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魂惊天   寒夜,冷风席卷。一片片枯叶在阴霾的夜色下,被生生的拔离母树的怀抱。在狂风中扭曲着身体,无助的飞扬,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一汪死水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反射不出丝毫的光亮,席卷天地的狂风也仅仅吹起了水表上片片的涟漪。   月黑,风高,叶飞,水静。动与静之间的结合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又那样的浑然天成。似乎,这天地间,本就该如此。   如果一切就这样维持下去,天永远不亮,风永远不歇,也似乎就完美了。可是,意外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就如命运一般不可掌握。   几似平静的水面突然咆哮了,一道水柱拔池而起。怒号的狂风迅速的,热情的拥抱住了水柱,如同很久不见的恋人,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几近缠`绵之后,狂风突然翻脸了,她狠狠将水柱抛了出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这个水塘不大,由于已入深秋,存水量更少。刚刚迸发的那股水柱,竟然耗去了水塘三分之一的水量。此时,水量只能没住成年人的小腹。此刻,水塘中`出现了一个健硕的,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的上半身。准确的说,是一个赤`裸的上半身。   这个少年一头乱蓬蓬的长发遮蔽住了他的本来面目,但没住胸口位置的池水,说明他现在的年纪并不大。少年在水中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由于水对于他来说实在有点深,我们根本看不到他下`半`身是如何站立的,能看见的只有他高举过头顶的右手。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并拢在一起,遥遥的指向如墨一般漆黑的苍穹。他的两个手指上面似乎附着着几道若隐若现的红色气体。这几道红气时隐时现的围着他的手指不规则的缠绕,如同几条红色的小蚯蚓一般。   少年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了大半的脸庞,但却露出了发白的嘴唇。任谁在这样寒冷的深秋泡在几乎结冰的死水中,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他还赤膊着上身。这发白的嘴唇微微的咧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他笑了!本来看见一个少年的笑容是让人很舒服的一件事情,可是此时,这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让人忍不住想起了幼狼的牙齿。   没错,就是幼狼的牙齿。那白的透明,还没有被过多血肉染黄的,幼狼的牙齿。虽然这牙齿尚未染满血腥,可谁都不能否认,几年之后将会有无数的灵魂会被这洁白的牙齿咬碎,然后无情的咀嚼。   被狂风高高抛向天空的那一团已经不能称之为水柱的液体群,在纵情飞翔之后,最终还是无法抵挡水池巨大的引力。上升到最高峰之后,微微一滞,轰然砸下。   水,被称为世界上最最柔弱之物。它不与万物相争,遇到阻拦也总会顺从的绕道而行。可是万物都有秉性,一旦触及到那隐藏的逆鳞,后果往往不可想象。沉默,并不代表可欺。火山可以沉默万年,一旦爆发,却足以毁天灭地。   自由落体后产生的加速度很可怕,水和水之间的碰撞足够心惊动魄。寒冷的夜,飞舞的叶,现在再加上已化作飞沫的液。世界,似乎又回到了混沌之初。   巨大的声响终于惊起了隐匿在光秃秃的树丫之间栖息的鸟群,扑扑楞楞的四散飞逃,眨眼间遁入夜色。乱糟糟的各种噪声中,一个喘息声几乎低不可闻。赤膊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水塘中爬到了岸上,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地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   片刻后,他慢慢的盘起双膝,双手合十在胸前。然后他突然变换了一个手印,双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抵在一起。慢慢的,他将双手缓缓举过头顶,随后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连喘息声都停止了下来。世界,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黑暗中,刚才环绕在他右手双指上的微微红光再次出现。在这极度黑暗的夜晚,显得是那么刺眼。   再黑的夜总会过去,不敢奢望的黎明最终还是会到来。   当第一抹阳光照亮整个水塘的时候,刚才那个如地狱一般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了,黑漆漆的池水也开始反射`出阳光的不朽。两头身上长满斑点的独角怪鹿在池塘边喝着池水,并且不时的相互蹭蹭彼此的脖颈,显得那样的恩爱有加。一只绿色的小鸟停在一头怪鹿的独角上,悠闲的梳理着羽毛。   视线所及,这里是一片深秋的,树林深处的池塘景象。虽然地面上全部都是枯草,而且已经露出了片片黄土。但不可否认,这里似乎很安详。根本没有几个时辰前那如末日一般的肃杀景象。当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后,心中更加确定了,这里也许还住着一位以打猎为生的猎人呢。   如果非要说两个场景都是一处的话,那唯一不变的也许就是依然坐在池边,摆着奇怪手印的少年。   风,已经吹干了少年头发中的水分。这也让他的一头齐耳长发自然的向两边分散开来,他那张俊秀的,坚毅的脸庞终于显露了出来。   不可否认,虽然这张俊脸上面满是坚毅。但是稚`嫩的脸颊,光洁的皮肤还是透露出一个信息:他的年龄应该并不大。   终于,少年的双手缓缓分开,双臂绕身一周之后,慢慢的放在了膝盖之上。他睁开狭长的双眼,露出深邃的眼神。这深邃,只维持了片刻就布上了符合于他这个年岁的清澈。他欢快的跳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在池塘边饮水的两头独角鹿,听到声音都呆呆的转过头看着他,那表情萌到了极点。   少年伸出双指端详起来,越看他越高兴,似乎他的手指上带着名贵的金戒指一般。他开心的打了一记响指,那两头独角鹿便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低下头舔`着少年的双手。就连在鹿角上的小鸟,也停止了她的打扮,两只小脚一跳,翅膀一动,直接蹦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你们可真调皮,好啦别舔`了,痒`死我了。”少年哈哈的笑着,反手摸了摸两只独角鹿的大角。   “嘿,大大,小小,还有翠翠,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少年所说的名字,应该是指两头鹿和一只小绿鸟,因为方圆百米之内根本看不见其余的活物。翠翠应该说的就是绿色的小鸟,至于那两头独角鹿,身上的斑点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体型上的大小诧异。   少年伸出右手的手指,在个头稍大的雄鹿面前晃了晃:“大大,你看我的手指有什么变化没有?”   大大,也就是大个头的独角鹿,似乎听懂了少年说的话。它真的把他那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左看一眼,扭了一下头,右边又看了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凑过鼻子闻了闻。然后对着少年傻傻的摇了摇头。   少年看着大大的傻样,乐不可支的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绿鸟翠翠不满的从他的肩膀又飞回了小小的鹿角上,小眼睛白了一下少年,又旁若无人的梳妆打扮起来。   少年自顾自的跳了一会,看着大大和小小根本都不配合,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他也觉得没有意思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冲着两头鹿挥了挥手。大大和小小带着翠翠很通人性的又围了上来。   这回少年也没有心思卖关子了。他拖着下巴开始说道:“告诉你们啊,最昨天晚上,我,魂惊天终于突破了炼体第五层的桎梏。并且学会了焚金指,从此,我终于不会被人欺负了。”   大大和小小似乎听懂了少年也就是魂惊天的话,都高兴的濛濛叫了起来。魂惊天知道,这奇怪的叫声是它们高兴的语言。只有绿鸟翠翠没有什么开心的表现,它用那灵动的小眼睛又白了魂惊天一眼。   魂惊天把这个表情完全的看在了眼中,他故作生气的冲着翠翠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怪样。谁知到翠翠丝毫不在意,把头转到了一边。然后它举起漂亮的尾巴,冲着魂惊天扭了扭。   这个扭屁`股的挑衅动作可真把魂惊天弄的一肚子气,他猛的跳了起来,作势要去抓翠翠,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不懂礼貌的臭鸟。   每当冲突要出现的时候,总是少不了和事老的存在。身型健硕的大大这时候走到了魂惊天的面前,用鼻子冲着天空扬了扬。   魂惊天顺着大大的鼻子的方向看去,一轮昊日正缓缓升起。太阳的颜色已经从初初升起的红褐色逐步变成的淡红色。这也预示着,现在的时间与其说是早晨,更不如说是上午了。   “妈呀,不好!”魂惊天一拍大`腿,也顾不上和小鸟翠翠计较了。头也不回的向不远处的小木屋奔去。   推开破烂了的房门,魂惊天急匆匆的走进了木屋。这个木屋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给猎人住的,但是屋内竟然没有床。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两堆草窝,两捆柴火。   其实这个小木屋却是是魂惊天废了十多天的力气盖出来的,但是他不是为了自己住,而是为了给两头独角鹿,大大和小小遮风避雨而建造的。   两个草堆就是大大和小小的床,而那两捆柴火,是魂惊天来到树林深处的借口。这其中的苦楚,他想起来就心底泛酸。   此刻时间已经不够用了,魂惊天没空去回忆他的悲情往事了。他伸手提起两捆柴火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声喊叫:“今天练功竟然忘记了时辰,这个时候回去,恐怕又要被大哥和惊魂找到借口了。唉呀妈呀,我怎么这么惨啊!”   他踩踏着地面上的落叶,双足带风,轮着两捆柴火七扭八扭跑进了树影之中。   池塘边就只剩下一鸟双鹿。翠翠依然停在小小的鹿角上,懒洋洋的望着太阳。   突然,“你们猜猜他这么晚回去会不会挨揍?”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大大和小小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啃着已经枯黄的野草。 正文 第二章 欺凌   血玉王朝是大陆中的独霸者,被称为极度富庶的国度。其边疆之宽阔,据说无边无涯。虽然称之为王朝,但是权利并不是特别集中。王朝之下有大公国三家,至于小国,风传有万数之多。至于真假,就不是平常人所能了解的了。   且说这三个最大的公国,其实是被三个大家族所控制的。这三个家族分别是:曾经的王朝第一任国师的神符师魂鸣动,创立的魂氏家族;曾经王朝的第一战神,已经达到生死玄境的大元帅刘开山,创立的刘氏家族;曾经王朝的第一富商,至于修为就无人可知的大富豪紫东来,创立的紫氏家族。   三大家族的第一任家主都是当年和开国大帝开疆辟土,把妖魔鬼怪赶出大陆的神级英雄们。但是由于大帝战死于万国元年的大决战之中,虽然最终把异类打败,但是三位英雄却彼此不服。可是又不能搞内讧,于是都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   经过数千年的积淀,三大家族都脱离了王朝的统治。血玉王朝内部矛盾日益加剧,终于在万国历三千五百二十七年,爆发了全大陆性的大战争。一时间狼烟四起豪杰并出,有能力者都开始割地为王。同一时间三大家族也突然向王朝发难,拒不出兵镇压。百般无奈之下,王朝当世皇帝只能承认三大家族的独立统治地位。对于其他小国也承认其诸侯国的地位,但是每年的纳贡必不可少。至此,战乱终于平息,史称万国大战。经此一役,血玉王朝虽然名号仍在,但是实际上已经无法继续中央集权。权力一旦分散,政令就很难贯彻执行。所以在最近的一千多年中,王朝的进步及其缓慢,甚至还有衰退的迹象。据说,异域的那些妖魔们,似乎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三大家族独立称王之后,把自己的国家封锁起来,不和其他的国家相通融。所以外界的消息也就开始逐步闭塞。   魂国林是魂氏家族的家主,虽然他并不是魂国的国王,但是他却是全国的民众的精神领袖,说话绝对是说一不二的,权威也远在国王魂傲天之上。   魂傲天是魂国的当代国王,此子年少有为,今年堪堪才二十岁的年纪。其手腕强硬,目光独到,在他的治理下魂国上下井井有条,隐然已经是三大公国之首。他是家主魂国林的侄子,他的父亲是魂国林的弟弟,也是上一任国王。但是十年前,他的父亲魂国栋和他母亲突然失踪,怎么都找不到。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主魂国林在做了五年代国王之后,坚决的把魂傲天推上了王座。魂傲天对其伯父也言听计从,魂国上下如铁板一块分外的团结。   魂傲天贵为一国之王,但是他在修炼方面的进境却非常一般。于是,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亲生弟弟魂惊天的身上。从小到大魂傲天对魂惊天的要求极为严格,甚至称得上是苛刻。魂惊天一直都被逼着修炼,但是进境缓慢。逐渐的魂傲天对他失去了耐心。在魂傲天即为的第二年,他去了一趟王朝的帝都,从那回来之后,魂傲天对于魂惊天的态度大变。坚决不让他修炼了。甚至处处刁难于他,还找机会贬去了他王子的身份。将他赶出了王府。   还好,他的大伯,魂家的家主魂国林收留了他,但魂国林最近几年似乎在寻求突破,经常闭关。魂惊天很久都见不到他一次。   魂国林有一个儿子,叫做魂惊魂。魂惊魂被称为整个帝都千年以来的第一天才,他和魂惊天同岁,今年都才刚刚十五岁。可是魂惊魂身体中的精神力量极为可怕,现在已经成为了三印咒印师。   魂惊天的精神力量却极为稀薄,魂家以魂师发家,史上还出过神符师这样的神级存在。所以魂家子弟生来精神力——也叫做魂力,就比肉体力量——也叫做玄气,充沛的多。但是魂惊天刚好反了过来,他身体中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魂力。反而他的玄气却分外澎湃,但由于魂家在玄气方面的认可度以及修炼方法少之又少,致使魂惊天已经十五岁了,才刚刚达到炼体第六层。仅以等级来算,魂惊天足足落后了魂惊魂四个等级。而且在技能上的差距更加巨大。   也因为如此,魂家上下,甚至是魂国上下都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废物王子。好在,这个废物已经废到了极致,被国王给废了。所以,魂惊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白眼。慢慢的他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了,因为身无分为所以只能依旧生活在家主府中。可是,家主之子,少家主魂惊魂对他很是排挤,最后甚至让他每天上山挑一担拆回来,充当他的住宿和伙食费用。   对于此等侮辱,魂惊天气的牙根痒痒。但是魂惊天同时也明白自身的情况,父母失踪不见,生死未卜。自己的亲生哥哥对待自己更加的冷漠。如今虽然受到少家主的欺凌,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接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窘境了。   于是他逼着自己上山砍柴,也算是因祸得福。在一棵树洞里面他竟然找到了一本秘籍。这本秘籍的名字叫做焚金指法,虽然只是较为初级的一品技能,但却是魂国内少有的玄气武技。得此秘籍,魂惊天犹如鱼儿掉到了大海。他一身澎湃的玄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他也知道,生在以魂力为主的家庭中。自己偷练玄气武技犹如忤逆先祖一般。因为先祖是神符师,是魂力的大成者。而先祖当年的战友,政治上的死敌刘开山却是把玄气练到了生死玄境的至尊。所以,隐然中,魂国人只能修炼魂力。就如玄国人只能修炼玄气一样。千百年的传承,千百年的分歧,致使这种看似谬论的理论成为了理所应该的准则。   于是乎,魂惊天晚上也不在家主府睡了,直接以打柴的名义跑到山中的树林中过夜。在池塘中练习指法和玄气,别说,进境竟然逐步的加快起来。这更让他坚定了修炼玄气的信心。   今天,当魂惊天提着两捆柴回到家主府后门的时候,天阳已经快到脑袋上方了。魂惊天小心翼翼的推开后门,还好没人。   他踮着脚挪着小碎步跑到了柴房的位置,刚要推开柴房的们,却发现铁门上面竟然上了一把大铜锁。   “呦,小王子,您终于回来了。少家主要是等着你的柴火做饭的话,恐怕真要饿坏他的玉`体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魂惊天的背后传来。   魂惊天手中提着两捆柴火慢慢的转过了身体,他看到一个长着肥嘟嘟身体的青年正掐着腰,歪着头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看。   “良善大哥你好,我今天在路上耽搁了,回来晚了,还请你见谅。”魂惊天把眼睛看向地面,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个胖子叫做魂良善,他的名字起的很好。在魂府上下,他对任何人的态度都表现的极为和气,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唯有面对魂惊天的时候,他那善良的一面如同被狗叼走一般,完全消失了。   他冲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你昨天天不黑就跑出去了,结果现在才回来。你这个穷鬼,身无分文的,在路上能有什么耽搁,明显就是偷懒耍滑去了吧。”   “死胖子。”魂惊天在心底骂道:“只是魂府管家的儿子,你跟我耍什么主子脾气?”   当然,这些话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绝对是不能说出来的。魂惊天知道眼前的这个胖子虽然肥的流油,天赋也一般。但是凭借着比自己多吃了十年肥肉的基础上,已经是三印咒印师了,和天才的魂惊魂是一个等级。当热了,和魂惊魂一比,他年长的那些岁数还真只用在吃肥肉上面了。   但饶是如此,魂惊天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胖子要真的想为难自己。现在的自己还真是没有还手的力气。虽然自己学会了焚金指,但是四个等级的鸿沟还是很难逾越的。而且就算自己的焚金指真的能抵挡一阵,但真的能施展么?在憎恨玄气的家族中,自己如果使用玄技打了魂家的人,那会是什么后果呢?魂惊天不敢想后果,他知道,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忍,只能忍。   “良善大哥,我怎么会偷懒呢?家主能收留我,供我饭吃,惊天真的是感激不尽。”魂惊天低着头转着眼珠想着合理的借口:“昨天晚上挂起了好大的风,山上有一颗树被刮倒了。我在躲避树的时候滚进了山谷里,你看我的衣服都被刮碎了。”   魂良善其实早就看见赤膊的魂惊天了,而且现在的魂惊天在风中还瑟瑟发抖,这也让他信了几分。可是,他很快想起了少家主的吩咐,刚刚柔和下来的眼神再次凶狠起来。   他摇晃着肥大是身躯慢慢挪到魂惊天的面前,扫了扫魂惊天的上身恨声道:“还胡说八道,衣服都刮碎了,但是你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你骗谁呢?”   魂良善举起蒲扇大的手掌,冲着魂惊天的肩膀就拍了过去。他本来想照着脸上打的,可是想到魂惊天毕竟是当朝国王的亲弟弟,虽然国王不认他了,可是主子家的事情谁又能真的搞懂呢?万一哪天国王又高兴了,魂惊天又是王子了甚至是侯爷了,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自己?于是他的手掌才冲着魂惊天的肩膀打去。   魂惊天如今已经是炼体六层的境界了,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冲击筑基境界。虽然在魂力的使用上确实太一般,但是如果论近身搏斗,面前的这个胖子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魂惊天可以轻易的躲过这次攻击,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反抗是徒劳的。   “啪!”响亮的击打声响起。魂良善本来以为可以一巴掌把魂惊天抽倒。但是魂惊天却依然稳稳的提着两捆柴火站在那里,而他自己却坐倒在了尘埃之中。 正文 第三章 火烤胖子   魂良善的这一巴掌不仅拍蒙了他自己,就连被打的魂惊天也惊喜不已。他没想到自己仅仅从炼体五层突破到了炼体六层,身体的强度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在魂良善的手掌打到他肩膀的一瞬间,体内的炼体玄气自然而然的开启了防御模式。玄气随着经脉逆走而上,自动反震了魂良善的攻击。按理说,胖子已经是三印咒印师的级别,不应如此不济。但是他以前没少打过魂惊天,那时候的魂惊天很不禁打,往往一个巴掌煽下去,魂惊天就嘴角挂血的倒下了。   他虽然也知道魂惊天体内的玄气要比他强的多,但是因为惊天一直都没有突破炼体五层,所以玄气没有办法外放,所以虽然不会轻易被打出内伤,可样子还是很狼狈的。   今天,魂良善在自己的手掌打到魂惊天身体的那一刹那,很清晰的看见了击打结合处那虽然微弱,但却是存在的红色电芒,由此他推算出了魂惊天现在的等级。   圆`滚滚的大`肉`球腾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他摸了摸摔疼的屁`股。肉包子一样全是褶子的脸上肥肉乱顿:“好小子,真不愧以前当过王子,竟然已经是炼体第六层的修为了。你真是生错了人家,你要是在玄国的刘家,没准还会被冠以天才的美名呢。就像少家主一样,都被称为天才。”   一听此话,魂惊天虽然心里很认同,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惶恐。他把手中紧紧握住的两捆柴火扔在了地上,冲着魂良善深深的鞠了一躬:“良善大哥,我这个被废了的王子怎么能和惊魂少主相提并论?更不敢说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话,这真是折杀我了。”   魂良善丝毫不领情,在他看来,魂惊天的示弱是理所应当的。屁`股上的疼痛告诉他,这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   他肥厚的双手突然纠缠在了一起,十根肉`棒一样的东西竟然复杂的捏了一个怪异的手印。随后魂良善的手上迸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这光芒可要比魂惊天赤红色的暗光明亮的多。   魂惊天虽然低着头,但是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强烈的魂力波动。他抬头正好看到了正在摆手势的魂良善对着他嘿然冷笑:“小子,不得不说你还真不是个废柴。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能修炼出玄芒确实不易。可就是这样,你给了我一个修理你的最好理由。接着这一招吧,一品魂技,魂火!”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结印后的双手忽然快速推出。掌中的橘黄色光芒迅速凝实在一起,很快的竟然变化成一团火焰冲着魂惊天飞来。   “你竟然想用魂技伤害我?”望着迎面飞来的魂火,魂惊天又惊又怒。惊的是,魂火虽然只是一品魂技,但是对付现在的自己已经绰绰有余了。怒的是,魂家的家训和国训中都明文标定:国人平日有摩擦,绝对不能使用魂技彼此攻击。如真欲切磋,必须去王城中特别设立的比武管中,在专人的监督和评判下进行。   没想到今天魂良善这个死胖子竟然对自己使用魂技,难道你把家训和国训置若罔闻了么?   不过现在魂惊天没空和胖子理论了,他首先要解决的是这迎面飞来的魂火。   电光火石间他猛然举起手边的两捆柴火挡在面前。这两捆柴火虽然很适合烧火,但是这么大堆突然砸向飞来的火球,还是起到了一定延迟的效用的。   魂火直接钻进了柴堆中,然后轻松的点燃了柴堆。蓬,烈火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那逼人的热力顺着柴火传递到魂惊天的双手之上。只要没有被魂火直接轰击到,这点热度还足已烧伤已经是炼体六层的体魄。   魂惊天举着着一团燃烧的柴火,威风凛凛,颇有举火烧天的飒爽英姿。他双臂用力,大喊一声去,猛的把手中紧抓的一团燃烧的火球抛向魂良善。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敢还手,但是因为今天玄气因为刚刚突破而过于汹涌,需要找个方式宣泄一下。再有就是死胖子竟然对自己施用魂技,这种同族相残的行为也狠狠的揭开了惊天心底那不曾愈合的伤疤。   “死胖子,谁给你的权力用魂技伤害我。就算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子了,但就算是面对寻常百姓,胡乱施用魂技也是违法的行为。”   火球急速的飞向魂良善,并没有因为魂火是他施放出来的而有片刻的犹豫。   魂良善这个胖子,在修炼这条路上其实资质很一般。他的父亲是魂国家主府的大管家魂尤达,在魂家担任主管的这些年克扣了不少灵丹妙药。魂尤达自己从小没有进行修炼,于是他在魂良善很小的时候就给他吃了不少补药,也给了他很多魂技修炼方面的书籍,希望家中能出一个修炼之人。也算是不负众望吧,魂良善在二十岁的时候出现了突破,从入门的符咒师顺利进阶为咒印师。为此,魂尤达大总管很是开心,认为他的胖儿子为他光耀了门楣。   仗着父亲的喜爱和本身的阿谀奉承,魂良善在魂府中人缘极好。而且他快速结交了少家主魂惊魂,魂惊魂交给他的几件事情。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还是蝇营狗苟的,他都办的很到位,获得了魂惊魂的认可。从此他在魂府中已经是少管家一样的存在了。   权利一大,修炼起来就不那么刻苦了。四年的时间,魂良善只进阶了两级,最近一年更是没有丝毫的长进。如果三十岁时他还不能晋身为第三大阶的符印师的话,那他以后想在修炼途中有巨大的造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魂良善身体中流淌的毕竟是管家的血脉,他父亲也认为,能突破为二阶的咒印师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更多的时间应该去掌握权力,修炼什么的留给那些不会享受生活的人吧。   于是乎,当时还不是很胖的魂良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成功晋级为了超级大胖子。对此,他很满意。   整个大陆上的修炼在万国大战之前都是玄魂双修的。据说神符师魂鸣动他的玄气修为已经达到了第六大阶玄关的境界,而生死玄境的武学神话刘开山的魂力也达到了第六大阶魂符师的水准。至于那个第一财神紫东来,虽然在修炼上比二人略差,但也只是半步之分。他的修为传说中已经是玄魂双六阶的境界了。   更有人说,四千四百七十五年前的那场王朝兴起之战中,人族之所以能将其他异类赶出`血玉大陆,就是因为人族的开国先贤血玉大帝不但是生死玄境的超级高手,同时也是神符师级别的灵魂控制者。因为他的双属性,他才能打败妖魔王者天龙。虽然最后力竭而亡,但这千年不衰的王朝,这千古不灭的伟业却是实实在在的胜利。   但自从万国历三千五百二十七年爆发的那次万国大战之后。由于三大家族的矛盾,大陆上的修炼者的修炼方式出现了大幅度的改变。孔武有力者独攻玄气一门,精神力磅礴者只玩魂力一技。单属性上造诣极强的英雄们,虽然也能呼风唤雨。但是另外的一个属性却很难突破第二大阶。唯一能出点玄魂双修的人才,基本上都是金国的紫家一脉。但是紫家族人似乎天生就先天不足,虽然能玄会魂,但是整体上的修为却远远比不上其余两家。不过紫家在经营和创造方面也有其独到之处,这才使得紫家在王朝中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话题回到胖子身上。魂良善更是把单属性的差异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魂惊天练不出魂力是因为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体内魂力的引导,而魂良善练不出玄气却只是他对玄气的不认同。从小不爱习武的他,整天就靠着打坐冥想提升魂力,否则他也不会胖的这么可爱了。平时他对人和气,所以除了魂惊天,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对手。以前的魂惊天还是那么的不禁打,一巴掌下去,基本就解决问题了。   所以,当今天这个紧急情况出现的时候,他甚至躲闪不开,活着说是忘了躲闪。   火热的柴火垛,现在是一个大火球,毫无悬念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暴热的气浪和巨大的冲击力又一次的把他击倒在地。灼痛遍布了他的全身:“妈呀,烧死我了,要成烤猪了!!!”   狼嚎一样的声音从后院的柴房一直扩散出去,混着他被烤着半熟的肉的香味远远的飘香四溢。   魂惊天本来只是想轻轻的反击一下,但是没想到后果似乎有点大了。他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去救援。但是他听见死胖子的呼救声之后,他决定袖手旁观了。因为他知道,这如杀猪一般的呼救声传出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来了。到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分辩,还是难逃家法国训的制裁的。所以,良善大哥,你就多烤一会吧。惊天我虽然昨天刚吃完一个野猪腿,但是现在确实有点又饿了。   叫了大约小半柱香之后,胖子突然不叫了。魂惊天赶紧探头看一眼,可别真给烧死了。等他看到搂在柴堆,现在也该说是一堆还着着小火的灰堆下面的两只用力下蹬的两只大脚的时候,他就放心了。这小子没烧死,貌似终于想起来自救了。   “一品魂技,魂劲!”火堆下面传出了声音,前四个字说的很是虚弱,但是当喊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气力似乎回到了死胖子的身上。   轰的一声,已经变成灰的草垛四散飞舞,最后的那一点点星火也骤然熄灭。死胖子魂良善站在飞灰之中,浑身闪耀着橙黄色的光华,浴火重生一般巍巍峨峨站在那里。浑身的肥肉也凝和在一起,竟然变成了肌肉,也让他显得更加魁梧。   胖子的眼白现在也变成了橘黄色,睁得跟牛一样大,但却特别无神。片刻后光芒褪去,魂良善的身体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第三次瘫软在地上,身上的肌肉又变成了肥肉。   同一时刻,院子外边传来了一个尾音很长的喊声:“少家主驾到!”    正文 第四章 对视   魂劲和魂火一样,都属于一品魂技,是魂师的入门技艺。魂劲是将精神力量转化为肉体力量的一个奇特技巧。魂师一旦使用此技能,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提升内体能力。   如果和玄者相比的话,肉体强度应该可以于比其低一个小等级的玄者的体质相媲美。当然这是在不跨阶的基础上。   玄者的第一阶称为炼体阶段,此阶段修炼者主要是提升身体的强度。主要表现在肉体本身。体质只是强化,并不会出现明显的改变。   每一个阶段又分为七个小层次,现在的魂惊天就处于在炼体第六层,再进一步就是炼体阶段的顶峰。   如果突破炼体期的话,玄者就会进入更高等级的第二阶段,第二阶段称为筑基期。突破到这个阶段之后,玄气修炼者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炼的门槛,玄气才能更加自如的使用。   在没有突破炼体阶之前,玄者只能使用一品的玄技,技能的学习也要有足够浓密的玄气做支撑。   魂师虽然修炼的是魂力,属于精神力的范畴,但是万法同源,大体上和玄者的功系脉路基本相似。   魂师的入门阶段叫做符咒师。符咒师的魂劲其实没有多大的实际用途,也就比普通人的意志力更强一些,但是魂技弥补了初级魂师身体上的不足。   一品的魂技就足够包罗万象。如魂火,可以外放出体外对敌人进行中距离攻击。如魂劲,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攻击和防御力。   所以说,无论是玄者还是魂师,仅仅是自身等级够高还是不够的。也需要同样等级的玄技或者是魂技的配合,才能发出最大的攻击力。   魂惊天看到释放魂劲之后状态提升的魂良善很是羡慕。虽然魂良善只是坚持和很短时间就又瘫倒了,主要原因还是他的实战经验不足造成的。   过分的轻敌,突然的打击和不计后果的放弃躲闪,都是造成他如此快溃败的主要原因。   “有技能真是好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第二个玄机技能呢?”看着浑身烧痕,昏迷不醒的胖子,魂惊天开始神游天外了。   他在无意中得到的那本秘籍,帮他打开了修炼殿堂的大门。焚金指的奥妙他还没有完全掌握,但仅仅是昨天晚上那一指点飞半池水的威力,已经足以让他兴奋不已了。   没等他陶醉多长时间,洞`开的柴房的大门突然涌`入了一帮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轻的仅有十一二岁,大一点的也不超过三十。他们进来以后非常有序的排列在院子两侧,隐隐把魂惊天和昏倒的魂良善包围在中间。然后他们垂首而立,呼吸均匀的一言不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魂惊天擦了擦两只同样被魂火灼伤的双手,直接单膝跪地,口中恭声道:“惊天见过少家主,祝少家主万福金安。”   随着魂惊天的声音,柴门的门槛终于又迈入了两双玉`足。这是两双不大的小脚,套着洁白的毛绒鞋。从这两双脚看来,脚的主人的品貌绝对也是极佳的。   俯身低首的魂惊天的眼光没有在这两双美`脚上停留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因为他知道,主角并不是她们。   果然两个俏`丽的女孩子刚刚跨过了门槛就停了下来,她们两个一起弯腰伸手扶住了门外的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个少年,从年龄上看应该和魂惊天的岁数仿佛。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时那样的不可一世,眉宇间的跳动充分展现出他少年得志的张狂。   深秋的天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冷的,但是对于他们修炼过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魂惊天从昨天夜里就一直坦露的上身,他体魄健壮又修炼玄气自然不觉得这天气有多么的寒冷。   刚刚迈进门槛的这个少年,应该就是王朝中的天才魂家家主的独子,魂惊魂。虽然不知道他的玄气境界达到了多高,但是从他魂师的修为上来看,此子的身体应该也是及强壮的。不过万事总是无常,月儿缺时更多。   魂惊魂虽然有着强大的气场,却不能撑起他那不算宽松的衣服。他的脸庞清秀异常,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如果把魂惊天和魂惊魂放在一起,众人一下就会觉得,魂惊天那不算特别阳刚的气质和魂惊魂比起来,简直就爷们到了极点。   魂惊魂跨入门槛后,身后又跟进了两位白衣少女。四个少女一同扶着这位看起来随时都要跌倒的白面少主。   四个女孩站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人惊讶的发现,他们四人的长相衣着竟然一模一样。就连头上的插花和身上的配饰也全部相同,更要命的,他们的表情也一般无二,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   他们四个,加上魂惊魂,五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雪莲花开的诡异印象。   纯净,耐看,冷。   魂惊魂披着一个巨大的大披风,披风把他的身体紧紧的包裹在里面,披风上面还配有一个大绒帽。除了他那张白如披风的脸色,其余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睁开狭长的双眼,那目光让人看来有结冰的感觉。他扫视了一下院中的情节,目光扫到瘫倒在地的魂良善的时候。那乌黑的瞳孔收缩起来,颜色开始出现变幻,如同魂良善施展魂技时那伴随的橘黄色光芒突然出现。浓烈的黄光突兀地脱离魂惊魂的双眼,直接射在了魂良善肥大的身躯上。   魂良善的身体直接被光芒包吞,黄光越来越盛最后都看不见胖子的身体了,入眼的只有刺目的光。   单膝跪在地上的魂惊天心中剧变:“这应该是魂技,从威势上来看绝对是二品魂技。魂惊魂难道又有所突破了不成?”   之后他有点自哀自怨,“要是我也能进入家族的藏书库,随意的翻阅典籍,我就不会这样没用了。”   随着黄光的褪去,魂良善也逐渐的苏醒多来,他身上被烧伤的伤口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已经停止了化脓,开始慢慢结痂了。   胖子只用了一秒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趴在地上冲着魂惊魂一个劲的磕头:“谢谢少主人出手搭救,才能让我的伤好的这么快。”   随后他又开始使用他的绝招:“少主啊,没想到您的魂力又有所提升了,魂力竟然可以离体外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刚才释放的技能应该是二品的魂技恢复之光吧。真没想到少主年纪轻轻就能释放这么大慈大悲的魂技了,您的天才真是王朝罕见啊。你的德行如同皓月当空,指引了整个魂国的前进道路,您的......”   魂良善大拍马屁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察言观色,他看到魂惊魂的脸色从开始的很受用很陶醉,到现在逐渐变的不耐烦起来。他知道,马屁功已经拍到位了,要是继续拍下去效可能反而而不佳。   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祸水东引了:“少主,您看现在都是大中午了,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可是惊天少爷却没来吃饭。我怕有什么事情发生,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惊天少爷还在睡觉,等我把他叫醒之后,他还怪我打搅了他休息。于是将我惩戒了一番,没想到就此惊扰了少家主,真是罪该万死。”   魂惊天依然半跪在地上,听着死胖子满嘴的是非颠倒,他根本没还嘴。这种伎俩他已经碰到很多次了,他都懒得分辩了。他抬着头,望着魂惊魂,只想看一看这一回,魂惊魂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少主魂惊魂很认真的听着,听完后他瞑目想了一会。睁开眼,望着魂惊天。魂惊天昂起头,迎接着魂惊魂那带着魂力波动的目光。那目光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仁慈,并且那么的不敢让人直视。魂惊天的心中升起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他很想移开目光。但是,他心底清楚,这种感觉是不真实的。因为魂惊魂在目光中运用了魂技,他可以用目光去催眠对手,让对手的注意力不集中,产生错觉,形成惭愧、害怕等负面情绪。   这种魂技很低级,也只是一品魂技,叫做忏悔。对付等级偏高的对手没有丝毫作用,但是压制比自己等级相差很多的菜鸟,却非常好用。   魂惊天用牙齿在舌尖狠狠的咬了一口,浓烈的血腥味和钻心的疼痛一起袭来,使之精神为之一振。借着疼痛的冲击,魂惊天的心智重新坚定起来,他努力的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魂惊魂的目光,丝毫不放松。   魂惊魂没有在意魂惊天的小动作,他白`皙的鼻尖微微一皱,显现出极度的不屑。他的双手在大披肩中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印,魂力瞬间提升了一倍。   魂惊天感觉到对视的目光中的压制力突然大的惊人,那目光似乎已经实质化,狠狠的冲击着自己的双眼,甚至是额头。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一只大手向后推着,做着不由自主的后仰动作。全身的血液也不断的向头顶冲去,已经无法抑制。   “我不能屈服,我绝不屈服!”魂惊天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他咬紧牙齿,目光死死的盯着魂惊魂双眼的位置。其实现在他已经看不清魂惊魂的眼神,他自己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目光无法焦聚,意识也朦胧了。   可是,心底的倔强和尊严,让他固执的不肯移开目光。他的双眼瞪的极大,恨不得跳出那不够宽敞的眼眶。鲜血,从魂惊天的眼角滑落出来。他现在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有一片红色。那是血一样的红色,红的发黑的红色。这红色吞噬了他的一切,人物,景象,最后甚至吞噬了光感。   黑洞一般的拉扯,摧毁了他最后一点坚持。突然,天黑了。   魂惊魂看着趴在地上的魂惊天,以及魂惊天头畔那一片鲜血,突然干呕起来。他深藏在披风中的右臂伸了出来。用如同鸡爪一样干瘦的手掌捂住了嘴,沉闷的发出尖细的声音:“我们走,离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远一点。”   在四女的搀扶下,魂惊魂如同风一样消失了。随后围在院子周围的那一堆男男女女也从柴门中挤了出去。胖子魂良善冲着趴在地上的魂惊魂狠狠的吐了一口粘痰,转身也笨拙的跑了。   院子宽阔了好多,魂惊天趴在院子中央,不知生死。他的手背上有着一口黄乎乎的粘痰。    正文 第五章 离谱的黑衣人   最后一抹夕阳不甘心的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昏倒在柴房院子中的魂惊天终于苏醒过来。   他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费力的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他感觉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粘连着,没有办法完全睁开。   伸手摸了过去,触碰到的是坚硬的,一块一块的东西。这些东西将上下两层眼皮紧紧的黏在一起,而且微微一拉扯还会引起剧痛。   魂惊天坐在地上缓缓的回忆起来,他想起了中午的事情。魂惊魂仅仅用了一个眼神就将自己弄得口眼流血了,他艰涩的苦笑了一下。   按照魂惊魂这样的修炼速度,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追的上他。如果一直被这么打压着,何时才是我魂惊天的出头之日啊。   禁锢在眼睛之间的东西,应该是凝结了的血痂。魂惊天闭着眼睛,凭着记忆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附近,他记得这里应该有一个水缸。   在他探索的双手的指引下,摸`到了水缸的边沿。魂惊天狠狠的将已经成为血葫芦一般的脑袋猛地塞进了水缸中。   他的双手在脸上胡乱的磨擦着,他要把这些讨厌的血迹洗除干净。这脸上的血液虽然曾经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在身体中的时候,这些血液扮演了非常重要的地位,维持了生命的正常运转。   但是,自从这些没有骨气的血液在魂惊魂的淫`威下屈服的时候,魂惊天对她们的存在就心怀恨意。   你们这些软脚虾一样的红色液体,你们竟然在我最需要坚强的时候背叛了我。而且还想要蒙蔽我的双眼,你们想的美,我绝对不会屈服。魂傲天,魂惊魂,你们莫名其妙的看不起我。莫名其妙的不顾手足之情。从此以后,我魂惊天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你们会后悔的!”魂惊天本来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呐喊,到了最后他终于压抑不住悲愤的心情。猛然把头从水缸中甩了出来,对着苍天猛然吼道。   他现在已经不怕被魂府的众人听到了,他现在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是谁只要敢再对他动手动脚动眼睛,他一定会还手的。就算动用在魂国被禁忌的玄技,也在所不惜。   他圆睁着终于洗掉血污重见天日的双眼,竖起耳朵,等待着愤怒的反抗和殊死的一搏。   想什么来什么,魂惊天凭借着出色的听觉,竟然听到附近真的响起了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音很轻,如果魂惊天不凝神细听的话,还真的听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这个脚步声竟然出现在他背后,而且听距离,已在二十步之内。   “哼哼,竟然玩偷袭,不知道是哪个卑鄙的家伙。”魂惊天这时候反而冷静下里。他能确认背后的人应该不会是魂惊魂,如果是他的话。想要自己的命,根本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难道是死胖子魂良善?”魂惊天随即否决了自己的推断,因为死胖子绝对不可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法,更不会有这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不管你是谁,今天就让你尝尝焚金指的厉害。”打定主意之后,魂惊天依然不做声响,慢慢的把右手挪到了面前,将玄气凝聚在两根手指之上。   微微的红光迅速爬上了手指,魂惊天用左手掩住指尖上的光芒,以免打草惊蛇。他凝神静听,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魂惊天继续隐忍着。从声音和走路的间隙中,他能听出身后之人走的极为悠闲,完全没有一个偷袭者应有的鬼祟。步履从容,似乎在自己家的后花园散步一样。   脚步声,声声扣在魂惊天的心房之上,他出现了少有的紧张。即便和魂惊魂对视的时候,这种紧张的心情也没有出现过。   身后之人,绝对是一个高手,甚至有可能比魂惊魂还要强。魂惊天做出了结论。   脚步声继续逼近,已经走入了十步之内。   再等一等,魂惊天手指上的玄气已经充盈到了极点,喷薄欲出。他还在等待,魂惊天知道,他能拿得出手的杀手锏也就这一招蓄力良久的焚金指。一指如果点中了敌人,那自己还有一搏之力。如果失手,自己也就舍身成仁了。   七步,六步,魂惊天在等待。   五步!魂惊天还想再等一等,能走在三步之内的话,才是焚金指最完美的攻击范围。   可是脚步声突然停止了,身后的人停止了前进。   不能再等了,虽然距离稍远,但是必须出手。   魂惊天弯腰,扭身,转头,蹬腿,出指。一系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似乎已经使用过好几次了。   其实,这焚金指魂惊天练习的时间确实够久,但真正用其对敌,这还是第一次。   在巨大的危险面前,魂惊天开发出了他隐藏的潜力,将这套回身攻击的焚金指,演绎到了绝佳的水平。   不仅如此,魂惊天同时感觉到身体内部出现了变化。   施用焚金指之后,体内的玄气消耗巨大,身体会出现空虚之感。可是这一次,在他出指的那一刻,胸口的丹田位置突然燥—热起来。   一股暖流凭空出现了胸口处,很迅速的,这股暖流竟然变成了玄气。身体不但没有感觉得到疲乏,反而特别的轻松。   根据以往的经验,魂惊天知道自己又突破了。如今自己的玄者修为已经到达了第一阶的顶层,炼体第七层。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就可以冲击第二大阶筑基了。   仅仅相差不到一天的时间,魂惊天竟然连续突破两级,这种妖孽的速度不知道和魂惊魂相比如何,在整个王朝又能排在第几名?   此时此刻,魂惊天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突破了,但是如果这一指不能击败眼前的这个敌人的话,那么一切都都将终结,谈更多的事情都会失去意义。   焚金指挟着风声带着红光奔敌人轰去。   两人距离很短,等魂惊天的这一指要击中对方的时候,他才看清敌人的样子。   电光火石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紧张的过分了。   面前的敌人身穿一套宽松的夜行衣,脸上带着一个乌黑的面具,面具的眼睛部位没有开孔,所以魂惊天看不见对方的眼神。虽然看不见容貌,魂惊天还是确认面前之人绝对不是好人。也对,好人谁会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这么一身打扮呢?   迅速的扫了一眼对方的身材,魂惊天的心中又疑惑了起来。他本来以为偷袭之人身材会很高大,所以出指的角度微微偏上。为的是能一指集中对方的咽喉,让其很快丧失反抗的能力。   不过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身材却极其娇小,就算和魂惊天的身材去比较的话,黑衣人也要比魂惊天矮上半头。   所以这原本瞄准咽喉的一指,现在竟然演化成对着黑衣人的脑门而去。   “管他呢,只要能杀敌就行,打中那里都并不重要。”魂惊天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威力十足的焚金指距离黑衣人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了。这个时刻,黑衣人轻轻的咦了一声。   从这一声中,魂惊天听出其中的语气,疑惑大过了惊恐。这让魂惊天更加的不解了。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魂惊天在这转瞬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感觉眼前的景象突然变的不真实起来。   魂惊天搞不清楚状况,但并不表示受到攻击的黑衣人也稀里糊涂。   这个黑衣人还真没想到魂惊天竟然会突然向自己发出攻击,更没想到魂惊天的攻击竟然还如此的有模有样。   其实在攻击伊始黑衣人就有能力躲开这急速异常,但在他眼中却慢如蜗牛的攻击。让他犹豫片刻的是魂惊天施展出来的焚金指。   他很奇怪,不是说魂国人都只会魂技不会玄技的么?眼前的这小子怎么会施展焚金指,而且看来已经初具规模了呢?   算了,父亲早就说过。金玉王朝无边无涯,奇人异事之多,够我看个几十年的了。先不管别的,别让这小子继续发疯才是要紧的。   当魂惊天的指尖已经触上黑衣人的面具的时候,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动了。   他缓缓的伸出了左手,这左手上带着黑丝制成的手套,看不出皮肤,但却看得出手掌很小。   这只小手已及其刁钻的角度突然抓`住了魂惊天的手指。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动作。   要知道,魂惊天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黑衣人的面具。等到黑衣人的小手抓`住魂惊天的手指的时候,魂惊天的手指竟然没有丝毫前进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这应该是在做梦。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假设这奇迹是真实的话,那么不负责的推断一下,只能有两个荒谬的原因。   原因一:魂惊天在就要得手的最后时刻,突然停止了攻击。   这个结论可以被完全的推翻。因为魂惊天在此时此刻绝对不会对一个敌人手下留情了。就算是手下留情,焚金指一出,不摧毁目标绝不罢休。魂惊天已经没有收手停止的能力了。   原因二:黑衣人以及其快的速度抓`住了魂惊天的手指,速度之快,让人产生了时间停顿的错觉。   如果原因二成立的话,那这个黑衣人的实力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了。   事实上,不管接受还是否认,此情此景下的答案就是原因二。   黑衣抓`住魂惊天的手指之后,手掌呼的一紧,还缠绕在魂惊天手指上的红色光芒竟然被捏碎了,分解在尘埃之中。   本来冲劲十足的魂惊天感觉向前飞奔的力消失了,自己轻飘飘的稳稳的站在地面上。眼前还有尚未完全消失的红色光芒在飘荡,然后熄灭了。   能抵挡住自己的焚金指,魂惊天早就料到了。但是捏碎了光芒这件事情,他就不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了。   他大大的张开了嘴巴,并不是因为可能马上就要毙命的惊恐,而是纯粹的吃惊,仅仅是吃惊而已。   黑衣人的左手依然抓着已经软下来的魂惊天的手指,右手同时扬起。一个半尺长的东西冲着魂惊天张大的嘴巴飞来。   匕首么?魂惊天已经短路的脑袋已经无法准确思考了,嘴巴也来不及合上了。   他只能闭上了眼睛,等待匕首透喉而出的痛楚。   很快,他的口腔中飞进一个物体,死了?痛?   不!舌尖上的味蕾告诉他,这是鸡肉的味道! 正文 第六章 一个声音的交谈      黑衣人松开魂惊天的手,轻轻向后一跃就飞到了柴房的房顶。他指了指魂惊天的嘴,然后右手做了一个合拢的动作。   魂惊天呆呆的看着房顶上的黑衣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本能的咬了一口嘴中散发着鸡肉味道的物体。   咔,魂惊天的牙齿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暗暗叹息:“以为会是个吃的,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匕首。算了,死就死吧。能够被匕首撑死,我也算出了名了。”   脑袋极度混乱的魂惊天决定把匕首当成晚餐了,他实在饿坏了。昨天在树林中的池塘里面泡了半宿,今天又被魂惊魂一眼看了个半死,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   现在无论是什么东西,他都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于是乎,他毫不犹豫的尽力的张大嘴,他要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匕首咬断。   为了事半功倍,他把身体上残余的玄气集中在牙齿之上。现在的魂惊天张着大大的嘴,嘴中还含`着一个半尺长的东西,并且他的牙齿上海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这情景绝对是限制级的,小孩子看了哭嚎起来是必须的。   站在房顶上的黑衣人看到魂惊天现在的这个表情,忍不住用套着黑丝的手捂住了面具上嘴的位置。尽管他竭力忍耐,但还是发出了半截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婉转悦耳,称之为天籁也有所不及。可惜魂惊天现在已经饿的五感错位,竟然对这个声音充耳不闻。   他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因为用力过大,头部出现了一个很过分的摇摆。   又是咔的一声,嘴中的事物直接被他咬成了两截。露在外面的半截飞出了一米多远才落在地上,里面的半截则安安稳稳的停留在魂惊天的嘴中。   口腔再一次的和嘴中的东西紧密相拥的时候,反应迟钝的魂惊天也发觉到一个问题。口中那美妙的味道绝对不是冰冷的匕首能够散发出来的。他开始小心的咀嚼着,慢慢的体会,眼睛也看向落在面前的那另外的半截事物。   当他品尝出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眼睛也告诉他,面前的东西绝对是烤鸡的腿骨。   魂惊天咽下了嘴中的鸡肉,把余下的鸡骨头吐在手掌中,又端详了半晌。终于确定,刚才吃进去的确实是一个鸡腿。   他饿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一个鸡腿并不能完全填饱他的肚子,但足以让他的思路清晰起来。   那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站在房顶上的黑衣人嘿嘿的傻笑了一声,然后挠了挠头:“那个啥,对不起啊。我刚才可能误会你了,你没受伤吧?”   说完这句话魂惊天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还好意思说有没有伤到人家,刚才对方的表现像是能受到伤害的样子么,自己有点太大言不惭了。魂惊天的脸红了起来,幸亏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黑衣人站在房顶,歪着头看着魂惊天,从他头部的微微摆动中,魂惊天能感觉出来他在笑自己。   魂惊天的脸更红了,他又挠了挠头:“那个啥,房顶上怪冷了,你别站那么高了,会着凉的。”   哎,又说了一句废话。魂惊天真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下。和黑衣人相比,自己似乎穿的更加单薄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件真皮内衣,窘到不行。   银铃般的笑声又从黑衣人的嘴中飞出了半截,就被他狠狠憋住了。但是从他弯腰低头的样子来看,他还是在无声的大笑。   魂惊天也站在房檐下面嘿嘿的傻笑,他自己也纳闷。   虽然平常的自己算不上巧舌如簧,但绝对不是口拙之辈,今天见到这个黑衣人之后,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呆呢?好生奇怪。   黑衣人弯腰哈背的无声的笑了一会之后,蹲下`身来,直接坐在了房檐上,从半空中伸下两只腿,荡啊荡啊。   魂惊天抬着头看着半空中的双`腿。这双`腿套在宽大的夜行裤中。裤子巨大的驳皱更加衬托出这两条腿的纤细。   魂惊天总觉得,这个黑衣人哪里不对劲呢?   黑衣人看着赤膊着上身的魂惊天,突然想起什么。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   随后他将包裹直接甩给了魂惊天。   魂惊天顺从的结果了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披风。   他抬起头看着黑衣人:“什么意思?给我穿的么?”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他歪着头俏皮的点了点,示意赞同。   魂惊天虽然有一个好身板,但是深秋的夜晚毕竟不温暖。平时修炼时,因为玄气贯通经络,到不是感觉特别冷。   但是现在他没有练功,涩涩的夜风吹来确实不是很舒服。况且他也觉得,这样赤膊着上身抬着头和别人说话,似乎并不礼貌。   于是魂惊天将披风展开,环手一绕就将披风裹在了身上。   别看这披风看似薄软,可罩在身上却甚是御寒。披风于皮肤相接处,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股暖流顺着汗毛的孔道进入身体内部。这舒服的感觉,不敢相信。   魂惊天低头看了一下披风的材质,毛茸茸的,很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但是还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稀有的宝贝。   当他的鼻子擦过披风表面的时候,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不燥不腻,淡淡的,让人欲罢不能。这香气不似食物的气味,它让人流连忘返。这香味魂惊天似乎似曾相识。   他小的时候,偎依在母亲怀中的时候,母亲身上的香味似乎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母亲的香味中含`着一股奶香,那是能填饱肚子的香味。   而现在的这个味道中似乎蕴含`着兰花的味道,那人不由得想亲近。   终于不用坦露上身皮衣的魂惊天再次抬头看向黑衣人的时候,眼中留露出亲近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啊?”魂惊天依然在找着能引起共鸣的话题。   黑衣人摇了摇头。   “你不想告诉我?”魂惊天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   “也对。”魂惊天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对黑衣人说:“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刚才还冲你动手了,对不起。”   黑衣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了一下头。似乎示意魂惊天不必挂怀。   魂惊天踱了两步,脸上爬上笑容:“你不告诉我没有关系。但是因为你刚才给了我鸡腿吃,又给我披风穿,我决定报答你,告诉你我的名字。”   黑衣人在房顶做了一个后仰的动作,然后又向前倾身,两只手拄住下巴。   “我的名字叫做魂惊天!”魂惊天报完名号之后似乎很骄傲,腰板挺的笔直。   黑衣人点了点头,依然没说话。   魂惊天本来以为自己报名了,黑衣人总会给点表示,但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沉默。   魂惊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坐在房顶,荡着双脚拄着下巴,低着头透过面具看着他。   良久之后,还是魂惊天开口了:“你自己坐在上面不觉得无聊么?”   黑衣人点了点头。   “既然无聊,那为什么不下来陪着我一起蹲着呢?”魂惊天问着很痞子的话。   黑衣人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愿意上来陪我,”魂惊天继续死缠烂打:“那我上去陪你一起坐着好不好?”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都是魂惊天在问话,黑衣人点头或摇头。魂惊天对其的这种问答方式都已经麻木了。   所以当黑衣人点头之后,他也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点头是什么意思。   笨蛋,点头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好啊,行啊,可以啊等等一系列的答案了。   魂惊天搞明白之后很兴奋的从地方蹦了起来。可是,他又犯愁了。   柴房的房子虽然不算高,但也不是他说蹦就蹦的上去的土包。平时这里会摆着一个梯子,以备上房之用。可是今天,这个梯子不见了。   魂惊天搓了搓手,退后几步,然后快速的助跑,起跳。   不可否认,刚刚晋级炼体顶层的魂惊天跳的还真是高。魂府的建筑物都极高,就连装柴火的库房也沿袭了高的风格,房檐距离地面足足有五米高。   魂惊天的年岁还小,个头也就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他这一跳竟然挑起了两米多高。算上身高,加上臂展,竟然也摸高到了四米五的高度。   但是这个高度还远不足抓`住房檐。   魂惊天也由于用力过猛,结结实实的贴在了墙上。   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再次的向后退。这回退了足足有十多步才停下。   然后,搓手,助跑,加速,起跳。   人的极限总是可以被超越的,魂惊天这回又跳的高了一点,达到了四米七的高度。   可是无论现实中多么的努力,只要没有达到目标,那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啪的一声,他又一次的贴在了墙上,然后落到了地面上。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魂惊天知道这是黑衣人的笑声,他也抬起头冲着房顶尴尬的笑了。   不过,他的笑容僵持住了,因为房顶上已经没有人了。   难道他就这么走了么?魂惊天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有失落的情绪。   忽然,他的肩膀让人拍了一下。他猛的回了一下头,笑容又爬上了魂惊天的脸庞。   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顶上下来了,就站在他的身旁。   在黑衣人的帮助下,魂惊天站了起来。他挠挠头,对着黑衣人傻笑了起来。   黑衣人伸开双臂,并且示意他也照着做。   魂惊天想都没想就伸开了双臂,本来裹住他身上的披风被撑开,露出了虽然还未发育完全,但是已经成块的胸肌和腹肌。   黑衣人突然低下了头,似乎不好意思看到魂惊天的上身。   看到黑衣人的样子,魂惊天在心底坏笑了一声,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魂惊天的心里美滋滋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突然,他感觉身体变轻了。然后,他飞了起来。    正文 第七章 安宁别院   今天的夜晚依然黑的没有月亮,并且过了酉时之后,就又开始起风了。   不过今晚的天空和昨天晚上相比,柔和了很多。天上的群星一起探出了小脑袋,调皮的向地面上窥探着。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如果真的能在星星一样的角度向下俯瞰的话,还真能发现让人眼前一亮的趣事。   魂国的王城是很繁华的,但是因为国王魂傲天对于安保工作非常重视,宵禁的法令也执行的非常严格。   现在虽然才天黑不久,但是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空旷的马路上,半柱香的时间内就会出现一队巡逻的士兵。然后,就空无一人了。   这并不是说魂国的百姓生活的不幸福,从万家灯火的情况来看,他们生活的很富足,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太阳下山后闭户不出屋门的习惯。   虽然这种习惯让魂国的夜生活很不丰富,也不是特别有利经济的增长。但是就治安情况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因晚归而引起的家庭纠纷大大减少,因喝酒引起的殴打事件也罕有发生。魂国,这个民风和煦的国家,在部分地区,尤其是王城附近。真的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安宁别院是王城中最大的一个客栈。   别院的巨大和其本身的特殊地位是分不开的。魂国是一个封闭的国家,普通民众是没有出国机会的。但是既然是一个国家,贸易可以被封锁,但是政治上的事情却还是需要相互通气的。   而且这是一个王国的都城,而且这个王国还是王朝中三大公国之一,有着向万千小国收取贡品的权力。所以,每年前来进贡的外国使节还是非常多的。   如今的血玉王朝万国并立,这些国家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摩擦,或者某些国家趁着这个机会要彼此商讨机密。所以使节们的院落之间的距离都安排的较远。   虽然安宁别院住着整个王朝众国的政要,但是卫兵巡逻的密集度却远不如其他地区。   因为能当任一国使臣的人,在修为上都有着不小的造诣,寻常人想伤到他们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伤害到他们的人,往往又顾及到魂国的威严。如果真是有那些人能伤害到他们,并且不计后果的闯进来,那这些人也不是一般的卫兵能解决的。   所以,居住在安宁别院的人,确实很安宁,没有人会去打搅他们。   魂惊天在小的时候倒是听过安宁别院的名号,当年他甚至还和父王一起来过这个院子。但是当时他太小了,应该是在母后的怀抱中来过一次,有点些微的印象。   此后十多年,别说是来了,就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很少。   所以,当他站在一栋别墅的门前时,竟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终于脚踏实地之后,魂惊天就一直在揉自己那晕成浆糊一样的脑袋。   他记得,在柴房的院子中,黑衣人让他把双臂张开,他照做了。然后黑衣人竟然一把抱起了他,脚尖轻轻点地,就带着他一起飞到了房顶。   魂惊天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也许是被喝彩声刺激了,黑衣人没有放开他,脚尖再次轻点,抱着魂惊天竟然又跃了起来。   柴房在家主府的最后方,随着黑衣人的一跃。他们飞出了柴房的院子,也飞出了家主府的高墙。即便是这样,黑衣人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挟着魂惊天不断的飞翔跳跃,越跳越高最后竟然在树尖上面想走。刚开始的每一次跳跃仅仅有三五米的距离,可是到后来。一跃出去竟然能在空中滑行百八十米而不下坠,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魂惊天刚开始还好奇的左右乱看,到后来只听到耳边生风,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后退,头开始发晕了。   他已经不能评价黑衣人的修为到底到了哪一种地步,他也不想反抗,因为黑衣人从来没有伤害到他,反而对他还很好。   再说,离开那个冷漠的家主府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飞吧,最好永远也别停下来。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黑衣人在他穿在身上的披风上摸弄了一下,然后一个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原来披风上面还连了一个帽子,好人性的设计。   魂惊天的眼角突然扫到脚下面飘过一队卫兵。糟糕,要被发现了么?   他多虑了。虽然他们两人基本就是贴着卫兵头皮飞过去的,但这队卫兵似乎根本就没发现他们。或者是天气太冷了,卫兵只顾着抵抗寒冷,低头前进。   “卫兵都发现不了我们,那我还担心什么?”魂惊天对自己默默的叨咕了一句。   他感觉到紧紧挟着自己身体的黑衣人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应该也听见了自己说的话,估计又是偷笑呢。   “笑吧,你慢慢飞,我休息一阵。”魂惊天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他知道黑衣人听得见。   果然,黑衣人本来夹着魂惊天胳膊的手臂变换了一个姿势,他将魂惊天抱在怀里,还用指肚微微的按了一下魂惊天的胸膛。这个意思应该是,休息一会吧,你也累了。   魂惊天点了点头,顺势倒在黑衣人的怀中,头轻枕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好窄,但是很柔软,枕着真舒服。我后背靠在什么地方了?噢!应该是他的胸膛吧。也不知道他怀中揣着什么东西,鼓鼓的,软软的两团。”魂惊天闭着眼睛偎依在黑衣人的怀抱中胡思乱想,慢慢的,他睡着了。   睡梦中,他似乎梦到了母后,看不清母后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母后抱在怀中,那香味扑鼻而来,让人迷醉,又令人神清气爽,而且还解饿。   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腋下被黑衣人轻轻的扭了一下,微微的痛感让他从不真实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母后。”惊天嘴中呢喃,他猛的睁开眼睛,想寻找消失的母亲,但映入眼帘的只有黑衣人黑漆漆的面具。   这面具制作的一点都不好看,黑乎乎的一团。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的设计,完全就如同一个黑黑的蛋壳扣在脸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见面罩外面的世界的。   可就是这黑黑的蛋壳,却让惊天感觉很温暖,很亲近。仿佛前世今生,注定了自己和这个黑蛋壳的主人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努力的控制着惯性摇摆的身体,他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这个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布局合理,装扮得当。   院子的周围种植很多针叶树,松柏这样的树木四季常青。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杨柳的叶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这如同细针的绿色可能是唯一能点缀这个世界的颜色了。   院子的中央偏东的位置有一个小凉亭,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在这凉亭中饮茶吟诗也是个很风雅的事情。   至于眼前的这个房子,更是精致非常。两层小楼的布局坐北朝南,采光优良。飞檐上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或立或走,或飞或跳,犹如真的一般。   窗户上扣着少见的琉璃窗纸,这种窗纸韧性很好,不会轻易破损。而且表面光滑,透光度也不错。更其妙的是,这个窗纸从外面往里面看的话,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但要是从屋中向外面张望,一切事物清晰可见。   听说,这种窗纸极为稀罕,整个血玉王朝中只有金国才有。物以稀为贵,寻常百姓家是绝对买不起这种奢侈品的。就连普通的富庶家庭也望而生叹。   小时候,身在王宫里面的魂惊天对此并不陌生,可是自从被逐出王宫之后他只能栖居在家主府的柴房中。这种窗纸,也是许久未见的了。   屋中的光芒从琉璃窗纸中透出,极度的明亮。魂惊天知道这是天日灯发出的光芒。   这天日灯也是贵族王侯们的专属用品。灯罩用琉璃窗纸特制成,灯罩中照有一百多只小飞虫。这种飞虫白天吸收阳光,晚上或者处于在黑暗地带的时候它们的身上就会发出微光。这种飞虫叫做日光萤,把塔们成群放在灯罩中,白天把灯放在太阳下晒,晚上就可以拿来照明了。日光萤不用喂食,他们以阳光为生,活个一两年是没有问题的。   仅仅从这两点就能看出安宁别院的奢侈,也从这几点就让魂惊天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惊天很疑惑,这个黑衣人把自己带到安宁别院做什么?难道说,他打算刺杀别院中居住的外国使臣?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大大方方的走到房子的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对着魂惊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事已至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魂惊天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抬腿就走进了屋中。   走进房间一股熟悉的兰花香气飘来,更重要的是,这香气中竟然还掺杂着肉的味道。   饥肠辘辘的惊天一扭头,就看了房子里面的还有个房间,肉香似乎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凭借着孩童时的那点残存的见识,他一眼就看出那个房间一定是餐厅,而且餐厅中也一定有着美味的食物。   如果现在他能在自己家中的话,保证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然后狼吞虎咽的他大开杀戒。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样,毕竟如今的情况还没搞清楚,这个房间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说到主人,他这才注意到。自从进屋之后,折腾的动静也不小了,可是偌大的房间中,竟然还没发现一个人,难道这个房子不住人的么?   可是联想到房间中的灯光和餐厅中的食物,魂惊天判断,这个房子一定是有主人的,而且主人在不久前还在这里。   “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吃饭啊,你不饿啊?”身后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   惊天转过身子,满脸坏笑的说:“原来你真的是女孩子啊,看来我还真没猜错。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说话,我本来以为你是哑巴呢。” 正文 第八章 无形   “哼!”少女重重的甩了一下头,转身顺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边上楼边生气的嘱咐道:“臭小子,你才是哑巴呢。本姑娘只不过刚才不想搭理你而已,别说废话了。餐厅里还有点吃的东西,只是有点凉了,你将就吃吧。”   惊天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回答了,一溜烟就冲进了餐厅中。然后餐厅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碗碟齐鸣的交响曲。   “臭小子,看来是真的饿了。”少女无奈的摇摇头,又喊了一句:“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可别把我的披风弄上油了,很难洗的。”   “噢,我,我知道了。”从这模模糊糊的声音听来,魂惊天的嘴中应该已经塞满了食物,说话很不方便。   少女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欠了欠身,最终还是作罢。扭着蜂腰,一跳一跳的上楼去了。   餐厅里面的惊天现在可算是终于逮到吃的东西了,什么鸡腿肘子,什么奶酪面包,看都不看,一个劲的往嘴里扔。   最后他觉得披风太碍事了,索性把它一脱,顺手一扔,再次赤膊上阵。   随后的场面就无需过多描述了,总之怎一个惨字了得。   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解决了战斗。餐桌上面除了碗碟和筷子,就剩下骨头,鱼刺,和菜根了,惊天的这一场饿鬼大战食物的战役,赢的很彻底。   吃饱喝足之后,惊天歪歪斜斜的坐倒在椅子上,后背抵着椅背,明显隆起的独子圆滚滚的。   他打了一个饱嗝,随后才注意到饭桌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少女,看年纪大概比惊天要大上一两岁。弯眉皓齿皮肤细腻如丝,俏皮的鼻尖圆润晶莹,一头棕紫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连衣长裙,做工考究的裙子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两个小酒窝不笑的时候就非常明显,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深深两个小坑更是将人迷到心神摇曳。这个女孩还尚未长成,如果再过两年,不知要颠倒多少众生。   惊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那眼神很迷离,她的容貌似乎和睡梦中母后的形象相符。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母后不可能这么年轻的,他收回心神对着少女点了点头:“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给我提供了一顿丰富的晚餐。我再次对刚才对你的贸然出手和刚才无意的出口不敬而道歉。”   说着他就要强挺着肚子站起来。   少女见状对他摆了摆手:“快坐下吧。看你吃的那么多,一定撑得很。这都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太感谢我。你在那种情况下对我出手也是人之常情。至于你说我是瞎子,我确实有点不高兴。可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所以我也不会生气。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刚才的那个黑衣人呢?”   惊天又坐在椅子上,听到女孩问他这个问题,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其实我不敢确定你们是同一人的,我是猜的。因为你们身上有一样的兰草香味。”   “香味?”女孩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双手捏着裙摆。   惊天看着女孩娇美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又赤 裸上身了。他赶紧费力起身要捡起墙角的那件随手抛掉黑色披风。   可是他忽然发现刚才扔披风的那个角落竟然空空如也,披风不见所踪。   女孩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惊天,又浅浅一下。她缓缓的站起身,腰背笔直的向墙角走去。粉红色的裙子很长,挡住了她的一双美足,这让惊天看不见她的双脚。不过从身高和腿的长度来看,少女应该穿了一双底跟很高的鞋。这将她的身高衬托的修长,隐然已经超过了惊天。   她走到惊天扔披风的那个角落的地方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一个位置,问惊天:“你要找的是它吧?”   惊天睁大了眼睛仔细去看,可是角落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抬头又望了望女孩,女孩淡淡的表情煞有介事。   惊天知道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绝对不简单。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那个角落和女孩站在一处。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对异性充满幻想的时期,惊天小时候身处王宫受到的教育就让他较为早熟。后来栖身在家主府,接触更多的是那些干活的粗人。这些大老粗自然不会注意在孩子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有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几碗烈酒下肚,嘴就没有把门的了,什么话都随嘴乱喷。   所以小小年纪的惊天虽然未经人伦,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多少有点了解。   少女比惊天大上两岁,十七岁的年纪让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虽然她身上穿的这套长裙不是特别贴身。但是身材的曲线还是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   如今,惊天和眼前的这个身高年龄都和自己相仿美女站在一起,禁不住有点想入非非。   好在他在关键时刻想起了少女那深不可测的身手,那躁动的心火才逐渐熄灭下来。   他近距离的望了少女一眼,少女羞红了脸低垂着头。赤膊的惊天就站在她的面前,虽然因为饱食之后腹部微隆,但是胸膛的那两块肌肉却不打折扣。阳刚少年身上那特有的雄性气息让少女很矛盾,很想抗拒,但更想靠近。虽然刚才她在惊天身后抱着他,在夜空中运用轻身术飞跃了良久。那时候虽然紧贴着彼此,但好歹还有衣服和披风之间的阻隔。如今,屋内的天日灯把房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虽然屋内无人,但是心却跳的格外的快。   她虽然一身本领,但此时此刻却如小鸡一样胆小,又像绵羊一样顺从。身体一动不动,但指向地面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本来惊天心中还真产生了片片不洁的想法,但是看到少女的这个样子,他反而觉得自己有点趁人之危了。虽然面前的女孩明显要比自己大上几岁,但是他的心中突然升起想要保护她的欲望。然而又一想到彼此之间的差距,他的豪情彻底消散。   惊天靠着极大的毅力终于把目光从女孩的脸庞上挪开,移动到那片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地板上。女孩的手指依然指着这个位置,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他本来打算弯下腰,用手去摸一摸。可是由于吃的太饱,弯腰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惊天伸出了右脚,向前一探。仅仅就是这一探,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女孩看到这个表情,收回指向地面的左手,轻轻的掩住了朱唇。   惊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面上挑起了一个东西,可是眼睛又看不到,似乎挑起的是空气一般。   惊天颠了颠右脚。这东西很轻,似乎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又似乎很大,一直罩着自己的脚面。   惊天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他隐约猜到了答案。右脚猛的向上一踢,右手侧身一捞,手中果然抓到了一件东西。从手感来分辨,这就是那件刚才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   他把攥着披风的右手挪到了眼前,仔细的打量,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从手掌传来的感觉告诉他,披风真的存在。   “咯咯咯。”熟悉的银铃声再次响起了,惊天提着右手转头看向少女。   他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餐桌旁,正扶着椅子笑呢。   女孩笑起来很美,而且全身都在动,不过又不是那种前仰后合的大动特动。她身上的连衣裙抖动着,如同水波一样,层层荡漾。她那一头紫色的长发也在动,发梢如同精灵一样时上时下,调皮可爱。   不争气的惊天,握着右手的拳头,傻傻的,又呆了。   女孩本来还没笑够,可一看到惊天那傻样,也忍着不笑了。   “你叫魂惊天是吧?”女孩故意沉声说着,但这语调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柔和:“我应该会运用玄气对吧,你试着将玄气注入到手中的披风上看看。   注入玄气?这好办。   惊天在树林中砍柴和狩猎的时候,经常把玄气注入到树干或野兽身上。树干会应声而折,野兽会迅速送命。所以,这一招信手拈来。   他将玄气注入到收手掌中后,眼前突然一阵波动晃得眼睛生疼。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等在看右手的时候,黑色的披风变魔术一般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好玩吧?”少女忍着笑意解释着:“这叫隐身披风和我穿的那一身夜行衣是一套,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命字,叫做无形。只要把魂力或者是玄气注入其中,穿上之后,就可以隐身了。”   “隐身?有没有那么夸张?”听到这件披风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功效,惊天再次把他披在身上。   还是软软的感觉,很舒服。他用双手抓住披风两侧的双摆,然后将玄气注入,随后用心体会其中的不同。   不得不说,乍一下还真没什么感觉。但是如今的惊天已经是炼体第七层的修为,身体的敏感程度大幅提高。他的每一个汗毛都能提供不同的信息,所以当他宁心感觉的时候,些微的不同点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件无形披风材质极好,又轻薄又透气,披在身上没有任何的负担。但就算极轻的树叶飘落在皮肤上的时候,还是会产生感觉的。   惊天的上身不挂一丝,所以当披风附着在他的皮肤上的时候,他能够感觉的到。   可是,当他把玄气注入其中,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披风的存在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披风没有消失,依然披在他的身上。可是那种虚无的感觉却迟迟不肯散去。但不论多么微妙,惊天依然能够看到自己裹着披风站在原地。 正文 第九章 照镜子   “你不是说只要往披风中注入玄气的话,我就会隐身么?”他看向少女问道。   少女将滑落下来的的一缕头发挂在耳朵后面回答着:“是这样的啊,你难道不认为自己已经隐身了么?”   惊天又低头看了一下,诧异的反驳:“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明明能够看到自己,隐什么身啊?”   “好吧,你等等。”少女向后退了两步,伸直双手。   白藕一样的双臂从袖子中钻了出来,她的双手快速的打着手印。手印很复杂,看的惊天眼花缭乱。   虽然他感受不到自己体内的魂力,但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中有着太多修炼魂力的人。所以对外放出来的魂力,惊天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在惊天的记忆中,如果打手印,那就说明要释放魂技。这个时候魂力会外放,而且还会伴有与其等级相符的光芒。   符咒师施放魂技的时候会伴随着红色光芒的出现。而他自己在施展玄技焚金指的时候,指尖上也会有红色的电芒。   但是魂良善和魂惊魂施放魂技的时候,也出现光电,不过颜色是不同的。那光是橘黄色的。   由此他推论出一个结果。无论是玄者还是魂师在第一阶段时。体内的能量体如果外放的话,都呈赤红色。   而随着阶位的突破,能量也发生质改变,这也直接影响到颜色的变化。一阶是红色,二阶是黄色。至于更高的阶位,他就不知道了。虽然说家主魂国林据说是五阶的超级高手,但是惊天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伯父出手,所以就更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点。他看到的魂师施展魂技的时候,手印并不是很复杂。往往是变换一两个手势就完成了施放过程。   眼前的少女明显在施放魂技,因为惊天明显感觉到了魂力的波动。可她却没有看到少女身上外放魂力的颜色,而且她的手印转变的非常迅速,变化也超过了五个之多。   这?会是几品的魂技呢?   少女的手印终于完成。在少女的面前空间似乎出现了波动,那一片位置的景象都出现了扭曲。少女把双手向其中一探,这只手竟然伸进了那片抖动的空间里面。似乎少女用手撕开了空间。   很快她的两只手缩了回来,空间的扭动频率也慢慢降低,最后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是一个长方形,高有一米,宽有半米。   “转过身去。”女孩轻轻的说道。   “嗯。”魂惊天捏着披风转了过去。   只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   “转过来吧。”女孩的声音又响起。   惊天听话的回转身形,他看见女孩手中举着那个长方形的物体。他本来以为这是什么宝贝,仔细一看之后,大失所望。   女孩手中的东西其实还算常见,叫做琉璃镜,是女人们梳妆打扮用的东西。   琉璃镜的原理也不复杂,先去找一块比较平滑的钢板,然后在上面贴一张特质的琉璃纸,撒上一些奇怪的粉末。这样的话琉璃纸就会反射出对面的景象,镜子这边的人就可以根据映射出的影响整理自己的仪表。   这东西和天光灯一样,虽然普通人用不起,但也不是世间少有。只不过女孩的这面琉璃镜,比一般富人家有的可要大的多了。   “就拿这么一个女人家的东西,你也弄这么大的阵仗。”他对着女孩调侃着。   女孩明亮的大眼睛瞥了他一眼:“琉璃镜不稀奇,但是我每天都少不了它。而且它这么大个,我也能扛着它满街跑吧。所以啦,放在芥子空间里面是最方便的。”   芥子空间?什么玩应,不知道好不好吃。惊天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很好奇。他本来想问一下,可是想了想,这可是是一种魂技吧。今天晚上见到的稀奇事太多,先一样一样解决。   “你拿出这个东西做什么?大半夜的,我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说道大男人的时候,他还特意挺了挺腰板,增强一下语气。   “咯咯咯。”女孩边笑边说:“好吧,大男人。今天给我点面子,过来照一下吧。”   她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发嗲,给人一种撒娇的暗示。   惊天听得骨头都酥麻了,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向前挪去。站到镜子前面,向里张望。   “什么都没有啊?”仔细看了几眼之后,他嘟囔着:“你这镜子是不是坏了,根本照不到我。要不去换张琉璃纸吧。”   “看不见就对了。”她抿着嘴看着他,“你盯住镜面,我往后退几步你再看看,可能是角度不对才看不清。”   “你就是退一百步也照不到我,肯定是镜面刮花了。”随着两人之间的熟稔,惊天顽皮的性格逐渐显露出来。   女孩没搭理他的贫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忽闪忽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好像怕错过什么好戏一样。   “几步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啊。”惊天挥着手指挥着。   “再退一步,对。还看不到,再退。等等!”突然他的脸色变了,疑惑,不解,吃惊,害怕。四种表情一瞬间在他的脸上闪过。   然后他大叫一声:“有鬼。”   掉头就跑出了餐厅。   “哈哈哈哈,胆小鬼,逗死我了。”女孩的笑声很来是很清脆的,但这个时候她放下着镜子,单手扶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笑声,惊天畏畏缩缩的从外边挪了进来。   他从小到大基本上算是吓大的,所以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的。由于刚才在镜子中看到的情景太过恐怖,他才会出现失态的表现。   等他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又听到女孩的笑声。他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被捉弄了。   他大着胆子闭着眼,又挪回来刚才站立的位置。将身体中的玄气积极调动起来,然后做好手势,随时准备发出焚金指。   一切准备活动都就绪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   刚才镜子中的恐怖景象又出现了,这回因为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没有再次被吓得抱头就跑。   镜子中的东西确实挺恐怖的,一颗人头孤孤零零的悬挂在半空之中!   而且这个人头瞪着双眼,咬着后槽牙,头发上还闪着红光,直勾勾的望着惊天。   足足对视了十秒钟的时间。惊天脸上紧张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随即换上了一脸的苦笑。   他望着蹲在地上一手扶着镜子,一手按在胸口大笑不止,完全没有半点淑女形象的她,嘴里蹦出一句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可真够坏的。”   听到这幽怨的语调,女孩再也忍不住了。松开扶着镜子的手,大笑着跑出了餐厅。幸亏镜子有个底座,就算没人把扶也不至于摔倒。   更猛烈的笑声迸发出来,随后又传来敲墙的声音。   惊天忍不住也笑了,对着门外大声说:“调戏我有这么开心么?竟然笑的直砸墙。”   外边的笑声停止了,但是砸墙的声音却更密集了。   “傻女人。”惊天小声的骂了一句。   不去计较女人偶尔的失常,他再次把目光盯向了镜子,因为他似乎发现了秘密的所在。   镜子中的人头明显映射的就是自己,头发的红光不正是外溢的玄气么?他将身上的玄气收回,再次看向镜子。   果然,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少年也出现在了镜子之中。   惊天再次运转玄气。身体又消失了,只剩下头部还露在外边。   他想起披风上应该还有一个帽子,他将帽子戴上,镜子中也只剩下了一张脸。   说实话,一张脸要比一颗头恐怖多了。可是惊天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   “这隐形披风还真是挺好用的。他不但可以隐匿行踪,最主要的他还能吓人。胆小的敌人,一定会被直接吓死的。”惊天卸去玄气,露出了身形,转头对倚在门口的少女瞟了一眼。   少女粉红色的长裙上出现了几道褶子,她柔顺的紫发也显得有点乱,可见刚在的大笑对她的影响还真不小。   听到惊天酸溜溜的话,她忍不住扶着房门又无声的颤抖起来。   经过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饭也吃完了,魂惊天咱们到客厅坐一会吧。”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少女对惊天发出邀请。   惊天也装模做样的很绅士的点点头,然后不客气的在前面先走开路。   他并不知道客厅在哪里,凭着感觉。这最外面的摆着几把椅子和桌子的大房间应该就是客厅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相互笑着对视。   女孩开口说道:“这回你相信无形可以隐身了吧?”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要是还不信,我就太固执了。”惊天做了一个鬼脸。   女孩浅笑着没有说话。   “我现在你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惊天严肃的说。   “你问吧。”女孩点了点头。   “你把我吓得这么惨,我总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女孩犹豫了一下:“你叫我卿卿就好了。”   “卿本佳人居河一畔,惊鸿一面匆匆数载。好名字。”惊天随口说出了一句诗。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今天随意的一吟,竟然成为了日后的验证。这正是天机从不肯轻赐,片语只言句句真。   “没想到你还会吟诗?”卿卿歪着头笑着:“我还以为你只会莽莽撞撞的打闹呢。”   惊天叹了口气:“五岁之前有人专门教过我读书识字,所以会一点只言片语。”   卿卿望着他,缓缓问道:“你为什么叹气,有什么心事?”   他摇了摇头:“不说我以前的事情了。说说你为什么会穿着黑衣夜探家主府呢?你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么?就算你来自国外,是外国的使节,恐怕也会引起巨大的麻烦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魂国的人呢?”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我叫魂惊天。”每当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气势俨然还有一国王子的气魄。   卿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叫魂惊天,可是我也奇怪,既然你姓魂。那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魂力呢?”   这话正说到了惊天的痛楚,他哼了一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去魂府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说”卿卿抓起一缕头发在之前轻轻缠绕着:“如果我说,我是专门去搭救你的,你会信么?” 正文 第十章 夺舍   这个回应让惊天很吃惊。他早就为她想好了各种可能的回答。偷东西,刺探机密,甚至是刺杀家主。这每一个答案都足够惊心动魄,可她偏偏说出了一个让他最没有想到的答复。   “你知道我的身份?”左思右想也只有如此才符合逻辑。   “你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是魂国的王子?”卿卿看傻瓜一样瞅着惊天。   惊天没有说话,他在从中判定所说卿卿之言的真伪。   也许是他太年轻,也许是她演技好。总之,惊天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你说你去搭救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难的呢?”惊天并没有确认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绕了个弯继续问着。   “哎,你都不信我是特意去救你的。你就更不会相信我是怎么得知消息的了。”女孩的小嘴嘟了起来,俏皮的样子极为可爱。   看着那翘起的小嘴,惊天竟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他努力的克制着,时刻告诉自己,要做个坦荡君子。   他不忍心看到女孩伤心或生气的样子,声音柔和的劝说:“别这个样子啊。你和我说说,我很有可能相信呢。”   卿卿故作生气的歪过了头:“不说。”   惊天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岁数还小,看到她竟然和自己玩赌气。他也就乐得将计就计,他伸出手猛地拉住卿卿的手臂就往自己的怀中拽,口中故意奶声奶气的叫着:“你明明就比人家大,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呢。好姐姐,你就告诉弟弟吧。”   卿卿万万没料到他会伸手拉扯自己,在一瞬间极为愤怒,甚至动了杀机。可是没想到他后面故作小孩的话语却激起了心中柔弱的一面,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好了好了,弟弟乖,姐姐告诉你还不成么?”她顺势摸了摸惊天的头,配合的极好。   “那快说吧。”他也没想到卿卿竟然见招拆招,他受不了这么肉麻的表演了。躲开卿卿的抚摸,正楷危坐,目不旁视。   惊天这副德行让卿卿也苦笑起来,他俩还真是棋逢对手。你将我一军,我抽你一车。互不相让,谁都不能完全摆布住对方。   “是这样的。”她也不再玩笑,正儿八经的回忆起来。   原来卿卿确实来自魂国之外,只不过她并不是使节,她和一个小国的使臣相识。在小国使臣的帮助下一起进入了魂国。   按理说这种事情魂国是极不允许的行为,但是因为卿卿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接待的官员把这件事情对上司进行了汇报。   可是普通的上司也做不了这个主,最终级级上报,一直传到了国王魂傲天的耳朵中。魂傲天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同意让卿卿留在了魂国,并且让她住在安宁别院之中。不过前提是,她只能观看风土人情,绝对不能插手任何事情,更不能刺探任何机密。   卿卿独自出游的目的就是了解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她也自然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出门之前,她父亲反复嘱咐过她,所以她也是处处小心。   昨天下午她百无聊赖,想着魂国王城能去的地方基本都去过了,甚至王宫也在面见国王的时候转了一圈。唯独城东的家主府没有涉足。   可是她一想到魂氏一族的当代家主魂国林是一位五阶强者的时候,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在临行之前,她父亲特意说明。如果去了魂国王城,千万不要去触魂国林的虎须。   用她父亲的原话说:“魂国林那老小子脾气古怪的要命,因为他兄弟和弟媳的失踪他最近几年更变本加厉了。   而且这家伙在几年前就是七印天符师的存在了,你老爹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听说他最近几年又开始闭关了,弄不好现在已经是魂符师了。   闺女,记住了爹的话,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你独自出去游历的。”   就因为如此,所以卿卿决定还是好好睡觉,打消这个念头。   突然,她感觉到脑海中多出来一团意识。卿卿想要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去探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发现竟然无法自视了,而且手脚也无法控制了。难道说?   她马上想起了一个词‘夺舍’。   ‘夺舍’是一招失传已久的魂技,至于是几品的魂技,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因为这个魂技早就在血玉大陆上消失了。这种技能太过歹毒,可以夺去身体的控制权。而身体本来主人的意识,则会被夺舍者吞噬掉。   五百年前,大陆上最后一位会使用此法的是一个小国的国王,他同时是一名可怕的四印魂符师。他用这种歹毒的魂技夺去了无数政要或将军的身体,甚至以一己之力灭掉了三个小国家。最后逼得王朝和三大公国一起出手才让将他的彻底击杀。   那一次战役中,王朝的一名玄关高手,魂国的一位魂符师两位天符师,玄国的两位玄关高手和金国的八位灵符师或现光高手同时陨落。整个大陆为之震惊,此战之后,大陆上的超级强者越来越少,到最近的二百年中已经没有六阶高手现世了。   想到这段历史,卿卿彻底的崩溃了。   心中想着。   自己正值二八年华,风华正茂,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去啊。   “你这个蠢丫头,死到临头还惦记着你的美貌,真是不要脸。”脑海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话音飘忽,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前辈,你是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夺我的舍啊?”卿卿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除了哀求没有别的办法。   “嗯?你一个小女孩竟然还知道夺舍这个词?”尖细的声音有点疑惑:“据我所知血老鬼创造的这个国度,最近几百年中已经没人用过这个魂技了,你区区一个刚刚三阶修为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秘辛?”   “是我父亲讲给我听的。”突然想起了五阶强者的父亲,她心中燃起了希望。有可能用父亲的名声吓走这个怪物也说不定。   “你父亲?”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卿卿的头又开始剧痛起来,她感觉到这个怪人可怕的精神力正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寻找着关于父亲的信息。   “原来他是你老子,虽然也很不济。,但就目前来看。他也算是这个大陆上少有的几个强者了。哎,四千多年过去了。血老鬼,你和你的三神卫就算霸道一时,你们也没想到几千年后,你们的后代会如此不堪吧。不久之后就是轮回之日,你指望着这些小臭虫抵御我那些老哥们们,真的不靠谱啊,不靠谱。”   这个怪物突然惋惜起来,巨大的精神波动竟让卿卿也感觉到内心出现了伤感的情绪。   “罢了,血老鬼,就算我还你一个人情。”这个怪物似乎结束了自言自语,明显是对着卿卿说道:“此城的东部是魂家的府院,在魂府的最后方有个柴房,柴房的院子中有一个昏倒在地的少年。你去搭救一下他吧。然后让他吃下这枚丹药。”   一颗黑色的弹药浮现在卿卿的面前,她伸手握住。   “你说的是魂国的家主府吧,你也知道我的斤两。我要是夜闯家主府,被抓到的话,那怎么办?”卿卿赶忙说道,她到是很想去转一圈,但魂国林的存在让她不敢轻易造次。   “你尽管放心去好了,我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魂技。天亮之前你自己和你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气息都会隐匿。只要魂鸣动的那个子孙不是面对面撞上你,你就不会被发现。”声音自信的说道。   卿卿并没有直接搭话,脑海中的怪人似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你放心的去吧,我这是在帮你们。帮你们整个血玉大陆,甚至是帮整个人族。你不会后悔的,就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了。罢了,是对是错咱们走着瞧吧。”   卿卿的心中升起来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感,她知道这份博爱的精神并不是自己拥有的,而是目前支配着自己身体的这个怪人或者是怪物拥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凭着他这份对人族的爱,也应该帮他这个忙。   “放心吧前辈,我答应你了。”她在精神意识中进行着诚挚的回应。   “好,好,好。”声音中充满了欣慰:“轮回之日就要到来了,希望一些都还来得及,来得及。”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卿卿觉得身体终于可以控制了,一切跟做梦一样,但是每一个字都记得非常清晰。   她想了想,一咬牙。按出一个手印,空间开始波动,她在空间中拿出了一件夜行衣。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听明白了么?”卿卿将经过娓娓道来,话语婉转,但是关键的地方她简单带过,尤其是关于她身份的一节。   惊天听罢眼睛眨了眨:“听是听懂了,但是却不一定明白。据你所言我似乎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我不记得有结交过这么霸道的一位前辈啊?”   “就知道你不信。”她撇了撇嘴:“确实,这事情任谁听起来都觉得怪玄乎的。估计等我回去和我父亲说后,他也有可能怀疑我在说胡话。”   “我没有不信的意思,只是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惊天解释着:“这件事你要说给你父亲听?”   “嗯。”卿卿微微颔首,面色严肃的说:“事关轮回之日和王朝的兴衰,大意不得?”   “我不知道什么是轮回之日,但是据我所知,血玉王朝建立数千年以来,称得上兴衰的一次可能就是几百年前的那次万国之战吧?还有,不知道你父亲是谁,貌似也很厉害的样子。”曾经身为公国王子的他,对于一些历史掌故还略有耳闻,但是也仅限于十年前。   卿卿的眉目在他是身上转了一圈,劝道:“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太多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只是徒增烦恼。过大的心里压力,对于你的修炼没有太多的好处。”   提到修炼,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卿卿姐姐,如我没记错的话,你侵入你精神中的那个前辈说,你已经是三阶的修为?”   听到他喊自己叫姐姐,卿卿心里动了一下:“嗯,我的魂师修为是二印符印师。玄者修为略差了一些,才是七层的筑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