   刘君有点气愤道:“哼,你别让人给骗了!那有那么巧的事,我看那大叔不想什么好人!你想想,两个鸡蛋都会收一元钱!切!”   萧萧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怎么不是好人了!两个鸡蛋在北京得两元呢!人家就收你一元,小气鬼!再说了,让你在工地上干干,看你行不!对了,改天陪我去他说的那个工地转转吧!”   “又去找你哥?!我不去了!谁爱去谁去,我要回家睡觉喽!”   “不去我自己去!”   后来回到北京萧萧去找过那个叫星光房产的工地,可惜北京城大的根本没法找。她决定去清华找找看,兴许自己命好就碰到了呢。她徘徊在校园,这时候又觉得世界真大,小小的一个学校显得无边无际,无从下手也就无功而返了,慢慢的她把这事也就忘却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大学生涯马上就要结束。蒋岩注意到一个事实,自从上次文雪故意回避了他的问题后他变的悲观了,每天都是皮笑肉不笑。他把这个事实告诉了潘小安,潘小安骂他装逼,让他不要乱装忧郁。但日子还是继续着。   这年大雪灾,想要回家过年显得很难。萧萧想回家,但是未能买上票,只好决定在学校里过年了,她把这决定告诉了蒋岩,蒋岩深表支持。这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文雪在北京的一家银行实习了,她以出众的好学精神很快就适应了新工作,蒋岩一边实习一边还在补考,俩人都想着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再卿卿我我也就忽略了联系,只是偶尔相互关心一下。   蒋岩正在埋头备考着,想着赶紧考完是回家过年去。萧萧却突然来电话说文雪帮自己买上了火车票,自己正要祝贺,不料萧萧接着说:“是去武汉的,明下午的车!”   蒋岩正要打断问一下缘由,但听着萧萧兴奋异常的声音也就没好意思,蒋岩本想说:“你到了武汉还是买不上回家的票啊”,但没有说出来,只是换做了:“哦!那你先过来吧,这边的票,来了再想办法”   萧萧没事人似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蒋岩忙于复习于是告别萧萧,又不忘记叮嘱路上小心,来了电话之类女人的专有台词。挂了电话蒋岩自嘲的一笑,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婆婆妈妈,但转眼又为票得是发愁了。   蒋岩无心的翻着书,想着该打电话给文雪道个谢,同时也给聊天找个好借口,一番夹杂着调情的通话结束,蒋岩显得很是轻松,这再次证明了调情确实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东西。原来文雪她爸爸托铁路上的一个朋友买的票,由于买不到回家的票,经萧萧同意,同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相对好买一点的到武汉的票,文雪想着到武汉和蒋岩一块让蒋岩自己想办法去,反正总比待在北京举目无亲要强得多,当然萧萧的想法自然这样最好了。蒋岩就不这么想了,他觉得既然能买上武汉的票也就一定能买上回家的票,再说到了武汉自己就能买上票吗?是不是文雪故意把萧萧和自己往一块推呢?如果她爱自己应该巴不得的往开分才是,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蒋岩现在显得很焦躁,马上不胡思乱想了,很无奈的决定明天考完试先去火车站碰碰运气,虽然自己心里清楚运气是碰不到的,但就算是明知如此还得跑趟火车站,这仿佛是尽一种义务。   下午考完试,蒋岩觉得自己考得很好,由于地下活动搞得到位,心里盘算着怎么不合理也不至于挂科吧,心中暗喜,把买不上票那点小忧愁一下子忘完了,这要是放到往日必将请足寝室的出去大吃一顿以示庆贺,可现在都回家了,就自己一个人,想到这又略感到一点的寂寞。不料还没来得及寂寞一位老乡于宏凯打来了电话。虽说是老乡,同处一个小县城,甚至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但两人从未照过面,还是刚进大学那会通过张贴的“老乡会”认识的。   刚进大学这种寻老乡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蒋岩看来,所谓“老乡会”也就是一群不认识的老乡聚在一起吃个饭,大家共同吹一番家乡的好,人好、山水好,然后再认识一下“带头大哥”,最后互留联系方式,相互叮嘱以后常联系、有事相互帮忙,显得很团结,就散了,临散之前还不忘这顿饭AA制。   蒋岩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老乡会”,但碍于情面与独处异乡的寂寞也就加入了,不料加入后发现除了方言大抵一样外自己与组织相距甚远,也再找不到其他的共同点了,还好最近发现这位老乡于宏凯与自己倒有一个共同点——挂科。自从于宏凯也发现了这个共同点后,两人突然的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一下子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两人共同补考,几日来同去买票、吃饭、复习,显得关系近了许多。   他接起电话正要问考试如何,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没精打采的声音:“蒋岩你帮忙打听下谁要火车票,我不回家了,考试一团糟,准过不了,我要待在学校复习”   蒋岩没想到一个挂科生能做出这样悲壮的决定,深表支持,一想票得事情大喜过望,但又不能喜气外露,于是满怀高兴的心情用同情的语调:“老于,你别担心票我帮你处理掉,你也别难过,好好复习一下,一定能考过的!”   “谢你吉言,你什么时候过来取票吧!”   “下午吧!顺便一块吃饭,算我请客,庆祝我补考必过!也预祝你以后必过!”   “妈的!什么逼话!”   下午请于宏凯吃了饭拿过来了车票,发现这个于宏凯虽然心情不好但饭量丝毫不受影响,吃的蒋岩只觉得心痛,他观察着于宏凯的吃相,发现这个肥头大耳毫无幽默感的男人这时的脸却极具喜态。宏凯被看得不好意思,道:“你吃完了就先走吧!别老盯着我看!”   蒋岩笑道:“一个大老爷们的还害臊啊!”   于宏凯确实害臊,他是个腼腆的男生,据他自己说至今仍未谈过恋爱,甚至没见他有个女性朋友,这在大学校园里是绝无仅有的,算是大学里唯一保留着的清纯,也为大学保留着唯一的一点清纯。   “老乡会”组织曾经为他介绍过一次对象,这也是组织唯一破例干的一件有意义的事。被介绍者是“带头大哥”的一位堂妹,由于天生一张猪脸,得一外号曰:“兽兽”,又因为上大学后有“带头大哥”做后台,所以脾气傲慢,至今未恋。随着荷尔蒙的作祟,她主动要求大哥为她介绍对象,“带头大哥”首先就想到了于宏凯。“带头大哥”说要为他介绍对象,于宏凯也就去了。兽兽对他一见就钟了情,三番五次的逼迫于宏凯从了她,可宏凯硬是不从,问她:“为什么?!凭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处女!”   于宏凯惊得一头汗,心里说:“你要是非处女才惊人呢!”,最后他硬是没从,被组织上以不服从指挥、挑拨老乡关系开除了!   两人饭吃的差不多了,这时电话响了,一看是萧萧,突然想起坏了萧萧今天晚上到:“怎么给忘了,这事怎么都能给忘了!”接上得知萧萧还在车上快到了,说自己包很多让蒋岩接自己。   宏凯看到蒋岩的猴急样道,“有急事就先走吧,帐我待会结,你只管走”   “我妹妹来武汉和我一起回家,现在到车站了,我得去接,帐我结了,你别待会再结!哦,另外再给你车票钱,有事打电话!”,说着奔着出去   “妈逼的钱我不要!你恶心谁呢!”,于宏凯冲门口边喊道边点了钱装进了口袋。   蒋岩匆忙的冲回宿舍收拾了东西,到了车站萧萧也刚下车,果不然大包小包的提了许多,多到冲破了自己的心理底线。蒋岩埋怨萧萧干吗带着这么多东西,萧萧埋怨车上挤得有多累,说那些包都是大精减后不能再减了的,蒋岩想着这么多东西带着多有不便,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带了个大编织袋都给装了一块,足足有萧萧那么大,还好提起来并不算重,估计大都是些衣服。   “车是晚上11点,时间还长,咱两先吃点东西吧,怎么样,想吃什么?饿坏了吧!”   萧萧满脸失望的说:“又得坐那破车——随便吃点吧,我现在是头痛,腰痛,全身都疼简直站着都能睡的着,没心情吃饭!”   “那咱就吃麻辣烫吧,快一些”   “好啊!我正想吃麻辣烫,都好久没吃了!坐车上就想吃了!”萧萧突然像打了鸡血,疲惫、头痛什么的全没了。恨不得现在就吃。   “哼哼~就知道你提起吃麻辣烫准来劲!”   萧萧对吃绝不含糊。她最不理解的是世上居然会有厌食症!他更是对麻辣烫的钟爱超过一切,而且这么多年从不厌烦,可见这是个专一的人,起码对食物是专一的。   两人吃完了饭,时间还没到,又怕出去转一圈时间会错过,只好坐在候车室等。萧萧的话匣子又打开了,讲了很多发生在学校的趣事,谁和谁恋爱了,谁和谁又分手了,“我的姐们裴小曼又换男朋友!”   “换几个了?”   “不知道,有一个排了!”蒋岩哈哈大笑觉得萧萧也懂得幽默了,“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还是加强排!加强排你懂吗?”   “懂!就是加强了的排!”   “不过我们寝室的王单还没男朋友!”   “哦,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从名字就看的出来!”   萧萧站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源!你真厉害!我下次回学校一定让她改名字!就该王双!怎么样?”   “好啊,一定会成双成对的!”   虽然这谁和谁蒋岩根本就不认识,但萧萧讲的很投入,她仿佛关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车来了,人群一下如当头一棒的惊起往候车室外冲去,等蒋岩和萧萧冲出去,火车外已挤了厚厚的一层。还好蒋岩长期经受挤公交的磨砺,自然挤火车也不耐,一手拉着萧萧,一手扛着大包,很远的看去像是一个挑夫,渐渐的钻入人群,最后车窗外伸出来两张笑脸,欣赏着自己刚刚开辟的战场,心中甚是愉悦,冲着人群大喊,但这愉悦延续了没多久,车内的人越来越挤,车外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神情焦急,等窗外的人都不见了,车厢变的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差点就要炸开。   萧萧的笑脸也收了起来,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趴下睡了。蒋岩扫视了整个车厢人群的脸,竟然没发现一张笑脸,自己马上笑了,这笑成了这个车厢的第一张笑脸,想来自己也总该算是做了一次第一吧,笑得更灿烂了。嘈杂的声音像是菜市场,看看萧萧已熟睡了,不禁感叹她的心境真好。   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放在了货架子上总算是有了归宿,小孩子两腿分开露出了隐私部位,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下边的人群;一个老伯被挤倒在地,身边的人熟视无睹,不顾一切的挤着,很远的已有座位的旅客赶紧伸出手,表情气愤的好像要隔着这么远一把给扶起来,不料老伯居然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发现自己居然已占有了这么大的地盘,于是拉过行李取出个马札坐了下来,沾沾自喜。   火车开动了没多久,车上安静了,每个人都自以为占据了最舒适的位置,或站,或坐,或躺,笑声也开始从打扑克牌的位子上传开了,睡着的人的呼噜声也传开了。玩手机的人对着手机大笑,把中国人自娱自乐的精神发扬到最光大。   蒋岩这时才收住了东张西望的脑袋,注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两位,发现对面的男人也正在看他,于是两人礼貌的一笑,算作是打了招呼。两位显然是情侣,傻子都能看得出,他们的情侣装就好比彼此在对方的脑门上盖了印章,上书:“此人已有男(女)朋友”。   蒋岩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对方搭上话来消磨这十几小时的旅程,他俩亲密的聊着情话,自己无法乘虚而入,只能等待时机。时机来了,女人要去上厕所,面对横七竖八的人与行李要走到厕所跟前显得很难,蒋岩看出来她的难处,脑袋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思考这是不是所谓的咫尺天涯?男人想陪着去又顾忌行李的安危,包太大又不能背上同去,蒋岩停止了思考,灵敏的捕捉到了这个时机,开口对那男人说:“没事你去吧!包我帮你看着!”   男人有所顾虑道:“哦,那可真谢谢了!”走两步又回头道:“桌上有橘子你随便吃啊!”   蒋岩忙道:“好的!”,心想人家让随便吃,手就不自觉地拿了一个正要剥皮,脑海突然浮现出很多从网上、电视上看的迷药抢劫事件,看看相似的此情此景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吃,怯怯的又放下了,同时为自己缜密的思维暗暗叫好。   两人回来后看行李与橘子纹丝不动再次谢蒋岩,又请蒋岩吃橘子,蒋岩推却不过,只能接过一个拿在手里把玩,甚至闻一闻都不敢,手离鼻子远远的。 正文 第7章   “你是学生吧!放假回家?”男人想了半天觉得除了这句话再没有什么话说。   “恩,终于放假了...”,蒋岩看了一眼萧萧又说道:“恩...睡着的这个是我妹妹,”,说完蒋岩后悔不该介绍一个睡着的人给一个陌生人,嘴里喃喃道:“真能睡!”。   男人觉得应该回报点什么,说道:“哦!这是我女朋友!”,说着看了一眼女友,显然女友有点不高兴被介绍给一个陌生人,尤其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但还是勉强的冲蒋岩笑了笑,男人感觉到了女友的细微变化忙加一句:“呃...你妹妹和你长得真像”。   蒋岩偷瞄一眼萧萧两手抱着包脸朝下趴着,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穿透术,不然怎么看出长得像,说道:“是吗?!别人都这么说!”   显然女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瞄一眼男友,忍不住的笑了,男人看到女人笑,不知笑什么,表情显得很无辜,女人像打了胜仗一样,笑得更灿烂了。   蒋岩看一眼女人,发现比刚才好看了许多,他才注意到女人的脸很圆,简直使人不自觉的想起烧饼来,不过是个点满黑芝麻的烧饼,女人擦了很厚的粉但还是不能欺骗蒋岩的眼睛。   女人注意到蒋岩在看自己,马上止住了笑,满不自在,总觉得脸上的粉擦的太薄了,偷偷的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后才放心的恢复了平静。   “你在那工作?也是回家过年吧!哎...!人可真多!”   “哦,我在上海工作,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终于——”   “你不是去年都回家过年的吗!还说什么什么几年...”女人没给男人面子打断了他的话,略带气愤的说道,相信要不是有外人在,这个气愤肯定是要火山爆发的。   男人看一眼女人又冲蒋岩一笑道:“哦!对了!去年还在家过年呢!你看我这记性...呃...我是说第一次带你回家过年!”,说完笑的很自信,觉得这句话终于为自己挽回了几分面子。   “别!我也是第一次去你家!不,是第一次准备去你家!”,没想到女人丝毫不留面子给他,冷冷的说道。   男人感觉满车的人都在注视自己,刚才自信的笑全没了,面露尴尬,无言以对,女人不是那种不要面子的人,也不想在生人面前过分的奚落自己的男友,给男人一个台阶道:“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到这个断臂悬崖上伸来的梯子,很是惊喜,但又很好的掩饰住而不外露,绅士的看看手表道:“快凌晨两点了,到还早的很,要不你躺下先睡一会!”,说着把自己的外套折成枕头状塞在女人头后,女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顺势躺下睡了。   男人看女人闭上了眼睛,神色马上又自信了,冲蒋岩笑笑问道:“你在哪所大学读书?读什么专业!”   蒋岩很乐意有人聊天,自报了家门。男人一听对方也在武汉读大学,自己也是在武汉读的大学,倍感亲切,又请蒋岩吃橘子,蒋岩始终不敢吃,男人递过一张名片,蒋岩接着又没什么回报,忙说:“我叫蒋岩!”   男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讲了很多上大学的事,又夸蒋岩学校好,专业也好就业。蒋岩直觉出门遇贵人,又感觉这人只是在自己这样一个学生面前找到自信而自吹自擂的人。   “我这人好交朋友!看来咱俩聊得很投缘,以后就是朋友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毕业后若来上海发展记得找我,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蒋岩坚信这种火车上的偶遇都是擦肩而过,都是彼此的路人甲而已,“一定!一定!”   男人到站下了车,临走不忘加一句:“记着来上海了找我!”。女人不满意的掐他一把,小声道:“找你干什么!把你自己的事情顾好了!”   两人刚走就有几人拼命的争这两个空位,两人发生了口角,由于一胖一瘦实力悬殊,口角最终没演变为武斗,胖子如愿坐了位子。   萧萧被吵醒了,也不知睡着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蒋岩一路都在讲发生的经过加盐调醋一切,萧萧自责睡着了,恨自己没能注意到那女人的脸怎么的像烧饼。   车快要到站了。萧萧打电话让她爸爸来接自己,不料奶奶接上电话说她老早就催萧萧爸去火车站了,又问萧萧想吃什么,萧萧撒娇的说了很多,听得蒋岩不觉肚子有点饿了。车慢慢的停在了小镇,已经是晚上了,在这小镇下车的人很少,可以数的清。萧萧爸很远就看到了萧萧,冲萧萧挥手,萧萧撇下蒋岩跑过去就一个拥抱,萧萧爸两手举起萧萧转了一圈,叹气道:“瘦了!没有上一次重了!”   “你怎么还在抽烟,一身的烟味!”,说着手顺到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说:“没收了!”   旁边站的蒋岩,看着这两父女还跟小孩子一样,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不知站到哪里去。这时萧萧爸才注意到了蒋岩,蒋岩忙喊:“李叔叔!”。   萧萧爸拍一把蒋岩肩膀,看的出他是想拍一把头的,但已经够不着了,说道:“你怎么还在往高长,一年又长高一大叠!不敢长了!不敢长了!”,蒋岩憨笑着。   萧萧爸看一眼蒋岩提的大包,对萧萧说道:“你怎么连什么东西都不带,好歹拿几件换穿洗的衣服!”,蒋岩解释说自己提的是萧萧的包,萧萧爸又埋怨到:“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害的人家石头替你受罪!”。石头是蒋岩的小名,其实他本来小名叫岩石,取岩石般坚韧之意,据蒋岩奶奶说小时候只要蒋岩一哭就喊:“石头不哭!石头不哭!”,蒋岩就不哭了,从此蒋岩一哭只要唤“石头不哭”就不哭了,慢慢的奶奶死了,但石头这个名却举镇皆知了。   萧萧都好久没叫过“石头”这个名了,差点忘记,说道:“人家石头根本不累!是吧石头!”,萧萧故意把“石头”读的很重。   萧萧爸接过蒋岩手里的包,掂量一下说:“不累你试试看!你这丫头!”,说着拍了一下蒋岩的背往家里走。   蒋岩家与萧萧家一路之隔,老远就看到萧萧奶奶站在阳台上张望了。萧萧爸硬要蒋岩一块吃饭,蒋岩觉得要先给家里打个招呼再过来吃,回到家,见母亲在饭,不见父亲。父亲蒋佐义在邻居家打牌去了,母亲已做好了饭,见蒋岩进门,说:“我早听到你来了,你出去给你李叔叔喊一声说家里饭也好了,不过去吃了!刚回家的就想跑去别人家吃饭啊!”蒋岩跑上阳台喊了话,萧萧爸也就不再勉强了。这时他闻到妈妈做的饭菜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你是学生吧!放假回家?”男人想了半天觉得除了这句话再没有什么话说。   “恩,终于放假了...”,蒋岩看了一眼萧萧又说道:“恩...睡着的这个是我妹妹,”,说完蒋岩后悔不该介绍一个睡着的人给一个陌生人,嘴里喃喃道:“真能睡!”。   男人觉得应该回报点什么,说道:“哦!这是我女朋友!”,说着看了一眼女友,显然女友有点不高兴被介绍给一个陌生人,尤其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但还是勉强的冲蒋岩笑了笑,男人感觉到了女友的细微变化忙加一句:“呃...你妹妹和你长得真像”。   蒋岩偷瞄一眼萧萧两手抱着包脸朝下趴着,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穿透术,不然怎么看出长得像,说道:“是吗?!别人都这么说!”   显然女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瞄一眼男友,忍不住的笑了,男人看到女人笑,不知笑什么,表情显得很无辜,女人像打了胜仗一样,笑得更灿烂了。   蒋岩看一眼女人,发现比刚才好看了许多,他才注意到女人的脸很圆,简直使人不自觉的想起烧饼来,不过是个点满黑芝麻的烧饼,女人擦了很厚的粉但还是不能欺骗蒋岩的眼睛。   女人注意到蒋岩在看自己,马上止住了笑,满不自在,总觉得脸上的粉擦的太薄了,偷偷的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后才放心的恢复了平静。   “你在那工作?也是回家过年吧!哎...!人可真多!”   “哦,我在上海工作,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终于——”   “你不是去年都回家过年的吗!还说什么什么几年...”女人没给男人面子打断了他的话,略带气愤的说道,相信要不是有外人在,这个气愤肯定是要火山爆发的。   男人看一眼女人又冲蒋岩一笑道:“哦!对了!去年还在家过年呢!你看我这记性...呃...我是说第一次带你回家过年!”,说完笑的很自信,觉得这句话终于为自己挽回了几分面子。   “别!我也是第一次去你家!不,是第一次准备去你家!”,没想到女人丝毫不留面子给他,冷冷的说道。   男人感觉满车的人都在注视自己,刚才自信的笑全没了,面露尴尬,无言以对,女人不是那种不要面子的人,也不想在生人面前过分的奚落自己的男友,给男人一个台阶道:“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到这个断臂悬崖上伸来的梯子,很是惊喜,但又很好的掩饰住而不外露,绅士的看看手表道:“快凌晨两点了,到还早的很,要不你躺下先睡一会!”,说着把自己的外套折成枕头状塞在女人头后,女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顺势躺下睡了。   男人看女人闭上了眼睛,神色马上又自信了,冲蒋岩笑笑问道:“你在哪所大学读书?读什么专业!”   蒋岩很乐意有人聊天,自报了家门。男人一听对方也在武汉读大学,自己也是在武汉读的大学,倍感亲切,又请蒋岩吃橘子,蒋岩始终不敢吃,男人递过一张名片,蒋岩接着又没什么回报,忙说:“我叫蒋岩!”   男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讲了很多上大学的事,又夸蒋岩学校好,专业也好就业。蒋岩直觉出门遇贵人,又感觉这人只是在自己这样一个学生面前找到自信而自吹自擂的人。   “我这人好交朋友!看来咱俩聊得很投缘,以后就是朋友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毕业后若来上海发展记得找我,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蒋岩坚信这种火车上的偶遇都是擦肩而过,都是彼此的路人甲而已,“一定!一定!”   男人到站下了车,临走不忘加一句:“记着来上海了找我!”。女人不满意的掐他一把,小声道:“找你干什么!把你自己的事情顾好了!”   两人刚走就有几人拼命的争这两个空位,两人发生了口角,由于一胖一瘦实力悬殊,口角最终没演变为武斗,胖子如愿坐了位子。   萧萧被吵醒了,也不知睡着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蒋岩一路都在讲发生的经过加盐调醋一切,萧萧自责睡着了,恨自己没能注意到那女人的脸怎么的像烧饼。   车快要到站了。萧萧打电话让她爸爸来接自己,不料奶奶接上电话说她老早就催萧萧爸去火车站了,又问萧萧想吃什么,萧萧撒娇的说了很多,听得蒋岩不觉肚子有点饿了。车慢慢的停在了小镇,已经是晚上了,在这小镇下车的人很少,可以数的清。萧萧爸很远就看到了萧萧,冲萧萧挥手,萧萧撇下蒋岩跑过去就一个拥抱,萧萧爸两手举起萧萧转了一圈,叹气道:“瘦了!没有上一次重了!”   “你怎么还在抽烟,一身的烟味!”,说着手顺到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说:“没收了!”   旁边站的蒋岩,看着这两父女还跟小孩子一样,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不知站到哪里去。这时萧萧爸才注意到了蒋岩,蒋岩忙喊:“李叔叔!”。   萧萧爸拍一把蒋岩肩膀,看的出他是想拍一把头的,但已经够不着了,说道:“你怎么还在往高长,一年又长高一大叠!不敢长了!不敢长了!”,蒋岩憨笑着。   萧萧爸看一眼蒋岩提的大包,对萧萧说道:“你怎么连什么东西都不带,好歹拿几件换穿洗的衣服!”,蒋岩解释说自己提的是萧萧的包,萧萧爸又埋怨到:“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害的人家石头替你受罪!”。石头是蒋岩的小名,其实他本来小名叫岩石,取岩石般坚韧之意,据蒋岩奶奶说小时候只要蒋岩一哭就喊:“石头不哭!石头不哭!”,蒋岩就不哭了,从此蒋岩一哭只要唤“石头不哭”就不哭了,慢慢的奶奶死了,但石头这个名却举镇皆知了。   萧萧都好久没叫过“石头”这个名了,差点忘记,说道:“人家石头根本不累!是吧石头!”,萧萧故意把“石头”读的很重。   萧萧爸接过蒋岩手里的包,掂量一下说:“不累你试试看!你这丫头!”,说着拍了一下蒋岩的背往家里走。   蒋岩家与萧萧家一路之隔,老远就看到萧萧奶奶站在阳台上张望了。萧萧爸硬要蒋岩一块吃饭,蒋岩觉得要先给家里打个招呼再过来吃,回到家,见母亲在饭,不见父亲。父亲蒋佐义在邻居家打牌去了,母亲已做好了饭,见蒋岩进门,说:“我早听到你来了,你出去给你李叔叔喊一声说家里饭也好了,不过去吃了!刚回家的就想跑去别人家吃饭啊!”蒋岩跑上阳台喊了话,萧萧爸也就不再勉强了。这时他闻到妈妈做的饭菜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你是学生吧!放假回家?”男人想了半天觉得除了这句话再没有什么话说。   “恩,终于放假了...”,蒋岩看了一眼萧萧又说道:“恩...睡着的这个是我妹妹,”,说完蒋岩后悔不该介绍一个睡着的人给一个陌生人,嘴里喃喃道:“真能睡!”。   男人觉得应该回报点什么,说道:“哦!这是我女朋友!”,说着看了一眼女友,显然女友有点不高兴被介绍给一个陌生人,尤其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但还是勉强的冲蒋岩笑了笑,男人感觉到了女友的细微变化忙加一句:“呃...你妹妹和你长得真像”。   蒋岩偷瞄一眼萧萧两手抱着包脸朝下趴着,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穿透术,不然怎么看出长得像,说道:“是吗?!别人都这么说!”   显然女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瞄一眼男友,忍不住的笑了,男人看到女人笑,不知笑什么,表情显得很无辜,女人像打了胜仗一样,笑得更灿烂了。   蒋岩看一眼女人,发现比刚才好看了许多,他才注意到女人的脸很圆,简直使人不自觉的想起烧饼来,不过是个点满黑芝麻的烧饼,女人擦了很厚的粉但还是不能欺骗蒋岩的眼睛。   女人注意到蒋岩在看自己,马上止住了笑,满不自在,总觉得脸上的粉擦的太薄了,偷偷的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后才放心的恢复了平静。   “你在那工作?也是回家过年吧!哎...!人可真多!”   “哦,我在上海工作,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终于——”   “你不是去年都回家过年的吗!还说什么什么几年...”女人没给男人面子打断了他的话,略带气愤的说道,相信要不是有外人在,这个气愤肯定是要火山爆发的。   男人看一眼女人又冲蒋岩一笑道:“哦!对了!去年还在家过年呢!你看我这记性...呃...我是说第一次带你回家过年!”,说完笑的很自信,觉得这句话终于为自己挽回了几分面子。   “别!我也是第一次去你家!不,是第一次准备去你家!”,没想到女人丝毫不留面子给他,冷冷的说道。   男人感觉满车的人都在注视自己,刚才自信的笑全没了,面露尴尬,无言以对,女人不是那种不要面子的人,也不想在生人面前过分的奚落自己的男友,给男人一个台阶道:“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到这个断臂悬崖上伸来的梯子,很是惊喜,但又很好的掩饰住而不外露,绅士的看看手表道:“快凌晨两点了,到还早的很,要不你躺下先睡一会!”,说着把自己的外套折成枕头状塞在女人头后,女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顺势躺下睡了。   男人看女人闭上了眼睛,神色马上又自信了,冲蒋岩笑笑问道:“你在哪所大学读书?读什么专业!”   蒋岩很乐意有人聊天,自报了家门。男人一听对方也在武汉读大学,自己也是在武汉读的大学,倍感亲切,又请蒋岩吃橘子,蒋岩始终不敢吃,男人递过一张名片,蒋岩接着又没什么回报,忙说:“我叫蒋岩!”   男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讲了很多上大学的事,又夸蒋岩学校好,专业也好就业。蒋岩直觉出门遇贵人,又感觉这人只是在自己这样一个学生面前找到自信而自吹自擂的人。   “我这人好交朋友!看来咱俩聊得很投缘,以后就是朋友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毕业后若来上海发展记得找我,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蒋岩坚信这种火车上的偶遇都是擦肩而过,都是彼此的路人甲而已,“一定!一定!”   男人到站下了车,临走不忘加一句:“记着来上海了找我!”。女人不满意的掐他一把,小声道:“找你干什么!把你自己的事情顾好了!”   两人刚走就有几人拼命的争这两个空位,两人发生了口角,由于一胖一瘦实力悬殊,口角最终没演变为武斗,胖子如愿坐了位子。   萧萧被吵醒了,也不知睡着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蒋岩一路都在讲发生的经过加盐调醋一切,萧萧自责睡着了,恨自己没能注意到那女人的脸怎么的像烧饼。   车快要到站了。萧萧打电话让她爸爸来接自己,不料奶奶接上电话说她老早就催萧萧爸去火车站了,又问萧萧想吃什么,萧萧撒娇的说了很多,听得蒋岩不觉肚子有点饿了。车慢慢的停在了小镇,已经是晚上了,在这小镇下车的人很少,可以数的清。萧萧爸很远就看到了萧萧,冲萧萧挥手,萧萧撇下蒋岩跑过去就一个拥抱,萧萧爸两手举起萧萧转了一圈,叹气道:“瘦了!没有上一次重了!”   “你怎么还在抽烟,一身的烟味!”,说着手顺到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说:“没收了!”   旁边站的蒋岩,看着这两父女还跟小孩子一样,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不知站到哪里去。这时萧萧爸才注意到了蒋岩,蒋岩忙喊:“李叔叔!”。   萧萧爸拍一把蒋岩肩膀,看的出他是想拍一把头的,但已经够不着了,说道:“你怎么还在往高长,一年又长高一大叠!不敢长了!不敢长了!”,蒋岩憨笑着。   萧萧爸看一眼蒋岩提的大包,对萧萧说道:“你怎么连什么东西都不带,好歹拿几件换穿洗的衣服!”,蒋岩解释说自己提的是萧萧的包,萧萧爸又埋怨到:“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害的人家石头替你受罪!”。石头是蒋岩的小名,其实他本来小名叫岩石,取岩石般坚韧之意,据蒋岩奶奶说小时候只要蒋岩一哭就喊:“石头不哭!石头不哭!”,蒋岩就不哭了,从此蒋岩一哭只要唤“石头不哭”就不哭了,慢慢的奶奶死了,但石头这个名却举镇皆知了。   萧萧都好久没叫过“石头”这个名了,差点忘记,说道:“人家石头根本不累!是吧石头!”,萧萧故意把“石头”读的很重。   萧萧爸接过蒋岩手里的包,掂量一下说:“不累你试试看!你这丫头!”,说着拍了一下蒋岩的背往家里走。   蒋岩家与萧萧家一路之隔,老远就看到萧萧奶奶站在阳台上张望了。萧萧爸硬要蒋岩一块吃饭,蒋岩觉得要先给家里打个招呼再过来吃,回到家,见母亲在饭,不见父亲。父亲蒋佐义在邻居家打牌去了,母亲已做好了饭,见蒋岩进门,说:“我早听到你来了,你出去给你李叔叔喊一声说家里饭也好了,不过去吃了!刚回家的就想跑去别人家吃饭啊!”蒋岩跑上阳台喊了话,萧萧爸也就不再勉强了。这时他闻到妈妈做的饭菜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正文 第8章   蒋岩妈看到儿子这么狼吞虎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高兴的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妈,你是不知道,吃久了外面饭,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香!”   “那你就待家里吃!别没事老往你李叔叔家跑!”   蒋岩停顿了一下说:“妈,我也没老往李叔叔家跑啊?再说了,李叔叔又不是外人!他不介意的!”   蒋母放下了筷子道:“我介意!现在长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你别和萧萧整天的鬼混一块!”   “怎么叫鬼混呢!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有偏见呢!”,他很不悦的说。   蒋母正要发火,蒋佐义披着个大衣回来了,“外面可真冷!岩石回来了没!”   “正在饿狼扑食呢!”蒋岩妈回答道。   “吃饭快了对胃不好!你慢慢吃!”,蒋佐义严肃的说。   父亲的永远是这样的,他不会惯着蒋岩,他会通过身边的小事教育儿子,他会让儿子去直面困难,而自己永远都躲在背后,生怕万一。当年蒋岩的爷爷就是这样教导蒋佐义的,现在蒋佐义又这样的把蒋岩教导大了,蒋岩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教导自己的孩子呢,不管怎样,他真真理解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哦,爸,你以前给我给的赵亦的电话是空号!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赵叔叔?”   “空号?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给你再找找,不知道放哪去了都!我记着写一张纸上的,等找着了给你看看!老赵恐怕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上次见面我觉得老赵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了,他说赵亦早不念书了,好像说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深圳,还是广州打工,具体哪我记不清了!”,蒋佐义思索着说完这些。   蒋岩觉得父亲的记忆大不如前了,这是老了的一个表现,就不再逼父亲回忆了。他对赵亦早就不念书了感到很意外,记得上小学那会赵亦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自己已经是五名之后了,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考大学,毕竟会上名牌学校,哎,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   “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找人家赵亦干什么!?又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蒋母气愤的说。   蒋岩只是低头大口的吃饭不说话。蒋佐义发话了:“你懂什么!这叫友谊!孩子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生的,我不管谁管!你就惯着吧!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这是害他!”   蒋岩怕这谈话衍变为吵架,忙说:“妈,我现在长大了!但是我还是听你的!”   蒋母拍拍他的背笑道:“听我的就好,别跟你爸学!没前途!”   蒋佐义不是怕老婆,他讲道理,但是道理在蒋母这行不通,无奈不言语看电视去了。蒋岩不解母亲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他小时候的玩伴,她顺着她的意思,但不会理会她的意思。   萧萧第二天就叫着蒋岩到镇子里到处转转,蒋岩正有此意,就偷偷摆脱母亲欣然前往了。二人走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田野上,实话说把这些“田地”叫做“田野”未免有些太牵强,“田野”突出一个“野”字,而这样的“野”许久都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了。   风轻轻地吹着,只不过这时的风早已是寒风。萧萧给双手哈着气,跺着脚,给蒋岩说着说那的,走着走着两双手就不自觉地牵到了一块,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那时萧萧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赵亦和蒋岩。现在少了人,感情也变了。俩人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这种牵手好似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为了取暖。脚踩在荒芜干枯的野草上,吱吱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看着眼前黄黄一片的山、清清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小镇的冬天没有一点生机,那怕是一只麻雀、一只蚂蚁也没有出现在蒋岩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割过韭菜,野韭菜,然后回家让你奶奶给我们烙韭菜饼!”   “当然记得!还有蚂蚱!”   “蚂蚱?什么蚂蚱?”   “你忘了?你和赵亦把蚂蚱烤着吃!”,萧萧大笑着合不拢嘴。   “有这种事?”   俩人回忆着童年时做的一切,回忆着童年时的水有多清,鸟儿有多少,这些是水湾镇名字的由来,而现在多的只有二层小楼,蒋岩怀疑水湾镇是不是该改名字了。“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富裕了吗?”,萧萧问道。   “不见得。也不一定,至少我们是越来越贫穷了,你看看连回忆都被埋葬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   “你是说我变了吗?”   蒋岩轻轻一笑:“我们没变,我是说物变化了,人变少了!”   “你是说赵亦吗?”   “恩,”,蒋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萧萧紧紧地握着手,轻轻的挣脱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而且我觉得人不光是少了,还变了,”   “我?”   “没有,你还是那个蒋岩哥哥!”   蒋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一片临河的荒地,说:“看,以后就在哪里盖一所房子,就能面朝大河,看春暖花开了!”   萧萧纠正道:“是小河!”   两人各自憧憬着这里建一所房子会是什么样子。蒋岩突然发现今天和萧萧的聊天怎么这么富有感情,怎么没有打打闹闹呢?难不成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长大了吧!   这几天来,蒋岩和萧萧很是亲密,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蒋母叫来蒋岩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黏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是说萧萧?哈哈,我们怕说闲话?你这哪跟哪啊!”,蒋岩笑着说。   蒋母严肃道:“别笑!我说正经事呢!反正我不管!小时候你们可以整天黏在一块,现在不行!”   “妈,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再说了,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谁会说闲话!”   蒋母生气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敢!”   蒋岩笑着说:“那好,我不敢,我打一辈子光棍!行了吧!”   “我是说你和萧萧,你别到处乱扯!你不但不能打光棍,以后还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儿媳!”   蒋母走了,蒋岩被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害怕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想早点回学校,这样就不会和萧萧日久,也就不会生情。   蒋岩给蒋母说要提前开学走,蒋母舍不得儿子这么快走,又问道:“你是和萧萧一块走?”   “不是,我一个人!”   蒋母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那好吧,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我这就帮你去买票!”,没等蒋岩拦住就跑了出去。   事与蒋母的愿违,买不上火车票。但他真的决定走了,只好到县城里去坐班车。萧萧呆在家中无聊就借口说去送蒋岩而出去转转。蒋母出于情面不能阻拦。县城显然要比小镇热闹的多,两人逛了一会街买了点车上吃的东西。   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小学同学王小胖,那时候王小胖人高马大,蒋岩仗着与赵亦联手常常欺负他。现在王小胖长得更加人高马大了,领着一个娇小的女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自觉地想起龙猫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来,王小胖先认出了他俩,过去就拍一把蒋岩的肩膀说:“蒋岩!还认识我吗?这是李萧萧吧!变化真大!”   这一拍蒋岩差点就没站稳,他愣了一下认出了王小胖:“小胖!**现在成大胖了!”   王小胖让人在女朋友面前直呼大胖觉得很没面子,道:“小石头**现在也成大石头了!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在上学呢,你呢?”   小胖找到了自信,轻蔑的道:“我现在在我爸的矿山上,今天没事带女友转转!”,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孩又道:“去把车先开过来!”   女孩笑着走了,蒋岩顺着看去,只见她上了不远出的一辆红色宝马。这么远的距离完全用不着将车开过来,他明白这是小胖在向他炫耀。小胖的爸爸在镇里的南山开矿,这在小镇是众所周知的,超出蒋岩想象的是开矿居然这么的赚钱。   车开了过来,小胖笑看一眼萧萧,没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李萧萧你和蒋岩…你们…”。王小胖上小学由于早熟追求过萧萧,不过那时候萧萧身边有两位护花使者,他没有得逞,现在见到萧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李萧萧道:“我…我们…”   蒋岩一把把萧萧搂在怀里笑道:“对,我们和你们一样!”   小胖收了笑上了车:“哦,再见!”车飞奔而去。   留下他俩搂在那没回过神。萧萧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觉得奇妙无比。   “哦,我要买票去了!刚才我是想气气他,开个破车神气什么!”   萧萧笑着说:“我也是想气气他!臭暴发户!”   蒋岩妈看到儿子这么狼吞虎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高兴的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妈,你是不知道,吃久了外面饭,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香!”   “那你就待家里吃!别没事老往你李叔叔家跑!”   蒋岩停顿了一下说:“妈,我也没老往李叔叔家跑啊?再说了,李叔叔又不是外人!他不介意的!”   蒋母放下了筷子道:“我介意!现在长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你别和萧萧整天的鬼混一块!”   “怎么叫鬼混呢!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有偏见呢!”,他很不悦的说。   蒋母正要发火,蒋佐义披着个大衣回来了,“外面可真冷!岩石回来了没!”   “正在饿狼扑食呢!”蒋岩妈回答道。   “吃饭快了对胃不好!你慢慢吃!”,蒋佐义严肃的说。   父亲的永远是这样的,他不会惯着蒋岩,他会通过身边的小事教育儿子,他会让儿子去直面困难,而自己永远都躲在背后,生怕万一。当年蒋岩的爷爷就是这样教导蒋佐义的,现在蒋佐义又这样的把蒋岩教导大了,蒋岩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教导自己的孩子呢,不管怎样,他真真理解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哦,爸,你以前给我给的赵亦的电话是空号!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赵叔叔?”   “空号?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给你再找找,不知道放哪去了都!我记着写一张纸上的,等找着了给你看看!老赵恐怕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上次见面我觉得老赵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了,他说赵亦早不念书了,好像说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深圳,还是广州打工,具体哪我记不清了!”,蒋佐义思索着说完这些。   蒋岩觉得父亲的记忆大不如前了,这是老了的一个表现,就不再逼父亲回忆了。他对赵亦早就不念书了感到很意外,记得上小学那会赵亦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自己已经是五名之后了,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考大学,毕竟会上名牌学校,哎,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   “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找人家赵亦干什么!?又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蒋母气愤的说。   蒋岩只是低头大口的吃饭不说话。蒋佐义发话了:“你懂什么!这叫友谊!孩子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生的,我不管谁管!你就惯着吧!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这是害他!”   蒋岩怕这谈话衍变为吵架,忙说:“妈,我现在长大了!但是我还是听你的!”   蒋母拍拍他的背笑道:“听我的就好,别跟你爸学!没前途!”   蒋佐义不是怕老婆,他讲道理,但是道理在蒋母这行不通,无奈不言语看电视去了。蒋岩不解母亲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他小时候的玩伴,她顺着她的意思,但不会理会她的意思。   萧萧第二天就叫着蒋岩到镇子里到处转转,蒋岩正有此意,就偷偷摆脱母亲欣然前往了。二人走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田野上,实话说把这些“田地”叫做“田野”未免有些太牵强,“田野”突出一个“野”字,而这样的“野”许久都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了。   风轻轻地吹着,只不过这时的风早已是寒风。萧萧给双手哈着气,跺着脚,给蒋岩说着说那的,走着走着两双手就不自觉地牵到了一块,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那时萧萧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赵亦和蒋岩。现在少了人,感情也变了。俩人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这种牵手好似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为了取暖。脚踩在荒芜干枯的野草上,吱吱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看着眼前黄黄一片的山、清清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小镇的冬天没有一点生机,那怕是一只麻雀、一只蚂蚁也没有出现在蒋岩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割过韭菜,野韭菜,然后回家让你奶奶给我们烙韭菜饼!”   “当然记得!还有蚂蚱!”   “蚂蚱?什么蚂蚱?”   “你忘了?你和赵亦把蚂蚱烤着吃!”,萧萧大笑着合不拢嘴。   “有这种事?”   俩人回忆着童年时做的一切,回忆着童年时的水有多清,鸟儿有多少,这些是水湾镇名字的由来,而现在多的只有二层小楼,蒋岩怀疑水湾镇是不是该改名字了。“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富裕了吗?”,萧萧问道。   “不见得。也不一定,至少我们是越来越贫穷了,你看看连回忆都被埋葬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   “你是说我变了吗?”   蒋岩轻轻一笑:“我们没变,我是说物变化了,人变少了!”   “你是说赵亦吗?”   “恩,”,蒋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萧萧紧紧地握着手,轻轻的挣脱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而且我觉得人不光是少了,还变了,”   “我?”   “没有,你还是那个蒋岩哥哥!”   蒋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一片临河的荒地,说:“看,以后就在哪里盖一所房子,就能面朝大河,看春暖花开了!”   萧萧纠正道:“是小河!”   两人各自憧憬着这里建一所房子会是什么样子。蒋岩突然发现今天和萧萧的聊天怎么这么富有感情,怎么没有打打闹闹呢?难不成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长大了吧!   这几天来,蒋岩和萧萧很是亲密,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蒋母叫来蒋岩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黏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是说萧萧?哈哈,我们怕说闲话?你这哪跟哪啊!”,蒋岩笑着说。   蒋母严肃道:“别笑!我说正经事呢!反正我不管!小时候你们可以整天黏在一块,现在不行!”   “妈,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再说了,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谁会说闲话!”   蒋母生气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敢!”   蒋岩笑着说:“那好,我不敢,我打一辈子光棍!行了吧!”   “我是说你和萧萧,你别到处乱扯!你不但不能打光棍,以后还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儿媳!”   蒋母走了,蒋岩被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害怕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想早点回学校,这样就不会和萧萧日久,也就不会生情。   蒋岩给蒋母说要提前开学走,蒋母舍不得儿子这么快走,又问道:“你是和萧萧一块走?”   “不是,我一个人!”   蒋母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那好吧,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我这就帮你去买票!”,没等蒋岩拦住就跑了出去。   事与蒋母的愿违,买不上火车票。但他真的决定走了,只好到县城里去坐班车。萧萧呆在家中无聊就借口说去送蒋岩而出去转转。蒋母出于情面不能阻拦。县城显然要比小镇热闹的多,两人逛了一会街买了点车上吃的东西。   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小学同学王小胖,那时候王小胖人高马大,蒋岩仗着与赵亦联手常常欺负他。现在王小胖长得更加人高马大了,领着一个娇小的女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自觉地想起龙猫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来,王小胖先认出了他俩,过去就拍一把蒋岩的肩膀说:“蒋岩!还认识我吗?这是李萧萧吧!变化真大!”   这一拍蒋岩差点就没站稳,他愣了一下认出了王小胖:“小胖!**现在成大胖了!”   王小胖让人在女朋友面前直呼大胖觉得很没面子,道:“小石头**现在也成大石头了!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在上学呢,你呢?”   小胖找到了自信,轻蔑的道:“我现在在我爸的矿山上,今天没事带女友转转!”,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孩又道:“去把车先开过来!”   女孩笑着走了,蒋岩顺着看去,只见她上了不远出的一辆红色宝马。这么远的距离完全用不着将车开过来,他明白这是小胖在向他炫耀。小胖的爸爸在镇里的南山开矿,这在小镇是众所周知的,超出蒋岩想象的是开矿居然这么的赚钱。   车开了过来,小胖笑看一眼萧萧,没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李萧萧你和蒋岩…你们…”。王小胖上小学由于早熟追求过萧萧,不过那时候萧萧身边有两位护花使者,他没有得逞,现在见到萧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李萧萧道:“我…我们…”   蒋岩一把把萧萧搂在怀里笑道:“对,我们和你们一样!”   小胖收了笑上了车:“哦,再见!”车飞奔而去。   留下他俩搂在那没回过神。萧萧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觉得奇妙无比。   “哦,我要买票去了!刚才我是想气气他,开个破车神气什么!”   萧萧笑着说:“我也是想气气他!臭暴发户!”   蒋岩妈看到儿子这么狼吞虎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高兴的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妈,你是不知道,吃久了外面饭,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香!”   “那你就待家里吃!别没事老往你李叔叔家跑!”   蒋岩停顿了一下说:“妈,我也没老往李叔叔家跑啊?再说了,李叔叔又不是外人!他不介意的!”   蒋母放下了筷子道:“我介意!现在长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你别和萧萧整天的鬼混一块!”   “怎么叫鬼混呢!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有偏见呢!”,他很不悦的说。   蒋母正要发火,蒋佐义披着个大衣回来了,“外面可真冷!岩石回来了没!”   “正在饿狼扑食呢!”蒋岩妈回答道。   “吃饭快了对胃不好!你慢慢吃!”,蒋佐义严肃的说。   父亲的永远是这样的,他不会惯着蒋岩,他会通过身边的小事教育儿子,他会让儿子去直面困难,而自己永远都躲在背后,生怕万一。当年蒋岩的爷爷就是这样教导蒋佐义的,现在蒋佐义又这样的把蒋岩教导大了,蒋岩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教导自己的孩子呢,不管怎样,他真真理解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哦,爸,你以前给我给的赵亦的电话是空号!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赵叔叔?”   “空号?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给你再找找,不知道放哪去了都!我记着写一张纸上的,等找着了给你看看!老赵恐怕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上次见面我觉得老赵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了,他说赵亦早不念书了,好像说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深圳,还是广州打工,具体哪我记不清了!”,蒋佐义思索着说完这些。   蒋岩觉得父亲的记忆大不如前了,这是老了的一个表现,就不再逼父亲回忆了。他对赵亦早就不念书了感到很意外,记得上小学那会赵亦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自己已经是五名之后了,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考大学,毕竟会上名牌学校,哎,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   “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找人家赵亦干什么!?又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蒋母气愤的说。   蒋岩只是低头大口的吃饭不说话。蒋佐义发话了:“你懂什么!这叫友谊!孩子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生的,我不管谁管!你就惯着吧!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这是害他!”   蒋岩怕这谈话衍变为吵架,忙说:“妈,我现在长大了!但是我还是听你的!”   蒋母拍拍他的背笑道:“听我的就好,别跟你爸学!没前途!”   蒋佐义不是怕老婆,他讲道理,但是道理在蒋母这行不通,无奈不言语看电视去了。蒋岩不解母亲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他小时候的玩伴,她顺着她的意思,但不会理会她的意思。   萧萧第二天就叫着蒋岩到镇子里到处转转,蒋岩正有此意,就偷偷摆脱母亲欣然前往了。二人走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田野上,实话说把这些“田地”叫做“田野”未免有些太牵强,“田野”突出一个“野”字,而这样的“野”许久都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了。   风轻轻地吹着,只不过这时的风早已是寒风。萧萧给双手哈着气,跺着脚,给蒋岩说着说那的,走着走着两双手就不自觉地牵到了一块,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那时萧萧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赵亦和蒋岩。现在少了人,感情也变了。俩人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这种牵手好似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为了取暖。脚踩在荒芜干枯的野草上,吱吱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看着眼前黄黄一片的山、清清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小镇的冬天没有一点生机,那怕是一只麻雀、一只蚂蚁也没有出现在蒋岩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割过韭菜,野韭菜,然后回家让你奶奶给我们烙韭菜饼!”   “当然记得!还有蚂蚱!”   “蚂蚱?什么蚂蚱?”   “你忘了?你和赵亦把蚂蚱烤着吃!”,萧萧大笑着合不拢嘴。   “有这种事?”   俩人回忆着童年时做的一切,回忆着童年时的水有多清,鸟儿有多少,这些是水湾镇名字的由来,而现在多的只有二层小楼,蒋岩怀疑水湾镇是不是该改名字了。“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富裕了吗?”,萧萧问道。   “不见得。也不一定,至少我们是越来越贫穷了,你看看连回忆都被埋葬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   “你是说我变了吗?”   蒋岩轻轻一笑:“我们没变,我是说物变化了,人变少了!”   “你是说赵亦吗?”   “恩,”,蒋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萧萧紧紧地握着手,轻轻的挣脱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而且我觉得人不光是少了,还变了,”   “我?”   “没有,你还是那个蒋岩哥哥!”   蒋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一片临河的荒地,说:“看,以后就在哪里盖一所房子,就能面朝大河,看春暖花开了!”   萧萧纠正道:“是小河!”   两人各自憧憬着这里建一所房子会是什么样子。蒋岩突然发现今天和萧萧的聊天怎么这么富有感情,怎么没有打打闹闹呢?难不成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长大了吧!   这几天来,蒋岩和萧萧很是亲密,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蒋母叫来蒋岩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黏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是说萧萧?哈哈,我们怕说闲话?你这哪跟哪啊!”,蒋岩笑着说。   蒋母严肃道:“别笑!我说正经事呢!反正我不管!小时候你们可以整天黏在一块,现在不行!”   “妈,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再说了,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谁会说闲话!”   蒋母生气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敢!”   蒋岩笑着说:“那好,我不敢,我打一辈子光棍!行了吧!”   “我是说你和萧萧,你别到处乱扯!你不但不能打光棍,以后还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儿媳!”   蒋母走了,蒋岩被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害怕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想早点回学校,这样就不会和萧萧日久,也就不会生情。   蒋岩给蒋母说要提前开学走,蒋母舍不得儿子这么快走,又问道:“你是和萧萧一块走?”   “不是,我一个人!”   蒋母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那好吧,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我这就帮你去买票!”,没等蒋岩拦住就跑了出去。   事与蒋母的愿违,买不上火车票。但他真的决定走了,只好到县城里去坐班车。萧萧呆在家中无聊就借口说去送蒋岩而出去转转。蒋母出于情面不能阻拦。县城显然要比小镇热闹的多,两人逛了一会街买了点车上吃的东西。   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小学同学王小胖,那时候王小胖人高马大,蒋岩仗着与赵亦联手常常欺负他。现在王小胖长得更加人高马大了,领着一个娇小的女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自觉地想起龙猫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来,王小胖先认出了他俩,过去就拍一把蒋岩的肩膀说:“蒋岩!还认识我吗?这是李萧萧吧!变化真大!”   这一拍蒋岩差点就没站稳,他愣了一下认出了王小胖:“小胖!**现在成大胖了!”   王小胖让人在女朋友面前直呼大胖觉得很没面子,道:“小石头**现在也成大石头了!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在上学呢,你呢?”   小胖找到了自信,轻蔑的道:“我现在在我爸的矿山上,今天没事带女友转转!”,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孩又道:“去把车先开过来!”   女孩笑着走了,蒋岩顺着看去,只见她上了不远出的一辆红色宝马。这么远的距离完全用不着将车开过来,他明白这是小胖在向他炫耀。小胖的爸爸在镇里的南山开矿,这在小镇是众所周知的,超出蒋岩想象的是开矿居然这么的赚钱。   车开了过来,小胖笑看一眼萧萧,没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李萧萧你和蒋岩…你们…”。王小胖上小学由于早熟追求过萧萧,不过那时候萧萧身边有两位护花使者,他没有得逞,现在见到萧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李萧萧道:“我…我们…”   蒋岩一把把萧萧搂在怀里笑道:“对,我们和你们一样!”   小胖收了笑上了车:“哦,再见!”车飞奔而去。   留下他俩搂在那没回过神。萧萧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觉得奇妙无比。   “哦,我要买票去了!刚才我是想气气他,开个破车神气什么!”   萧萧笑着说:“我也是想气气他!臭暴发户!”   蒋岩妈看到儿子这么狼吞虎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高兴的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妈,你是不知道,吃久了外面饭,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香!”   “那你就待家里吃!别没事老往你李叔叔家跑!”   蒋岩停顿了一下说:“妈,我也没老往李叔叔家跑啊?再说了,李叔叔又不是外人!他不介意的!”   蒋母放下了筷子道:“我介意!现在长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你别和萧萧整天的鬼混一块!”   “怎么叫鬼混呢!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有偏见呢!”,他很不悦的说。   蒋母正要发火,蒋佐义披着个大衣回来了,“外面可真冷!岩石回来了没!”   “正在饿狼扑食呢!”蒋岩妈回答道。   “吃饭快了对胃不好!你慢慢吃!”,蒋佐义严肃的说。   父亲的永远是这样的,他不会惯着蒋岩,他会通过身边的小事教育儿子,他会让儿子去直面困难,而自己永远都躲在背后,生怕万一。当年蒋岩的爷爷就是这样教导蒋佐义的,现在蒋佐义又这样的把蒋岩教导大了,蒋岩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教导自己的孩子呢,不管怎样,他真真理解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哦,爸,你以前给我给的赵亦的电话是空号!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赵叔叔?”   “空号?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给你再找找,不知道放哪去了都!我记着写一张纸上的,等找着了给你看看!老赵恐怕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上次见面我觉得老赵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了,他说赵亦早不念书了,好像说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深圳,还是广州打工,具体哪我记不清了!”,蒋佐义思索着说完这些。   蒋岩觉得父亲的记忆大不如前了,这是老了的一个表现,就不再逼父亲回忆了。他对赵亦早就不念书了感到很意外,记得上小学那会赵亦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自己已经是五名之后了,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考大学,毕竟会上名牌学校,哎,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   “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找人家赵亦干什么!?又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蒋母气愤的说。   蒋岩只是低头大口的吃饭不说话。蒋佐义发话了:“你懂什么!这叫友谊!孩子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生的,我不管谁管!你就惯着吧!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这是害他!”   蒋岩怕这谈话衍变为吵架,忙说:“妈,我现在长大了!但是我还是听你的!”   蒋母拍拍他的背笑道:“听我的就好,别跟你爸学!没前途!”   蒋佐义不是怕老婆,他讲道理,但是道理在蒋母这行不通,无奈不言语看电视去了。蒋岩不解母亲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他小时候的玩伴,她顺着她的意思,但不会理会她的意思。   萧萧第二天就叫着蒋岩到镇子里到处转转,蒋岩正有此意,就偷偷摆脱母亲欣然前往了。二人走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田野上,实话说把这些“田地”叫做“田野”未免有些太牵强,“田野”突出一个“野”字,而这样的“野”许久都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了。   风轻轻地吹着,只不过这时的风早已是寒风。萧萧给双手哈着气,跺着脚,给蒋岩说着说那的,走着走着两双手就不自觉地牵到了一块,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那时萧萧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赵亦和蒋岩。现在少了人,感情也变了。俩人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这种牵手好似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为了取暖。脚踩在荒芜干枯的野草上,吱吱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看着眼前黄黄一片的山、清清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小镇的冬天没有一点生机,那怕是一只麻雀、一只蚂蚁也没有出现在蒋岩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割过韭菜,野韭菜,然后回家让你奶奶给我们烙韭菜饼!”   “当然记得!还有蚂蚱!”   “蚂蚱?什么蚂蚱?”   “你忘了?你和赵亦把蚂蚱烤着吃!”,萧萧大笑着合不拢嘴。   “有这种事?”   俩人回忆着童年时做的一切,回忆着童年时的水有多清,鸟儿有多少,这些是水湾镇名字的由来,而现在多的只有二层小楼,蒋岩怀疑水湾镇是不是该改名字了。“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富裕了吗?”,萧萧问道。   “不见得。也不一定,至少我们是越来越贫穷了,你看看连回忆都被埋葬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   “你是说我变了吗?”   蒋岩轻轻一笑:“我们没变,我是说物变化了,人变少了!”   “你是说赵亦吗?”   “恩,”,蒋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萧萧紧紧地握着手,轻轻的挣脱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而且我觉得人不光是少了,还变了,”   “我?”   “没有,你还是那个蒋岩哥哥!”   蒋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一片临河的荒地,说:“看,以后就在哪里盖一所房子,就能面朝大河,看春暖花开了!”   萧萧纠正道:“是小河!”   两人各自憧憬着这里建一所房子会是什么样子。蒋岩突然发现今天和萧萧的聊天怎么这么富有感情,怎么没有打打闹闹呢?难不成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长大了吧!   这几天来,蒋岩和萧萧很是亲密,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蒋母叫来蒋岩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黏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是说萧萧?哈哈,我们怕说闲话?你这哪跟哪啊!”,蒋岩笑着说。   蒋母严肃道:“别笑!我说正经事呢!反正我不管!小时候你们可以整天黏在一块,现在不行!”   “妈,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再说了,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谁会说闲话!”   蒋母生气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敢!”   蒋岩笑着说:“那好,我不敢,我打一辈子光棍!行了吧!”   “我是说你和萧萧,你别到处乱扯!你不但不能打光棍,以后还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儿媳!”   蒋母走了,蒋岩被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害怕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想早点回学校,这样就不会和萧萧日久,也就不会生情。   蒋岩给蒋母说要提前开学走,蒋母舍不得儿子这么快走,又问道:“你是和萧萧一块走?”   “不是,我一个人!”   蒋母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那好吧,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我这就帮你去买票!”,没等蒋岩拦住就跑了出去。   事与蒋母的愿违,买不上火车票。但他真的决定走了,只好到县城里去坐班车。萧萧呆在家中无聊就借口说去送蒋岩而出去转转。蒋母出于情面不能阻拦。县城显然要比小镇热闹的多,两人逛了一会街买了点车上吃的东西。   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小学同学王小胖,那时候王小胖人高马大,蒋岩仗着与赵亦联手常常欺负他。现在王小胖长得更加人高马大了,领着一个娇小的女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自觉地想起龙猫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来,王小胖先认出了他俩,过去就拍一把蒋岩的肩膀说:“蒋岩!还认识我吗?这是李萧萧吧!变化真大!”   这一拍蒋岩差点就没站稳,他愣了一下认出了王小胖:“小胖!**现在成大胖了!”   王小胖让人在女朋友面前直呼大胖觉得很没面子,道:“小石头**现在也成大石头了!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在上学呢,你呢?”   小胖找到了自信,轻蔑的道:“我现在在我爸的矿山上,今天没事带女友转转!”,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孩又道:“去把车先开过来!”   女孩笑着走了,蒋岩顺着看去,只见她上了不远出的一辆红色宝马。这么远的距离完全用不着将车开过来,他明白这是小胖在向他炫耀。小胖的爸爸在镇里的南山开矿,这在小镇是众所周知的,超出蒋岩想象的是开矿居然这么的赚钱。   车开了过来,小胖笑看一眼萧萧,没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李萧萧你和蒋岩…你们…”。王小胖上小学由于早熟追求过萧萧,不过那时候萧萧身边有两位护花使者,他没有得逞,现在见到萧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李萧萧道:“我…我们…”   蒋岩一把把萧萧搂在怀里笑道:“对,我们和你们一样!”   小胖收了笑上了车:“哦,再见!”车飞奔而去。   留下他俩搂在那没回过神。萧萧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觉得奇妙无比。   “哦,我要买票去了!刚才我是想气气他,开个破车神气什么!”   萧萧笑着说:“我也是想气气他!臭暴发户!”   蒋岩妈看到儿子这么狼吞虎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高兴的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妈,你是不知道,吃久了外面饭,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香!”   “那你就待家里吃!别没事老往你李叔叔家跑!”   蒋岩停顿了一下说:“妈,我也没老往李叔叔家跑啊?再说了,李叔叔又不是外人!他不介意的!”   蒋母放下了筷子道:“我介意!现在长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你别和萧萧整天的鬼混一块!”   “怎么叫鬼混呢!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有偏见呢!”,他很不悦的说。   蒋母正要发火,蒋佐义披着个大衣回来了,“外面可真冷!岩石回来了没!”   “正在饿狼扑食呢!”蒋岩妈回答道。   “吃饭快了对胃不好!你慢慢吃!”,蒋佐义严肃的说。   父亲的永远是这样的,他不会惯着蒋岩,他会通过身边的小事教育儿子,他会让儿子去直面困难,而自己永远都躲在背后,生怕万一。当年蒋岩的爷爷就是这样教导蒋佐义的,现在蒋佐义又这样的把蒋岩教导大了,蒋岩想自己以后会不会这样的教导自己的孩子呢,不管怎样,他真真理解了什么叫父爱如山。   “哦,爸,你以前给我给的赵亦的电话是空号!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赵叔叔?”   “空号?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给你再找找,不知道放哪去了都!我记着写一张纸上的,等找着了给你看看!老赵恐怕几年之内不会回来了!上次见面我觉得老赵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了,他说赵亦早不念书了,好像说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深圳,还是广州打工,具体哪我记不清了!”,蒋佐义思索着说完这些。   蒋岩觉得父亲的记忆大不如前了,这是老了的一个表现,就不再逼父亲回忆了。他对赵亦早就不念书了感到很意外,记得上小学那会赵亦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自己已经是五名之后了,若是他也和自己一样的考大学,毕竟会上名牌学校,哎,人生没有如果,这是命!   “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找人家赵亦干什么!?又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蒋母气愤的说。   蒋岩只是低头大口的吃饭不说话。蒋佐义发话了:“你懂什么!这叫友谊!孩子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生的,我不管谁管!你就惯着吧!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这是害他!”   蒋岩怕这谈话衍变为吵架,忙说:“妈,我现在长大了!但是我还是听你的!”   蒋母拍拍他的背笑道:“听我的就好,别跟你爸学!没前途!”   蒋佐义不是怕老婆,他讲道理,但是道理在蒋母这行不通,无奈不言语看电视去了。蒋岩不解母亲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他小时候的玩伴,她顺着她的意思,但不会理会她的意思。   萧萧第二天就叫着蒋岩到镇子里到处转转,蒋岩正有此意,就偷偷摆脱母亲欣然前往了。二人走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田野上,实话说把这些“田地”叫做“田野”未免有些太牵强,“田野”突出一个“野”字,而这样的“野”许久都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了。   风轻轻地吹着,只不过这时的风早已是寒风。萧萧给双手哈着气,跺着脚,给蒋岩说着说那的,走着走着两双手就不自觉地牵到了一块,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过那时萧萧走在最中间,两边分别是赵亦和蒋岩。现在少了人,感情也变了。俩人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牵着手,这种牵手好似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为了取暖。脚踩在荒芜干枯的野草上,吱吱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看着眼前黄黄一片的山、清清的结着薄冰的小河,小镇的冬天没有一点生机,那怕是一只麻雀、一只蚂蚁也没有出现在蒋岩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割过韭菜,野韭菜,然后回家让你奶奶给我们烙韭菜饼!”   “当然记得!还有蚂蚱!”   “蚂蚱?什么蚂蚱?”   “你忘了?你和赵亦把蚂蚱烤着吃!”,萧萧大笑着合不拢嘴。   “有这种事?”   俩人回忆着童年时做的一切,回忆着童年时的水有多清,鸟儿有多少,这些是水湾镇名字的由来,而现在多的只有二层小楼,蒋岩怀疑水湾镇是不是该改名字了。“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富裕了吗?”,萧萧问道。   “不见得。也不一定,至少我们是越来越贫穷了,你看看连回忆都被埋葬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   “你是说我变了吗?”   蒋岩轻轻一笑:“我们没变,我是说物变化了,人变少了!”   “你是说赵亦吗?”   “恩,”,蒋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萧萧紧紧地握着手,轻轻的挣脱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而且我觉得人不光是少了,还变了,”   “我?”   “没有,你还是那个蒋岩哥哥!”   蒋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一片临河的荒地,说:“看,以后就在哪里盖一所房子,就能面朝大河,看春暖花开了!”   萧萧纠正道:“是小河!”   两人各自憧憬着这里建一所房子会是什么样子。蒋岩突然发现今天和萧萧的聊天怎么这么富有感情,怎么没有打打闹闹呢?难不成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长大了吧!   这几天来,蒋岩和萧萧很是亲密,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蒋母叫来蒋岩说:“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黏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是说萧萧?哈哈,我们怕说闲话?你这哪跟哪啊!”,蒋岩笑着说。   蒋母严肃道:“别笑!我说正经事呢!反正我不管!小时候你们可以整天黏在一块,现在不行!”   “妈,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再说了,就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谁会说闲话!”   蒋母生气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敢!”   蒋岩笑着说:“那好,我不敢,我打一辈子光棍!行了吧!”   “我是说你和萧萧,你别到处乱扯!你不但不能打光棍,以后还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儿媳!”   蒋母走了,蒋岩被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害怕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想早点回学校,这样就不会和萧萧日久,也就不会生情。   蒋岩给蒋母说要提前开学走,蒋母舍不得儿子这么快走,又问道:“你是和萧萧一块走?”   “不是,我一个人!”   蒋母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那好吧,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我这就帮你去买票!”,没等蒋岩拦住就跑了出去。   事与蒋母的愿违,买不上火车票。但他真的决定走了,只好到县城里去坐班车。萧萧呆在家中无聊就借口说去送蒋岩而出去转转。蒋母出于情面不能阻拦。县城显然要比小镇热闹的多,两人逛了一会街买了点车上吃的东西。   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小学同学王小胖,那时候王小胖人高马大,蒋岩仗着与赵亦联手常常欺负他。现在王小胖长得更加人高马大了,领着一个娇小的女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自觉地想起龙猫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来,王小胖先认出了他俩,过去就拍一把蒋岩的肩膀说:“蒋岩!还认识我吗?这是李萧萧吧!变化真大!”   这一拍蒋岩差点就没站稳,他愣了一下认出了王小胖:“小胖!**现在成大胖了!”   王小胖让人在女朋友面前直呼大胖觉得很没面子,道:“小石头**现在也成大石头了!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还在上学呢,你呢?”   小胖找到了自信,轻蔑的道:“我现在在我爸的矿山上,今天没事带女友转转!”,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孩又道:“去把车先开过来!”   女孩笑着走了,蒋岩顺着看去,只见她上了不远出的一辆红色宝马。这么远的距离完全用不着将车开过来,他明白这是小胖在向他炫耀。小胖的爸爸在镇里的南山开矿,这在小镇是众所周知的,超出蒋岩想象的是开矿居然这么的赚钱。   车开了过来,小胖笑看一眼萧萧,没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李萧萧你和蒋岩…你们…”。王小胖上小学由于早熟追求过萧萧,不过那时候萧萧身边有两位护花使者,他没有得逞,现在见到萧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李萧萧道:“我…我们…”   蒋岩一把把萧萧搂在怀里笑道:“对,我们和你们一样!”   小胖收了笑上了车:“哦,再见!”车飞奔而去。   留下他俩搂在那没回过神。萧萧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觉得奇妙无比。   “哦,我要买票去了!刚才我是想气气他,开个破车神气什么!”   萧萧笑着说:“我也是想气气他!臭暴发户!” 正文 第9章   蒋岩买了车票,后悔起刚才的那一搂。上了车看着萧萧想,现在和萧萧在一起的日子里怎么全是离别,萧萧突然跑到车窗前问:“你吃橘子吗?你等着我给你买几个橘子去!”   蒋岩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懵了,“不是买了橘子吗?”   不等他说完萧萧就跑开了,跑几步突然又跑回来了,“你看到我的背影了吗?”   “我看到了,你走吧!”   车开了,蒋岩不禁回头往肩膀上一嗅,一股香气,他居然又贪婪的吸了几口,心想萧萧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化妆了。又记起她刚才说的几句话,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了,他细想之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笑话,虽然她占便宜不分男女。   在蒋岩走后的日子里萧萧发现呆在小镇是那么的无聊,她会有事没事的跑去“田野”里,偶尔独自坐在石头上回忆一些往事,每次她都会想起那句事“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心细的奶奶发现了萧萧的异常,问她:“你有什么心事吗?有心事就跟奶奶说,别憋着!”   萧萧马上像个小孙女一样顽皮的说:“奶奶!我能有什么心事,你不是常说我没心没肺的吗,心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有心事!”   奶奶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奶奶给你说,萧萧,家里就你爸一个人,所以呢以后嫁人别嫁的太远了!你爸会想你的!”   “奶奶你老糊涂了!”   奶奶笑着摸摸萧萧的头发:“好,不说了!不说了!”,她继续用手梳着萧萧的头发,说:“孙女啊,你这头发用什么洗的?怎么这么香!”   萧萧拉过头发闻了闻,想起了那天蒋岩坐在车上嗅肩膀,原来是闻自己头发的味道,她不禁开心的笑了,说:“就用家里的洗发水洗的啊!”   “那奶奶的怎么不香呢?”   “那就是我的头发本来就香!”   “可能就是,你恐怕不记得了,你妈的头发就有香味!那时候你妈刚过门我也给梳过头,大家都把皂角砸了洗头,我就纳闷了,这哪来的香气?后来我一想明白了,你爷爷说有的人天生头发就会发香气!你妈妈就是那种,看来这下是传给你了!”,奶奶笑呵呵的说完,半天没见萧萧反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笑着说:“看看!奶奶真的老糊涂了!”   萧萧转过身抱着奶奶,不言语。她不责备奶奶,也许她比自己还要伤心难过,她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掩盖的太累。   萧萧去了学校,她和刘君继续的做着情侣。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不会孤独,孤独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就会难受,所以在她看来她和刘君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逃避孤独。孤独是可以逃避的,但寂寞无法逃避,只能改善,所以她有时会给蒋岩打电话聊聊天。   蒋岩这次去学校后一年没回过家,要毕业了。   都说大学的时光是美好而短暂的,但蒋岩的大学美好而漫长,美好的吃喝玩乐,漫长的课堂、漫长的爱情。一帮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尽然一块呆了四年,而且这四年还算愉快,蒋岩觉得这真是个奇迹。   毕业的季节转眼就到了,文雪也实习完回到了学校,并且被银行选中作为预备人员了,蒋岩回到学校,两人还和往日一样的吃饭、逛街、看电影,但蒋岩心里始终有一种感觉:他们生分了。是不是文雪嫌弃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是不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被眼前的热闹瞬间抹掉了,看着一个个略显青涩的大一男生,还有一个个还不会太打扮的半素颜大一女生,蒋岩满脑子都是“时光飞逝”这个词语。   他想起刚进学校时的军训,每天六点起床,十点准时睡觉,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这么规律的生活了;他想起了刚和文雪认识时每晚兴奋的睡不着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很忧伤,男人的忧伤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别人会骂你学郭敬明,会骂他装逼,所以他不能像小说主人公一样以45度角仰头忧伤。   这个格外热的时节,人们都格外的浮躁,校园到处都是拍照的毕业生,绞尽脑汁的把自己的个性往出拍。蒋岩自认为自己与这个一起呆过四年的班级和学校毫无感情,只是躲在宿舍里上网,舍友都不在,每个床上都摆着一坨或一条被子,回想最后一次叠被子大概还是军训那会吧。班长来电话说拍一张全班照,蒋岩想不能那么的不识抬举,就去拍照了,几个同学一起有打,有说,有笑的,蒋岩也再里面,他只是心理上不合群而已,挤出难看的笑容,“咔嚓”照定人散了。   潘小安拿出一沓照片给蒋岩讲:“毕业了!人也就散了,当然女人也就散了!你看看这些就是我四年来的结果!”   蒋岩翻着照片,都是女生的照片,而且都是不一样女生的照片,有自己认识的姚开开,更多是自己不认识的。   潘小安接着说:“这些就是陪我走过四年的人,现在都该散了!”   “妈的!牛逼!够一个排了!妈的!值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散呢?”蒋岩震惊与不解道。   “不散?!不散你养得起吗?再说,你不散,人家也要散!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大款阔爷的人家凭什么跟你!?对吧?”   蒋岩想“情圣”不亏是“情圣”,不光在情场如鱼得水,而且还有这么高的觉悟,便问道:“那你觉得我会散吗?”   “不好说了,但也说不定,也不乏痴情的女人,新闻上不是一直播报为情所困自杀的女生吗?也许你上辈子积德多这辈子就遇着呢!”   蒋岩觉得潘小安是在安慰自己,“你别安慰我,我心里也有数!再说了,我也不想摊上个为我跳楼的!”   “你知道白娘子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一心一意的跟着许仙吗?”   蒋岩觉得这问题可有可无:“不知道”   “笨啊!你没看过电视剧吗?因为上辈子许仙救过白蛇,白娘子欠许仙的!所以一定要找个上辈子欠你的女人!”   蒋岩觉得很有道理,思考着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欠了自己的,还是谁也没欠自己而是自己欠了别人的。   “算了,不说了,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潘小安收拾起了行李。   “你不找工作去吗?”   “学无所成啊!还是先回家呆几天吧!”   每个人都回宿舍收拾东西,文雪打来了电话,一群朋友在身边起哄道:“操!还不散啊!”   蒋岩笑着接完电话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眉宇间充满了一点伤心加可怜气,说故意大声的说:“打电话让拍照去,拍完照,吃完散伙饭就散!妈的!散了!不稀罕了!”   大家听到说散了也高兴的散了。   从前辈那传来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学的恋爱毕业后也就结业了。刚开始蒋岩认为那是屁话,现在连潘小安这样的“情圣”都应验了,他才觉得那是真理。这几天来自己又目睹了学校周围餐馆推出的情侣散伙套餐有多火爆,虽然其中不乏混在里面趁热闹的假情侣。   就这样在一声声快门声中,在一片片闪关灯下,一对对情侣走向了末路,然后各自又获得了重生。   爱情啊,可以支撑一个人,也可以打倒另一个人。   蒋岩买了车票,后悔起刚才的那一搂。上了车看着萧萧想,现在和萧萧在一起的日子里怎么全是离别,萧萧突然跑到车窗前问:“你吃橘子吗?你等着我给你买几个橘子去!”   蒋岩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懵了,“不是买了橘子吗?”   不等他说完萧萧就跑开了,跑几步突然又跑回来了,“你看到我的背影了吗?”   “我看到了,你走吧!”   车开了,蒋岩不禁回头往肩膀上一嗅,一股香气,他居然又贪婪的吸了几口,心想萧萧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化妆了。又记起她刚才说的几句话,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了,他细想之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笑话,虽然她占便宜不分男女。   在蒋岩走后的日子里萧萧发现呆在小镇是那么的无聊,她会有事没事的跑去“田野”里,偶尔独自坐在石头上回忆一些往事,每次她都会想起那句事“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心细的奶奶发现了萧萧的异常,问她:“你有什么心事吗?有心事就跟奶奶说,别憋着!”   萧萧马上像个小孙女一样顽皮的说:“奶奶!我能有什么心事,你不是常说我没心没肺的吗,心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有心事!”   奶奶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奶奶给你说,萧萧,家里就你爸一个人,所以呢以后嫁人别嫁的太远了!你爸会想你的!”   “奶奶你老糊涂了!”   奶奶笑着摸摸萧萧的头发:“好,不说了!不说了!”,她继续用手梳着萧萧的头发,说:“孙女啊,你这头发用什么洗的?怎么这么香!”   萧萧拉过头发闻了闻,想起了那天蒋岩坐在车上嗅肩膀,原来是闻自己头发的味道,她不禁开心的笑了,说:“就用家里的洗发水洗的啊!”   “那奶奶的怎么不香呢?”   “那就是我的头发本来就香!”   “可能就是,你恐怕不记得了,你妈的头发就有香味!那时候你妈刚过门我也给梳过头,大家都把皂角砸了洗头,我就纳闷了,这哪来的香气?后来我一想明白了,你爷爷说有的人天生头发就会发香气!你妈妈就是那种,看来这下是传给你了!”,奶奶笑呵呵的说完,半天没见萧萧反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笑着说:“看看!奶奶真的老糊涂了!”   萧萧转过身抱着奶奶,不言语。她不责备奶奶,也许她比自己还要伤心难过,她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掩盖的太累。   萧萧去了学校,她和刘君继续的做着情侣。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不会孤独,孤独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就会难受,所以在她看来她和刘君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逃避孤独。孤独是可以逃避的,但寂寞无法逃避,只能改善,所以她有时会给蒋岩打电话聊聊天。   蒋岩这次去学校后一年没回过家,要毕业了。   都说大学的时光是美好而短暂的,但蒋岩的大学美好而漫长,美好的吃喝玩乐,漫长的课堂、漫长的爱情。一帮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尽然一块呆了四年,而且这四年还算愉快,蒋岩觉得这真是个奇迹。   毕业的季节转眼就到了,文雪也实习完回到了学校,并且被银行选中作为预备人员了,蒋岩回到学校,两人还和往日一样的吃饭、逛街、看电影,但蒋岩心里始终有一种感觉:他们生分了。是不是文雪嫌弃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是不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被眼前的热闹瞬间抹掉了,看着一个个略显青涩的大一男生,还有一个个还不会太打扮的半素颜大一女生,蒋岩满脑子都是“时光飞逝”这个词语。   他想起刚进学校时的军训,每天六点起床,十点准时睡觉,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这么规律的生活了;他想起了刚和文雪认识时每晚兴奋的睡不着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很忧伤,男人的忧伤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别人会骂你学郭敬明,会骂他装逼,所以他不能像小说主人公一样以45度角仰头忧伤。   这个格外热的时节,人们都格外的浮躁,校园到处都是拍照的毕业生,绞尽脑汁的把自己的个性往出拍。蒋岩自认为自己与这个一起呆过四年的班级和学校毫无感情,只是躲在宿舍里上网,舍友都不在,每个床上都摆着一坨或一条被子,回想最后一次叠被子大概还是军训那会吧。班长来电话说拍一张全班照,蒋岩想不能那么的不识抬举,就去拍照了,几个同学一起有打,有说,有笑的,蒋岩也再里面,他只是心理上不合群而已,挤出难看的笑容,“咔嚓”照定人散了。   潘小安拿出一沓照片给蒋岩讲:“毕业了!人也就散了,当然女人也就散了!你看看这些就是我四年来的结果!”   蒋岩翻着照片,都是女生的照片,而且都是不一样女生的照片,有自己认识的姚开开,更多是自己不认识的。   潘小安接着说:“这些就是陪我走过四年的人,现在都该散了!”   “妈的!牛逼!够一个排了!妈的!值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散呢?”蒋岩震惊与不解道。   “不散?!不散你养得起吗?再说,你不散,人家也要散!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大款阔爷的人家凭什么跟你!?对吧?”   蒋岩想“情圣”不亏是“情圣”,不光在情场如鱼得水,而且还有这么高的觉悟,便问道:“那你觉得我会散吗?”   “不好说了,但也说不定,也不乏痴情的女人,新闻上不是一直播报为情所困自杀的女生吗?也许你上辈子积德多这辈子就遇着呢!”   蒋岩觉得潘小安是在安慰自己,“你别安慰我,我心里也有数!再说了,我也不想摊上个为我跳楼的!”   “你知道白娘子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一心一意的跟着许仙吗?”   蒋岩觉得这问题可有可无:“不知道”   “笨啊!你没看过电视剧吗?因为上辈子许仙救过白蛇,白娘子欠许仙的!所以一定要找个上辈子欠你的女人!”   蒋岩觉得很有道理,思考着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欠了自己的,还是谁也没欠自己而是自己欠了别人的。   “算了,不说了,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潘小安收拾起了行李。   “你不找工作去吗?”   “学无所成啊!还是先回家呆几天吧!”   每个人都回宿舍收拾东西,文雪打来了电话,一群朋友在身边起哄道:“操!还不散啊!”   蒋岩笑着接完电话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眉宇间充满了一点伤心加可怜气,说故意大声的说:“打电话让拍照去,拍完照,吃完散伙饭就散!妈的!散了!不稀罕了!”   大家听到说散了也高兴的散了。   从前辈那传来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学的恋爱毕业后也就结业了。刚开始蒋岩认为那是屁话,现在连潘小安这样的“情圣”都应验了,他才觉得那是真理。这几天来自己又目睹了学校周围餐馆推出的情侣散伙套餐有多火爆,虽然其中不乏混在里面趁热闹的假情侣。   就这样在一声声快门声中,在一片片闪关灯下,一对对情侣走向了末路,然后各自又获得了重生。   爱情啊,可以支撑一个人,也可以打倒另一个人。 正文 第10章   蒋岩满怀心事的跟着文雪和她的那帮姐们到处的拍照,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有人说:“这个石头以前和我男朋友一起坐过的,这里一定要拍一张!”,说着往石头上一坐,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满面桃花。蒋岩成了免费的摄影师,只是机械的按快门。   文雪看出蒋岩有心事,她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言语,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愿道破。   蒋岩对这种迟早要到来的分别隐约是有准备心理的,文雪显然也有准备,不过这种准备更像是预谋。她现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这个大男孩,还是瞬间的被感动后心里再也没起过涟漪,还是自己失落后的一点安慰,只觉得蒋岩不是那种有大缺点的人。想着想着,文雪觉得有点愧疚,开口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吧!嗯...就我们两个...”   在蒋岩满脑袋胡思乱想下这话传到耳朵里就有点可怜的语气了,蒋岩掩饰的满不在乎,不经过大脑嘴里略带自嘲的蹦出一句:“散伙饭!?还是家常便饭...”   文雪双眉紧锁,不过嘴角的微笑始终还在,这个极具难度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和谐,说道:“嗯...就一顿饭,哪来那么多名堂的,我爸爸让我回北京去,我几天就走了,算是分...分别饭吧!——怎么?!我请客啊,不吃啊!白吃都不吃就是白痴了!”文雪表情恢复到了调皮状。   蒋岩看着人家都这么大度,自己怎么说也要装出来大度,说道:“白吃当然吃啦!还是老地方吧,嗯...八点怎么样?”   “嗯!好,就八点!no见no散!”   “好,待会再see!”   这时的俏皮话更像是一个小游戏,逢场做的小游戏。全没了当初恋爱时的那种情侣对话的口气了。文雪的那帮姐们在旁边一直的起哄,她们只懂得看戏,却从没有换做戏里人的角度思考一下,蒋岩恨不得一把拍死她们。   晚上蒋岩前去赴宴了,走出宿舍的时候一阵悲壮的感觉,他挺挺胸堂,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单刀赴会。不过他自惭比不过关二哥,所以也拿不出那种豪气。整个饭吃完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聊聊以后的打算,蒋岩说自己要么去上海,要么去深圳找工作,觉得那边就业机会大一点;文雪她爸爸已经催文雪赶紧回北京了,他说银行的工作好,待遇很好,前途很光明,其实是想把文雪拴在身边罢了,文雪也知道,只不过自己乖乖女当惯了也就不违父命了。饭毕两人一块回学校,一路上甚至连手都没牵,走到要分开的路口,蒋岩顺口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   文雪没什么回应,走了两步回头道:“祝你找到好工作!以后...以后工作稳定了...来北京玩...呃...其实我觉得适合你的人不是我!是李萧萧!”   蒋岩再没说话,只留一个背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他不想辩解,他怕一张口声音会哽咽,会被人笑话。他又恨自己准备的一肚子要解释、要挽留的话没有说,狠自己懦弱,他悄悄回头看文雪已离开,硬把眼泪咽了回去,快步走向宿舍。   寝室里乱的连猪窝都不如,啤酒瓶扔了一地,舍友们都在以酒道别离,一个个喝的半醉,潘小安看蒋岩进了门,一把拉了过去,嘴里骂着“狗日的!喝最后一顿酒你乱跑什么!来!自罚一瓶!”,蒋岩接过酒一饮而尽,很快的融入了这个整体。   酒毕,喝倒的躺在地上就睡了,蒋岩坚持着爬上床,抱着这个睡了自己四年的被子,看着几个一块睡了四年的兄弟,自己却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兄弟,又听到床头挂的风铃,记不清是文雪哪次因何送给自己的,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而难过,分不清一年多来对文雪的是爱,还是两个人都寂寞了才彼此暂时的结伴。他突然大度的想,兄弟都这般的散了,何况那帮女人呢?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明天重新开始!   蒋岩计划这下一步的人生路,他发现这么些年来,自己竟是第一次计划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以前都是都是按父母或者说是墨守成规的上了小学上大学,一直上到毕业。淡淡的一点难过,更多的是高兴,对外面世界的一种向往。他细细的规划好了未来一年要干的事,没有制定目标,有目标就会有压力,他想过轻松的生活。他也妄想过有一天回来狗屎运,买彩票中一百万,然后就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觉得该给父亲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以后的计划,蒋佐义还在上班,一看是儿子的电话撇下学生出去接电话了:“岩石,有什么事吗?我这正在上课呢!”   “没什么,我就想给你说一下,我暂时不想回家,回家没什么就业机会,我想去上海,要么是深圳找找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你那专业这边也没用处,就得去大城市,我看你还是去上海吧!那边机会多,”蒋佐义不是惯儿子的父亲,觉得男儿就该出去闯闯,听到儿子主动请缨,很是高兴。   “那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说说!”   “不用给你妈说了,你自己决定,我回家给你妈说说就行了,再给你汇上点钱,等找到工作了回电话,好了,我上课去了”   蒋岩听到父亲很支持,还要汇笔钱来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赶紧去买票了。蒋佐义回家告诉蒋岩妈,蒋岩妈刚开始有点担心儿子,最后一想儿子出息了要去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工作,马上变得自豪高兴了。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字,是“找”工作。   后来这个消息就从蒋岩妈那不胫而走了,先是传到了萧萧爸那,萧萧爸再传到了远在北京的萧萧那,萧萧再打电话给蒋岩,这么个破事就这样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蒋岩刚准备动身,不禁感叹这个信息时代的可怕。   蒋岩满怀心事的跟着文雪和她的那帮姐们到处的拍照,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有人说:“这个石头以前和我男朋友一起坐过的,这里一定要拍一张!”,说着往石头上一坐,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满面桃花。蒋岩成了免费的摄影师,只是机械的按快门。   文雪看出蒋岩有心事,她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言语,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愿道破。   蒋岩对这种迟早要到来的分别隐约是有准备心理的,文雪显然也有准备,不过这种准备更像是预谋。她现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这个大男孩,还是瞬间的被感动后心里再也没起过涟漪,还是自己失落后的一点安慰,只觉得蒋岩不是那种有大缺点的人。想着想着,文雪觉得有点愧疚,开口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吧!嗯...就我们两个...”   在蒋岩满脑袋胡思乱想下这话传到耳朵里就有点可怜的语气了,蒋岩掩饰的满不在乎,不经过大脑嘴里略带自嘲的蹦出一句:“散伙饭!?还是家常便饭...”   文雪双眉紧锁,不过嘴角的微笑始终还在,这个极具难度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和谐,说道:“嗯...就一顿饭,哪来那么多名堂的,我爸爸让我回北京去,我几天就走了,算是分...分别饭吧!——怎么?!我请客啊,不吃啊!白吃都不吃就是白痴了!”文雪表情恢复到了调皮状。   蒋岩看着人家都这么大度,自己怎么说也要装出来大度,说道:“白吃当然吃啦!还是老地方吧,嗯...八点怎么样?”   “嗯!好,就八点!no见no散!”   “好,待会再see!”   这时的俏皮话更像是一个小游戏,逢场做的小游戏。全没了当初恋爱时的那种情侣对话的口气了。文雪的那帮姐们在旁边一直的起哄,她们只懂得看戏,却从没有换做戏里人的角度思考一下,蒋岩恨不得一把拍死她们。   晚上蒋岩前去赴宴了,走出宿舍的时候一阵悲壮的感觉,他挺挺胸堂,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单刀赴会。不过他自惭比不过关二哥,所以也拿不出那种豪气。整个饭吃完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聊聊以后的打算,蒋岩说自己要么去上海,要么去深圳找工作,觉得那边就业机会大一点;文雪她爸爸已经催文雪赶紧回北京了,他说银行的工作好,待遇很好,前途很光明,其实是想把文雪拴在身边罢了,文雪也知道,只不过自己乖乖女当惯了也就不违父命了。饭毕两人一块回学校,一路上甚至连手都没牵,走到要分开的路口,蒋岩顺口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   文雪没什么回应,走了两步回头道:“祝你找到好工作!以后...以后工作稳定了...来北京玩...呃...其实我觉得适合你的人不是我!是李萧萧!”   蒋岩再没说话,只留一个背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他不想辩解,他怕一张口声音会哽咽,会被人笑话。他又恨自己准备的一肚子要解释、要挽留的话没有说,狠自己懦弱,他悄悄回头看文雪已离开,硬把眼泪咽了回去,快步走向宿舍。   寝室里乱的连猪窝都不如,啤酒瓶扔了一地,舍友们都在以酒道别离,一个个喝的半醉,潘小安看蒋岩进了门,一把拉了过去,嘴里骂着“狗日的!喝最后一顿酒你乱跑什么!来!自罚一瓶!”,蒋岩接过酒一饮而尽,很快的融入了这个整体。   酒毕,喝倒的躺在地上就睡了,蒋岩坚持着爬上床,抱着这个睡了自己四年的被子,看着几个一块睡了四年的兄弟,自己却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兄弟,又听到床头挂的风铃,记不清是文雪哪次因何送给自己的,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而难过,分不清一年多来对文雪的是爱,还是两个人都寂寞了才彼此暂时的结伴。他突然大度的想,兄弟都这般的散了,何况那帮女人呢?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明天重新开始!   蒋岩计划这下一步的人生路,他发现这么些年来,自己竟是第一次计划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以前都是都是按父母或者说是墨守成规的上了小学上大学,一直上到毕业。淡淡的一点难过,更多的是高兴,对外面世界的一种向往。他细细的规划好了未来一年要干的事,没有制定目标,有目标就会有压力,他想过轻松的生活。他也妄想过有一天回来狗屎运,买彩票中一百万,然后就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觉得该给父亲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以后的计划,蒋佐义还在上班,一看是儿子的电话撇下学生出去接电话了:“岩石,有什么事吗?我这正在上课呢!”   “没什么,我就想给你说一下,我暂时不想回家,回家没什么就业机会,我想去上海,要么是深圳找找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你那专业这边也没用处,就得去大城市,我看你还是去上海吧!那边机会多,”蒋佐义不是惯儿子的父亲,觉得男儿就该出去闯闯,听到儿子主动请缨,很是高兴。   “那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说说!”   “不用给你妈说了,你自己决定,我回家给你妈说说就行了,再给你汇上点钱,等找到工作了回电话,好了,我上课去了”   蒋岩听到父亲很支持,还要汇笔钱来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赶紧去买票了。蒋佐义回家告诉蒋岩妈,蒋岩妈刚开始有点担心儿子,最后一想儿子出息了要去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工作,马上变得自豪高兴了。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字,是“找”工作。   后来这个消息就从蒋岩妈那不胫而走了,先是传到了萧萧爸那,萧萧爸再传到了远在北京的萧萧那,萧萧再打电话给蒋岩,这么个破事就这样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蒋岩刚准备动身,不禁感叹这个信息时代的可怕。   蒋岩满怀心事的跟着文雪和她的那帮姐们到处的拍照,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有人说:“这个石头以前和我男朋友一起坐过的,这里一定要拍一张!”,说着往石头上一坐,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满面桃花。蒋岩成了免费的摄影师,只是机械的按快门。   文雪看出蒋岩有心事,她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言语,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愿道破。   蒋岩对这种迟早要到来的分别隐约是有准备心理的,文雪显然也有准备,不过这种准备更像是预谋。她现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这个大男孩,还是瞬间的被感动后心里再也没起过涟漪,还是自己失落后的一点安慰,只觉得蒋岩不是那种有大缺点的人。想着想着,文雪觉得有点愧疚,开口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吧!嗯...就我们两个...”   在蒋岩满脑袋胡思乱想下这话传到耳朵里就有点可怜的语气了,蒋岩掩饰的满不在乎,不经过大脑嘴里略带自嘲的蹦出一句:“散伙饭!?还是家常便饭...”   文雪双眉紧锁,不过嘴角的微笑始终还在,这个极具难度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和谐,说道:“嗯...就一顿饭,哪来那么多名堂的,我爸爸让我回北京去,我几天就走了,算是分...分别饭吧!——怎么?!我请客啊,不吃啊!白吃都不吃就是白痴了!”文雪表情恢复到了调皮状。   蒋岩看着人家都这么大度,自己怎么说也要装出来大度,说道:“白吃当然吃啦!还是老地方吧,嗯...八点怎么样?”   “嗯!好,就八点!no见no散!”   “好,待会再see!”   这时的俏皮话更像是一个小游戏,逢场做的小游戏。全没了当初恋爱时的那种情侣对话的口气了。文雪的那帮姐们在旁边一直的起哄,她们只懂得看戏,却从没有换做戏里人的角度思考一下,蒋岩恨不得一把拍死她们。   晚上蒋岩前去赴宴了,走出宿舍的时候一阵悲壮的感觉,他挺挺胸堂,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单刀赴会。不过他自惭比不过关二哥,所以也拿不出那种豪气。整个饭吃完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聊聊以后的打算,蒋岩说自己要么去上海,要么去深圳找工作,觉得那边就业机会大一点;文雪她爸爸已经催文雪赶紧回北京了,他说银行的工作好,待遇很好,前途很光明,其实是想把文雪拴在身边罢了,文雪也知道,只不过自己乖乖女当惯了也就不违父命了。饭毕两人一块回学校,一路上甚至连手都没牵,走到要分开的路口,蒋岩顺口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   文雪没什么回应,走了两步回头道:“祝你找到好工作!以后...以后工作稳定了...来北京玩...呃...其实我觉得适合你的人不是我!是李萧萧!”   蒋岩再没说话,只留一个背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他不想辩解,他怕一张口声音会哽咽,会被人笑话。他又恨自己准备的一肚子要解释、要挽留的话没有说,狠自己懦弱,他悄悄回头看文雪已离开,硬把眼泪咽了回去,快步走向宿舍。   寝室里乱的连猪窝都不如,啤酒瓶扔了一地,舍友们都在以酒道别离,一个个喝的半醉,潘小安看蒋岩进了门,一把拉了过去,嘴里骂着“狗日的!喝最后一顿酒你乱跑什么!来!自罚一瓶!”,蒋岩接过酒一饮而尽,很快的融入了这个整体。   酒毕,喝倒的躺在地上就睡了,蒋岩坚持着爬上床,抱着这个睡了自己四年的被子,看着几个一块睡了四年的兄弟,自己却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兄弟,又听到床头挂的风铃,记不清是文雪哪次因何送给自己的,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而难过,分不清一年多来对文雪的是爱,还是两个人都寂寞了才彼此暂时的结伴。他突然大度的想,兄弟都这般的散了,何况那帮女人呢?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明天重新开始!   蒋岩计划这下一步的人生路,他发现这么些年来,自己竟是第一次计划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以前都是都是按父母或者说是墨守成规的上了小学上大学,一直上到毕业。淡淡的一点难过,更多的是高兴,对外面世界的一种向往。他细细的规划好了未来一年要干的事,没有制定目标,有目标就会有压力,他想过轻松的生活。他也妄想过有一天回来狗屎运,买彩票中一百万,然后就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觉得该给父亲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以后的计划,蒋佐义还在上班,一看是儿子的电话撇下学生出去接电话了:“岩石,有什么事吗?我这正在上课呢!”   “没什么,我就想给你说一下,我暂时不想回家,回家没什么就业机会,我想去上海,要么是深圳找找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你那专业这边也没用处,就得去大城市,我看你还是去上海吧!那边机会多,”蒋佐义不是惯儿子的父亲,觉得男儿就该出去闯闯,听到儿子主动请缨,很是高兴。   “那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说说!”   “不用给你妈说了,你自己决定,我回家给你妈说说就行了,再给你汇上点钱,等找到工作了回电话,好了,我上课去了”   蒋岩听到父亲很支持,还要汇笔钱来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赶紧去买票了。蒋佐义回家告诉蒋岩妈,蒋岩妈刚开始有点担心儿子,最后一想儿子出息了要去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工作,马上变得自豪高兴了。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字,是“找”工作。   后来这个消息就从蒋岩妈那不胫而走了,先是传到了萧萧爸那,萧萧爸再传到了远在北京的萧萧那,萧萧再打电话给蒋岩,这么个破事就这样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蒋岩刚准备动身,不禁感叹这个信息时代的可怕。   蒋岩满怀心事的跟着文雪和她的那帮姐们到处的拍照,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有人说:“这个石头以前和我男朋友一起坐过的,这里一定要拍一张!”,说着往石头上一坐,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满面桃花。蒋岩成了免费的摄影师,只是机械的按快门。   文雪看出蒋岩有心事,她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言语,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愿道破。   蒋岩对这种迟早要到来的分别隐约是有准备心理的,文雪显然也有准备,不过这种准备更像是预谋。她现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这个大男孩,还是瞬间的被感动后心里再也没起过涟漪,还是自己失落后的一点安慰,只觉得蒋岩不是那种有大缺点的人。想着想着,文雪觉得有点愧疚,开口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吧!嗯...就我们两个...”   在蒋岩满脑袋胡思乱想下这话传到耳朵里就有点可怜的语气了,蒋岩掩饰的满不在乎,不经过大脑嘴里略带自嘲的蹦出一句:“散伙饭!?还是家常便饭...”   文雪双眉紧锁,不过嘴角的微笑始终还在,这个极具难度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和谐,说道:“嗯...就一顿饭,哪来那么多名堂的,我爸爸让我回北京去,我几天就走了,算是分...分别饭吧!——怎么?!我请客啊,不吃啊!白吃都不吃就是白痴了!”文雪表情恢复到了调皮状。   蒋岩看着人家都这么大度,自己怎么说也要装出来大度,说道:“白吃当然吃啦!还是老地方吧,嗯...八点怎么样?”   “嗯!好,就八点!no见no散!”   “好,待会再see!”   这时的俏皮话更像是一个小游戏,逢场做的小游戏。全没了当初恋爱时的那种情侣对话的口气了。文雪的那帮姐们在旁边一直的起哄,她们只懂得看戏,却从没有换做戏里人的角度思考一下,蒋岩恨不得一把拍死她们。   晚上蒋岩前去赴宴了,走出宿舍的时候一阵悲壮的感觉,他挺挺胸堂,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单刀赴会。不过他自惭比不过关二哥,所以也拿不出那种豪气。整个饭吃完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聊聊以后的打算,蒋岩说自己要么去上海,要么去深圳找工作,觉得那边就业机会大一点;文雪她爸爸已经催文雪赶紧回北京了,他说银行的工作好,待遇很好,前途很光明,其实是想把文雪拴在身边罢了,文雪也知道,只不过自己乖乖女当惯了也就不违父命了。饭毕两人一块回学校,一路上甚至连手都没牵,走到要分开的路口,蒋岩顺口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   文雪没什么回应,走了两步回头道:“祝你找到好工作!以后...以后工作稳定了...来北京玩...呃...其实我觉得适合你的人不是我!是李萧萧!”   蒋岩再没说话,只留一个背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他不想辩解,他怕一张口声音会哽咽,会被人笑话。他又恨自己准备的一肚子要解释、要挽留的话没有说,狠自己懦弱,他悄悄回头看文雪已离开,硬把眼泪咽了回去,快步走向宿舍。   寝室里乱的连猪窝都不如,啤酒瓶扔了一地,舍友们都在以酒道别离,一个个喝的半醉,潘小安看蒋岩进了门,一把拉了过去,嘴里骂着“狗日的!喝最后一顿酒你乱跑什么!来!自罚一瓶!”,蒋岩接过酒一饮而尽,很快的融入了这个整体。   酒毕,喝倒的躺在地上就睡了,蒋岩坚持着爬上床,抱着这个睡了自己四年的被子,看着几个一块睡了四年的兄弟,自己却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兄弟,又听到床头挂的风铃,记不清是文雪哪次因何送给自己的,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而难过,分不清一年多来对文雪的是爱,还是两个人都寂寞了才彼此暂时的结伴。他突然大度的想,兄弟都这般的散了,何况那帮女人呢?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明天重新开始!   蒋岩计划这下一步的人生路,他发现这么些年来,自己竟是第一次计划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以前都是都是按父母或者说是墨守成规的上了小学上大学,一直上到毕业。淡淡的一点难过,更多的是高兴,对外面世界的一种向往。他细细的规划好了未来一年要干的事,没有制定目标,有目标就会有压力,他想过轻松的生活。他也妄想过有一天回来狗屎运,买彩票中一百万,然后就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觉得该给父亲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以后的计划,蒋佐义还在上班,一看是儿子的电话撇下学生出去接电话了:“岩石,有什么事吗?我这正在上课呢!”   “没什么,我就想给你说一下,我暂时不想回家,回家没什么就业机会,我想去上海,要么是深圳找找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你那专业这边也没用处,就得去大城市,我看你还是去上海吧!那边机会多,”蒋佐义不是惯儿子的父亲,觉得男儿就该出去闯闯,听到儿子主动请缨,很是高兴。   “那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说说!”   “不用给你妈说了,你自己决定,我回家给你妈说说就行了,再给你汇上点钱,等找到工作了回电话,好了,我上课去了”   蒋岩听到父亲很支持,还要汇笔钱来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赶紧去买票了。蒋佐义回家告诉蒋岩妈,蒋岩妈刚开始有点担心儿子,最后一想儿子出息了要去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工作,马上变得自豪高兴了。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字,是“找”工作。   后来这个消息就从蒋岩妈那不胫而走了,先是传到了萧萧爸那,萧萧爸再传到了远在北京的萧萧那,萧萧再打电话给蒋岩,这么个破事就这样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蒋岩刚准备动身,不禁感叹这个信息时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