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1章:风华绝代走他乡 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七年,春节刚刚过完没几天,十七岁的乡村姑娘宋秀珍,放弃学业,眼含泪水,辞别忧愁忧苦的父母,即将登上开向南方的列车。 父亲得了慢性肝肺疾病,昂贵的医疗费用,慢慢将这个本就贫寒的农家,掏空成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为了摆脱困境,不谙世事的少女,不得不走出家门,走向未知,她是家中的长女,得肩负起拯救家庭的重任。 临行前,年幼的弟弟妹妹,拉着她的粗布衣角,不停的追问:“姐姐,姐姐,你几时回来呀?” 白发苍苍的奶奶,颤微微的,将六个煮熟的鸡蛋,塞进她的背包,千叮咛万嘱咐:“丫头呀,在外头不比在家里,凡事要小心,干得了咱就干,干不了咱就回家,啊。” 妈妈眼圈红红的,似有万语千言,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爸爸闷闷的吸着廉价纸烟,象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抖抖嗦嗦的,在兜里摸了半晌,摸出一张贰拾元的票子,嗓音涩涩的说:“再带点儿吧,备急用。” 土屋外的草坪上,一名骄傲的邻家小男孩,把一个留守小女孩欺负哭了,仍然不依不饶,继续欺负,小嘴里重复念叨那串著名的阿拉伯数字:“不服气,你可以告你妈去呀,电话号码是3838438!3838438!”女孩哭得更伤心了。 宋秀珍呵斥了一声:“小明,我不准你欺负妞妞,你是男子汉,要有绅士风度,要懂得保护女生!”小男孩扮了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一蹦一跳的跑了,边跑口里边念:“3838438。” 山路弯弯,涧水潺潺,村口光秃秃的大枫树枝头,几只乌鸦呱呱呱的叫唤,声音凄厉,撕破长空,为孤单的山里姑娘送行。 村里的老人们常常说,要是人出远门的时候,遇上乌鸦鸣叫,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列车吐出一股白烟,轰鸣着由缓转急的前进,车轮滚滚,驶向未知。 快了,近了,到了,夏洲的车站广场上,人如蚁,车如织,一股热浪,杂含着浓浓的汽油味汗臭味咸腥味,迎面扑来,熏得年轻的宋秀珍,差点儿要呕吐。 少女宋秀珍,经老乡介绍,顺利的进了南平市大安镇一家制鞋厂,成了一名年轻的制鞋女工。 凭着一份期盼,一双巧手,一股苦干劲儿,她很快的,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妞中冒了头,拔了尖,被提拔当了班组长,工资奖金,也在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张张浸透了汗水与希望的汇款单,越过百水千山,飞向了千里之外,飞进了破旧的农家小院,换取必需的学习生活用品,还有装药的瓶瓶罐罐。 父母笑了,弟弟妹妹笑了,奶奶连连念着菩萨保佑,贫寒之家,看到了曙光。 宋秀珍象一只衔泥的小鸟,虽然力量微薄,仍然充满干劲,全力去填补家这个无底洞,她忙忙碌碌,兹兹不倦,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治好父母的病,能供养弟弟妹妹上大学,她忘记了自己正处花季年华,不知花前月下为何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从不施粉黛的宋秀珍,脱离了风吹日晒雨淋,渐渐出落得婷婷玉立,如同一枝带着泥土芳香的杜鹃花,迎风招展,肌肤更象湘菜馆里的一道招牌菜剁椒鱼头———白里透红。 此时,一双眼睛,象一股幽魂,将貌美如花的宋秀珍,上上下下层层环绕。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要把这枝刚刚绽放芳华的带着泥土芳香的花,连根拔起,放进私家花瓶里,独自慢慢赏玩。 宋秀珍出色的能力,闻名全厂,出众的容貌,全厂闻名,这个才貌双佳的妙人儿,渐渐的,被老板黄善水瞄上了,他要想尽办法,既让她为工厂创造财富,又让她投怀送抱,满足自己的双重需要。 黄善水年已过了半百,不过,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来岁。他脑门光亮,老谋深算,随着财富的增长,他玩雏鸟的兴致,也在提高,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苦短,得抓紧时间玩,等到玩不动的时候,就只能眼巴巴的,看别人玩了,那多没意思呀。 黄老板是个无比实际的人,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浸透着商业文明产生的副垃圾。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那只是一般而言,如果窝边的草,够嫩够鲜美,也会忍不住,要去尝尝的,更何况,狡兔还有三窟哩。 黄老板几声令下,宋秀珍连升三级,从班长到组长到车间副主任,最后荣升主任,仅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宋主任不是傻妞,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老板的意图,但她太需要这份工作和收入了,因此舍不得跳槽,心想只要自己小心防备,就能躲过劫难,再怎么样,老板总不至于用强吧?那可是犯法的。 黄老板开始频频带宋主任,出席各种应酬饭局,应酬免不了要喝酒,女人喝了酒,一般好下手,可偏偏宋秀珍酒量惊人,无论怎样灌,就是灌不醉! 黄善水只好求其次,自己假装醉酒,醉了酒可以发发酒疯,可以毛手毛脚,在漂亮的女主任身上,占占便宜。 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儿,通常是以上床与否,作为最后分界线的,宋秀珍忍气吞声,银牙咬碎,坚守最后的底线。 这不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游戏,就好比一场足球比赛,一方总在另一方的禁区前沿,展开围攻,你守得再严密,终究难免一疏,被攻破球门,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能够侥幸守平的,毕竟极少,倘若守平之余,还能反击偷袭得手,那该称之为奇迹了! 咱们知道,有一支球队,守了数十年,仅仅偷袭成功过一次而已,问题是,人生能有几个数十年?青春能有几个几年?当然,宋秀珍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退出游戏,不玩了! 宋秀珍迟迟下不了退出游戏的决心,因为,如果她不玩了,她身后的家,也跟着玩不转了,会更加困难,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她舍不得放手。 黄老板费尽心机,却遭遇宋主任的顽强抵抗,迟迟没有得手,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男人,脸皮也足够厚,一计未成,又生一计! 黄善水决定,亲自带领宋主任,去参加当年的一个大型展销会,他的依据挺牛B:产销一条龙,要培养部下敏锐的市场嗅觉。他信誓旦旦的承诺:在展销期间,每谈成一笔定单,都会给宋秀珍总额千分之五的奖励,上不封顶! 这个诱.惑,真够大的,宋秀珍无法拒绝。 飞机冲上云宵,宋秀珍第一次体验到了翱翔天空的美妙。他们提前一天,到了展销会所在的大都市,宋秀珍第一次看到了用银子堆砌起来的感官震撼。 黄善水说:“宋小姐,你是工厂的形象大使,在外代表着工厂的门面,会上还免不了的,要为客户们现场试穿鞋子,所以得打扮得漂亮些,去买几套时装吧,再配点首饰,”理由充分,不容置疑!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2章:靓女难逃老板掌心 宋秀珍的秀脸,唰的一下红了,红得象日暮天边的晚霞,她惴惴不安的说:“老板,对不起,我身上没带多少钱,”为了支撑身后的那个家,事实上,她身边,从来就没存多少钱。 黄善水趁机,拍了拍女子浑圆柔软的肩膀,慈祥的安慰:“傻姑娘,出门在外,我会象照顾自己女儿一样,照顾你的,怎么可能让你为钱发愁呢?有我在嘛,再说了,这也是工厂的利益需要啊,银子的事儿别担心,跟着我去就行了。”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本来就天生丽质的宋秀珍,穿上时装,戴上首饰,更是美若天仙!一老一少走在繁华的街上,形成鲜明的反差,黄善水一路献媚,神态卑恭,引来行人既赞美又鄙夷的目光,忍不住回头又回头,那是对少女最高程度的奖赏,对男人最低限度的愤怒。 黄善水趁热打铁:“秀珍,你再去照一组艺术照吧,挂在展销摊位前,就是天下最美的广告了,”精心拍摄的艺术照出来,又是一翻景象,宋秀珍自己都禁不住为自己喝彩,太美了! 天底下没有不爱美的少女,就连杨白劳苦命的女儿喜儿,也会为爹爹买的三尺红头绳,喜极而泣。假设地球村上所有的女人,从此都不梳妆打扮,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会黯然失色百分之八十,也许还要更多。 宋秀珍有点迷醉了。身边的这个老板男人,象龟孙子似的,鞍前马后的,为自己效劳,她渐渐不感觉反感,反而第一次,有了被男人呵护被男人宠爱的感觉。 宋秀珍不由自主的,拿老成富态的黄善水,去跟抖抖嗦嗦摸出贰拾元钱的爸爸对比,对比的结果很危险,她觉得黄善水,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很多人咒骂结果,很少人谴责过程,古往今来,莫不如此,青春少女宋秀珍,在精心设置的过程中,渐渐滑向几乎注定了的结果,她此时的心态,在多重诱.惑的层层攻击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亲情是一把还不清的债,或许,让一名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去承担整个家庭的现在和未来,未免要求的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宋秀珍愉快的投入工作,愉快的收获订单,愉快的接受赞美。她粗略的算了算,如果千分之五的奖励提成,完全兑现的话,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可以为自己为家人,做不少的事情。 黄善水继续鞍前马后,象一个卑微的奴才,伺候着骄傲的公主。晚上,他带宋秀珍去逛最潮的潮流店,去最时尚的美容国际,做最时髦的发型,去最炫的影院,看最新的进口大片,去最奢华的咖啡厅,吃最煽情的烛光晚餐,法国香槟旁,摆放着荷兰产的红玫瑰,他许下诺言,年内一定找个机会,让她去美国的好莱坞转转。 诱.惑象鸦片,一旦上瘾,是很难戒掉的。 黄善水相信,当一个人习惯了乘软卧坐飞机,他(她)就会讨厌倒回去,坐手扶拖拉机。 老师:你的理想是什么? 学生:买大房子,娶漂亮太太。 老师:你就不能有更大一点的理想? 学生:买更大的房子,娶更漂亮的太太。 在这个天上飞机多过鸟,地面猫咪是个宝的年代,贫穷有时意味着太多。 当兜里没钱的时候,你会发现,所谓的尊严,其实换不来一包盐。梦想的空间,被大大的挤压,于是,有人开始了幻想,幻想着穿越,穿越现实构筑的层层屏障,跨入仙界神界异界魔界,纵横驰骋,无所不能,恣意妄为,自在逍遥,享受片刻射一般的快感,然后回来,继续啃方便面吃垃圾食品,继续黯然神伤。 黄善水认为,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这个夜晚,他喝醉了,醉得神情沮丧,醉得泪水横流,他喋喋不休,诉说不幸的婚姻,大骂钱算什么呀是王八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宋秀珍从没见过老板男人,这样凄惨,她甚至有点同情,她说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她掺扶着男人,回到酒店的房间,黄善水死死的搂住女孩的杨柳腰,就是不肯松手。 宋秀珍奋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了,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双腿发软,身体轻飘飘的,象是悬浮在蓝天彩云间,她渐渐意乱情迷……完了,完蛋了。 清醒后,陆巧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已然失了身。 宋秀珍没有失声痛哭,她默默的穿好衣服,冷冷的望着一脸邪笑的男人,冷冷的说:“你下了迷幻药,我可以告你强间的。” 失身后的宋秀珍,一不哭,二不闹,表情冷静得近乎冷酷,这倒超出了黄善水的意料,但他毕竟是个中老手,并没有因此慌乱,“你走进我的房间,在我的床上跟我上床,谁能证明你不是自愿?谁能证明我是强间?” “我的身体可以证明!我的血液里,肯定还残留了迷幻药物的成分,酒店的门卫,大堂,服务生,还有监控录像,都能证明你是喝醉了酒,我才掺扶你进入你的房间的,刑法有规定,醉酒的人犯罪,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宋秀珍一字一顿的说。 女孩开始疯狂的撕扯高档真丝碎花裙,指甲嵌进白嫩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她仿佛浑然不觉,“现在,有了药力发作时你使用暴力的证据。” 黄善水从没有见过,一个弱弱如芙蓉的女孩子,如此坚定的不管不顾的,自我伤害,那场面令他吃惊。他爬下床,紧紧的抱住宋秀珍,柔声劝慰:“请不要这样,这几年来,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今后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哈哈,幸福?我十七岁时被迫放弃学业,失去了梦想,二十岁时被你糟蹋,失去了贞洁,我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一台机器的命,我还有什么狗屁幸福?”宋秀珍咬牙切齿,笑声凄厉。 黄善水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绝望,绝望中的女人,往往是最最可怕的!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装作可怜兮兮的乞求道“说吧,你想要我怎样补偿?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要鞋厂属于你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宋秀珍毫不犹豫的说,语气中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3章:惊天大变故 “你开玩笑吧,鞋厂的股东除我之外,还有我太太我儿子我女儿,你这个要求,他们万万不会同意的,”黄善水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好吧,我现在就报警,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宋秀珍丝毫不留余地。 “别急,让我想想,再想想,”黄善水头上冒了冷汗,要不这样吧,我承诺给你分享鞋厂百分之二十的红利。” “行,你用白纸黑字写下来吧。”宋秀珍表示同意。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你必须一直留在工厂工作,二,工厂解散前,你不准谈男朋友,不准结婚,如果你违约了,承诺无效。” “行。” 黄善水找出纸和笔,刷刷刷的写了一式两份赠与协议,和颜悦色的说:“秀珍,我们再订个口头的君子协定吧,在这期间,你要答应做我的情人,否则,我是没心思打理好工厂赚到钱的,红利赠与协议,就会成为一纸空文。要是你答应做我的情人,我还可以每月再给你五千元生活费。” “行,反正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反正就是一笔交易,无所谓,”宋秀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美丽动人的大眼睛里,这时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这个世上,以身体或身体的某个部位,做为合同的标的物,宋秀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比如贝克汉姆的脚,泰格伍兹的手,那都是可以换算成欧元美金的东东,而且还特贵。 之后的六年多时间里,宋秀珍帮助董黄善水,用心打理鞋厂的业务,渐渐锤炼成一名精明的商场女强人。仕卿鞋厂,同时借助外部的大好形势,以超常规的速度迅猛发展,获取的利润,如滚滚江水,源源不断的流进了鞋厂股东们的腰包。 黄善水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如花似玉如此能干的契约小情人,越来越迷恋了,宋秀珍因此获得了比百分之二十还更多的红利,此外,她还投资股市,涉足房产,赚了个盆满钵溢。 赚了大钱后的宋秀珍,毫不犹豫的花大钱,终于治好了父亲多年拖下来的病,接着,她送弟弟妹妹,去昂贵的私立文武国际学校读书,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好前程,不走自己那样的弯路,又斥巨资在家乡建了一幢别墅,据说,十里八乡范围内,这幢别墅是最豪华的。她还资助宋家的亲戚,使整个家族,都过上了好日子。而她本人,仍然守着个半老头子,做一名心灵空虚的地下情人。 宋家凭借宋秀珍的一己之力,从远近闻名的特困家庭,一跃成为了当地的首富,令人啧啧称奇。可钱这东西,历来是柄双刃剑,用好了,什么都好,用不好,伤人又伤己,谁也没有意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灾难,正悄然降临。 宋秀珍一人发达,鸡犬升天,对此,有人由衷的赞叹,有人恨恨的眼红,有人不以为然,当作浮云,不关己事。渐渐的,四面悄悄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宋家人偶尔能听出些许弦外之音,但总算暂时没有爆发正面冲突。 如果评选一项娱乐活动,它适合男男女女,流行大江南北,普及城镇乡村,那么几乎不用猜,十有八九的人,会挑麻将。要是有一位社会学家,写出一本专著,书名叫做《麻将风》,销量可能不会太差。 千里罗霄山脉,纵贯湘赣两省,在大山的深处,散落着一个个小小的村庄,宋秀珍的老家,就在那里的某个山窝。村民们大多性格率直豪爽,喜欢实话实说,同时干活肯吃苦,脚力尤其惊人。日渐富裕的山村,与全社会接了轨,闲暇之余,同样刮起了阵阵麻将风。 这年春节期间,宋秀珍唯一的同胞弟弟宋志刚,一脸豪气的,从私立文武国际学校放假回了家。小伙子年纪才十六七,但由于营养良好,长得人高马大,剑眉虎目,威风凛凛。 那一天,村里的几个年青人,坐上了牌桌,噼里啪啦的摸起了麻将,宋小弟手气特臭,才两三个钟头,就输掉了好几百块,把身上带的钱输光了,于是向同桌的肖某借。 肖某见赢得差不多了,他不想给宋小弟留翻盘的机会,就没有应允。 宋小弟年少气盛,也许还因为财大气粗的缘故,他满不在乎的嘲讽:“怎么?你怕我还不起是吗?赢了就想开溜,算个鸟呀!” 肖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受得了小毛孩的嘲讽?更何况,宋家过去穷得叮当响,被踩在脚底下,这两年突然暴富,爬到自家头顶上,早让人心理不舒服了。肖某反唇相讥:“你当然还得起啦,只要你姐两腿一张开,还不财源滚滚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宋小弟脸色骤变:“你TMD的再敢胡说,小心老子抽你耳丫子!” 旁边的几位,都是肖某同一宗族的兄弟,见状来劲了:“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做了婊子还不让人说,还要抽人耳丫子,你小子很能打是不是?”说完就动起了拳脚。 宋小弟虽说练过几天套路,但毕竟年纪尚幼,功力不足,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免不了要吃亏。扭打吵闹声迅速传开了,宋小弟的堂哥跑来增援,混战中,宋小弟抡起一只小板凳,朝肖某的后脑勺,砸了过去,这一砸,砸了个正着,当场就要了肖某的命! 打死人了,祸闯大了,哥俩略一商量,决定分开逃,一个南下,一个北上,能逃多远算多远,能躲多久是多久,并约好不管谁逃脱了,将来都要照顾对方老小。 三个月后,当地公安局来了一位“野人”,他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一见到警察就说:“你们快把我抓起来枪毙吧,我再也不想逃了,那不是人过的日子。”经查实,投案的野人,正是宋小弟。 原来,宋小弟南逃时,也不敢乘车,就靠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走,慌乱中随身带的那点钱,很快就花光了,只好靠捡拾一切可以充饥的食物维持生命,晚上则找一个背风的角落睡觉,七百多公里的路程,他走了半个月,来到繁华的珠三角,无法去正规的单位找工,一些无牌无照的小厂倒是“不问英雄出处”,但嫌他一没技术二不够胆量不好用,将他无情的扫地出门。 宋小弟又不敢跟姐姐联系,他读过不少侦探小说,知道那样做很危险,只得沿街乞讨,讨来的,往往是人们鄙视的目光,四肢健全的小伙子,当不了合格的乞丐。 逃亡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再加上时时绷紧的神经,最后他牙一咬心一横,“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做个有名有姓有祖宗的鬼!”于是他偷偷爬上一辆运煤的火车,回来自首。 又过了几个月,传来不幸的消息,宋小弟的堂兄逃到山西后,在一家私人小煤矿里打工,死于一次矿难。 宋秀珍得知家里的变故,急得东奔西走,又是赔钱又是送钱,据说还陪几个关键人物睡了觉,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抡凳子砸死肖某的,就变成了宋小弟的堂兄。(反正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宋小弟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年。宋妈妈痛哭流涕,她说作孽呀都是钱惹的祸,她叫宋秀珍滚永远也别回来!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4章:擅长研究女生的白马王子 堂弟死亡,弟弟入狱,妈妈将这场人祸的起源,归结于宋秀珍为家里提供的钞票,这对宋秀珍而言,是何等残忍又残酷的打击,她感到人生无比的挫败,感到人活着真没啥意思。 宋秀珍无精打采的,回到鞋厂,万念俱灰。她开始变得无所顾忌,开始破罐子破摔,她利用一切机会,疯狂的纠缠着糟老头子黄善水,疯狂的索求床上运动,一点也没有原来淑女一般的迷人丰采,她试图以仅有的一点点身体的快感,来麻醉自己。 黄善水年事已高,无力招架,他渐渐厌倦了这个曾经满足了自己双重需要的女人,现在,他要寻找机会摆脱,恰恰在这时,一场发端于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正在酝酿之中,山雨欲来,风云变色,生意不好做了! 居住在罗浮桥那边的妻子儿女,陡然发现,自己从鞋厂分享的红利,正在急剧的减少,这还了得?他们想找寻原因,他们要一究到底! 于是三人跨过罗浮桥,明察暗访,没过多久,便发现了黄善水和宋秀珍之间的那层关系。 也许,玩够了的黄善水本人,也希望他们早点发现,好借助家人的力量,将宋秀珍一脚蹬走,他考虑了后果,毕竟,那边过来的某些人包养情人,早已成了不公开的秘密,败露了装作悔过一阵,陪陪笑脸,洒洒银子,乞求原谅,也就那么点大的事儿。 黄夫人怒气冲冲,给了宋秀珍一耳光。 黄小姐抓了宋秀珍的头发,怒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捞妹!” 黄公子怒喝一个字:“滚!” 黄善水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昔日的始作俑者,变成了冷漠的旁观者。 宋秀珍没说一个字,没流一滴泪,她默默的打点行装,默默的离开。 结束了,都结束了! 再见,鞋厂! 再见,南平! 再见,大安! 宋秀珍离开后,迅速的改了名,名叫宋芸芸,她希望芸芸众生,将宋秀珍遗忘。 那个山窝窝里的家,遭遇变故,正伤心,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回了,至少暂时不能回。 宋芸芸只身一人,开始了新的旅程,她来到大都市夏洲,一不小心,阴差阳错,遇见了真命天子张剑。 十年前,还是清纯少女的宋秀珍,第一次走在夏洲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汗臭味,迎面向她扑来,熏得她差点儿要呕吐,她用少女怯怯的目光,打量这个陌生的都市。 时光如电,十年后,已经二十七岁的女青年宋芸芸,被如烟岁月,熏得满怀创伤,再次踏上站前广场,她竟然觉得这片土地,多了几分亲切,多了几许踏实,该呕吐的都吐过了,她适应了都市的丛林法则。 如今的宋芸芸,远比昔日的宋秀珍更坚强!无所不在的生活老师告诉她,在这座包容的城市里,将没有人给她耳光,没有人抓她头发,没有人叫她滚,也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她向往过一种不为人知的新生活,超级大都市夏洲,有着无与伦比的宽容,可以满足她的向往。 公元一九九八年,东南亚金融风波,波及了整个亚洲,冲击力之强,无与伦比,许多曾经很牛的行业,都开始不景气,纷纷败下阵来,有人叹息,有人跳楼。有钱人失去了钱,往往比没钱人更惨。 可凡事都有例外,兜里揣着大把银子的宋芸芸,凭着多年练就的商人嗅觉,敏锐的嗅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反其道而行之,以超低价,大量购进已经跌入谷底的房产和商铺,把它们囤积起来,准备迎接下一轮大幅涨价潮的到来。 当然,驾轻就熟的股票市场,从来也没有逃离过她的视线,低进高出,她总能玩出别样的精彩。 此时的宋芸芸,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家庭的温暖与谅解,觉得票子,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东西,她成了不折不扣的赚钱机器,高速运转,不做停息。 宋芸芸决定,暂且休整休整心情,她走进著名的夏洲大学,报名参加了培训班,她想充充电,大学是埋藏在她心底的神圣殿堂,现在有机会了,值得去走一走。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家境困难,高中学习成绩优异的宋秀珍,或许能顺利的考上大学,顺利的毕业,顺利的找份工作,顺利的当一名白领,顺利的嫁个白领老公,顺利的过上安定的惬意的中产阶层生活,甚至可以坐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读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如果仅仅是如果,命运象一条狡猾的泥鳅,稍不留意,就会从指逢间悄然溜走。 宋芸芸一头扎进夏洲大学图书馆,从书籍中寻找慰籍。正在这时,经济系的研究生张剑,悄然闯入了她孤独的世界。张剑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剑眉朗目,鼻直口方,白如美玉,丰姿卓然,绝对的一笑能迷倒一大片。 研究生张剑,擅长研究女生,开着别克上图书馆的宋芸芸,衣着时尚,丰韵绝佳,如同一朵移动的娇艳的花,浑身散发着成熟的诱人的花香,自然的进入了张剑的剑目。 农家子弟出身的张剑,远离了农家,对城市的每一个构成部件,了如指掌,对男女之间的规则与潜规则,体察入微,读书人能读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奇才一个了。 也不知是谁先追求的谁,或许是同时触电,没有身亡,而是身许。丘比特之箭,一箭穿心,这对小金童大玉女,很奇妙又理所当然的走在了一起,从此花前月下,对影成双,卿卿我我,如漆似胶,海誓山盟,感天动地,羡煞人神。 “这个世界, 一切都很古老, 唯有爱情, 永远年轻。 这个世界, 充满了诱.惑, 唯有爱情, 永远纯真。 失去了爱情, 一把断了弦的琴, 一盏没油的灯, 夏天也会寒冷。 有了爱情, 枯树也会发芽, 冬天也觉温暖……” 宋芸芸比张剑,大了三岁,但从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她,却象一名娇羞的少女,紧紧的依偎在白马王子身边,哪怕在路上碰见了一条挡道的毛毛虫,也会吓得一惊一咤的,等待着身边的王子,出手相救。 经济系的研究生张剑,编了一段很经济的顺口溜,逗女友开心:女大三,抱金砖。不愁吃,不愁穿。若相忘,天不谅。甜蜜蜜,到永远。 爱情如此甜蜜,宋芸芸感觉无比幸福,她真真切切的醉了,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有了研究生张剑,她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经历丰富如陆芸芸者,也被爱情这个又奇妙又凡俗又高贵又平庸的东西,轻而易举的捕获了。 生活有多奇?爱情告诉你!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5章:富姐想嫁小男生 沐浴在爱河中的宋芸芸,完完全全的沉醉了,辨不清东南西北风,只认柔柔枕头风。 她要把青春少女时期,丢失的浪漫与激情,温柔与爱恋,加倍的找回来,使她的人生变得无比完整,不留任何遗憾,在骨子深处,她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 宋芸芸骨子里,又是个闲不住的女人。 培训班结业后,她想该出去做点事情了,宝贝得不得了的宝贝张剑,还在学校读书,是个纯粹的消费者。为了爱情,她充满了干劲,她要趁着年轻,抓住时光,尽量多的积累财富,使将来的小日子,过得从容而有保障。 况且,她不想让张剑,陷入过多的猜测,猜测她的财产来源不明。漂亮女人赚了钱,总会有人认为,靠的不是一颗聪明的脑袋,而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要是张剑也那么想,那可就麻烦了,她不能失去张剑,她要在他面前,充分展示自己赚钱的出色技能。 “宝贝,我手头还有一点资本,你是学经济的,给个参考意见吧,看看投资什么项目,更有发展的空间?”宋芸芸半躺在张剑的怀里,伸出纤纤葱指,轻轻刮着心上人漂亮笔挺的鼻梁。 “你容我想想,”张剑抱着女人芳香的身子,手不规矩的,在那高耸的富有弹性的馒头上摩挲,“你容我再想想”,他坏坏的一笑,用牙齿轻咬女人的耳垂,此刻,他显然不愿费神,去思考什么投资项目,只想着运动快乐。 宋芸芸受到挑逗,渐渐兴奋起来,她啪的一声关掉床头灯,迎合着,扭动着,缠绕着,呻吟着,进入腾云驾雾的奇妙境界。有时,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居然会和黄善水那老家伙,同床共眠了七八年,她感到曾经浪费了太多的美好时光,如今,幸福已经降临,得珍惜每分每秒。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可如果没有那个讨厌的老家伙铺路,会有今天腰缠千万的宋芸芸吗?这时的她,想都懒得去想这个问题。 完事后,张剑又是坏坏的一笑,“现在,我想通了。” 宋芸芸觉得那笑容迷死人了,忍不住又亲了好几口,然后甜甜的催促:“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如果投资制造业,环节多,周期长,产供销都得兼顾,设备维护,技术创新,管理升级,还有企业文化建设等等,样样不可少,而且容易受大环境的影响制约,你未来老公我可舍不得你太辛苦,所以建议不考虑制造业,”张剑侃侃而谈。 “遵命,未来老公请继续”,女人言听计从,象个乖乖女学生。 “要不投资餐饮业吧,不管生活怎样艰难,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哪怕进入后信息时代,人类终究还是要吃饭。而且,食在夏洲,人所共知,是一则免费的城市广告。美女老板做美食,既饱眼福,又饱口福,保准宾客盈门,财源滚滚,日进好几斗金,呵呵,以上是你未来老公的个人建议,仅供参考,”张剑得意洋洋的,卖弄词藻学识与幽默。 “你都已经定下来了,还参考你个头呀,”宋芸芸嘴上嘟囔,心里却美滋滋的,她觉得宝贝疙瘩,分析得太有道理了,令她心悦诚服。 “夫人,小生有两个头,请问你想考哪个?”张剑又开始不象话了,对付宋芸芸,他信手拈来,小菜一碟。 “去,骨头轻,不正经……”女人又被挑逗了。 两人又滚作一团,那股亲密的粘乎劲儿,人神共妒,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除非他们自己。 经过共同商讨,两人决定给餐馆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陆海空餐馆,有两层含义,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表达了一种豪情壮志,二,天上飞的,地面爬的,水中游的,凡是能吃的,这儿都有,品种齐全,任由客人挑选,包你满意! 亏他们能够想得出! 没过多久,装饰一新的陆海空餐馆,热闹的开张了! 名字有特色,经营有特点,老板娘更是风情万种,秀色可餐,因此,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乐坏了准小两口。 幸福的日子,总是走得太快,脚步匆匆,太匆匆,眨眼间,张剑研究生毕业了,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选择。 宋芸芸说:“亲爱的,咱们结婚吧,男人先成家,后立业,也蛮不错的,”她等披上嫁衣的这一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生怕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可怜天下痴情女! 信心满满的张剑研究生毕业,他发现找工作,远比找女朋友要难的多。原先他联系的几家比较中意的接收单位,不知什么原因,都变了卦,一一的泡了汤。有几家企业,倒是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可张剑觉得不是环境偏苦,就是待遇太差,不愿意去,高不成低不就的,找工作的事儿,就这样耽搁了,他觉得挺郁闷。 宋芸芸善解人意的安慰:“阿剑,是金子总会闪光的,别着急,慢慢来。”她其实想让张剑同他一道,打理餐饮生意,但他是堂堂名校毕业的研究生,又担心大材小用,说出来怕伤了他的自尊。 张剑情绪有点沮丧:“现在的问题是,满地都是金子,谁知道哪颗是我呀?如今高学历的人,多的有卖啊,花那么大代价读出来,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说我能不着急心烦吗?” “咱们现在又不缺钱花,再说了,凡事都得讲究机缘,急也急不来呀?”宋芸芸继续耐心安慰。 “你错了,不缺钱花的,只是你陆老板,你是你,我是我,不能混在一块儿。”张剑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阿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人都交给你了,你倒跟我见起外来,要不咱们立即结婚吧,结婚后,餐馆也交给你去打理,我当个副手,等你完全熟悉了,我就回家去,做家庭主妇,落个清闲自在。”这回轮到宋芸芸有点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急切的想表达小女人心态。 “结婚?我一无所有,一事无成,连结婚戒指也买不起,我拿什么娶你?”张剑越说越激动,丧失了以往的翩翩风度,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6章:老妻少夫 “亲爱的,在我的眼里,你本人,就是一笔世上最大的一笔财富,你是一座还没有开发的宝藏,你是一只潜力巨大的股票,我看好你,哪怕你只剩一条底裤跟我结婚,我也愿意,如果有一天,万一我宋芸芸看走眼了,我认命,”女人真诚的说,说完妩媚的一笑,笑容灿烂,娇艳如花! 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张剑还不领情,还不愿意,那真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你容我好好想想,再想想,”张剑被逗乐了,故技重演,显然,他松动了。 “想你个头啊,又来老一套,都要娶媳妇做新郎官了,你就不能弄点新花样出来?”宋芸芸知道事情已经基本搞定,禁不住喜上眉梢,也跟着打情骂俏。 宋芸芸没有将结婚的喜讯,告诉千里之外的父母和亲戚,因为弟弟和堂弟的事情,家里仍然不肯原谅,她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闹出不愉快,她对张剑推说道:“爸爸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出远门,赶来参加咱们的婚礼,日后找个机会,好好的弥补一下,也行的。” 贫穷的农家老张家,白拣了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而且还是做老板的,人财两得,乐得张妈妈,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她没有往下追问:宋家为什么不来人参加婚礼?她想了想,不念娘家的儿媳妇,会更念夫家,反正又不是嫁自个儿的女儿,管她哩。 婚礼在张剑的老家,如期举行,不用说,所有的费用,都由女方全部承担,只见: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宾朋满坐,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宋芸芸终于花大把大把的钞票,把自己嫁出去了,她觉得钱财是身外之物,嫁给自己想嫁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心满意足,无怨无悔,决心从此做个好妻子,好儿媳,期待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头一天还是新娘子,第二天就成了别人的老婆,这是几乎所有女人的宿命,碰上个好老公倒也罢了,要是遇上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很多时候,只能自认倒霉。 婚后,宋芸芸兑现了承诺,她将陆海空餐馆,全权交给老公张剑去打理,自己做个不管事的老板娘,偶尔才会去转转,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日子一天天流逝,宋芸芸在夏洲,第二次想呕吐,去医院一检查,她被告知怀孕了!要当妈妈的骄傲和自豪,写在宋芸芸脸上,她开心极了,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肚子一天天隆起,一个小小的生命,一颗爱情的结晶,一天天在茁壮成长,呼之欲出,巨大的喜悦,弥漫在南方湿热的空气中。 张剑爱怜的说:“老婆,我工作忙,没法抽出太多的时间,来照顾你,太对不起啦,我想了想,大城市里空气质量不好,不如你回我老家,去安心养胎吧,那里山青水秀,空气清新,又有我老妈照料,你就放心的去吧,咱们宝宝的健康,是第一要务,你觉得呢?” 宋芸芸甜蜜的一笑:“行,我听你的,你一个大老爷们,笨手笨脚的,哪里懂得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你明天就送我回去吧,宝宝是你张家的骨肉,出生在你老家,也是应该的嘛。” “谢谢老婆大人,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解人意的老婆!”张剑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还直哼哼流行歌曲: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去,又来了,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老不正经,还跟小孩子似的,”女人嘴头娇嗔,心里头美滋滋的,只要小老公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新娘子宋芸芸,听从小老公的安排,满心欢喜的,回张剑的老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生养小孩,她要成为世上最好的好妻子好妈妈,做一个最最幸福的女人,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此期间,她的小老公张剑的内心,却起了微妙的变化,并且越变越大,渐渐生出了小九九。 刚刚走出校门不太久的张剑,实际上对做新郎当爸爸,准备明显的不足。 一来他还没有玩够,抵挡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不甘愿过早的,就被小家庭,束缚住手脚,使他行动不便。 二来他觉得不甘心,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居然依靠老婆的安排,才得以打理一家中低档餐馆,传出去让同学朋友们知道了,多没出息呀,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可当时的现实是,他已经囊中羞涩,一无所有,乡下的家庭,也不能在物质上事业上,给予他任何的有效的帮助,相反,张家的老小都一致认为,你张剑花费了家族那么大的财力,都供养到研究生毕业了,二十好几的男人,应该对家族有所回报了,而不是继续索取。 面对无情的现实,风度翩翩的张剑,丧失了风度,在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的女人面前,耍起了小男人性子,他思虑再三,也没找到更好的法子,终于决定跟富姐宋芸芸结婚,可以说,他们的婚姻基础,有着先天的不足。 宋芸芸在乡下,顺利的,诞下了一名白白胖胖的有把的小子,重七斤八两,为老张家延续了香火,张家上上下下,奔走相告,欣喜若狂。 乡邻们都说,老张家祖上积了阴德,娶了个又会赚钱又会生孩子的好媳妇。张剑亲自给儿子取名张羽,寓意张开翅膀,翱翔太空。 小宝宝张羽,在众人悉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一双眼睛,象五月的嫩芽,活灵活现,充满生机,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偎依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飞上蓝天,飞向夏洲,实现与爸爸的幸福团聚,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张剑,一位擅长研究女生的研究生,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太平洋彼岸。 谁也不曾料到,又一场巨大的变故,正在悄悄酝酿,无辜的小张羽,将作为一颗重要的砝码,在爱与良知的天平上,被推来抢去。 该来的不该来的终究都会来,这就是日子。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7章:老公迷上外籍小三 那一天,餐馆的一位厨子炒菜时,不知为啥分了神,竟把一盘小葱拌豆腐,弄成了小葱拌豆腐乳,咸咸的,难以下口,出事了! 留着小平头的客人,大光其火,将筷子啪的一扔,粗着嗓门大叫:“老板在那儿,给我出来!”引起许多客人侧目。 张剑闻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陪着笑脸问:“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小平头歪着个脑袋,见眼前站着个白面书生,便吊儿郎当的说:“靠,这儿的老板,不是一位漂亮的骚娘们吗?啥时换成了一个小白脸?怪不得炒的菜,真他娘的难吃,”那厮显然是位没事也能惹出事的硬茬子,何况,今天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无论如何,都要干上一票,敲它一笔。 张剑剑眉一扬,旋即恢复了常态,强忍住怒火说:“先生,这儿原来的老板是我太太,现在由我做主,你是来吃饭的,老板换成谁与你无关,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平头抓住碟子一扔,嚯的站起身,“嗨,你他M还来劲了是不是?开个小破餐馆,有啥了不起啊?你他M还想要尊重,你他M尝尝,这是人吃的小葱拌豆腐吗?你他M当是喂猪啊?” 张剑终于发火了,“我是开店做生意的,不是街头乞讨的乞丐,菜没做好,免费给你换一盘就是了,你犯得着凶巴巴找事吗?真没素质!” 小平头更火,“我他M就凶巴巴,我他M就没素质,我他M就找事,怎么着?你不就是个靠吃软豆腐的小白脸吗?你他M比乞丐还不如!” 小平头的一翻话,戳到了张剑的痛处,他血往上涌,上前就要抓小平头的衣领,谁知小平头反应奇快,他端起装豆腐的盘子,迎面砸在张剑英俊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盘碎豆腐散,鲜血从张剑的鼻孔里流出,这下可真成了红的红,白的白了。 餐馆一下子炸开了锅,幸亏店里的员工及时赶到,将两人强行拉开,要不然,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肯定会上演,战争的结果,不难猜测,书生怎能是流子的对手? 这件事对张剑的打击太大了,他的师兄同学,大都要么做学者,要么当职业经理人,要么自己创业做老板,要么出国深造,出入的是星级酒店甲级写字楼,西装革履,风光体面,不象他这般窝囊,整日守着家中低档餐馆,与油盐酱醋三教九流打交道。 恨屋及乌,张剑将怒气,转到宋芸芸身上,他恨恨的想:“这个女人,跟自己第一次干那事时,就没有见红,她高中都没毕业,靠什么赚到的钱?莫非真的如小平头所说,她是干那行的出身?怪不得那么迫不急待的要结婚,而且结婚时,她家里的亲戚,一个也没有来,多半是因为不好意思没脸面来吧?”他越想越怀疑,越想越郁闷,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那档子事。 张剑心动摇手动摇,开始将餐馆的营利,偷偷转到自己名下,学经济出身的他,玩这种偷粱换柱的把戏,简直是小菜一碟,况且,餐馆的财务制度,本来就不健全。 更糟糕的是,在一次小型系友聚会上,张剑结识了洋里洋气的留学女生郭佳蓓,此女的英文名叫琳达,琳达是美籍华裔,长得美不美,看籍贯就知道了,最重要的是,她爹是旧金山的赫赫有名的富商,郭大老板常想着落叶要回报根,准备到大陆投资,于是送掌上明珠小女儿郭佳蓓,飘洋过海,到商业重镇夏洲留学。 琳达在留学的同时,还留意周围的男人,受她爹的影响,她想找个龙的传人做老公。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张剑的出现,令琳达眼前一亮,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在身边不远处,琳达动心了,表现得十分主动。 女追男,隔层纱,而且,出国,留学,娶洋媳妇,移鸣,巨富,一切的一切,对张剑来说,太有诱.惑力了!琳达可以轻松给予他全部。 张剑觉得,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各取所需,事情就好办了,他们开始频频约会,频频去好玩的地方玩,两人的关系,迅猛发展,宋芸芸新新的别克车,成了张剑新欢的交通工具。 回到熟悉的领域,张剑很自信,比自己大的女人,他都能应付自如,对付脑瓜子不会拐弯的洋妞小女生,更是绰绰有余手到擒来。 被迷得死去活来的琳达,直勾勾的说:“泰格剑,我爱你,不管你是已婚,还是未婚,我要定你了!”碰上这样的外籍蛮不讲理的小三,怎能不有事? 在乡下的宋芸芸,对夏洲发生的一切,豪不知情,她带着小宝宝张羽,还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从张剑老家出发,来到机场,等机,登机,飞行,落机,再出机场,整个过程,花费了五六个小时,一路上,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小孩真不容易。虽然累得够呛,但想到马上就要跟老公团聚了,她仍然很高兴。 远远的,宋芸芸望见了接机人群中的张剑,他正在通话,从他步履轻盈的左右移动中,不难判断,老公的心情不错。“嗨!阿剑,我们在这儿哩,”女人忍不住兴奋的大喊了一句。 张剑听见了喊声,匆匆挂掉电话,脸上挂出笑容,迎上前去说:“老婆,一路辛苦了。” 也许是爱的重心转移,也许是怀里的孩子太沉了,也许是张剑匆匆挂电话的举动,使人容易猜测有事相瞒,因而心头不爽,也许是张剑的笑容,有些僵硬,有点勉强,宋芸芸突然觉得,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欣喜若狂。 女人温柔的,逗着刚刚进入呀呀学语阶段的儿子,“宝宝乖,这是你爸爸,叫啊,爸———爸,”小家伙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庞然大物,没作出任何反应。 就在张剑伸手要去抱儿子的一刹那,小家伙却扭头,一个劲儿往妈妈怀里蹭,叫了一声“妈———妈”,随后哇的大哭起来。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8章:飞越太平洋的离婚协议 整个行程,花费了五六个小时,一路上,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小孩真不容易。虽然累得够呛,但想到马上就要跟老公团聚了,她仍然很高兴。 宋芸芸一边哄着宝贝儿子,一边有点埋怨的对小老公张剑说:“你毛手毛脚的,吓着咱们的小宝宝了。” 研究生张剑,一向哄女孩子还行,哄小孩子,就太一般般了,他尴尬的傻傻的站在原地发呆,半伸出去的手,不知是该缩回去,还是该继续往前伸,样子显得挺狼狈。 女人见男人笨笨的姿态,没好气的催促:“还愣着干嘛?你帮我拿下背包吧,太沉了,我都快要累死了。” 男人听话的,取下女人的背包,随手搭在肩头,一言不发,默默的向停车场走去,女人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累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张剑的脚步,也太快了。 一家三口,步行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坐进了黑色的轿车内。别克车在机场高速路上,中速行驶,刚刚跟爸爸闹了别扭的小张羽,对窗外的花花绿绿的东东,一点也不感兴趣,他舒服的躺在妈妈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一路无话,无聊到家,家里乱七八糟的,欠收拾。 宋芸芸见到那副场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再次埋怨,“明明知道宝宝要来,也不打扫打扫卫生,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娘俩呀?” 张剑以往在宋芸芸面前,向来说一不二惯了,几时受过几次三翻的奚落?他终于有点火了,嗓门提高了好几度,“你别再婆婆妈妈的唠叨了,行不行啊?我工作忙,不懂做家务,不会哄孩子,你又不是头一回才知道。” “说你两句,你还不耐烦来劲了,不懂可以慢慢学嘛,谁天生就会做家务?我第一次生孩子,不也是慢慢学着带小孩?”宋芸芸针尖对麦芒的回应。她自己也搞不懂,好久没见了,为什么要发脾气?自从有了小小孩后,忙里忙外的,她对大小孩,缺乏以前的耐心,容忍度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低。 张剑毫不相让,更火了,竟然冒冒然冒出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生小孩啊?我又不是跟在你屁股后头,看着你长大的!” 这下无疑踩响了一颗地雷!女人把孩子往沙发上一放,转过来抓住张剑的衣领,声嘶力竭,泪流满面,“你这个没良心的浑蛋,什么叫第几次生小孩?今天你不把话给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小张羽被吵醒了,睁开小眼,见乱糟糟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张剑用劲,甩开女人的手,怒气冲冲,朝门外冲,他乒的一声关掉门,扬长而去,留下母子俩,哭声震天。 女人的眼泪,是上帝赐给全人类的礼物,它软化缓解矛盾冲突的同时,也给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带去了几缕温情,试想,如果地球村上的女人,从此都不再流泪,遇事挽起袖子就上去拼命,那该要流多少血呀? 所以,哭归哭,闹归闹,日子还得过,孩子还得管,家还得收拾,餐馆的生意,还得打理,女人默默的承受着,承受着本该不应当由她一个人,承受的一切。 宋芸芸从服务员中,挑了一名细心的小姑娘,暂且帮忙照看小张羽,她了解了餐馆发生的情况,尤其是知道了张剑跟小平头斗闹的经过后,立即毫不犹豫的,炒掉了那名倒霉的厨子,她简单的认为,小葱拌豆腐事件,是引发他们夫妻矛盾的根源。 再怎么着,老公毕竟是老公,是孩子他爹,宋芸芸无疑是爱张剑的,在她心底,还有另一份情义,就是把张剑,看作不懂事的弟弟一样疼爱,她的心,早软了,只要小老公肯回来,她随时可以原谅。 然而,张剑却一去不返,接连几天,都没见踪影,打他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见一个人很难,想躲一个人很易,这是现代都市的特点,小老公玩失踪,宋芸芸有点发慌了,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打电话向乡下的婆婆求救。 张婆婆说:“那兔崽子,从小被娇惯坏了,养成了牛脾气,我说呀,两口子过日子,磕磕拌拌,是常事儿,能忍就忍忍,女人都是那么过来的,”听那口气,也不知是在责骂儿子,还是在责怪儿媳妇。婆婆答应会好好教训张剑,催促他回家。委屈了宝贝孙子,那才是真正天大的事儿。 张剑终于来电话了,他说回家可以,但要宋芸芸答应一个条件,就是同意他去美国留学。他抱怨说他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活得没一点面子,没一点尊严,没一点事业,如果就这样被结婚生子拖累毁掉一生,死也不甘心。 宋芸芸问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张剑说孩子还小,可以先交给妈照看,等自己留学拿到博士学位后,就会想办法,让全家都移鸣去美国,从此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其实张剑的妈妈,还私底教过儿子,第一次跟媳妇吵架,一定要吵赢!张剑受到指点,依计而行,效果果然不错,宋芸芸正节节败退。) 宋芸芸想了想,老公的前途,的确很重要,男人没事业哪成?与其这样不开心的耗下去,不如放他去追求梦想,张羽还小,暂且放乡下抚养,不失为一个办法,自己也能够全身心的做生意,为将来的移鸣,打好物质基础。从帐面上看,张剑打理餐馆期间,亏损严重,她得把损失,给找回来。 张剑如愿以偿,飞向了太平洋彼岸,张羽被奶奶接回了老家。 宋芸芸一个人留在夏洲,忙忙碌碌之余,常常一头思念乡下的儿子,一头牵挂太平洋彼岸的老公。 岁月如刀,刀刀锋利,一眨眼儿,女人已经年过三十了,夜深人静,她独守空房,辗转难眠,她多么渴望一家三口,能够团聚在一起,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啊。她痴痴的等呀等,傻傻的盼呀盼。 这时,一份从大洋彼岸飞来的离婚协议书,象一把刀子,无情的摆在了她面前。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9章:律师的咨询 张剑越洋寄来的离婚协议,字字如血,句句似剑,瞬间刺穿了宋芸芸的胸膛。 女人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曾经无私的付出,曾经宽容的迁就,曾经痴情的守候,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张无比冷漠的纸。 泪水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湿透了胸襟,女人不停的追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黑夜如漆,没有人回答。 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情与婚姻的关系又是什么? 对于这些争论千年的话题,人们可以给出无穷多个答案,又会产生无穷多个怀疑。婚恋专家们,趁机归纳出:n种男人不能嫁,n种女人不可娶,同时给了许许多多的建议和忠告,但为爱而愁,为情而苦的人却不见减少,而离婚率,更是节节攀升。 宋芸芸万万没有想到,苦心经营全心托付的婚姻,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爱情是一种飘荡在风中的奇妙感觉,婚姻是一个伸手可摸的存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互相欣赏互相吸引,产生了爱情,用一条线,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栓在一起,并通过法定的形式,对外加以公布,就组成了婚姻。 恋人们渴望爱的感觉,能够天长地久,于是就用婚姻的形式,把它固定下来,可有时固定久了,空气停止了流动,感觉变得麻木,或者因为其他种种因素的出现,破坏了原有的平衡状态,婚姻陷入危机,于是有人就选择了离婚。 离婚的伤害,不是恋人最初的选择,却是选择之后,带来的必然结果。 宋芸芸不甘心,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她失魂落魄的,跑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爱那个男人,爱这个小家,可咨询的结果,同样冷冰冰。 律师告诉她,象她这种情况,如果你的老公张剑铁了心要离婚,你不同意,最多只能拖一两年时间,最终是一定可以离得了的,所谓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过是百分之百的纠缠而已,带来的只能是双重的更大的伤害。 婚姻法律依据之一:原告第一次起诉离婚,被告表示不同意离婚,没有原则性矛盾,夫妻感情尚未完全破裂的,法院可以判决驳回离婚诉讼请求。 婚姻法律依据之二:经人民法院判决不准离婚后,又连续分居满一年,互不履行夫妻义务,经调解无效的,应准许离婚。 更糟糕的是,婚姻法律还规定: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一方投资经营所得的收益,属于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宋芸芸从恋爱结婚到送老公出国留学,所花费的大把的钞票,打了水漂不算,负心郎还可以要求分割餐馆的经营收益!这也太糟糕了。 综合种种因素,所以,律师建议,为尽量避免更大的伤害和损失,最好是选择协议离婚,否则,拖入旷日持久的诉讼离婚,结局对女方尤为不利,说白了就是人财两失。 结婚时谈感情,离婚时讲法律,让宋芸芸实在受不了! 爱与恨之间,不过是一线的距离,此时的宋芸芸,如梦初醒,她觉得太不值了。她细细回首往事,认定道貌岸然的小男人张剑,从一开始,就是个感情骗子。读书时,他骗取了她的身体,毕业后,他骗取了她的钱财,等到翅膀硬了,拿到博士学位了,他毫不顾及夫妻情分,断然提出离婚。 宋芸芸甚至开始认为,张剑连黄善水也不如,黄善水虽然也采取了无耻的欺骗手段,毕竟后来向她支付了代价,履行了口头承诺,而张剑除了无休的索取之外,为她做出过什么? 自古至今,无爱情基础的婚姻,实际上都是很脆弱的,从一纸休书,到离婚协议书,到法院的判决书,曾经的海誓山盟,烟消云散,最后归结为薄薄的轻飘飘的几页纸。所谓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或许出乎于此吧。 唯一有利的是,儿子还小,宋芸芸可以全力争取小张羽的抚养权,孩子是无辜的,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失去老公之后,又失去心爱的小宝宝! 然而,对老张家而言,儿子换媳妇,就好比换件衣服一样,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换的还是更有钱的洋媳妇!可宝贝孙子张羽,承载着张家未来的希望,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弃的,因此,一场惨烈的争夺战,无法避免。 正当宋芸芸陷入孤独无援的困境的时候,宋小弟提前出狱了!他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由于人所共知的原因,有钱人进了号子,通常都会表现好一点。 宋小弟和宋妈妈的想法相反,他认为姐姐,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他来到夏洲,发现姐姐被人欺负,不禁怒火中烧,他要出头,他要报复,哪怕是再次入狱进局子,也在所不惜! 宋小弟的学名叫宋志刚,有志没志,尚有待观察,但性格刚猛,眼里容不得沙子,是确定无疑的,他是宋芸芸唯一的同胞弟弟。姐弟俩自幼关系亲密,十分要好。 宋志刚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趴在那时还叫宋秀珍的背上玩,宋秀珍问:“志刚,你说姐姐对你好不好呀?” 小宋志刚,挥舞着小拳头,认真无比的回答:“姐姐对我好,我对山发誓,等我长成了男子汉,一定保护你,不让坏蛋欺负。” 宋秀珍高兴的笑着说:“男子汉必须说话算话哦,咱们拉勾。” 宋秀珍读到高二,见家里一贫如洗,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她不得不放弃学业,到黄善水的鞋厂打工,阴差阳错,成了老板黄善水的契约情人,有了钱后,她首先想到的,是帮家里摆脱贫困,是送弟弟妹妹去昂贵的私立学校读书,为他们铺设好的前程。 弟弟出事后,她曾东奔西走,也曾舍身相救,体现了为人姐的一片深情。 宋志刚服刑期间,经过深刻的反思,终于意识到,钱这东西是柄双刃剑。他不时的写信出来,向姐姐要钱,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花,而是资助家境困难的狱友。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日渐发育成熟,愈加显得英武雄健。 宋志刚又讲义气,又生得仪表堂堂,年纪不大,竟然有了几分大哥风范,不少人表示,出去即便是后刀山火海,也愿意追随在他的左右。 宋芸芸见到亲人,忍不住抱头痛哭,她把这些年经受的委屈,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倒出。 人在变,事在变,但宋志刚幼年时,对着大山起的誓言没有变,相反,他对苦命的姐姐,更敬重了,对她的遭遇,又多几分同情。 第一卷:相遇在都市 第10章:洋博士休结发妻 宋志刚听了姐姐不公平的遭遇,怒火中烧,怒不可遏,狠不能立马插上翅膀,飞越大洋,将那个他从未谋过面的负心男子,揪出来狠狠的痛殴一顿,以泄心头不愤。 山里人可以吃苦,可以受累,可以吃亏,但绝不可以无端受辱受欺负,这是山里汉子心中的不二法则! 宋芸芸见弟弟满脸愤怒,脸色铁青,生怕他再干出傻事,赶忙劝阻,“弟,你千万不能冲动呀,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姐再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说完嘤嘤缀泣,模样十分的可怜。 宋志刚怕姐姐担心,怒容一收,转而柔声安慰道:“姐,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卤莽行事的。” “这就好,”女人宽了宽心,也收敛了些许愁容。 姐弟俩找了一家餐馆,找了个僻静的位子,亲密的坐一块儿,边吃边商量对策,经过一翻嘀嘀咕咕,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终于敲定了。 回到住处,宋芸芸平了平呼吸,又理了理思绪,缓缓拨通了张剑的电话,她尽力装作淡淡说:“张剑,我想通了,既然咱们的缘份已尽,我也不拖累你了,我同意离婚,你回来吧,咱们一起去办手续,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欠。” 张剑勉强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装作动情的说:“芸芸,是我对不住你,只要你肯放弃对张羽的抚养权,我也愿意放弃要求分割财产的法定权利,我说话算话。” 宋芸芸心里骂了句:“贪得无厌的东西,你有什么法定权利?你今天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瞧你那德性,好戏还在后头哩,别高兴得太早了!”她突然觉得,这个读了很多书的漂亮男人,是那么的令女人恶心,她恨自己瞎了眼,遇人不淑。 临回国前,琳达紧紧的拉着张剑的手,依依不舍的说:“泰格剑,祝你一路顺风,等你把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我就嫁给你,快去快回吧,有什么困难,别忘了来个电话,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张剑心里那个美呀,“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其实男人变坏,更是前程远大!” 道德水准,有时并不与学历高低成正比,此时的洋博士张博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一方面,高举婚姻自由的法律武器,另一方面,将道德与良知的外衣,撕了个粉碎,扔在了风中。 到了张家村,宋芸芸并没有进张家的门,她去了村民委员会,提出必须在村委会的主持下,挑选当地口碑良好的男女村民各六人,担任离婚协议的见证人,她当即拿出三千元,说是作为见证人的误工补贴。 张剑没料到宋芸芸会来这招,不禁脸发红,他急急的说:“芸芸,这属于个人隐私,个人隐私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能这么做呀。” 女人冷冷的一笑:“你可以那么做,我为何不可以这么做?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不可以见光的吗?你答应就按我说的做,否则,咱们一切免谈!” 张剑还想施展花言巧语,说服宋芸芸改变主意,以前他曾屡试不爽,“芸芸,你听我说……” 一旁的宋志刚,早已怒目圆睁,他猛的把桌子一拍,腾地站起身,“少废话,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别婆婆妈妈的,象个娘们。” 张婆婆见儿子不敢吭声,插嘴道:“后生崽,你是谁?这是我张家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多嘴多舌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 宋志刚眉头一扬,轻蔑的说:“你问我是谁?我是她亲弟弟,我是张羽的亲舅舅,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多嘴多舌?” 村支书见状,在一旁打圆场,“大家有话好好说,依我看啦,既然是男方先提出的离婚,女方要求见证人到场,也不算过分,再者,人家是远方嫁过来的媳妇,又给你们老张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没有功劳有苦劳,做人得讲点良心嘛,对不对?” 村支书在当地威望很高,他的话挺管用,很快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跑去张罗见证人的事了。 宋志刚潇洒的,扔过去一支大中华烟,笑着说:“支书说话就是有水平,我服,您得给我姐作主呀。” 村支书满脸堆笑,“应该的,应该的。” 留学美国的张博士要休妻,这可是特大新闻,宋芸芸曾在张家村,待过一年多,又漂亮又和气又大方,深得人缘,没过多久,村民们纷纷赶来,争睹为快。 宋芸芸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高声喊:“各位大妈大叔,大嫂大哥,我宋芸芸也是乡下人,高中都没有念完,不懂什么大道理。张剑读研究生时认识了我,我给他交学费,给他买衣服,给他钱花,替他家还清了债,毕业后,他没花一分钱,把我娶回家,我把餐馆交给他去打理,自己回张家村生小孩,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偷偷拿走了我一百多万,后来,我又花了一百多万,让他去美国留学,张剑说将来一定会让我们母子俩过上好日子,一个女人图什么呀?不就是盼着男人的这句话吗?现在张剑出息了,拿到了美国的博士学位,张博士说,他不爱我了,他要跟我离婚,张博士早不说离婚,晚不说离婚,等到出息了再说,乡亲们,你们瞧瞧这个就要成为美国人的男人吧,他多有出息呀!而且,他还要抢走我的孩子,你们说,我宋芸芸能答应吗?” 一片哗然! 张家的本家兄弟,坐不住了,大叫:“你们别听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胡说,我要撕烂她的臭嘴!”说完猛扑了过来! 宋志刚早有防备,他快如闪电,手机狠狠的砸在来人的脸上,一场混战就此展开,张剑被踢断了三根肋骨,张婆婆被打得满地找牙,宋志刚浑身是血,高喊:“姐,别管我,快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众人劝阻下来,现场已经是血迹斑斑,一片狼籍了。警车呀呜呀呜开来,把肇事者带走,宋芸芸披头散发,仰天长笑,“弟,你别怕!姐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