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失恋(上)   2004年7月24日,正是农历6月二十。中伏。已经一个月没有下雨的天空,太阳显得分外的强烈。太阳整个隐藏在一轮耀眼的白光里面,令人无法逼视。地面在这无边的热浪下面就如同一件西周的青铜大鼎,把地球上的生命放在这大鼎上面烧烤。   有比较促狭的哥们说自己比起烤肉来就是少了一撮孜然粉。   即使是深宅大院,重重叠叠,雕梁画栋,鳞次栉比的故宫,照样也在这炙热的大鼎上,里面的人也差不多成了烤肉。今天到故宫的游客也是少了很多,一向热闹非凡,接踵摩肩的故宫今天也显得很是冷清,居然还听到了几声蝉唱在有气无力的垂柳上此起彼伏。   沿着故宫西侧西华门进去向北,就是原来明朝内务府的原址下面有着庞大的地下空间。这里是故宫的地下文物库房,整个空间里面堆满了上至史前文明,下到当代艺术品,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甚至就是一些在故宫里面工作的员工,没有经过允许也是不能到这里来的。这个地方时经过严格管理的。由于这里面有恒温的设备,铺着很厚的地毯用来防潮和掩盖那些除湿机震动的噪音。所以环境除了显得很干燥外,比起外面的烤炉还是要好了很多了。   白里溪就坐在工作案前,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发呆。   工作案上放着几件瓷器,在清冷的灯光上幽幽的发着历史的光泽。左边的一件碗口沿一圈呈白色,内外壁都以金彩描绘二龙戏珠纹,外壁近底处又以金彩描绘莲花纹一周,金彩虽然已经脱落,但是颜色却清晰可见,可以窥见当年金彩和红釉相互辉映,相得益彰的富丽气度。下面的一张纸片上写着“明宣德鲜红釉描金云龙纹碗”。   旁边有一件鲜红釉盘,形似鸟窝,正是俗称的“窝盘”。灿烂犹如天然的红宝石。由于釉层大而密集,釉面泛出橘皮纹,使得进入的光线发生散射,显得越发柔和爽目。圈足外壁积釉处红里透黑,宛如青虾之背。内着楷书“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款,字形规整,色泽淡雅,顿挫有力。   白里溪戴着白手套,几次把两件瓷器拿起来摩挲一番,做着一些对比,几次又心不在焉的放下。过了良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把两件宝贝轻轻的包装起来,放在盒内,做好标记,放到标号内的文物架上。   对着满屋的文物,不知道是因为长年不通风,干燥还是灰尘比较重,白里溪突然觉得压抑,转而又急促的咳嗽起来,白里溪赶紧脱下手套放进口袋,憋着涨红的脸,疾步走出库房。   从幽暗的地下库房突然到了外面的烈日下面,白里溪眯着双眼,斜斜的看着太阳,似乎也并不刺眼,满身的烈焰铺在身上,他似乎还觉得有些阴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坐在兼做库房的慈宁花园的石凳上发呆的白里溪又拉回到现实来。   “秦叔,没什么事吧?我下午有点事,想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好吗?”   这个打电话来询问的人叫秦海风,是故宫博物馆的研究院,是国内有名的书画鉴定专家,长得胖胖的,非常有人缘。白里溪在道故宫工作后经常向他学习了很多的古画的鉴定和修复知识,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也当得上是他的老师了,由于秦海风这人非常热心,两人比较投缘,也经常给予他生活的关照,在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月,称呼就由秦老师变成秦叔了。接到他的电话后,白里溪向他口头打了个招呼。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口袋,稍作思索,白里溪用力的捏了一个拳头,咬了一下嘴唇,做了决定。   “啾啾,下午没事吧?等一下四点钟,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吧.......”   总的来说,白里溪是一个比较苦的孩子。   虽然在北京工作,他并不是北京人,他来自湖南的一个小城。母亲早逝,他和姐姐就由父亲艰难的拉扯大了。父亲白秉良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曾经的单位是一个兵工厂,在林彪主政的年代,这个兵工厂在湖南的一个山区里建立,他父亲就被招工到了这个厂里上班,到了90年代,单位从山里搬迁到了城里,曾经红火的单位渐渐乏力,他的父亲也下岗了。白里溪成绩还比较优异,上了湖南当地的一所大学。虽然当时还有包分配的说法,不过到了白里溪99年毕业的时候,分配就是一个很难得问题的,都要靠自己找门路,白里溪家里的关系除了做子弹的就是磨枪栓的,哪里能够分得什么好单位啊。   偏偏这个时候远在万里的故宫博物院有一个专家组在长沙的田马山汉墓进行考古勘测,他们不知道哪根筋答错了到他们学校要招两个人,经过他们的筛选,长得还比较精神,写得一手好字,还有不错的古文功底的白里溪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成为了该校有史以来第一个进入了故宫博物馆工作的人。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在校刊上整整热闹了一个学期,甚至后面的三五年后海经常有人提及。   白里溪对这个天上飞下来的馅饼也是砸的呆了好长时间,在从梦中醒来后对这个工作非常珍惜,虽然孤身一人在这四九城里,举目无亲,每个月的工资只能让他和同事一起合租一间房,但是他也很高兴。整天在那皇城里面不停的工作和向人请教。在他所在的库房里面,可以说人人都是专家教授,人人都是有一手绝活的,尤其是这个全民收藏的年代,很多都是腕。其中像书画研究的秦海风,陶瓷的唐天楚,玉器的胡翰慎,杂项的蔡和声,古画修复的戴侠举都被他叔叔伯伯等的叫着,学了不少好东西,加上他经常在各大图书馆查阅相关的书籍,在故宫里面又有浩如烟海的珍品给他上手,过了这五年,现在他的水平也是非同一般了。尤其是书画和陶瓷上面,秦叔和唐天楚有时候还让他帮忙参考掌眼了。其实古玩的鉴定除了有师傅教授,主要的就是要看的多,真的看的多了,看到假的自然手头就有分寸。就像一代大师启功先生在别人请教鉴定知识的时候就表示,他之所以能够分辨出假的就是因为他看到过真的。   虽然生活比较朴素,白里溪觉得他在北京的生活就是完美的,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尤其是在两年前认识了这个女朋友---啾啾。   啾啾名叫杜静秋,他们是在首都图书馆认识的,杜静秋是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的一名学生,刚刚毕业,现在正在决定工作去向,之前在北京电视台做一名实习记者。北京广播学院今年就要更名为中国传媒大学了,不过因为她已经毕业,所以她的毕业证上还是北京广播学院。   白里溪性格沉稳宽厚,内敛含蓄。杜静秋则比较活泼开朗,思维跳跃。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虽然还没有谈婚论嫁,却也已经有了约定了。不过在一个月前,杜静秋实习过后两人的关系骤然遇到了阻力。   白里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杜静秋却不普通。   在这四九城里最早赚到钱的那一批人,就属古玩虫和房虫就有名气,古玩虫是看准了社会变革后一段古玩的空白期,倒腾古玩赚了钱的,至于房虫,就算是国内第一批房地产生意人。   不过当时的房地产生意人不同于现在的二手房中介,当时的房虫都是靠直接炒卖房子发家的,这两类人不一定是这四九城里最有钱的,但是对社会的影响面却非常大,通过其他渠道发财的人也多多少少和这两个行当的人有着瓜葛。 杜然,就是这四九城里有名的房虫,不过现在叫做房地产商。以前他是炒卖房子,现在是买地盖楼盘,这四九城的三环四环以内的楼盘现在就有三个是他开发的,虽然他自诩是一个“堆砖头的”,不过这个堆砖头的人现在的资产估计已经是三十亿以上了。   尽管如此,他最得意的还不是这些砖头和银行里的数字,他最得意的是一颗明珠。这是一颗掌上明珠-----杜静秋。虽然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是这个人显然没有收到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的荼毒,就只喜欢这个闺女。人长得漂亮不说,读书还厉害,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也可以理解为可爱嘛。这个闺女从小到大给他面子上增色不少,在小时候就被叔叔阿姨抢着抱,抢着逗。长大了又是追求的人可以从建国门排到颐和园。不过她却是一个都看不上。   突然有一天,她说她看上了,还要带小伙子到家来看看。杜然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在和老婆方晓舟商量后,觉得还是先让方晓舟和女儿去看看小伙子的情况,考察一下再说。   当时的情形白里溪还记得很清楚,他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惯了休闲的他花钱买了一套西服。在戴上一个红袖章就可以做居委会大妈的方阿姨面前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情况。甚至连小时候趴在坟山上吓人的剧情都被方阿姨给揪了出来。在这次见面后白里溪记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好像经过了三四天才恢复到松弛的自然状态,这都是当时长时间笑的。   不过杜然可没有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自己引以为傲的闺女怎么会看上一个土包子!虽然这个土包子有份在博物馆的工作,这工作杜老板是看不上眼的,开什么玩笑!搞什么搞!一个明朝的土包子,那也只是陈旧的土包子,也不是文物,再说他又不是考古的。   “穿的西服袖子上商标都没有剪掉?”   “家里是湖南的一个工人?”   “一个月工资4000多块!”   “跟人合租了一个两居室?”   “爱好是围棋?书画?这都是花钱的行当!玩物丧志!”   随着几声清脆的磁碎响伴着杜然愤怒的声音,脚下散落了一堆堆得瓷片。他旁边的博古架上放置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明清瓷器已经被他倅了一小半。   过了好一阵,杜然才缓过神来,看着满脸泪痕的闺女,这二十多年来什么时候舍得说一句重话啊?心里不由得一软。不过转眼又硬下心来,看着闺女更帮帮的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同意!”   玉渊潭公园。   东门就是钓鱼台国宾馆,西门与中央电视台隔路相望,南门在中华世纪坛正北方,北门外事海军总医院。从东头道西头,有近四里地的距离,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是非常大的公园了。因为这里距离两人上班学习居家的地方都不远,两人经常在这里游玩,第一次约会也是这里。这里自然就成了他们俩的老地方。   早在八百多年前,这一带有泉水自地下涌出,冬夏不竭。期间有士大夫追求隐逸的“养尊林泉”“钓鱼河曲”诸多名胜,在金中都就是游览胜地。此地的水池扩大成湖。现在已经是一半是水,水树掩映,郁郁葱葱。   公园主要由西部的樱花园,北部的引水湖,南部中山岛,东面的留春园等组成。得天独厚的环境和近代大规模的建设,成就了山上洋槐林立,水岸杨柳依依,自然野趣的风光,白里溪和杜静秋最喜欢的就是园里两千多株樱花组成的樱花园。园里有“樱棠春晓”“樱洲秋水”“柳桥映月”等景点,两人相依偎,在绯云绛雪下漫步,雨中处处湿润朦胧,诗意清新,炎热的时节夕阳蝉唱,回味悠长。 樱花园东侧的水榭“鹂樱苑”,又名“品鸣阁”,紧邻西门水畔。这里有间新近开张的咖啡屋。白里溪放下手机,抬头四处一看,走到了俏生生站在树荫下面的杜静秋。   杜静秋静静的看着他,双眼微红,很明显刚才是哭过,欲言又止。白里溪走过去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拍拍肩膀:“没事的,我们到里面坐一会,喝杯茶吧?”   “就到公园里面走走吧?我不想坐......”   “这天这么热,把你晒成了腊肉怎么办?”   杜静秋刚想笑,嘴巴一动,眼泪却又流了下来。“腊肉就腊肉,反正你们湖南人喜欢吃......”   白里溪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叹了口气,慢慢道:“别哭了,我们年龄还小,我才25,你才22,不急的。先等等,都静一静,你父母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不要惹他们生气......”   杜静秋抽出一张纸巾,也把脸擦了一下,到前面的亭子里面坐了下来,沉默半晌说道:“我没有想到我爸爸这么顽固,今天又跟他吵了一架。他提出来的要求就是不肯让步,怎么办啊?”   白里溪看着她苦笑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杜然说的要求他杜静秋没有和他说,但是他知道,前两天一个自称是杜然秘书的人给他带的话。这位姓王的秘书很客气的跟他说只要他能够在这四九城三环里买上一套两百平米的房,他就同意他们的事情。这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蔑视,找个借口罢了。   2004年北京的房地产价格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三环内的房价差不多都是一万多了。稍好一点的地方买200平米的房,带上装修没有300万想都不要想。白里溪一个月的收入除掉生活开支,只有个2000块。想买房,只能希望砖头没有了地球引力,像白云一样在天上飘啊。   杜静秋突然眼睛亮了一下,“昨天我听南瓜说,有个人捡了一个打漏,花两万块钱买了一个什么烧炭的炉子,居然值三十多万。你不是对这些蛮精通的吗?以前好像也捡过漏啊,以后你多到潘家园琉璃厂走几趟,不就有钱了吗?”    第一卷 第二章 失恋(下)   南瓜是杜静秋从小长大的闺蜜,大名叫欧阳南南。她爹在潘家园开了一家古玩店,以前白里溪和杜静秋去逛潘家园的时候一起去过。苏南南说的那肯定就是从她爹那里听说的一鳞半爪了。其实这个事白里溪在一周前就听唐天楚说起过了。那不是什么烧炭的炉子,是一件崇祯年的香炉,仿宣德炉的形制,用的上好的红铜精磨,虽然器型很大,重量却很轻。是一件生坑的明器。是河南的一个农民上门来卖的,估计是一个新手,本来开价是10万,确被当时潘家园号称“死要钱”的钱药师半唬半哄得用两万块钱买了。现在潘家园要是有人淘到一件什么号东西,这个圈子里的人用不到两天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没过一阵就有人传到了唐天楚这里了,唐天楚也去看过,确实是明崇祯的香炉。按照现在的行情,在圈子里面交易的话应该可以卖到35万以上。   白里溪苦笑摇头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漏捡啊,除非是祖坟上放火了。我是淘换过几件东西,那都是一些民窑的瓷器,和一些不太值钱的杂项。这几年加起来赚的都没有超过10万块钱。现在的人粘点毛比猴还精,一个喂猫的盘子张嘴就敢开15万,一个放泡菜的坛子伸手就是10万。承德一个农民还靠一个盘子卖掉了9只猫呢,800块一只的猫......”   “800块一只猫?还卖掉了9只?是什么品种啊?”到底是年轻人,一说话间杜静秋被吸引了,睁着眼睛来了兴趣。   “嗨!什么品种!土猫啊!   说有个古玩虫在各地的农村去寻摸老物件,这天到了承德乡下一个农村,在一个院子里面看到了一只用作猫食的盘子。一只青花盘,青花莲瓣纹满画,从盘子里面连枝蔓画到了花盘外壁底足。青花花色青翠,画工极为细腻,虽然看不到底下的款识,但是应该是康雍乾三朝的青花莲枝盘。虽然不知道是官窑民窑,不过即使是民窑,圈内出手得个10万不在话下。这古玩虫按照一贯的套路,想用买猫的名义送这个盘子的说法去收这个物件。经过和这个猫的主人一再套话,还价,最终用800块的价格买了这只盘子。最后古玩虫拿起这个盘子说:“这小猫小狗的一般在喂食的时候念旧,为了以后好养,不如送我这个盘子吧?”没想到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个盘子被那老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了回去。老农说道:“这个盘子可是送不得,我就是用这个盘子卖掉了9只猫了!”   “咯咯咯.....”话音还没落,杜静秋就笑了出来。愁眉刚展开又聚集起来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呢?要不,我们私奔吧?”   “噗......”把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的白里溪显然是被这句话雷到了。“私奔?现在是21世纪吧?你是不是看琼瑶大妈看多了啊?”   杜静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看琼瑶。白里溪受尽了折磨后总结出了几条:第一,琼瑶剧中的人很有意思,两个人在雨中接吻的时候,两人动情的说:“我好幸福好幸福啊!”   两人在雨中分手的时候,两个人怒吼之后,悲痛的说:“我好痛苦好痛苦啊!”   而且,一般的来说,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死活不喜欢对方,等到喜欢对方了,对方基本上就是被车撞了失忆了。   不管是喜欢的死去活来的还是仇恨的咬牙切齿的,基本上都是兄弟姐妹,说明,不是异父异母的那种。   “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白里溪看着执着的女朋友,看着她眼眶里打圈的泪珠,心里感动的不得了。他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啊!只是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杜静秋怔了一会,不知为什么脸上一红,又过了一下,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看着白里溪说道:“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先斩后奏!”   白里溪背过头又甩了一下,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定了定神,坚定的说道:“我们不能这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行的。啾啾,你想想,要是你真的这样做了,你父母会有多伤心呢?以后你是不是就一辈子不和他们相处了?那样你的心里能够过得去吗?要是相处的话,我们和他们又怎么相处?你父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真到了这一步,你以后又怎么挽得回来啊?你说过父亲身体也不是很好,要是真的出了意外,你也过不去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怪你的父母,他们也只是想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些。换做是我的女儿的话,我也会这么想的。这都是人之常情。我这么贫寒,确实是很难达到他们的希望。而且,他作为一个场面上的人,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去嫁有权有势的或者锦衣玉食的,他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比较好一点,他其实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啊。他对我的要求对我来说是高了一些,但是作为他而言,他对他的女婿这个要求其实是很低了。”   “所以,我决定了,我们俩的感情先放一放吧,我们冷静一下。我们都还年轻,我就是再过个十年八年再结婚都不会急的,你也还刚刚毕业,你不会这么早就想嫁人吧?”   “呸....呸呸....,谁这么早就想嫁人了?本姑娘这如花似玉的还没开始呢....”杜静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还是笑。   白里溪看着这梨花带雨的,忍不住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们暂时就这样吧,我们先把事业做起来。现在秦叔说以后也带我出入一些市场和活动,收入慢慢的会多一些,以后也说不准会捡到漏,发个财什么的。你先吧工作落实下来,不要和你父母争执,先忙事业吧,这之后我们先放一放,毕竟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啊!”白里溪爱怜的摸了摸杜静秋的头发。   杜静秋也安静了下来,眼睛里面似乎也有了一些无可奈何,把头枕到白里溪的腿上,口里嘀咕道:“我就怕他们会安排相亲什么的,那怎么办啊?”   白里溪也轻轻道:“没什么的,你就去啊,把这四九城的小伙子都拿过来和哥们比较一下啊,哥们愿赌服输的。”杜静秋猛的把头抬起来,等着他说道:“比较什么比较,我等你赚钱,你也要等我赚钱,我还就不信了,咱们会过不下去!”   白里溪心里一阵揪紧,想说一些决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有强笑道:“好了,英明神武杜女侠,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过几天可能会去一天台湾,但愿在台湾能够捡个漏......”    第一卷 第三章 台北之行   白里溪过几天确实需要去台湾。虽然台湾仅在咫尺,对那里熟悉的人却是不多,在普通人眼里,去台湾还真有点怪怪的感觉。   这次之所以成行,是由于一副画----《富春山居图》。   元代画家黄公望,擅长画山水,多描写江南自然景物,以水墨,浅绛风格为主,元四家之首。   《富春山居图》是黄公望七十九岁高龄时开始创作的。高一尺余,长约二丈长卷,是他生活在富阳,又以富春江为题材推出的力作。   此画千丘万壑,越出越奇,重峦迭嶂,越深越妙,既形象地再现了富春山水的秀丽外貌,又把其本质美的特征挥洒得淋漓尽致。这件宏幅巨制直到他谢世前不久才告完成,前后倾注了大约七年的心血,这是画家与富春山水情景交融的结晶。   整幅画简洁明快,虚实相生,具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妙,集中显示出黄公望的艺术特色和心灵境界,被后世誉为“画中之兰亭”。   元代以来,历代书画家、收藏家、鉴赏家,乃至封建帝皇权贵都对《富春山居图》推崇备至,并以能亲眼目睹这件真迹为荣幸,使得这卷宝图既备受赞颂,也历尽沧桑。   从开始黄公望把此图题款送给无用上人,历经磨难,后来在清初顺治年间在宜兴吴氏子弟手中遭难,成了现在的《剩山图》和《无用师卷》。   《剩山图》几经辗转现成为成为浙江博物馆“镇馆之宝”。而该画的主体《无用师卷》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则已经深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新中国成立以后,浙江曾通过各种渠道和台湾沟通,希望两岸《富春山居图》能合璧展出,但没有得到反馈。   今年,《富春山居图》合璧一事出现转机。凤凰卫视刘总裁曾几次到台湾努力促成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台湾方面的反馈:浙江省博物馆剩山图可以先去台湾展览。在展览之前为了古画在运输,展览过程的保护,需要委派一些专家和工作人员到台湾,和台湾文化部门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做好接洽工作。虽然《富春山居图》《剩山图》是浙江省博物馆的藏品,但是因为国内最好的书画鉴定专家和古画修复专家都在故宫博物院,所以过去的人员除了浙江省博物馆的专家外,故宫博物院也派出了最权威的两位专家书画鉴定专家秦海风和古画修复专家戴侠举。他们两位还要带一个助手,现在在这两个方面都不错的年轻人,就选中了白里溪。   雨后台北的早晨空气分外的清新,昨天白里溪等人就由接待方安排,下榻在这处酒店。   大陆专家组一行七人由人陪着走出了酒店。虽然几人都对陪同的人不失礼貌的聊天,不过明显可以看得出北京的三人心里不是很高兴。   昨天下午,他们逛了一下台北的古玩市场,却是一无所获,只有白里溪在一个据说是李弥的后代手里捡到了一块据说是李弥晚年自做的一块砖砚。这据说本来就靠不住,据说的平方就更加不靠谱了。不过夜就花了几百块,做个纪念罢了。   他们本来经人介绍,知道台北也有鬼市,已经想着早晨起早去看看所谓的台湾鬼市,天还没有亮就爬起来,没想到起来就看到铺天盖地的雨。就这劲头,还看鬼市,看海还差不多。   不过在看到阳明山后,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阳明山并不太高,最高的七星山也不过一千余米高。不过这里的气候温和,还没有到山脚,就有一股草木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铺面而来。当然,更让他们兴奋的还是山麓下那一片依山傍水,气势宏伟,碧瓦黄墙,充满了中国传统的宫殿色彩,呈梅花形的建筑。那就是台北故宫博物院。   沿着米黄色墙壁,环绕在青石基台之上洁白的白石栏杆,在一片清丽典雅中进入了这片中华艺术的神圣殿堂。在这之后的三天,他们将这里做期待已久的交流。   这三天对于大陆的几人来说,过得只有一个字:爽!两个字:极爽!   除了第一天,是两家博物馆做好了富春山居图的几个版本的对比鉴赏,之后的行程,运输过程,之后意外的应对,保护等等事宜外,后面两天几乎就是在博物院后山中的库房里面度过的。这是让人心神荡漾的几天,也让诸人吧台北故宫和北京故宫做了一个不自觉的比较,在心里也在觉得之后北京故宫可以学习借鉴之处。   台北故宫博物院老院长秦孝仪说:“中国之美,美在文化艺术,文化艺术之美,尽在故宫”。   虽然北京和台北各有千秋,但台北故宫的文虎保护和储藏确实要比北京胜过一筹。现代化的空气调节、防火、防潮、防盗等设施,以维护珍贵的文化瑰宝。文物库房恒温、恒湿,防火、防盗,并采用现代化技术自动控制,可保文物安全无虞。而北京的库房从数量和质量都不如台北远甚。这是回到北京后一定要提出来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什么鬼市了。国宝还看不过来呢,谁还有精力去大浪淘沙啊。一直到最后半天,诸人还在国宝海洋里面做梦呢。   “妙,妙妙啊!真山水之烟岚,四时不同,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 ,冬山惨淡而如睡 。不同于范宽迥然三段的严峻构图,却多了一股微妙的气氛,柔和了物象,也统合了全画远近、深浅的空间感,塑造出可游可居的理想山水。 好早春图啊!”   “晋尚清言,虽片言只字亦清,快雪帖首尾廿十四字中,字字非后人所能道,右军之高风雅致,岂专于书邪?”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不愧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韵味深不可测啊!”浙江书法名家,沙孟海大师的嫡传弟子徐清帆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不停在空中点画撇捺。虽然不见纸墨,似乎也能见到一股清华气韵。   “就汝窑天青无纹椭圆水仙盆而言 ,绝对是站在宋瓷的最高端了。水仙盆盆体简雅大方,由于重复施釉的关系,釉层略具厚度,并带有流动性。口沿处釉层较薄,隐约透出胎土色泽;而四个云头足的转折部分,又有釉层堆积,柔腻如脂。釉层的厚薄,造成全器釉色与质感的细腻变化,扣人心弦。存世汝窑器多有开片,独此件光洁无纹,益发显得匀净端庄,充分展现北宋制瓷工艺对于如玉釉质的无上追求 。足可当得起家有黄金万两,不如汝瓷一片啊!”   故宫的修复专家戴侠举带着白里溪和浙江的两位修复专家在台北故宫修复中心主任刘宝成陪同下到了修复中心。刘宝成年岁似乎在将近七十,声音还是很洪亮,精神头也很好。他和戴侠举两人曾经在十年前有过交往,在当时他回大陆省亲的时候两人曾经秉烛夜谈,好好切磋了几天,引为知交。这次台湾之行,他也很是亲热。谈起现在古画修复的人才紧缺,都是扼腕叹息。所以老刘在看到白里溪这么年轻,就能够沉下心来学习这些手艺,他也很满意。要是他有合适的闺女,简直他要演一把包办婚姻了。   进得中心,刘宝成叫他的徒弟和郑少平一起带浙江的两位专家到处看看,自己把戴侠举带到了自己的办公间。进门后立刻把门关上,从里间拿出来一个锦盒,锦盒上面的锦色晕层层推出主花,富丽典雅、质地坚实、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大量使用金线,金碧辉煌。用料考究,织工精细,图案色彩典雅富丽,宛如天上彩云般的瑰丽 。应该是名动大江南北,号称南京三宝之首的云锦。打开锦盒,取出一本已经残破不堪,几乎页页有缺角,处处有裂纹,大洞虽然没有,小孔到处都是的旧书。纸张本来的黄色已经发黑,眼光所至就知道是年代久远之物。刘宝成戴上白手套,没有用手指,缓缓的吧锦盒的活动的用绳结的四壁一次打下,再用手掌中心合并,把这册旧书轻轻的放在书桌上摊开的宣纸上面。   看到刘宝成如此慎重其事,戴侠举的眼光也不由得眯了起来,瞳孔也有些收缩:“老刘,这就是你昨天说的物件?连你都没有把握修补得尽善尽美?”   “是啊,年头太远了,纸张已经脆得完全不受浆,所以请你过来看看。”   戴侠举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柔的触到书册的表面,翻了一页,忍不住一声清呼:“推背图?手抄版?”   白里溪也趋了过来:“推背图?是金圣叹注解本吗?那不过三百年的时间,应该不至于残旧到这般样子啊!”   戴侠举回过头,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紧张,声音却故意放低:“这不是金圣叹的版本。”   “嗯”白里溪一怔,先进流传的版本最早的不就是金圣叹的版本吗?这个版本确实也就是藏在台北故宫啊。   “这确实不是金圣叹的注解版,这应该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的原版!”听到刘宝成低沉肯定严肃紧张的声音,戴白两人不又得身躯一震,都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不怪两人的失态,实在是这推背图来头太大了。这部书一直以来都被列为禁书,当年金圣叹之死据说也和注解这部书有着很大的关联。书成于唐朝贞观年间,两位预言大师李淳风和袁天罡对唐朝及以后朝代重要事件的预测。全书共六十图像,以六十甲子和卦象分别命名。每幅图像之下均有谶语,并附有“颂曰”诗四句,预言后世兴旺治乱之事。书名“推背图”,是根据第六十图像(最后一卦)中的颂曰“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而名。到现在为止,几乎无卦不中。 《推背图》与《周易》的写作手法一致,它们都是由阴与阳这两个最基本的,既是相互对立的,又是相互统一的哲学概念所构成,其中阴的一部分是由符号、卦象、纳甲和易术筮法理论组成的,阳的那一部分是由谶曰诗句和颂曰诗句所描述的哲学思想和理论组成的。   此书预测之准,足以通透鬼神,惊扰世人。太平天国,火烧圆明园,成立民国,日本侵华, 无一不中。   由于此书从赵匡胤起一直被禁,民间不见流传,金圣叹于壬辰年得一抄本,惊为天人,之后能粗通天数。乃以己意注解之。   戴侠举迟疑的道:“莫非......”   刘宝成断然道:“次此书正是金圣叹当年所得的手抄本,我们给他做了炭十四的测试,距今已经有1400年左右,正好是唐朝初年。在书册的后页上还有火井模样的花押。史料记载袁天罡入唐时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火井令。绝对是他的真迹无疑!”   戴侠举叹道:“难怪你老兄这么谨慎了,这部书的干系确实是非同小可,小白,你也来看看。这也是难得的机缘啊。”   戴侠举缓缓的浏览书册,眼中时而坚定,时而犹豫,时而惊喜,时而忧虑。终于露出迟疑之色,“老刘,这书一卦一相,总共有123页。我有把握的只有84页。实在是不敢动手。估计你也不会超过90页。要不,这书暂时就放着,还是留待后来吧!”   “我现在的肩周炎越发严重,有把握的不但没有90页,最多也只能做到78页了。问题是现在台湾没有能够超过我的,大陆也是老兄你首屈一指。我的徒弟我知道,手艺是绝无可能超过我的,大陆现在情况也不乐观。留待后来,后来更加不好办啊!”   戴侠举微微一笑:“那也不尽然。十五年后,小白或许......”   “小白可以?”刘宝成惊喜的看站在书册前的白里溪。听到两位前辈谈论自己,白里溪却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已经沉浸到书册里面去了。看到白里溪这么专注,刘宝成对戴侠举的说法不由得多了一些相信。这么专注的人要是天赋够高的话,那还真的有可能青出于蓝呢。   不过过了一阵,白里溪似乎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也没有丝毫的动作,手指翻到了最后一页火山的花押处就再也没有动过。戴侠举拍了拍白里溪的头,“小白,小白......”   “怎么回事?小白......小白......”   “怕是出事了,老刘,赶紧收拾好书,叫救护车......”    第一卷 第四章 有朋自天外去   白里溪之前不是没有看到过推背图,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两块钱一本的推背图可以批量发售。所以对推背图的内容他还是清楚的,不过在看到这本推背图,虽然内容大同小异,却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心里觉得有很大的不同,那种感觉却又非常的飘渺模糊,捉摸不到。   听着戴刘二老在讨论修复,白里溪也缓缓的一页一页的翻阅,这本书的残破确实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纸张是陈麻纸,这种纸的纤维细长,坚韧棉实,能够长久保存,所以到现在还能辨认原文,没有太多缺漏。不过麻纸的吸墨性不如后来的生宣,所以墨色显得有些淡。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生产这种原始的麻纸了,要修复的话还必须联系宣城的厂家定制一些类似的纸张。转念间白里溪已经翻阅了全书,看到了最后一页上的花押。   “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嗯?”   白里溪轻咦了一声,他的手指触摸上了这个花押,虽然隔着手套,这个花押似乎也微微凸起,而且颜色比正文的颜色更为暗淡一些。明显不是墨汁书写的,似乎是暗红色。在当时这是用什么书写的?   朱砂?也不对,假如是当时纯矿物的朱砂的颜色应该是鲜红,应该比这个鲜亮一点,这个暗红已经接近黑色了。这花押用的是模仿天空云气变幻形状或古篆籀体而造作的云篆,这是用来画灵符的体格,而用来画这种符箓的材料,很多都是用施法者自己的血画的!不错,就是血!   动念间白里溪的脸已经很靠下了,来看着花押的颜色。在他已经得出结论,想要直起身来的时候,一股冰冷而沧桑的犹如实质的气息瞬间透过他的手套,进入他的手指,又有一股突然腾起,钻进了他的眼睛。   “不对头,怎么回事?怎么冻住了?”   “没搞错吧?这可是三伏天!”   白里溪刚想直起身来,想把手指离开书册,发现自己非但不能直身,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丝一毫了。他的嘴巴一张,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哥们这是怎么了?咦!我怎么飞起来了?”   白里溪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一轻,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地心引力,一下就到了房顶,他听到戴伯居然对他如此厚望,内心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恐,哥们现在还只能打浆糊呢!眼睛一转,竟然看到自己还伏在桌案上看着推背图,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一般,戴伯已经发现不对劲,脸色大变。   白里溪大惊,怎么回事?我这难道是死了?不会吧?死在台湾?这也太扯了吧?天爷,咱不带这么玩人的。   白里溪可不想就这样飞升天界,他极力的想掉转身体回到自己那尊雕塑里面,却还是徒劳,他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像个氢气球一样朝天上飞去。   “天爷,这有多高了?下面那个建筑好像就是台湾的101大楼吧?这里怎么好像看到福建了?不要上升了,哥们恐高啊!南无阿弥陀佛!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上帝耶稣阿门!”   他这次的祈祷似乎被耶稣听到了,果然没有上升了,他的上方出现一团雾气,雾气出现一道裂缝,裂缝里传出一阵无法抗拒的吸力,将白里溪瞬间就拉扯了进去。当白里溪进入了雾气之后,裂缝缓缓的闭合起来,突然从天边围拢来大块的乌云,乌云深处缓缓的传来一阵低沉却狂躁而暴虐的雷声,雷声还未传至,一道足以开裂天地的闪电触不及防的从苍穹深处劈下对着这一团雾气劈下。   “不至于吧?我做什么坏事了?我没有挖人祖坟吧?怎么就会招来雷电劈我啊?天爷,你不会是近视眼找错人了吧?”   闪电瞬间劈在了雾气上,却没有劈开这团雾气分毫,在电击中,雾气似乎变得浑圆,出现一边浓一边淡的形状,随着白里溪的身体变得扭曲,双手双脚都合并起来,夹在两种雾气之间做着隔断,他也看出来了,这雾气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内部是阴阳鱼的太极球。闪电在太极球上不断的击打,不断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噪响,随着一串一串蓝色的火光飚起,这雾气做成的太极球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死的,无声无息的径直向西偏北方向而去。   “这怎么这么压迫啊,受不了了,这S型身材也太搞了吧?”白里溪觉得自己被这两边的雾气挤压得好像变成一张纸了,莫非木乃伊就是这样做成的?   “对,思维转移法!我很快乐,我骑着氢气球上天,我免费周游世界!这不是前两天来的中转站香港吗?现在哥们不要钱就来了!”   “这是哪里?这是上海?黄浦江怎么都看不到了,嗯,那是金茂大厦!”   “哥们命令你就沿着长江向西飞,你敢不从?嘿嘿!对了,就这样!”   这应该就是杭州了。。。。。没有意淫多久,白里溪就在喜怒哀乐悲恐惊中睡去了。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是到哪里了?黑乎乎的不会是到了阎罗王的闺女的闺房里吧?   “啊!!!!”   雾气骤然停了下来,突然向下掉了下去。   这是一座山?什么山?   白里溪刚松了一口气,天边又是一阵雷鸣,低沉而又沉闷的声音好像绑在一架战车上,轰隆隆的滚了过来。   “切,又是闪电吧?玩过了,给爷们来点新的,这年头没有一点新鲜货,电影院都不给你安排档期!”   果然又是一道闪电恶狠狠地劈下。一圈蓝莹莹的光闪动在雾气外面,闪电劈下之后,白光一闪,霍然颜色急剧变化,瞬间蓝红黄绿橙黑紫相互变化,彼此交融最后化成白色,消失不见。   “噗!噗!”   两声轻响,一黑一白两道光练从两边山头腾空而起,饶有灵性的转身,直奔雾气而来,无声无息的镶嵌在左右两边的阴阳鱼上。又是一道白光生气,阴阳鱼满身发出幽暗的光芒,急剧转动起来。   “无敌风火轮!哥们不叫白里溪了,哥们拜周星星为大哥,以后叫白星星!”   停止下来的太极球雾气渐渐变淡,白里溪身上压力陡然一轻,雾气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在他想动的片刻,雾气又幻变成了一条白练,自己投进了他微张的嘴里。   “味道不错!咦!这是谁的墓啊!”   随着南边的一股强大的吸力,带着疑问,白里溪不由自主的一头栽进了一座墓葬里面。 第一卷 第五章 金谷园   “噗嗤!”   “哦,好痛啊!”   白里溪发出一声痛呼。怎么就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了?两条腿还盘着,好像打坐一样,搞什么啊,一头栽下来,磕到了桌子脚上。流年不利啊!   可能是盘得太久,白里溪试了一下还不好站起来。全身又麻又痛的,难受得很。正在他想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小腹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气,有若鸡蛋大小,向已经麻痹的脚上动去。随着暖气的运行,两脚竟然马上就没有了那种又麻又涨的难受。还没等白里溪还没有回过神来,暖气自动上行,经地机穴 ,阴陵泉 ,血海穴上行背部会阳 ,风门 , 悬枢 ,命门 , 灵台, 至阳 又至后脑风府穴 风池穴 天柱穴 转入 面部地仓穴 承浆穴 直冲胸腹神藏 ,或中 ,俞府, 缺盆 ,气户 诸穴,最后经神阙 到阴交 ,暖气又阴交再进入丹田。   “不对啊,我怎么突然觉得我身轻如燕了?”   “咦,这是什么地方,空气怎么这么清新啊?”   “搞什么,哥们这是不是进了戏园子了?怎么这身打扮?”   “这里不是横店吧?我不是在台湾吗?身上穿成这样,这房子也.....”   “哥们头发怎么这么长啊?哎呦,还不是假发......!我头发怎么会这么长的?”   “啪!哗啦!”白里溪抖抖衣服,抓抓头发简直要发疯了,随手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原本没用多少劲,没想到桌子却被这一巴掌打得稀烂,甚至在手掌接触的地方,木头几乎都变成了粉末。   这变化彻底颠覆了白里溪的思维。他抓起两根破碎的木头,这不是纸糊的道具吧?但是具有故宫级鉴定水平的白里溪同学一眼就看出来这还真是特别坚实的胡桃木做的,绝对的纯实木,绝对不带白皮不带高密度板的。   白里溪举起自己的手掌,捏了一下,还是肉做的,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怎么就变成了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利器?   “袁老爷.....”   “姥爷?谁家的姥爷?”   白里溪在发呆中看到一个比他还呆的小厮推门进来,向他请安,有些畏惧的看着这对破桌子。白里溪把这间房左顾右盼,没有发现第二个人。有些迷糊。哥们还没有结婚,怎么就成姥爷了?应该不是叫我。   小厮上来作个揖,赔罪道:“小的服侍不周,惹得袁姥爷生气了,是小的不是。小的先把这房间里打扫一下。”   这桌子明明是自己拍烂的,他赔哪门子罪啊?不过看到这小厮还真有职业素养,白里溪叹了口气,这荒诞不经的事总要有个人询问一下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行了,先别扫,我问你一点事。”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照胆,老爷。”唉!下人不是人啊,今天早晨还被他叫着名字使唤了半天。   照胆?这应该是殷武丁所铸的名剑吧?看来这家主人是一武夫。   “你知道我是谁?”   “您是袁老爷。”   “袁老爷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小厮的眼光游弋了一下,不带这么玩人的吧?看了看那堆破烂,他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回答:“老爷的名字,我们下人是不知道的。”   白里溪嘴角翘了一翘:“那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你总知道吧?”还跟我拽这些,我也会玩。   “这个小人知道。今年是武德八年,今天正是八月初一。我家老爷再三嘱咐,袁老爷是我们这金谷园的贵客,要我们好好伺候的。”   武德八年?金谷园?   这是唐朝?李渊的武德年间?金谷园?洛阳?不对啊,金谷园不是晋朝的超级亿万富豪石崇的地盘吗?早就荒废了,好像一直没有人修复,以至于到杜牧的时候,小杜还作诗凭吊呢。那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还让啾啾在他身上抹了一把鼻涕呢。   “嗯,金谷园本来确实已经荒废了,听主人说这里是十年前反贼王世充重新修复的,后来我们老爷跟随秦王灭了王世充后,老爷就被赏赐了这处园子。”   经过左右盘问,在照胆奇怪的眼神中,白里溪总算知道了一个大概。   这家主人叫窦轨,是当今的大将。被封为酂国公。应该和现在的这个老袁是发小。在武德四年从秦王李世民攻克洛阳后,奉命收取库藏,所得财物全部打赏将士,自己一无所取。故得赏赐这座金谷园。老袁昨天游历到此。因为窦轨已经是洛阳高宦,这金谷园又是洛阳绝有的园林,窦轨身居高位却又无倨傲之气,性格豪迈好客。其子窦奉也是洛阳名公子,所以这金谷园简直成了洛阳名流的夜游之地,每夜都是人满为患,络绎不绝。今晚这金谷园里肯定也会高朋满座,很多的官员和青年俊彦都会到这里来一起游乐做戏。现在已经是是快到申时了。   申时?那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了。记得昨天是看推背图才发生这鬼事情的,现在既然是李渊的时候,这老袁只怕就是袁天罡了。一想到这里,白里溪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哥们现在这是到了一千四百年前?哥们也玩了一把穿越?   白里溪在以前看过一本叫的书。那是说一个叫项少龙的特种兵经过一种时光机器穿越到了秦朝,扶立起了秦始皇,又生了项羽。但是哥们可是徒手,可是没有什么机器设备?问题是有机器设备的话还有回去的可能,现在自己怎么办?不可能徒手到什么地方去扒一个洞钻回去吧?只怕人没有钻回去,到洞口还被猫抓住当耗子吃了。   唉!也不知道家人怎么办?啾啾又怎么样了?   呆坐了半晌,也罢,先看看老袁的行李,看看这位老祖宗有没有什么行头?既然飞过来和他有关,飞过去也少不得在他身上想办法了。   “嗯!《六壬课》这是卜凶吉的。这本《五行相书》是看相的,嗯,这是《袁天罡称骨歌》是摸骨像的,这本《易镜玄要》是看风水的,这些还都是老袁自己弄出来的,看来这老哥们还真是卖刷子的啊......”   白里溪一边看一边神神叨叨的念叨:“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哥们玩了一把大的,还是要敬业一点,要玩下去啊,怎么着也得照猫画虎,先看看这几本书,学两手,别被人三下两人搞得穿了帮,打个半身不遂,话说这里可不是哥们的主场,可是没人助拳,也没人送盒饭的.......”   “怎么说这也是一门特长,到时候白铁口横空出世,怎么也不缺这口饭吃。呸呸呸!什么白铁口!”   “这还真亏得哥们是故宫出来的,什么繁体字,什么篆书隶书草书行书,统统拿得起来,你别说老袁这笔字还真是不赖,加入中国书协做个理事没有问题,参加兰亭奖比赛的话得个优秀奖应该不在话下!”   说来也奇怪,本来很专业性很强,晦涩难懂的这些书被白里溪三下五除二就看完了,根本没有任何障碍。还不光是看完了,就好像大学生看中学生的课程一样,觉得非常简易。好像这些内容本来就是印在脑海中,随时随地都可以取出来似地。   “嗨,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书就是我写的,我现在就是老袁!唉!我到底是老袁还是小白啊,要不,我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叫白袁?我呸!白猿?还黑狗呢!”   “啊哈!发财了!没想到老袁还有货!”   白里溪在袁天罡的包袱里没看到什么好东西,除了基本书,几件洗得看不出原色的衣服,就只有一些武德通宝的铜钱和几块碎银子。再有就是一个罗盘。这个罗盘是金丝楠木所雕,极其复杂,多达四十多层,天地二盘被先天八卦后天八卦,正针二十四位七十二穿山等术法经文所覆盖,拿给外人看,一准是头晕眼花,白里溪看了却感觉脉络清晰,转动之间似乎有某种奇异的感应。   不甘心的他在身上的衣服袖子里居然拿出来三枚钱币。这三枚钱币形制一致,都是一种钱。其状如葫芦。形制十分特殊,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上部为方孔圆钱形式,直径为三厘米,面文为篆书“国宝金匮”四字,旋读,悬针篆。下以短颈联方形泉身,边长也为三厘米左右,身面、背有直纹两道,纹内直书悬针篆“直万”二字,背无字。字体十分精美;中部系一短颈,连接上下两部。与一般的铜钱不同,这三枚钱竟然是用黄金做铸。从颜色看来,黄金的纯度应该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在当时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三枚钱因为长年为人抚摸把玩,焕发出柔和而炫目的光泽。表面的包浆圆润厚实,是绝对的打开门的物件。   白里溪曾经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就曾经看到过一枚一摸一样的钱,品相没远没有这三枚出色!这绝对就是王莽新朝所铸的历史上面值最大的钱币---国宝金匮直万!   作为我国历史上面值最大的钱币,当推新朝王莽发行的“国宝金匮直万”古铜币,面值为一万枚五铢钱。据史料记载,王莽在位16年,由于国库空虚,共进行了4次货币改革,每改一次,就搜刮老百姓一次。“国宝金匮直万”是王莽最后一次货币改革铸造的,在当时,万枚五铢钱,可兑换黄金一市斤,而一枚“国宝金匮直万”钱,竟值一斤黄金,可见其剥削之程度惊人了。 “国宝金匮直万”钱,由于面值过高,发行时间很短,清代之前没有发现其实物。至清光绪二十七年,西安一农民在平地时发现两枚。一枚被古币收藏家张叔驯购去,另一枚被英人柳玛购去,后由上海集币家张晋购回。以后又归陈仁涛收藏,解放前夕,陈移居香港。50年代初,我国政府用重金将其购回,现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白里溪曾经跟随故宫博物院的杂项专家蔡和声老师专门到中国历史博物馆上手仔细观摩过。   后来中国权威部门罗列了中国古钱五十名珍,这“国宝金匮直万”钱就毫无争议的被列入前三甲。就白里溪看来,这样的名珍出现一枚就足以轰动业内,绝对属于无价也无市的那种,你出一个亿也没地方买的东西!   现在他居然有三枚!   白里溪眼睛都红了,激动了半天他发现有一些不对劲,唉!原来这舞台不对啊!哥们这简直就是跑到百老汇说相声,这不是撑糊涂了吗?   这不是一千四百年前吗?这东西放到故宫是一级文物,放到这大唐朝,估计也就能换几个包子,捧着几个包子激动成这样,掉价!   虽然白里溪回过味来了,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三枚钱,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啊!那时和蔡老师为了去上手看一看,左填表右申请的折腾了小一个月才上的手。现在就在手头,想怎么看怎么玩都行,这还不看个够啊。   白里溪用手指轻轻揉搓着钱币,感受钱币上那细致的纹理,真是塞翁失马啊,到这里是有千般不好,却能看到很多后世看不到的东西。以后要是能够回去,随口就是:想当初,哥们吃饭的家伙什,洗脸的家伙什,甚至五谷轮回的家伙什都是国家一级文物!随手打赏的也是国家二级文物!那真是倍儿有面!   正在白里溪同学梦回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三枚钱币似乎有一股幽幽的气息在他的揉搓间进入了白里溪的机理,白里溪似乎突然间和钱币之间形成了一种非常玄妙的联系。他手里拿着这三枚钱,似乎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能够穷极这天地之间的某种难言的至理。   “唉,不对,这钱币上怎么又一股紫金色的气息啊?这足有一米多高吧,这么充裕?”   白里溪突然发现了这么诡异的事,不由得把眼睛移开,看别的东西就没有这诡异的气息发生了。不过在看到地上那堆碎木头的时候倒是看到上面隐隐也有一层淡黄色的荧光。   他疑惑的又把眼光看向那三枚钱币,这次却没有什么发现。   “嗯,不对,刚才好像精神集中很多,再把精神集中一点看看。”   “果然又是如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狗子哥!狗子哥!......”伴随着一个雄壮的声音穿透门户,把正在那种微妙玄远感觉中徜徉的白里溪拉到了现实。   听到这么雄壮威武的声音,白里溪不由得微微一笑,在国公的府上这么放声大喊的,只怕除了主人窦轨,不会有别人了。身居高位之后,还能这么保持本色,说明这个人心胸坦荡,豪侠意气,不脱赤子之心。虽然还在户外,白里溪不禁有些喜欢上这个人了。   不过,狗子哥这个名字应该不符合老袁这种世外高人的身份吧?老袁虽然不见得有身份证,那也绝对是有身份的人。   但是没有办法,不论你是市内的小资还是世外的高人,狗子哥还就是你了-----窦轨进来了。    第一卷 第六章 第一次看相(上)   好相貌!   前额到发际骨骼隆起,一直连到脑后的玉枕处,你的下巴浑圆肥大 ,右侧下巴隆起,而且明洁光亮 。一生功名富贵不可尽言。人中深长,其裔永昌。法令长至地阁,福寿可信。   窦轨哈哈笑道:“狗子哥,你盯着我看,又在给我看相?”   白里溪仿佛袁天罡已经附体:“你的面相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然而眼睛色红连着瞳人,说话浮躁,面色赤红,怕是因杀人过度而引起煞气入侵,你要警戒自己。你这几天恐怕就会因此有牢狱之灾,你的功名利禄是没有问题的,要是不能制怒制气,恐怕与寿有违,又怕殃及家人。切记!”   窦轨不由得一呆。他行军旅,杀人如麻自不必说。他本来性格就有些暴虐,于显贵后,性情更加严酷,临阵对敌时,常常十多天身不解甲。其部众无贵贱少长,作战时如有畏敌者立即斩首。吏士有小的过失也多被鞭挞,以至“流血满庭,见者莫不重足股栗。”蜀地的盗贼也因此悉平。窦轨最初入川时,以他的外甥为心腹。一天深夜,窦轨要外出,召唤他外甥许久也没到,窦轨一怒之下将其斩首。窦轨还警告家仆不得出外,一次窦轨派一家仆去官厨取浆,既而悔之,事后窦轨对家仆说:“我诚使汝,要当斩汝头以明法耳!”然后派部将将其斩首,临刑前,家仆喊冤不已。负责监刑的官员一时犹豫不决,窦轨见状大怒,将监刑官一起斩首。行台郎中赵弘安为当时名士,窦轨动不动就对他进行鞭打,一年下来,共打了数百下。当时他出任益州总管,李渊赏赐,车骑、骠骑从者二十人,也已经被他所斩略尽。他只觉得今年的脾气不自觉的越发急躁,动则杀人,杀人后却又后悔,难道真是杀人太多,煞气太重?   更尤甚者,他得当今皇帝降召,准备明天就去长安面圣。莫非这就要应在牢狱之灾上?   “狗子哥.....”   “行了,你不要说了。”白里溪挥了挥手,“你小子运气不错,刚好我这次来了,我明天中午帮你破煞吧,破煞去灾后,你再去长安面圣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长安啊?”窦轨本来像牛眼一样的眼睛又霍的睁大,跟铃铛一样。   白里溪轻嗤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法令纹凸显,隐而向西,这明显是说你将远行,行而向西,现今又无战事,那不是去长安面圣,能够有什么事情能够惊动你这位大总管,酂国公啊?”   看着窦轨一脸崇拜的样子,白里溪想起来,窦轨称呼老袁为狗子哥,那老袁称呼窦轨该是什么啊?自己可以套那小厮的话,但总不可能腆着脸问窦轨“唉,小窦,我以前称呼你什么啊?”那看他那铜锤一样的拳头,只怕自己的脑袋有点玄乎。我靠,狗子哥,这老袁家里不会是咱东北那嘎达的移民吧?   “还有,我们几十年没有见面,称呼需要改改了。你现在贵为国公,总要有官威官体吧?以后你叫我袁哥,我叫你老窦吧?在外人面前我叫你窦大人,怎么样?给你面子吧?”   “行啊,你是大哥,你说怎么就怎么。不过在人前,我也叫你袁哥,你也还是叫我老窦吧。现在你头发也白了,我儿子都老大不小了,你再叫我小豆子确实不是很好听了。哈哈!”   小豆子?老袁啊老袁,你家有这么大颗的小豆子?怕是有0.1吨?   “哈哈,好,就叫老窦,先吃饭去,咱哥俩好好喝几杯。昨天你睡的太早,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乐乐,看看洛阳的人物!”   这座园子还真的是过分啊!   这不但比我的老地方玉渊潭公园的面积要大,恐怕比起老佛爷的颐和园来都要大上几分吧?   这个时候恐怕是人口太少,又没有房地产商炒地皮,所以这地皮便宜,能够有这么大的私人园林吧?在这园子面前,什么香港的半山豪宅,什么什么四九城第一别墅,那就都成了贫民区了。   白里溪看着这望不到边的金谷园,嘴巴就没有合拢过。此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此时正当七月,夕阳未下,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于花间。园内到处都有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天上宫阙。   看得出来,这处山麓原本无平展开阔之地,但经过后来的开凿,渐趋平缓,地基堆起向前,其形如同山唇,使龙气兜聚不散。 术经中有云:“宅前无余地子孙稀”,所谓“余地”,即指屋前空地,即这座宅子的唇形地基。 屋唇之功能,可遮掩宅内人不见前崖斜坡,观感平稳开扬,所以建唇基为化煞生权之一法。此处人工所为应该为风水师之一大功。   而且这处宅子还处在“山环水抱”的方位,此山形平而斜,五行属土,土能生“万物”,故其气主财货,由于山坡带斜,故主偏禄。   “山环水抱”之处直接受到山水灵秀之气的润泽,无论从磁场学、美学还是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确实都是理想的选择。   “嗯,老窦,这后面的山是什么山?”   窦轨看到白里溪一脸的严肃:“是邙山啊。据说汉朝的很多帝王都葬在那边。所以咱这里也是风水宝地吧?呵呵!”   “风水宝地?嘿嘿。当时赏赐你这座园子是谁的主意?你清楚吗?”   窦轨一呆,咱哥们五大三粗的,有这么大一片不要钱的豪宅给我,我还花那心思干吗。   “谁的注意,圣上的吧?”   “圣上?他能够知道洛阳这里有这么个宅子?这个原本荒芜的宅子又被修复做了花苑?老窦,我告诉你,当年石崇之所以灭亡,这座园子只怕就是罪魁祸首。老窦,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你要是暗处有敌人的话,那暗处的敌人就是高人啊!”   风水之说有阴宅风水和阳宅风水。邙山此地作为阴宅风水那是得天独厚的,但是作为阳宅而言就有着不可弥补的缺憾。单独看此地的风水,确实是完美的山环水抱的格局,但是阳宅依靠阴宅而建,就会有许多人所难测的隐患。假如是普通人的阴宅倒还罢了,偏偏这邙山山川绚丽,风光宜人,山虽不高,但土厚水低,宜于殡葬,谷水东左会金谷水,水出太白原,东南流,历金谷,谓之金谷水。是双龙汇海的极品风水宝地。是有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四朝十几个帝王的陵墓如汉光武帝刘秀的原陵,汉献帝陵及皇族、大臣的陪葬墓如吕不韦墓,西晋司马氏墓,总数在千座以上,葬的都是这些牛人的墓葬。这些墓葬规格极高,动则下地几十米,方圆几百亩,加之这些人的地位太高,殉葬的人牲不计其数,所以其煞气已经深入山体,也笼罩了这几十里的地方。金谷园背靠这么大的一座煞气山,又共这两条煞气水,戴着一片煞气天,人要是能得好,那才是奇怪。   白里溪刚才在看到这园内的小桥流水是看到一股隐约的煞气,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园子后面的山林在夕阳落下后已经泛出一股略带灰黄的青色。这样的青色只有术法高深的人开天眼后才能看的出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开天眼是一件非常困难而伤元气的事情,就算是术法高深的风水术士也只要在寻龙点穴的时候开启,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只有到了道法中炼虚化神的境界以后,才能随时随刻开启天眼,并且在外界有异物感应的时候,天眼会自动开启。白里溪虽然不懂,袁天罡的修为显然已经到了这炼虚还神的地步。   在术法式微的二十一世纪,真正的风水师都已经不多,能够到达炼虚化神的奇人异士更加是闻所未闻。只是不知道这七世纪的中国又如何呢?按道理说这老袁的手艺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吧,他都能够把一千多年后的自己弄到这里来,那比什么两弹一星厉害多了,也没有听说还有谁谁谁能把谁谁谁弄到什么什么时代去啊!   “老窦,看来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长安,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白里溪沉吟道。   “好啊,好啊,我说呢,你昨天非说要去什么昆仑山,访什么姜太公,姜太公都过了不知道几千年了,灰都没有了,还是咱们哥们一起喝酒热闹!”   老袁原来准备去昆仑山?有什么玄虚?白里溪想了想,“去了长安也是一样可以去昆仑的,方向是一样的。就这样,我们到了长安后,我再西行。”   我靠!这是真是唱戏啊?哥们也成了路人甲了!   在有客人到的时候,白里溪就让窦轨去接客了,哦,不对,这说话不好,叫迎客比较好一点。他叫窦轨换了一个机灵一点的小厮叫含光的跟着,走走停停到到了游会的场所----惠风园,取自王羲之兰亭序之意。找了一个比较幽暗,却又刚好可以看到全局的地方坐下。   含光?这是商朝压三军的神剑。小豆子这家伙只怕是想剑想疯了。就身边这个家伙,品相顶多是一把十八子的菜刀,还是促销的。还镇压三军的宝剑?搞什么搞?   华灯初上的时候,客人就开始络绎不绝了,不论文武都是轻袍缓带,大袖翩翩。大部分人都是圆领窄袖袍衫。另在袍下施一道横襕,因为这不是正式场合,所以都不合颈下胸上的一段,让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一个翻领的样子。这也算向胡服中的翻领靠近,也确实达到了与胡服相仿的效果。白里溪穿着袁天罡的衣服是交领、对襟的汉服,头上没有幞头,只是插了一个发髻。刚开始白里溪还觉得有些许不习惯,不过现在倒是觉得这样的穿着非常的消散,可以让人非常的放松闲适。   “这时候的人真的是会生活啊,以前还没觉得,穿着西装打个领带的真的怪异,一个领带搞得跟马的缰绳一样,一根皮带勒得像马鞍一般,哪有这有档次,玉带,十几块上好的白玉,用上好的雕工琢出来,用两块带钩系上。这多有范儿!”   “我天,这金碗也太奢侈了吧?这应该是鸳鸯莲瓣纹刻花金碗吧。这金花碗锤击成型,纹饰平錾,通身鱼子纹地,外 腹 部 錾 出 两 层 仰 莲 瓣,每层十瓣。上层莲 瓣 内 分别 錾 出 狐、兔、獐、鹿、鹦 鹉、鸳鸯等珍禽异兽,禽兽周围填以对称的花草。下层莲瓣均作忍冬纹。圈足内刻鸳鸯一周,饰忍冬云纹一周。圈 足 饰 方 胜 纹,足 底 沿为 球 状 连 珠。内底部刻蔷薇式团花一朵。内侧墨书‘九两半’三字。用这样的国宝喝酒?没搞错吧?这群丘八!”来的客人中有很多都是军中武将,居然还有程知节,李靖这样的传奇人物。他们喝酒根本不用酒杯,所以都是准备这样的大碗。   “程知节不就是那个混世魔王程咬金吗?怎么比旁边那个李靖还要显得儒雅一些呢?确实是好相貌,准头圆润,财丰,鼻势高直则,身贵,鼻体匀厚,家兴。耳有微豪,看来寿命有八十左右。李靖的相也不错,寿命和这位混世魔王也差不多。眉呈八字,颜色不深,其子孙只怕是寿命不长啊!”   在他嘀咕间,这惠风园里面已经陆续来了怕有五六十人,有一些文人已经互相开始联句,对诗之类的游戏了,还有人干脆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开了几盘围棋,还有不怕热闹的,竟然还开起了彩头。   在含光的说明中,白里溪知道自从武德四年,李世民攻灭王世充后,就在洛阳开府议事。府名天策府,他自领天策上将,下面官爵三到九品俱全。除了秦王李世民外,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李靖等大将也是在洛阳都有宅院,可以长住的。   纵然这园里已经高朋满座,其时又是伏天,一个个又都是长袍大袖的,白里溪居然也没有觉得热,还一丛幽篁下边还是觉得非常凉爽。   “工业社会害死人啊!就那环境随便买几片砖就是百万,和这里相比,那哪是人住的地方啊,唉!” 第一卷 第七章 第一次看相(中)   “十两,我赌杜淹胜!”   “二十两,我还是看好李审素!”   “杜淹不行,哪里是张蕴古的对手啊,我压张蕴古十两!”   “我觉得还是萧翼厉害,攻击锐利,李审素只怕是难以抵挡,萧翼算我五两!”这哥们话说得满,似乎还蛮在行,出售却谨慎得很。   果然旁边就有人起哄:“五两银子?房玄龄你的家当都被老婆搜走了是吧?那边的棋友什么看头,还不如看这边王梵志和辩才的二虎相争呢。他们两位出家人不受彩的!”   这哥们的话惹得现场的人哄堂大笑,谁都知道房玄龄的老婆卢氏极为厉害,适时男人妻妾几多,唯独房玄龄有卢氏为妻,不敢纳妾。连白里溪都走了过来,看看这个古今天下第一吃醋夫人的老公长的什么样。   不过房玄龄的修养明显极好,被人挤兑了,也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神态自如的看萧翼和李审素斗棋。   “还真是宰相气度啊,虽然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只是秦王府中的一个学士,已经有了如许不凡气度,真是非凡!   其实白里溪下棋的水平也是不错的。而且他下棋就是学自中国的古棋,尤其是对黄龙士,范西屏,施襄夏三位棋圣的棋谱用过苦功。对现在的棋他也只是看了一些吴清源,聂卫平的棋谱,理解一些棋理而已。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所以他的棋纯属野路子,布局虽然一般,官子一般,但力量极大,很少有业余棋手能够禁得住他在中盘时计算深邃而犹如剃刀一般锋利的攻击。他曾经代表湖南参加全国晚报杯业余围棋赛,得到了个人第二名,是正儿八经的业余7段。在当时赛后和国手常昊下棋,让先也只是输了半子。也可以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高手了。   从古自今的传统艺术,基本上都是每况愈下,琴棋书画里面,书法是已经惨不忍睹,古代随便抓一个在街上卖字的字估计也能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做个专家,古琴之式微,也是随风而去,再无广陵散,画艺自“五百年来一大千”后,也只是一些匠人罢了。也只有棋之一道,高手名家之多,虽然不见得已经超过了三圣,但是也绝不在其下,而且人才之鼎盛,已经远迈历朝历代了。   终其原因,白里溪摇了摇头,围棋说到底是一门智力游戏,现代的人为了办公室的一个坑,都可以使出十八般武艺,争得个柳暗花明的,由于生存压力激增,人的智商也是急剧上升,就是属大萝卜的出去趟两年都能整出几个心眼来。古代人哪有现在的人狡猾啊。就白里溪的围棋水平,比起三圣来自然是可以从前门楼子差到十三陵去,但是应该也和明末的一代宗师过百龄相比而不遑多让了。   而唐朝的围棋,虽然李渊爱好此道,手下的大臣像裴寂,刘文静等都喜欢围棋,之后的李世民也是如此,不过水平比起明末清初的水平那也是可以从前门楼子差到十三陵去。白里溪打过唐宣宗时期的国手顾师颜的盖金碗图。那是以御赐的金碗作为彩头的赌棋,那顾师颜的水平估计也就是业余五段的水平。白里溪最少可以让他两个子。   白里溪靠近三盘棋都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除了那两个和尚的棋有一点意思,那两盘都是争于一隅而昧于大势,为同嚼蜡。摇摇头,又带着那把菜刀做的宝剑走到竹子下坐着吹风去了。   “嗯,那边那个黑大个莫非就是一代门神尉迟恭?这小豆子人气还挺旺,这家伙要是活在哥们那个年代开个沙龙什么的也能发财啊!”   “袁哥,袁哥.....”窦轨打了个喷嚏,转过头看到了白里溪。白里溪不禁摇头苦笑。这人还真是不能念叨啊。   “袁大哥,我记得你会下棋,你也没有去下几盘?跟他们下彩好了,输了就算我老窦的!”   输?白里溪不经意的笑了笑,这哥们人不错,就是说话差了点,看来有必要带他去跟传销精英班进修几个月。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尉迟敬德,你来给他看看,看他近来运程如何?有什么要规避的,好不?”   “这就是老秦大哥?听窦老弟说你看相厉害得很,如何如何厉害,说实话,我老黑还真不是很相信,怎么样?你先给我看几家伙?”   嘿!比看到一个不会说话的头痛的就是看到两个不会说话的了。按道理山西人说话在北方算比较圆滑的了,怎么这个山西老黑居然比那小豆子还不会说话?   白里溪倒是喜欢这样的脾气,在他的年代像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还真的是比一级文物毛公鼎还要稀少了,一个一个搞得自己跟外交部的人似的,就是释迦牟尼如来佛观世音到了,也不见得有现代人会打机锋,骂个人都可以骂到哲学的高度的。逗他玩玩也罢!   “尉迟公爷,看看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看准了如何?看不准又如何?教你趋吉避凶又如何啊?”   尉迟恭的口水都可以把白里溪身边的竹子给浇灌一遍了:“看得准我就跟窦老弟一样拜你做大哥,看不准的话我就打你一顿,哦,不行,你是窦老弟的兄弟,可不敢动手,要不就喝了这一坛酒!哈哈!”   白里溪看着尉迟恭随手挽着的那个酒坛,听他一说那知道是酒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扎啤酒桶。话说那是估计也没有从德国引进这啤酒的技术。   “尉迟公爷的富贵是肯定的......”   “那还用你说,我老黑现在的爵位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倒是老实不客气的抢话,丝毫不要考虑给别人面子的问题。   “那是。不过公爷家的富贵已经够了,刚才出门前的富贵就太多了,恐怕就算是公爷也受不起啊!”   “你!你怎么知道......?”尉迟恭看着白里溪,仿佛白日见到鬼一样。刚才在出门之间,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和一车金银。信是太子建成写的,他连看都没看就骑马过来了。这中间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绝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更没有对人说起。这袁天罡是如何知晓的?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身外之物,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尉迟公爷这几天不论何时,都要衣不解甲,刀剑不离身。十日之后,自然无虞。”   “是,袁大哥!就按您说的办。”按说这尉迟恭还真是实在,立马就改口称呼大哥,连您字都搬出来了。话又说回来了,有这么一个大哥,等于身边多了一个凶吉报警器,那也不吃亏不是!   白里溪微微一笑,这老黑直率是直率,人确实还是聪明。不愧是山西晋商的祖先。窦轨也神气起来:“老黑,我说了吧,我当年寄居在剑南德阳县,和袁哥一起过了多年,当时那个困苦,我自己都觉得活不了几天,可袁哥就是说我以后会大富大贵。。。。。!”   “行了,老窦,你就别吹了,我又不是跑江湖的,不用这么替我吹嘘。我们再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说话!”就这一会儿功夫,旁边就围上来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感情哥们这是到了天桥?让人当耍猴的呢?再说有些话也不能让旁边这两个大喇叭使劲说啊!   出了惠风园,转到了流芳阁,这里小泉潺潺,地势空阔,不能藏人。   “尉迟公爷......”   “袁大哥就叫我老黑好了,这狗屁什么公爷的听着别扭!”   “那就老黑,你这次的劫难是躲不过去的,你下个月开始你就会有三个月的牢狱之灾。你明天上午过来,画个符箓给你,应该能够有惊无险,化险为夷。你回去之后就安排一下,让家里不要慌乱,一切照旧就行了。”   尉迟恭大咧咧作了个揖:“那就谢谢袁大哥了!我该谢你一点什么呢?老窦,你帮我出个主意!”   “得了,咱哥三就别说了,只要你们少给我做宣传,让我安静一点就好,我们喝几杯就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谁能想到哥们第一天懂啊这个世界,居然和门神级的人物尉迟先生成了兄弟!注意,这门神可不是踢足球的,是正儿八经的门神,可以帮助喜儿扛大刀的!    第一卷 第八章 第一次看相(下)   看着走过来的人群,白里溪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古人也是追星的?不就是给尉迟老黑相了个面吗?这么一大堆得人都过来了?连刚刚下完棋的杜淹和张蕴古都过来了,不过杜淹有些垂头丧气,张蕴古就兴高采烈多了。   我靠,不就是一盘棋吗?至于这么手舞足蹈的。一些赌彩在杜淹身上的哥们不禁翻起了白眼。   这么多人都过来要相面,感情以为哥们相面是不要钱的?   “老窦!”   “袁哥!”   “叫人拿个盘子过来,收钱!”   “嗯?”   “相面十两银子,趋吉避凶一百两,逆天改命一万两!现钱交易,概不赊欠!”天下哪里有免费的节目看,看个电视还要交有线费呢!我看你们谁还来打搅哥们在横店看戏!   “好咧!来了!”窦轨本来就是只怕不热闹,不怕最热闹的主!   看着还是不少人挤了过来,白里溪不禁牙疼般的吸了口凉气。原来他搞错的行情。话说这都是洛阳的名流,谁还能出不起这几两银子?出不起那也要出啊,咱爷们都要一个面子不是?   “行了,含光,认得字吗?对着名单念名字!”   “杜淹!”   嘿!这哥们下棋不怎么样,排队还真不赖。看来以后他到哥们那个社会就是到火车站,三甲医院去做个票贩子,那也亏不了饭吃,一样能把家养的唇红齿白的。   “杜淹兄是吧?你兰台、学堂全且博,将以文章显于天下啊!”   切,这连菜市场的大妈都知道。他的诗名天下人尽皆知。还用你说?就这没有半点营养的话就十两银子?   “耳高过眉,眉毛光润,浓而不浊,山根隆起,鼻梁坚挺,眼神内藏,黑白分明,这都是大吉富贵之象。嗯,杜淹兄,恭喜了,你就在这一时三刻就能得偿所愿了!”   “哦?”杜淹看着白里溪,心里小火苗腾就起来了。怎么着,看爷们不起,拿爷们开心?   原来他少年成名,在隋文帝时,想当官想的发了疯,总结隋文帝的用人风格,跟他的朋友韦福嗣说,陛下好用隐士,不若隐居。于是隐居在太白山。被隋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看你小子聪明,就把他们流放到长江以南。近年才从江南回到洛阳。当时的江南可没有华西村之类的地方,就相当于现在的三四线城市,别说房地产商,连城管都不带有的。要不是他家里是官二代,家里还比较殷实,只怕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他想当官几十年了,就在这一时三刻可以当得上了?   他的简历旁边的众人自然是比白里溪这个天外来客清楚多了,古人可没有现代人含蓄,立马就有些起哄了。连窦轨都皱起了眉头:感情大哥也有走眼的时候?他立马往白里溪身边挤了挤,要是有人敢动手总需要个帮手不是?   “老爷!老爷!大喜了,大喜了!”   一个看上去比含光,照胆之流眉目清秀多了的书童疾步跑了进来。杜淹不禁皱了皱眉头:“钓诗,跑什么啊?不像话!这里是什么场合啊?”   书童连忙鞠躬告了个罪,喘了口气,又接着道:“老爷,大喜!刚才天策府有人送来帖子,请老爷明天到天策府见秦王。说是老爷被用为天策府曹参军,学士馆学士,从五品啊!”   “轰!”这句话真的是好像向卫生间里丢导弹,分量十足。刚刚还有些要起哄的看着白里溪那张微笑的莫测高深的脸,都要抢着去交钱去了。   “今天只看五个,还请恕罪!”白里溪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全部要看哥们看到明天去了,好了,你们是给钱了,十两一个,十六两一斤,十六个就是十斤。哥们没事身上带着十多斤的贵重金属到处跑,那不是有病吗?话又说回来,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带着贵重金属到处跑,那也是时代的特色,也不好叫人家有病。但是哥们刷卡习惯了,也没有当过兵,不习惯负重跑!   “王圭兄是吧?”   “王圭兄法令成,天地相临,半年之内官五品。不过过两年因事被遣,我们到时候还会相见。相法以神为主,兄台的眼神藏而不露,眼形秀长黑白分明,说明心地慈善并且有很强的判断力和决策力,能很好的把握时机,曰后大富大贵不在话下,是能得善果的。”   “韦诞兄,你面目如虎,虽是文人,以后却是武职。官可至三品,然而发黄而焦。虽有寿却晚景不如人意。韦兄宜早为退步!”   “张蕴古兄,你的棋力不凡啊!”白里溪看着刚刚得胜的围棋高手。张蕴古这时也已经从棋里走了出来,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张兄法令分明,富贵有威,口角如弓,有位至三公之相,可惜人中短促,祸由心起。张兄好棋之一道,不可太过,世间可以养性娱情者多了,不如戒了这木野狐吧?不然,祸必由此起!”   张蕴古嘿嘿一笑,虽然看到白里溪相法如神,心下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下围棋能够下出什么大祸啊?   白里溪看他的神态,不禁摇摇头。因为这个张蕴古看来人品不错,有几分文人的狂狷之气,所以才打算帮他一把。这个天机泄露得很明白了,话已至此,已经够意思了。他不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蕴古敏于辞章,通晓律法,很快官至大理丞。他过于爱好围棋,棋瘾来时,甚至拉狱中囚犯对弈。如此嗜棋,多次误事,经常违犯了朝廷的法令。后又因坐他事,被斩于东市。这是五年之后的事情,在此不表。   白里溪有些累了,现在他才知道在三甲医院做权威专家的人也真不好受啊,一天要看好几十个病号,他这才看了四个人就有很不耐烦,很难受了。要说不至于,废话,你没事一天到晚看相看看?要不是看美女,总是看老爷们,说不准还给你来两个大傻那样的品貌要你仔细的去端详揣摩,你去看看?   “李审素兄?你想问什么呢?”   “李某想问问前程!”   “李兄此刻应该已经官至六品了,还问前程?有意思!”   “还请袁兄直言无妨!”   古人还真是执着啊:“说实话,李兄颧高鼻陷,白气绕颧。福禄不厚,官至六品已经不错了,要是李兄还想再进一步的话,就请你旁边这位帮忙吧!”   “旁边这位?房兄?”   在一旁的房玄龄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了一枪。“袁兄笑话了,房某不过是秦王府五品记事而已,何足道哉!”   “呵呵,随口一说,不必在怀,不必在怀!各位,兄弟精力不济,少陪少陪!老窦,今天不看了,含光,带我回房休息去吧!”   “袁兄且慢!”   白里溪有些愕然的看着赶上来的杜淹。   杜淹脸色泛红,鼻翼抽动,显得极为兴奋。唉!高考考上了清华大学了?   “杜某不才,刚才写了一首诗,送给袁兄!”   白里溪看着杜淹捧上来的一张泥金笺,一下子都呆了,上面的一手黄庭经小楷在金黄的笺上显得非常秀美婉转,点画精到,又显得极为消散飘逸。   “伊吕深可慕,松乔定是虚。   系风终不得,脱屣欲安如。   且珍纨素美,当与薜萝疏。   既逢杨得意,非复久闲居。-----金谷园偶遇诗赠袁天罡处士。”   我靠,这玩的才是高层次啊!哥们那年代的人真的要羞愧死了。送什么脑白金的那比得上这个啊!   本来这哥们看起来好像寿命不久,既然他这么上路,哥们是不是到时候给他想一个什么办法?    第一卷 第九章 破煞(上)   “老窦,你是属猴的吧?”   “嗯,我是丙申年出生的。今年虚岁五十了。”   “这样啊。。。。”白里溪的眼睛闭了起来。   清晨的邙山,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山坡上芳草如茵,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   及其清新的空气犹若实质,长长的一次呼吸,似乎能够把五脏六腑的污浊之气全部排出,让人精神一振。   白里溪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清新的空气里面却包含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煞气。刚开始可能能够沁人心脾,提神醒脑,要是长时间在此,常人内腑和神经绝难承受。所以这里的风光看来清新可人,却很难听到鸟的叫唤,在很多时候,动物的本能感应要比常人敏锐得多了。   “老窦,你和窦奉他们先下去吧,我再到处转转。”   从山上俯瞰金谷园,金谷园依山傍水,背靠邙山处足有三百丈有余,两侧皆有泉涌出,汇成小溪,萦绕于此园。白里溪运神望去,一层淡青色的薄薄得雾气笼罩在园子上空,纵然风吹雨打,也绝不可能淡去半点,而只有越来越浓之势。   白里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帝王将相还真是惹不起啊!不让住到这所宅子的人落个断子绝孙,魂飞魄散是誓不罢休啊!这也太过了,有伤天和啊!哥们还真是闲得蛋疼,从老远的地方飞过来管这闲事!老袁啊老袁,你一没有政府编制的党外人士,扯这些闲篇干什么啊,有这功夫你去阳澄湖钓几只螃蟹也比这强啊?”   “金谷园从东往西,背靠邙山处,向北过七七四十九尺,开挖一条七七四百九十丈长,七七四十九寸宽,七七四十九尺深的壕沟!全部用幽州房山大石窝的汉白玉填满,每隔七十丈在中间夹一张符,浇上盐水。在午时之前必须完成!”   窦轨也是一脸严肃,转头吩咐道:“窦奉,赶紧的!”   窦奉有些傻眼:“这挖沟还好说,这么急,我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么多的汉白玉啊?”   窦轨一扭头看看白里溪。白里溪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哥们只管设计画图下命令,到哪里去找材料,那是包工头的事情,我管你是偷是抢啊。你一个做国公的,那也是省部级领导吧,这点办法都没有的话,还怎么为人民服务啊?   窦轨不得要领,一脚就踢了过去:“谁让你去幽州运了,这洛阳城东不是准备在修寺庙吗?和尚那还不大慈大悲一下?滚蛋!”   嘿!白里溪一翻白眼,这哥们也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感情这事情一到自己头上,就是强拆估计也不含糊。   “西域和田白玉七七四十九块,每块形制不限!”   “青玉葫芦两个!个长九寸,口沿九分!左右两边溪水口处居中各埋一个,口沿朝北。深七七四十九寸!”   “辰砂一两!”   “黄陵纸裁七七四十九张。每张长九分,宽三分!”   “化开待用鼠毫笔一支,一定要鼠毫!”   窦轨让文书一一记住。“袁哥,还有吗?”   白里溪一翻白眼:“三百年的老山参一只,全须的!”废话,做这么大的一场法事那要费多少元气啊!   “老窦,你这是怕你自己不够衰啊!”   刚进窦轨居住的院子,本来就不是很明亮的环境一下变得更加阴暗了一些,窦轨的这间院子居然种着十来株梧桐树。这些树都有几十年的树龄,枝叶及其繁茂。遮天盖日的,虽然天山太阳已经升起,这间院子却只是洒落了星星点点的光点。地上的角落已经长了苔藓,脚下的青石都泛着湿气。门口还立着一块天然的太湖石,上面有名家书写的----梧桐苑三个铁线篆字。   “怎么?”窦轨一楞。   “诗有云,寒日萧萧上琐窗,梧桐应恨夜来霜,又云梧桐真不甘衰谢,数叶迎风尚有声。还有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梧桐本就阴寒之物,是应衰减离恨之种,能够聚集阴气,你现在本就阴煞入体,还住在这满园的梧桐树下,赶紧连根挖掉,栽点桃树。有诗道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跟你刚好配的上。”白里溪急往里走,呆在这阴寒的地方久了,他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还有这说法啊.....太康,快点叫人赶紧把这几株该死的梧桐树挖出来,烧掉。再栽上桃树。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人栽的破树!”   得,又是一把宝剑!白里溪鸡皮都快起来了。   这还真是一个丘八啊!在自己的卧室里居然都搞成了一个兵器库。墙上挂的几十把刀剑,一面墙挂的是十多把弓箭。地上搁的是八楞铜锤,水磨钢鞭,金装铁锏等夯货。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插满了大枪,大关刀,长矛,方天画戟甚至还有凤尾鎏金镋这样的变态奇门武器。能够把一个卧室搞成这样,白里溪彻底无语了,他都怀疑窦奉这哥们是怎么生出来的,很难想象,谁能够在这种地方还有兴趣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啊?   窦轨看到白里溪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看,试探的问道:“我这卧室,莫非也有问题?”   “什么叫莫非也有问题,尉迟那个黑炭头是打铁的,你又不是,你把这里面搞这么多破铜烂铁干什么?”   “唉,袁哥,喊我老黑有什么好事?”   白里溪都不搭理他,这家伙是属曹操的吧?继续对窦轨实施封建糟粕教育:“你本来就天削刑伤,头扁额缺,煞气过盛而气息暴虐。还放这么多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器,这些兵器充满了怨气,杀气,斗气,恶气,全部都会化为煞气。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我老白.....操心你了!”   他祖母的,还是不熟悉角色,差点说漏了。   窦轨有些傻了,我本来读书就不好,总是挨老师罚站留校的。想着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杀了几十年人了,熬着熬着又到了学堂挨骂了?   “那怎么办啊?这都是我这几十年的战利品。莫非要丢掉?”   白老师摆了摆手:“行了,丢了怪可惜的。这好歹也是铜铁不是?你就全部放到昨天那个什么惠风园的西南角就行了。还能让别人也知道你窦大将军的赫赫武功啊!一个人在卧室里面看个什么劲?卧室是用来干什么的墨菲还要我教你!”   “这梧桐苑里颜色太素了,去找几张花色艳丽一点的波斯地毯来,不要棉线的,要用羊毛间夹金丝的。上面最好有花草图样。墙上再请中书舍人虞世南给你写几幅条幅。记住,不要写那些金戈铁马的,要写比较婉约的。”   “什么叫婉约啊?”   这整个就是一急需扫盲的学龄儿童啊。白老师可不是扫盲老师,也不打算去希望小学支边:“你就跟他说就行了,你管什么叫婉约啊?反正你认识的字也不比你的老婆儿子多,写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倒是。”窦轨也不脸红。这有什么好脸红的,你学历再高,搞一个省部级给我看看!话说上层建筑也不是学历决定的,是经济地位决定的。   “先把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十天之类不要关上。这煞气成形已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除干净的。”   “嘿!老窦,这书房是你的?”   “是他的个屁!袁哥你别看那书架上的书,堆了两堵墙,所有的书我敢打赌,没有一本带褶子的。一本书是拿正还是拿反拿顺还是拿倒我就不信老窦能够看的出来!”尉迟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不过这书房白里溪是真喜欢。宣城之纸,端溪之砚,湖州之笔,徽州之墨是一应俱全,无一不是名品。桌上不但铺着纯白的羊毛垫子,笔洗,笔架,臂搁,墨床这些文人的小玩意也是林林总总。桌角还搁了一个孔雀造型铜香熏炉。   “顾长康,顾恺之,《斫琴图》?卖发夹的!”白里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书房的墙上倒是没有挂刀剑了,挂的是一幅文人学士制琴画卷。落款是顾长康。   这副画从画面上看,难以找到故事发生的连贯性和时间的迁移性特点,纯粹的散焦取点,只是呈现一个制作场面。各人制作的工艺虽有个同,但从画面的空间布局上看,工艺流程的先后次序明显,而且人物之间的关系呈现出确定性与连续性。在古代的长卷人物画中,尤为难得。此画在人物的神态表现上是颇为传神。右上角的一文土独坐于一长方席上,右手食指尖在木架丝线的中部轻轻地拨动,其目光下注却又不驻于何物,整个脸部呈全神贯注倾听状,这正是调定音律时所特有的表情神态,此态可谓传神。衣服的线条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尤其画卷中人物的眼神眼波流转,仿佛从画卷中跃出一般。正是顾恺之“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的生动写照。顾恺之的画之所以后世摹本伪作极少,就是因为这眼睛可以给人一辩即知。而这幅画绝对是顾恺之的真迹!   难怪白里溪大惊失色,顾恺之,博学多才,尤善绘画。精于人像、佛像、禽兽、山水等,时人称之为三绝:画绝、文绝和痴绝。谢安深重之,以为苍生以来未之有。顾恺之与曹不兴、陆探微、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现今所谓的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洛神赋图》就是顾恺之所作,这还只是宋代摹本。现在一说起中国绘画,就是以顾恺之为头开始的。   在后世已经绝无顾恺之的真迹,除了洛神赋,还有一幅((女史箴图))有唐宋两幅摹本,其中宋本藏于南京博物馆,水平距离顾恺之远甚,唐本被八国联军掠走,现藏于大英博物馆,被专家业界一致认为是最得顾恺之神韵的作品。但是因为大英博物馆深藏,外面根本不得一见。当年秦海风想尽了办法,也是无缘一面。故宫博物馆几次提出和大英博物馆做藏品交流展览,大英博物馆也一直没有答应。   但是今天却看到了真迹! 第一卷 第十章 破煞(中)   现在白里溪都有些迷糊了,这玩穿越还真是有他好的地方啊!不行,这画哥们在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带走!反正这小豆子也不懂,等下就跟他打个招呼,也算哥们淘宝了。再说,这么大的阵仗也不能白忙活不是?   “怎么回事?又出现这情况了?”   在白里溪的眼中,这副画卷的上方竟然也出现了一股淡蓝色的气息,高度比当时的国宝金匮直万还高,几乎达到了两米,充沛之际。   “袁哥,袁哥,这辰砂磨好了!”   旁边的两位高级别小弟看着白里溪傻乎乎的看着这画,口水都似乎要留下来了。这是什么毛病啊?这上面画的也不是美女啊!   “嗯。把毛笔化开,开工了!”   “嗯,辽东极寒北地的鼠尾,配着新罗国的象牙笔杆,笔端还嵌着这羊脂白玉。老窦,这笔不错!”   “呵呵,还是袁哥识货啊,这是上次有个叫褚遂良的小子送给我的,我看着色还挺好看,就留着了......”窦轨脸上有了些许得意。今天当了半天学生了,没想到一支毛笔给挽回了一些面子。   “这辰砂颜色大红,颜色纯粹浓厚,也不错!”   “那是,就这一两,花了五十两银子呢!”窦轨得意得脸都笑烂了。白里溪于此得出结论,教育就是要棒子加大枣,适当的表演和鼓励还是有好处的。   白里溪定神一看,这些文房用具上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和本来材质相近的气息附着在上面。虽然不是很充沛,但是也很纯正。尤其这辰砂的大红气息更加鲜艳无比。   “天地万物之间的生物都有灵性,吸收日月精华越久的生物就自然会有本身的灵气,像这些器物上面的气息估计就是他们自己的灵气了。至于画卷和钱币这些都是人类极高的智慧和艺术修为,那灵气就更加要充沛得多了。而且也应该是越年代久远越珍奇之物,灵气就越是纯正醇厚充沛。难怪这画卷的灵气就要高于那三枚钱币,而钱币就远高于这些文房用品了。老袁自己开了天眼,所以他能够很轻松的看到这些灵气,这也正常。”   “我靠!”   白里溪猛的一震:“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古玩市场这一说啊,不然哥们就凭检漏都可以发财了!”   辰砂又称丹砂、朱砂,朱辰砂的粉末呈红色,可以经久不褪,可用作颜料。   不过辰砂最有名的还是其药用,古代又称辰砂为“丹”,东汉之后,为寻求长生不老丹而兴起的炼丹术,其实就是在炼制辰砂而已。   由于辰砂有养精神,安魂魄的功效,所以也成为了道教用来画符驱邪的用品之一,用朱砂配合朱砂笔,对黄纸或者其他驱邪物品,起到提高发起灵气作用,提到驱鬼辟邪的功效。   当然,在白里溪版的袁天罡看来,驱鬼辟邪全是扯淡,不过符箓是用朱砂所写,配合五行阵法搅动一方元气,倒是有趋吉避凶,破煞消灾的功效。   让人取来温水和一个小碗,白里溪将那一两早已被磨研成粉末的辰砂倒了进去,那小半碗清水顿时变得浓稠起来,呈现出血红的颜色,铮亮浓厚。   把毛笔用水泡透,先取过一张纸来先试了一下笔,再扯掉几根贼毛。然后站在书桌前,右手执笔凝神静气,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后,右手飞快的将毛笔的尾豪在盛放朱砂的碗中一蘸,然后在铺在自己身前的一张黄纸上书写了起来。   白里溪在飞快书写的时候,小臂几乎是不动的,只有手腕用力,一个个字符就出现在了黄纸之上,每个字符都不相连,但是看上去又像是浑然一体。   与此同时,白里溪的嘴中也低声吟念着咒语,随着他的声音,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转动了起来,人的毛发开始飘动,黄纸却是纹丝不动。满满的空气似乎有些凝滞,赫然有一抹金黄的色彩凝聚在了笔尖处,那鲜红朱砂书写起来的字符,竟然隐隐现也出了金黄之色。   按照道教的说法,符咒为打通天地能量场,沟通灵界信息的载体,其特殊姓要求绘符之人须具备一定的道行功力。正所谓“上符天,下符地,中合人体。”   绘符之时还须配合秘咒,这样绘出的符才具备法力和功效,又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道教的符箓使用十分广泛,有用于为人治病,用丹书符箓画于纸上,烧化后溶于水中,让病人饮下,或将符箓缄封,令病人佩带。   也有用于驱鬼镇邪的符箓,让人佩带在身上,或贴于寝门上,用于救灾止害的将符箓投河堤溃决处以止水患,或书符召将以解除旱灾等。   至于道士作斋醮法事,更离不开符箓,或书符于章表,上奏天神,或用符召将请神,令其杀鬼,或用符关照冥府,炼度亡魂。   符箓还有另外一种功效,那就是如果画符道士的道法和功法,术法都达到了可以理顺阴阳,沟通天地的炼虚化神的境界,书符时将自身的元气调动天地的灵气于符上,以之治病,而产生一定疗效。道书所谓“符无正形,以气而灵”,正是指此。   白里溪此时画符所用的,就是这一种,他以口诀带动周围的天地元气,将周遭天地生吉之气以自身元气为引注入到符箓之中,其功效比以符载气又要强出许多了。   一旁的两位老粗虽然看不懂字符的意思,但从那行云流水的节奏,苍劲有力的笔画中,却也能看的酣畅淋漓。   等到白里溪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老窦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好字!”   “好字?”听到老窦的话后,白里溪没好气的说道:“你认识哪一个啊?”   “咳咳……”   老窦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讪讪的说道:“我是看不懂,不过袁哥你这写字的架势很有风度,比你说的那个什么虞世南好看多了……”   “没扯那没用的,这张画废了!”   拍马屁也不用点心整几句有创意的台词,哥们的造型比虞世南好看,你也太哏了!   看来这画符还真是一个技术活,哥们以前从来没有画过,这一张就算实习了。再来!反正多准备了很多纸!   一般简单的符箓被称之为“复文”和“云篆”,多数由二个以上小字组合而成,少数由多道横竖曲扭的笔画组合成形。   而白里溪现在所制作的符箓,则是在术法界最难成的“灵符”。   这种符箓绘制起来极为复杂,需要制作的人能沟通天地阴阳之气,恐怕当世除了这盗版的袁天罡之外,恐怕也就是天师道的那位张天师,也有可能绘制的出来了。   白里溪摇摇头,调整了下呼吸,又继续绘制了起来,一旁的两位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粗也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惊扰了白里溪。   不过他们的袁大哥制作符箓的手艺却是有点对不住观众,接连画了三张之后,全部都废掉了,连续的调动这里的阴阳二气,让白里溪的额头也开始冒出了汗,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昨天那位叫含光的名剑很有眼色的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小声说道:“袁老爷,先喝杯水吧?”   嗯,这名剑也还是取得有点道理的。白里溪已经不记得他昨天腹诽别人是赝品菜刀了。   “没事,很久没画这东西了,下一张应该可以了……”   白里溪摇了摇头,在书桌前静立了一会之后,又动手绘制了起来,这一次他运笔愈发的快了,风驰电掣挥洒自如。还没等旁人看清楚,数十行复杂的符文就跃然纸上。   “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急急如律令!岀!”   随着白里溪的一声断喝,旁人发现眼前一花,那画满符文的黄纸竟然闪烁出耀眼的金光,虽然只有一眨眼功夫,但已是也足以让人心惊不已了。   他祖母的,总算成了一张!这还真是一个体力活!算起来,后来还要画九张才够用,只怕会累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