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愁断 浩然正气是一个江湖帮派.是近日被最多人提及频率最高的一个帮派名称. 苍龙是浩然正气的帮主.他的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神秘. 龙隐于高山大泽.见其首而莫见其尾. 和浩然正气的如日中天恰恰相反.江湖上没有多少人会谈论苍龙.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苍龙的来历.他们对苍龙所唯一知道的一点.他的剑很快,他是个很能杀人的人.任何人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都会死.于是一时间江湖上竟养成了一股谈龙色变之风. 靠着一柄飘忽的长剑剑,还有一群热血的青年.浩然正气就这么血染战棋,尸平沟壑的平地崛起. 建帮之初就是那样.用无数的亡灵奠定了浩然正气在江湖中不败的地位,这年苍龙才只有三十岁. 浩然正气建帮之初无人在意,恐怕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小帮派竟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雄霸江湖.许多人都没有想到。 当初入帮的人不过是为了谋求一席在江湖上安身立命之所.因为在江湖上,独行侠的命运往往都是很悲惨的.纵然是一代剑圣,雨愁这样的人物也难以逃脱这个江湖上永恒的厄运. 荒凉的氓叶林即使是在春季也毫无一丝绿意.有的只有满目的潇杀和阴沉. “今晚雨愁会从此经过!而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成仁”啸长空毫不留情把实情的残酷告诉他们.虽然他们搞刺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但执行这么重要的刺杀任务他们都还只是第一次.所以不免有些紧张。 啸长空轻轻拍雪峰的肩头“没事!有我们在一起”雪峰对视着啸长空自信的双眸认真的点了点头. 少庄坐在一旁,把长剑擦的雪亮.青灵小心的把淬了剧毒的匕手束在腰间. 虽然这些年轻人都是浩然正气的顶尖杀手但他们知道他们此次所要刺杀的目标是谁. 他们明白夺取破魔剑的重要.在浩然正气诸多杀手中苍龙选中他们,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在他们看来是他们无上的荣耀。所以他们只能成功。只有用取回破魔剑来回应出发时那些不屑的目光,证明他们身为杀手的实力. 浩然正气中高手如云然而苍龙信任只有他们几个。他们是从小被苍龙一手带大的。这项见不得人的秘密任务也只有他们才能完成。虽然苍龙自知此次任务的凶险然而他不得不这样做。 不能怪苍龙无情.这些孩子们从小被苍龙养大.他们愿意为报恩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人的感觉在江湖这两个字下显的是那么的脆弱.无奈这个纷争的江湖本来就是这样的残酷. 苍凉的氓叶林只留下他们.一群眼中燃满自信和轻狂的热血青年. 眼见比武的期限将至.雨愁看了看残挂在天边的一线绯色,脚下赶忙又加快了步伐. 到江南紫云山庄与紫髯比武,这是雨愁每三年必至的.总是萧洒的带上破魔剑,满目不屑的赶往江南.而后又载着荣耀返回北方. 的确,和紫髯比武他从未输过!不管是儿时,少时或是现在.从来都没有.他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可战胜. 他代表着北方武林武功的极至.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南方武林的领袖踩到脚下,因之北方武林一直可以扬眉吐气的傲视江南.因之世人称他作剑圣雨愁.氓叶林。每次都要从此路过,每次从此经过都刚好是在黄昏,每次出林都恰好是在次日的清晨.这仿佛是个定数!仿佛他永远都只能欣赏到月下的氓叶林.每次出林都能感觉到第一缕阳光带来的希望. 唉!又是三年,仿佛上次从这里经过还是在昨天.枯木上乌鸦的叫声仍萦绕在耳边,上次的情景依然沥沥在目.时间过的真快! 今年的比武会有所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在这比武场的某个角落上又多了一位看客而已. 他的忘年好友.一个在他看来在未来可以威震江湖的人物,那人的名字叫做苍龙. 那人的武功足以和他匹敌,而更重要的是那人要比他年青.而且从骨子里透出一个狠字. 三年前同样是到江南比武.然而苍却迟到了.在听雨楼上他们喝了许多酒.苍龙说他不会再错过下一个机会. 三年未曾谋面,他一定会到紫云山庄观战,看着他把江南第一高手紫髯踩在脚下.而后畅饮听雨楼.在他眼里,苍龙,前途无量. “救命~~”林间隐约传来有女子的呼救,雨愁驻足倾听. 是的,的确是有人呼救.声音是往这边来的.雨愁轻点脚尖飞上一棵枯树. 眼见远处闪过几个人影,黑暮下如鬼魅一般.雨愁下意识的拔出破魔剑.看到是三个蒙面人持剑追赶一个少女.眼见银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剑映着月光刺向少女的胸膛. 眼见少女恐惧而无奈的神情雨愁脑中记忆的深处忽然闪出一袭熟识的媚影. “云华”雨愁嘴角微颤吐出了这个名字。这是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名字.如果不是她,恐怕他就不会成为任侠放荡的剑圣.恐怕紫云山庄的主人也不会再是紫髯了. 剑锋离青灵就只差了那么一寸!后来雪峰回忆起来都后怕.如果当时不是雨愁一剑格开.那一剑的劲道是万万难以收住的. 一个飞身,高大的身躯护在少女身前.一语不发提剑着指来人.破魔剑幽蓝的寒光映出了他成熟而俊朗的脸庞. “破魔剑!!” “知道是破魔剑还不快滚” 三人互视一眼.毫不踟蹰,不约而同的飞身而起.三把银灿灿的长剑同时刺向雨愁. 雨愁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丝毫不将眼前的三人放在眼里. 见剑至身前正欲挺剑相迎,忽然‘吱’的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一阵巨痛,从腰间传来. 雨愁凝固了笑容,回过头只见那刚还楚楚可怜的少女此刻面无表情的将一把暗生黑匕手狠狠的刺入他的腰间.刚还恐惧惊慌的眼神此时是那样的冷漠,那是一种杀手特有的无情. 雨愁明白了,原来他本不该那么仁慈.原来她的眼神并不像云华.但为时已晚。 死的讯息透过血液直逼雨愁的心脏。匕手上的毒太烈了! 他愤怒的眼神让青灵心猛的一惊.就连她自己都在问,怎么会这样?杀过多少的人,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海浪般的袭来.从雨愁身上透出的冷气,压的让人窒息. 反手一掌使出了浑身的功力!那一掌的劲力轻而易举的把少女小巧的身躯震的飞起在半空.凌空抽出的一腿不知是击到了少女的什么部位.然而不论是击在什么部位那都是足以致命的. 青灵飘起的身体很无奈的飞向迎面来刺的三柄剑。 “青灵!”雪峰大喊一声,扔下手中长剑飞身过去接住青灵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啸长空见势也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只有少庄不顾一切发挺剑刺向雨愁. 结果,雨愁使出破魔剑,轻描淡写的一道剑气挑破少庄的肩头.血从肩胛的大脉喷涌而出.少庄惨叫一声按住伤口飞倒在一边。 看到少庄的下场啸长空暗暗庆幸刚才自己及时顿住.不然的话 他知道雨愁身中剧毒,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豆大的汗粒从额头划下,浸湿衣领.痛苦加杂着愤怒,后悔,不甘.涌上心头. 雨愁吃力的握住破魔剑指着啸长空.他尽量保持着不动.因为他知道动的越多毒血扩散的就越快。他自知此刻活命无望也没有了过多的奢求.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手中这把剑.如果落在恶人手中 苍龙如果在就好了!他暗暗的想.当今天下也只有苍龙才配的上破魔剑,可惜 他愤怒的看着这群年轻人,可是却已经无力再出手。毒血攻心使他的腿有些酥麻。难道一世英明就要毁在这几个面容童稚青年手中?他心有不甘. 少庄捂着伤口躺在一旁暗骂自己愚蠢,可惜此刻他只有观战的份了. 啸长空所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雨愁毒血攻心面容痛苦的喷出一口黑血.啸长空猛然起身一剑飞去.狠狠的刺入了雨愁的胸膛。 那是一股穿心的巨痛!原来被穿心的感觉是这样!半生江湖飘荡不知多少次把剑送入别人胸膛原来感觉竟是这样的痛苦. 高大的身躯终于无力再支撑,终于倒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要死了吗?他问自己.真的要死了?终应验了那个诅咒,终不能死在江南,留恋的故乡. 江南一片青,年年竹依旧. 紫云山的竹应该又长高了许多,可惜 在雨愁咽气前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啸长空弯下腰从他无力的手中夺过了破魔剑. 雨愁死了!含恨的死了!他到底是打破了那个定数,最终他没能再见到第二天的晨曦。 啸长空捡起了破魔剑。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南屏山总坛浩气殿. 苍龙抚mo着破魔剑他早就料到这帮年轻人不会令他失望. 是啸长空最后一剑刺死了雨愁.所以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于是啸长空很自然的成为雨堂堂主! “剿灭紫云山庄为雨愁大侠报仇。” 苍龙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一个尘封三代的复仇.也开始了一个江湖难以避免的劫数. 正文 第二章 啸剑 雪峰他们的住处十分简陋,原因不过是苍龙对他们的遗弃。遗弃其实在某些时候也是一种历练。可以历练出隐匿在他们本身的不为人知的巨大潜力。 “他还算是我们的兄弟吗?”鸣昊问.他不知道自己倒底是在问谁,也许本就是在问自己吧.所以没有人回答.只有从他的心底深处传来含糊不清的否定. 夺回破魔剑只有啸长空受了嘉奖被封为雨堂堂主.这便是苍龙的帮规,他要的不是过程,在他眼里只有结果.只有最后完成任务的才能受到奖赏.这样的规定让他的手下们都不择手段的争抢着完成任务,在残酷的竟争中只有强者才留了下来.这是一种兽性的帮规,但谁都必须遵守. 少庄刚刚包扎过伤口依着剑靠在墙角.雪峰看着火炉为青灵熬药,不时默默的加点柴草.青灵受的一掌着实不轻,雪峰帮她推淤过血,气息已经缓了过来,可至今依然未醒.她一刻没有醒,雪峰的心就一刻不能平静。 “雪峰,回答我”鸣昊不耐烦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雪峰。 “其实大家都是兄弟,谁受赏都无所为”雪峰说话时少庄睁开了眼冷笑了一声。 “假仁义。” 然后又合上了眼睛.照顾他隐隐作痛的伤口. “好!好一个兄弟情义!受赏的确是不值一提,可回来后他来过这儿吗??他明知道青灵有伤.他是靠着怎样的手段夺到破魔剑的呢?” 雪峰没有再说话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只有青灵.鸣昊也不再说什么,提起唤雷刀愤愤的离开.没有人阻止.二十三岁青年的冲动没人可以阻止. 啸长空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雨堂淡蓝的大厅中.门外是一轮同样孤单的明月.放下那本早已无心看下去的看不懂的书卷,起身,踱到满地的白光中.抬起头,同病相连的看那散发温柔的明月.他在想.回来这么些时候都没有去看过那帮兄弟们.其实并非他无情,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真的是他立功心切而不顾青灵的死活?在那种情况下是容不得任何人去考虑太多的。 少庄和青灵受了伤,不知伤势如何.如果青灵出了什么事,雪峰会原谅他吗?雨堂堂主在兄弟情义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啸长空长叹一声,满腹难言的忧愁. 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鸣昊背着银白的月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鸣昊?”啸长空露出惊喜的神色.必竟回来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了熟识的身影.“这么晚来找我.喝酒?” 鸣昊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天朗气清,明月高悬.今宵的确是个喝酒的好时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月是好月而朋友却不是好朋友.” 啸长空愣了一下,问道“不是好朋友?” “不是!”鸣昊摇摇头. “那是怎么样的朋友呢?” “只顾自己而不关心朋友的当然不会是好朋友,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鸣昊不屑的回答。 啸长空无言以对.仿佛他此刻越解释便会越发击起鸣昊胸中的奋怒. “明日午后后山上刀剑说话.输了的就滚出浩然正气!” 啸长空当然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惜此刻不论他解释多少也无济于世了.因为根本就没人会听.因为此刻此地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刚刚鸣昊的到访仿佛不过就只是一个梦境.然而梦醒了什么都不复存在,鸣昊走了,他的话却留了下来.不容啸长空的拒绝,它留了下来…… “青灵好些了吗?”雪峰问.青渫接过药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醒”。 雪峰失落的叹了口气“我能进去看看青灵吗?” “这个好吧!不过要快,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雪峰感激的点点头…… 潮湿的房间潮气浸湿了少庄的伤口湿漉漉的让他分不清到底是露水还是血水. “雨堂本该是我的.”他后悔极了. “都怪我利功心切才让啸长空钻了空子.我的伤要快些好我要亲手杀了紫髯.” 这晚谁都没睡好谁都有自己的忧愁. 午后苍龙招集两大护法,八个堂的堂主最后商议攻打紫云山庄的策略.六个堂的堂主都在,唯独云堂鸣昊和雨堂啸长空未至.可谁知晓此时总舵后山却是一番风起云涌. 两座峰巅上两人背身而立.两个人,一个是自幼习武拜名师学剑术.一个祖传上古神器唤雷刀.都不愧是年青一代中的骄子.他们的决斗是巅峰的对决。 “鸣昊!这是为什么”啸长空问道 “我鸣昊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假仁假义的卑鄙小人,像你这样的,人人得而诛之.” “你错了,其实” “多说无益!”不待啸长空的解释唤雷刀已出. 唤雷刀出,破空剑拔.一时间两峰颤动天昏地暗.两人都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武功之高自不用提.一时间唤雷刀金光闪烁山凹里雷鸣般的响震.啸长空破空剑轻快的银光耀日.鸣昊招招砍向啸长空的要害.唤雷刀的金光不停的闪现在啸长空的周身,远远看去如一张金网将啸长空照在其中.只见一束银光一次次的把银金破开,金网又一次次的逢合.霎时竟谁也占不得半点先机.但明眼人可以看得出.鸣昊出刀狠毒而啸长空根本就是守势,偶尔的佯攻也只不过是为了化解鸣昊雷利的刀势.并不是啸长空没有进攻的机会,有机会,但他却不出手.不过是因为他本就无心伤人罢了.就在二人杀的难解难分之时,忽一袭白影闪过.飞到二人中间只使出两剑一招播开刀风,一招封住剑气.三人缓缓落地. “你们还要斗到什么时候?”少年声音中带着与生具来的震慑力,鸣昊,啸长空不约都各自收起了兵刃.这白衫少年正是苍龙的贴身剑客萧耀. 很显然,是苍龙派他来的.苍龙怎么会知道?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却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在后山正发生着什么,所以他才派出了潇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剑客,但武功绝不逊于那些意气分发的青年杀手.英俊而又略带童稚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无限的自信和轻狂.谁都没想到这少年竟有如此的武艺!只两招便把两个杀的白热化的高手从恶斗中分开!二人都吃了一惊. 看来这小子的确不可小窥.啸长空暗暗的思量. 但语言的威慑终究是短暂的.二人很快的回个神来. “我们的私事不要你插手”鸣昊怒视着少年.愤愤的说道.他最讨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萧耀露出桀傲不驯的微笑他从来都是那样的自命不凡.然而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当许多年后他成为了阶下囚,抛弃了一切尊严求雪峰饶他性命时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符瑞扛着他的震天戟焦急的踱来踱去.不时的抬头看向远方.很多人在看他.但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因为人们一看到那通体赤红的震天戟脑子里都会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名字,符斗然,符瑞的曾祖符斗然.那是一个近乎传奇般的人物.相传符斗然一生未尝一败. 浩然正气之所以能够迅速的掘起从一个无命小帮一跃成为江湖上排名前五的大派.成功的关键就是有这么一批深藏不漏的青年. “浩然正气果然是卧虎藏龙”这句话是北冥刀派掌门歇轲在死前说过的.然后雪峰猛的抽出刺在歇轲胸膛的长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远处的啸长空无奈看着鸣昊.鸣昊脸上再也挂不住目空一切的表情.他只剩下羞愧而奋恨的摇着头.手中掂着的唤雷刀放出的金光仿佛也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变的暗淡。 萧耀把他们带回来了.符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回来了就好!” 但没人知道那天在后山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就只有鸣昊淌血的右臂,颓靡的唤雷刀,还有萧耀那桀傲不驯的眼神. 正文 第三章 山庄 紫云山庄自始祖紫明道创立以来数十年一直都是江南武林的领袖. 直到震庄之宝,破魔剑被紫家二公子紫愁带走之后紫云山庄的势力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老庄主紫融水的两个子,长子紫髯,次子紫愁.紫融水死前为避免两个儿子为家产而分挣以至败落家道,令二人比武.胜者得家业. 二公子紫愁凭借武功高强搓败紫髯最终成为山庄新主.然而紫愁为人任侠放荡,过不惯紫云山庄寻规蹈矩的生活.于是在一个夜晚带着破魔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紫云山庄. 从那以后,江湖上少了一个叫紫愁的庄主,多了一个名叫雨愁的剑客. 杀人从不出第二剑的剑圣雨愁.长兄紫髯顺理成章的接管了紫云山庄. 然而这并不能使他满足,因为没有破魔剑的紫云山庄就好像没有黄帝居住的皇宫. 眼看紫家日益败落,于是兄弟俩便约定每三年比武一次,胜者得剑. 每次比武雨愁都如约而至并且毫无悬念的守住破魔剑.而后带着轻狂的微笑离开.放荡不羁的少年只愿融身于江湖. 眼见比武日期已过雨愁却尤未至. 因为他已经不可能到了. “他死了.”紫髯叹息道. 但这并没有什么.最令他担心的上江湖上传言. ‘紫髯屡败自觉夺剑无望派人毒杀雨愁于氓叶林.‘ 散布这个消息的是北方一个叫做浩然正气的帮派.那个叫做苍龙的人持有破魔剑并以剑为信物号召北方武林群起为剑圣报仇. 那个传言仿佛被很多人认同.必竟事实是他一次也没有胜过雨愁.由紫髯毒杀雨愁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父~~亲!巨~~~巨鲸帮也派人送来绝交信!”紫晤惊慌而绝望的说. “事以至此,人人自危,也怪不得他们了.”紫髯叹息道. 是啊!江北虎狼隔江蓄势.也不怪那些小帮派会纷纷背离紫云山庄. “晤儿,紫貂有消息吗?” 紫晤失落的摇了摇头. “唉!氓荡山那么大,也真难为他了!” “爹您说莫兖会帮我们吗?” “你曾祖父对他曾有活命之恩,如果他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焉有不救之理?” 听到紫髯的话紫晤的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欣辛喜“如果莫兖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紫髯苦笑着摇摇头“莫兖在氓荡山里隐居了那么多年,是否尚在人世我们都不清楚更别说要找到他了,对莫兖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了,还是赶快做好防备要紧.” 紫髯的一席话如一碗冷水浇灭了紫晤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紫晤绝望了,天生懦弱的性格让他对死亡极度的恐惧. 我相信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离开这种安逸的生活而选择到一条不归的地方. 他不愿这么年轻就去死.他想要活着. “下去吧!”紫髯无力的摆下手.这些天来的忧虑把他折磨的异常憔脆.此刻的他难以打起精神,更不要说是应战了. “难道紫家百年基业就要毁在我手上!”想到伤心处这位昔日风光的老人忍不住捶胸悲泣. “少主,山口我已加派了人手.小的们愿与山庄共存亡!”满脸苍白的紫晤根本听不进紫荆的回报.他脑中想的只是如何活命.如何好好的活下去.他拖着那如行尸般落魄的躯体回去自己的房间. 看到这里紫荆只能摇头叹息.真是可悲!老主无能,少主儒弱.若大一个紫云山庄这些年却全靠一个外姓人来支持,也无怪紫明道辛苦拼来的基业要毁在这一代了! 紫荆是紫髯的养子,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事.自五岁入庄那日起便被叫做紫荆.这些年山庄大小事物若不是他一个人苦苦撑着,恐怕灭亡已不在此刻了.如今大敌当前,紫云山庄老少二主悲悲怯怯也只有紫荆一边屯粮布防一边派人时刻关注着江北动向,积极做着大战前的准备. 然而,面对着卧虎藏龙的浩然正气,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力量显得是那样的渺小.靠他一个人能挽救紫云山庄于危难吗? “是夜江北无事!”这是细作给紫荆的飞鸽传信.紫荆稍稍安心. 但这在他看来铁桶似的防护在两个鬼魅般的飞影脚下却形同虚设!二人一路说笑着,最后在紫荆的屋顶上落定. “我一个去吧!那小子武功不怎么样,你伤刚好,应该休息的.唉!真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想的.”雪峰专注的抽出寒气逼人的长剑. “算了吧!杀一个无名小辈顶什么用?”少庄想了一下“好!你杀紫荆.我去杀紫髯.”少庄说罢随即起身. “帮主只让我们杀掉紫荆!紫髯功夫了得.帮主说过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单个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合我二人之力还不行?”少庄抽出长剑“再说杀了紫髯,紫云山庄不攻自破了我们可以少死多少弟兄!” “这个”不容雪峰考虑,少庄已经跃起飞出好远,径直向紫髯的住处奔去.雪峰丝毫不敢怠慢紧跟着少庄风一般的步伐. 没料到二人刚在紫髯屋顶落定,一柄青钢重剑破顶而出.亏得二人躲的及时.不然以拿柄剑的劲道后果不堪设想. 站定之后才发现屋顶上留下的一个丈余的破洞.击飞起的破碎瓦片也纷纷落了下来,砸在两人身上. “没想到苍龙是这等卑鄙小人!要杀我,就来吧!”声音刚落便见一条紫袍从破洞窜了出来.接住了空中的那柄重剑,稳稳的落在二人面前.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紫云山庄庄主,紫髯. 紫髯手握重剑指向二人.少庄与雪峰互视一眼默契的一同杀上.顿时二人一左一右两剑齐发如两条银龙般死死的罩住紫髯. 起初紫髯见二人年轻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但交手方察觉这两个青年的身手不可小窥.出招怪异,毒辣.断不是能够预料到的!!但仗着自己老道的经验还是死死相敌. 紫髯使的是重剑,虽然在招法上总要比二人的长剑慢上半拍.然而重剑无锋,大巧无功.一剑挥出去却带有三倍的劲道.二人剑招虽快,可接了数十招后却也不免双手把震的酸痛. 而对方毕竟闯荡江湖多年,迎敌精验却是要比他们多的多.一柄重剑更是使的得心应手,借着力道反而越发的迅速.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人未死胜负已分. 然而这里必竟是紫云山庄,就在这时听到打斗声的庄众纷纷持械蜂拥而知. 雪峰见势不对,奋力一剑播开紫髯的剑花,一手拉住少庄二人双双fei出剑阵.回望一眼,飞身而去. 众人正欲追赶,却见紫髯摆摆手,哀叹一声“算了!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紫髯看着那两个渐渐远去在黑暗中的矫健的身影.暗暗叹道“原来这就是浩然正气!” 三月初七,慧星冲日,杀戮血光. 啸长空一剑把紫云山庄庄严了百余年的庄门砍的木屑横飞.这一剑是发起进攻的号角,毫无阻碍的,浩然正气的帮众源源不断的涌入这个傲立江南不可一世的院落. 顿时,庄内血肉漫天,到处惨叫声,呻吟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响成一片,如人间炼狱一般. 紫云山庄在山下的布防在浩然正气的冲击下简直不堪一击. 院内的兵丁很多,但丝毫组织不起有用的抵抗.他们根本没有人来领导.所以任他们人再多也都只能沦为浩然正气帮众们练刀的活靶. “为什么停下?”啸长空疯狂的吼道. 汹涌的人流乎然被什么卡在后院的门口而停了下来.没人有回答.嘈杂里没人听到啸长空的怒吼,杀红了眼的啸长空播开人群冲了进去. 原来是紫荆带着庄内剩下的几个高手在苦苦支撑守着院门.在众多的敌人面前他们仍在垂死的挣扎.他们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徒劳! 紫荆刺出一剑,一名浩然正气的帮众倒在紫荆的剑下.血喷涌到紫荆的脸上.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兄弟,啸长空怒吼着冲了上去. 只消一剑!只一剑,紫荆的身体从头颅一直到下体被整齐的劈成两半.肠胃内脏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剑太快了,甚至心还在跳!一下一下的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交在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恶魔身上. 战场一下子变的静了.没有了喊杀和嘈杂.还有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剩下的人,腿不住的颤动,发抖的跪下“饶” 他们没有说完这句求饶的话。 唰!的一声。地上又多增人头数枚. “杀!杀!杀!只要是庄中人无论老幼片甲不留” 够狠!这是很多年后别人对他的评价. 全线杀入,整个山庄被血染成绯色. “不要!!”符瑞一把抓住正要冲入紫家宗祠的啸长空. “等帮主”符瑞沉稳目光使此时噬血的啸长空稍稍清醒了些. 对!帮主下令在他到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入紫家宗祠. 啸长空不禁打了一冷战。他知道帮主的性格,不听令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苍龙轻轻的推开木门,荡起了一片腐朽的灰尘.众跟着苍龙走了进去. 紫髯安祥的坐在檀木椅上,目光平静而空洞.在他背后的神桌上陈列的是紫家列祖的灵位.庄严的让人肃然而起敬. 萧耀跑过去摸准紫髯的脉门。“他死了”萧耀回过头对说。 苍龙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没人说话,更没人注意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的那个名字。在最上面的那个灵位. ‘紫明道’——紫云山庄称霸江南的缔造者. “出来吧!”苍龙冷笑着看着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紫晤。 “饶了我吧!是我杀的紫髯,我是有功的,饶了我啊!”他瑟缩着求饶. 苍龙脸上是很平静的笑。他感到可笑。紫髯糊涂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糊里糊涂着喝掉了儿子送上的断命茶. “哼!紫家.以后世上不会再有紫姓后人!”多少年蓄积下的仇恨只能用命和血来偿还。 “符瑞!用震天戟送他上路,也不枉他是紫家的后人.” “符瑞受命”红赤的如火般的震天戟红光划过的美丽带出一缕赤. 落在震天戟上看不出痕迹. 一把火,空余一滩灰烬 正文 第四章 这天的紫云山庄可是热闹非凡.庄主紫明道的三十寿辰,江南群豪自然是蜂拥而至. “紫云华盖,这果然是块宝地!也无怪明道兄的声名威震江南了.”莫兖拱手称赞. 紫明道心中窃喜,脸上却只是微微笑了笑.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年看到的几朵不起眼的紫云如今竟真的给他带来了此等的荣耀. 这年紫明道三十岁!刚入而立已是名震江南. 紫云山庄自建成以来仅用了短短三年便已成为江南武林的领袖. 树大了招的鸟也多,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来向紫明道贺寿了. 紫明道招呼着一桌坐下,满面笑容.任何人处在他这个位置都没有理由不开心. “今日是我紫某生日,众位肯赏脸光顾鄙庄就请诸位吃好喝好.不要怪紫某招待不周了.” 四下很给面子,顿时一片酮酬交错.嬉笑喧哗。 “莫兖兄近来可好”紫明道关心的问。 紫明道和莫兖的关系不是一般.莫兖得知紫明道过寿不远万里特地从漠北赶到江南. 莫兖受宠若惊的回答“托明道兄鸿福还” “莫兖给我滚出来!”未待莫兖将话说完,一声雷鸣般却又不刺耳的话风传来. 未及宴上众人反应.那人还未至,一只赤如血的大戟便呼啸着飞来直取莫兖咽喉! “震天戟!!”众人惊慌不已.槽杂不安. 眼见大戟将要刺到,莫兖即将陨命.那人却同鬼魅般闪现在大厅中.没等众人看清,那大戟却又安然的回到那来人手中. 来人刚刚站定,满堂一片彷徨.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虬须的大汉,颤抖着发出这几个字。 “符斗然” 这是个恐怖的名字. “震天戟” 这也是个恐怖的名字.当这两个令人恐惧的名字叠加在一起时,便预示着一场杀戮的开始. “都放心!今天我符某是专程赶来取莫兖这狂徒的狗命的!”说完. 话锋一转,锋芒直指莫兖。 “莫兖!我符斗然向来光明磊落,虽然杀人无数可从不偷袭,来!跟我出去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也在这么多江湖豪杰面前展示一下你莫大侠的盖世神功!” 莫兖虽然恐惧但还是强装着镇定.他此时最后悔的就是那日不该在酒后狂言。此刻他才深深的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符斗然又如何?充其量是个见不得人的杀手,若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还未必输赢呢!”…… 他好后悔说出那番话.可惜眼下后悔为时已晚.莫兖正欲起身,一只健实手臂搭到他的肩膀上. “莫兄弟且慢!”紫明道徐徐起身。 “符大侠!不管您和莫兄弟有何瓜葛可今天是鄙人庄上.不管怎样,莫兄弟都是鄙人请来的客人,若是在紫云山庄出了什么差子,紫某企不是很没面子?” “哈哈哈.”符斗然大笑. “还请符大侠给鄙人这个面子,坐下喝上一杯。此事就不要提了.” 符斗然强忍住笑容.在他看来任何人在他面前出头都无异于找死. “若我不给你这张脸,又当怎样?” 紫明道轻声笑了一下“如若不然,鄙人虽武功低微但绝不会在这么多江湖朋友面前砸了紫云山庄的名号!” “好!好!好!早就听说江南紫明道的大名!那你就来和我比划比划,若你赢了,我就放莫兖一马,若你输了哼.” 其实紫明道知道,根本没人能在符斗然的戟下活命.可一股狂妄的意气和对武学探索的渴望仍然迫使他站了起来.他渴望与高手过招. “三招!只要你能接我三招你就赢了” 杀了他简直太容易了.但符斗然可不想落下个欺负小辈的名声. 三招!听起来真的很不起眼.但有一点一定要清楚,那是出自符斗然震天戟下的三招! 普天下能接得住的人恐怕很难超过三个. 紫明道能行吗?在众人复杂的神情中二人来到院圃. 相对着符斗然的不屑,紫明道则是目光凝重,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方松. 他知道,对方可是江湖不败神话符斗然! 对他来说生死早已不重要.能和符斗然动手便是他无上的容耀.他是痴狂的为探索武道而生的. “好了!接招!” 随着符斗然的话风结束。一道红光像一道血色的闪电破空而出! 一阵阴冷的疾风! 在旁观者看来那就是一阵风! 两人相交的那一刹是人眼无法看清楚的.过程只有他们本人知道.外人所看到的只是两人互换了位置.刚是符斗然的面,现在是紫明道的背.刚是紫明道的背,现在是符斗然的面. “哈!哈!哈!好!你赢了!”符斗然洒脱的背起大戟,徐徐慢步消失在远处夕阳普照的山路上.交织在一起显出了某些悲凉的色彩。 符斗然的身影刚刚落下地平面。 紫明道崩塌般的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众人此刻方从惊厄中醒来.蜂拥了上去. “都让开!”莫兖疯狂的拨开人群冲了进去.上前紧紧的抱起紫明道. “明道兄!” 紫明道微微颔首.他没死,他只是虚脱了!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使出了全力!集合了所有的功力破得符斗然那一招.也只有在和符斗然这样的高手过招,也只有符斗然才能让紫明道感受到那样剧烈的压力才有机会使的出这样的力量. 对于紫明道来说那是拼死的一搏. 然而向来自负的符斗然却浑然不知.在符斗然看来一招已经足够.足以让他相信紫明道是个武学上的奇才. 紫明道被莫兖扶进内堂.此时众人才发现在刚才紫明道倒下的地方被强大的内力留下了一个一尺余深的大坑. “我莫兖这条命是明道兄拼了性命救来的,此大恩大德莫兖终生不忘!” 紫明道无力的笑了笑.“兄弟” “大哥不要说话.此大恩大德今生莫兖愿拼死相报” 紫明道憔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然而莫兖错了!后来的事实证明,若他那日死于震天戟下也不至于后来被世人所唾弃.虽苟活近百年却终因错跟了紫明道而遗臭万年. 紫云华盖!当年的江南盛景,此刻已不复存在.紫云山庄!昔日武林的辉煌.如今空余一滩焦土. 看到眼前的紫云山上的一番悲凉,这个垂暮的老人也不禁老泪纵横. 紫云山庄的紫气已随着破魔剑的离开而散去. 空余一山,紫云何在? “明道兄!!”老人仰天长叹.“莫兖愧对你的恩德!空我活了一百岁,还是在将死之年失信!我有何颜面去泉下见你啊!” 莫兖到底是来晚了.紫家的后人一个也没剩下.当消息传到莫兖那里,他立即从氓荡山赶来.然而,已经晚了.世间再也没有了紫云山庄.紫云山上只剩下一片充满悲伤的废墟. 此刻莫兖唯一能做的便是报仇!这是莫兖唯一的信念.他要在死前为紫家报仇.很多年前他曾立下誓言要一生保卫紫家.然而现在他食言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灭掉浩然正气,为紫家报仇…… “青灵!好些了吧!”雪峰小心的把药放在桌子上. “怎么又是药啊!我说过我好了!不信你看,我都能下床了”说着青灵轻盈的身躯跳下床. “哎呀!”伤势并没有全愈.双腿刚刚着地便瘫软着要跌倒.幸而雪峰及时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看!还说好了!” 青灵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坐回到床上. 雪峰转身去端药,她便含情脉脉的看着,双手无措的摆弄着鬓角的长发.此刻她是那么的温柔可爱! 看到眼前这个清纯美丽的少女谁能把她和浩然正气中最为毒辣的女杀手联系到一起呢? 身为杀手的青灵,也只有此时,只有在雪峰面前.她才会收起匕手和毒药,作回一个真正的普通的花季少女. “雪峰!听说你在这次剿灭紫云山庄的战斗中立了大功,是吗?”青灵睁着满是疑惑的眼睛. “唉!别提了.来吃药!” “不!我不吃!”她把嘴巴紧紧的闭上,两只手也护在上面显的分外可爱. 雪峰很无奈的笑了笑“快点吧!这帮主给的药,很灵的!” “嗯~~那我要你喂我吃!” “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一大早苍龙便招集了全帮所有的人在浩气殿上. “自己看吧!不用我多说了” 地上躺着的八具尸体,死像很奇怪.像是被利器撕开,可又看不出利器的锋芒所在.众人十分不解,一时嘈杂议论. “是谁干的??”鸣昊跳出人群,拔出金光闪闪的唤雷刀。 “青灵好些了吧!”苍龙面带很奇怪的微笑,并不理会鸣昊而是注意着身旁一脸困惑的雪峰. “哦,多亏了帮主的药,现在好多了”雪峰认真的回答. 苍龙微微点点头,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青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亲女儿一般,救她是当然的.”“帮主!不好了!”哨兵惊慌的跑到大厅. “慌什么!!什么不好了!”鸣昊一把拽住惊慌失措的哨兵. “哼!来了!”苍龙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仿佛早已明了.会意的对雪峰一个微笑.然后起身. “鸣昊!寻仇的来了!”鸣昊看了一眼苍龙,提刀出去. “雪峰!接住他!”没等雪峰反应过来,鸣昊便和唤雷刀的金光一起飞了回来. 是被强大的内力打飞了回来! 看到满身是血不醒人事的鸣昊,大殿上又是一片哗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把鸣昊打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样可怕的敌人!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答案。 “抬他下去!煞煞他的猖狂” 苍龙拔出淡蓝色的破魔剑紧紧握在掌心. “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对手!”他大喝一声走出大殿. 众人随苍龙到了外面.只见若大一个校场上只有一个面目苍桑的老人傲然挺立.颇有一些塞外悲凉的气息.雪白的须发随风飘动,像个戎马一生的将军. 看到他的脚下,苍龙又一次笑了.他所谓的笑不过是某一边的嘴唇轻轻上挑一下.看似笑,其实内容纷杂。 他看到在莫兖的脚下躺满了浩然正气的帮众.可以看出他们全都是死于内伤.因为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的血迹. “莫兖?你到底是来了!”苍龙说道. “你就是苍龙?” “没错!我就是苍龙.” “哼”莫兖很不屑的扭过头.“还只是个娃娃.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娃娃而手下留情的.” “是吗?那就来试试吧。” 苍龙一个震臂让所有人退下. 苍龙提起破魔剑摆出一个巫朔方应战前最常用的姿势. 莫兖见到眼前这个老成的青年竟然摆出了昔日巫朔方出招前常用的姿势,加上那柄破魔剑所散发出的丝丝蓝光.恍乎间竟错看成巫朔方在世. 莫兖心中不禁一惊,额头擦下一把冷汗.又定睛细看,没有什么巫朔方,眼前持剑的依然是苍龙. “巫朔方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他安慰着自己深深的出了口气. 转过神来,莫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声说“好吧!在你死前我且问你为什么要杀死紫髯?” “因为他该死”苍龙淡淡的回答。 “那你杀他一个也罢,又何必要灭绝他庄内数百余条性命?你~你那有一丝江湖道义” “哼.好一个江湖道义!”苍龙冷冷的笑了一声。“当年你和紫明道为了夺破魔剑,害死巫朔方的时候怎么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当年你们诬陷符斗然时怎么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哈!哈!哈!” 一番话苍龙说的苍劲有力,义愤填膺.而听完了苍龙的这一段话,莫兖却有些发抖了. 于是他再也保持不住傲立的姿势.脚步慌乱的而细微的移动.豆大的汗珠如雨般一颗颗划下. “你你你是巫朔方什么人?”此刻莫兖再也没有了先前寻仇时的理直气壮,他声音发抖的问. “巫朔方是我的师父!”苍龙一个字一个字的嘣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中都可以听出对莫兖无尽的仇恨. “不!这不可能!巫朔方在五十多年前就死了!这这怎么可能!”莫兖不顾了长者的风度疯狂的叫囔.然后腾空飞起发疯似的向苍龙击出一掌! 紫明道站在紫云缭绕的山顶.看着远处归巢的大雁在夕阳的光辉中慢慢消失. “莫兖!知道破魔剑吗?” “嗯.那是巫朔方的武器!” “我想要让它属于我!”紫明道的话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其中的内容却如惊雷般,让莫兖的心猛然一跳. “只有我有了破魔剑我们才能不被人欺负,你知道吗?” “这”莫兖陷入了暗无天日的苦思当中. 巫朔方是个怎么的人! 信义当头,破魔在手!一剑在,江湖固. 在巫朔方面前,符斗然何足惧也!号称天下无敌,一生未曾一败的符斗然的确是没有过失败.仅有过一次的平手.那唯一一次打成平手,对手是谁?——巫朔方. 同为一代江湖传奇,符斗然一生不羁噬杀成性而巫朔方却恰与其相反.扶弱救贫,惩恶扬善,在江湖中可谓一呼而百应.以至于在他死后江湖群豪并起,不顾性命的去剿杀符斗然. “那可是巫朔方……”莫兖很艰难的说。 “哼!世上只有我紫明道不想做的没有我不敢做的!只要你帮我,就没有办不到的” 紫明道转过身看着莫兖换了种温和的语调“我知道你和巫朔方的交情不浅,但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莫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抬起头看向远方. “好吧,我帮你.”莫兖沉重的回答道.紫明道凝重的脸色豁然开朗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壁上观的.” “可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能否留他一条性命?” 紫明道悠然的笑了笑“你觉得这可能吗?” 巫朔方任侠江湖居所飘零不定.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只有像莫兖这种人际极广耳目众多的人才能很免强的找到他.一般人的话恐怕很难办到. “巫大哥!小弟命不久矣!”莫兖哽噎着跪到巫朔方面前. “快起来莫兄弟!有话先起来慢说”巫朔方上前扶起莫兖. 莫兖站起来面色苍白“兄弟行事向来紧慎,可不知怎么就得罪上了符斗然.下月初一要我去天山峰巅受死.扬言我若不去便要灭了我莫世一门!小弟的确是没了办法才敢来麻烦巫大哥.” 巫朔方低头沉思片刻,说“符斗然!我曾与他曾有过几面之缘.只要兄弟没和他结什么大梁子,我想巫某这几分薄面他是不会不给的.” “那就全仗巫大侠了只是此事身关小弟身家性命,巫大侠切莫失约!” “呵呵,莫兄弟说笑了,我巫某何时有过失约?” 巫朔方笑着拍拍莫兖的肩膀“放心!” 莫兖焦虑的抬了一眼“到不是小弟信不过巫大侠,只是这符斗然神出鬼没.若他知道我来求巫大侠相助,只怕小弟难回到家就已成了那震天戟下的冤魂.” 巫朔方微微点头.“你带着我的破魔剑上路.若遇上符斗然他定不会为难你.下月初一我到天山顶峰取剑.如何?”巫朔方将破魔剑递与莫兖. “这好,那是一定.咱们兄弟天山再聚.” 巫朔方平静的点点头目送莫兖离去. 他不可否认的是个侠之大者.大侠有着一颗仁着之心.但他不知道,被所有人信任可以.但绝不可以信任所有人. 破魔剑!!是天下难得的神兵!江湖上无人不为之垂涎?巫朔方就这么放心的恭手交与他人. 当然,对于巫朔方来说那又有何妨?巫朔方,仁义注称!救他人于水火为己任.任凭莫兖的胆量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这江湖中巫朔方要杀一个人就象他要救一个人一样简单.然而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一些虚妄的东西不顾自己的性命. “这便是破魔剑!”紫明道双眼紧紧注视着这柄绝世难求的神兵.幽蓝的光芒照出他贪婪的嘴脸. “真的要杀掉巫朔方?”莫兖小心的问. “那还用说?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们了!”紫明道看见莫兖渐次暗淡下去的眼神,微笑着安慰道“没事的!这个计划天衣无逢,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世人都只会拼了命的去追杀符斗然!” 莫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只能无语沉默. 天山虽远离中原,但以巫朔方的轻功还是如约的赶到. 漫雪天山寒! 天山的天气就是这样.刚还是碧空万里,此时却又飘起了漫天飞雪.巫朔方很喜欢雪!长期在江南漠北生活的巫朔方喜欢这漫天的纯洁!于是抛向天空一个满足的微笑.巫朔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幕中. 巨大的轰鸣.是雪崩!不!那一定是人为的!强大的冲击使天山之顶颓然崩溃.顿时天地为之变色. “没想到这西域轰天雷的威力这么大!”紫明道仿佛被寒气呛到,轻咳了两声.一旁莫兖痛苦的看着倾覆的峰巅. “他真的死了?”莫兖呆滞的说。 “是啊!他死了!记住!是符斗然杀了他!”紫明道手中紧紧攥着那柄他泯灭良知换来的神兵.他如愿了.符斗然使奸计诛杀巫朔方于天山!这是一时间江湖上流传最快的消息. 剿杀符斗然!一时间成为江湖上的喊的最响的口号.他们都拼了性命!原来这就是巫朔方真正的实力!死了,依然足以号令江湖. 符斗然终于吃不消了.震天戟再也饮不下那么多愤怒的血液.这个令无数人闻之丧胆的武林神话仿佛从江湖上蒸发了一样.那以后再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这是一个天大的变故.数月的时间,江湖上的传奇,神话一死一逃.这是对江湖秩序的一次颠覆的打击!也是紫明道崛起的先兆! 正文 第五章伤 苍龙奋力一跃躲过那凛烈的一掌.拔出破魔剑安然落在一旁. “来吧!莫兖!”苍龙神色坚定的说道.眼睛里止不住的流露出的是仇恨.师仇难忘.灭掉紫云山庄之所以要下那么狠的手就是要把仇人从氓荡山中逼出来.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就是此时此刻.杀掉莫兖为巫朔方报仇. 苍龙右手紧握着破魔剑.剑的周身散发出一层绒绒的蓝光. 莫兖的嘴角微微一颤不屑的看着苍龙. 苍龙讨厌这种不屑的眼神,因为在他年少时见过的太多太多.当然,但凡是用这种眼神看过苍龙的人当然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反驳别人的不屑最好的方法并不是以理具争.靠的是实力.让对手看到你的实力他便不会再对你轻视.是因为他不敢再轻视.决斗时的轻视往往是死亡的开始. 破魔剑出鞘必见血.这是人尽皆知的. 此刻在苍龙手中的是一条夺命的蓝光.蓝光猛的闪了一下.霎时间已经劈到莫兖面前.剑光如一条蓝色的闪电,肉眼似乎无法看清它的形状.看不到形状自然是无法躲避的. 然而莫兖却并没有如料想的一般闪避,而是若无其事般的站在原地.眼中仍旧是对苍龙的不屑一顾. “这……!!!怎么会!!” 苍龙惊愕的面容凝固在莫兖前一丈的地方停下. 剑气!没想到莫兖的功力竟达到如此境界! 只见破魔剑的蓝光停滞在那一团空气中前进不得半寸.这柄绝世的神兵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然而在莫兖的剑气护体面前却显得那样无力.苍龙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然而在那个年近百岁的老人面前他却仍旧象个婴儿般的无能为力. 容不得苍龙收剑.莫兖运出一束剑气已破空而出! 无形的剑气!超越了一切剑的速度,那是只有武功到了极至才练得出.疾速的剑气把苍龙打出好远,但破魔剑却仍然紧紧攥在手心. “帮主!!”浩然正气众人纷纷欲上前搀扶. 苍龙摆摆手让他们都散开,然后猛的一个鲤鱼打艇站了起来.仿佛刚受那一击毫无损伤.莫兖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了刚刚的那种不屑.苍龙再次举起破魔剑看到莫兖惊异的眼神,轻松的笑了一声说“莫兖!你真的老了,怎么了?这么软绵无力的剑气也想伤我?”说罢又冷冷一笑,把破魔剑抛入半空. “莫兖!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剑气!”莫兖开始有些恐惧.难道真的是我不行了吗?双眼紧盯着飞向半空的破魔剑,随升而升随降而降.看那幽蓝的光在空中闪烁,飞舞. “破魔!!”苍龙大吼一声.空中的破魔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应声一道蓝光划破天际刺向莫兖.地上苍龙点起神风腿也奔向莫兖.手中握着的是一柄气剑! 人剑合一!从来没有见过帮主用过的招式,看来这次苍龙开始认真了.众人双眼不离的紧紧盯这一场绝世难见的比武. 眼见苍龙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莫兖双手一挥运足了真气只待这一天一地,一人一剑的到来. 小把戏!我莫兖活了九十九岁难道还会怕这个.虽然嘴上这样说,也不过是为自己鼓足些底气. 然而蓝光最终还是没有划破那个强大的气环.在莫兖前面受到了无限大的阻力砰的一声,无力的垂落到地上. 苍龙拼尽全力的放出剑气,却也只是徒劳.根本无法伤到真气护体的莫兖.莫兖轻蔑的一笑,哼!巫朔方!双手一挥收住周身的真气然后将真气凝成一柄强大的气剑刺向苍龙. 眼见无法躲避,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苍龙并未闪躲,而是猛的低下头弯下腰.只见一道银光闪电般从苍龙的领口闪出! 嗡!嗡!破空悦耳的龙吟.银光闪入莫兖的胸膛.闷响一声,消失了龙吟.莫兖应声倒在一旁.但苍龙还是被气剑击中.一口鲜血迸出!强撑住没有倒下. 浑身在颤抖,目光呆滞,汗水混着血浆沿着腭划下.落在脚下破碎的青砖上,汗水渗入,血水绽放出一团团的红色火焰. “快救帮主!”不知是谁喊道.这才惊醒了早已被这场比武摄去魂魄的众人.苍龙被亲信簇拥起来. 苍龙躺在笑如来怀里.吃力的喘息.左手护住崩裂胸口.崩裂的不是皮肉,是皮肉内保裹着的内脏.他的右手中仍然紧紧的握住.虽然什么也没有,但在他的意识里剑就是剑客的生命.一刻也不能分离. 此时苍龙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楚.但他还是分明的听到了莫兖的心声. “腐骨钉!我莫兖竟会死于这么一件普通的暗器.”他吃力的笑了出来,面容苍老而扭曲。 “苍龙你够卑鄙,你不配为巫朔方的弟子!” “呵!咳咳”苍龙苦笑,笑的更加吃力.正笑着,腹中翻腾的血浆便冒了出来.苍龙吐了一大口血,但笑容仍旧保持着. 他说“莫兖,你也配谈卑鄙?咳咳要明白这不是比武!这是报仇!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咳咳那就是让你死!咳咳符瑞!快杀了他,就是他的陷害使你符家几代被江湖追杀,他便是你满天下寻找的仇人!”说罢终于松了一大口气,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符瑞红着眼睛,提起震天戟走到莫兖身前.这个老人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心情复杂,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恼怒.但他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红光无情的划下. 就这样简单.就这样莫兖就死了.死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手中.也许这就是天道.天道是最公平的.天道的轮回.纵然事逾数代,该死的到底还是要死,该还的到底还是要还.没有人能够逃脱惩罚.因为惩罚不是人为的,是天上早就已有的定数. 大战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持久.毕竟是两个绝顶的高手.输赢只在那么一霎之间.决斗结束了,一死一伤.莫兖死了,虽然苍龙暂时还剩一口气却也距离黄泉不远. 为了杀掉莫兖,苍龙已经是破釜沉舟.不计后果的出了那一招却只能硬生生的接住那条气剑.江湖中人都知道,中了莫兖剑气就等同了死亡. 苍龙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似毫发无损,其实剑气已经打乱了他的七筋八脉.搅翻了他的五脏六腑.他静静的躺着如死了一般.其实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对于他来说死亡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池大夫,帮主怎么样了!”一见到池墨出来,哭如来赶忙上前询问. “幸亏有天蚕甲护体.要不然就更糟糕了.莫兖的剑气还真是强撼,可昔了好好一件天蚕甲就这么给毁了.”池墨一脸的无奈与挽惜.不知是为了苍龙还是那件世间罕有的天蚕宝甲. 他是个奇怪的人.没有人能够琢磨透他的心思.他是天下第一怪人,也是天下第一神医.他时而家财万贯时而落魄街头.但即使是在他最穷的时候,如果他不愿意,无论有多少的钱财也无法打动他的心.因为他只为自己佩服的人或是他自认为对他有用的人治病.当今江湖如果说是佩服,恐怕也只有苍龙才有资格让他亲自动手医治了. “帮主到底怎么样了!”众人焦急的问. 池墨面容轻松的回答“苍龙受伤不轻.恐怕难救了!”池墨向来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说话.同时众人都是知道的,池墨救的人如果治的好就一定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如果治不好结果就一定是死.如果在这世上真的有连池墨都没办法治愈的伤,那伤就真的是没救的了. 听到池墨的话帮众们神色凝重.他们悲痛,他们还有梦,他们还要跟随苍龙干一番大业.如果苍龙死了,他们的梦也就碎了.即将失去希望的人的确是应该悲痛.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池墨迟疑了一下,大声喊道“胡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我池墨治不好的伤!我的不是说没救,只不过是说难救.”众人听到池墨的话眼前仿佛又充满了光明.四下一片寂静都等待着池墨口中救命的稻草. 池墨叹了口气,说“算了!告诉你们也只是空增几个亡魂.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听到这里,噌!一支耀眼的长剑架到池墨的颈下. “快说!到底怎么救!”雪峰冷冷的问.他不想苍龙死,因为在他眼里苍龙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池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们想死那就由你们去吧!苍龙是被莫兖的纯阳真气所伤,要救他用一般的药材不行.只有用至阴的修罗玉,夜叉石为药引.取天山雪莲之精蕊方可.否则纵保全性命却已是个废人.” 笑如来眉头一皱,说“天山雪莲还易得,可那前两味药引却是闻也未闻” 池墨嘿嘿一笑,走到窗边“西域的事情那是你们这些个中原武人能清楚的?料想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西域的星月教可曾听过吧!” 哭如来点点头,说“我只知那是一个西域的邪教.传已巫嗑之术害人.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池墨顿了顿,说“星月教有个传统,每年到满月之夜便由教主带领于圣坛下祈拜.以吸取星月阴寒之气提高他们的幻术.在而那圣坛上所恭奉的便是修罗玉与夜叉石” “我们去取!”少庄说. “呵呵!谈何容易.切不说星月教的教主.就说他们的五个护法已非常人能胜过.你们要取他们的神石根本就是去找死!”说罢池墨纵身向窗外一跃消失了踪影.从窗外传来了他渺远的回声“我已经用九转金丹暂时保全了苍龙性命,若六个月之内没有找齐药引,苍龙必死无疑~~~”池墨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屋内的人一个个面带着沉重的表情.可以想象出他们此刻的心情,他们不想苍龙死,所以他们要竭尽全力救他。 “不论如何神石都是一定要取的.”笑如来坚定的说.在这里除了苍龙便只有他的资格最老了.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听着他的安排. “星月教的实力不可小窥,我们断不能冒然动.” 笑如来看着众人最终把目光定格在飞沙堂堂主薛烈身上. “薛烈带飞沙堂先去打探虚实.余人跟我随后到” 薛烈受命当即便起身离去. 笑如来终于起身,望向西方,看着西方那个神秘的国度.心中的不安一霎间全都涌现. “笑如来~~笑如来!”…… 笑如来被这个阴森刺骨的声音唤醒.张开双眼在漆黑的背景中看到了大片刺眼的火光. “护法!~`~救我们!~~……”鬼哭狼嚎般凄惨的叫喊. 薛烈连同飞沙堂所有的帮众在火焰中痛苦的挣扎着. “救我们!~~~”他们一个个痛苦的面容扭曲.无情的火苗在他们身上穿梭. “什么~~什么”笑如来惊骇的说不出话.这不是梦,这一定不是梦.笑如来甚至可以感觉到火焰炙热的温度.那会有如此逼真的梦境? 笑如来大汗淋漓,不是因为火的热.全都是冷汗. “噔~噔~噔.大哥!大哥!”是哭如来! 弟弟的声音婉如一滴清露将笑如来从地狱的烈焰中从新拉回到人间. 原来真的是个梦.笑如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神定,刚刚平静下的心又泛起了波澜. 怎么?怎么现实还是满眼的火光? 透过窗子看到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如梦中的一样. “大哥!快醒醒,失火了!” 笑如来迅速的跳下床跑出房间. “那里失火了?”他急忙问道. 哭如来指着西方“飞沙殿” 飞沙殿,飞沙堂,薛烈.连同刚才的梦魇. 无名夜火,大凶! 火光把笑如来的脸映的通红,夜风吹来,吹散了身上还残存着的汗液.他颤抖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呆滞在那里. 薛烈已经出发了两个多月.带领着飞沙堂的一百三十二个好手日夜兼程渡过黄河,越过大漠.终于抵达了西域. “薛烈功夫不错,飞沙堂人又多.应该不会出什么差子.看来的确是我太多虑了.”笑如来自顾的安慰着自己.他把一杯好酒一倾倒入喉咙把刚那梦境冲的烟消云散不再去想它.静静的坐在交椅上等待着薛烈的消息. “据说前面就是星月教的领地了!大家都小心点”薛烈扛着他那柄无坚不摧的游龙枪.他回过头把他所知道的告诉帮众们. 看着前方的绿洲,在大漠中走了这么多天的大家心中都不免一喜.却忽略了绿洲上空笼罩着的一层诡异. 要和传说中的星月教交手,这伙血气燃烧的江湖中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奇与兴奋.追求至高的武学纵然死亦无悔.这便是江湖中人的本性. 他太可怕了!据说他已经拥有了和神一般的力量!他可以不出神坛便知道外界的一切,而且可以知道的就象身临其境般的清楚.最可怕的是他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所有的敌人在他面前都是赤.裸裸的暴露,所有的恐惧和盲点都会一览无余的展现.那便是星月教的大祭祀——弑神. 绿洲中弥漫着让人痴醉的树叶的清香.湿润的水气对于在大漠中跋涉的疲惫不堪的人们更有着无法言喻的诱.惑. 队伍十分自觉的停了下来,帮众们贪婪的喘息着那湿润的清香,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些隐匿在美好中的险恶. “都起来!快起来!”薛烈拿枪柄敲打躺在地上的人们. “快点起来,没人允许你们休息!”薛烈的声音很大,但只有大约一半的人站了起来.其余的人都一动不动的躺在湿露露的地上。 他们铁青的面幕上带着痛苦的抽搐. “堂主,是瘴气!”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告诉薛烈. “司徒香主!”薛烈要扶起地上躺着的司徒冮,但刚刚弯下腰就感觉到一阵目眩连忙起身. “不要管我们!快带兄弟们走!”司徒冮已经变为蓝色的嘴唇一张一歙吃力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司徒香主!”薛烈眼中含着难以名状的悲痛.他来不及迟疑只能把他们抛弃.因为这是最残酷的伏地瘴. “走!!!”他痛苦的回过头,大喊一声带领余下的帮众向密林的深处进发. 伏地瘴.一种徘徊在地面的瘴气.站立时并不会察觉,然而一将躺下就永远也别想再站起来.如果同伴想要救援而弯下腰那么同伴也同样会的倒下. 就是这种残酷的瘴气使薛烈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而无能为力. 活下来的人跟着薛烈,拖着疲惫而恐慌的躯体.目光呆滞的无目的的前行.用残兵败将来形容此时的他们是再恰当不过了.此刻的他们再也没有了从总坛出发时的豪情壮志.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目就已经死伤过半.这种挫折是浩然正气建帮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就算是和江南武林的领袖紫云山庄的那场恶战也没有过这样惨重的损失. “堂主!!连上您,我们还剩下六十五个兄弟” 薛烈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薛烈此时的心情,是悲痛,是无奈,是对巫术的恐惧. 密林的深处都是参天的大树.大树的枝叶繁密阳光只能零星的撒在地面. 他们还在走,不知道那里才是尽头. “停!”薛烈猛的停下. “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这”人群有些躁动。 “这是怎么回事!” “都不要乱!我们小心行事!” 毫无办法,一圈一圈.还是原地! “我们迷路了!” “不!这种诡异!这一定是有人在做怪!是幻术!这就是传说中的幻术!” “堂主!我们怎么办?” “走!” 他们只有一刻不停的走.因为一但停下来就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样危险.可是就这样走下去就行了吗?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一阵柔和的微风抚过,带来了香甜的水的气息.终于在暮色降临之时他们见到了一湾水塘还有一个黑色的斗笠. 斗笠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斗笠,那只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人. 他静静的坐在水塘边仿佛是在垂钓.花白的胡须在柔和的晚风起舞.薛烈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但他还是横起游龙枪.因为在这个地方稍有不慎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然而薛烈已经输不起了. “阁下,劳驾问下路行吗?” 斗笠没有回答.薛烈取出一锭足两的金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毫不犹豫的丢了过去.他明白这是江湖上的规矩.他只希望斗笠能收下金子那样他们就有救了. 然而事实却常常是不如所愿的.金子并没有在斗笠的手中停留.又如薛烈抛过去一样的被抛了回来.薛烈目光暗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还没等薛烈开口斗笠就先说话了“帮朋友带路还用得着金子帮忙吗?”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斗笠回过头来和薛烈相对一个会意的微笑. “是你.”薛烈也露出了笑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个人.遇到了这个人也就可以说他们就有救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最讨厌‘为什么’这三个字。只要你知道我会救苍龙就行了.” “怎么救?” “这些就不用你关心了,林子里到处都是毒虫瘴气,快带你的兄弟到神泉中沐浴.沐浴之后再入林子就百毒不侵了” 薛烈在绝望中遇到了救星欣喜非常.没有过多考虑当下带着飞沙堂的兄弟们跳入清洌诱人的泉水中. 跳了下去他们才发现原来塘中的并不是水,而是酒. 一种没有酒气的酒.没有酒气当然闻不出破绽.虽然没有酒气但它仍然是酒.因为它还能燃烧. 满塘的烈酒燃起来是怎么样的景象啊! 火光冲天,把黑夜映的如白昼般明亮. 火焰呼啸着窜上夜空. 熊熊的火焰撕裂了大地的黑暗,消散了火海中的人们…… 笑如来正在浩气殿和众人商讨讨伐星月教的事宜.不知怎么的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嗯.不要再等薛烈了,明天我亲自带人去.”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改变了原先定好的计划.他焦虑的看着西方那片璀灿的星空.星光闪耀美丽的让人沉迷.但笑如来根本无心去欣赏美丽的景色.因为他知道,在他肩上压着的是正个浩然正气的存亡.他的心莫名的焦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魇. 正文 第六章 荒原 西域的气候真如传说中的多变.方才还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毒花花的太阳愤激的炙烤着光秃秃的大地.河水被蒸干,露出干涸的河床和干裂的阡陌的深沟.宛若千丝万缕的地狱与人间相通的缝隙. 倾覆的阳光撒在人们高高拱起的背脊上,汗如雨下.火一般的热落在乌黑的发髻,使一阵阵的头晕目眩间续袭来. 就在大队的人马将要达到忍耐的极限之时.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黑云铺天盖地的聚涌.瞬时掩没了太阳狂妄的光辉. 黑云俞积俞厚,云层之上仿佛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闷雷震震.狂风肆虐.饱含着雨水的黑云,仿佛一个微小的颤动巨浪便会倾覆而下涛涛而来. 眼见大雨将至,笑如来看了一眼那压城欲摧的黑云.耳畔也渐渐传来了隐隐的闷雷.心不禁被压的有些慌张.他把雪峰唤到身边。 “眼见天色已晚,看样子一定要下场大雨.你带飘雪堂到前方探路,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落脚的地方.” 雪峰点点头挥手招集飘雪堂的帮众脱离大队率先向着不远处的山冈前进. 自那次剿灭紫云山庄雪峰立了大功,飘雪堂原堂主陈立雪又恰巧战死,于是雪峰便顺理成章的继任了飘雪堂堂主的位子. 飘雪堂的帮众浑身白衣白袍如雪的颜色.摆起战阵更宛如飘雪飞逝般的变幻莫测.八十二个人,浑身练白,没有一丝灰尘.白袍抖动被带着土气的晚风连在一起.象一张白色的帆在荒凉的黄土云天间迅速的前进.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这片荒野的不毛之地上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一千三百七十二个人过夜避雨的地方谈何容易. 雪峰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的翻过了那座光秃秃的矮冈.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切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山脚下的不是另一片荒芜而是一大片的建筑.气势恢宏的建筑群.神圣的带有西域风格的神殿,虽然满目疮痍,有被焚烧和坍塌的痕迹.青翠的藤萝爬满了它灰白色的表面.却仍然遮掩不住它昔日的繁华与辉煌. 高大的围墙,因为年久失修已经脱落脱落了的朱红杂乱的散在地上.墙体破旧却依然屹立.墙头镶嵌着明闪闪的琉璃.石逢中丛生的杂草丝毫难以影响它的高贵与神圣的气息. 这是一座被遗弃的神迹.灰尘和蛛网告诉人们它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了人的气息了.但看到它的规模不难想象出昔日这里接受万人香火时的境况. 这荒野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浩大的工程. 几只盘旋在神殿园形屋顶上的乌鸦久久不去.仿佛这里昔日的辉煌只能在这破壁残恒间流露,只能通过这几只飘零的乌鸦来祭奠. 的确十分诡异.不知不觉间雪峰与飘雪堂众人已经抵达到神庙巍峨的庙门前.两扇厚实的门板每一块都是由一整块的上好红杉制成.这样大的红衫树能找到已实属不易了,更何况又要把它从千里之外的原始森林运到这秃兀的荒原之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不知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能力和金钱修筑了这不知是用来贡奉何方神圣的神庙. 雪峰走到破旧却依然坚实的门前.用手抚去门上厚厚的灰尘.赫然显露出一个雕琢精细的符号.那是一弯新月.西域的月神崇拜. “看来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雪峰喃喃的说. “不!准确的说是已经荒废了整整十个年头.”一个声音如无数支烧红的铁针刺入雪峰以及在场众的耳中. 众人如电击了一般各自横出自己的武器紧慎的看着那扇满是蛛网和灰尘的木门. 声音是从门后传来的.在众人的注目下两扇木门花瓣似的缓缓打开.门上的灰尘被抖落在地上.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准备好了迎接门内可能出现的一切可怕的事物. 木门完全打开抖落的灰尘也戛然而止. 看到门内的一切,所有的人都松掉一口气把兵器收了回去. 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门中的那个人. 那个没有人不认识的怪人.他是苍龙最亲昵的朋友,自然也是浩然正气最亲昵的朋友.浩然正气中没有人不认识他. “池墨!”雪峰惊讶的喊出这个从来不知道关心朋友的朋友. 池墨抖动自己白花花的眉毛打趣的对众人笑了笑.他生动的指指头顶随时都有可能暴发的黑云。 “还不通知笑如来把人都带过来?” 雪峰马上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迅速的命令手下点燃了闪光雷. 大队人马很快的出现在矮冈上.很快的进入神庙中.大雨也就在所有的人都躲入神殿的那一霎那怒怨着倾泻到这片云荒的大地上. 如所料的一样.没有人不因在这里遇到池墨而倍感惊异. 池墨仿佛对整个神庙异常的熟悉.他把从容的把各堂的帮众安排在各各院落殿堂.待一切安排妥当才独个回到了正殿. 浩然正气的首脑核心当然都在正殿.他们看到池墨的到来纷纷起身.因为池墨的这种表现更让他们有一种做客人的感觉.他们当然很欢迎池墨.因为他们实在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这个神出鬼没的怪人. 笑如来看着池墨缓缓的坐下。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当然是在场所有人都急切关心的. 池墨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笑如来“你们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取药救帮主.” 池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当然,要知道苍龙也是我的朋友.” “你是说你会帮我们?” 池墨摇了摇头“我谁都没有帮,我只不过是在帮我自己而已.”他顿了顿又说“当然,苍龙我是一定会救的” 笑如来笑了.其实他一直都在笑.然而常常是无可奈何的笑.不过这次他是真正的笑了,一种复杂的笑容.包含着开心,感激,欣慰,惭愧. “这个地方到底是用来贡奉什么的?”雪峰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池墨一定也知道. 池墨表情严肃,指着摆放在神殿正中央高台上的神龛. “月神.这个地方在十年前是星月教的总坛” “什么?”在神殿中听到这句话的人没有一个不吃惊的.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星月教的总坛现在竟然就踩在自己的脚下. “十年前?那么现在在那里呢?”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池墨面色很沉重,他转过身面向大殿雕刻精的圆门.借着雷鸣前的闪电看着那座在雨幕中显得萧条的远山.元神飞离般的呆滞. “在一个有五重魔阵护佑的地方.”他清楚的说.字字清析,字字带着说不出的神秘. “不要担心,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助你们破阵” 池墨从来不作没有把握的承诺.即然他放出话来,那么他手中就至少会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他太神秘了,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在十年前突然的掘起.象雨后突兀冒出的竹笋,没有过去. “什么条件?”笑如来平静的问.他知道如果得到了池墨的帮助,那么至少他们已经获得了一半以上的胜率.他太神秘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强大. 风猎猎的吹来,扬起池墨银白的胡须.嘴唇微颤“不论我做出什么,你们不准问为什么.否则” “我们接受这个条件.”笑如来斩钉截铁的说. 这便是池墨的条件?这样古怪的条件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的怪人才能想的出吧. “好,明日派人与我去破第一阵——天瞰.” 大雨仍然瓢泼般的飞泻,圣殿之内没有人说话.如山如月般的沉默. 五重魔阵,不知困死过多少英雄.就在暴雨停息的那一刻,东方泛起胭脂红的时候.英雄们将再度出发. “天瞰阵是五重魔阵中的第一阵.只有先攻破天瞰然后才可以到达第二阵的入口.然后象剥鸡蛋似的层层击破.通过了最后一阵,没有了魔阵的保护星月教的总坛就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所以第一阵能否顺利攻破是个关键.天瞰阵其实就是一片废墟.布阵者利用九宫八卦以巨石分置其中.又有毒烟迷雾.入阵之人若不是熟识术术周易是万难走出.阵中魔瘴重重稍不留心,在不知不觉中就可能进入幻境.心中所思所想便完全暴露在布阵人的眼中.如果没有先服下解药或及时避开,则必会深陷自己痛苦的幻觉中直至痛苦而死。” “此阵如何得破?”笑如来急忙问. “其实要破天瞰阵并不难,只需两名功力深厚之人同时攻击阵中的兑,坤二处,迷雾自解,其阵自破.” 听了池墨的解释,笑如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了这么多,他只听懂了一点,池墨需要两个人.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所以他决定派出奔雷堂随池墨去破阵.奔雷堂堂主鸣昊被莫兖打成重伤留在了总坛.所以奔雷堂一百九十六人暂时由少庄和符瑞一同统领.少庄,符瑞整好是两名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千里之外苍龙命悬一线容不得休整,天微微亮众人就已经在路上。其实并不是什么路,还是一片平坦而荒芜的原野。 少庄稳坐在马上.三尺三寸的长剑隐忍的挂在腰间. 这片广蓦的土地,入目的仍是满眼的荒凉.早晨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不远处云雾缭绕的地方升起一轮白色的太阳.没有一丝的血色.如死人脸一般的苍白. “西域的太阳都是这个颜色?” 池墨笑了笑,是很温和的笑.此时他总算是正常的.他看着符瑞,是老人看孩子的那种慈祥.“西域的太阳要比中原的红.白日当空只不过是因为前方的邪气太重罢了.” 符瑞好象听的明白,乖巧的点点头. 忽然一道青光闪过少庄的视野.他伸出一手示意队伍停下.一手勒住高大的大宛马飞身跳了下. 他凭着自己的印象走了过去.是一个被烈火烧的黑乎乎的大坑.他走过去弯下腰.那个闪着青光的东西,拨去上面的焦土看清了,那是薛烈的游龙枪! “不!”少庄大声吼叫着. 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兵器就如同性命一般宝贵,绝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丢弃在路旁.除非,除非兵刃的主人已死.对于薛烈来说游龙枪就是他的命,从来是形影不离.此刻游龙枪在此他却不在,原因只有一个,薛烈已经死了. 少庄生来便是个性格孤僻的人。所以他是最好的杀手。平日里少言寡语,自然也没有多少朋友.在整个浩然正气唯有薛烈. 薛烈时年三十七岁与少庄为忘年之交.在少庄受伤时会去看他,在少庄遇到挫折时会去鼓励他的唯有薛烈一人而已.二人情份早已胜于父子.知道薛烈的死对内心脆弱的少庄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少庄双眼因愤怒和悲伤而显出恐怖的赤红色.他颤抖着回过身,池墨就站在他的身旁. “池墨,告诉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强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池墨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道“这是[火海]弑神的幻术,没想到” “弑神”少庄没有再听下去.飞身上马箭一般的纵马狂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也没有料到.符瑞想要追却已经来不及.只能在他身后无畏的大声呼喊,呼喊留不住那个被仇恨蒙煞双眼的杀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寞的身影逐渐湮没在不远处浓烈的雾气当中.他知道那便是天瞰阵的入口.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少庄不再记得任何的嘱咐与责任,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冲破魔阵杀掉弑神为他唯一的知己报仇. “池墨,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符瑞茫然的问. 池墨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声“走!随我入阵.” 少庄的大宛马正闪电般的在魔阵中飞奔.突然,不知怎么的就人仰马翻.少庄跌下马扑倒在地上. 当少庄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诡异的变的面目全非.没有了雾霭.眼睛看的异常的清析.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亲.看到的是童年幸福和痛苦的回忆. “吴县!我怎么会在这?”少庄仗着剑站起来.眼前那里还有什么雾气,乱石?周身不再是天瞰阵的阴邪.赫然的是一座少庄再熟悉不过的城池.我不在作梦吧!但眼前的人来人往却是那么的真实.他就站在街道的中央.熙嚷的人流,闹市,店铺林立.对!这里就是吴县!他的家乡. 少庄正沉浸在故乡亲切的回忆中.忽然朴实的人群蓦的散开只留少庄还呆呆的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江洋大盗少云!残害乡里,为恶一方,罪恶滔天.处凌迟市曹!”远处士兵押解着囚车从地平面的另一侧徐徐的走来.犯人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囚车中,任凭街道两旁的人们唾骂. “父亲!”少庄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是的,十年前的一幕!一模一样.江洋大盗少云,少庄的父亲.接下来会是什么呢!少庄期待着使劲咽了口唾液. 不错!果然是这样!那个瘦弱的少年,他果然跳出了人群拦住囚车. 那那是我?这怎么会 少年提着一柄和自己身体很不相符的长剑上前砍杀.他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拼了命的挥剑.直到体力透支,遍体鳞伤的倒下,再也无法动弹. 那正是十年前的少庄.一个为救父亲而不要性命的孩子.他瞪着倔强的眼睛,不服输的看着许多面目可憎的脸孔. 接下来是不是少庄瞪大了双眼. 果然!一个白衣的男子带着不俗的气息越出人流.闪电般的掠过街道救下了那个垂死的少年飘然而去.白衣徐徐胜似天外飞仙.没错!!那白衣的男子正是十年前的苍龙. 眼前的这一幕少庄实在是比任何人都熟悉.因为和这一幕一模一样的一幕在十年前他正是其中的主角,那个永不低头的孩子. 猛然,四周蓦的坠入到无尽的黑暗.黑的心慌.黑暗的远处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光亮.“父亲!”少庄颤抖的看着少云的身形益渐清明.少云表情痛苦,被一刀割刮,皮肉就着鲜血一片片的模糊. “父亲!”少庄抱着头痛苦的哭泣.他实在不忍看下去,紧闭起了双眼.他已经完全融入其中,只能任人的摆布.一个看似坚冰的杀手就这样被自己的痛苦折磨的一败涂地 当少庄再次张开眼睛,脸颊是一真实的温暖,是少云.就站在他面前.安祥的看着他.双手抚mo着他的脸.“父亲”少庄了站起来.仍然泪眼朦笼.“庄儿!”少云的手亲切的搭在少庄肩上. “父亲!孩儿对不起您!”少庄的泪水又不知觉的划落. 他!少庄!浩然正气中最冷酷的杀手.不苟言笑眼神中从来都是带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遂.而此时,站在父亲的面前他却流露出了一个杀手最忌讳的东西,眼泪.父亲!这便是少庄的盲点. 少庄扑在父亲坚实的胸膛,象孩子时的一样.也许他本就还是个孩子,任何人在自己父亲的胸怀里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少庄已经不再管什么奇异诡怪.只是尽情的享受着儿时没有得到的父亲怀抱里慈爱的温度. 冷!轻微的一阵寒从温暖中溅出.!如同锦被里匿藏的毒针.身为杀手的少庄随时都保持着紧慎.本能的向后弹出一步但一道血痕还是在他的脸颊上迸裂. 少云拿着一柄短刀.短刀的寒光里闪烁着少庄血的颜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在一瞬间,刚才还好好的慈父什么会对自己下如此的狠手?这点已被瞌幻的少庄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他顾不及擦拭伤口中渗出的血液,任凭它们在自己的脚下绽放. “父亲!为什么!”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出刀.少庄只是一味的躲闪,他实在无法把剑指向他挚爱的父亲. 霎时刚刚街上的百姓全部都出现.红着眼睛手持各种武器向着少庄聚拢而来,说是鬼魅不如说是行尸恰当. 少庄有些恐惧.自成为杀手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也许是变化太快容不得他适应,冷汗泉水般的涌出浸湿了他紫黑色的长衫. 他退到了一个没有尽头的边缘便无法在退,握紧长剑恐惧的看着那群行尸般的敌人.每靠近一些他的心便很很的绷紧一下.如果是在平常,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出自己的长剑.然而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也许是在等待吧!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少庄!”这声音宛若来自天堂.象是干渴到了极点的一眼清泉.又象是招魂帆,慢慢的唤回了少庄那将飘如地狱的魂魄.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仿佛已经听了许多年. 是符瑞?真的是符瑞. 呲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如撕布一般破裂开一个口子. 震天戟!少庄看到那一缕赤红就看到了希望.忽然眼前的一切都破成碎片随风飞散露出的还是那片乱石林立的废区.身旁是身体僵硬的大宛马的尸体,眼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这这是怎么了”少庄慢慢站起来摸摸脸上着实是有一道伤痕“是幻术!”符瑞说着把一片兰花塞入少庄口中.“来!含着它就没事了.” “你刚被幻术所困,不要焦躁!静下心,不要再让魔障侵入”池墨口中念念有词的嘟哝着什么. “可敌人到底在哪儿呢?”少庄含糊的问道. “都别作声!”池墨闭上眼睛感受四方的气息.少庄还想问些什么但被符瑞制止了.他知道池墨正在搜寻破阵的关键不能打搅. “北面!东面!”池墨忽然张开双眼直指旁边的一块大石柱. “从这根石柱一起出发.符瑞向北,少庄向东.一直看着前方,不要要回头.在呼吸九百下的时候同时砍碎脚下的一块六棱拱石.记住一定要同时击破,不然” 容不得更多的考虑二人同时出发.池墨带领剩下的人这原地呆着等待着剿杀待会儿会从魔阵中冲出来的教众. 白雾茫茫,那不是普通的雾那是邪毒.少庄口含着池墨给的解毒兰花摸索着朝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深处向前. 另一面,符瑞算着呼吸向前走着.浓重的白雾中透露着看不出的神秘.忽然,他嗅到了一股幽香.幽幽的香味,如少女长长的发香.符瑞忍不住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头有些眩晕.他感觉到了异样,停下来用手扶住头.怎么回事?明明有池墨的兰花护体…… “八百九十七,八百九十八,八百九十九”少庄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挥剑砍去.脚前寸许的地方果然有一块六棱拱石. 砰!的一声,寒光闪过,火光迸溅.没有一丝的变化.毒障也并没有如池墨所说的那样散去.难道是符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少庄正低头思量忽然间大地巨烈的晃动.少庄吃了一惊慌忙抬起头.在视野的尽头白幕中显露出一个巨大阴影. 少庄定睛细看,透过那神秘的白雾看到那是一只牛头人身的怪兽.怪兽浑身血一般的赤红,头顶上是一弯新月般的犄角.鼻孔中喷的不是白气而是火焰.它每迈出一步大地便会巨烈的颤动. 大地颤抖,大地上的万物也随之颤动.少庄从来没有颤抖过.纵然是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时他没有过一丝的恐惧.然而此时,面对眼前这头从未见过的巨大的怪兽他颤抖了.也许并非他愿,可能只是因为大地在抖动所以他不得不随之颤动. 他并不感到惊奇,如此诡异的地方,仿佛从那白雾中走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是幻觉吗?他不敢确定.巨兽一步步的逼近,他只有一步步的后退.然而他的步伐终不比巨兽的大,巨兽终于来到了少庄面前. 距离很近,甚至少庄不用多么费神便可以看清楚寄居在巨兽腠里中的蛆虫.一阵阵恶心呕吐的感觉骤然而生.但少庄已经来不及呕吐.因为只要怪兽再向前踏上一步,那怕就是一小步.少庄也一定会粉身碎骨.看样子巨兽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它莫然的抬起它千年杉木般粗细的腿. 拔剑,光闪.一切在瞬间完成。少庄决定要拼死一战.因为大名顶顶的少庄不能就这么悄无生息的死在这片蛮荒之地上而不作一丝的反抗. 要亮出自己的长剑,即使会死.江湖中人的本性. 巨兽月牙般的犄角散发出淡淡的死的气息.凶光毕露.就在巨兽踏下那一步的瞬间少庄侧身一剑刺在身旁的石柱上剑是上好的纯钢锻造韧性极强.长剑弯曲如月借着弹力少庄滚到一旁恰巧躲过了那与死神的擦肩 正文 第七章 龙神在天 南屏山的早晨透着沁人心脾的清新.晨光微露,鸟鸣花香.空气中弥漫着湿露露的水气.让人从颓靡中变的清醒.闪耀的露珠停滞在乍眼的绿意上面映出的是失意人的感伤. 这是强撑起的一片宁静.至少潇耀不会为此而感到幸福.浩然正气中数的上的高手除了负伤的鸣昊,青灵便中有他一个被丢在了总坛. 这仿佛是对他的能力的蔑视.虽然是安乐的生活可是他不安于平淡.这些平淡的日子终归让他不快乐. 一大清早他便离开总坛到他在南屏山北峰开垦的一块花铺去.他爱花.只有在那里他才会有一点充实的感觉. 他是喜欢花的.并不是所有的江湖中人都爱血腥的味道.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也不过是一种无奈罢了.潇耀是一个温柔的少年.他对待花并不象对待敌人那样的冷酷无情,藐视他们的生命.他会小心的给花培土,浇水.甚至会因一支花的死去而象个孩子般的哭上好久. 此刻他不再是无情的剑客.此刻他是有血有肉的少年潇耀.他缓缓的起身为那棵新栽的蔷薇浇水.他期待的它快快长大开出血色的花. 就在不经意的抬头间,潇耀的目光猛然扫过山脚. 那些是?他慌忙丢下青铜的水壶,壶中的水叮咚作响. 潇耀看到了一帮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入山.那不是浩然正气的人马!那是潇耀不敢多想急急施展轻功掠下山峰. 看声势大概有一千多人.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苍龙身负重伤,浩然正气主力正在西征途中.如今总坛就只剩下了五六十个老弱残兵.浩然正气崛起的这些年没少结梁子.若对方真是嗣机来寻仇.仅凭帮中现有的那点兵力是怎么也抵挡不住的. 来者不善,容不得潇耀多想.此刻他只能尽力赶回总坛. “快关山门!”这是潇耀回到总坛的第一句话.不管他武艺再精,必竟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让他杀人还可以,可让他指挥别人杀人他就真的没了头脑.如今总坛之内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他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关门了.可即使是再坚固的门又怎能抵的住一千多名武林高手的进攻呢? “报潇公子!山口那边的飞鸽传书!”一个瘦小的帮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念” “八大门派前来寻仇!” 没错,真的是来寻仇的.八大门派曾经逐个被浩然正气征服.并被浩然正气收为附属,与苍龙立下誓约,称永远听从浩然正气的调遣.这才报住了门户.如今胆敢来寻仇莫不是知道了苍龙受伤的事?潇耀心中不免犯嘀咕.可苍龙的伤势一直都被封锁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但如果他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又怎敢冒然进犯?潇耀不愿再想下去.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谁都不愿怀疑. 以总坛现有的人马去抵挡八大门派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毫无一丝的胜算. 潇耀没了主意焦躁的爬上门楼眺向远方.看不到什么又焦急的下去. 他回到浩气堂在他的位置上座下.下人送来了茶水退下去.茶是好茶,上好的铁观音.他端起一杯淡绿色的茶.拿起又放下.象他刚刚爬上门楼又下来一样.他此刻的心如潮水般的翻腾.其实他并不怕死.江湖中人大都不怕死.因为这人活着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死,而是世.世俗.笑如来把总坛交给了他.把苍龙交给了他.把浩然正气交给了他.如果今天总坛有什么闪失,他一个人死没什么.但苍龙怎么办?浩然正气什么办?他的头巨烈的痛. “潇公子!不好了!”帮众跑来秉报. 潇耀深吸了一口气把已经变得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开门迎敌!”帮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退了出去照着潇耀说的去做.浩然正气的总坛很大.入门便是一片开阔的校场.容纳一千多人丝毫不显得拥挤.潇耀带领帮中余下的所有人与八大门派在场中央对阵.与八大门派的声势相比,浩然正气一方的集团要单薄的可怜.潇耀站在集团结最前面,没有丝毫的惧色.因为他本就不害怕死亡.对方为首的正是武当派玄机真人的大弟子,江湖人称夺命七剑的刘行封.一手太极剑使的如火纯青.号称七剑之内无人能敌.在他身后站着河北铁沙门掌门泰元极,陕西刀帮帮主燕南山等一些名声在外的江湖大豪.再往后各小帮小派的无名小辈更是数不胜数.前来讨伐的各帮各派来自天南地北,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曾被浩然正气征服. “刘师兄好久不见了!”潇耀抱拳招呼道. “哼!恐怕现在要称呼刘掌门了吧!”泰元极傲慢的插上一句.只见刘行封虚伪的笑了笑,伸出手不让泰元极再说下去. “哎,家师刚刚过世,现在的武当又只是附属于浩然正气的一个小派.区区在下又怎堪称掌门?还是等过了今天我再请诸位到武当山上喝我的掌门继任酒吧.”他仗着自己人多势重说话也有了底气. 他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但潇耀还是故作惊异的问道“听刘掌门的意思是武当要退出浩然正气咯?” “不!不光是武当,在场的各掌门也都是这个意思.刘某不过是代为表达罢了”此语一出应和之声四起.眼见局势有变潇耀暗暗运气,大声说道“大家都静下,听在下说两句.”潇耀说话用了十层的内力.声音之响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喧哗声渐弱,潇耀义正严辞的对众人说“诸位掌门与浩然正气是有盟约的.如违背者天人共诛!” “哈哈哈”刘行封轻蔑的笑. “盟约?那还不都是迫于浩然正气的淫威!什么武布天下,什么大同.不过是你们编出的骗人的幌子罢了.难道江湖一统,天下人就能过上好生活?不过是苍龙想要把江湖据为己有罢了.再说,我们听命的是苍龙,如今苍龙已死还你们还有什么能奈控制千万的武林同道?” 苍龙已死?这是谁泄漏的消息.苍龙的伤势一直都被封锁.怕的就是仇家趁虚而入.消息封锁的很好,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是谁走漏了消息?如果他们没有准确的消息他们是断然不敢上山的.知道实情的都是一帮好兄弟,潇耀谁都不愿怀疑,可事却容不得他不伤心.潇耀十分的不解.在他正欲发问之际 “是那个无耻小人在江湖上造谣?”声音亮如洪钟.是那么的不容人不颤栗.能有如此霸气声音的恐怕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苍龙!真的是苍龙. 白衣楚楚,胡茬微露.蓝光耀眼的破魔剑紧紧攥在手心.赫然正是苍龙.他高高立于浩气殿的琉璃瓦上.微风吹起他雪一般的衣衫。 “是那个小子刚说我死了?”谈话间风一般的已经飞到两个集团中间。 潇耀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要说些什么不过被苍龙伸手制止了. “告诉我是谁说我死了!”苍龙又问. 这一问八大门派的人才如梦初醒.惊诧,恐惧,后悔,愤恨交织在一起.刘行封哦了一声,豆大的汗从额头一滴滴的划落.天色还早凉爽的很.在凉爽的天气里出的只能有一种汗——冷汗. “嗯龙帮主我”刘行封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傲气,吱吱呜呜扭曲的笑着. “你就是什么夺命七剑?我杀人尚需十剑断命式你竟比我还少三招,看来你的本事不错啊!是你说我死了?”刘行封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八大门派更是乱成一团.站在后面的纷纷溃逃,在死面前名节又算得了什么呢? “潇耀!替我结果了他!”苍龙会意的看了潇耀一眼. 拔剑,跃起,出剑,毙命.一连串的动作超越了人的视觉限度.常人看来只是一阵风,两颗人头便垂垂落下. 余下的人商量好的一样一起跪下.“帮主见谅,是我们一时糊涂误中了刘行封的奸计,请帮主饶命!”说罢燕南山使劲的把头往地上撞.不管怎样也比死要强. “好了,带上你的人快滚.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不要让我在南屏山再见到你们.” 人群潮水般的退去.就在最后一个人离开了苍龙的视野,一口强忍了许久的黑血崩溅而出. “帮主!”潇耀大叫道.苍龙在徐徐的清风中直挺挺的倒下.这个昔日的霸主已经绽放出了他最后的一丝光芒.他的突然醒来是个奇迹.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回光反照?潇耀不相信苍龙会死.他是个英雄.他是个神话. 潇耀抱起苍龙疯了一般跑.他跑向山. 那个山洞是潇耀在五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山洞生的极为隐蔽.若不是潇耀运气好他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的.山洞中阴冷异常,岩壁上长满了奇异的果子.果子发出幽紫的光,看上去异常的美丽.潇耀只知道它的美丽孰不知这便是天下最为珍贵的奇药紫罗刹. 紫罗刹在上古时期由神农氏发现.到如今早已绝种.没想到竟会在南屏山的山洞种发现.而且还会有那多.紫罗刹的珍贵不仅因为它是疗伤的奇药.更因为那提升内力的灵丹.误打误撞中被潇耀发现.起初他只是觉的好奇.吃了几个后发觉自己的内力竟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于是便时常来此食用.五年间潇耀不知吃了多少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紫罗刹.江湖中人若是知道还不个个给活活气死.所以潇耀的内力之深厚更是可想而知. 话说当初与鸣昊后山一役便是诱鸣昊与其拼内力.所以得胜自然不足为奇. 但潇耀并没有停下来喂苍龙吃紫罗刹,因为此刻苍龙早已不醒人事.他抱着苍龙直往山洞的尽头走去. 山洞的尽头是一间宽阔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横放一口棺材.那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那是一口用千年寒冰雕砌而成的水晶棺.他小心的把苍龙放入棺中双手合实念念的道“潇耀自幼孤苦,任人欺凌.是帮主救了潇耀,帮主就是潇耀最亲的人.神仙姐姐告诉潇耀不准带别人到这里,可潇耀绝不能眼看着帮主死去而无动于衷.神仙姐姐说过这口棺材可以在潇耀生命垂危时救潇耀一命.潇耀宁愿将此活命的机会让给帮主.还请神仙姐姐成全.”说罢低下头默默的祈祷. 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人同样生命垂危.但他就没有象苍龙那么好的运气了. 少庄对着巨兽迎头就是一剑. “噌”的声.少庄只觉虎口生疼.没想到那么快的剑就这样被那怪兽用月牙般的犄角轻松的格开.巨兽一身的蛮力,少庄无可抗拒的被震到了一旁. 黄昏过后,夜如约而至.漫入长空的黑海闪烁着零星的波光.雾霭中的黑暗来的很快.很快将无色的雾幕染成漆黑. 雾是没有颜色的.只能和人一样的随波逐流.任凭外物摆布. 黑暗往往会给人带来难以抗拒的恐惧.那种对黑的畏惧来自人内心深处的困惑.看不透,所以恐惧. 也如那只巨兽.不知出处,因而恐惧. 少庄的剑被紧紧握在手中.人在向着进来的方向飞驰.剑锋垂地.摩擦出点点耀眼的火光. 不知多久,已经感觉不到巨兽呼吸时的那种震荡.四周瞬间在黑暗中沉浸.少庄也停了下来.吃力的喘息.他刚刚是用尽了全力.更何况从早晨出发到现在他恶战数场却滴水未进. 体力明显的发挥到了极限.刚停下来就感觉到下肢的无力酸软.他依着一块残缺的石柱坐了下来,任凭这种无力的空虚和恐惧蔓延到全身.他实在没有一点的力气.剩下的就只有喘息. 清凉的夜风吹散了少庄额头划落的汗珠.一滴一滴在黑暗中消逝. 少庄感到双眼说不出的干涩.困倦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袭入他乏力的毛孔.慢慢双眼眨动直至静止.一阵轻柔的风温柔的抚过青年疲倦的身躯.轻轻的,温柔的. 突然,熟睡中的少庄如一柄韧剑般弹了起来.谨慎的环顾四周. 反射着银白月光的长剑被紧紧的握在指间.四周死寂着.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在黑暗中被月光照着只能看到一个个恐怖的轮廓. 没有敌人.可那来的血腥? 那种被晚风带来的丝丝缕缕,甜甜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是血的味道,加杂着死亡的冰冷. 不知是那里来的力量,少庄直挺挺的站着.从远处看这个灰色的轮廓,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样子. 他跟着风吹来的方向.转过一块巨石终于看清了血的源头. 一条条黑色的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惨烈的场面.如同一条条凄惨的符号杂乱无章的散布在凝固了的暗红色的血溪中. 不知道是不是难以至信.少庄出奇的镇定.借着暗淡的月光查清楚,足足一百九十三具尸体.也就是说池墨应该还活着. 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但他们的死像极其恐怖.狰狞的面目.黑血凝固的七窍. 既然是这样,薛烈的死也就不足为奇了.对幻术的恐惧由始以来第一次的这样强烈的占据了少庄的内心. 人类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 少庄亲眼看到的幻术的威力仅仅的浮在水面上的一层泡沫而已.如果他一头扎入黑幕看清楚了背后的阴谋,也许到了那时他就不会再恐惧. 黑色的阴影遮掩住幽蓝的月光.或许是一团黑云.一阵寒意在不知不觉中侵入少庄的脊背. 也许是幻觉吧.少庄想. 可那种气流遵循着特有的规律.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夜风!! 少庄用最快的速度回过头.双眸凝聚的坚毅的光茫与暗红的凶光交叉的那一霎那,第三条光本能的格在两道光芒间. 恐惧已经是顾不得的了. 少庄被一股借着长剑传来的力量强烈的震荡. 第三条光无力的闪了一下.落在地上发出了金属撞击地面轻脆的响声. 整条右臂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少庄捧着那条麻木的胳膊.心想这条胳膊可能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属于自己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可此时的心却要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平静. 少庄退后了几步,站定后才看清了那闪着的暗红色的光源.那是一双血一般的眼睛.像是数百年没有合过眼睡过一觉.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的.正是黄昏中雾幕中出现的那头巨兽. 这仿佛是天方夜潭的不可思议.一头巨大而笨重的怪兽.如从天而降,悄无声息落在少庄的身后. 没有听到一丝的声响.难不成它也精通绝世的轻功? 不知道是因为惊异或是恐惧,少庄双目睁大,眼角几欲撑裂的样子,和那双通红的野兽的眼睛安静的对视在幽邃的暗夜中. 宁静只是片刻而已. 伴随着霹雳般的嘶吼红光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划破宁静发出刺耳的空鸣.目标是少庄喘息起伏着的胸膛.少庄正准备着再次避开,忽然一阵酸麻的空虚感在下肢蔓延开来. 他再次无力的跌坐在灰白惨淡的地面.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少庄嘴角颤抖出一缕苦笑.双眼无力空洞的看着前方. 如果是上天安排好的死亡.那就让它来吧! 红光在将要刺入胸膛的那一霎停滞.原因是另一条红色的光以更快的速度将它格开. 整个过程少庄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在死前合上眼睛.相反,他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他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的魂飞烟灭. 大滴的汗液浑浊的流入使眼前一片的模糊.然而他却全都看的清楚. 红色的闪电,是巨兽钢刀般的韧爪.另一个,无疑是嗜血的震天戟. “攻它的影子!” 少庄如同一条受惊的豹子,一个迅疾的轱碌.站起来的时候震天戟已经稳稳的握在手心. 也许是因为手握震天戟的原故.这个时候的少庄忽然又感觉到自己再次的充满了力量.他满怀自信的回过头向身后的池墨点点头. “用震天戟刺他的影子!”池墨拖着一旁已经不醒人事的符瑞. 少庄摆着一个游龙出海的架势怒目着巨兽狰狞的轮廓.内心平静如死水,没有了一丝的恐惧.火红的戟刃微微刺入灰白的泥土.他在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一招致命.这是他杀人时一惯的手法. 时机终于被他等到了.巨兽的刃爪被震天戟划伤.它无法在静止.愤怒的嚎叫着扑向少庄.眼见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鹰一般的腾在空中.少庄的锐利的眼神立刻扫向地面.他在寻找,那个怪兽致命的软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地面上漆黑一片如同另一面的夜空.少庄急忙仰起头却发现刚刚还一白如霜的明月此时竟消失的不知所踪. 还有那翔空而起的巨大丑陋的怪物.此时的景象很容易的让人误认为是它吞食了月亮. 月亮当然没有被怪兽吞食.只不过是一团黑云罢了.然而在这充满了血腥的黑暗中月亮就是唯一的光源.没有了月光也就没有了影子. 少庄很快的挑起戟刃对准了下落中的阴影,阴影落了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天戟刺投了它铠甲般的外皮. 但仅仅是外皮而已,却再也无法前进毫厘. 震天戟的另一头是少庄绷裂的手.血滴如同溪流般在手心的纹路中流淌.最终汇入寸草不生的大地.在灰白的背景中绽放. 巨大的冲击力远比少庄想象中的猛烈.手掌被震成血的河流,然而依然坚强的握住不放. 任凭震波从手掌直传五脏六脯.刀绞般的疼痛翻腾着.他明白,震天戟是他唯一的希望. 巨兽因为皮肉的疼痛而仰天怒吼.紧握戟柄的少庄像只无助的小动物一般被挑起,双腿离开地面只身悬在半空. 血的溪涧仍在不停息的流淌.少庄的双臂承受着浑身的重量.撕裂般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的抵达心脏.他咬破下唇,让腥甜的血液慢慢的流入口中.这样可以让他更为清醒吧!双目凝聚,散发出流星般的光辉.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暴发. 神鸳腿狠狠的踢在巨兽伤口的附近.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少庄连同震天戟一起飞向空中.在空中闪耀了一下,流星般的坠落. 此时,乌云已散.更加明亮的皓月把巨兽肮脏的影子清晰的映在血迹斑驳大地上.然而此时的少庄却已无力再发起攻击. 池墨风驰电掣的从少庄身旁闪过.一把持起染满鲜血的震天戟.飞鸟似的腾空而起.就在空中停滞的那一瞬间扛起震天戟,如标枪一般的射出去. 一道耀眼的赤色.铮铮的定在地面的那团黑影上. 炎浆般的血从地面裂缝中喷涌而出.巨兽伴随着最后一声无力的哀鸣倒在地上. 黑风吹过.如同一根烧光殆尽的焦炭.灰飞烟灭. 池墨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跃过滚烫的黑血拔出震天戟. 拭去了额头的汗,看到了东方渐渐升起惨白的曙光. 正文 第八章 阴谋 这天笑如来很高兴.因为昨天夜里传来消息.星月神殿的最后一道屏障——九宫阵已经被雪峰攻破.也就是说现在的星月神殿已经完全暴露在浩然正气的面前. 这些日子里攻打星月教的进度神速.在池墨的指点下连连攻破星月教所布魔阵.尽管自己方面也受了不小的损伤.但终归是要取胜了. 飘雪堂的帮众身着雪白的长袍,加杂在众多阴暗的颜色中分外显眼. 帮众飘飞般的步伐到笑如来面前呈上雪峰的密报. 雪峰告知笑如来.九宫阵已由昨天夜里攻破.星月神殿的圆顶也已遥遥在望.然而就在此大功将就之时池墨出乎意料的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他命令雪峰带领飘雪堂剩下的全部帮众撤回大本营。只身一人进入到星月神殿中.他这个决定的确让人费解.然而怪诞的人总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此刻雪峰也已经踏着晨曦回到神庙.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人处在极度疲劳中。在大殿上向笑如来报告了战况及伤亡.然后提早退了下去. “雪峰!” 雪峰独自坐在后殿台阶上,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看到啸长空朝他走来. “雪峰!”啸长空仿佛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怎么的哽了一下. 雪峰抬起头,上午晴朗的阳光让他很难睁开眼睛.只能眯缝着看着啸长空. “什么事?” “嗯我” 雪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美好的微笑. “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不要遮遮掩掩的,说啊” 啸长点点头“好吧!别人看不出我可看的清楚,从刚才见到你回来我就感觉到你有些不对劲.不单单是疲惫。我感觉你心里一定是有什么瞒着大家.当我是兄弟,就告诉我” 雪峰站了起来抚去衣服上的灰尘. “走,跟我来。” 雪峰说话的表情依旧十分坦然.然而啸长空却分明的感觉到了藏在他温和面孔下的诸多不安. 雪峰推开房门让啸长空进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插好门从角落的墙壁上撬出了半块砖.原来里面的半块是空的.所以留下了一小块空间.雪峰小心翼翼的从那小块空间中取出了一枚通体翠绿的有些吓人的玉佩. “你看下这个” 啸长空小心的把玉佩接到手中仔细观察. 那玉佩貌似一枚铜钱只是中间没有方孔罢了.通体翠绿没有一丝瑕疵着实是块好玉. “看上面的图案”见啸长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雪峰体醒他说. “这图案是有些面熟,貌似在那里见过可又记不大清” “你看那是不是星月教的教徽!” “对!对!就是庙门上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啸长空连连称道.“嗳?这个你是在那得到的??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雪峰接过玉佩收了起来.“这是从池墨身上掉下来的.我捡到后本想还他,却惊奇的发现上面的图案竟与星月教的教徽是同一个图案.我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自己偷偷收了起来.” “你是说池墨与星月教有着某种关系?” “这个起初我也不敢肯定.因为如果他真的是星月教的人那他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助我们破阵?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帮主的旧交这么简单?.最奇怪的还不止这些.眼见就要攻下星月神殿他却下了这道命令.而大护法把权力都给了他,我却又不得不听从.我又回想了这几日来破阵的过程.又联系到破前四阵的经过才发觉池墨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说下去” “他总让我们带上许多兄弟而破阵却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而在我们破阵归来时却发现大部分人都离奇的死去.总之我有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 “池墨在故意增大我们的损失.试问他如果是真心要助我们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人而无动于衷呢?” “还有”啸长空低下头,声音低沉的说. “在我叙述破雷凌阵的时候.其间有一件事我隐瞒了。” “什么事?”雪峰瞪大了眼睛问. 啸长空深吸了口气,说道“有一件事我隐瞒了.因为当时池墨就在殿上,我实在不好说出口.就是那天池墨让我到坤兑处破雷凌阵的阵眼.我击破了守阵的教众后匆匆赶回驻地.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满地的死尸.而池墨就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那表情实在恐怖.” “然后呢?” “然后我没有现身而是又在阵中绕了一圈才回去.竟然发现驻地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堂里的兄弟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但我当时并没有看错,满地的死尸,真真切切的.还有池墨当时的那种表情.” 雪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深夜.本该属于黑暗.而荒废的神庙却灯火通明照亮了四周的荒芜。 池墨回来了.带着弑神的头颅. “这就是弑神.”池墨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丢在大殿中央.所有人都在场.一片嘈杂. “谢谢你,池墨!是你帮助了我们.浩然正气会永远记下你的恩情.”笑如来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恭敬.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毛发狂乱的老人是某一位神通广大的神祗一样. 然而池墨脸上露出的却是轻蔑的笑容.智者面对愚民是的轻蔑。 “池墨,快把药引给我们吧!我们” “你们要药引做什么?”池墨打断了笑如来的话. “当然是要救帮主!”笑如来十分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池墨. “救苍龙?用的着这么贵重的药引?我随便开些方子就好了.” 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弄糊涂了.只有雪峰和啸长空明白.他们被人利用了.而且马上要出事了. “哼……哼.我看苍龙你们也用不着再救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要去为他陪葬!” 正文 第九章 四海归一 “不~~不~~不好了!”在外放哨的帮众混身是血的扑倒在大殿的门槛上. “出什么事了!”笑如来猛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外~~外~~外面打起来了.” “说清楚!谁跟谁打起来了?”来人已经气息微弱.只是隐隐听到最后两个字“叛乱。” “哈哈哈哈!”池墨发出狂妄的笑声.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交在他的身上.“那些人不是叛乱.那些人本就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群被我施了蛊的行尸走肉罢了!” “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池墨的眉宇一颤,无数条银光射向四面八方.速度之快让人促不及防…… 然而促不及防的只是人而已.同样是一闪白光.一招神龙天降在刹那间击落了所有的暴雨灭门针.当然能拥有这样速度的不可能是人.那一定是条龙——苍龙. 苍龙稳稳的站在神像的头顶上.怀中从容的抱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破魔剑. 在仙洞神棺中获得重生的苍龙已经脱去凡胎换上仙骨.武功内力都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此刻高高站在神像头顶,更有俯瞰天下之势. “帮主!!”众人死里逃生都以为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与苍龙阴界相会. “苍~~龙!”听到池墨颤抖而苍老的声音才明白.原来他们都还没死. “哼!”苍龙露出了十分美好的微笑.“众人退下.让我来为怨死的兄弟报仇.”话音还在神像头顶而人已经落在池墨眼前.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池墨显然不敢相信武功能有如此高的境界. “当然是人.怎么?巫师也会怕鬼?那些尸体呢?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恐怕你死一万次也不止了.” 提到那些尸体池墨下意识别往门外的刀光剑影瞧了一眼.浑身的冷汗如泉涌般往外流.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池墨是个自负的人.他以为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然而自负的人一将失败,必将崩溃. “哼哼.我是怎样活过来的你就不必知道了.”因为他答应过萧耀不把仙洞的事告诉第三个人知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嘛!我对我自己的伤势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伤虽然重,但若以你的本事治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你却谎称无术.骗我们的人跋涉万里到这不毛之地.你以为你的底细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池墨惊恐的看着苍龙. “我知道你从西域来.我恰巧又知道十年前星月教的教主天难被大护法弑神排挤出了星月教.其实我一直都怀疑精通巫术的你就是天难.而你这次利用浩然正气攻打星月教就更肯定了我的怀疑.你就是天难!十年前被弑神击败的那个星月教教主.” “呵呵,没错.我就是天难.”池墨无可奈何的笑着.“可我救了你一条命利用你的势力复仇难道不应该吗?” 这句话的确让苍龙感到十分的可笑“难道仅仅是复仇??我看你的野心可不比我的小.” “第一,你没有救我的命.第二,就算你救了我的命我那些死去的兄弟的命又该怎么算?” 池墨无言以对. “办法只有一个.” “我死!” “对!只有用你的血来祭奠他们的亡灵.” 池墨的嘴角没有表情的动了动.像是在笑.但两只眼睛却异常的空洞.“好!我死.” 话声未落之时池墨已然出手.然而池墨出手之前苍龙已然拔剑. 所以众人看到的一幕便是池墨坠落下的头颅平淡的说出了两个字“我死”…… 苍龙率领得胜之师回到南屏山.但时间并没有留给他们整顿的空当. 因为苍龙并没有忘记那些在他受伤时称趁危来寻仇的人.紧接着,苍龙要报仇. 于是便有了八大门派在一夜间荡然无存.像是从江湖上蒸发了那样干净. 又过了一个月.江南七派的掌门人分别换成了浩然正气的七了堂主. 之后南至南海北至漠北东至东海西至巴蜀.所有门派无不名归浩然正气棋下……一年后…… 高筑在洛阳的封禅台已经完成.苍龙一步一步踏着鲜血终于站在了巅峰. 看着臣服在脚下的穿着同一色调的人们.苍龙明白,他做到了. 天下大同.于是他宣告“从此以后再没有江湖分争,战火连连.从此以后人们安逸,天下一家.” 看不到边的人头涌动.他们大声的喊着“武林至尊.天下大同.”…… 从此以后再没有江湖.如果说有的话那它的名字也不再叫江湖.它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天下盟。”(完) 正文 第十章 龙行 近日里江宁城中连连发生几宗大案.譬如二十年来从未失镖的震远镖局一庄大买卖离奇被劫,随镖的镖师到马夫无一生还并且所有的人脑袋都不见了踪影.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显然各各都是一剑毕命.更恐怖的是数天后在镖局的密室里发现了些失踪了的头颅.江宁城里最大的钱庄聚银楼被一把莫名奇妙的火一夜间烧成灰烬.江宁城最大的布庄纤云阁一夜之间变成一座空楼.连人到货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等等 奇怪的是那些出事的镖局店铺一色都是江宁大户霍家的产业.霍家是个旺族.祖上曾立过大功当过大官被皇帝封到江宁世居.霍家后世沾着祖上的基业越发的显达.朝场混暗不如在此江南旺地富甲一方.传到这代已是第十八代霍一方的手里.霍一方武艺平平却生出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霍堤,霍城,霍境.三个兄弟各拜名师学成武功断不可小窥.兼有刀枪剑戟四大护院,霍家明着是生意人家.暗下却也成为这江南武林的一派势力. 这些日子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霍一方不得不把三个儿子召回.烧了钱庄,布庄什么的无非是损些财产.霍一方真正头疼的是震远镖局失的那趟镖.震远镖局总镖头‘破天吼‘叶盂正是霍一方的把兄弟.当初就是看中叶盂正的武功了得霍一方才把镖局交给他经营,二十年来震远镖局也着实没有失过镖.没想到就连叶盂正也在那趟压镖途中离奇被杀.再说那趟镖,若不是干系十分重大叶盂正是不会亲自出马.镖局的护院还清楚的记得接镖的那天.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潇洒的白衣,怀抱着一个布包刚进门就能感觉到他的不俗.少年很自然的在正厅坐下.下人一边送上茶少一边去通知管事的.见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镖师那白衣少年只是飘渺的一笑,甩出一锭足量的五十两的官银.道“叫你们大镖头出来.”镖师见这少年气质不凡看来非等闲人士,应了一声急急进内堂通报.片刻后叶盂正整装从内堂走出八房大镖师紧随其后分列两旁.叶盂正于正中大虎皮交椅上坐定.轻轻挥手.一个镖师惟喏的到那少年身前双手奉上那五十两的银锭.少年撇了一眼,道.“这是我赏出去的,难道还要我收回来?”叶盂正陪着笑脸,这是生意人一惯的嘴脸.虽然他还算半个江湖人,但也早已习惯了用生意人的口吻谈生意. “小兄弟差矣!我震远镖局向来门风严正,门规难违还请小兄弟把银两收下你我再谈生意.”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拿过银锭.把身旁的布包狠狠拍在茶几上,“这把剑,去山东,地址都在布包里.”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放下.“这是五千两,回镖还有五千两.”突然话锋一转“哼!若有什么闪失”啪的一声那手中的银锭被捏成两断.“你们的脑袋就如这银锭.”说罢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再看那里那还有什么白衣少年? 叶盂正在江湖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了不少世面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一身的冷汗. 半晌,回过神来招呼手下呈上那少年留下的布包.竟然是七耀剑!它的主人武当掌门释然道人就在一个月前被人暗杀,七耀剑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众人都吃了一惊.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接镖的地方竟然是在山东巫家堡!谁都是知道的,巫朔方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符斗然杀死了.巫家堡也早已是一片废区.什么人会在那接镖?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趟镖到底能不能接? 叶盂正沉思了片刻,动了下手指下面的议论戛然而止.“我看我还是先去趟霍家找大当家的商量下.” 在霍府里他只得到了一个回答.“接.有镖就一定要接.但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有闪失.钱到无所谓,只是武当派可不是什么软角色.得罪了他们可不好收拾.照你所说那少年也大有来头.看来我们只能小心的了了这件事.”霍一方捋着鄂下渐白的胡须低头思考着,“对!就这么办,你亲自压送带上手下所有的高手务必不能有失!”叶盂正抱拳正诺道,“请霍兄放心,小弟一定拼死护镖!.”叶盂正信心满腹的跨马离去.当霍一方再次见到他时他的身体还在但脑袋已经不知了去向…… 霍一方忐忑不安的离开霍府去震远镖局为叶盂正上香.这天是叶盂正出殡的日子.若大一个镖局远远看去一片霜白.白绫横穿在庄严阔气的正门上,门前萎靡半展的棋子上写着震远镖局四个大字,但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威风. 霍一方前脚刚下轿就听见在门口主事的喊到“霍府霍大老爷到!!”然后是叶盂正的妻儿和到这祭奠的宾客纷纷出门迎接.霍一方到灵堂在叶盂正灵前上了一柱香,和众宾客公表悲痛然后便坐到一旁安慰叶盂正的遗霜,说一些官冕堂皇的客套话.这时霍堤,霍城,霍境三兄弟也已经到了.纷纷向霍一方问安。 已近日中便于前院开饭.这顿饭吃的很压抑,见霍一方默默不语都以为他是在为朋友悲伤于是谁都不说话谁都想在霍一方面前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大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打破了一团死气.众宾客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看向正门.进来的是一群骂骂咧咧的道士.为首的霍一方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武当代掌门乌木道人! 镖局的护院没见过什么世面见这帮道士如此无理提着水火棍就上前骂道“,那里的臭道士!!讨饭也不看好时候!”武当七剑的第一剑莫清平一脚踢起脚下的石块不偏办正刚好打在那护院的左眼上.鲜血顿时飞溅那护院啊的一声捂着眼睛扑倒在地上.在坐的众人皆是一阵惊恐的躁动! 霍一方拍案起身,他虽然武功不济但怎么说也是这一帮人的领袖.身为霍家的掌家霍一方也不是什么软蛋!厉声道“今日是我兄弟叶镖头出殡的日子,武当的朋友若是来拜谒霍某欢迎,若是来捣乱……”话锋一转“哼!不要怪霍某拨了乌木道长的面子!”说话间霍堤,霍城,霍境,四大护院纷纷起身各自取出武器.静待事况。 乌木道长见霍一方挺身而出并且说话毫不留情面,也上前一步拔出手中宝剑“霍员外,不是老道无理,只是对此剑你做何解释?”那在乌木道人手中的正是已故掌门释然真人所持的那把七耀剑. 霍一方眼睛猛的一大,张口结舌“这这”乌木道人狠狠的看着霍一方,“这就是你们运去山东的那趟镖!”霍一方自知理亏说话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这是镖局的规据,有镖就要接!这”乌木道人打断了霍一方的话“掌门师兄被害,若不交出凶手那便是你霍家所为!”说罢后撤一步,紧接武当七剑纷纷拔剑上前.见势不对在场宾客已散去大半,余下的也是些胆大的江湖人士散在一旁等着看将要开演的好戏. 见对方拔剑欲要动武霍一方身前也早已多了七人.霍堤,霍城,霍境,雁翎刀逆水,吴勾剑白苏,炼子枪刘溢,方天戟廉均. 莫云为首,见对方都是些江湖上的狠角色.也不敢松懈震臂一呼“布阵!”其余六人应声而动,先布出苍鹰扑蛇之势.于鹰首处莫云起身刺出一剑身后六人毫不迟缓紧跟着从各路出剑. 话说这武当七七四十九套剑阵环环相扣阵阵暗藏玄机.七人同心,不知多少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丧命其中. 霍氏兄弟与刀枪剑戟岂是泛泛之辈?眼见迎面刺来的七把利剑毫无惧色.在前面的霍城首先接到七剑中排名第五的李易山迎面的一剑.霍城手持两柄百斤的八棱锤使出天生神力豁的一声火花飞溅趁李易山滞留在半空的当儿霍城奋力踢出一脚硬生生把李易山踢出老远!!再看一旁余下的人也都各自找到对手各自为战。 莫云见李易安被霍城踢翻在地,刚走了下神却已被吴勾剑挑到了左肩.还好未伤及筋骨,忍着疼痛莫云格开一剑抽出身来.再可那李易安却也站了起来.想也未有大碍.眼见对方连连得手莫云厉声喊到“破甲”剑阵立即转变.“凌云”剑阵又变.“硝火”炼子枪刘溢被身后突来的一剑刺中背心啊的一声扑倒在地上.“弑杀”霍境被削去半个耳朵随即又被飞来的一掌击出剑震被急急赶来的家人抬去救治自是不提.却说这其余五个能动的被困在杀机重重的剑阵中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