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夜语 狐子夜语【1】 亲爱的读者朋友,我的作品就要签约了! 首先,要谢谢您们,是您们的支持,让狐子有了信心;也让我的序言就写了十五章,甚至达到了近三万字,这样的序言,恐怕也是罕见的,(*^__^*)嘻嘻……;再有,也让我的工作更加充实,尤其是每一个夜晚,寂寞陪伴的时候,那些字儿就如同流水一样,汩汩而涌,在白色的文档框里,演绎精彩,一个个人物开始来去的和我打着招呼,一个个故事生动地在我的眼前呈现,里面有刻骨铭心的爱,也有浸入骨髓的恨,…… 其次,要说说作品的名字及我的笔名。在网络里,我用过中若、木子米、邯郸子等笔名,可是,写这次长篇的时候开始用的是藤下狐,可是网络上还是有重名,现在要签约了,我重新的定位了自己的笔名,“野藤狐魅”,这个名字将伴随着这个作品走下去,…… 外面已经快要亮了,朋友,新的一天来了,希望您继续支持狐子,支持这部作品! 狐子夜语 狐子夜语【2】 狐子夜语【2】 这个夜晚,来的有些急躁,身体里莫名地冲动。 我敲击着键盘,室内静谧,无言无语,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昨天早晨把更新做了,然后是一天的忙碌,晚上点击开,才发现,更新没有显示,急! 对不起了,亲爱的读者朋友,希望您可以原谅狐子…… 狐子夜语 狐子夜语【3】 每一个家族都有一段秘史,这是一个和狐有缘的家族。 狐在先民的文化中是图腾、瑞兽,被视为狐神、狐仙,受到民众的崇拜。东汉赵晔《吴楚春秋》卷六《越王无余外传》记载了禹到涂山,见到了涂山的灵兽九尾白狐,又闻涂山人唱的九尾白狐歌,感到自己的婚姻就应在此处,于是便娶了变成九尾白狐的涂山女为妻,从而幸福昌盛。 魏晋时期,清谈之风盛行,而将其妖魔化,就其美艳不可方物,而名曰狐狸精,认为其对男人有天生的热爱和占有欲,为不雅之仙,因而从未从来未将其列入祀典,一直属淫祀范围。 狐狸有种秉性,叫“杀过”。一只狐狸跳进鸡舍,把12只小鸡全部咬死,最后仅叼走一只。狐狸还常常在暴风雨之夜,闯入黑头鸥的栖息地,把数十只鸟全部杀死,竟一只不吃,一只不带,空“手”而归。 狐狸非常聪明。其巢穴通常是强行从兔子等弱小的动物那里抢来的,有许多入口,越里面越迂回曲折。它们不怕猎犬,速度快,小巧灵活,一只猎犬的话根本逮不着它。冬季河面结薄冰,它们甚至知道设计诱猎犬落水。看到有猎人做陷阱的话,会悄悄跟在猎人屁股后面,看到对方设好陷阱离开后,就到陷阱旁边留下可以被同伴知晓的恶臭做为警示。碰上刺猬,狐狸会把蜷缩成一团的刺猬拖到水里。看到河里有鸭子,会故意抛些草入水,当鸭子习以为常后,就偷偷衔着大把枯草做掩护,潜下水伺机捕食。 狐狸极具价值,受到人的青睐,经常难逃杀身之祸。蒲松龄先生的狐鬼故事里面就充分显示了狐狸的善良,人的丑恶虚伪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日本人心目中,狐狸是一种神秘的动物,它们会使用一种类似障眼法的幻术,身体可以变成任意形状,或者把树叶变成钱什么的用来欺骗人类。 狐子夜语 狐性 狐性 窗外,是春雪,抑郁了一个冬天,雪终于酣畅淋漓地下了起来,不是鹅毛,而是比鹅毛还重的掉在地上,噗噗有声。 狐,只是一个意象,一个文化符号。 狐性,是一个人内在的,或者说狐性是每一个人心中的魔障。 这本书里探讨的就是关于狐性的问题,它广泛地存在于在每一个阶层,每一个人的内心里。 我的这本书,经历了签约,点击过千,过三千,推荐,收藏,还有打赏,心里在一阵阵的感觉到幸福的悸动。 借这个机会,感谢西瓜皮瓤里西瓜子, 感谢上村坝人, 感谢只是一梦…… 感谢嫣然陈军…… 感谢majiami…… 感谢李世岩石…… 感谢浪漫菲菲721…… 感谢李北栗南…… 感谢西瓜皮瓤里西瓜子地打赏…… …… 大大们的点击,推荐,收藏,打赏是我无穷的动力,这些时间我试着克服了时间紧张、生病的因素一直在努力地码字,我相信以后的文字会更娴熟,作品更精彩,更新更及时! 总而言之,是感谢,外面飘着雨丝,那种感觉不是用文字可以表述的…… 序语季 第一章 偶遇 清末,夏初,傍晚。 这是一处远离村庄的破败的院落,院子里有几棵枣树,在夕阳的辉映下,僵硬的枝条在落寞地摆动着。 肖迎恩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焦灼地像走在烧红的鏊子上,他不能忘怀那双眼睛,那双可以勾魂摄魄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不是人类的,可是他分明的可以感觉到里面的柔情蜜意,这些让他想到了白天的事情,白天的事情好像一场梦…… 赤日炎炎,地干物燥。没有一丝风。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到处都是闷热。人们都窝在家里,憋闷着,村子里到处都是压抑。狗把舌头吐地老长,唾液滴滴答答地流个不停。什么都好像静止了。 天上的云团在缓缓聚集,直至成为黑的一团,压在这一块儿土地上。书房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热度却丝毫不减,汗水从肖迎恩额头、脸颊、脊背……身体每一个部位冒出来,汇流成河,肆意奔流。这时突然的一阵凉风,让他打了个冷战。他把书放到书桌上,拿起床上的褂子穿上,这鬼天气! 突然,一道闪电从东西方向瞬间地劈了下来,将天幕撕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就是隆隆的雷声。肖迎恩的眼睛给晃得几乎要失明,感觉眼前一黑,电光火石般,他发现一道黄色的如同一簇跳跃的火苗样的物什由屋外猛地闪入他的床底,如同妖魅,他的脊梁瞬间的发冷,汗毛竖立;此时,门外雷声轰轰作响,闪电霹雳闪个不停。 肖迎恩索性躲进床上,蒙上被子,任凭雷声在耳边轰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渐渐地逝去,闪电也将息了。肖迎恩从床上翻身坐起,这时,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这辈子永远也忘记不了的一个场景:就在床前的地上,“端坐”着一只狐狸,黄色的毛发如同锦缎,清秀的面庞恰似桃花,眼睛像极了一汪清泉,里面盛满了感激,盛满了柔情蜜意,…… 肖迎恩刚刚缓过来的紧张感又油然而生,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如同有镣铐将自己固定在床上。狐狸用心端正地向他拜了三下,转身离去,就在出房门的那一刻,肖迎恩看到狐狸回头对着他笑了…… 天已经黑了。远处传来了狗吠声。 肖迎恩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心潮澎湃,雷公电母,狐狸成精,天打雷劈……好像一切都很明白,好像一切又都是那么模糊。他干脆把灯给息了,拥着一床薄薄的被子,静静地望着外面深不可测的夜色。 肖家是王家庄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异姓人家,而肖迎恩就是肖家唯一一个继承人,他的老父亲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陪着这个儿子走过了十八年后也撒手归西。家道中落,任人宰割。母亲去世后,他被王家庄的人驱赶出村,好在有好心人从中斡旋,才勉强准许他在村西头这座破败不堪的院子里住宿过活。 刚刚搬进来不久,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哎,想到这里,肖迎恩一声长叹…… “怎么了,闷闷不乐?给我说说。”门外有人说话。 “谁?” 门帘一挑,一阵馨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肖迎恩定了定神,才发现进来了一位姑娘,肤白如凝脂,笑靥如桃花,香随人影动,谈吐如银铃。 “你?”肖迎恩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三更半夜,哪里来的姑娘? “我?”姑娘用杏眼瞪着肖迎恩,一副娇嗔的模样,“你不认识我了?你再仔细看看……” 肖迎恩听到这里,用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是谁?到底是谁呢?我们哪里见过?我们没有见过啊,可是,如果说没有见过,为什么这么面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魂魄……哦,她是……狐……姑娘用手抵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用眼睛盯着肖迎恩,好像要把他看透,“我是来谢你的,是你救了我。” “我也没有做什么啊。” “可是你挡住了雷公电母对我的追捕,他们有顾忌才不敢对我下手。” “雷公电母?为什么?” “我修行了千年,他们要把我的道行毁于一旦;是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序语季 第二章 中兴 王家庄地处县城南五十里处,偏僻遥远,人迹罕至。 近日,人们竟然奇怪地发现,这里开始繁盛了起来,人来人往,运送石料木材的驼队马帮仿佛连缀的丝线,络绎不绝,好多的高楼大厦仿佛给吹了口气一样的在几天之间出现在王家庄人的面前。 消息灵通的人物不久就知道了,村西头大兴土木,建造的酒肆商店,亭台楼阁,别墅庄园的主人就是他们村里的“外人”——肖迎恩。 “啧啧,真的了不起啊,这小子只是几天就家鸡变凤凰了!” “不要说了,谁知道这些钱的来路?” “也是,这个穷小子,哪里有什么发财的正经门路?” “……” 如此这般的闲话仿佛放在炉火边的发面,短短几天就给传得变形走样,甚至到了后面,说这些所有都是肖迎恩打家劫舍抢来的不义之财,虽然他们清楚地知道肖迎恩就一文弱书生根本没有能力去抢去偷。 出乎人们的意料,不久,这些流言飞语就不攻自破了。 那是王家庄的人打开眼界的一天。 当人们刚刚把饭碗撂到饭桌上的时候,短粗、黑胖的里正就敲着铜锣在村子里东西走串,锣声铿锵,声入云霄,“知府大人今天寻访故人,莅临本村,请乡亲父老到村西头迎接喽?” 知府大人亲临这偏僻的王家庄,这在村史上是破天荒的啊!人们奔走呼告,携儿带孙,呼朋唤友,纷纷涌向村西。同时,另外一个大大的问号悬在心头:谁是知府大人的故人啊? 太阳渐渐升高,王家庄的人已经几乎全村出动,把道路给挤了个水泄不通,里正虎着脸驱赶分流着拥挤的人群,那种喧闹可以直上九天。 “来了没有?” “来了吧?” “哪里有,你看?” 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给挤哭了,哭声好像又有传染性,一二三的传开了,这下可好,各种声响在这个不大的村庄里响得此起彼伏。 日头过了正午,西斜之际,拥挤的人群突然的一震,然后开始了更大力量的拥挤,人流开始奔向大路,哪里管什么律法什么规矩,看看当大官的! 几十个人的仪仗队追随着鼓炮喧天,进入人们期盼的视野。 仪仗队伍是一色的青壮年,个个身强体壮,面容清秀,大红对襟小褂,黑色大裆绸缎裤,让人观之神清,看到气爽。 人们潮水般的围住这些个青年,嘘声赞叹声不绝于耳,年轻的媳妇姑娘眼馋地看着他们,有的挥动着手帕,甚至于泪痕满面……人流从村东头蜿蜒起伏地来到了村西头,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下,停在了肖迎恩的府第前,知府大人从八抬大轿里走下来,早有几个精干的小厮门前侯了,迎上来,一个主事的弓着身子把知府大人引进院中,肖迎恩并家里一干人等早已经在前院排列整齐恭候多时了…… 至于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后人流传着很多的版本,有人说两人是早年的忘年交,现在老哥功成名就要拉小弟一把;也有人说肖迎恩是知府大人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人说知府大人曾经得到过肖迎恩的救助,他现在是还这个人情来着…… 不管怎么说,肖家真的从此开始发达兴盛起来,妻贤子孝,仁义的名声远播乡里,尤其是肖迎恩,成了十里八村的大善人。 日子从来都是不紧不慢地滴滴答答地走着,树叶枯了又荣,荣了又枯,肖迎恩的儿子肖世也渐渐地大了,小孩子看什么都是那么的天真,爱刨根问底儿,爱倒腾东西,经常把好好陈设给翻腾地天翻地覆。肖迎恩爱这个公子胜过自己,丫鬟婆子们也知道这个小少爷非同一般人,好生侍奉着不行,还要随时供他驱使。 这年的冬天,雪下了七天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肖世从丫鬟英杏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雪花好像要小了下来,他习惯地用手在衣襟上拍打了一下。“少爷,老爷让你去他屋子里一趟。”一个小厮冲着肖世躬了下身,说道。“嗯。”肖世其实最烦去父亲那里了,他的屋子里太压抑,到了那里好像到了监牢,敛声屏气,实在是太拘束人了。可是父亲既然派人来唤自己,也只好随了这名小厮来到前院。前院的布置显然要比后面豪华气派的多,亭台楼榭,曲水碧池,禽鸟嘤嘤,那些暗紫腊梅,在飘飞的雪花映衬下越发显得生机盎然。正对面就是五间大上房,房门两边是镏金的对联:湖应四时胜景,笑迎八方嘉宾。肖世知道这副对联是父亲亲自撰写,然后请名家题写,花费了重金请工匠制作的。老人家很是重视这副对联,在好多的场合下对自己说这里面隐含了很多的玄机,可是他自己总是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只知道,下联蕴含了父亲的名号,至于其他,他真的就不清楚了。 序语季 第三章 秘密 肖迎恩明显地老了,背已经有些驼,须发皆白,不过面颊红润,颇有鹤发童颜之态。见儿子进来,肖迎恩脸色严肃,屏退了众奴仆。屋子里雕梁画栋,布置得富丽堂皇,各种摆设极尽奢华之能事。“世儿,你随我来。”听了父亲的吩咐,肖世跟着父亲来到后堂,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恍若进入了仙境。只见后堂里香烟缭绕,金碧辉煌,正面供案上瓜果桃李、点心果子排列有序,丰富得很。却见那供奉之人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时曾相识,又极其陌生。这是哪里啊?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正在疑惑的时候,肖迎恩让他上香,三支香上毕,然后是行跪礼。肖迎恩静静地看着他行完礼,让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 “世儿,你知道这里供奉的是谁吗?”肖迎恩似问非问的道,“这里供奉的是你的母亲,……”看到肖世一脸疑惑,肖迎恩给他讲了一个埋藏在心里几乎一辈子的秘密。 原来,供奉的人物名字叫锦湖,就是肖迎恩偶遇并施以援手搭救的那个狐仙,自打逢上肖迎恩后,锦湖报恩心切,经常往来于仙山和王家庄之间,日子久了,生出了凡人情愫,与肖迎恩开始经营爱巢。可是,凡人苦恼多,仙人依然是。肖迎恩莫名的发达引来了众多人的质疑,愁坏了肖迎恩,也恼了锦湖。思来想去,两个人决定用人类的弱点,让人们相信这一切的合理。于是,不久之后,锦湖带了仙山的狐仙众妖变幻成知府模样,在村人面前演了一场好戏,人们都给蒙蔽了。可是,人狐殊途,锦湖不可以生育,否则不单单会失去千年的道行,自己也会香消玉殒。任凭肖迎恩如何劝说,锦湖最后还是决定为肖家延续烟火,传宗接代,就在肖世出世之后,锦湖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于青冥宇宙…… “现在你大了,我自知也要不久于人世了,世儿,我们家里因了你母亲而发达兴盛,所以,我在中堂的门前对联里嵌进了你母亲的名字,她爱山山水水,喜欢花花草草,……”说道这里肖迎恩泪眼婆娑,他走到画像前,凝视了好久。 “世儿,因了你的母亲,从小就娇惯你,丫鬟婆子、奴仆小厮,没有人不顺着你,没有谁不担待你,可是,我怕我百年之后,你怎么生计?”说完这些,肖迎恩老泪纵横,泪流不止。 肖世听着父亲的话,真真的瞠目结舌,自己是狐仙的儿子,怪不得外人总是拿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自己却不知道,真真的是一个蠢材!父亲百年之后,百年之后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做咱的少爷吗?……他神飞思走,没有怍声。 肖迎恩走到供案前,悉悉索索地一阵摸索,从供案的底下取出一个楠木锦盒,古色古香;他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放到桌子上。“这是你母亲在走之前要我给你的,说是在我百年之后,要你亲自看,不可以不尊不敬……”一阵剧烈地咳嗽让肖迎恩的身子剧烈地颤动着。 肖世赶紧地拿起桌上那只野藤孤狐图案的杯子给父亲倒了杯茶。肖迎恩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气息匀称了些。“世儿,我知道你本性顽劣,书读的不多,是应该娶个媳妇儿了。” 不几日,肖家迎来了大喜的事情。少当家肖世迎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 亲戚朋友来的很多,席面很丰盛,拌三丝、猪头肉、狮子头、红烧猪手、糖醋里脊、清蒸豆腐、翡翠八仙汤……令客人奇怪的是,桌上酒杯里的酒一直喝不完,有几位不信邪的直到喝醉了酒,也没有让酒杯里的酒减少丝毫……肖迎恩知道,那是肖世的外公来给外孙儿祝贺来了。 宴席完毕,夜幕四垂。外面的雪在早晨已经停了,清冷凄清他在那个晚上对着仙山的方向恭敬地焚香敬祈,…… 夜色拥雪而眠。肖迎恩走出房门,迎面扑来一阵寒气,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热闹过后的寂静有些怕人。远处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梦语哭叫,但转瞬就没有了声息,几声狗叫在空荡荡的夜空里徘徊不肯散去。 几番凄凉,几多苦楚,回想过去,真是感慨万千!可怜的是锦湖,这个苦命的女子,如果她可以陪伴自己,那该多好……锦湖,锦湖…… 他返回屋子,走到后堂里,他要静静地陪伴着锦湖,他想着永远的守护着这个苦命的女人…… 序语季 第四章 莹地 当肖世在后堂找到父亲的时候,肖迎恩在锦湖的画像前已经安然的去了,面容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模样。这时,是肖世娶亲的第二天;可是,肖家要却又要马上办丧事了。 婚堂瞬间变成了灵堂,新人红装也换上了白色的丧服,肖世几次在灵堂里哭昏过去。当管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孱弱不堪,几近虚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着实让人吃惊。 “少爷,老爷的莹地要扎在哪里啊?这个一定要上心,最好是让望柳庄的白先生,那可是一把啊!”老管家的这番话提醒了肖世。是啊,的确要找块福地,不止是要父亲入土为安,也要为后世子孙着想。关于白先生,肖世是听说过的,这位先生据说有双阴阳眼,并且是承传祖辈,从他父亲开始就在十里八村声名远播,到了白先生这里,弟兄三人,分别为齐家、治国、天下,白先生排行老大,道行也最为精到,远近的达官贵人、村氓草莽全都听信他的说道,为此,好多人都把他奉为神人。只是,这白先生有个怪癖,只答有缘人:如果无缘,金口不开;如果有缘,分文不取。 肖世让家人准备了几样精致礼品,匆匆的上路了。 雪后的华北平原,整个一冰雕玉砌的世界,视野开阔至极,极目远眺,在天地交界处,大地划出了柔美的曲线。肖世踩着没过膝盖的雪,艰难地走着,寂静的世界里,耳朵却是灵敏异常,那些天籁,像春蚕在咀嚼桑叶,像野马在草原奔驰,像夫妻间的窃窃私语…… 赶了近一个时辰的路,肖世有些累,汗珠子从汗腺里往外冒,眼睛也有些受不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没有一丝的绿色。不远处有一个土丘,他紧走了几步,咦,土丘根下竟然有一片地儿,湿润异常,没有一点儿雪,倒是有株植物,那植物长得煞是茂盛,椭圆的叶子有铜钱那么厚,巴掌那么大,整株有近一人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啊!他走过去,弯下腰,竟然发现它下面是块状的根,已经鼓出地面,粉红颜色,状如甘薯,不过形状比一般甘薯大数倍。肖世好生奇怪,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它的叶子,只感觉柔柔滑滑,仿佛细腻的肌肤一般。再要去碰时,只见那树在竟然悄然变小,变小……直至成为一株指甲花大小,那块茎也变成了一般甘薯模样。 又饥又渴,肖世试着拔出它来,在雪里揉.搓了几下,咬了一小口,入口甘甜如蜜,芬芳留唇,一种清香氤氲直入心脾…… 白先生的家门紧紧地闭着,敲了无数次,里面没有人应声。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了,肖世想着,就要离开,这时,“嘎吱”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个小孩,“是肖少爷吗?我父亲有请。” 白先生的家很是简陋,院子不大,栽满了梅树,腊梅映雪,分外醒目。屋子共三间,进入屋中,迎面是一张书案,边上是一排博古架,架上线装经典,竖排简装,各种书籍是琳琅满目。“是肖少爷到了吗?”里面的门帘一挑,走出来一位中年人,国字脸,双眼皮,两眼炯炯有神,透漏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气质。肖世忙施礼见过,说明来意。白先生微微一笑,用笔在毛边纸上勾描圈点、笔走龙蛇,不一会儿,一幅草图绘就。 “莹地扎于此地,后世必定显赫!” 肖世接过来,仔细一看,图上云蒸霞蔚,飞天游走,十二位仙子呈星状排列,正中霞光万道,自然为灵圣之地。可是,这是哪里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白先生看到他疑惑的样子,用手沾了下茶水,纤指轻弹,水滴飞到纸上,浸淫泛滥,不一会儿,那副图竟然鲜活起来,飞天变成了一条河,河两岸树木丰茂,碧绿盈天,在河道拐弯处,有一处梨园,十二棵古树罗列园中,蝶飞燕舞,嘤嘤嗡嗡…… 待到肖世回过神的时候,白先生已经骑驴而去,茫茫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蹄印…… 其实,这处莹地,肖世并不陌生,那是他家的果园,打小时候就在那里玩耍,后来大了,倒是很少去那里,现在,这一幅图让他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乐园。可是时间不等人,他赶紧的请了人连夜去准备穴。冰天雪地,大地给冻僵了,没有办法,家人就用扦子凿,十多个青壮小伙子,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按照白先生的提示,凿出了一个长短等量的穴,并挖出了白先生要求的“龙纹”,那沙质的土壤隐隐约约呈现出了龙的形状! 吉时就在上午,老管家有些吃不消,十多个年轻人也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累。不过,少爷交代过,莹地要人看守着,这个可不能给人破坏了,它关乎后代子孙。 雪后天气,苦寒至极。 这些人面面相觑,谁在这里守着? 老管家没有办法,只好说,守莹地的一个大洋,明天就付。 众人唏嘘。 银元一涨再涨,直到老管家喊出四个大洋的时候,才有个年轻人站出来答应了守莹地。 众人赶紧地离开了这冰窑雪窟。 序语季 第五章 畿语 当老管家带着这些人匆匆地赶到了家里时,肖世正在后堂整理父母的遗物,他要把这些让他们带走,免得到了那边生分。 整理着这些物品,心里就不免生出悲来,眼泪滴答。 听到外面脚步匆匆,肖世赶紧地走出后堂,来到院子里,老管家把莹地那边的情形给他汇报了。 却说留在那里守莹地的这个人,名字没有,人们都称呼他叫“二楞”,也正因为生得虎头虎脑,年纪二十八了还没有媳妇儿,不过,这人手脚挺勤快。大家走后,二楞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立起,一会儿绕着林子走一圈,一会儿从这棵树下走到那棵树下,反正是闲不住。来去这么几次后,他还是发现了问题,——挖的穴不是那么规整,边上坑坑洼洼不说,就是底上也高低不平,——“我要把这些活做做,老爷子对我不错,我借钱,他从来没有眨过眼。” 这个淳朴的小伙子想到了这里,就拎着一把铁锹跳下去,一锹一锹,一点一点仔细地铲着,不放过一处不规则,不平坦的地方…… 起风了,雪丝纷扰,给风带着,从地面打着旋儿飘进穴底。 “二楞”不管那些,他干得正起劲,那铁锹也一锹快过一锹,……他开始感觉有些燥热,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就在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出事了,一锹过后,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黑魆魆的大洞,一股青烟从洞中冲出,直上九霄!“二楞”顿时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种兴奋消散地无影无踪。 肖世在和老管家谈话间,只看到莹地方向出现了一股青烟,直上天宫,心里暗暗叫苦,出事了!天意啊,天意! 没有任何征兆,“二楞”——这个没有名字的家伙注定要成为这个家族世代痛恨的一个角色,当然,即使是他本人,也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 入殓,下葬,一切都在草草地进行。 一生传奇的肖迎恩绝对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仓促草率地谢幕…… 回到家里,冷寂凄清。独坐书房,肖世不能抑制悲痛。四壁悄然,一盏青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他打开了那个楠木锦盒,里面是一层黄色的锦缎,再往里又是一层紫色徽绸,再打开,幽香扑鼻,里面是一块儿写满蝇头小楷的锦帕。肖世小心翼翼地把这方锦帕举到灯前,只见上面写的是一首长诗: 锦缎绫罗非富贵,湖光山色亦非春; 幸运得失听天命,遇人全凭一仁心。 肖与不才繁华去,家族坎坷义万金。 读到这里肖世感觉到这是首藏头诗,把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锦湖幸遇肖家”,讲的应该是自己的父亲救了母亲这件事,好奇心驱使他接着往下看。 儿大娶亲喜庆日,慈父撒手升仙班。 粉红一痴累后世,百年四世遭尘缘。 一朝幸遇前世物,放文归去见晴天。 藤下草去万般净,子孙步步得升迁。 红粉…… 这些诗句更多的好像是些具体的事情,好像有些熟悉的已然发生,像自己娶妻,父亲离去……想到这里,肖世感觉到毛骨悚然,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人物?“粉株一痴,粉株一痴,……”难道我在去白先生家的途中吃(痴)的就是粉红一株?那么,“百年四世遭尘缘”也就是说,因了那“粉红一株”,肖家就要百年不幸? 外面突然枪声大作,肖世赶紧地吹灭蜡烛,贴身在门后。只听得管家在大喊护院,可是,几声枪响后,便是吵吵嚷嚷的声音,翻箱倒柜的声音,女人哭叫的声音,……后堂是个隐秘所在,那些土匪没有搜索到这里,几个时辰之后,才骂骂咧咧地去了。 待到肖世走出后堂,眼前已是狼藉一片,…… 一切难道都要如同那方锦帕所言…… 序语季 第六章 鬼媾 确如那方锦帕所言,肖家自从那夜开始衰落,四世单传,到了文革时期,肖家的第四代独苗叫肖胜廷。可是,因了先人吃了了粉红一株,命犯桃花,不过这倒是个上天的眷顾了,虽然肖胜廷也是个背运走尽,苦楚遍尝的人物。 天快亮了,月亮还在云层后留恋着不走。 肖胜廷开始拖着那条腿,打扫卫生,街上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直到仅能看到自己的一双脚,那个“打倒肖胜廷”的牌子低低地垂在胸前。 从东街到西街有300米。 肖胜廷用自己的残腿丈量着这300米,每天一个来回。 两边斑驳的墙上的大字报在晨风中瑟瑟发抖,“呼啦啦”地响个不停,像极了风中舞动着的一面面的旗帜。“打到肖胜廷!”“割资本主义尾巴”“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万岁!”一个个标语口号像一记记重拳向他击来,他不仅倒吸了口冷气,匆忙地拖着那条残腿,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这是一座农家小院。庭院中除了那些石凳廊檐还可以显示出曾经的富贵,其他的一切早已经荒芜,给杂草占领了地盘。几只小鸟儿正在野草间出没啄食。正屋四间,加上边上的两间耳房,一共六间房子。墙壁上贴满了大字报,在早晨的阳光下,那些大字报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推开那扇几近破败的门,肖胜廷不由痛苦地蹲了下来,从脚踝处传来了透彻心扉的疼痛。 ……“打到肖胜廷!”“把肖胜廷踩在脚下!”门被汹涌的人流冲开,领头的是王二狗,五短身材,大脸盘上满是大小的肉疙瘩,一激动便油光锃亮。只见他手一挥,上来两个小青年把他给绑了。肖胜廷的头给摁到了最低,屁股朝后撅着,在人们的山呼中他被押到公社门前的高台上,王二狗挥舞着他那肥短的手臂,引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呼应。 ……肖胜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门外有人叩门,肖胜廷强忍着疼痛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眼前,笑靥如花,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清纯。 肖胜廷感觉好熟悉,尤其是她左耳偏下的那颗黑痣,就如同一个行路的标志,把他的思绪牵引着走…… “哦,你是?” “怎么?你不认识我?”如花的女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让肖胜廷觉得身体好像要漂移起来。没有待他反应过来,女人像风儿一般进了屋里,烧水,做饭,洗衣服……只一会儿,几近荒芜的小屋就有了温馨的氛围,仿佛一切都去旧换新,都有了光泽。肖胜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摄魄般地像随时要你的灵魂出窍;穿着宽大的绿色军装,虽然已经给洗的略有些发白,但干净整齐,一条粗黑的大辫子垂在腰间。 “喝一点吧!”女人把饭菜摆上桌,给肖胜廷说。 肖胜廷的眼睛盯在女人胸前的两处凸起上魂不守舍,嘴里喃喃的说:“好,好!” 一瓶简装的酒摆上了桌,肖胜廷识得是大队里自家酿的高粱白。微有些发黄的液体正在杯中放肆地散发着酒香,和着女人淡淡的体香,让肖胜廷不能自拔。 “大哥,喝!”女人一扬脖,露出一条深深的印痕,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是那么明显。女人把酒一干而净。胸前的奶子随着她夸张的动作跳做一团,白如凝脂的皮肤咋隐还现。肖胜廷咽了口唾沫,他感觉有点渴,全身燥得不行。 “姑娘,你少喝些。“肖胜廷一饮而尽,很男人地说。 女人的脸泛起了红霞,眉目间多了些暧昧,她给肖胜廷斟上酒,又给自己倒满杯。然后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要把他的全部都看清楚。 肖胜廷有些不自在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给脱光了衣服,像一个羔羊给摆在了女人眼前,他下意识地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咦,哪里还有?他才感觉到,女人和自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她火热的唇贴着自己的嘴,要把自己给吸干似地吮吸着;他手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抱着一个婴孩。肖胜廷感觉自己好像在攀登山峰,山峰高耸入云,他感觉好累,简直不可以坚持了,猛地听到一个声音,好像从半空中传来,轻盈灵动仿佛仙乐,具体的什么内容,他也不清楚,只是感觉瞬间做了神仙般的愉悦…… “你为啥这么做?”激情过后,肖胜廷为女人整理着衣衫,吻着女人说。女人呆呆地坐着,如一尊泥塑。她的手好凉,肖胜廷把那双玉手放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女人,“哥,你信因果报应吗?”女人怜爱的看着肖胜廷,几乎要留出幽幽的泪水,香肩耸动,梨花带雨。 肖胜廷有些莫名,思绪要寻这女人的来历,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 ……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王二狗带着一帮人破门而入,满脸大小的肉疙瘩油光锃亮,嘴里嘟囔着,一脚把肖胜廷跺翻在地,扬起手中的镰刀照着他的脚踝恶狠狠地劈了下去,肖胜廷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肖胜廷睁开了眼睛,用手拍了拍发胀的头,房子还是那么的破败,那位姑娘呢,记得刚刚还和自己在一块儿喝酒,一块缠绵呢?是在做梦?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地上有王二狗砍自己的镰刀,还有脚上的血正汩汩的往外冒…… 他挣扎着打开门儿,阳光有些刺眼。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在议论着什么,他拨开众人,——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突出的是左耳偏下有着一颗黑痣,雪白的脖颈上有条绳子,绳子深深地陷入粉嫩的肉里,边上已经有了乌青,蓦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幽怨的眼神,好像要洞穿自己…… 肖胜廷惊惧地钻出人群,逃命似地拖着那条腿奔着,身后传来了一个幽怨的声音:“哥,你信因果报应吗?” 他想起来了,那个就是王二狗的女人,昨天晚上上吊死的! 可是,他见怪不怪,他肖家,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是怪事!不过,因果这两个字倒是真的要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