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童年   李友最有三只奶头,他老家通常将奶子俗称为砣奶,所以,同辈人都叫他李砣奶。   李友最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看见书本李友最就双眼朦胧,他唯一值得向外人炫耀的就是爱好画画,瞎画,什么都喜欢照着临摹。   爸爸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爸,家里也穷,每天除了有饭吃,很难看见水果和其它零食。   李友最在从读小学时,就期望着出门赚钱,一点也不想待在家里,家对他来说是恐惧、白色,墓地一般可怕。   李友最在家排行老二,前面一个是姐姐,后面一个是弟弟,姐姐因为是女儿,又会读书,深得父亲喜欢。弟弟是老满,俗话说爹娘痛满崽,一点都不假,所以只剩下李友最卡在中间,两头不讨好。爸妈都不喜欢他,只有乡下的爷爷奶奶来时,李友最才感觉这个家庭还有一点温暖,但是,爷爷奶奶很难得来,他们在农村有自己的几亩土地,他们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   由于是爸爸一个人赚钱,他的脾气很暴躁,再加李友最的蠢劲,学习成绩又差,身上又长出一只与别人不一样的笫三只奶子,奇形怪状,太讨厌了,所以他经常挨爸的耳光。   中午放学之前,老师在讲台上宣布了一个集体活动: “下周学校将组织大家去观看电影动画片《小号手》,请同学们把钱交到文艺委员手里。”   李友最对自己说:“我必须要有钱,钱能让我买到电影票,能参加学校组织的每学期到电影院看二场电影,怎么办?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我都买不起。”   爸爸妈妈从来就反对李友最参加学校的交费活动项目,这次也不会例外。   这天中午,李友最悄悄的打开爸爸的酒柜,那里有个空洒瓶,这个酒瓶可值得一毛钱哟!如果把它卖掉刚好够交一场电影钱。李友最犹豫很久,想了很久:卖还是不卖?卖了能看一场渴望以久的动画片,顾不了这么多,电影多好看!李友最咬着牙,拿着空酒瓶,来到家对面的商店,把酒瓶递进比他还高的柜台,得了一毛钱,交了电影费,拿了一张电影票,看了,多好看了,小号手嘹亮的军号声总是在他的耳旁回响。   从电影院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霞把人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前面就是家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的脚步,李友最的脑海就越更充满空白和恐惧,他知道,爸爸很快就会知道酒瓶不见了,会追问,一当暴露,这一顿打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如果不回家,李友最又该上哪去呢?即便,摆在前面的是地狱,也要回到那里去,在脑海被惧怕和慌乱占据之下,弱小的李友最象行尸走肉一样踏进了被他看成是地狱一样的家门。   回到家里,李友最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做作家务,扫地,擦桌子,到了吃饭时间,妈妈做好了饭菜,爸爸坐在凳上看报纸,对李友最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爸爸并不等李友最回答便递过来一毛五分钱对李友最说: “去买二两白酒。”   那时候五加皮的散装白酒七分五一两,爸爸每天都要喝二两,酒都是李友最去买。   李友最接过钱,来到酒柜旁,若无其事地打开柜门。   李友最说:“瓶子怎么不见了?瓶子呢?”   爸说:“不是在酒柜里吗?”   李友最说:“没有!”   爸问:“哪去了?”   李友最回答:“不知道!”   爸站了起来,走到柜门边左看看右翻翻,啥也没找到。   李友最想笑,心里说,都给我卖了,交电影费了,找也白找,又想哭,爸打人很痛,竹条抽人,皮开肉绽。   爸回头看了看李友最,目光很凶,象狼看着羊羔,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李友最:“昨天隔壁的云砣说你们学校组织看电影,你今天是不是看电影去了?”   李友最回答:“我没看电影。”   爸怀疑地看着李友最,厉声道:“没看电影?你给我过来!”   爸把他硬拉了过去,翻口袋,找出了那张电影票,骂道:“你个王八蛋!竟敢卖我的酒瓶?胆子这么大!今天能卖酒瓶,明天你还不会偷东西!”   一顿蠢打,李友最钻进桌下嚷道:“我会还你,我会还你。”   这一夜,李友最的身上绽开了许多条血迹,跟爸睡一个床的他整夜都在寻思:啥时我能长大?   十六岁那年,李友最高中毕业了。他终于离开了学校,很高兴走进了社会,他要养活自己,赚很多很多钱,他要找五个老婆,买摩托,进馆子吃大餐,他要做企业,当老板,让很多人围着自己转,穿名牌衣服,打扮的象个花花公子,这些都离不开钱啊!李友最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搞点本金!   妈妈是街道一家化工厂的出纳,每个月十五号是发工资的日子,妈妈经常带着皮包回到家里,那皮包里就有还未来得及发放的工资。   今天是十五日,李友最寻思,机会来了。   中午,妈妈提着包回来了,妈妈把包放进衣柜里的下层,锁好下面的衣柜门,却忘了锁衣柜上面的抽屉。等妈妈走进厨房,李友最便把抽屉抽出来,抽屉和衣柜是相通的,从抽屉的入口把手伸进妈妈的工作包里,掏出两元钱,然后泰然无事般把东西回归原处。   李友最那个高兴,多牛啊!身上有了两块钱,在李友最的记忆中,这天是自己最富有的日子。诸位,那年月知道身上有两元钱意味着什么吗?告诉你!八十年代初中期,电影票二角五分钱一张,可以看八场电影。但李友最不会看电影,虽然很想看,李友最要让这两元钱变成四元钱,四元钱变成八元钱,八元钱变成一十六元钱,一十六元钱变成三十二元,很多很多,直到成为人们羡慕的万元户,然后买辆摩托车。   八十年代,电视机属于高档商品,大多数家庭都没有,人们都喜欢往电影院钻,电影院每放映一场新片都坐无虚席,而且通常是电影票紧张,许多人因为没买到电影票而在门外等待别人多余的票,高价索取。   李友最就钻这样的空子,这天一大早他就来到电影院售票处排队,买了八张票,晚上七点十分开映,庐山恋,这是新片,每张按五角钱捣出,共卖出七张,剩下一张给自已留着。这钱太容易赚了,十几分钟工夫就挣一元七角五分钱,再加上本金共有三元七角五分钱。   本金累积到三元七角五分钱,这又将给李友最带来翻倍的利润。   庐山恋真他妈好看,女主人翁仰躺在地上高耸的双乳,真高啊!那男的真傻,要是我,不亲亲才怪呢?李友最喜欢剧中的女主人翁。   在走出电影院回家的路上,李友最满脑子都在想,明天怎样才能更快的增加收入。   笫二天,李友最把全部现金买了十五张电影票,依然是庐山恋,还是晚上七点十分的。李友最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票是最紧张的,而且,非常好脱手。   当手中的票只剩下三张时,李友最把票价提高到每张一元,居然也被抢购一空,好家伙,现金增加到九元,那个味,奶奶的,爽啊!为啥不高兴?那年代,学徒工资每月才一十八元,两天时间,李友最赚回别人半月工资,能不爽?   这样的捣买捣卖做了一年多,存在银行里的资金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了,这之后,随着电视机的普及,电影市场出现了萧条,李友最该另谋出路了,虽然有许多单位招工,可李友最总是考不上,记得在考税务局时,三门科考只打一百二十分。   隔壁的云砣都要上班了,李友最还在流浪。 正文 第2章 布下陷阱   通过妈妈的介绍,李友最进了街道办事处为安置待业青年而创办的豆腐店,豆腐店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谢槐,谢槐走路的姿势简直就是个女人,腰子一扭一扭,看起来很恶心,人们都说谢槐为阴阳人,李友最很讨厌他,而且李友最的建议谢槐一点都不听,李友最想,我一定要把谢槐驱逐出豆腐店。   豆腐店每个月都要进两次黄豆,以便维持下月继续生产,这天,谢槐腋下夹着一个老板包出门了。   机会来了,李友最跟在谢槐后面,尾随他来到粮食局的门口,然后故意露出面,让谢槐看见他。   谢槐看见了李友最,问道:“小李,你怎么在这里?”   李友最回答:“我刚刚路过这里,谢师付你在这干吗?”   谢槐说:“进点豆子啊!”   李友最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就这样,李友最和谢槐一起走进了粮食局,他俩来到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内坐着两个人。   谢槐走到一个年轻人办公桌前说:“小王,我今天要进三千五百公斤黄豆。”   李友最掏出香烟递给小王:“哥们!你好!请抽烟。”   小王看了看李友最问:“你是谁?”   谢槐答:“他是我们店的小李子。”   “哦!”   李友最说:“今天没啥事,所以就跟我们店主任出来,帮帮忙。”   然后,开票,交款,装车,在这间隙中李友最又跟小王唠叨了不了话语,临走时李友最把一包‘希尔顿’香烟塞进小王的口袋 。   初次见面可说是大功告成。   这之后,李友最与小王又进行了多次接触,请他吃饭,时不时送一条香烟给他抽,虽然说不上是莫逆之交,也可称之为相见恨晚。   粮食局的任何一种品种都有等级之分,比如说豆子,一等品和二等品价格相差一角钱,而一等和三等品的价格相差一角八分钱,而且一等品经常出现供应断货,而三等品豆子,粮食局又等着出手,这之间的差价和经常出现一等品断货,而三等品货物又充足的局面,就为喜欢琢磨的李友最提供了机会,能不能让三等品变成一等品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可是不少的利润啊!   这天,李友最把王辉约了出来,在一个小饭馆,李友最要了一间雅座,几个菜上来之后,李友最开口了: “哥们,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王辉答: “三十出头,屎尿全来啦!”   李友最: “够花吗?”   王辉: “够花个屁。”   李友最为王辉满上酒,问: “钱不够花,怎么不想想办法呢?”   王辉似乎听出李友最的弦外之音,问: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搞点钱是吧?”   李友最用手招呼王辉凑近些,李友最对着王辉的耳朵,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王辉赞同说: “是个好主意,可以试试。”接着,王辉又用佩服的口吻说: “老兄,你的观察力不错啊!还真敢想,我在粮食局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有这样的空子可钻呢?   李友最说: “那是你没用脑子,机会都是为勤奋的人而留的。”   李友最和王辉所要操纵的关键,就是在价差和供不应求的货源上打主意,那时国营企业都还是计划经济,商品相对紧张,供需矛盾突出,一般都是供不应求,他们已经掌握了物资何时供应紧张、何时宽松的时间段。   这日,阳光明媚,空气新鲜,李友最动用了捣票赚的全部资金,将钱从银行取出,穿上一件很长的蓝色风衣,嘴上贴上胡子,拿出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假面具,贴在脸上,这张假面具是用软橡胶贴在白色的膏药胶布上,在胶布的表面又裱上一层很薄的,上了肤色的皮纸制作而成,非常毕真,再戴上一付墨镜,一顶鸭嘴冒,这身行头谁还会认识我?李友最朝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胖了许多,都不认识自己了,出了门,直奔粮食局。   当李友最站在王辉面前时,王辉差点笑出声。   王辉假装不认识李友最,问:“干啥的?”   李友最答:“买豆子。”   王辉又问:“要多少?”   李友最答: “一万斤三等品,二百斤一等品。”   王辉:“那个单位的?去交款吧!”   李友最问:“师付!能帮忙送货吗?”   王辉:“可以!但运费你出,送多远?”   李友最:“本市。”   就这样,李友最购买了一万斤三等品,二百斤一等品黄豆,把货屯积在花四十元租来的临时仓库里,等待时机出手。 正文 第3章 局诱   又要上班了,中午过后,到了下午四点钟,是豆腐店开始生产的时间,冬天的太阳没有一点精神。每当这个时候,李友最看到夕阳下的太阳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他想,如果我能左右太阳该多好了啊!我岂不可以左右人类了。   “谢师付,听说黄豆要涨价了。”走进店里的李友最对谢槐说。   李友最知道店里生产豆腐的黄豆库存已经不多了,最多能顶三到四天的生产,他想从谢槐嘴里得知什么时候进货。   谢槐问:“你从哪听说的?没有的事,不过,明天准备进一批货,小李子明天有时间吗?”   一听要进货,李友最这个高兴,他已经从王辉那得知,粮食局一等品的黄豆断货了。   他心中暗道:有时间也不陪你去,你就等着死吧!   李友最回答:“没时间,明天我有事。”   笫二天,谢槐走进粮食局。   看着站在面前的谢槐,王辉露出一脸的耐烦,对谢槐说:“你咋这个时候来?没货了!这一段时间豆子相当紧张,你怎么不早来?人家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谢主任就这么沉的住气!”   谢槐求王辉:“我哪知道会这么紧张,小王,卖给我一千斤也行,不然我们店可就得停工了,十几号人怎么过啊?”   王辉说“一千斤?说的轻巧,我还想要呢?”   谢槐:“小王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真没办法,前段时间人家都在大批进货,却没看见你的身影,好几家买了上万斤,你就不知道屯点货?”   “那你能不能帮我跟那些买的比较多的客户联系联系?要他卖点给我?”   “他们大多都是自己提货,不过有一家是局里送的货。”王辉说完,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下喊:“运输队刘师付在吗?"   不一会刘师付来到办公室。   刘师付问王辉:“啥事?”   王辉对谢槐说:“你跟刘师付说吧。”   王辉对谢槐说完后就离开了座位,到外面抽烟去了。   谢槐拉着刘师傅的手说着缘由:“是这么回事.....”   隔着窗户,王辉看见谢槐拉着刘师傅的衣襟,简直是在哀求。   一根烟工夫,刘师傅领着谢槐出门了,还边走边说:“人家不一定会卖给你啊!”   昨天晚上,李友最就与王辉碰了头,准备把屯积在仙鹤巷里的货全部卖给谢槐。   早上,李友最又戴上黑墨镜,鸭嘴冒,假胡子,蓝色风衣,假面具,还在脸颊两边打了两块膏药,坐在临时仓库门口,朝着路口的方向张望。终于,谢槐那一扭一扭今人生厌的身影走进了他的视野。   刘师傅领着谢槐来到李友最的仓库门前,谢槐问: “是这个地方吗?”   刘师回答: “没错,就是这地方,我送的货,错不了。”   刘师傅没认出在脸上打了膏药的李友最,问道:“你老板在吗?”   李友最用长沙话回答:“哟!这不是刘运输吗?今天怎么有时间上我这来了?”   刘师傅:“你是谁?”   李友最答:“忘记了?上次往江东的货是你给我送的啊?”   刘师傅有些纳闷,嘴上却说:“是你啊!怎么呢?牙痛啊?牙痛少吃点,都快认不出你了,你们上次进那么多豆子还有吗?”   李友最回答:"这个仓库还有一些,那边的全脱手了!"   其实,李友最哪来的两个仓库,不这么说能让谢槐相信吗?   刘师傅:"哟!你还有几个仓库啊!不简单啊!"   刘运输指着谢槐说出了来由。   李友最故意流露着很为难的样子: “不卖!我这点货加翻倍的价明天就全部脱手。”   谢槐说: “我可以加你一点钱。”   李友最问谢槐:“你能加几个点?”   谢槐回答:"我不能加你很多,因为我的店小,但可以加一点,百分之五吧!"   李友最:"大少了.我没赚钱啊!"   其实,李友最很满足了,他想,我不能马上答应他,我要让他知道我的货是不愁销的。   李友最说:"百分之十五"   谢槐说:"百分之六"   李友最:"百分之十二"   谢槐"百分之七"   李友最:"百分之十"   谢槐:"百分之七点五"   李友最想,你他妈的!老子一降就是五个点,你到有耐心,居然给出了零点五的尾数。   在一旁的刘运输不耐烦了:"哎啊!你们别争了,我看就按百分之八,折中,都不容易。"   谢槐说:"好!就按老刘说的,怎样?"   李友最果断答应了:"成交!"   验货时,事先李友最就把二百斤一等品放在外层。   李友最指着堆积的麻袋说: “这里统共是—万两百斤黄豆,你看一看,准备付钱吧!”   谢槐打开麻袋,看了看,没错,是一等品,正准备打开第二个麻袋继续验货时,李友最心里打鼓了,心里默默念叨:王辉,你怎么还不来,谢槐如果再这样验下去,就会露馅了,快来!你快出现吧!”   正急不可待对,仓库外传来喊声: “李老板在吗?”   是长沙话,一定是王辉,这是李友最和王辉约好的,必须说长沙话。   听到门外的喊声,原本紧张的李友最大松一口气,用长沙话对谢槐说: “我出去一下。”   谢槐停止了验货,坐在仓库的一条木凳上,抽起了烟。他想等李友最回来后继续验货。   李友最走出仓库,只见王辉坐在一辆农用汽车驾驶室里,王辉按照李友最的要求经化了装,象个中年人。   “谁啊?”李友最故意大声喊。   “我啊!老拐,拐篇万。”王辉从驾驶室里走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说: “今天,把你这里的豆子全部卖给我!你看,我把车都租来了。”   李友最看着王辉装扮成这个样子,想笑,强忍住笑,说: “不行,今天仓库里这批豆子都已经卖了。”   李友最心里在骂王辉:怎么编这么一个名字,拐篇万,听起来象拐骗犯。   王辉故作惊讶: “不会吧,昨天,我在你这里买豆子看到仓库里还堆了不少啊!你是不是不想卖结我,还想卖高价?”   两人一边走一边来到仓库的门口。   李友最说: “真的是卖了,提货的人就在仓库里等着呢。”   王辉故意摇头: “我不信,你带我去看看。”   李友最领着王辉走进了仓库。他俩的对话,谢槐听得清清楚楚,进了仓库的李友最指着谢槐说: “我没有骗你吧,这是豆腐店的谢师傅,仓库里的货他全部买下了,现正在验货呢?”   王辉: “他还没付钱,就不能说货是他的。”王辉把手里的包打开给李友最看: “钱我都带来了,货给我得了,验什么货,我不需要验货,直接装车。”   在一旁的谢槐不高兴了,对王辉说: “买东西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你怎么能抢我的货呢?你的钱大些啊?”   王辉指着仓库里的豆子说: “什么先来后到?谁先付钱,谁就是这货的主人。”王辉转向李友最: “李老板,过来,我把货款全部一笔付清,我不要验货,直接装车,老顾客了,这点我信得过。”   王辉从包里掏出几叠百元钞票,谢槐见状,这下急了,他跑到李友最跟前,也从挎包里拿出货款扔到李友最手里对王辉道: “你以为就你有钱呀?我也不验货了,李老板,这是一万零两百斤豆子的货款,这批货我要定了!你在仓库等着,十分钟拉货的车就到,我就不信,谁能从我手里把它抢走!”   见谢槐发怒了,王辉暗喜,故意放低语气,求道: “师傅,你别生气,我也是被一等品缺货逼得,我们店里也快断粮了,最多顶两天生产。”   谢槐见面前的这位同行语气低了这么多,也消了气说: “你还能够顶两天,我们店里一天都顶不下去了,也许过两天粮食局就会到货了,你焦什么急啊?”   王辉拉着谢槐走到门边,故意压低声说: “到什么货?我刚才从粮食局出来,他们的主任说,一等品的豆子还要到月底才会到呢!而且,听说,价格还要往上……”   王辉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不往下说了,还轻轻地用手拍了一下嘴巴,做出一付后悔的表情。对价格非常敏感的谢槐从王辉的举止中领悟出一等品豆子的价格要往上调。   “一等品豆子的价格是不是要涨啊?”谢槐问。   王辉说: “算了,不说这些啦!”王辉拉着谢槐的衣角说: “师付,这样好不好?你让给我两百斤豆子,让我回去也好向领导交差。”   谢槐想了想,说: “好吧。”   谢槐说完就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李友最说: “我去喊车去了,马上回来装货。”   几分钟后,谢槐喊来一辆货车,和十几个装卸工,装了满满一车,上了驾驶室高高兴兴回去了。 正文 第4章 强盗碰上拐子   这天是个伟大的日子,在李友最看来,如同解放战争的三大战役是中国命运的转折点一样,李友最的人生也迎来了生命的转折点,每一斤黄豆加百分之八,一等品和三等品的差价是一角八分,他的收入就在下列公式中:   一等品五角六分加五分钱等于六角一分减去三角八分等于二角三分乘以一万斤等于二千三百元整。   在八十年代二千三百元意味着什么?那时猪肉七角八分一斤.鸡蛋一角钱一个,工人的工资普遍四十到五十元左右,算算,就一目了然,当然这里面还有王辉百分之三十的好处费。   这天夜里他迅速把租的仓库退掉,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解放大道上两边的法国梧桐不时落下几片树叶,前面就是工人电影院了,李友最在电影院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电影院门前人头熙熙攘攘,很久没有看到电影院门前这么热闹了,李友最对这里非常熟悉,如果他的人生在以后还会有卓越的成就的话,那么,工人电影院将成为他奋斗的起点,因为他是在这里淘得人生的第一次收获。   来到售票室,李友最朝售票窗口探头望,窗口写着:今日电影《少林寺》票已售完。原来这里在放映中国第一部武打电影《少林寺》,怪不得,这么多的人。早几天,李友最就知道《少林寺》要上映了,他本想重操旧业,再倒一把电影票,后来由于忙着豆子这单生意,没来得及,正想着,一个女孩来到李友最身边,女孩用手轻轻扯了一下李友最的衣服用标准的普通话说: “哥,要票不?”   李友最回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水灵灵的女孩正四处警惕地张望。   李友最问: “喂!妹妹,你在找谁?哥在这里呢!”   女孩从人群中收回视线,望着李友最说: “我有少林寺的电影票,现在的,你要吗?”女孩说完,又往周围看,看得出,她很紧张。   “看什么呢?”李友最问女孩。   “不许倒票,有警察抓。”女孩轻轻回答。   这女孩太漂亮了,李友最第一眼看到女孩,脑子里就有点想法。   “多少钱一张?”李友最问。   “一元。”   “这么贵?”李友最想,这女孩赚七毛五一张票。   “要不要啊?不要拉倒,别误我时间。”女孩不高兴了。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买你的票。”李友最说。   “除非你全买下。”女孩答。   “你有多少张?”   “十张。”   李友最掏出十元钱,塞进女孩手里。   女孩接过钱,从另一个口袋把折叠在一起的十张电影院塞进了李友最的手里,说: “我叫娜娜!”说完,就消失在人群中。   李友最对着女孩离去的方向喊: “娜娜,明天你还来吗?”   娜娜在人群中回答: “明天再来,我就走不了了。”   听了娜娜的回答,李友最寻思了一会,这话什么意思?明天再来,我就走不了了?片刻后,他恍然醒悟,打开电影票,一看,全是假票。   “妈的!”李友最骂道: “强盗碰上拐子了。”   李友最追到门外,茫茫人海中,没见娜娜的身影。   十元钱买了十张假票,总比谢槐用一等品的价买一万斤三等品要强,李友最这样安慰自己,在往回家的路上,他在想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   这几天,谢槐老是愁眉苦脸,那天,把豆子运回店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他也来不及查看,笫二天打开看时,他傻眼了,这次购进的豆子与往常比不太对劲,他拆开一袋原来进的豆子,捧出一手豆子与这次进的豆子相比,明显一个颗粒大,一个颗粒小,而且有个别的豆子发黑,谢槐感觉上当了,他马不停蹄赶到买豆子仓库,仓库门上贴着一张"此房出租"的字条,卖豆人已经人去楼空,怎么办呢?又不能说出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   几天后,豆腐的质量问题出来了,新买回来的豆子由于是三等品,做出来的豆腐不仅不好吃,而且磨出来的豆浆再也打不出足够份量的豆腐,顾客投诉相当多,都投诉到商业股王股长办公室去了,李友最觉得把谢槐拉下马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匿名写了一封信到商业股,投诉谢槐以次冲好,坑害顾客,欺上瞒下,损公肥私,这几条罪状足以把他赶出豆腐店。 正文 第5章 排除异己   王股长手里拿着李友最写的投诉信气冲冲的来到豆腐店,把信递到谢槐面前问: “谢槐,这是什么回事?”   面对这位平时非常好说话的女股长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谢槐感觉可能是出事了,他本想马上把被骗一事告诉王股长,但他开口说的话却变成了: “王股长,出什么事了?”   王股长把投诉信在手里使劲抖了抖,道: “你自己看!”   谢槐接过信,看完之后说: “我正准备跟你汇报这个情况呢。”   王股长:“这么说,这事是真的啰?”   谢槐一五一十把被骗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王股长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汇报?”   谢槐低着头: “我正准备跟你去说这事,这不,你就来了。”   王股长: “哦!我找上门了,你就说正要跟我去说这事,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瞒天过海呀?”   谢槐仍然低着头: “王股长,我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只是胆小,不敢让你知道,这下好了,有人帮我告诉了你,我心上压着的这块石头也落地了。”   王股长扔下一句: “你等着挨处分吧!”走出了豆腐店。   豆腐店有十一个员工,每个员工的平均工资是三十元,商业股要求豆腐店每天上交营业额一百玫拾贰元就可发满工资。李友最对豆腐店主任的位置仰慕已久,以前没有机会,这次趁着谢槐出事的这个档口,李友最写了一份承包责任书给商业股,内容是:每天提高上交营业额至二百二十元,工资他负担六个人,其它不变,当时,对一个街道下属的小企业来讲,商业股己经没有理由拒绝,不仅营业额上升,而且省了其它六个人的工钱,何乐而不为?再加上谢槐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李友最便轻轻松松地得到了豆腐店的承包权。   谢槐卸任,是王股长在店里开会时宣布的,等王股长走后,谢槐来到李友最跟前说: “小李!恭喜你,你挺会找机会啊!”   李友最早就看谢槐不顺眼,回答: “谁要你给我留机会呢?”   谢槐问: “是不是想这个位置很久了?这回如愿了,该高兴了吧?”   李友最用眼轻视着谢槐,回答: “谈不上高兴,一个小小的豆腐店主任算什么?芝麻官都谈不上,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谢槐心里原本象失去了什么似的,但刚才听了李友最这么一说,心里又舒坦了许多,是啊!一个小小的豆腐店主任又算什么呢?想到这里,谢槐问道: “以后在你手下干,安排我做些什么?”   李友最想了想,说: “如果我是你,我就走人。”   谢槐没想到李友最会这么说,心里压着一团火,可又不知道该怎样发泄,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还是李友最打破了沉默,说: “你一个四十好几的爷们,豆腐店的前任主任,如今要让我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左右你,面子也不好过,我也真不知道该怎样用你,这多为难啊!”   李友最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钱,递给谢槐: “就当你帮我,这点钱就算下个月的工资吧!”   谢槐就这样离开了豆腐店。   市公安局城南分局分管经济案的牛科长接到西站街道商业股关于豆腐店被骗的报案后,与谢槐进行了对话,又来到仙鹤巷一百四十号,他们看到门店上贴着此房出租的字条,房东也接受了询问,如实地讲叙了关于租房者的体形及外貌特征是:戴着黑墨镜,鸭嘴冒,上身穿蓝色风衣,中等个子,脸上稍胖,讲长沙话,其它不详。   牛科长又来到粮食局王辉的办公室,从王辉和刘运输处得到的情况看,与房东提供的一致,其它一无所获。这个案子就当时来说虽算不上大案,可也不是一件小的案子,由于没有一点头绪,也找不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此案成为悬案。   得到豆腐店承包权的李友最把店里的员工由十一个人减到八人,其余三人每人发二百元让其回家,这样,李友最的压力就减轻了很多,节省了一笔不少的开支。   豆腐里面很有学问,说穿了它就是水做的,以前是每八斤豆子产一百块豆腐,李友最现在要让八斤豆子产一百五十块豆腐,不仅不让豆腐份量小,而且还要让豆腐的份量有所增加,靠的就是在磨浆上下功夫、以及在调石膏粉时控制好添加的份量和压榨时间的掌握,这个技能是被李友最发二百元工资回家的汤老鬼告诉他的,而且这样做出来的豆腐奇嫩无比,口感非常好,这样,每月下来他的收入可增加上千元,李友最真正的资本积累是从做豆腐开始的,这一年李友最银行的资产达到六万元,人说有钱就变坏,一点也不假,那时候也有小姐,但对从事男女交易的小姐通称马婆,于是他经常出去找马婆,李友最常对人说,发泄一下有好处,不然会爆炸。 正文 第6章 离家   自从那天出了问题后,王辉就被局领导找去谈了几次话,在这件事上,局里认为王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有伙同作案的嫌疑。但在王辉死口否认,又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局领导只能把王辉开除出粮食局。   王辉决定到南方的开放城市深城去闯一闯。   在送王辉去在火车站的途中,路过工人电影院时,李友最停了下来,眼睛不住的往售票处探,王辉问: “你找谁啊?”   李友最觉得,这个时间段娜娜应该在捣票,对王辉说: “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找一个人。”   王辉看一下手表: “时间不多了,你快点!”   李友最来到售票室,在人群中来回找了几遍,也没看见那个骗他的女孩娜娜。   回到王辉跟前,他把那天被娜娜骗走十块钱的事告诉了王辉,王辉说: “既然是骗子,她怎么还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呢?”   王辉这话提醒了李友最,他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 “对啊!我怎么这么傻!明天,我要到其它电影院去找一找。”   王辉说: “算了,找什么找?十块钱的事,又是一个女孩,放过她吧!”   李友最说: “你是没见过那女孩,太漂亮了,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心动,小弟弟就有点萌动。”   在火车站的阅台上,两人就要离别了,站台上响起了服务员报站的声音。临走时,李友最掏出二千元递给对王辉说:   “去吧!也许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深城是一个开放的新兴城市,一定会有很多发财的机会,别忘了,瞄准了猎物一定要追踪到底,直到获得它,我相信,你会混得更好!”   送走王辉后,李友最心里感到空落落的,回到家中,爸爸和妈妈都睡了,李友最脱去衣服,脸脚都没心情洗,便一人躺到竹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爸问还在睡觉的李友最: “你最近在做些什么?昨天怎么很晚才回?”   李友最没有回答,依然闭着眼。   老爸见李友最藐视自己,来火了,一下把被子掀开,怒道: “问你呢?昨晚上哪去了?!”   李友最被爸这一声吼,吓得从床上站了起来,与爸对恃怒视。   老爸见李友最这样怒视自已,吼道: “怎么?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老爸操起角落里的扫帚,扑向李友最: “我打死你这个畜牲!别人都能考进单位,你什么也考不起,没用的东西!”   “叭叭”连续抽了几下后,李友最夺下扫帚,扔到地上,大吼: “猪日的,再打我,我就还手了!”   老爸一听,这小子居然骂我猪日的,那火气愈更旺了,又拣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抽打李友最,李友最从床上下到地上,踏上鞋子,一下冲到爸跟前,骂道: “老李!!!你若是再打,老子就不认你是我爸?!”   在家中一向采取高压政策的老爸怎么会甘心,他举起扫帚朝李友最猛扑过去……   眼看即将落下的扫帚,李友最双手推向父亲,老爸被推倒在墙角落,李友最拿起外衣趁机跑向屋外,老爸从墙角爬起身,追向屋外,指着李友最骂道: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打娘骂爷的逆子,有本事别再踏进这个家!”   李友最站在走廊的转弯处,指着老爸: “我没有教养也是你的功劳,从小你就打我,你除了打人还会什么?你以为我想回这个家啊?它是家吗?它是地狱!告诉你!从今以后,我永不踏进你家的门。”   李友最说完,穿着单薄的内衣走出了家门。 正文 第7章 暗算   这一整天,李友最都是在心神不定中度过的,直到晚上,李友最想起了王辉的那句话:骗子怎么会重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于是,他打起精神,来到本市的另外一个电影院——红色电影院。刚到门口,李友最一眼看见了捣票的娜娜,他本想一下冲上去,抓住娜娜,转念,觉得这样不妥,于是躲在一根柱子的后面,暗中盯梢娜娜的一举一动。   七点过后,随着七点一刻那场电影开映的临近,电影院门前的人流渐渐少了,娜娜得意地数了一下手中的钞票后,便把今天捣票赚的钱放进了口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李友最悄悄的跟在娜娜的身后,约莫走了半小时,在一间平房旁,娜娜掏出了钥匙,等娜娜进门之后,李友最抬头看了看门牌,红旗南路五十一号,心里在说:原来你住在这里啊?便离开了。   第二天,李友最花八十元在红旗北路租了一套平房,平房前有一个院子,院子用围墙围着,出门要经过院子才能到靠近人行道的外门,院子的门离住宅有十几米的距离,这里离娜娜住的地方也只有一站路距离,非常近,而且,娜娜出门必然经过这里,因为,市里的几家电影院都在这个方向。   晚上十二点过后,已是夜深人静,李友最来到娜娜的住房前,悄悄把耳朵贴在窗前,房里没有动静,心想,这女子肯定睡了,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条用图钉钉在门上,立在门前对着字条看了看,认为已经妥了,这才转身离开……   只见那纸上写着: 红旗北路五十一号。   早晨,弱智一样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内,娜娜睁开还在上下碰撞的眼皮,伸直双腿和双手,舒坦的 “啊!”了一声,完成了一觉醒来之后第一个舒展的懒腰。   “啊!多舒服啊!”娜娜自言自语,倏地,她用手摸了摸屁股, “不好!又漏床了!”立马起身,床单上红了一决,象海南岛一样的红色江山。   娜娜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又坐到床沿,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昨天捣票赚的钱,数了数,一共五十一元,放回原处,起身朝门边走去。   打开门时,门上被图钉钉着的纸条掉落地上,娜娜拣起纸条,展开一看,纸上写着: ‘红旗南路五十一号’几个字,翻看纸条背面,什么也没有,娜娜纳闷:什么意思?这是谁写的?她步出房间,在门外左右顾望,没见到可疑人,扔掉纸条后,娜娜朝红旗北路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8章 诡计   却说李友最,因为豆腐店都是下午四钟开始工作,所以,上午无所事事,他有的是时间做其他事情。昨天晚上从娜娜的住地回来之后,李友最就一直在床上想:这个小女子会上钩吗?   清早,李友最看了看表,己经快七点了,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放着李谷一 “泉水叮咚”的旋律。   如果娜娜今天要捣票,应该是这个时候到电影院去排队购晚上黄金时段七点一刻的电影票。   李友最简单的化了一下妆,看上去象一个六十几岁的人,走出院子,坐到临街的门前,等待娜娜的到来。   娜娜出门之后,一路上并没有多想那张纸条,她的脑海里只在盘算今天该不该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正想着,不知不觉来到红旗北路五十二号。   坐在门边的李友最离很远就看见了往这个方向走来的娜娜,他忙起身,走进门里,当娜娜刚好路过门前好,李友最一个趔趄倒向娜娜的腿下,他指着屋里哭着骂道: “你这个逆子,居然这样对待我,遭天杀的!我养你这么多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我了,呜呜……”李友最泣不成声。   房里正在传来: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流向远方……的旋律。   娜娜弯下腰,扶起面前这位衣着朴素的老者,说: “大爷!你这是怎么呢?摔着了吗?”   李友最颤悠悠的从地上爬起,一把抱住娜娜的一只腿,如捏住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 “姑娘,我不要紧,谢谢你!”说完,就假装着想从地上努力爬起,却力不从心又一次倒下。   娜娜双手扶起老者,说: “我扶你进去吧?”   李友最感激涕零,望着娜娜,心想,这个女孩太美了,嘴里说道: “姑娘,你是好人啊!”   扶着李友最走上台阶,娜娜一眼看见了写着红旗北路五十二号的门牌号,便联想起写着红旗北路五十一号的纸条,问李友最: “大爷,红旗北路五十一号在哪里啊?”   李友最想,那是我故意这样写的,就是让你感到好奇,不然你怎么会到五十二号来打听呢?回答说: “红旗北路没有五十一号,这边是双号,单号在南路。”   娜娜回答: “哦!没有啊?”她在想,那张纸条上写着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把李友最扶到屋里,娜娜看了看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收音机摆在桌子上,里面的音乐已经由李谷一的 “泉水叮咚”换成了电影《泪痕》中的主题歌 “心中的玫瑰”   “在我心灵的深处,开着一朵玫瑰……我用生命的泉水,把她灌溉栽培……”   娜娜把视线转回到李友最身上,正想问屋里怎么没看到其他人时,刚才还是那么瘦弱的一个老者,居然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站在她的面前,露出狰狞的面孔指着木板凳说: “坐下!只要你老老实实,就是安全的。”   刹那间,娜娜脑海一片空白,如梦初醒,撒腿就往外跑,李友最拦腰抱住娜娜,把她摔向地上,用双手按住,三下五下,把娜娜捆的严严实实,然后又找来一条毛巾,堵住娜娜的嘴,搬来一条凳子,坐到娜娜面前吓唬说: “我警告你,不要想着逃跑,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受皮肉之苦。”   娜娜扭动着身子,嘴里啊啊不停的喊着,由于嘴被毛巾堵着,发出的声音很小。   捆绑好娜娜之后,李友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在娜娜的跟前,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女子说:“只要你老实,不大声喊叫,我可以把毛巾抽出来,不堵你的嘴。”   娜娜使劲的点头。   李友最还是有点不放心,威胁说: “如果你敢大声喊,我会做令你意想不到的举动。”   娜娜点头。   李友最把毛巾从娜娜的嘴里扯出来,娜娜心惊胆颤,迫不及待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   李友最把脸上的那块假皮揭开,露出真容,问: “还认识我吗?”   娜娜皱眉想了想: “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李友最: “你每天倒卖电影票赚多少钱?”   娜娜猛地想起那天晚上卖十张假票的情景,说: “原来是你?我把钱退给你,你放了我吧?”   李友最笑了笑,说: “我不是为了十块钱。”   娜娜问: “那你是为了什么?”   李友最用手摸一下娜娜的脸说: “这么漂亮,告诉我,为什么长的这么漂亮?”娜娜偏一下头,想躲开李友最的手,却还是被摸着了,她觉得眼前这个比   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问这样的话很无聊,回说: “长得漂亮怎么呢?管你什么事?”   李友最: “长的太漂亮是一种犯罪,知道吗?”   娜娜向李友最投去不可思议的眼光,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友最说: “你的美丽迷惑了我的心,自从那天见到你,你卖给我十张假票之后,我的精神里就全被你的美丽所占据,你让我茶不思,饭不想,这种精神的折磨几天来一直困扰着我,直到今天它指引着抓住你,我的精神才感觉到一丝满足,你说,难道你的美丽不是一种犯罪吗?”   娜娜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难以理解,说的这番话令人心悸,她问:“你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却在为犯罪找理由是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友最拿来一张纸和笔,放在桌上,说: “你把自从倒买倒卖电影票所赚的钱都一一写下来!”   娜娜: “你要这些干什么?”   李友最: “你少啰嗦,照我说的做就是。”   娜娜暗想,这家伙要我写这些干什么?相道他是便衣警察?求道: “大哥,我写后,你放了我吧!” 正文 第9章 劫色不成   李友最仔细端详着娜娜,心里说,放了你?我费这么大劲绑你干啥?,他走近娜娜道: “告诉你吧!,我是便衣警察,只要你老老实实把倒买倒卖电影票的情况如实的写出来,我就放了你。”   娜娜半信半疑望着李友最: “你真的是警察?”心里想:也许是,不然怎么会化妆呢?接着说: “你绑着我,我怎么写?”   李友最上前,把娜娜松了绑。   娜娜提起笔,问: “怎么写?”   李友最指着空白的信纸说: “第一次,在哪家电影院,共倒了多少张票,赚了多少钱,第二次……就按照这样一一列举出来,明白了吗?”   娜娜点点头,开始记录罪状,写了几条之后,觉得太多了,而且,时间长了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便放下笔,不愿意写了。   见娜娜停了下来,李友最拿起信纸看了看,上面只写了五条,问: “为什么停下?不会只有这么点吧?”   娜娜回答: “我做这行都三年了,哪记得这么清楚?”   李友最说: “那就写上经过三年倒票,赚了多少钱,最后签上你的名字。”   于是,娜娜按照李友最说的,在纸上写上:经过三年倒票生意,共计赚取差价三千元左右。落款:张一娜 一九八六年三月一十二日   李友最拿起笔,往娜娜的大拇指上涂上墨水,再把大拇指往罪状上一压,强行把娜娜的手印按在签名处,李友最把字条放进口袋里,转身又拿起绳子,对娜娜说: “好啦!现在我就可以放心让你做我的老婆了。”   娜娜的双脚还是绑着的,见李友最没有兑现承诺,双手乱抓,大声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李友最迅速按住娜娜的身子,抓起毛巾,塞进娜娜的嘴里,恶狠狠地说: “你如果再喊,我就灭了你!”   为了保命,娜娜平静下来,任由李友最捆绑。   绑好娜娜后,李友最一屁股坐到地上,歇息片刻后,把凳子搬到娜娜的面前,伸手去解娜娜的衣扣,娜娜不从,一个劲地扭动上身,这一扭倒是把衣扣全部解落了,露出女人的小背心,娜娜那青春勃发的柔软之峰令李友最眼睛一亮,叹道: “啊!多么迷人的豆腐乳峰,这就是我的目标所矢。”   娜娜仍然使劲摆动身体,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象要哭泣。   李友最停下正要去摸双乳的手,问: “为何做出这幅样子?我还没有把你怎样啊!”   娜娜 “啊啊”不停,象要有话对李友最讲,李友最问: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娜娜点头。   李友最: “小丫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只耍耍你,不会要你的命。”   娜娜又点点头,后又连续摇头,把李友最给弄懵了,李友最想了想,先扯出毛巾,如果她再喊堵上就是,于是又扯出了娜娜嘴里的毛巾。   扯出毛巾后,娜娜大出一口气,求说: “哥!求求你!今天别碰我好吗?”   李友最一听这话,今天别碰我,问道: “今天不碰你,难道明天可以碰你?”   “明天也不行!你这是在犯罪!”娜娜说。   李友最说: “小丫头,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吗?你敢耍我!”一下冲上去,一只手从娜娜的脖领子伸进胸衣里说: “知道老子为什么要你写罪状录吗?你如果敢去告我,我就把你的罪状录交给公安,我进去了,你也别想逍遥法外,要你陪我一起坐牢。”   娜娜终于明白李友最要她写罪状录的用意了,说: “我今天做好事了。”   李友最立马停下,手从娜娜的衣领里抽出来,他不明白做好事是什么意思,问道: “做好事?象你这样的骗子能做好事?”   娜娜说: “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女孩子说做好事就是每月的例假。”   李友最恍然大悟: “妈的!这也算好事,又骗我吧?”   娜娜: “不信,你摸摸。”   李友最仔细观察娜娜的表情,说: “我摸个球,脱下你的裤子就知道啦!”   一二三,李友最几下就把娜娜的外裤脱到膝盖之下,只剩下内裤,跟内裤平行的有一根红色的带子露在肚脐下,那红色的带子令李友最联想到它正包裹着娜娜湿漉漉的神奇之地,那时候,没有卫生巾,只有卫生带,这是女人每月都要穿戴的必经之物。   面对娜娜肚脐下的那根充满诱惑的红色带子,李友最明白了,娜娜没有骗他。想想刚刚为了达成这事所费尽的心思,到头来却要止步于此,李友最朝娜娜瞪眼,骂到: “你他妈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事?”   娜娜委屈道: “这是规定的,不是我的错。”   李友最站起身,嘴里咕哝道: “倒霉!”说着往外屋走去,一会又回到娜娜跟前,把毛巾重新塞进娜娜嘴里,看了看手表后,把门锁上,出门去了。走到外院门口时,只听到娜娜在屋里喊: “哥啊!你上哪去?”   李友最答: “吃早餐。” 正文 第10章 养狗   等李友最走出门,娜娜的第一意识就是逃,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对自己说: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逃出去。娜娜在房间里蹦跳了几下,环顾四周,在墙角有一把用来铲垃圾的铁锹,跳到铁锹旁,背对着铁锹,把绳索压在铁锹的锋利处,上下摩擦,好在绳子并不粗,磨几下就断了,解开脚上的绳子,站起身,打开窗口,正准备爬上窗台时,传来李友最推开院门的声音。   “不好!他回来了,吃早餐怎么这么快?”娜娜立即蹲下身子,关窗户已经来不及了,她急中生智,搬来一条凳子,放到窗台下,用脚在凳子上踩出脚印,然后躲进床底下,屏住气息,紧张地等待……   李友最不敢离开太久,他也当心娜娜逃跑,只是在不远处的一个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往住地赶,所以很快就回来了,当他走进院子,发现房间的窗口打开时,飞快跑到窗口前,朝房里看了看,地上摆着两根绳子,窗台下还有一条凳子,凳子上有鞋印,他明白了,娜娜跑了。   李友最顾不得多想,房门也没开,就追了出去,他相信娜娜一定走的不远。   没有传来开门声,躲在床下的娜娜爬了出来,仔细听外面是否有动静,确定没有异常,这才爬上窗台,禽开了这个惊魂未定的宅子。   李友最最终没有找回娜娜,他丧气地回到住房。   这以后,在这个城市,李友最再也没有遇见过娜娜。   豆腐店的生意太单薄了,这样做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富过三甲,李友最想,要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领地,必须做大自己的企业。他首先想列了养殖场,现在,每到冬天人们都喜欢吃狗肉,而且价格一直不错,干脆就养狗吧。   翌日,李友最招集豆腐店的员工开了个会,把整个豆腐店私包给了新招来的小李,每天由李大头上交一定的个人承包费,店里的一切事务由李大头说了算。   在市郊附近,李友最找了一间废弃的仓库。以每月人民币八十元的租金租了下来,面积有一百二十平米,另外有两间小瓦房,这里就成了李友最的养狗实验室 。   李友最从农村买回一只母狗和一只公狗,还买回两只猫,猫主要抓老鼠给狗吃,李友最用猫抓来的老鼠用刀剁碎,然后与主食搅拌,喂狗。   转眼半年过去了,李友最觉得光靠自己一个人太累了,必须找一个能替他管狗的工人,这天,李友最在汽车站找来一个哑巴,哑巴虽然不会讲话,但,能听懂人的话,还认识字,对人的意图也能作出正确的理解。   李友最领着哑巴来到狗舍,指着一对在狗舍圈养的狗说:“你的任务是每天喂它两次,其他时间不允许跟狗接触。”   李友最领着哑巴来到自己睡的房间,拿出一张工作表格,递给哑巴,哑巴接过来一看,表格上写着: 早上八点,用李友最的唾液搅拌鼠肉喂狗,然后,再把李友最穿过的内裤套在狗的脖子上,内裤每周更换一次。   李友最问哑巴: “看懂了没有?”   哑巴点头。   李友最问: “谁是李友最?”   哑巴用手指着李友最。   李友最朝哑巴伸出大拇指,夸赞: “聪明!”   哑巴看了那张表格后,一直在想:为什么要用主人的唾液拌鼠肉给狗吃呢?于是用手指着表格上的那一条,在上面用手划了一个问号。   李友最说: “你是问为什么要用我的唾液拌肉给狗吃是吗?”   哑巴点头。   李友最指着狗回答: “我要让它永远记住我,不管它到什么地方,都在我的掌控范围,让狗知道,我就是它们的主宰。”   哑巴终于明白主人的用意了,包括套在狗脖子上的内裤,都是李友最在用无形的精神锁链牵引着狗的潜意识。   李友最又拿出一台录音机对哑巴说:“录音机里有生活对话,你每天必须按照这张表格的时间放给狗们听。”   然后他又掏出五十和十元的两张纸币继续说:“每天把这两种数额的币种让它们至少认十次!我每天都会到狗舍来检查你的工作,我要看到效果,听明白吗?”   他又一一把狗食的贮藏室指给哑巴:“这里面是动物的食物库,也是你睡觉的地方。”   在另一个房间,李友最往哑巴休息的房间放了一张床:“记住,在我这里好好工作,每月八十元,管吃住,自己做饭,我只出钱,每月生活费我给你一百元,由你买菜,如果有人问你在这做什么?你只管摇头,什么也不要说,听明白吗?”   哑巴使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