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乌鸦 你问我为什么麻油巷发生连环命案?大观洋裁缝铺怎么成了生人勿近之地?金井之下真有海龙遗骸?数万只长牙青蛙深夜水田互咬,蛙尸遍野,血流满地究竟为什么?传闻中拥有前世记忆的人类是否真实存在? 这都得从一起误打误撞给碰上的剥皮凶案说起。 我是采摘野生中草药的生意人,做这一行当已经好几年了。幽州一带的山落里面腐殖质较多,气候湿润,林子里生长了一批较为名贵的中药材,赤箭,学名叫做天麻。 一天早上我和同村的马三,白猫三人背着冬至之前挖掘的上好“冬麻”前往麻油巷子,准备把这一批药材出售给下家。 那是我第一次到麻油巷来做买卖,去的时候连路都找不到,愣是半天才摸到接手的许老板。由于当时天色不早,我们三人也没打算立刻赶回村里去,所以收了钱之后准备在这附近住一晚上,隔天再返回。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三人中最闹腾的马三硬是要出去走走,转悠了半天才发现这附近是发廊一条龙。挤在狭窄的小巷之中,数以百计的发廊店参差不齐地排列。由于店里面能够提供全面的服务,譬如洗头,按摩,洗脚,美容,美甲,美体等应有尽有。 这里吸引了数量庞大的顾客前来消费,应该是明里暗里的生意都有,但多数人还是抱着一颗享受的心态来这里洗洗头,暖暖脚。 进入油麻巷,狭窄的巷道仅有两米宽,左右两边的发廊就这么对面开着。而门口站着的一些衣着光鲜的小姐,浓妆夜出,满嘴的口红时刻准备着吆喝,拉拢顾客进来消费。 马三看这一派生机的景象,眼馋得不行,拉着我和白猫进了一间“个性造型发艺馆”做了一个全套的发型服务。 做完头型之后,我一看,呀喝!差点没杀了那个理发师,把我弄了一个菠萝头,马三的造型近乎爆炸头,白猫更惨,差不多就成了金兀术那样的了,就剩下一条猪尾巴吊在后面。三人走在一起,整一个乡村非主流杀马特洗剪吹三人组,这小地方就这理发水准?我们村头的毕姥爷理发技术还比他超出九条街呢! 气愤之下出了发廊,马三一手摸着自己的头顶上的蓬乱造型,神情看似怡然,嘴里念叨着:“不怕!俺的人生格言是:一个人哭,真爱无敌,左手岁月,右手年华,两只手一起用是我们说走就走的青春。中文名叫马三,英文名叫three horse ……就是这么自信!” 我和白猫丢不起这个人,只好用手挡着脸走在马三后面。往前转悠两个巷口,撞见一大群人围在一间挺破旧的屋子周边,人群外围还停了几辆警车,民警拉了警戒线将人群隔在外头。 很奇怪,人群没有喧闹,围观的人都是默默地盯着看,空气中笼罩着一种浓烈的不安与恐慌,照理说人群密集的地方至少得有点议论声才合理。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简单。 我估摸着出了什么案子了,招呼马三和白猫两人过去瞅瞅。才刚一靠近,一股肉类的腐烂所散发出的恶臭随着夏天留给黄昏的热浪向我们冲来,那股味道比咸鱼味更浓烈,比血腥味更臭,幸好我们还没吃饭,否则肯定会当场作呕迎面袭来,比咸鱼味更浓烈,比血腥味更臭,幸好我们还没吃饭,否则肯定会被当场作呕。 走近一看,警戒线以一面墙壁为基线,围成了一个大的半圆形,里面有几位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的民警,在地面和后边的墙壁上寻找蛛丝马迹。而在整个警戒圈最显眼的中心位置,一张染满鲜血的白布盖在墙脚的位置,从白布呈现出来的轮廓判断,里面是一具尸体。尸体周边三十厘米的范围内满是血迹,可早已经结皮发干了。 我们在人群的一角注视了一会儿,这时一位蹲在地上的年轻民警起身,将手里看似证物的东西装进塑胶口袋密封之后,走到我们跟前的一位肥胖民警身后,摘下口罩低声说道: “江队,跟前几个案子一样,凶手太惨无人道了,谋财害命也不必这样吧!依我看,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再加上夏天炎热,尸体早就腐臭了……哦……” 这年轻的民警看来也不适应这种味道,摘下口罩之后也是一阵反胃。 那肥胖的民警两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练的模样,眼睛朝那年轻民警微微一瞪,训道:“注意形象!” 年轻民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立正庄重说道:“是!江队。” 肥胖民警又盯着那具尸体琢磨了半天叹息道:“你刚才分析的两点,没有一个是对的。死者的手法虽然相同,但是这起案子跨度好几个月,省厅已经下调重案组的同事参与相关调查,仍然没有任何头绪。能够做到部署和执行如此缜密的杀人计划,目前最多只能初步判断是同一种杀人手法所为,并不能确定凶手只有一个。因为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另外,根据法医尸检的报告,死亡时间是两个钟头前,今天一整天没有日头,就算是夏天,尸体也不可能这么快变臭。” 年轻民警把眼镜框往上挪动了一下,沉声说道:“可是尸体,确实是已经变臭了呀!” 肥胖民警显然是经验老道,指着尸体周边的血液说道:“你看一看,尸体上流出的血液偏向暗黑色,极有可能是中了某种毒药,又或者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恍然醒悟,那一滩已经硬化了的血液确实黑得有点离谱,正常人的血液就算是凝固了之后也不可能呈现这种颜色。 但是因为和尸体隔得太远,又来得太迟,我们三儿也没看见那具尸体究竟是怎样个死状。 之后两位民警就没什么交流了,马三嘀咕说道: “算了,不看了,好不容易做个发型,心情正好的时候碰上这种晦气。” 想想也是,都累了一整天了,身体差不多散架了,趁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赶紧回旅馆吧!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呼啸而过,黄昏的最后一袭热浪款款卷进人群,随即人群的死寂被一声少女尖锐的叫声给打破: “啊……” 紧随而起的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恐惧惨叫,人群也在这一瞬间激起了骚动。 我和马三,白猫三人本来已经走到人群边缘准备撤离,却是不明就里地被推搡得好远。 骚动过后的人群已经不成一团,四散而去的群众消除了我面前的视线阻碍,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到了警戒圈以内的中心位置,那具倒在墙壁上血色林立的尸体上。 这一看,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和所有人一样,我呆滞了几秒钟之后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蹬退了几步子。 原来刚刚的晚风刮来,被那面墙壁改变了路径,把裹在尸体上的血液白布给吹开了一个边角,正好露出半个脑袋。 但是恐怖的事情不需要详见全貌,只需要窥其一隅就足以震慑人心。 那漏出来的半只,竟然是没有肌肤的脑袋,包括头皮,脸部皮肤在内的所有皮肉都被剥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以及那一只完全没有眼皮遮挡的眼球…… 而就在人群慌乱不堪的时候,陡然从附近的几条老式水泥电线杆上面传来一串响的扑打声,原先我也以为是嘈杂的人群把群鸟给惊着了,下一刻才感受到一阵窒息。那不是别的鸟类,而是一群黑迹斑斓的乌鸦。 惊蛰而出的乌鸦似是伏蛰已久的猛兽,在高空中短暂集结之后成群俯冲而下,目标竟然是墙脚下的尸体。 我们都知道乌鸦是食腐动物,对于腐烂的肉类尤其钟爱,但同时也是被看作不祥之兆。 乌鸦群扑下来之后,那张血染的白布已经形同虚设,很快被乌鸦群弄开,此时显现在人群眼中的,已经没有血肉,因为乌鸦已经密密麻麻地附在上面一片乱啃,墙脚很快成为黑压压的一团东西。 围观的人群多数停下了原本撤离的步伐,被这不忍直视的一幕吓的肃然无声,就连一旁的民警同志也是看呆了眼。 好一阵子,一位心理素质较好的民警大声喝止,并邀上其他人一同上前驱赶,以防尸体上所遗留的线索被乌鸦破坏掉。 可这群乌鸦异常顽劣,像是中了魔咒一样,对正在啃食的尸体近乎疯狂般的馋食,竟然是丝毫不惧怕生人。除非是一把手将它们扯开,否则寻常的恐吓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就在无奈之下,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枪响,吓得毫无防备的众人脖子一缩,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肥胖的江队朝天鸣枪,成群的乌鸦受到惊吓之后往四处飞散。 剩下的墙脚的那具尸体比原先更加血肉狼狈。 全部章节 第二章:青花大蛇 离开凶案现场之后,我的心一直勃勃直跳。这不是头一次看见死人尸体,从小在农村长大见过几次尸体,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可总觉得死人其实就是很安详地永远睡着了,什么也没留下而已。 后来到省城读高中,见过学校的学生跳楼自杀的,死状也算是比较凄惨。但是像刚才那般触目惊心的一幕,真的是如梦魇一般瘆人。 白猫本来胆子就小,和我一样都是心有余悸,三人中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马三了,拉着我们在夜市里吃吃喝喝又逛了几个小时。我瞅着差不多晚上11点了,想起那位年轻民警说的“和之前的几宗案子一样”我心里头就发慌,赶紧催促这马三回旅馆去。 旅馆关门比较晚,但一楼的食堂基本已经人生息止了。但是在角落里依旧亮着一盏灯,是三个做饭的师傅工作之余吃着花生米喝点小酒。 因为我们入住的这家旅馆档次很低,也就是几十块钱一晚上,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进去他们也没搭理我们,继续聊着。 可这一听就听出来他们在聊傍晚的那起剥皮凶案。在这种小地方,谁家去了媳妇,谁家生了娃儿,甚至是谁家的女人偷了汉子,男人去喝花酒都能在巷子里徘徊了好几天。更别说是这种震惊重案组的连环凶杀案了。 只是同一件事情口传多了,也就变得玄乎奇迹,因为传言总司带着每一位述说着渲染的色彩,这些主观的渲染一经积累就变得相当吸引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八卦。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这些八卦就已经开始展现魅力了。马三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过去偷偷听一下,好像跟我们看到的不太一样。” 马三这家伙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先前在现场的时候吵着要走,现在又想过去偷听。 他辩解道:“这就叫做眼见不如听来得好玩儿,你看他们说的那个起劲,比尸体有趣多了。” 我和白猫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睡意,摆摆手把他丢在这里,上楼去洗澡睡觉了。 马三还真是闲的蛋疼,听了个把小时才回来,那时我睡得正酣。他上了趟厕所连澡都没洗就凑到我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弟,刚才三哥我听来两件事儿,两件喜事儿。你想听哪件?” 这家伙一嘴的蒜味,吃晚饭也不漱口,我没打算搭理他,把他推开继续睡觉。马三异常兴奋,又凑过来说道:“嘿嘿,这旅馆的老板娘姿色不错,城里的女人屁股就是大,走路一扭一扭的,看得我直流口水呀!” 我迷迷糊糊之中骂了一句:“三哥你个犊子,前些日子潘婶刚给你相中了个春花妹子,你才出来幽州几天啊,就心猿意马了?” 说着这话我自己都想大笑。马三一听我就提起春花,那个长得像毕加索抽象艺术画的姑娘,很不情愿地扣扣鼻孔说道: “得了吧,就春花那个模样,我关了灯都会被吓死的对了,心猿意马是啥意思?”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今天在麻油巷子见到那么多美女,春花跟她们一笔,那就是大蒜和咖啡相提并论了,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虽然我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跟春花一起吃,但这时候实在是太困,不想理他: “我要睡觉,没工夫搭理你。” 我刚穿过身去,就被马三拽回来:“诶!弟啊,我还没说完呢,还听到一个事儿,记得白天的那宗命案吗?” 我这会儿就想睡觉,什么案都不想理,又胡乱应了一句。 马三说道:“听旅馆的做饭师傅们说,被害的那个人姓吕,叫吕文张,前段时间刚跟他老婆闹离婚呢!亲朋好友都劝他们且行且珍惜……” 马三的表达能力不太好,而且总喜欢扯八卦的事情,他听到的大体是说,凶案现场,也就是尸体靠着的那面墙,正是死者的家了。而现场没有拖拽的痕迹,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他在墙脚的那个地方被人杀害,并且剥皮。但是死亡时间不对劲,大下午的凶手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剥皮那么猖狂。 那就只剩下一种说法,死者被杀之后抛尸现场,而且是相当精细的搬运手法,不然不可能没留下一点血迹在路上。 “几天前巷子里都听到一个传闻……”马三神神叨叨地说道。 据说幽州附近有一个大湖,名叫海眼湖。 以前不是湖,是一个大砖窑,几百个工人在里面烧砖。烧砖是要土的,挖土的大坑就在砖窑旁边。有一天,工人就在大坑里挖到了一条水桶般粗的青花大蛇。那些窑工都是穷人,一年半载见不到几次肉腥,当时就把那蛇剥了皮,煮了一大锅肉吃。   那个晚上,繁星似锦,朗朗星空,却打了一夜的雷。这不下雨光打雷,叫做旱天雷,民间传说是专门打孤魂野鬼的,也有说是预示了天降异象,将有异事发生。   第二天,周围的老百姓推开门一看,呀!那高高的窑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水。有人说,是别的地方发了大水,把水冲到这里来了;也有说,是那大蛇窝下本来是个海眼,大家吃了那蛇,海眼就漏了,从底下涌出来的水就把砖窑给冲没了。  砖窑里的人一个也没有跑出来。   那湖很特别,湖水呈现出一派幽幽的蓝,蓝得有点怕人。   这湖里没有鱼,一条也没有。   湖里经常死人。   有时是在湖边洗菜的女人,有时是在河边玩耍的小孩。   有人说,有一天下大雾,他从湖边过,听见有人喊他,一回头,看见那湖面上漂浮的全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黄昏的时候,湖面上还会隐约传来飘渺的歌声。   下大雨的时候,就更没有一个人敢从湖边过。   大人们说这是一个鬼湖。不过,他们小孩认为那不过是大人们在吓唬他们,以防止我们下湖游泳。   这家旅馆一位厨房师傅叫吕顺,说的是他自己在这个湖的故事。   那是一个夏天,天气闷得出奇,蛤蟆都爬到树顶上呱呱地叫。老辈人说,蛤蟆爬多高,大水就要涨到多高。你想想这雨能有多大!   可是这雨始终下不来。他和几个小伙伴一合计,嘿,干脆去海眼湖游会儿泳吧!   几个人“扑通”“扑通”下了水,还没有游几圈,就发现不对劲了——柱子那小子怎么老是往水里沉!   他就喊:“柱子?柱子!”   柱子的脸铁青,在水里挣扎着叫道:“水里有什么东西拉我!”   他们几个赶快从水里出来,扯着嗓子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随即有几个大人闻讯赶来,跳到水里拉住他的胳膊往岸上拽,柱子拼命叫喊着,水底下泛着巨大的水花,真像是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水里。   好容易把柱子拉上来了,只见他的大腿上排着一个一个的血窟窿,“吱吱”地向外冒血,就像是被鲨鱼咬了一大口一样。   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去那湖里游过泳。   我也曾经听说过许多关于水鬼的掌故,刚开始还饶有兴致,但我不明白,这厨房师傅旅顺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和我们几天目睹的残忍剥皮凶案之间有什么联系。 马三说了,这一带先前水资源相当紧缺,几乎所有的井都是枯井。自从海眼湖形成之后,这里的井全部有水了。 这水从哪里来?大家也不是傻子,既然这海眼湖通的是海底,那么这些水自然是来自大海了。 全部章节 第三章:筹划盗宝 而更为神奇的是,被害人吕文张,这个人在自家的水井里面,竟然捞上来几块金子。 原本穷的响叮当的人,当天还神气十足地跑到大观洋裁缝铺做了几身西服,掌柜的庄万楼向吕文张打听了这件事儿,结果老吕就说了。这消息就是从庄掌柜那里传出来的。庄万楼庄掌柜,百年老店大观洋的当家,你也知道在这一带的威信,他说的话能不信吗?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巷子里面都传说这口水井里面有财宝。而且还传说这财宝并不属于吕文张,而是来自大海的恩赐,众人如果有胆量,都可以取而有之。 这不消息刚放出来没几天,他就被人给杀了。看来这传闻没得有虚呀!” 我嫌马三啰嗦,直接明了回了一句:“那你想弄啥?” 马三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近乎鬼祟地说道:“那三个做饭师傅说了,要不是现在民警在死者家里守着,早有一批人准备去盗宝了。” 我听着可笑,说道:“既然民警都知道了,还有份留给别人?” 马三一拍大腿,乐得像菊花似的说道:“没人向民警报这个案,民警都被蒙在鼓里呢!可过两天就难保了,民警一撤,盗宝的人一窝蜂就去了,到时候连渣都没得盛了,” 我听明白了,双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马三说道:“你说了半天,是想去做梁上君子,顺手牵羊,偷点东西?” 马三也有脸皮薄的时候,他本人是蛮有正义感的,但是在不义之财面前,难免会有些心动,可是又抹不开嘴。只见他咧嘴一笑说道: “嘿嘿!我寻思着这会儿民警应该都睡了,咱三儿去那口井里面看看,运气好的话扒……借两块金子,等我们有钱的时候还回去不就得了。出来一趟幽州不容易,我好给春花卖点像样的首饰,给乡亲们卖点生活必需品,你知道俺们村孩子越来越多了,不控制不行呀!还有你妈,我三姨,咱给她老人家镶一口金牙,三姨丈,雕个大烟斗…… 马三说了两卡车的好话,但是我不动心,摆摆手,倒下身去把头埋在被单里面,马三见来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当即开骂: “陈新科,你丫的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你甘愿窝在山里头天天顶着大太阳摘山药,你对得起国家把你的培养吗?国家星星苦苦培养你干啥,不就是那人有朝一日你能高点建设?” 我爬起身来就还嘴:“次奥,好你个马三,你那么能说,你干脆改名叫做马三立,去说相声得了你看,” 马三眼睛不敢看我,往房顶上一瞥说道:“我也像立起来啊,没钱怎么立?” 马三鬼点子最多,马三跟我说了近半个小时,我没答应他,最后丢下一句话: “好!陈新科你注定一辈子没出息,我老马现在就去把那口井给挖了,挖到十八层地狱里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马三眼里泛着泪花,又开始走煽情路线了,他猛吸了一口鼻涕说道:“替我照顾我妈和春花。” 说完就走了,他出门之前我送了他能够平息各种风波的五个牛字: “且行且珍惜!” 我睡了一会儿,担心他不安全,不好,那附近发生了几宗连环凶杀案,要是这会儿马三倒霉运,碰上那凶手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我原本是想要偷偷跟在他后边,要是出了啥意外,可就对不起马大叔了,赶紧把白猫侥幸,一起跟上去, 这刚出旅店,走到一个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是两个保安在对话,我觉着这对话有点像是和吕文张的死有些关系,而这会儿又正好是马三要赶到死者院子里去,不能马虎,所以上前看了一下。 小区的保卫科设立在大门口的一侧,是一间几十平米的房间,里面的摆设算不上精简,可是除了机器设备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东西。 四面墙,有两面是窗子,一面朝着小区外头,一面朝着大门口的另一端,方便进出的人或者车辆登记。而在靠里的一面墙上挂了满满一整墙的显示器我也是头一次进来,粗略数了一下有十六台显示器之多,墙上面出了这些显示器之外,就是一捆捆的电线。 保卫室内还安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两台电脑,几个装水的瓶子,一本来访登记本。 问了一下,当值的保安头叫老刘,咧着满是沧桑的脸,和我们农村那里的耕作人没啥差别。还有一位保安也是个中年男子。 这么老实巴交的人当保安大家都放心,所以上前看了一下。 我刚一走进这保卫科室,老刘头马上走前握了握我的手掌,粗糙而温暖的掌心将这位老人的关切传递到我心里。 “么啥事儿吧?” 老刘头可恶着一口地方口音向我问句。 我微笑着摇头说道:“没事儿,就刚才听到你老说今天的凶案,想要打听一点事情。对了刘师傅,那啥,您能详细点说一说您刚才交谈的吗?” 老刘头一听我这么问,眼神有几分闪烁,转而和另一位中年保安对视了一眼,没说啥话。 我估摸着如果不继续问下去,他们俩就这么沉默不语了。于是上前走到老刘头的缠着他。 “刘师傅,这监控录像有一个是朝着外边的,您能不能给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记录情况。” 因为这录像口朝着的地方,正好是距离死者吕文张的家就差几条拐弯,我寻思着,凶手那么大动作,会不会有所记录。 原本这事情是警察管的,这会儿我是担心马三,才多问了几句。 本来他们是准备沉默的,可我问到这茬了,老刘头和那中年保安身体微微一颤,老刘头年纪大,手都抖起来了。 他这手都是想跟我摆手来着,老刘头慌里慌张地说道:“你……你还是甭看了好哟!” “为啥不能看?” “因为……”老刘头欲言又止,这令我更加担心。 不过在我的再三坚持下,老刘头还是让那个中年男子将桌子上的电脑打开,调出一份视频文件。 一般来说监控录像不是从这里调出来的,这份是他们先前已经调出来了的。由此也显现出这份视频资料的不寻常之处。 中年保安马上要用鼠标点开了,我心跳一阵急促,因为我太想知道,那具没皮的尸体,是怎么搬迁到那个位置的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的这位中年保安,在他的食指即将要触碰到鼠标的时候,却是猛然将手收了回去了。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不看了?” 他的回答更是令我恐慌,他只是埋着头,愣愣说道:“我不敢。” 这时老刘头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甭怪他咧,他昨儿被吓歹了。” 我转头看着眼前的那只鼠标,只要轻轻一点,我说不定就能知道凶案的真相。于是我毅然吸了口气壮壮胆,猛戳了两下面前的鼠标,视频弹开了,快播! 卧槽,竟然是这个万能的播放器。 那中年男子没敢看我,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了。 好吧,我无语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他们平时的时候用这个播放器看些什么东西,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东西。 随着播放器的慢慢开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红框子中心的黑影,希望下一刻出现的东西别把我给吓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监控录像所记录下来的某段极为恐怖的场景。 全部章节 第四章:突然大病 但是很遗憾,视频放出来之后出了黑白闪点的画面,一点东西都没有。我疑惑地看了看老刘头和那位中年保安,他们两人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困惑。 老刘头问道:“咋会啥子都么有呢?” 中年保安猛地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没看过这个视频的呢!” 我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刘头搬来一张凳子放到我身后,然后拍拍我的后背让我坐下。他又给我倒了杯水,并且示意那个中年保安也坐下。 “算咯,你就痛痛快快讲出来撒,别让人家担心受怕的嘛!” 中年保安一听老刘头都这样说了,就更没啥好顾忌的了,一坐下就把话匣子给打开了。 “好嘛!” 中年保安摆出一副极其神秘的表情,对我讲述了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昨晚上的那个时间,他和一个叫做王城的年轻保安一起值班。那个时候他跑去上厕所了,厕所距离门口的保卫科室有一段的距离,他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见王城急急忙忙地从保卫科室冲了出来,拉着他说:“救人……救救……人呐!” 王城当时已经口齿不清,而且行为异常亢奋,拉着他就往小区里面跑,当时整个小区除了他们两个保安,几个住户。 他被王城拉到一件停车房,就发现一个人倒在地上,其余的没什么异常。 而这个人,就是几天上午的那个凶案的死者,吕文张。 可是保卫科的这两位保安,老刘头和这个保安给我的感觉,这接下来肯定还有故事。 老刘头说道:“你继续说撒!甭停了。” 中年保安继续说了下面的事情。 等他们把他从停车间扶上来之后,就联系救护车。医生来了之后,等到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没啥大碍之后,他们也就回到门口的保卫科室去了。 回去之后,他说发觉王城越来越不对劲,先是在科室里面站着发呆,像是失了魂一样。 我问他,王城平时是不是这样。 老刘头插话说道:“这小子贼机灵了,不这样。” 意思是王城平时机灵好动,这会儿突然变成这样,中年保安觉得有些奇怪了,于是往前拍了拍王城的肩膀,却见到王城的头猛地一会儿,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怒视。这一下把他吓得够呛了。 这个保安看来胆子确实很小,见到王城突然变成这样,有些胆怯,只好退到一旁不做声了。 他一个人在电脑旁作着,看看小说,听听音乐什么的。 可是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王城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虽然表情还是如刚才一般呆滞,可起码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也让他有些放心,继续边听音乐边看小说。 之后他叫了两份外卖,一份自己吃,一份放到王城面前,可那份炒河粉直到天亮下班的时候,王城也没有吃。 更加奇怪的是,一到了早上八点钟的换班时间,王城却又知道自己要下班了,见他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打卡下班。 说到这里,基本上中年保安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而且有一个疑点已经清晰了,只有王城一个人看过那个视频,而且王城多半是看过了那个视频之后才变得这样神神叨叨的。 我知道这还没结束,于是问老刘头:“王城现在怎么样了?” 老刘头抽了口旱烟说道:“刚才呀,家那头打来电话罗,说他今晚不过来上班咯,还说啥子今儿个早上回家就病了,大病呢!” “大病?啥病呀?” “不晓得咯,家里那头说医生也不晓得啥病,就是难受。哎呀!这娃儿怕是遇到啥子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个我也想到了,以前就听说过一些撞见不干净东西生大病的事情发生,但是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会有。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这东西没少听说,其中听过的一个,和王城现在的状况有些相似的怪事情。 说有几个村里的孩子成群结队,约莫十来个人,到后山头去摘杨梅吃,这山头是一些果农用来种果子的,漫山遍野都是各种应时的果子,所以这山头不算是陌生地段。 可是这十几个孩子仗着人多,太贪玩了,在半山上的果树林子里玩到很晚。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这群孩子才心里有些发慌,十几个孩子结伴准备下山回家。 这时候村里的一个叫做毛豆的小女孩儿由于年龄稍大,胆子也大,走在最后面。 走着走着,她发现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听毛豆后来的跟她爸妈的描述是说,这人出了头发是黑的,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包括衣服和脸蛋,都是白色的,就像是唱戏的那种白面人一样。 而最令毛豆影响深刻的是,那个白衣人走路没有声音,而且走路的时候脚也不用弯曲,毛豆觉着很奇怪,低头一看,居然发现那人的双脚不曾沾地。 也许是由于年纪太小,没见过世面,所以毛豆并不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只是用孩子的心态觉得这很稀奇罢了。 毛豆向那人问道:“你要去哪里?” 那白衣人目不斜视地往山下走,根本没有理会毛豆的问话。毛豆接连问了几句那人依旧默然不语,自顾自地走着。 毛豆这会儿急了,这小女孩儿本身脾气就刚烈,那会儿是村里出了名的暴脾气,我小时候玩“跳王”(农村孩子的一种游戏,在地上画方格,单脚踢着瓦片前进)的时候还被她用瓦片砸过头呢! 毛豆见眼前这个白衣人不理她,偏要问个明白,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冰冷,毛豆回忆说那白衣人的手臂极其冰冷,就像是抓了一块冰疙瘩的感觉。那白衣人也是猛然回头,一怒之下死盯着毛豆不放。毛豆被这一蹬给吓坏了,从那会儿起直到下山都一直保持着惊恐的状态,颤颤巍巍地跟着影子儿一起下山回家。 也不知道那个白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到家里之后,毛豆和村里的另外一个同行的影子儿都生病了,还是大病。接连病了一个多星期,直冒汗,发高烧,口不能言,全身有气无力。一个本来有点微胖的小女孩儿,愣是瘦成了个柴火棍一样,家里人着急呀! 村里的医生没把握,找来了县里的医生看了,开了药打了针,都无济于事。 最后村里比较年长的人说,怕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得到庙里求个符水喝下去才能好。 也怪了,她爸妈照着这方法办了,把孩子带到庙里给“高人”看过了,求了符水喝下去,第二天就病退了。 神奇的是,另一个和她一样状况的孩子也照着做了,居然也好了。 毛豆醒来之后,除了体重边轻了之外,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脾气没有以前暴躁了,变得相当乖巧。是的,那时候是觉得乖巧,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毛豆是变得有点傻愣。 我觉得王城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和毛豆差不多才对,如果需要把王城的病给治好,还得用些不科学的方法才行。虽然这个东西以前的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可是有什么办法,事情临头的时候,还得相信。 和刘老头他们聊了半天其实作用不可谓很大,顶多只能确定死者吕文张在被害之前曾经出现在小区里面。 而我现在是要弄清楚这吕文张家里面有啥古怪的地方没有,要不然马三闯进去可就彻底呜呼了。 全部章节 第五章:黄九叔 我向老刘头道别之后出了小区的保安室,准备和白猫赶去吕文张的家里,希望马三在我们到之前不会出危险。 而老刘头一见我们要去的方位,在门口笑咧咧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吕文张院子里的井里边淘宝贝?” 我听完有些发愣,因为我压根就没和他提过,他怎么会知道的? “刘师傅您别胡说,我可没这意思!” 这会儿老刘头一拍大腿急的直跺脚:“哎呀!那口井你们不能靠近,要是下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想到马三有可能已经靠近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赶紧过去。 老刘头一把拉住我说道:“你咋的听不懂人话呀!我叫你不能去。” 我记得差点推开他叫道:“我表哥去了,我得去救他。” 老刘头忙说道:“莫急!你表哥肯定进不去,因为几个民警知道有人趁着夜黑风高要去井里莫宝贝,轮番在井口的位置守着呢!你表哥要是过去了,一定会被民警给逮着的。” 我长出一口气,这老刘头喜欢大喘气啊,怎么话说一半就吓唬人。我笑道:“那你刚才急啥呀?这不挺安全的吗?” 刘老头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担心的,是那些个民警。他们太靠近那口井了。” 我身体微微一颤,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民警有枪啊!刘师傅您担心的有点多余了。” 老刘头脸色一沉,说道:“有些东西,枪不好使。我今儿个已经劝过领头的江队长了,可是江队长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口井邪乎的很,要是不请高人处理,我担心那几位警察会有危险。” 我生吞一口硬气,这老刘头脸上的表情就写着四个字,不可不信。但是我能做什么呢? 老刘头说了:“别看这麻油巷子不大,但是内里可是藏龙卧虎,高人不少。我现在是走不开,烦请你去请一位高人过来帮一下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我不知道他要我去找谁,但是这深更半夜的,在这发生凶案的地方走来走去始终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心里一个劲地暗骂马三这王八犊子,好端端的不在房间里睡觉硬是要跑出来。 再说了我压根就不相信什么高人不高人的,这世上哪那么多高人,过一村住一店的就能碰上一个? “刘师傅这大半夜的,你要我上哪儿去找人呀?” 老刘头伸手一指巷子东头,说道:“在村边上有个盘区,找一位名叫黄九叔的人。路有点远,你自己小心点。” 说着把一根手臂粗的电筒塞到我手里。 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把人请过来他是不会死心的,再说了,马三到这份上还没回来,说不定还真出了什么事儿,没准儿需要这位黄九叔帮忙也说不定。 白猫胆子小,从小就不敢走夜路,我让他在小区的保卫科待着,我自己去村东头找人。 别说我胆子大,平时深更半夜上山采药的时候我都是拉着马三一块去的,不过后来越磨胆子越大,马三有的时候跑去鬼混了,我也就一个人去山里采药。 刚才老刘头跟我说:“我相识的那国高人呀……怕你不相信。” 我又稍稍挺了挺胸,拍了拍结实的胸脯说道:“我信,我啥子都信了。” 老刘头摆摆手笑道:“我唔是怕你不信这世界上有那啥子东西,我是怕你唔信他是啥子高人撒。” 老刘头可能是想起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嘴角留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你去村东头找他咯!我够会儿把他电话给你留着存,你到了之后打给他,就叫我的名字撒。” 告别了老刘头之后,我知道时间紧迫,二话不说直奔村东头去了。 别看幽州是个小地界,这麻油巷一点不可谓小,我疾走了大概半小时才走到村东头的一颗老榕树。 这里是村东头,比麻油巷洗浴一条龙更加古老一点的“烟花巷”,当然,在这里的人不光是为了做这些“正当”的生意,还有不少人做起了“副业”。因此烟花巷早就臭名熏天。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这行的高人,怎么可能混到如此落魄,住在这种地方。因为他们这一行的我是听说过一星半点的,真正的有本事的人,不比街上那些假道伪学的江湖艺人。他们之中,有的身价显贵,有的坐拥万贯,反正多数都是不愁吃穿那种类型的。 因为他们一般情况下是非大主顾的生意不接的,所以只需要向着有钱人算算风水,把把门面,已经能够大赚一笔了,数十年下来,接个几十门生意,也足够半辈子逍遥快活了的。 有了这个疑点,所以我没有直接打电话给那位高人,而是在这周围转悠了一会儿,四处打听了一会儿,这位高人究竟有什么来历,会不会是和那些江湖术士一样,坑蒙拐骗,毕竟老刘头老实巴交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问了一圈下来,这村东头还真是无人不知这位高人。他的名号还算是瞒响亮的。 这高人叫做黄九叔,年近半百的人,娶了个未进三十的娇妻。几年前出现在村东头的时候,也没什么大手笔。他老婆硬是用存款盘下了这里的一间废弃铺面,做起了发廊生意。原本他是死活不同意的,但是他老婆的脾气一向顽劣,死心眼,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无论他怎么介入都无法改变。他在劝阻屡次碰壁之后,为了不继续闹下去,只能顺从了他老婆的做法。 不知道他早年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说到底也是个有文学涵养的人,帮妻子置购了器材设备,剩下的比如招揽生意之类的事情就不愿意靠近。刚开始就他老婆一个人忙活,过了几月,生意渐渐有了起色,这才请了几名员工小姐,现在的生意基本上算是小有盈余。 黄九叔原本只是觉得多开一个铺面能够改善家里的生活,而不是沉迷于金钱。但当生意好转之后,他才发现曾经所认识的妻子不过是一个躯壳,靓丽朴实的外壳下面潜藏着一颗随时会被诱发的心。终于,这颗心被突然涌入生意中的金钱诱发了。 他老婆不再是他的贤内助,不再是当初所认识的那个美丽大方的女人,也不再觉得跟自己过在一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常常会用他收入低微来数落他。不甘示弱的他因此与她没少口角。 因为黄九叔后来的名气,这些家长里短事情,几乎在村东头不算是什么秘密,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都有好几个版本。 可想而知,渐渐地黄九叔和他老婆的关系是越闹越僵,现在双方已经是分居了。 但是关于黄九叔为什么在这里那么有名气,却是每一个人能够具体说出点实据来。我一问,他们也说是心口相传的东西,真真眼是没见着过。 打听无果之后,我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于是走入烟花巷,狭窄的巷道仅有两米宽,左右两边的发廊就这么对面开着。而门口站着的一些衣着光鲜的小姐,浓妆夜出,满嘴的口红时刻准备着吆喝,拉拢顾客进来消费。 今天来这里的人看上去不如以往的多,见我从这里路过,盯上他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满巷子的女人都在翘首弄姿。她们自然不会知道我的来意,盯上我的目的跟所有人是一样的。 这里的一切让我联想到了古代风尘女子们所居住的场所,烟花泛滥,举止轻佻,关系难以琢磨。就连人心也被沉沦得毫无价值,金钱成了这里交流,服务的唯一纽带。有钱就有情,财去情也散。 全部章节 第六章:落魄的高人 早清楚了这里的我也有对付的发办法,一路目不斜视,直往前去,在稍显拥挤的巷道里扭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见到一家铺面,“玫瑰红”。 玫瑰红虽然在巷子里面,但是处于三条拐道的中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还在拐角的时候铺面外的霓虹灯已经大放异彩,照得巷子红通通发亮。 此时,透过店铺的落地橱窗能够清晰见到店铺里面洗头的几张椅子上坐满了客人,内室的按摩床上貌似也是满客。 我终觉得这里跟自己所喜欢的环境不是同一个世界,压抑的空间,肆意流传的脏话,大放厥词,毫不顾忌颜面吆喝的小姐们,一度令他回避。 因为里面的客人已经满了,洗头按摩的小姐都在里面忙活,没人出来接应。我推开道门,走了进去,浓郁的香水味,洗头水味混合出更加千奇百怪味道,得花上好长时间才能适应。收银台的小姐见来人是我,喊了声:“哥,洗头么!几位呀?” 我也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进来之后先是礼貌地点头,目光就开始找寻黄九叔。 黄九叔长什么样子呢?估计是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了。这时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一个妹子走到我身后准备帮我洗头。 我瞄到在发廊里屋一张帘子背后,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在按摩床的床头帮一位男子洗头,不是还放出略显谄媚的笑声。 而一位身形矮小,两鬓微白的老头则是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破旧的书籍,在翻阅,嘴里叼着根烟也完全不理会那一男一女不时的嬉笑。 估计这人就是老刘头给我介绍的“高人”,黄九叔,而那个帮人家按摩的妖艳女人应该就是他年轻的娇妻。 见我坐下之后,黄九叔略微抬头看了我一眼,仅是一眼,就起身上前对那个按摩的女人低声说道: “我有点事儿,要很晚才能回去!” 那个女人当作没听见似的,只在喉咙里闷响了一声:“嗯!” 被她冷淡的回应黄九叔并没显得不高兴,反而是一脸的淡然,像是早就看透了这层夫妻关系似的。 话刚一说完,黄九叔还没离开那个洗头的位置,又说道: “拿两百块钱给我搭车。” 这时我就见到正在洗头的男子嘴角咧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男子肯定在心里嘲笑黄九叔是个软蛋。 那女人见黄九叔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她要钱搭车,大概是觉得黄九叔不能体谅她正在工作,也没顾及自己在客人心中的颜面,心生怨恨的她竟放了狠话: “干什么?丢不丢人?这种事情还要跟我说嘛?” 声音压得很低,却饱含射杀力,黄九叔这会儿是眉头一紧,不知如何往下接。 黄九叔苦恼地摇摇头往发廊外面走去。 黄九叔出门之后,那个躺在按摩床上一直眯着眼睛,身材臃肿得躺着都能中扳手的大那人伸手拍了拍那个女的纤细的手,明知故问地说: “你老公啊?” 那女人不厌烦地应了声:“嗯!”不过这个不厌烦并非冲着大那人的,而是对着黄九叔。 那人又问:“开公司呢!是大老板啊!”这话让那女的更不舒服,明摆着是嘲笑的意味。 那女的只得觉得不屑,险些一口唾沫喷出来: “开什么公司,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算命的嘛,一天到晚整那些破书,也没见挣多少钱回来。” 那女的的态度完全颠倒了夫妻本应该有的立场,好像这那人才是自己老公,黄九叔倒成了外人。 我这边头刚开始起,就起身塞了二十块钱给洗头的妹子,急忙追出去。临走时收银台的小姐还客气地说: “哥,有空常来坐嘛!”我点了个头。 我移步出了店门,又进入了这条小巷,那一幕幕翘首弄姿的做作,那一股股怪异的香水味,令这小巷变得更深,深得不只是空间上的陌生,还有人生立场上的陌生。心想,难道不做这一行,就不能活了吗?人这种生物,为了钱到底能活到什么份上? 前面晃晃悠悠,两只手背在身后,时不时耸一耸快要塌下来的肩膀,在加上他穿得衣服是那种丝绸的老式扣衣,松松垮垮地边走边甩,整一副落魄流浪汉的形象。 这个人,真的是高人吗?我每走一步心里就一个狐疑。 大概在村东头兜了几个转弯之后,似乎是周围的喧嚣声越来越少了,这时黄九叔突然刹住了脚步,猛地一转身。 我刚才一直盯着他看,没注意他转身,脚步往前蹬蹬了几下才停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头跳了几下说道: “找我?” 这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了,难不成他是知道我找他有事儿,所以才出了发廊,把我引到这个人少的地方? 我笑了笑问道:“奇了,老先生怎么知道我找你?” 黄九叔鼻子冒出两股子气,不屑地冷笑道:“听出你的脚步声啦!从我出门就跟到现在。” 原来这么神奇,我走路声音本来就不大,这也能听见。 由于事情紧急,我需要黄九叔马上跟我到吕文张家里的那口井,正要开口跟他说这个事情,黄九叔却是竖掌止住了我,左顾右盼了一阵,把我叫到一间小饭馆里面。 因为麻油巷这一带洗浴一条龙的关系,很多做的是夜里的生意,所以有一些饭馆夜里也有营业。 黄九叔点了两大碗的羊肉饺子,也没跟我客气,一上来就大口大口地吃着。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就愣愣看着他吃。 吃了大概五分钟之后,黄九叔抽出两张纸巾抹了抹嘴巴子,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之后说道: 黄九叔嚼着嘴里的饺子说道:“说来听听吧,怎么回事儿?” 我把老刘头告诉我的关于那口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个清楚详尽,深怕漏了哪个细节。因为我已经多少察觉到了,这个老头估计真的有点本事,不然不可能在我和他完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知道我有事求他,至少在洞察力方面是有的。 但是听我讲完了之后黄九叔什么也没说,两眼发直地盯着前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额,这老头居然看着我面前的这碗羊肉饺子。 我苦笑了一阵把饺子推到他面前,说道:“老先生你吃吧!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黄九叔两眼一瞪,二话没说拉过来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吃完之后他又抹了抹嘴巴子,这次终于是进入了正题: “是这么个事情啊!老刘头先前电话里都跟我说了。” 我顿时想起来,头说道:“对了,老刘头还托我向你问一声,王城没事吧?。” 黄九叔摇摇头说道:“你们还是先关心自己吧!你们现在的情况不比人家好多少?” 我心里一寒,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我已经没救了么? “不……不会吧……” “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那口井是相当的危险,轻易进入不得的,那帮民警居然还守在井口,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我猛地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道:“那我们赶紧去啊,还等什么呢?” 黄九叔摇了摇手示意我坐下,“别慌!这不是有我在这吗?我已经算好了,这个时间点不会有危险,待会我们赶个准趟,估计没什么问题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放松了不少,我往周围看了几眼,这饺子馆除了几个光顾着吃东西的人之外,算是闲淡,于是挪了张椅子坐到黄九叔旁边。 轻声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 黄九叔粗浓的眉一挑,白了我一眼。 全部章节 第七章:金井 我愣愣笑道:“老先生,慧眼如炬,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洞彻古今……” 我本来还想再扯出几个词来的,可是黄九叔一把拦住我,非常直接地瞪了我一眼,骂道: “你没事儿老夸我眼睛干什么?我眼睛没毛病呀!” “呵呵!没,绝对没有毛病。那个小区保安刘师傅,一个劲地夸你神奇呀。就是我想跟你说一下,你去那口井的时候降服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就不过去了吧!” 黄九叔深吸一口气,二话没说起身出了这家羊肉饺子铺。他这一走愣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只得付了钱跟上去。 黄九叔很快出了村东头,不慌不忙地往被害人吕文张家的方向走去。我赶紧跟上脚步。 到了小区的保卫科室,老刘头和白猫都在门口等着我们,老刘头一把握住黄九叔的手说道: “还是这小子面子大呀,我打电话催你那么多次都请不来哟!” 黄九叔说道:“不是他面子大,只是时间没到,我来了也白来!”黄九叔在这小区门口逗留了一小会儿之后,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前方一拐弯就到了死者吕文张的家了,猝然转身说道: “你,跟我走!其他人没你们什么事,在这儿等着!” 没错,他的手指尖指的就是老子我。 我是千逃万躲也避不掉这茬呀! “九叔,我去能顶啥用啊!再说了我也不是这一带的人,明天我就跟哥几个离开幽州会村里去了,还是另找别人吧!” 黄九叔见我不愿意去,幽幽说道:“哦!那好啊!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你那个表哥死活了!我也回去睡觉算了!” 一想起马三还在里面,我当即醒悟,说道:“别啊!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就这样,我和黄九叔朝着死者吕文张的家里,也就是今天的凶案现场走去。 剥皮凶案的现场其实距离小区也就是一个拐角的路段,我们在小区门口往前走了二十几米,转过一个拐角就到了清晰地见到死者吕文张家的院墙。 院墙不高,门口也没有警察把守,白天的警戒线还留在那堵墙的下面围着,估计这会儿民警都在被害人的家里面守着了。 我大致跟黄九叔分析了一下说道:“因为这一带最近是发生了连环的凶杀案,所以院子里头的民警数量估计不少。我们该怎么进去?” 黄九叔想了一下问道:“你那个表哥不是进去了吗?现在怎么样了?能联系上吗?” 我叹息一口气,马三那急性子,老想着要进到那口井里面淘金子,恐怕是早就在里面被警察给得逮住了。 我说道:“估计是被抓了!” “你打个电话给他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我说好,很快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呢,后背突然一阵嗖凉,有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正是马三,心里才松下。 马三搭着我肩膀说道:“嘿嘿,还是担心你表哥吧!” “三哥!你不是进去淘宝贝了吗?怎么还在这呆这儿?赶紧去呀!” 马三听出来我是故意在调侃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这里面好几个民警在把手着,我来了以后一直窝在这附近,时不时看看里面的民警睡着了没有,结果他们不听地喝红牛,精神的很!还有啊!刚才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傻子爬进去了,直接就被民警给抓了!” 我心中冷笑之余还是对马三刮目相看,其实他还是蛮懂得审时度势的,不像我平时见他的那样鲁莽。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九叔,是这麻油巷子的高人啊……” 我话还没说完马三就把我拉到角落低声说道:“你傻不傻呀!这种事情你找个外人来,万一不可靠我们全栽了,万一可靠,那井里边的宝贝还得分一份给他,怎么考虑都不应该叫他来呀!” 我推了推他说道:“你还想着井里的宝贝?我来的时候早就听说了,这口井又诡异!这高人是专门请来救你的。” 说完把他拉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黄九叔。” 然后又向黄九叔介绍一下马三:“九叔,这位是我表哥,马三。” 黄九叔显然是看不惯马三那一身的痞子相,正眼都没瞧,他一直在捉摸着要怎么进去。 马三也没理会什么黄九叔,也没理会那口井有什么问题,他心里头的想法很简单,把那口井了边的金子找到。 所以他嘴里嘀咕道:“什么玩意儿,我管你八叔九叔,老子找了金子拍屁股走人。” 马三胆子比豹子大,说干就干,而且他在这边也已经摸索了一个多小时了,可以说是比我和黄九叔更加地了解这地方的情况。 只见他兴冲冲地通过角落的一条绳子攀上了院墙上方,探出头往里边瞧了瞧。这绳子估计是他刚才设置的,用来窥探里面民警的动静。 很开马三给我使了个眼色,里边的民警应该是进屋去睡觉了。所以还没来得及等黄九叔发话,他已经跳进院子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马三这该死的东西,也不事先商量一下行动计划单干了。 我十分尴尬地说道:“九叔,你看着……” 黄九叔盘算了片刻之后也回应了句:“也到时候了,不进去也得进。” 我说道:“但是里边的民警该怎么办?” 这下黄九叔脾气就上来了,骂道:“你以为我们进去干什么?向你那蠢表哥一样进去偷金子?我们是进去除掉井里边的脏东西的,民警知道了还不得感谢我。我就不信他们不讲理了。” 我心想,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去? 通过那条绳子我和马三、黄九叔都已经进去了,院子不大,而且很空,也就是寻常农家的一个院子,唯独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口水井,这就是现在幽州一带穿得神乎其神的“金井”。 我们三个悄悄轻手轻脚地靠近。透过高悬的月亮竟然还看不到水面,我将手电筒往下一探,好家伙,估计这井口往下距离水面得有十五六米的深度。 “九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黄九叔说话了:“那脏东西就在井里边,我们必须进去,把它给除掉,而且时间紧迫,我算过了,那东西只会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面出现,如果不除掉,一定会对这些民警,以及附近的居民造成伤害的。” 虽然听起来很可怕,虽然我发自内心地不愿意参与这一样一种危险的事情,因为我和马三本来明天就要离开麻油巷子会村里去了。 可是没有办法,现在都进来了,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这一刻我心里唯一的祈祷的就是,希望黄九叔这人能够靠点谱,不会是江湖骗子。再来就是马三这犊子能够安分一点,别给我们添乱就行了。 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啥装备也没有,好在马三是事先有准备的,他倒是带了一下必要的工具。 但是要下去的话,不容易,得有绳子。 我小心翼翼地躲开民警溜到院子里的一间小仓库,里面堆积了几辆旧的自行车,还有一些柴火,农具一类的东西,仓库里就这么点东西,看来这家里是够穷的了,好在还有两条三只手指头那么粗的麻绳。 我把麻绳取过来放进井里面。因为待会儿如果有什么状况我需要马三和黄九叔立刻把我拽上去,所以一端固定在木桩的同时他们两个也得牢牢地用手抓住。我伸手试了试绳索的牢固程度,商量好联络的办法,如果我用手电筒向上晃动三圈,他们看见了就会停住不再放绳索,第二次向上晃动手电筒,就是让往上拉,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么两点急救的办法了。 全部章节 第八章:石门鬼斧 这时正是晚上,下去之后除了手电筒的光线,四周围都是一团漆黑,抬头也只能看到井口位置的月光而已,越降越深,幽州夏季昼夜温差比较大,夜晚气温很低,再加上井中的湿度大,让人感觉从骨子里往外的冷澈。 我踩着井壁往下攀爬,由于这里常年积水,壁上滑溜,难以落脚,所以我的速度放的极其缓慢。忽然一股丝丝的凉风吹来,我急忙用手电筒去照,见那井壁上竟然有一道石门。 仔细观摩一番,这石门的位置相当隐蔽,如果不是此时我下到井里来,又用手电筒照着,否则就算是大白天也难以被人察觉。 这时我更加确信了黄九叔以及老刘头所说的,这口井果真是有问题,不然的话,一口井的下面怎么可能出现一道石门? 我不敢冒险把石门给打开,这一口井里面有道石门是何等不寻常的事情,万一从里面出来一只猛兽,把我生吞了,又或者是出来什么东西把我给下邪了,再或者是跑出一只狐仙,把我拖进去当她老公……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冷颤,不过我没有立即上去,此番下来是要打探这口井哪里有问题的,现在很明显,问题就在这道石门里面,或者是这道石门本身。 于是我咬紧牙关,准备探一下这道门的虚实。 我对准头顶,晃动电筒,这里离井口还不算远,只有大概八米的深,只要大声说话,马三就能听见。马三接到我的信号之后停止绳子,我刚好悬在了石门考下一点的地方。 冷风就是从石门缝隙中出吹来的,我用手一推,感觉石门厚重,但是上面没有石锁市闩,缝隙虽然不大,却是有可能推动的,只是需要借助撬棍一类的工具才能开启。 我见进不去,心想还是赶紧上去吧,否则来不及可就糟了,就发出第二次信号,让他们把我拉上去。 我把井下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马三是粗神经,他听了这么令人头疼的事情怎么还是稍微挠了一下头,然后说道: “往往这种地方才有金子,说不定这是前人留下的藏宝洞,你把我弄下去,我力气大,我去撬开石门。” 他说着就搓着手掌想要下去,我说道:“算了吧,要下去还是我拿着撬棍下去,你这家伙做事情没谱,要是一去不回,那我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呀!” 转而我向黄九叔问道:“九叔,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黄九叔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没什么动静,说道:“民警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这样子,你们两个下去,把石门撬开,然后进去,把里面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他这么一说我就懵了,苦恼道:“九叔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里边有诡异,我和三哥两个人进去,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再说了,九叔你本事那么大,你自己怎么不进去……” 我毕竟还是一个十分尊重老人的人,所以这一问也是厚着脸皮铁着心去问的,因为这可是关系到我和马三的生死啊,轻易不能开玩笑。 黄九叔两手背在身后,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这口井这么窄,有没有梯子,我怎么下去?再说了,这外头不得有个人把风吗?放心吧!只要你们不深入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和马三对望了一眼,马三十个不怕死的主儿,他哪里能够预测到什么危险呀,倒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我看看黄九叔这老弱病残的身躯就觉得,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爬这口井下去太费力了。 黄九叔见我心里头有些犹豫,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橙橙的图纸,递到我掌心的位置,说道:“这东西必要的时候能够保命,只要你们两个不深入,凡事小心一点,我老头子给你们打包票,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吞了吞口水,把那三角形的符纸收进怀里,他接着又给了马三一个看似一样的。 接下来我们又在刚才的仓库里面找来了一根生锈的铁条,还是我下去,然后当做撬棍撬动石门。看来这道石门以前经常开阖,要不然不会留出一道缝隙,不过最近可能没开启过。在绳子上使不上力,着脚的地方又滑,为了开这道门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石门后室砖石结构的甬道,宽敞工整,但是里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测。 我孤身一人还真是不敢进去,但是这会儿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里面确确实实有不寻常的东西。这时我又一次上去,邀了马三和我一起下去。 黄九叔在上面替我们放风,万一民警发现了我们,他就往井里扔一颗大石头提醒我们。 我和马三下去之后,向甬道里面走了一段路子,一连经过了两道石门,最后一道们密封得很紧。 竖井下四周都是冷森森的石墙,和井外头潮湿的环境截然不同,里面像是被火烤过的火炬一样,非常干燥闷热,也是进来了一阵子才突然感觉到的。 马三举着手电筒一转,想看看周围的状况,可还没顾得上细看这个干燥的环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突然对面一阵阴风向我们俩扑来,对面似乎有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可全身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之间黑暗里透过手电筒的光芒,一记锋利的寒芒闪烁,顷刻之间,一把锋利的开山大斧,对准马三兜头就剁了下去。 可我这位大表哥其实等闲之辈! 马三小时后跟随同村的王二爷学过几年武术. 王二爷早年是民间走街卖艺的活计,不知道从哪里学得一身好本事之后闯荡江湖,那名气是没的说,十里八乡响当当的有名。 后来因为年迈回到本村养老。虽然退隐江湖却是老当益壮,在本村及临近村落收徒弟,避免一身武艺荒废不传。 当时人的思想还没有现在那么上进,村里头的人觉得能跟上王二爷学本领那是无上的荣光,起码比种地打工要有面子得多。 本来我爸妈也是打算送我拜师的,可是那会儿我考上高中了,要去城里上学,就没去学武艺,不然我现在估计也是一位有手段的练家子了。 而马三也是王二爷看中的得意弟子,不及时早年在众多娃儿当中相中了马三,并对他说: “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万中无一的武学料子,如果被你打通任督二脉,岂不是要飞天?” 而就连他的名字也是王二爷给改的。马三原先不叫这名儿,有个名字叫做马寿,可跟随了王二爷学艺之后,王二爷说了: “寿与首同音,为师叫的是二,屈居次席,你小徒弟也敢为先?干脆改了马三得了。” 我二姨,二姨夫听说王二爷给马三改了名字,比亲儿子娶了媳妇还高兴,当下就同意了。按照村里的习俗,老一辈有名望的人士若是给自己的娃儿改名字或者是取名字,是莫大的荣耀,得送上一篮子红鸡蛋作为感谢。 我问过马三,其实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意义?马三总是一副眼珠子往天上看的表情,愣了半天才学着王二爷那口气说道: “就是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所以马三现在的胆子那么大都是王二爷所传授的一身本领功不可没。 此刻只见马三面对着暗道中突然当头而来的锋利开山斧应变神速,立刻大叫一声,身体向后弹出,贴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同时双掌往后一用力,整个身体向前一送,利用借力很快站稳了身形,并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势,两只手掌虎口盘开,凌然不惧地挡在我前面。 全部章节 第九章:铜甲人 试问马三刚才因何要大叫一声?只因外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如果做剧烈的动作,就会身不由己地从口中发出特异声响,这是和人体呼吸有关。如果不喊出来就容易受到内伤,并不是因为害怕得大喊大叫。 我站在马三身后不禁一想,如果刚才那开山斧朝我劈来,这会儿我已经像一颗西瓜劈成两瓣躺开了。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差点停了。 一斧下来之后,惊险还没有结束,只见黑暗之中传来一声金属摩擦的声响。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仿佛是金锣敲击摩擦的声响,所谓的金锣其实就是黄铜,在民间村落的一些节庆日里常常能听见。 随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转出一位身披铜甲的武士,横眉立目,也不搭话,就这么举着开山大斧挡在我们前头的去路。 我们终于是瞧清楚了那位手举开山斧的铜甲人,乃是一副战国时期的将领盔甲,只不过和电视剧里面见到的黑色系盔甲不同,全身上下就一个金灿灿的黄铜色。 虽是战国军装,却并无一星半点的历史痕迹,黄铜鲜艳夺目。 再仔细看那将领身形比成年男子要魁梧三分,面容凶煞,须眉几张,威武无比,光是这份气势就足以吓退一干鼠辈。 此刻该如何是好,这铜甲人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附体,竟然就这么动了起来。马三学过功夫,心里素质显然是比我要好一些,在这种时候我稍微会慌乱一点,毕竟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直面生死的场面。 但我的思绪仍然没有紊乱,我灵机一动,很快想到临来之前,黄九叔给我们的那两个护身符。于是我在马三身后轻轻嘀咕道: “三哥,要不要试试那两块符纸?说不定对这鬼玩意儿有效果。” 马三大喜,说道:“对对,赶紧拿过来。”我把我那个符纸递给他,而他也从口袋里拿出符纸,马三问道:“这玩儿怎么用?”   我没顾上时间去想,直接说:“应该是贴到这铜甲人身上就能见到效果的。”   马三说这好办,然后就往那两块黄橙橙的三角形符纸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对我说道:   “待会我往前发力的时候,你就躲到角落去,要不然被劈成两半可就完了。” 我吞了吞口水,已经做好往边上移动的最后准备,马三又是大喝一声,将外家拳发挥到极致,整个身体就像是弹簧一样往前方跳了过去,那铜甲人也不得有虚,别看那一身笨重的盔甲,实际的反应速度极其灵敏,顷刻之间,那铜甲人已经将开山大斧横向扫来。 开山大斧拖着咧咧强风呼啸而来,刺痛的强风直刮得我满脸生疼,而马三似乎是本能地预料到了这一点,弹跳的时候预留了几分的高度,生生是避开了那开山大斧的一记夺命横扫。而我也在马三跃起的瞬间往后侧方倒去,我们两个算是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 马三一个跃起就到了铜甲人的头顶前方位置,因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占据了高度的优势,他顺势往下一按,一手中的符纸已经贴到了铜甲人的偷窥上。“嗙”的一声在黑暗中回想,马三随后落地到了铜甲人的身后。 时空仿佛在那一刻停住了,马三落地转身之后呆在原地,看着铜甲人的动静,而我也在死死盯着铜甲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它再生变故。好在那一刻,铜甲人真的停住了。 就在我和马三准备要送一口气的时候,变故才突然升起。刚才短暂停止了的铜甲人却是陡然一个转身,威武勇猛不亚于刚才,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那蠢蠢欲动的狂怒,却是更胜刚才。 “三哥,快跑!”我看这铜甲人要去砍马三,心中一吓,立马喊了出来。可是这一喊却是给我自己带来了可怕的后果。这铜甲人竟然猛地一个转身,朝着我的方向过来了。“新......新科,小心啊!”   那符纸果然没用,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像是活人一样追着我们不放?我见着铜甲人移动着大步往我冲来,我是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铜甲人在跑动的过程中已经将开山大斧给举高了。甬道是直来直去的,两边没有出路,我只能够一路往后退去。 但是这一来两脚发抖,而来是铜甲人来势汹汹,害得我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往后退,自然是无法加速,蹬蹬蹬几下之后,这阴兵已经至到身前,眼看我命休矣!   耳边回想着马三的呼喊:“新科!”   但是这一刻,我真是没辙了,眼看就要被砍成西瓜了。 马三在远处,他就不了我,如果说这铜甲人砍到我的速度是一秒,那么马三赶过来救我的时间至少要5秒,所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铜甲人并没有跟我客气,我眼看着开山大斧在我头顶上砸下来,就差那么几公分的距离,我就要死翘翘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只感觉脚下一个陷空,整个人的身体微微往后仰了一丁点。 也正是在这一刻,眼前的铜甲人,以及我头顶上的那个斧头,就那么被定住了身形一样。我算是获救了。我和马三都吓得三魂七魄只剩下一半了。随后马三赶过来,确认了那铜甲人无法再次行动的时候,才松下来。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脚下的陷空,与是看出了这具铜甲人,其实并非是什么所谓的鬼神附体,而我猜测,应该是一具机器,拥有和脚底下的这个陷空开关向关联的机关。刚才我们从甬道进来的时候,估计是踩到了这个机关,所以这具铜甲人被启动了,但是由于下陷极其微妙,这才被我们忽略掉了。   现在我重新踩了一次,铜甲人也就停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马三的贴在铜甲人头顶上的符纸会不奏效的原因吧!但是这具铜甲人具体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以及它的年代,用途,目的,或者说是阴谋,都不得而知,恐怕这一切的谜底,都需要继续往前走才能够揭开。 不过这样都没事,还真得算我福大命大了。 我和马三二人向里面走了大约五十来米,一连经过两道石门,最后一道门密封得很紧,石门上浮雕着不知名的异兽,门缝上贴着死兽皮,用小刀把兽皮一块块地切掉,才得以把门打开。   走到尽头,就进入了一间宽敞干燥的石室,长宽差不多都是六七十米,高三米,两个人站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局促拥挤。 这空间虽然宽敞,气氛却绝不轻松,地上累累白骨,都找不着能下脚的地方,看那些骨头都是动物的,极其松散,一踩就碎,四周立着几十根木头柱子,上面绑着一具具风干的人类尸骨,看体型全是壮年男子。这样子,和耶稣的死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不是十字架。 看到眼前的这番情景,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是极为震惊,而我脑海当中第一个疑问就是,这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屠杀现场? 一瞬间惊恐充斥了脑袋,所以无法明白过来,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一经思考,估测出这里,说不定是一处祭祀的场所,只不过是以活人为祭祀品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在现如今的文明社会还会存在吗? 我正寻思琢磨着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这时候马三看到前方一处有一个古木质盒子的,看上去古里古气的,不像是现代的物件。我看出这盒子所摆放的位置不对头,进个案是在所有立柱的中间位置,而那些动物的骨头都没能靠近那盒子,在它周围一定距离的时候已经化为白骨了。 全部章节 第十章:迷幻万象 我正要阻止马三去动它,却不料已经为时已晚,马三一把将盒子打开,随即整个空间之内弥漫了一股奇异的芳香。 我和马三都是采药为生的,所涉猎的花香不计其数,因为在中医的范畴内,许多奇花异草都是拥有相当高的医学价值的。寻常的花种,只要稍微闻一下就能判断出花的种类,但是这一次所闻到的芳香,竟然完全超出我们的。 更离谱的事情还不仅如此,这古盒子被打开之后,马三的身影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而不知道怎么地,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神情依然是迷迷糊糊的,只不过我的所在,却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井底下的世界,就是我和马三在旅店的住处。 这时候黄九叔过来我们住处敲门,我当时睡得正酣,马三在旁边一下下地推我:“嗨,嗨——弟啊!” 我正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问他:“你干什么?” 他说:“黄九叔让咱们跟他做买卖去啊!有兴趣吗?” 我说:“这深更半夜的,和鬼做买卖?!”翻了个身又要睡,马三一把把我给拉起来,说: “还让你小子说对了,他说去的就是跟一个阴不隆冬的地方,说是跟鬼做生意一点都对。”   我起来揉揉眼睛问道:“感情你是又要去做那犯法的事啊。我不去,我不去!” 黄九叔在门口听到我嚷嚷,说: “屁犯法!那地方叫做暗坊,暗坊是以前的富家子弟没钱花了,就偷了家里的古董什么的趁着夜里去卖,当然也有别的来路的。现在,已经成了地下古董交易的规矩,借着天黑,鱼龙混杂,就看你有没有眼力了。有时还真能淘到好东西。” 我说:“我又不懂古董,你要不带马三去吧!他胆子大,不怕死,我还有正事没忙完呢!” 马三挠挠头说道:“暗坊那个地方我也曾听说过,那地方他娘的老邪乎了,我自个儿不敢去不是,你得陪我去!”   我说:“三哥你说你混蛋不混蛋,明知道那地方邪乎,还叫我去呀!”   哦正吵起来的时候,黄九叔似真似假地说:“我手里有几件东西要急着出手,不然我可就亏大发了。你们要不去呀,我可找别人了啊!”   我翻了个身,“不去,不去!”   马三可急了,“爷,我的亲爷!你就帮表哥我一把吧!我真想去暗坊开开眼界,那里面的宝贝肯定不少。” 我被他磨得没法,只好胡乱穿上衣服跟黄九叔去了暗坊。 黄九叔偏还拿了一个大红灯笼走在我两前边,说是这红灯笼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暗号,到了之后以红灯笼为信。 马三低声嘀咕说:“这老头不是和狐狸精约会去吧?怎么整得这么神神乎乎的?大晚上的提个红灯笼,跟个鬼火似的。” “去!鬼火长这样?没个常识。” 马三咧了咧嘴笑了笑,也没回话。   黄九叔早已经提前雇了一辆车,正在外面等着呢。   在车里,他跟我说,他是前一段时间和那个买主搭上话的,那人愿意出37万人民币换他的两个玉图腾,“那人还说,他那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图腾。你说,哪有那么好的买卖,还不得值得咱们提着灯笼去找?” 说完去的目的,黄九叔就开始故意吓唬我了:“听说只有那阴间的阎王殿才缺图腾,你小子不会是和死人做生意吧?”   我被吓了一跳,但是十有八九是不信的,自己在心里祈祷着祖宗显灵,大吉大利。 下了车,黄九叔让司机在路口等着我们,然后提着灯笼一前一后下了道。就这样,我们俩提着一个通红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活像电影里探路的两只活鬼。 走着走着,我一抬头,就看见前面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穿着白袍子的老人,马三心中一惊,拉住我说: “弟啊,前面有人!”   我抬起头一看,说:“三哥,你眼花了吧,前面明明是一棵老槐树。”   他再仔细一看,前面果然就有了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树。   黄九叔照直走到那棵树下,歪着头看了看,说:“就是这儿了,就是这儿了。你把灯笼举高点儿,他看见就来了。”   我们刚在树下站定,那风就一阵一阵地刮起来了,吹得人身上凉嗖嗖的。我掏出烟来,扔给黄九叔和马三一人一支。   黄九叔把烟点着了,说:“这天还真有些凉呢。等这趟买卖成了,我请你们吃大肥鸭子。”   还没等我们开口嫌他小气,这时, 这时,那西北风就“呼呼”地刮起来了,随即地上起了一个个小旋风,我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来摇去,出去几步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冷气“嗖嗖”地往衣服里钻,我紧了紧领口,说:“刘师傅你到底联系好了没有,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   黄九叔借着灯影看了手表,说道:“就来了,就来了!” 这时,在风中飘摇的灯笼突然就灭了。 奇了怪了,这灯笼封闭得这么好,怎么突然就没了呢?黄九叔面不改色地伫立在黑暗中,此刻的他宛如一尊傲然的雕像,与平时胡子邋遢的模样大不相同。 马三嘀咕道:“你说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吹灯吧?”    我说:“鬼吹个屁灯,我们又不是在盗墓,蜡烛倒了它怎么可能不灭!”其实,刚才因为事情蹊跷,我就注意观察着呢,刚才灯影有规则的一动,我就知道是蜡烛倒了。但问题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交易的对方为什么要将接头暗号定为灯笼?    马三仔细看了看,那蜡烛确实倒了,这周遭的黑暗让人感到恐惧。马三拿出防风火机打着,我俩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直愣愣地站着一个驼背的男人,一身玄色衣服,冷冷地看着我。    谁?!   这个男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吃了一惊,差点儿跳了起来。   黄九叔却热情地叫起来了,“嘿,杨驼子,你怎么现在才来,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那人说话似乎咬着个粗大的舌头,直直地说:“东西,你带来了吗?”   黄九叔说:“带来了,带来了!”从袖子里掏出来两个黄里透红的玉图腾,却只托在手里,“不过,咱们说好的那个价钱是不是……你看我们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   那人冷冷地说:“既然这样,我做不了主。你们,跟我来!”说着,就僵硬地转身朝前走去。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两只手和脚都不动,身体僵直而机械地向前走。 我就更加怀疑他,不由地搜寻周围的环境。走了一会儿,前面渐渐出现了一座座小庭院,甚至还有一个小花园。有几个老人在路灯下悠闲地下着象棋,此时都扭头奇怪地看着我们。  我疑惑地看着四周,我怎么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房子啊,怎么这会什么都有了?像一下子凭空从地里面冒出来的一样。我悄悄拉了拉黄九叔,“九叔,这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啊!”    黄九叔咧嘴一笑,说:“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一带有些邪乎。说实话,以前都是交割完了就钱货两清,各走各的,还真没到过这儿。不过既然来了,管他娘对不对,咱们进去拿了钱就走,多一秒都不呆。”    再走,前面就有了一个青砖小院子,那驼子“当当”地拍了几下门环,门一开,一个一身青衣小童探出头来,怯生生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