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云重   神弃之北,天光城。   一样的恐慌,一样的饥饿与死亡急速蔓延。   今日,依然没有下雨,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可恶与残忍。   天光城郊的一座木屋中。   说是木屋倒也没错,只不过,这木屋已经有许多年没人住过了。   房顶可说是完全暴露开来;木墙四面到处的孔洞,过半的木头柱子已经腐朽严重,仅存的墙柱也是没有紧紧相连在一起的两根;仔细一看,能发现,木屋原本有堂有室,可能是年代久远,没人修补的缘故,木屋中的隔离木墙都已倒塌,整座木屋已变成了一个没有隔离的空间。   这木屋如今就像一个人一般侧着身子,摇摇欲坠,加上他的腐朽程度,看那样子,不必刻意推动,只要一阵轻风吹来,整个木屋将不可避免的全部倒塌。   尘土木屑堆积的木屋中,一位少年正蜷缩在地上。   少年名叫云重,刚过十五岁,秀发黝黑浓密,鼻梁挺拔。   此时,云重正闭着眼,白皙俊脸有些扭曲和倔强,似乎正在与什么未知事物做着激烈抗争。云重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流出了丝丝鲜血。   云重紧咬嘴唇时,眉头紧皱,他的眉毛却像是两把咄咄逼人的神剑,还多了一分一往无前的凛然气势。   似乎是最后的爆发,云重突然抬起头,双眼猛然睁开。   全力呼喊道:“爹爹……娘亲……”   声浪传开,木墙上的碎屑零星散向了地面,云重却没心思注意到这一点。   这声呼喊嘶声竭力,很是惊慌恐惧。   云重的剑眉与星目本是完美的天然雕刻,可此时让人看起来绝不会心情大好。   云重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两条血线正从眼角缓缓流出。这是惨遭大变,撕心裂肺的血泪。   喊出这一声后,云重的脑海一阵轰鸣。   双手捂着头,云重全身都在颤抖,脑海的剧痛让他欲罢不能。   云重痛得满地打滚,却是并不能减轻痛苦。   他抬起头,张开满是唾液与鲜血交融的嘴,痛苦嘶喊着:“啊……”   声浪再次击打在木墙上,碎屑纷纷掉落向地面……   云重又抬起右拳,一拳锤向了自己的头,眼神一震恍惚,却还是剧痛难忍。   两拳、三拳、四拳……   一拳接一拳,似乎是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头上肿胀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还好,云重在如此时刻,还能避开头上的要害;受此折磨也还能保持一丝清醒,拳拳到位,锤在想锤的地方。因此,也并不至于致命。   云重很想晕过去,实在太痛苦了。但是却不能。   云重终于发现,这是本心已乱所引发的走火入魔的迹象。   此时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是巨大的危机。自身修为不够,根本就没有一丝可能遏制住走火入魔即将到来的全力爆发,身边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自己……   走火入魔之下,只有三个可能:一是道消人亡;或是修为全失,成为一个普通人;再是修为不失,成为一个无欲无求,不知自我的疯子。   云重心中一痛:仇,不可不雪,怨,不可不报。我还要去追查父母的下落,我决不能死。   云重咬牙自语道:“走火入魔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测,若随天意,最好的结果,我也只是沦落为一个普通人,且这机会只有三成多一点,如此,我还不如自己选择!”   突然,‘吱呀’声响传来,有风吹来,风吹得不大,但经年木屋却还是出现了倒塌的迹象。风从墙上的洞孔处吹过,带起了大量尘土,干燥的尘土被云重吸进了肺里。   一声咳呛后,云重随意扫视了一眼所处的环境,感受到了坏境超乎寻常的炎热干燥,看着这不能修补的木屋,想到自己刚刚所遭遇的大变。云重双眼透过房顶,循着耀眼光芒,云重直视着天空那一轮火红。   强烈的光芒照射下,云重的双眼微眯,一阵刺痛,却没转过头,而是轻声说道:“你本该造福万物的。”   接着,云重双眉凝聚,眉间凝成了一个‘川’字,云重摇摇头,叹息道:“你的过度释放同样也害死了许多无辜生命!”   侧过头,右手强撑着身体,云重嘶嘶喘着粗气,强扭着身体盘曲坐定,抬起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道原气光圈瞬间围绕在双手手腕处。   原气圈出现后便缓缓上升,云重的脸色渐渐的越来越扭曲,嘴角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原气上升到双手合并的中指指尖时,已凝聚成一个眼球大小的白色光球。   看着这个光球,云重脸色一定,似乎心意已决,双手向下一沉,下沉到盘曲的双腿时,白球已变成了黑色。   云重的脸色一松,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   云重双手各往左右方向一拉,双掌变成平放,两根中指指尖对着,黑球包裹着他的两根中指。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两根中指的交汇点正是圆球的中心,把黑球分成了完全一样的两半。   云重的手掌一翻,掌心朝上,然后急速往上升,待上升到极致时,云重的双掌顿时分开,黑球也顿时被分开,一道类似闪电的元气还在连接着云重的双手指尖,似乎不想被分开。   但是云重似乎铁了心一般,一声大吼:“我不能死,心愿未了,我如何能死!”   大吼后,紧接着,云重的双手成半圆拍在了身体两边的地面。   “砰”两道半月原气轰击在木屋上,木屋再也承受不了,‘咔咔咔……’‘轰隆……’轰然倒塌。   自云重双手发出的原气威力并不大,可木屋破损不堪,已到了所能承受的极致,只需一点点力度,就再也承受不了……   木屋倒塌,尘土飞扬。   因崩散全身所有原气,云重失去了所有的修为,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此时的他原气涓滴不剩,也因强行的极度释放而心神俱伤,比之一个普通人也是不如。   为了心中目的,也因为时势所逼,云重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本以为做出选择后,修为全失,走火入魔就会消失。自己虽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但是修为还是可以再次经过自身努力重修回来,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已。父母下落不明,时间紧迫,但是自己也实在被逼无奈……   可事实却不如他所想,自己是成为了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可脑海的剧痛还是没有减轻。   修为还在时,自己也不能减轻全部的痛苦,可多少还能用修为压制一些痛苦;如今修为全失,痛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剧了不少。   云重崩散修为后,马上抱着脑袋蜷缩成了一团,连打滚的力气也丝毫没有,只是能感觉脑海的无边痛楚。   一声闷响,一根朽木砸在了云重的后脑勺……   云重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云重晕了多久。当云重醒来,睁开疲惫的双眼,推开压在身上的木柱,艰难站了起来,迷惘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和耀眼光芒,云重迷惑不已:“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何会在此地?”   刚欲想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时,云重嘴角痉挛,抱着头一声痛呼:“嘶……”   云重不敢再贸然的往下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的头好痛!”   突来的疼痛截断了云重的探想。   说来奇怪,不去想,头痛就慢慢减轻,然后变得一点事也没有。   当云重再次想的时候,头痛也随之而来……   云重平复心情后百思不解,随后膛目结舌,惊诧不已:“难道说……我失忆了……”   云重做出的选择没有错,自己主动散掉修为,本来是绝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的,也正如他所想,只是要再次重新修炼而已。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怎样的!   他所在的木屋随时可能倒塌!   木屋倒塌本也不会有事,就算倒塌了,只是几根木头柱子,凭他的修为,他也能毫发无损的抗过去;可当时情况非常,时间紧急,他没能想到的是,在他强行散掉全身原气时,他必然大伤,那时的他,肉身比普通人也要弱得多,砸在他后脑勺的木柱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的重力,他抗不过去。   心伤、身伤、外力伤结合之下,竟造成了他的失忆。   突然,剧痛再次袭上脑海,云重情不自禁的喘息道:“天理?天理何在?”   似乎是回答云重的话,一道苍凉、古老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天理不可取,我来助你取;天意不可逆,我来助你逆;天命不可违,我来助你违;天道不可得,我来助你得!”   似乎是一首歌谣,云重感觉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声音刚出现,云重就忘记了思考,沉迷了进去……   云重似乎毫无意识一般,身体竟自动盘曲坐定。   歌谣还在继续。声音速度瞬间加快变得急骤:“天心在我手,世间掌中游。天眼化雷霆,风云陌路秋!天剑一离手,飞灰也不留。天魂荡九幽,阎王来磕头。天原铸苍穹,尊主无念头。”   突然,那声音大喝:“开……”   歌谣停下,云重刚想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变故,瞬间就被这一个‘开’字震得脑中轰鸣。   在云重脑中轰鸣想起时,全身原气快速游荡,自动形成结界包裹云重全身。成为了一个蚕茧。   云重眼睛随之睁开。却不是自己主动睁开的,而是被强迫的。这种感觉太诡异。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不能控制,居然是被迫的!   随眼睛睁开时,两道黑红原气从云重的双眼射出。直击向倒塌房屋外的两颗千斤巨石。   红色那道原气击中的巨石,竟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就被焚毁,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黑色那道元气击中的巨石,被冰冻起来,只过了一小会儿就碎裂,接着消融。   云重刚一闭眼,立刻看见脑海中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人。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原神。   可自己点滴修为都没有,怎么会有原神呢?   云重原来是凝练出了原神的。当他散掉修为时,原神却没有大事,只是他修为消散后,原神就也处于胎息状态,他控制不了原神罢了。   此时的原神竟像蛇蜕皮一样,全身外皮纷纷脱落,露出另一个重生般的原神。   看着地上越积越多的死皮,云重一身鸡皮疙瘩,这也太恶心了,老子是蛇吗?   马上,云重就不觉得恶心了,有的只是恐惧。   这是我吗?   虽然样子、五官、身材各方面还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可左边身体却是红如火焰,身体上还冒着腾腾热气,诡异之极,就好像被烤熟了一般。   右边身体却是透明色,五脏六腑都是透明的,血液的流动都清晰可见。身体上却是冒着冰寒之气。   在云重不知情中,他的左眼变得黝黑深邃,右眼鲜红如血。   云重恐惧之极,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本体不会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吧!若如此,老子就要开创先河,成为奇人异士了。别人不会把老子当做原兽看待吧!没准都会被人家拉出去解剖研究啊!”   那道声音在原神中响起:“主人不必担忧,原神的变化不会影响本体!”   声音一出,云重立马睁开眼,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惊叫道:“你是谁?”   在云重的问话中,那道声音答道:“小人乃剑奴,守护神剑之人!”这声音很是虚弱,没了刚出现时的底气。但依然有沧桑之感。   云重迷惘问道:“剑奴?什么剑奴?神剑?什么神剑?”   那声音回答道:“你手中剑的剑奴?”   听此说法,云重低头一看,一把诡异之极的剑已被握在了手中,可刚才的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正文 第2章 熟人   这把剑三尺长一点,长度适中。剑身十分光亮,一尘不染。诡异的是剑身似乎被鲜血浸泡过一般,无比艳红。剑尖的光泽像是刚饮过鲜血一般,鲜艳欲滴。   除却剑身外,剑柄和护柄似乎都是黑色,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剑柄和护柄上覆盖着黑气,这道黑气缭绕,阻挡了云重的眼光,他看不见剑柄和护柄的原貌,只是能隐约感觉到这道黑气是从剑柄散发出的。   虽然这把剑看起来很诡异,云重却很是喜欢。剑身必需染血,不管何时,好剑都是在血泊中成长,剑的威名也都是在战斗过后才能闻名天下。剑身鲜红,多了一份嗜血,让人多了一丝忌惮。   剑柄与护柄上的黑气多了一份诡异,给人心以震慑与压力。更像是一种未知的危险,告诉敌人,危险已经临近,却又不告诉你,这危险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危险!让人想试探,又不敢轻易出手,想逃跑避开,又因极度好奇而留下,欲想揭开这层面纱。迷惑中带着彷徨!   云重把剑横于胸前,双眼放光,满意的道:“好剑!”   听到云重这句话,这把剑身原气光芒爆射,整把剑也在剧烈颤动着,剑上竟发出了嗡鸣之声……   云重竟感受到了剑传达到自己心里的无尽渴望与久违,似乎有重见天日一般的幸福。   心中再次响起那道沧桑古老的声音:“剑有灵,剑有心,剑灵剑心铸心魂。抛却仇,抛却恨,抛却仇恨抛却念;花非花,叶非叶,无花无叶无世间。不在天,不在仙,不在天仙在我绝。”   当这道声音再次出现,剑身光芒再次一闪,在云重没有丝毫反应之间,瞬间没入云重的身体中。一团原气也瞬间就包裹住云重全身。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云重的元神所为。   云重的原神与普通人不同,区别也是很大,只是他以前不知道。   一般人凝练原神后,原神与自身就已经是完美融合的……   云重的原神却需要有‘先竭后生’的过程。   当崩毁全身修为,云重的原气已点滴无剩,云重就达到了‘竭’所需的条件。   在此之前,元神蜕皮,相当于重生,这是异于常人的洗精伐髓。   当云重原气枯竭后,原神蜕皮,就是在提醒云重手中那把剑知晓,似乎在说:时机到了,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剑马上领悟,立即做出回应……   这个过程最是重要,剑上所隐藏至深的最后一丝原气通过剑身转入到了原神上,就引发了变化。   剑中隐藏的原气融入原神,云重就与这把剑达到心意相通……   在这段痛苦折磨的时间中,云重只是从那道声音中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剧痛让他的思绪有了一丝混乱,也许是句子太隐晦,他就没有发现……   从‘抛却仇,抛却恨,抛却仇恨抛却念’这句话中,云重知道,此时必须要抛开仇恨,忘记一切,任何事物都不要想,只有紧守本心,痛苦或许才会有些减弱,自己或许才能度过这次难关。这次的痛苦太剧,若不想办法,自己实在很难承受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不在继续,云重嘴角露出了舒心的笑:终究是度过了这次难关……   当内视时,顿时发现,原神中的自己已再次与自己一般无二,连双眼中的黑红也几乎被全部隐藏了起来,若不仔细分辨,基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时,云重原神中的原气少到了可怜的地步,这点原气还是剑所提供的。云重却是诧异不已,我竟然能内视?我刚才不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吗?   云重很是奇怪。自己虽然失忆了,可却又不绝对。   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是谁?自己为何在这里?自己的家在哪里?与自己有关的人物等等生存环境之类的,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江湖琐事,修炼之道这方面的事,云重却记得清清楚楚。真是奇哉怪也!   心中那道声音再次出现,激动的道:“恭贺主人,心魂已出,问鼎群雄。苍穹万物必在主人脚下!”   惊诧中,云重疑问道:“什么意思?”   这声音回道:“修炼者的原神,有另一个叫法,这个说法比较古老,古老到不可考。”   “现在基本都称之为‘原神’,在久远之前,却是命为‘天魂’。”   “天魂,天在先,魂在后,世人皆以天为尊,万物皆以天为第一,天之下,万灵俯首,莫不膜拜。”   这声音突然变得愤然:“天却不仁,冷眼漠视众生,为何要尊?不如问心自尊,求其无好运,尊我有生机,合该去掉‘天’字,以本心而为。”   云重剑眉一凝,有一丝凛冽,轻声念了一遍这句话:“不如问心自尊?”   “心魂?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云重嘴角微翘,说道:“说下去。”   那道声音不再啰嗦,也不再说得含糊:“神剑和元气之谜,我丝毫不清楚,只知道得此物者,我尊为主,跟随主人,以助微末之力。”   带着一丝侥幸,云重轻问道:“你以前的主人是谁?”   那道声音沉默许久,似乎在努力回想,随后,肯定的道:“我以前没有跟随过任何人,主人是第一个,也必定是最后一个!”   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云重脸上有一丝笑意,问道:“你如何能如此肯定?”   “小人不得而知,这似乎是娘胎里带来的,不可违逆的想法,小人定要随主人逆天问鼎。”   不知为何,云重无条件的相信了这个回答,这却不是云重的逃避,似乎只有这样说一切才合理。   有剑奴守护的剑,绝不是凡品。既然是神剑,剑奴若有主人,为何主人要抛却他,抛却剑,来跟随自己?   剑客,剑即命,剑断人必亡,离剑者,人剑绝无能合一。   此剑有灵,更能通灵,若不随身陪伴,人无心,剑却有意,也就少了那份亲密,少了人剑相通的微妙沟通桥梁,威力必折,这是任何剑客都不想看到的。   云重依然有些许疑惑,开口道:“你的来历,你总是知道的吧!”   剑奴剑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疑惑的回道:“小人不知,这段记忆似乎被封印了……”   云重皱眉不言。   “我不想这样称呼你……”   云重真心不想这样称呼他,一个‘奴’字,说明了太多东西,无论他本意为何,自己始终不想这样叫出口。   “你也说过,你要与我并肩作战,既如此,就是生死兄弟,兄弟间何来‘奴’与‘主’的说法,这样未免悖逆了我两的情谊。”   “虽相识不久,情谊不深,来日却方长,刚才也正是你的话助我大力,我才险险脱困,为此,我也绝不会这样称呼。”   “你一直强调我为主人,我却不想发布命令,命令你强行更改你的思想,你该当理解我的意思!”   “你所说的话,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尊敬和感激。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我愿意相信我的感觉!”   剑奴此次沉默好一会儿,也许是心中在挣扎,说道:“主人以为如何?”   剑奴声音里的激动显而易见……   云重却没说话。   剑奴被封印的记忆似乎裂了一道口子,剑奴痛苦的呼喊道:“巫心……我叫巫心……”   感受到他的痛苦,云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这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瞬间就消失了……   云重连忙急切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更是疑惑的回道:“什么事?有事发生吗?”   这更是匪夷所思,难道,刚才的痛苦是他乱喊的,还是他有片刻失忆症,刚发生的事,马上就忘了!   不过,总算是知道了他的名字,解决了一桩心事。   云重的声音有些急切:“有什么功法没有?”   如今修为没有,功法也是没有,行走江湖,太也危险!   巫心答非所问的道:“主人还需一个契机。时机一到,神剑必定大放光彩,主人必定一跃龙门,翱翔九天……”   说完这句话,任由云重如何问,巫心也没有再次开口。   云重摇摇头,苦笑道:“这算什么?耍着老子玩吗?发生的这一切疑点重重,却没个清楚的回答,我如何能翱翔九天?”   ‘咕噜’声响起,云重抚了抚肚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灰。   抬眼往天空看去,云重双眼一闭,转过脸去:“呼……这是什么鬼天气,还要人活吗?”   往四周一望,云重抬脚往天光城走去。   看着来往并不多的人流,云重抹了一把眉眼上的汗珠,若有所思:天气怎会如此炙热?人影怎会如此萧条?   城门口,没有守卫,云重却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着。   进了城门,走了几步,看见一个小酒馆,云重就想先进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踏入酒馆,云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酒馆小二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刚想介绍酒楼特色,一道声音忽然喝道:“喂,那谁?今天本少爷没带银子,你帮本少爷垫付如何?”   云重是修炼过的人,对于气势有特别感应。   感受到声音主人的气势是对自己释放,云重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位二十来岁的胖子毫无形象的仰靠在桌子上,双眼正看着自己。   这人五大三粗的身材,肚子比他身体大了足足一圈,满脸肥肉,眼睛已经被肥肉挤得基本看不见,只能看见一条短细的眼缝。   难道他认识我?这可真是太好了!   云重抱拳浅笑:“兄台好是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正文 第3章 若无爱,便深埋   那胖子正在心中大笑:这小子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彬彬气质,该是大户人家出生。天光城几大势力的公子哥中,却决计没有此号人物!这样的人正是美好的肥羊啊!   听闻云重所说,胖子皱眉冷哼:“本少爷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听见你的声音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现在呢!赶快紧把值钱的东西叫出来,否则……哼哼……”   云重顿时明白是自己想错了,却有些膛目结舌:居然在酒楼打劫?这可真够稀奇的!   看见这胖子底气十足的样子,云重并不多话,站起身,一摸腰腹,把一块随身玉佩扔向了那胖子,随后就想离开这里。   之前发生的事太不寻常,此刻又遇到这从未耳闻的抢劫,成为被打劫的对象,云重有些不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退一步,或许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不想惹事,别人偏偏就觉得你很好欺负……   胖子接下玉佩,看见云重欲抬脚出门,大叫道:“站住!本少爷允许你走了吗?”   胖子仰头斜视一圈酒楼大堂,沉声说道:“你们说,本少爷可说了这话?”   大堂里在坐的六、七人一片阿谀之声:“大少哪里说过,呵呵……”   “大伙儿听得很清楚,大少绝没有说过此话!”   “大少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怎会出尔反尔?”   “对对对……”   云重的脚步停在了门槛前。   转过头,云重看向胖子,皱眉道:“你想如何?”   胖子站起身,一个夸张大跳,全身肥肉乱颤,指着云重道:“哈哈……你问我想如何?”   大堂的人也尽都迎合着胖子的笑。   看着这胖子一身肥肉如波浪般翻滚颤动,云重眼中怒火难以压制。若不是知道打不过你,看老子不把你这头肥猪打成竹竿!   胖子喝道:“怎么?想咬我?”   胖子走过来,一指头点向云重的额头,说道:“来咬我啊!本少爷给你咬,看你敢不敢咬?”   云重被胖子手指一点,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脚绊在门槛上,倒在了酒楼门口。   云重有些控制不住的握紧拳头,然后又及时的松开,压抑着怒火,咬牙说道:“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我又没招惹你,你为何如此侮辱我?”   胖子双手叉腰,嘿嘿笑道:“我就是侮辱你了,怎么滴?吃饭?你还想吃饭?”   胖子转身命令般叫道:“给我去茅草搞一碗屎过来!”   他越看云重越觉得不顺眼,他已经打消了最初想法;他突然发现,看到别人在自己手下憋屈惨嚎,他很快意,他想要更快意!   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云重站起身来,怒视着胖子,然后又闷哼一声,转过头。   云重刚走了两步,胖子冷笑着快口说道:“想走?等吃了你的‘饭’后,本少爷就给你走。”   感应到身后的危机,云重侧身一跃,避开了胖子的一记拳头。   胖子一愣,然后又搓了搓双手,笑道:“居然闪过了。也好,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天就陪你玩玩!”   在胖子眼中,这小白脸一点原气波动都没有,自己却已进军二道,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刚才,自己的话,提醒到了这小子,且自己也没有用上原气,只是随意的一拳,因此,他才能及时避开。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想怎么蹂躏他,还不是招招手就来吗?   看着胖子向自己跑来,云重能感觉到地面都在颤抖。   胖子右勾拳锤向云重的左脸,云重身体后仰,仰躺在了地面,再次避开了胖子这一击。   胖子的拳势未竭,身体顺势转了一圈,看见云重倒向的地方,抬起右脚,欲踩向云重。   云重连续两个侧翻,才险险避过了胖子的接连两脚。   瞥了一眼自己刚才倒下的地面,地面已有两个半寸左右深度的脚印。趴在地上的云重大惊:这胖子力气太大,若挨实了他的攻击,以自己如今的身体,很难承受得了。   胖子转过身,右脚直直踢向云重的正脸。   云重双手交叉,挡在额头前方。   双手与胖子的脚一接触,云重趴着的身子瞬时借力往后而立,直了起来;再连续退了三步后,云重努力拉回身体,才堪堪稳住身形。   云重双手一阵麻痛,轻握一下拳头,舒展一下双手……   看着胖子又要动作起来,云重右掌往前伸,示意停下,急切道:“慢着!”   看着没有受伤的云重,胖子面露惊讶之色,转而又似笑非笑的说道:“嘿嘿,怕了!”   云重强忍着怒气说道:“你放过我,我绝不追究!”   胖子拍拍手,见眉不见眼的大笑道:“好。”   然后用手指向两丈外一人手上的碗,快意的说道:“吃了它,本少爷今日便放过你!”   两人的战斗早已吸引了许多人围观,可群众全都是远远避开,大声说话都不敢。   云重转眼看去。拿着碗的那人,另一只手捏着鼻子,他的脸几乎转到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那人脖子上憋出的青筋,云重再也控制不住,大怒道:“欺人太甚!”   然后,再不多说,捋起袖子,主动朝着胖子攻击过来。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老子受不了了,就算打不过,也要释放一次,尽力一搏了。   胖子大笑道:“你现在不吃,等下本少爷拿下了你,看你吃不吃!”   云重知道,这胖子有二道的实力,他的力气更是比一般二道境界的人要大,手脚力度甚至达到了三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只有速度,这胖子太胖了,他的速度却是比普通人也快不了多少。   看着云重冲来,胖子算准时机,举起右拳直直锤向云重;云重在跑到胖子半丈距离时,一弓身,接着前冲的惯性,一拳打向了胖子下体。   胖子抬起的右拳顺势改变了攻击方向,拳转换成掌,挡在下体前方两寸左右距离。   云重正打在了胖子的右手手背上,胖子的手自己下体前压了一寸左右,然后,云重的力道才消去。   眼睁睁看着云重躬着的身体与自己擦肩而过,胖子没有出手拦截,却惊出一声冷汗:这他么的真够险的!   云重急冲的身体往后一倒,欲卸去自己的前冲之势,身体一顿之时,云重右掌一撑地面,云重单手驻地,身体倒立起来,双脚踢向了胖子的后颈。   胖子只有侥幸后怕,也没想到云重的这一攻击,在全无防卫之下,胖子顺势而倒,摔了一个狗吃屎。   ‘砰’的一声,地面溅起一阵土尘。   云重以双脚攻击,同时从胖子后颈借力,双脚往前落,再接着用力,一个前翻,然后直直落地。   胖子‘呸呸呸’的喘息,不是被云重伤到了,而是因为刚才命根子的危险而惊的。   一抹脸上、额头的冷汗,胖子惊怒交加叫道:“呀呀呀,好你个小白脸,看本公子拿下你后,不把你整得死去活来!”   看着这胖子毫发无伤的样子,云重喘出一口粗气,凝眉思忖着:还是跑吧!打是大不过的,跑,他却是绝对追不上自己的。   看见云重想转身想逃跑,胖子大叫道:“李护卫,你他娘的死了吗?还不快拿下这小子!”   云重只看到眼前一个人影连续几个翻跳,然后挡在了自己的前方,截断了自己的去路。   感受到来人的蛮横气势,再看着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云重苦笑:此劫难逃了,可死却不可辱!   云重下巴微抬,大笑道:“:“哈哈哈哈……生死?今日种种,生不如死!”   看了看前方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云重又转身看向那胖子,满脸杀气的说道:“今日若能不死,不管成神成魔,必定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看着云重微红的双眼,那胖子顿时冷汗直流,仿佛被置身与万年冰川之中。   云重的身躯挺得笔直,直视着天穹,愤恨道:“前途来路皆苦,谁人为我做主?世间已然无爱……”   云重大吼道:“何不随我深埋!”   云重吼出这一声后,整个天空瞬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云重印堂正中激射出一道巨大、夺目、霸道的无匹鲜红剑气。   在嘈杂慌乱中,这道鲜红剑气似乎有魔力一般,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鲜红剑气如游龙一路势不可挡,以吹枯拉朽之势扶摇直上,直冲九霄。三息左右之后,剑气劈开了无边黑幕,露出一道口子。   紧接着,黑幕消失,再次恢复成刚才的炙热天气。   大多数人往云重看去,只见一把诡异的剑立于云重头顶,剑尖正顶在了云重扬起的的额头正中。   众人皆是来不及多想,突然,变故再生,一声剑吟如龙啸萦绕在众人心头,一道强猛原气就像水波纹一般从剑柄之上急速向外扩散。   以云重为中心,原气所过之处百丈之内,所有的房屋建设皆化为虚无,连粉灰都没有留下一点。   奇怪的是,除了房屋类的死物全部消失不见之外……   人,牲畜,草木类的有生之物却是丝毫没有危险,反而收益良多……   在此同时,神弃各地接连降下久违的雨水。   却是以天光城为最先,然后雨水逐步滋润周边城镇,最后蔓延神弃全境。   神弃举国欢腾。 正文 第4章 天殁出、原诀现、心魂舞   一刻之前的天气炙热难耐,这一刻之间风云变幻。   天空的阳光被乌云全然遮挡住,雷声隐隐,雨越下越大,却绝不至于倾倒神弃。   当足够的雨水解决了神弃的危机,雨越发温和,就像春雨,绵绵软软,细细如织……   变故再生,云重感觉到了狂躁,狂躁中的他却很清醒,他想要杀人,这把剑被握在手心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突来的狂暴能量,云重有些控制不住,他五官扭曲,仰脸大吼:“我的怒火在愤怒中燃烧,将一直烧到地狱的底层!”   百丈之内,已无遮挡物,听见这声愤恨大吼,许多人没有在意,而是享受着雨水的浇灌,也有少许人被吸引过来围观。   云重转过脸时,左眼已变得黝黑深邃,右眼鲜红如血。云重用剑指着双腿弹着琵琶的胖子,凝眉冷声道:“你点燃的怒火,你将承受无边煎熬!”   看着云重的变化,胖子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听见云重的话,胖子屎尿齐处,缓缓软到。   在场群众也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少年人真是太诡异,诡异到了从未耳闻!可他们大多数人却忍住了心中的慌乱,没有逃跑,他们要留下来,看着这恶贯满盈的胖子被教训……   云重却没有对胖子出手,他冷哼道:“金鳞出,神鬼伏,碧落黄泉是绝途!”   天空惊雷炸响,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无边雷鸣骤响,漫天电光闪烁,却难掩云重手中神剑的光芒,与云重手中神剑相比,其他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这把剑宛若被镇压地狱的绝世恶魔将要出世一般。它的剑身血光流淌,鲜红冰冷,就像恶魔伸出了他的舌头,欲择人而噬;剑尖处的红光最是耀眼,它为收割生命而冷笑,这冷笑却是敌人的绝途。   红光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这一刻的红光,已强行映入了众人的眼帘,成为永恒,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将伴随在场之人毕生。   这红光太过艳红耀眼,离事发地较近的大多数人放下了兴奋,被好奇而吸引了过来……   大吼之后,云重急速转身,一跃而起,举剑竖劈向瞳孔放大到极致,呆愣的中年人。   没有任何的阻滞,剑身从中年人的头顶一入而没,接着从中年人的下体而出。中年人的两半身体顿时分裂开来。   一剑两半,却没有鲜血喷溅,就连倒下的两半尸体也是瞬时成了一具干尸。   云重落地后,剑势却未竭,劈向了大地。   ‘砰砰砰’一连串的爆破声接连响起,地面顿时出现一条两丈长,两尺深的槽沟。   云重喘息着直起身,身上的原气渐渐变得黯淡。在场众人才纷纷惊叹着这一切的不可思议。   有人壮着胆子大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胖子。”   一人伴着哭声道:“我家哥哥就是被这胖子关押,滴水未进,如此七日才被活活饿死的,呜呜呜……”   “他就是个明目张胆的强盗啊!……”   不管这少年人是谁,不管他有多诡异,只要能杀了这胖子,就是大家的恩人。以前没机会,没实力,更没胆量,如今一触即发,有人迈出了这一步,大家也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一点即燃!   听着这怨声载道,积蓄已久的民愤,云重很是怒火熊熊,这胖子该害了多少人?这世间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苍天可有眼,若有眼,为何不睁开?有眼不如无眼!苍天无眼便是不仁不德,这样的苍天何德何能高高在上?   似乎获悉了云重的想法,这把剑传达给云重一个清晰的信息:苍天如此不仁,我将与你颠覆苍天,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你走到哪,我就在哪,你杀人,我就杀人,你死了,我也将随你深埋冢下……   云重嘴角微翘,轻笑道:“颠覆苍天?好一个颠覆苍天!”   横剑在手,云重扶上剑身,说道:“我就给你取名为‘天殁’,如何?”   殁,死的意思,在云重的眼中,天已经死了……   剑身光芒大放,一声清亮剑鸣响彻云重心间,显得很是兴奋。   云重举剑斜指苍天,狂笑道:“今日开始,我与你并肩闯荡,从此,就算这苍天也不能左右我两,去他娘的命中注定……”   云重的英姿风靡众人眼球,他的伟岸是凛然巍峨的高山,无比挺拔;他的狂傲睥睨世间,折煞旁人。这狂傲有无穷的底气和无限的潜力支撑,他该当狂傲,能傲世天下,将登临绝顶,这似乎是众人心中的必然!   大家的声音更是决绝,这样的少年即将崭露头角,扫平世间的一切邪恶,这是荣耀的开始,应当有大家的支持和辅助……   环视一圈围观群众,云重的眼光一冷,盯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头一缩,脸色大变,匍匐在地,使劲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你放过我,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将来定以造福万民为己任!”   胖子很是焦急,家族怎么还不派人过来?这小子太诡异,不知道家族几位长老能不能收拾了他?看他的气势渐渐变弱,原气正逐步消散,应该是战胜不了家族长辈的吧!   胖子还带着一丝侥幸……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他的家族正大欢声大笑中,哪里有时间管他!   云重一步步的走近,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仿佛在重重敲击胖子的心,胖子忐忑中,在求饶,在悔恨,在渐渐绝望……   云重站立在胖子跪着的前方,冷声说道:“我不会杀你,可我说过,你将承受无边煎熬!”   话音落下,胖子正抬起头看向云重,露出迷惑的询问之色,云重伸出手,剑刺向了胖子的嘴里。   云重手一转动,胖子的舌头连带着满嘴牙齿都被绞碎,胖子的肥头歪着,及时晕了过去。   此时正下着雨,不一会儿,雨水的敲打唤醒了胖子。没了舌头,他喊不出声,他捂着嘴,刚想再次磕头求饶,一道红光一闪,胖子的双眼眼球被一剑划破,双眼间也是留有一道醒目的剑痕。   胖子恐惧的嘶声呜咽,痛得倒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眼看就要再次昏死过去。   云重左手原气一转,贴向了胖子的头,胖子清醒着承受这无边之祸。   看着胖子满地痛滚着,云重有一丝不忍,可心中的暴戾之气却难以压制,随后快速出手,挑断胖子的手筋脚筋,就不在理会惨嚎的胖子。   自己的做法还是有些残忍了,杀人不过一刀,可这胖子好死不死的激发了自己的血性,无形的成全了自己,却引火自.焚。   当神剑再次出现,惊天变故随之而来,云重明白时机已到,巫心所说的契机来临,这就是自己走上修炼之路的开始。   本以为自己的做法过于残忍,为人所不齿,可看向群众后,看到的只是快意和满足。   残酷是相对而言的啊!   云重却有些担忧,开口放声道:“大家还是各找出路吧!这胖子受到了惩罚,他身后的实力,我却没有丝毫能力,大家尽早决断,免得因一时快意而饮恨!”   看着云重走向在地面蠕动的胖子,有人哭泣,有人欢笑的挥挥手走了。   是啊!围观胖子被折磨,这可不是好事,在天光城可说是胖子身后实力的一亩三分地,大家还是忌惮得很,若只得一个胖子,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他能一路蛮横霸道,还不是家族的庇佑!此时这场雨正是大家逃脱的最好时机……   从胖子身上拿回了刚才的那块玉佩,云重看向急忙散开的人群,无奈的低叹道:“这次事件将牵连多少无辜!”   看见周围百丈,一栋建筑也没有,云重大惊: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刚才的变故造成的吗?   身上的原气不知如何而来,可却在渐渐消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云重不知道这场雨意味着什么,他只想快点消失,免得被胖子的后背势力找上。   刚进城不久,又因被逼而原路折返,云重没有不悦,反而很是欣喜若狂……   刚跃出城门,云重身形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城门,随后加快速度。不容多想,云重急忙消失在雨幕中。   跑出城门两里路,云重身上的原气消失得点滴不剩。   雨也很突然的停了。   原气突然而来,却又很快全失,云重十分奇怪。   云重心魂中,突然出现一部剑诀,剑诀名为‘原诀’。   他才想起,刚才自己使用的剑法,自己没有一点印象,却有久违的熟悉感觉,似乎是前世今生的手足兄弟一般亲切,却又想不起这剑法的点滴,就像是最陌生的亲人!这感觉真是奇妙……   巫心激动兴奋的声音及时传来:“原,乃本源之意;原诀,意为万法之祖!”   “你已踏入大门,已开启原诀修炼法门!”   “天殁出、原诀现、心魂舞,执掌天下不久矣!恭喜!”   巫心略过了‘主人’这两个字,不管怎样,他满意有这样的‘主人’,他愿意全力辅佐追随!   云重有太多的疑问,却还没问出口,心魂头顶已出现几个金光大字:金鳞出,神鬼伏,碧落黄泉是绝途!   然后,心魂手上握着天殁,舞动起来。 正文 第5章 破碎记忆   金鳞出,神鬼伏,碧落黄泉是绝途。   心魂舞动原诀第一招,云重定定的站立,他看向前方,他的眼里却没有自己前方的事物,他被原诀所吸引,他在内视,忘记了远离天光城这个是非之地。   心魂移动出招,步步为营,一举一动皆是狂霸之气毕露无遗。犹如王者降临伴随着绝世风采。   原诀,以巫心所说,意为万法之祖,此时得见其锋芒,云重却觉得称之为‘万法之皇’更为贴切。   在这个时代,皇者象征权力、实力之巅峰,原诀就像是皇者中的霸主。   天殁配合原诀,更是天衣无缝,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简直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瑕疵。若两者少其一,而被其他所代替,绝对少了不止一半的韵味,威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云重沉浸在美妙中,原诀招招犀利,制敌要害于死命,却堂而皇之,光明磊落,大显皇者之风。   云重有此番强烈感觉:我之外,皆为下,下者为臣,尊我为主。不服者,将以我无双实力震慑,要你心服口服,低头跪伏。这是‘金鳞出,神鬼伏’所展现的的狂傲霸气!   九五之尊,谁敢冒犯?   若有冒犯,你就要迎接我的怒火,我的怒火一旦燃烧,只要我出手,不管敌人是何方人物,不管敌人将逃往何方,天上地下只有末路,绝无能逃脱。   云重看得心魂激荡,把心魂的动作一点一滴全然记入脑海……   心魂双脚驻地,双膝微屈,举剑于头顶,剑身血光一闪,心魂右脚一登地面,凌空跃起,劈向前方……   云重低声呢喃:“这是我刚才使用的招式!”   ……   把剑诀第一招耍了一遍,心魂就停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盘膝闭目的状态。   云重顿时发现,天殁凌空漂浮在心魂的前方。   天殁也传了信息给云重知晓,它受伤了,当自己不召唤它出来时,它需要停留在心魂空间,借自己的原气温养它。   云重更惊:“原气?刚才的原气怎么来的?现在的我哪里有原气?”   云重有太多的疑问!   巫心及时开口:“天殁本身存有一道原气,当你的契机来临,它就以自身最后的一点原气冲破你体内隐藏的枷锁……剩余的最后一点原气就转嫁到你的身上。”   对于‘天殁’这个剑名,巫心似乎默认了。   “你以剑招把原气释放出去,当所有的原气完全释放后,你就正式进入了修炼之途。”   巫心也非常激动:“看看你的周围!”   想着巫心的话,云重退出内视状态,顿时发现,天地原气在快速向自己周身聚集,然后没入体内,融入心魂中。   云重激动得浑身颤抖,满脸通红:“这样就可以修炼了?哇哈哈……难怪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有人说福祸相依,此刻看来,不是虚言,老子真是好彩!”   巫心说道:“这样的好处就只有这一次,以后就需你自己吸纳了!”   云重没有觉得可惜,若自己以后都不用吸纳原气,原气就自主汇聚的话,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想修炼,就必须疏通自身关节经脉,引原气入体。   云重修为全废,温养淬炼全身经脉关节的原气已经不存一丝一毫,他体内用于辅助修炼的经脉基本关闭,没有关闭的经脉却是受创不小,他若想再次踏入修途,就要再次疏通关节经脉,还需把因强行散去修为造成对经脉的伤损修补完整,才有可能。   他想修炼,比普通人都要难上十倍不止。   他不知道失忆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清楚自身的情况,正因清楚明白,此刻的他激动得不能用言语表达……   脸上的笑容刚露出没多久,云重的脸色又急速转变,变得沉重,变得担忧。   云重握紧双拳,剑眉紧聚,咬牙沉声道:“你刚才说‘我体内隐藏的枷锁!’是也不是?”   这个问题对云重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了他不惜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感受到云重的急迫和担忧,巫心小心翼翼答道:“你身上有一道封印。”   云重鼻息咻咻。   巫心加快了声音:“施法者绝没有恶意,我可以肯定!”   云重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说下去!”   巫心说道:“这是生原大法!”   “目的在于快速吸纳原气!”   巫心的声音有些不解,却很肯定的道:“可你身上这道生原大法最主要的功效却是封印神剑和原诀!”   “这种手段,据我所知,只有修炼过原诀的人才会!其他任何人,学也是学不来的。”   云重大吐一口浊气,忙道:“这样说来,会此法者,绝不多吧!”   巫心回道:“何止是不多,举世之间,最多只有一人!”   巫心的声音铿锵有力,很肯定,很自信。   云重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忐忑问道:“如何能找到他!”   巫心苦笑一声:“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甚至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你只能自己打听,切记,千万不要暴露你修炼了原诀,这会把你害死的。”   巫心的警告很是不客气,云重却觉得理所当然。此法诀威力莫大,谁人不想拥有!有此顾虑,太正常不过。云重看到心魂挥舞原诀第一招时,已有了此种打算……   云重脸色一暗,微微摇头苦笑,多少有些失望。   云重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过往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身上既有封印,只要找到施法者,自己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无牵无挂,不知所谓的活着,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言,这是艰难的折磨。谁不想有个家?谁不想有人疼,有人爱!谁不想有人牵挂,有人在乎……   本以为有了寻找的方向,却又回到了原点,云重压抑到了极点。   施法者既无害我之意,就必然是护我之人,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使得那个人要用封印来保护我?我的家在何方?亲人在哪里?   云重一手抱着头,一手抚着左胸,蹲下了身体。他不敢再往下想,脑海的痛感越发强烈,心脏也是抽搐般疼;最重要的是他怕想到的结果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他却又无比渴望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忍不住去努力回忆,这一切很是矛盾……   云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手上,额头青筋爆起,脸色涨红,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撕咬着牙齿,却张不开嘴。   记忆似乎裂了一道口子,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云重的脑海。   中年人的身躯就像一个影子,很是模糊,云重看不清他的相貌。可中年人的身形伟岸挺拔,只那样负手而立,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的头微微抬起,很是狂傲睥睨,似乎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云重脑海痛感加剧,脑海的画面瞬间一转,依然看不清那中年人的面目。可那中年人没有了刚才的凛然无惧,而是躬着身体,以剑拄地,抬起头,焦急的摇头,向自己挥动左手,似乎在提醒着什么,云重却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云重所感到的痛苦愈发强烈,巫心一声断喝:“封!”   云重脑海的画面被瞬间截断,他的痛苦也渐渐减弱。   过了一刻钟,痛感全部消失,云重呆呆的仰躺在地,凝神注视变得一贫如洗的天空,他迷惘,他不解,他慌乱!   那个人是谁?为何让我感觉如此亲切?   他遭遇了什么?看着他的焦急,我的心为何如此痛?   有了一点回忆,可这点回忆让自己更加迷惘,心情更加沉重。   凭着这一点毫无头绪的记忆,我该如何做?   云重双手枕着后脑勺,凝眉低声道:“原诀!多少还是有了一个方向!”   云重起身,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先修炼原诀。急,是急不来的,还是把实力提上去在说吧!闯荡江湖,毫无疑问,实力最是重要……   自主汇集的原气早在巫心断喝时就停了下来。   直到此刻,云重才有机会检查自身情况。自己竟然已经突破,一、二两道,进入了三道,三道所需的原气也已吸纳足够,只需自己静心冲击,就即将进入四道。   握了握双拳,感受到充沛的力量,云重看着晴朗的天空,剑眉一挑,嘴角微翘,轻笑道:“我有天殁和原诀,我还有巫心,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有机会的!哈哈……”   听着这自信,不服天地的言语,身处无边虚空的巫心也露出了微笑……   突然,巫心急切道:“快走,有杀气!”   云重面色一沉,一声低骂,然后起身往天光城相反的方向逃去。 正文 第6章 为何不杀?   云重全力逃跑,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妙。   越往前跑,路面不再湿软,而是愈发干硬,草木、植物也越来越少。   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按理说,地面应该是泥泞湿软的;而雨水能被吸收得如此之快的,只有一种地域坏境……   放眼望去,云重眼前只有稀稀疏疏的胡杨树,除此之外的植物寥寥可数。急忙跑动中,云重往地面瞥了一眼,竟全是沙层,云重皱眉低呼道:“糟糕!前方果然是沙漠!”   敌人紧随在后,此时若在沙漠中逃跑,必然会留下清晰脚印,自己的路线将逃不过敌人的追击。   云重急忙询问:“敌人有多少,实力如何?”   巫心快速回答:“有四个六道境界,三个八道,两个九道!”   顿了一下,巫心才叹息道:“还有一个已经突破了九道,是道徒初级!”   云重眼神一变,喘息大骂道:“这帮孙子,也太看得起老子了!”   巫心说道:“你在城里的变故,使得他们不得不高度重视!”   云重苦笑,没有说话。   停下只有一死,往前逃,生机虽渺茫,却也还有些许希望。   火已经烧到了屁股,自己也已经进入了沙漠,左右两路也许就有敌人的包抄,自己不能贸然改变路线。   权衡之下,只能继续前逃了!云重咬牙,豁出命般的再次加快了速度。   进入沙漠,再次跑出两里路后,云重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   后方十人中,接连有人兴奋大叫道:“看见他了,大家加快速度,别让这小子逃了……”   队伍中,有一黑衣红面人却担忧的问道:“成长老,真的要追吗?在向前十里,就是……”   被唤作成长老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转眼一瞪,斥责道:“哼,有何畏惧!如此胆小怕死……”   成长老脸色转为戏虐的对着红面人说道:“你可以留下!”   红面人苦着脸,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我去!我没说不去啊!”   这人心里却愤愤的骂遍了成长老的祖宗十八代。你这老家伙岂不是害我吗?若我不去,回去后,那位怒发冲冠的大佬还不得杀了我……   成长老大笑道:“大伙儿不需着急,能不用武力,尽量不用武力,一点点的攻破敌人的心里防线,让他有希望却又渐渐绝望,这可是相当美妙的事!”   除出红面人和成长老,其余八人都不知道前方的传说,听到成长老的话,八人都是面露忌惮之色,这老家伙可真够残忍的!   红面人立即心知肚明,难怪这老家伙从一开始就未出尽全力,同时还压制着队伍的追击速度,原来是他故意为之,他的目的竟在这里,他有意把前面那小子送到那处危险之地,让他打前战,一探凶险!   跑动中,红面人撇了一眼成长老,却看见了魔鬼一样的阴笑,红面人全身一阵鸡皮疙瘩,然后放慢一步脚步,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云重不敢往后看,只能埋头前冲。   听着越来越近的兴奋喊叫声,云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离自己不过五十丈的敌人。   当敌人来到云重五丈距离,云重大呼一口气,没有了害怕,有的只是决绝。拼了,死就死吧!   成长老有些不满意,只需在往前百丈,就将进入那处地方,这小子怎么不跑了。   看着云重汗透衣衫,脸色微红,却无一丝惧意,成长老等人都是暗暗点头。   看了看云重身后不远处微微隆起的沙包,成长老大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出手如此歹毒,残害我家公子,还不快快磕头认罪,束手就擒!”   云重嘴角微翘,低头捋起袖子,缓缓说道:“死胖子是什么人,我不信你们不清楚,他才该磕头认罪!”   成长老要的就是云重放抗,有放抗,他才好施以对策。   随行之人就想出手拿下云重,成长老却先一步出手,同时大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成长老两个翻跳,来到云重面前。   面对云重时,成长老玩味笑道:“不过三道,口气却是极硬,让老夫来试试你的斤两!”   成长老右手袖子随右手一转,隐藏在袖子中的右手成掌拍向云重。   虽是老者,他的动作却轻盈矫健。右手出招时,竟还伴着丝丝风声,看其气势,威力必然不小。   巫心忙道:“道徒初级!”   云重一惊,领头人竟先出手!   云重凝眉,嘴角冷冽,左脚用力,一个侧翻,想闪过成长老的攻击。   道徒初级,自己毫无胜算,唯一应对之策只有闪避,可看他的速度,自己闪开的可能性都是极小,一击之下,重伤的可能却是很大。   意料之外的是,看似威势不小的招式却与自己擦肩而过。   在云重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时,第二击已然临身。   云重踉跄的前倒在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成长老的速度渐次慢了下来,他游离于云重身边。   随行之人,看成长老出手,招招威风,暗藏杀机,都是拍手叫好,却不知,这成长老手上动作虽大,看似一招足以要了云重的小命,可一旦临身云重时,威力却被他自己强行卸去八成之多,勉强与云重的衣物接触,却是绝不伤及云重。   道徒境,只是掌风,威力也是不小,足以给云重造成生命之威,他在克制自己,他要把云重赶向前方。   成长老又是一掌拍出,云重再次往后退去,险险避开了这一次攻击。   右臂处的痒痛让云重不自禁的往右臂瞥了一眼,右臂上的袖子被刚才的掌风划出了一道口子,袖子上还染上了一丝血迹。   云重别无他法,只能闪,敌人已经再次攻击过来。   眼中的手掌一闪,很快就到了眼前,云重双脚后撤,急退时,把脸转向侧面。   刚把脸转开,左脸就一阵痉挛,紧随着的是火辣辣的疼痛。这痛感使得云重左眼微眯,撕咬着牙齿,却还要疾步的快速后撤。   成长老双脚连踢向云重的头,云重继续退……   看着掌刀劈向自己的下盘,云重后翻退避……   渐渐的,云重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老家伙似乎只能由自己往后撤,往其他任何方向撤,只要有动作,这老家伙就出手相对较重,似乎在警告自己。   身上的衣物被划破的口子越来越多,变得凌乱,相应的,手上、脚上、脸上、后背、腹部上的的伤痕也在快速增加。   伤口虽多,却全是皮外伤,绝没有一处致命之伤,云重憋屈不已的停留在成长老目标所在前十丈位置,大吼道:“我.操.你大爷,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你他娘的杀不杀,剐不剐的,这算什么意思?”   听着云重恼羞成怒的声音,成长老的手下八人满脸佩服,鼓掌吹捧道:“真是高人呐!看看人家成长老,不用全力,就把敌人逼入绝境……”   “就是,就是,姜还是老的辣,咱们要多多学习啊!”   “不错,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人送入不归之途,我辈佩服!”   那红面人看着同伴叽叽喳喳,暗暗摇头:呵呵,无知者无畏啊!   他想提醒大家,可谁会听他的呢?成长老才是他们的头头,自己说的话,完全就是一个不响不臭的屁。开口后,自己很可能就会马上被杀掉……   说完这句话,云重就停了下来,他想赌一把。若赌对了,成长老就一定会收手,不会当场杀了自己。   因为云重发现这老者并不是愤怒自己对胖子做的一切,他的愤怒有太多破绽可循。他有着捡了钱一样,想隐藏却又藏不住的兴奋,这显然不是为自己人报仇的表情。   结合他有意无意的逼着自己往同一个方向跑,他的目标应该就在自己后方不远处,虽不知道他的做法是何用意,可云重只能搏一搏。   云重无疑是个聪明人,在如此短时间内,只从敌人的表情和做事方法就推断出了一些有益线索,且还是在如此紧要关头……   看着凌空而来的成长老,云重多少有些紧张,当掌拍到自己面门前方两尺尺距离时,云重握紧了双拳,凝神贯注的瞪视着这略显枯瘦的掌心,却是纹丝不动。   云重剑眉微扬,眉心紧皱,脸部轻微抽搐,全身变得僵硬。   手掌在云重的眼中迅速放大,在距离云重面门一尺距离时,掌势往左急速移动,从云重的左脸旁拍了过去。   掌风而过,云重的头发随风而飘扬飞起。   云重的左脸感到一股寒流经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成长老的身体停在了云重身体后方左侧一丈距离。   成长老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向这挺立不屈的身形,惊讶道:“你竟然不怕死?”   云重轻呼一口气,把提起的心放下,并不回头,说道:“因为你不想要我死!”   成长老大笑道:“好小子,老夫竟小看了你!不错,有些胆识!”   随行而来的人大声提醒道:“成长老!”   那声音伴着强烈的不解。   成长老往声音瞪去,说话那人头一缩,退了一步。   成长老突然再次出手,手成爪,抓向云重的左肩。   剧痛传来,云重还没来得及动作,自己的身体就被对方扔了出去。   落点所在,正是微微凸起的沙包。 正文 第7章 莫名危机   云重只有一个想法:遭了!   看着云重即将落到那个地方,成长老隐隐一笑。   红面人无奈叹息……   这沙包在沙漠中并不特别显眼,随行八人只是不解成长老的做法,却也不敢多言。   十丈距离,以成长老的投掷力量,也只是一息多,不到两息的时间,云重就落到了沙包旁。   云重落在沙包前一尺左右,连沉闷的声音都没有传出。   他在落地的倏忽之间,只有一种微妙感觉,似乎有什么物事在托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落地时,就像是自己轻轻跃起,然后正常落地一般……   站起身,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预料中的重伤,云重终于放心。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后方的沙包在缓缓下陷……   成长老迷惑不解的走向云重。   他自信自己的控制力,可那小子的落点却不是沙包正中,是自己大意了吗?他想亲身去感受一下!   成长老虽想一探究竟,可他也很在乎自己的小命,他脚步略显沉缓。   随行之人,包括红面人在内,全都跟在成长老的后方。   成长老在云重之外三丈之外停住脚步,沉声说道:“你让开!”   云重虽挡住了成长老的视线,可沙包有两丈方圆,云重的小身板却遮掩不了完全。成长老发现那个沙包在缓缓的整体变矮,速度虽慢,可也瞒不了成长老的眼睛……   成长老的眼神始终没离开云重踩着的地方,突然发现一点云重所站之地的不寻常,成长老及时张开双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很自信自己的实力和反应,所以,他发现了一点不寻常,也并没有立刻撤退,最重要的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云重后方下陷的沙层突然急速蔓延,云重还没回话,忽然感到双脚踩空,然后就掉了下去。   成长老大叫道:“退!”   此刻的成长老慌了,沙包下陷的速度突然变得快到了极点,眨眼间就扩散到了自己前方一丈距离。在他喊出那一声‘退’之时,他的双脚已经用力……   很可惜,他一用力,却也没有借到力,也及时陷了下去。   红面人和另外八人慌乱叫声都没发出就被淹没。   众人陷下,沙包再次快速聚集,隆起成原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息后,在一个陌生的黑暗空间中,接连的十声惊叫才紧随响起。   成长老果然不愧是闯荡多年,见过世面的高手,在突发变故下,虽也紧张,却比云重等人镇定许多。他没有开口乱叫,而是急忙观察四周……   云重的心砰砰直跳,四周暗无天日,没有一丁点的光亮。   最可怕的是,双脚之下没有实地,自己只有飘飘然,飞一般的感觉,身旁还有呼呼风声……   云重惊醒,自己竟还在下降!   本以为很快就会到底了,可两息之后,依然在下降。   云重张牙舞爪的在身周乱抓,想抓住一些什么--这下降速度太快,不想想办法,谁知道要掉到哪里去!坠落越深,想出来就相对苦难……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云重还在努力的手脚乱抖……   忽然,一团团光亮向着大家急速移动,成长老不在故作镇定,也有一丝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光圈正好十一个,每人一个,包裹住所有人,众人全身都不能动弹,连嘴都张不开,就像被封印了一般。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实质伤害,下降的速度也徐徐变缓。   再过片刻,所有人都稳稳踩到了实地。   光圈‘啵’的轻响,瞬间消失。四周再次变暗,众人大喘粗气,紧张的左右巡视,入眼处却是一片黑暗,连身旁的人都是看不见!   ‘啪’,好像谁打了一个响指,众人两侧,两团白光亮起。   突来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照在众人身上的光亮,使得有几人瞬时惊呼出声……   众人两侧伫立着两根粗细、高度竟一模一样的石柱,石柱大约有成年人腰围宽,两丈高低,都是通体白洁无瑕,亮光正是从石柱顶端照射下来,就像是巨大的白色蜡烛在燃烧!   两根石柱之间,出现一条两丈宽,好像是长廊的道路。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光亮只照亮了包括众人在内的五丈左右范围,五丈之外,还是漆黑如墨,看不清任何事物。亮光所照射到的五丈范围内却如白昼!   这现象十分奇特!   云重发现,石柱上的亮光都是照射进长廊内,长廊外,按理说,本也该被照亮到的范围,可是却没有,无疑奇怪得很……   长廊的入口,也就是众人脚下的地面是一块巨大的,同样晶莹剔透的玉石。   打出那一个响指,变化接着发生,成长老惊叹道:“灵烛!月空玉!”   然后大笑道:“传说竟是真的!哈哈……”   红面人虽听过一些此地传闻,却是知之甚少,远没有成长老了解得多。高度紧张之中,听到这声大笑,随着云重与另外八人都是嘴角微颤,说不出话,面露青色,显然都被吓得不轻!   一人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成长老,什么是真的?灵烛和月空玉又是什么?”   成长老克制着脸上的激动,随口解释:“灵烛就是众人身旁的石柱。传闻中,此烛不需人去点火,在一定范围内,只要发出声音,被它感应到,它就会自主燃起,颇具灵性!其妙用不止此一点,老夫却只知其一!”   成长老说道:“脚下踩着的就是月空玉。此物内含精纯原气,乃助人修炼,提升实力的难得之物。只需拇指大小,足以使人从一道突破至二道!”   看着大家神色变得放松,转而眼光炯炯的盯着地面,成长老无奈苦笑道:“可惜的是这块月空玉中蕴藏的原气却是吸收不了的!而且也没有办法切割带走!”   为何这块月空玉中的原气不能吸收,他没有解释……   拇指大小就能从一道突破至二道,脚下的月空玉起码也得有几万斤重,若全然吸收,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眼见如此宝贝,却听说带不走,也吸收不了,多人叹息摇头,这些人却是一向把成长老的话奉为圭臬。   却也有人沉不住气,顿时伸拳砸向了地面!   在他想来,不过是一块石头,以我九道的实力,拳头已砸碎不知多少块石头!只需砸开,就是修为腾腾的往上提升啊!   在成长老没有注意之下,那人一拳砸出,却没有一点声响传出,随后就是那人抱着右拳,痛声嘶嚎!   众人再次大惊,快速聚集向成长老,貌似连云重都往成长老身旁移动了几步。   看着那人抱着右拳屈膝在地,面露痛苦之色,成长老大骂道:“你竟不信任老夫?可好受了?哼……真是自找苦吃!”   说完,也过来帮助那人检查一下右手。   成长老怨声道:“这月空石绝不可用蛮力获取,此物有反震之力!”   “还好你没用尽全力,否则你的手就废了!”   那人却是成长老的胞弟,若不然,在此紧要关头,他绝不会管这人的伤痛。   不过多久,就将大干一场,他可不想手下人不听命令,随性而为!   简单处理了一下那人的伤势,成长老缓缓抬步向长廊的阴影处走去,边走边说道:“据说穿过长廊,有莫大机缘!”   听到‘莫大机缘’成长老随行之人都忘记了刚才的恐惧,都是满脸亢奋,双眼瞒着金星。   成长老满脸喜色,笑道:“各位清楚道徒的实力有多强吗?”   都以为成长老在炫耀自己实力强大,自夸是队伍中的第一人,不禁都是一记响亮的马屁拍了上来:“成长老威武!”   成长老大笑道:“只要在这里走上一遭,捞些好处,然后再出去,后路绝对一片光明。不久之后,各位再遇见道徒,完全可以把道徒当做一个毫无威胁,没有一点味道的屁!就算是家主,也绝对得舔着你的靴子,献媚的叫你爷爷!”   云重暗笑:你这老家伙不就是道徒吗?嘿嘿,竟把自己比做一个屁!你也算是个人才了。以此也看出,成长老有些飘飘然!   除了云重与红面人,另外七人,就连同手已受伤的那人也是双眼大瞪,嘴巴大张,心里都激动非常:道徒是个屁?家主叫爷爷?哈哈,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看着旁边人毫无形象的幻想,云重嘴角微翘,冷笑不已:没听见那老家伙的话吗?先得走上一遭,可见这一遭并不好走,不然为何没人来寻找这天大的机缘?老子绝不相信只有这成长老一人知晓此地秘密!   然后再捞些好处,既然没人敢来此冒险,可想而知,此处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捞的!   云重扫视一遍五丈之外的漆黑之处,然后退步隐入其中,心中暗笑:最后才是出去,想从此地出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吧!嘿嘿……   云重放松了许多,他已经在未雨绸缪,思考对策!   此时的他们近乎忘形,都顾不得自己,正是脱离他们的好时机,就算多一份不明危机,也好过暴露人前,任人宰割!   即将隐入阴暗处时,云重发现落在队伍后面的红面人顿了一下脚步,转头意味深长,脸色复杂的撇了自己一眼,红面人嘴唇微启,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看着那九人随着他们的主心骨向长廊深处走去,云重扫视一圈亮光覆盖范围之外,越发觉得这笼罩着无边黑暗且深邃的不明空间像一尊地狱魔神!   再看向这长廊,眼前石柱上方的两团亮光就像是魔神的猩红双眼在瞪视自己;白色长廊在云重的眼中也似乎变成了红色,就像是魔神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伸出了舌头,即将吞食它嘴边的猎物…… 正文 第8章 我不再畏惧,天殁有所感   成长老带领手下往阴暗处走去。   在通道中,即将到达黑暗处时,成长老轻拍一下手掌,前方黑暗处再次被两团白光照亮,不少人啧啧称奇,喜笑颜开!   听着手下人没有了惧怕的谈吐,成长老信心大增。   成长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下后方,定睛看了一遍人群,眉头轻蹙。   顿时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大叫道:“那小子人呢?”   大家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云重的身影,却也不敢随意寻找,只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任由成长老发号施令。   成长老哼哼两声,转而轻笑道:“逃就逃了,有何大不了!”   环视一圈众人,成长老有些不悦的皱眉呵斥道:“此行的目的已不再是捉拿那小子,诸位可明白?”   众人皆是低下头。   这些人里,没有太笨的人,也立即明白了成长老的话中之意。   成长老显然是了解此地秘密的,只要跟着成长老捞些好处,日后,就算是坐镇天光城的家主也不需放在眼中,既如此,为何还要在乎他的命令!   成长老往云重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然后就再次转身,去向通道的深处。   云重隐身于通道入口不远的黑暗处,看见成长老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极度紧张,生怕被发现。见他没有动作,才放下忐忑的心。低呼道:“真险!”   巫心的声音在云重脑海响起:“那人其实感应到了你的置身所在!”   云重面露惊讶,然后点头释然道:“道徒已凝聚原神,已有原神感应之力,十丈之内,任何事物,任何微弱动静也绝逃不过道徒的原神感应……”   云重为逃过一劫而心有余悸,接着侥幸说道:“虽听不到刚才的他说了什么,可刚进入此地时,那领头人的真正目的已暴露,对他而言,如今的我或许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   接着,询问道:“你能感应到外界的变化?”   这可是不小的助力,以巫心的见识阅历,自己绝对能先一步清楚危险所在,从而做出相应对策!   巫心叹道:“我了解你的想法,可我无能为力,只能借你肉体释放原神感应,我帮不了你太多,还需你自己亲手解决!”   云重多少有些失望,却没太在意,轻笑说道:“有这点好处,我已经满足了!”   看着成长老等人的身形变小,渐渐远去,云重没有急于往前跟上脚步。   此时只有一条路,也只有这条路能走,其他的地方乌漆墨黑,完全不能考虑。   道徒的元神感应只十丈范围,为保险起见,当成长老远离云重十一、二丈时,云重才沿着通道走去。   云重依然有不小的顾虑,他一脚踩在光亮处,一脚踩在黑暗处行走。   这样的目的在于,他怕黑暗处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如悬崖、陷阱之类等。   若有一只脚踩在光亮处,就能及时作出反应,伸手抓住实地逃脱;若成长老等人平息心中激动后,作出捉拿自己的举动,自己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隐藏……   成长老再不回头,一步步的走,每次向前两丈,就有手下人拍手,接着就出现亮光。   灵烛逐渐延伸,云重等人步步前行。   灵烛外,依旧是一片漆黑;道路上却是圣洁的银白之色。在云重的眼内只有这两种颜色。   道路没有一点蜿蜒崎岖,就是一条坦途延伸至前方。   成长老等人本来兴致勃勃,可走了许久,一直就是拍手,然后出现下一节同样的道路,然后再拍手,如此反复循环,有人渐渐升起疑问:这他娘的机缘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出现,都走了不知道多久了?难道要这样一直走下去?   也有人壮起胆子,询问成长老,成长老皆是一句不太肯定的回答:到了!应该快到了!   这样的话,成长老已经说了不下二十次,说得成长老自己都是郁闷之极,却又不愿恐吓属下,实在是心虚啊!   难道这传说是假的?   连他自己都升起了巨大疑问……   在这里没有阳光的指引,根本就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云重约莫估计,至少也走了六个时辰了,前方却还是一样的,没有点滴不同出现。   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这么久不沾水,不进食,且还要一直走,就算是修炼过,有铁一般的身体也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还有逐步加重的心理压力……   成长老等人已然如此,只有三道实力的云重更是体力匮乏。   早在一个时辰左右前,云重就不再注重隐藏,他出现在了大道中央,跟在队伍后方,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给自身加重压力……   看着前方三十丈外的队伍,云重低喊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就没有尽头吗?”   因为他已经不在乎别人知道他的所在,也知道别人真正是没有心情去在乎自己,所以,这样没有尽头的行走,让他怒气横生,也就不害怕被人听见,他想大骂出声!   可他不敢,他要节省体力,支撑自己。   云重双手抚着膝盖,躬着身体,撅起臀部,抬头看着前方还是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的坏境,愤愤不平的皱眉嘶声道:“这算怎么回事?老子遭遇重重折磨与逼迫皆能幸免于难,安然无恙,难道最后竟会被活活饿死、累死在此地?”   云重伸手扭了半圈自己的脸颊,两边脸颊肌肉鼓起,云重聚目忍住,放手时,脸颊已然青紫!   云重甩甩头,清醒了不少,直起身体,咬牙恨声道:“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然后再抬步,缓缓向前走去。   又走了半刻钟左右,云重已经赶上了前方队伍。   此时,已经有一位六道境的人累得趴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任由同伴鼓气加油,就算是伸手援助一臂之力,也是站不起身来,然后就睡死过去!   众人立即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无奈之下,只好依多数人赞同的说法,任由他去,大家继续前行,寻觅生机……   又走了大约百丈,接连又有两人软到在地,一人刚倒下,然后就不省人事。   此时,已经基本没有几人有余力去鼓励他们。   大家再次停留下来,强挤出一个看不出是哭是笑的表情!   总归是相处多年的同门兄弟啊!在他最后一刻,该有人送他一程啊!   云重却没有管这些人的死活,先一步托着沉甸甸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闭上双眼的那人面部扭曲的傻笑着,强说道:“兄弟们……该放手时……需放手……保……重!”   那人缓缓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兄弟们,头一歪,也睡死了过去!   他说的话里,明显潜藏着其他的意思……   成长老轻哼一声,扭头继续往前走,这次却只有成长老与另外两名九道境的人结伴而行。   剩下一个六道境和三个八道境却没有走。   其中一个八道境就是红面人。他也想与云重一起先走,可他终结是参与了追捕云重的行动,他相信云重不会接受他!他又不想一人独行,可他实在不喜欢成长老,若不是家主有命,他断然不会随行。   成长老应该清楚了自己是家主派来监视他的人,不然也不会事事为难自己。若不是变化接踵而至,且他的目的也未达到,自己或许早已死了!   可这些人应该是不太了解自己的,如今分离成泾渭明朗的两拨,正给了自己这一个机会。   出去的机会虽小,可红面人依然没有放弃,从他为以后的打算就能看出……   云重的脚步越发沉重,可他不能停,他要坚持下去!   云重满脸冷冽,眼神如刀,他在无声怒喊!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世间如此多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之人活得满面春风,我为何不能?我定然要好好的活下去!   贼老天,你先是令我记忆全失,让我受尽折磨,在极度折磨中,我本该在你的残忍压迫下死不瞑目,可你失望了是吗?哈哈!你最终失望了,老子没有死!   你错失了机会,老子还幸运的获得了无上剑法和神剑,你是不是更失望?   嘿嘿,你等着,老子会让你有更多次失望的机会……   云重咬着干裂的嘴唇,咬出了一丝鲜血--他在给自己注力!   我还要去解开自己的身世,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我始终相信,在这世上一定还有人在牵挂着我,期待着我,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恩泽!   父母、亲人、朋友,我该有的,我相信我以前有,未来的我一定也有,我一定能找到他们……   云重想到了神剑那不惧一切的狂傲锐气,心念一转,天殁瞬时出现在手。   看着手上的神剑光彩依旧,云重轻笑道:“我该向你学习!”   云重微曲的身体再次挺得笔直,也瞬间有了亲切的感觉,一路走来所伴随着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也即刻消失不见。   那种亲切又安全的感觉,绝不是胡说,那是亲人在旁,无所畏惧的感觉!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头顶的天,不怕脚下的地,不怕一切危难险阻!   生,他伴着我;战斗,他护着我;死,他能豁出命陪我共走黄泉!   如此,我还有何惧?   这一路走来,云重也收获不小,他的不屈意志变得坚定不可撼动!   天殁似有所感,突然离手,直射向大道的前方。   一闪而逝,隐入大道前方阴暗处的天殁一声清亮剑吟震响着这片空间,大道前方的灵烛瞬间被点燃! 正文 第9章 贪,害人终害己   通道两侧的灵烛接连亮起。   道路两旁依旧黑暗,通道却已到尽头,只还有不到两里的路程。   云重轻呼一口气,加快脚步,来到通道尽头……   此地出现一扇诡异的红色石门。   门上没有把手,没有雕刻图案,没有装饰,没有任何物事,唯一有的就是一条头发丝细,垂直的裂缝能使人看出它是一扇门,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它。   天殁却已经不知去向。   天殁传给云重一个信息:它马上就回来。   云重放下心。   云重没在乎这扇门是否诡异,他只想出去,他用尽全力去推,石门纹丝不动。   连推几次,依然如此,云重试探性的扶着石门走向阴影处。   一会儿之后,云重回到通道。此时,成长老三人已来到了石门前。成长老没有急于动作,因为他看见了云重脸上的焦急疑惑之色。   云重再次去向通道另一边阴影处,又只是几息时间过后,云重再次回到通道上。   红面人之外的另三人看见石门,喜形于色,这里应该是出路了,只要等会出去后,找些食物填补些许体力,就尽快早点把那三位兄弟接回去,只是希望他们三人要坚持住啊!   除去红面人之外的那三位,在此关头,却因太在乎自家兄弟,就没能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三人只以为云重在找打开门的方法。   三人当中一人开口忙道:“用拳头轰碎这扇门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   说完后,就要用蛮力强行突破,红面人却伸手拦住了他,那人疑惑道:“酒罐子,你为何拦住我?”   云重与成长老三人连看都没往他这里看一眼。   看见先到的人都没用此方法,这人和身旁的兄弟也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一路到此,所过之处,全是不可撼动的月空玉。不管这通道所铺垫之物有多宝贝,它始终只是一条供人踩踏的通道,谁人会把这种宝物用来铺路?   问题也紧随而来。   只是踩踏之物,已然不是一般人能撼动……   一般而言,门象征着的是主人的身份,既如此,这扇门的价值怎么也超过了它吧!自己真能用肉拳轰碎吗?   这人大吐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满是侥幸。他向着红面人,也就是那位他口中的酒罐子点头,表示谢意。   云重突然听到了巫心的急骤喘息,不禁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与巫心的交流只需在脑海用元神就可以进行。   云重此刻实力不高,可他当年已凝练出元神;因实力崩毁,受实力限制着元神,他不能使用元神做任何事,可只要有人释放元神感应与他交流,他皆能在脑海回应!   从进入此地,巫心就感觉全身都很不好受。这也是为什么,在此时,在云重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说得上几句话的原因!   在天殁离开云重手心,通道大亮时,巫心只感觉脑海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痛苦至极,就如云重失忆时的感觉一般无二。   巫心在尽力压制自己的痛苦,可他忍受不住多久,此时终于是痛苦的嘶声传到了云重的脑海!   因担忧巫心,云重的声音不禁从口中发出。   成长老正在门前上下其手,突闻此言,声音不平不淡的说道:“寻找线索!”   成长老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在此关头只能抛开一切芥蒂,以离开此地为第一要务。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众人之力。   云重惊讶的转脸看向了成长老,随后便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   巫心痛苦的声音在云重脑海响起,还有一丝歉意,说道:“我也不知,你先找办法离开此地,别管我!”   巫心如何,云重自知自己确实帮不上一点忙……   云重轻呼一口气,闭上眼,欲忘记巫心刚才的痛苦嘶声,却挥之不去。   云重只好转移想法,问向成长老:“前辈可有头绪?”   成长老摇摇头,硬邦邦的道:“这扇门,老夫从未听说!”   在他的听闻中,却没有这道门的任何传说。   看着出路就在面前,却被一扇诡异的门阻隔,大家都是焦急如焚!体力已经严重不支,也许下一刻,就会再出现倒下的人……   云重发现,这扇门给人的感觉虽诡异,却不是它的造型,也不是它的血红色,诡异之感自然而然就映入自己心间。   定睛一看,这门光滑无比,从门里能看到站在门前的自己,连眉毛粗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貌似比照镜子还清晰。   云重感到匪夷所思,刚才的门可不是这样的,刚才的门虽然也光洁,可云重却没有从门中看见自己。   云重试探性的向成长老问道:“前辈眼中的门是怎样的?”   成长老有些莫名其妙的转过头,这小子傻了吗?怎么会问出这种脑残的问题?   成长老没好气的说道:“只是一道普通石门而已!”   听见成长老声音中隐藏的不耐烦,看见在场众人看疯子般的看着自己,云重微微笑道:“我或许发现了些须端倪!还望诸位说道说道!”   云重一挥袖子,冷哼一声:“我不是求你们,只是不想死在这里,若大家觉得不愿与我废话,我决不强求!”   说完这话,云重就站在石门前,观摩着面前的自己。   那被称作酒罐子的率先说道:“以颜色而言,就是普通石块做成的石门。门上无一物,看似非常普通。”   云重注视着对面的自己,没有转头,只是眉头渐渐皱起。   除却自己之外,其他的所有人皆在酒罐子说完后,应声回道:“确实如此!”   云重以为每个人看见的石门都不一样,可却不然,只有自己不同而已。从他们的声音中也听出来了,这扇门并未对他们有任何影响,莫非只有自己如此?   他百思不解,只从这点不同,根本就找不到线索,也还是找不到开门的办法。   成长老昂首,抱着双拳,似高高在上的俯视云重,说道:“该你了!”   云重刚想说话,一道红色剑光一闪,然后天殁悬浮于云重的头顶。   看着这把诡异的剑,立时有人惊呼道:“就是这把剑,他们说的就是这把剑!”   包括成长老在内,都是惊慌后退一步。   本以为是天光城之人夸大其词,此时一见,才知道有多诡异。大家都盯着那小子的后背,可看大伙儿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人看清这把剑是如何出现的。   它的造型带给大家的感觉,只有诡异和危险。   天殁立身于云重头顶,云重看不到自己头顶上的变化,它却能感应到。   紧接着,一道道原气闪现,只一闪就融入进成长老七人体内。   有人大喊道:“怎么回事?我不能动了!”   “我也是!”   “成老匹夫,你真该死,都是你害的!若能幸免于难,我发誓,定要告发你的所作所为,相信家主绝不会放过你!”   “没错!爷爷们无条件信任你多年,你竟不吭一声,而置大家于危难,你死不足惜!”   就连成长老手下的那位九道强者也是忘记了两人的多年交情而谩骂于口。一直到前一刻都在信任你,可你直到此刻都没有给一句解释……   云重转过头,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些人。发现他们一动也不能动,只是能开口说话……   成长老的弟弟也怒不可抑:“大哥,究竟是为何?你太让兄弟寒心……”   成长老忘记了解释。   他第一念想,只有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胆大包天,不听信告诫自己的话语!后悔自己一时贪念,就要断送自己一辈子的荣华,断送自己的亲信和手足兄弟,还要加上自己的命。   天殁的声音在云重心中响起:他们的死活,只在你一念之间。   与此同时,以天殁自身散发大量原气在滋养着云重。   在成长老祖宗八代都被狠狠骂了一遍时,云重忽然拍掌大笑道:“哈哈,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我看来,何须三十年之久!”   在大家不可置信之中,云重缓缓的踱步于众人眼前。云重头顶的剑一闪,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之下,消失无踪。   云重从每个人眼前都缓缓走过一遍。   他挺立胸膛,他大笑,他狂傲,他睥睨,他在无声中残虐众人。   停在成长老面前,云重伸手轻拍成长老的左脸,侮辱蔑视意味十足,成长老呼呼喘气,却不敢出言辱骂,而是惊疑慌乱道:“你为何无恙?”   云重玩味笑着,没回答他的话,右手从成长老的脸上往下滑,扯着一缕成长老的胡子,一用力,百来根黑白相交的胡子脱离成长老的下巴。   成长老吃痛,沉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云重随意把手中的胡子丢弃一旁,两巴掌甩在成长老脸上,骂道:“给老子睁开你的狗眼!”   成长老多少有些骨气,在如此侮辱下,怎么会满足云重的要求。   云重抬起手伸向身旁,天殁瞬间出现在手上。   这道刺眼光芒一闪,成长老眼皮微颤,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云重点点头:“对付你这样的老家伙,不来点狠的果然没有用处。”   接着,云重嘿嘿冷笑:“在我阉割了你之后,希望你还能保持如此定力!” 正文 第10章 目的在于收服   成长老脸上冒出了冷汗,他立即睁开眼,话语不再连贯,声音起伏不定,怒视着云重道:“你待如何?”   云重满是诧异,向后小跳一步,似乎被成长老的眼神吓住了一般,把剑横于胸前,身体微微颤抖,满脸惊慌之色道:“呀呀呀,这眼神真可怕!”   然后,天殁消失于云重手中,云重身体一挺,一步跨到成长老面前,嬉笑嘲讽道:“既然害怕,为何又如此硬气?”   云重点点头,一脸恍然:“老子知道了,你认为在此众人只有你了解此地秘密,老子绝不会对你如何,对否?”   看着那把剑消失,成长老神色一松,这小子还不傻,还知道这一点。只要他需要老夫,这里的人都死了,相信老夫也绝不会死。不管这小子为何会没有事,只要能出去,老夫定然十倍还与你!   成长老忽然变得惊恐:“是你故意引老夫来此地?”   云重轻笑,没有再说话。   在大家无比忌惮中,天殁再次出现在云重的手上。   成长老悔得肠子都青了,惊恐叫道:“饶命!”   云重转过身,走了一步,然后再转过头,一剑横劈向成长老的颈部。   成长老魂飞天外,急切求饶!   他的嘴还在张合之间……红光一闪,成长老的头颅离颈飞起,血注喷射。   云重当然想出去,可是只一条通道已然击溃了大家的心理防线,若不是天殁在手,自己或许也将如此,那么,这扇门后等着的又将是什么?   云重之所以杀掉成长老,是因为天殁的话给了他信心……   巫心已经不能回应自己的话,云重很担忧,担忧中也了然,巫心帮不了自己。   天殁的忽然离开,又忽然折返,必有它的原因,唯一能帮助自己的或许只有天殁。   此地实在诡异,当自己的心灵得到升华,不再畏惧时,是因为天殁在手,是因天殁的不惧一切而成全了自己……   当天殁离手,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再次充满心间;天殁回到身旁后,恐惧感瞬间被驱散……   云重瞬间明白,出去与否,不在于自己,不在于身旁的敌人,甚至升起一种荒诞的、微妙的感觉,这世间,若有人能出去,那么,他身旁一定有天殁……   云重与天殁心意相通,他感应得到,天殁这次短暂的离开之后,有了不小的变化。   天殁变得更有灵性,或许也不是灵性,云重却找不到理由来表达这种感受,想来想去,只能如是给自己解释:就像是身受临死之伤的人,得到了莫大机缘,得到了灵药的滋养,有了生气……   天殁以自身原气转嫁给自己,自己的状态快速回升,濒临枯竭的原气,瞬间充沛许多。   原气还在充盈自己,不需多久,自己的原气就能补充完整……   天殁还告知云重:出去,随时都可以!   正因此,云重已经在为出去做准备……   实力,自己止于三道。   欲冲击屏障,进阶后,也只四道而已,如此实力,出去后,能做什么?依然少不了那胖子后背势力的追杀。   自己如今孤身一人,实力微末,想逃过这一劫,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人家只第一次出手,就是道徒带队,其中最低实力者,自己也没有一点把握,更何况是道徒!敌人再次出动,只有更强者,而绝不会弱于身边这些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收服了他们,自己多少就有了一些反抗之力……   红面人等人脸色剧变。   这小子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干净利落,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自己这些人也已成为了鱼肉。   劈了成长老,云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转头看向了成长老的弟弟。   云重一副邻家小孩一般的用手指着成长老的两截尸体,和煦笑问道:“你说,他该不该死?”   这小子胎毛都还未褪去吧!他的心为何如此冷硬?   在杀了一个人后,他为何还能笑出来?   成长老弟弟胆子一向很大,有几分胆色,可此时却如哭一般。   自己哥哥明明握着大家都清楚的底牌,可这小子完全不予考虑,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是疯子吗?疯子要杀人,自己找得到让他满意的理由吗?不只他,所有人都是这般想法。   他眼皮狂跳,喉结滚动,使劲吞咽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他……他该……该……该……死……吧?”   这人在心境失衡,极度慌乱之下,顺口就说了出来,可临末又顿时想到了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辣脾性,就不确定的加上了一个语气词,整句话就变得模棱两可,成了疑问,似乎对与不对,只有他才能决定得了!   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声音,云重知道目的已达到。   自己先是借天殁的忽然出现,在他们忐忑不安,不能动弹之际,从他们眼前缓缓的,巡视一般的走过,在他们的心里强刺一刀,他们承受的心理压力必然加重。   天殁的出现震慑了他们。自己收起天殁,隐身于体内,他们必然更加紧张--他们绝不会知道神兵隐藏在自己体内,在得到天殁之前,自己也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兵器能藏身体内的……因此,他们必有一种想法:那把剑去哪了?不会突然出现劈了自己吧!   天殁又出现,这些人的压力必然会放松一点。危机在眼前,只是死而已,却也算死得瞑目,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被什么杀死的。   被未知的危机吓死,那才是最可悲,最憋屈,最恐惧的。   天殁再次出现,这些人的心理防线就几乎被打破。   之所以没有被完全打破,是因为一生戎马的江湖人怎能轻易被唬住。   与成长老的对话,是云重故意给他们一点希望。   云重清楚得很,成长老没事,这些人多少还是有些希望,云重之后的挑明,说出成长老的依仗,就是多给他们一点希望。   在他们有了一点希望时,云重二话不说,直接把成长老斩首,就是告诉他们:别乞求了,你们的生死只在于我。   云重转过头,看着刚才骂得最凶的红面人四人,指着成长老弟弟和另一个九道境呵呵轻笑道:“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们两该不该死?”   那两个九道境大惊,然后想给红面人四人使眼色,才发现自己两人在最前面,此时全身不能动弹,如何能转身?只有开口向云重求饶。   四人支支吾吾许久,却没有开口。   终究有同门之谊,怎好随意决定他两的生死?   再说了,成长老和这两个九道在以前对自己等人还是很不错的,不然大家如何会一心效命于他,甚至是为成长老之心超过了家主……   云重有些不满的开门见山,发自内心的叹息道:“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们!”   云重走向一相貌堂堂的中年人面前,提原气于右手食指,指尖一团原气隐现。   云重并未用多少气力,出招也是随意。若在平时,云重这一指完全就是帮这中年人挠痒痒。   中年人却到了随时倒下的地步,在全身被束缚,不能动弹之下,空门打开,一点防护原气也提不起。   因中年人三兄弟并立面对着石门,在被定住时,都看不见身旁的兄弟。却因云重的话,知道云重要动手了,都是面露焦灼之色,求道:“不要!”   云重停下正指着中年人左肩的右手,等着接下来的话。   一人开口道:“我选择,你是否放过我们?”   此时,大家都肯定了方才成长老之言,绝对就是这小子引大家来的!   云重哈哈大笑:“竟敢提条件!”   手指再不停留,在中年人眼眶大睁,忘记了求饶之下,急速点了过去。   原气从中年人的左肩嵌入,然后一道血箭从左后肩射出,中年人白眼一翻,嘴溢鲜血,然后就这样站立着晕了过去。   在云重眼中,这晕过去的方式可谓怪异得很!云重突然想笑:谁见过站着晕过去的人?老子就见过。   另外两人忙叫道:“文大哥……”   连叫几声,却得不到回应。   云重又走向另一人面前,云重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孩子。不是说的年龄,而是身形比较。   这人五大三粗,身材雄壮,他的身体比云重宽了一倍有余,却不是肥肉,而是结实紧绷的肌肉,加上他比云重高了一个头和方正黝黑的皮肤,满脸的络腮胡子,使人看起来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般人绝对会被他的外貌唬住。   云重低头看了看自己标准的身材,有些不满的皱眉对这人说道:“大黑熊,该你了!”   这人刚想怒骂出声,却不是因为云重对自己的诽谤,而是担忧兄弟。一道声音及时果断道:“我选择他们死!”   然后哀求道:“只求你帮帮文大哥!”   这声音只有没有其他的感觉,有的只是担忧兄弟安危的急切。   这人想到了倒在前方兄弟的话:该放手时需放手!在被成长老无声无息之中置于死地之后,在为了兄弟死活之时,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   (解释一下:有人可能会觉得天殁在云重体内,云重应该也不会害怕。大家却要想想,置身所在的一切感觉都是飘渺的,稍稍转念就会被另一种感觉想法占了上风;就算心意相通,有了来自天殁所带的勇气,可手握实物带给人的勇气与自信却要大得多……   天殁再次隐于云重体内,云重却不感觉害怕了,这看似矛盾,其实只要想到天殁的离开,就会有了一个方向……   成长老因为有底牌在手,所以,他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尽相同,这也是为什么天殁从云重手中消失后,成长老放松,其他人反而更紧张的原因;还在于云重针对的第一个人是他,剑在云重手上,他当然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