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飘摇王朝   黎明还没有响彻京城,但是冲天的灰尘却又压抑的人们无法呼吸。一支支从各地陆续赶来的部队不停地开赴城外,忙碌的大臣们顾不得坐车骑着马来回奔走,而百姓们也关好了门窗,担心有人趁机抢劫。对于这座安享了上百年和平的城市来说,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以致于人们马上忘记了如何努力改变。   皇宫内,年轻的大皇子占据高位,老皇帝早已经病入膏肓,这次突厥撕毁协议的突袭更让他大骂突厥人背信弃义之后一病不起。而几位皇子中只有大皇子获得了娘家的支持,几位重臣虽然知道老皇帝偏向于年幼但是聪颖过人的十皇子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立储君,可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尽快推选出领袖维持朝廷的稳定局面,然后才能抵抗外敌,故而几位老臣虽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以大局为重承认了大皇子的地位。这样子大皇子便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确保了储君大位。此时天还没有亮,以往这个时候朝会还没有开始,但是现在里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司礼太监高声喊道,“大殿下到。”重臣纷纷行礼。   大皇子此时年方二十,相貌清秀的他给人感觉非常的和蔼,可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家。他坐到龙椅旁,“各位爱卿,战事紧急,一切礼仪从简。”大臣们应声而起。“舅舅,各地的军队已经陆续到来,不知可否缓解局势。”大皇子口中的舅舅正是当朝第一猛将许忠,许家在本朝可谓名门望族,但是真正兴旺起来却是在许忠这代人,许忠勇猛,他的二弟许侍精通排兵布阵,自创的游龙战法更是让突厥人头疼不已,二人在上次的抵抗突厥的战役中以弱胜强,为中军可以直捣黄龙奠定了基础,也因此受到皇帝的赞赏。或许是爱屋及乌吧,皇帝将早已忘却多时的许氏重新提携起来,后来见她温柔可人就越发的喜欢,直至升到皇后的凤位。   再说许忠,他明白自己的这个外甥现在不过是拿自己当挡箭牌而已,等事后会毫不犹豫的对付自己,但是他又不能支持其他皇子,不然只能造成局势动荡,但打心眼里他是不喜欢这个外甥的。   “殿下,臣以为各地勤王之师不需要再入京了。”许忠双拳拱手一身正气的说道,声音洪亮,震撼着所有人。   听到许忠不让军队入京了,一些大臣马上就议论起来,他们都是贪生怕死的料,没有军队的话他们可不放心,大皇子对此也颇有不满,只是耐着性子问下去,“舅舅莫不是已经有了退敌之策?”   许忠摇摇头,“微臣没有什么良策。只是臣认为犯我国境之贼人数不过万余,而我军在城外已经将近五万,五倍于敌的情况下若不出现大变数,足以保京城无虞。”   听到许忠很有信心,大皇子也安心了,他不懂军事,所以才单纯的以为人数越多越好。   这时候一个老臣晃晃悠悠的站出来,“许国舅此言差矣,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从未遭此劫难,若不幸被突厥贼寇扰了京师龙脉,我朝危矣。更何况,各地大臣纷纷救援京城,正是忠心爱国之表现,若我们将其拒之门外,难免有惹人非议之嫌。”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许忠,好像自己才是忠君之臣一般,陆续站出来几个人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驳斥着许忠的提议。   许忠明白他说的是这样做会被人以为自己想要借此独霸京城,此言虽没有明了,但是相当之毒辣。直接讽刺许忠与当朝皇后的兄妹关系。   没有理会那几人的非议,许忠噗通跪倒在地,“殿下,臣一番爱国之心天日可鉴。”   大皇子也有些不耐烦,“吵什么吵,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还吵。许将军是本王的亲舅舅,他不会对不起我的。”然后派贴身太监下去将许忠扶起来。   这时候卫兵报告湘王带领精兵前来助阵,很快会到达。湘王是当今皇帝的庶兄,手下精兵悍将无数,可说是当朝第一。至于当初为何将他分到那里,老皇帝并没有名言,不过后世不少史书家根据宫中的传闻推测那样做是为了万一京城出现变故,湘王即可登上大位以保朝廷无虞,号令勇武之师--湘军重整河山。听说他来了,众人心中都是长出一口气,大皇子更是喜出望外,“好好,来人啊,随本王出城迎接。”许忠咽下刚才的言语,只盼望此次的事情可以平稳过去。   回到府邸,吃饭的时候许忠的夫人见丈夫一脸愁眉,就悄悄碰了下身旁的小外孙,小家伙虽然年仅十四,但是聪慧异常非常受许忠赏识,所以他在许家的地位是比较有地位的。   “外公,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开心呢。”然后歪着脑袋看着一向敬重的外公。   许忠很是怜爱的拍拍他的小脑袋,“没什么,吃饭吧。”   小家伙低头沉思了会儿,“是为了各地陆续进京的军队吗?”   许忠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儿聪明,来,跟外公说说你怎么想的。”许忠因为外孙的话而有些得意忘形了,如此小的孩子都能够有如此眼光,那将来定然是许家的中流砥柱,可是他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说呢。   “外公,依我看,京城禁军足以保卫京城,突厥人多半只是轻骑,粮草不足,而且不善攻城,京师城高水深,粮草充足,只要我们坚持一段时间等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就可以轻易将其击溃,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对我朝安危产生影响。反倒是这些进京的地方将领个个手握虎狼之师,我朝积弱已久,地方上不少有权势的高官都和朝中大臣勾结着,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的话,这才真的会危机国本。”   许忠面上阴云不断变化着,良久,叹了口气,“孩儿果然明断。黄毛小儿尚且知道,无奈那些大臣就是不懂啊。”   小家伙并没有为受到赞赏而高兴,而是有些阴郁的说道,“外公,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全家回江南老家吧。”   要是往常许忠一定会怒目相视,不过这次他先是遭受排挤,心中已然有些窝火,再看到小孩子那渴盼安宁的眼神,已然将近古稀之年的许忠心里也生出了退隐之感。这或许是全家人的想法。略微有些悲凉的抬头看了看二弟许侍,“二弟,你也这样觉得吗?”   许侍为人不善言语,但是却心怀奇谋,当下也没急着回复,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天下唯公是我等本分,只是若君臣异梦,那么公私便不再清晰。人心叵测,天意难违。”一番话说的很是摩登两可,让他人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而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极度困难的选择,至于那方面更好完全因人而异,跟了大哥这么多年的他知道大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离去,所以他只是点到为止。不过一样受制于家族信仰的他,却也明白为臣之道不可愚忠,故而早就有离去之意。   一家人这顿饭吃得很是压抑,或许是因为菜肴上也沾染了百姓担忧的泪光,也或许是人人心中都有难以抹去的惆怅。   当晚大皇子亲自出城迎回了湘王,一番哭哭啼啼是免不了的,湘王看到自己的侄儿如此也是深感悲伤,又是一番勉励。匆忙进宫后湘王立马到正殿探望老皇帝,此时的皇帝依然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一身疲态的躺在龙塌之上,身边四位贴身侍女服侍着,皇后许氏听说湘王来了就先告辞了。   老皇帝强撑着身体等待着这位自小就英雄盖世的皇兄的到来,对于这位非常照顾自己的大哥,他心中有太多说不出的痛,如果自己不是嫡子,那么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就会是如今的湘王。可是湘王却并没有因此而责怪自己,即使是湘王的母亲甄氏也因为自己的关系死去的时候,湘王依然对自己忠心耿耿。故而刚刚登基的那几年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拥立有功的大哥,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老皇帝越发觉得自己愧对这位大哥,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随同湘王一同去拜祭湘王的生母甄氏,可是天不遂人愿,如今老皇帝病入膏肓,却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可是面对自己治理下千疮百孔的江山,老皇帝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请求大哥。   大皇子恭敬地站立身旁但是却被老皇帝支了出去。湘王知道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了,移步来到老皇帝龙塌身旁。   “大哥,请允许我在这么叫你,不管你认不认,朕都是那个你照顾下的小弟弟。当年你替朕受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珍妃的事情朕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也没有跟你正经的说声对不起。如今朕不行了,却又把你找来。朕知道这么做很对不起大哥你,可是祖宗的江山不能,咳咳,不能丢啊。”   湘王听到行将就木的老皇帝如此说,心中也是不忍,皇帝比自己小六岁,可是如今的他看起来却如此苍老,过多的*劳让他已然没了昔日的光彩,即使他还很年轻。不经意的眼泪盈眶,忍痛出声安慰道,“陛下不必在意,都过去了。江山不会有事的,在陛下的治理下各处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一派和谐盛世的局面。虽然近来突厥人屡屡犯我国境,但是我朝内部安定,外敌虽强却也无碍。而且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守住。”   老皇帝极为费力的摆摆头,“大哥跟朕说实话。先皇临终前曾嘱咐朕大哥手中握有遗诏,若是朝廷出现变故便可奉诏自立为帝,此言可否属实。”   湘王叹了口气,“确有此事,不过陛下你做的很好,本王并没有夺位之意。”   老皇帝接连咳嗽了两声,湘王急忙上前扶着,“大哥不要误会。朕并没有冒犯之意。朕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几位皇子都还年幼,不堪此任。江山是咱家祖宗打下来的,给谁不一样啊。只要能够照顾好这个国家,没区别的。”说着从身下拿出了一份诏书交给湘王,“这是朕早就预备好了的,打开看看吧。”   湘王闻言打开了圣旨,看到内容的时候却震惊的跪倒在地,“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老皇帝满意的看着湘王的表现,如果湘王有此心那么一定会看早先那份圣旨,而这份和那份是一模一样的,湘王如此震惊表明他没有看过那道圣旨,那么自然可以安心嘱托了。“皇叔快快起来。此事是朕拜托,大哥万万不可如此。”   湘王僵持不过,只好起身收好了圣旨,但是却没有动用它的念头,只是想要不惜全力的辅佐皇子以安慰这位小弟的在天之灵。二人谈了些家常会后湘王就走了出去。   大皇子见他出来立即恭敬地迎上去,想要亲自带他到行宫中休息,可是湘王执意不肯,“殿下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臣作为藩王依礼不能住在皇宫的,请殿下海涵。”大皇子也不好阻拦,只能带着他到宫外休息。   皇子一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宫殿,总管马表马上报告,“殿下,据报许忠今天的奏报只是担心地方权臣趁机夺权威胁朝廷安全,并无二意。”   “这就好,其他方面呢?”听到许忠并无谋反之意大皇子心中一块大石头就放下来了,毕竟此时正是需要许忠的时候。   “殿下,刚刚宫中有传言说湘王手持陛下赠与的圣旨。”   “无碍,即使给尚方宝剑都是可以的。”对此大皇子倒是很大方,在他看来一生谨慎的父皇委托湘王监政很正常。   “可是,殿下,据说那是可以废黜皇帝自立为帝的白虎诏。”所谓白虎诏便是当朝最具权威的诏书,本朝太祖皇帝起义时曾经斩杀一头白虎,将虎皮珍藏起来,如果动用的真是虎皮的话,那么其本身就具有极大地效力,而且一直有传闻说开国大将郑安国就是见到这份诏书后自杀的。   大皇子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咽了口唾沫,“你听谁说的?”   马表急忙跪倒在地,“属下只是无意间听宫中的太监们议论的,”   大皇子定了定神,“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现在是抵御外敌的关键时候以后这种谣言不可再传。”话虽如此,但是大皇子心里总觉得疙疙瘩瘩的,白虎诏或许不是真的,不过父皇该不会真的有废黜自己的想法吧,他一向不喜欢自己,如果他命湘王趁机拥立十皇子的话拿自己怎么办。   官邸内,湘王进府之后命令手下严守各处要道,拒绝接见任何人,然后只身来到书房,打开藏于书架后面的暗阁,然后将圣旨放好。这并不是什么白虎诏,从外形看只是普通的圣旨而已。所谓白虎诏只不过是坊间传说而已,湘王自己也没有见过。   当天晚上,许忠和湘王两相配合攻击突厥人,突厥兵被湘王的军队突然惊醒,来不及整备的情况下混乱起来,一部分人四处狼嚎鬼叫着四处逃窜,可是却落入了许忠布好的游龙战法中死伤惨重。突厥高级将领赤木儿只得下令退兵十里,占据高地等待附近兄弟部队的支援。   此次战役杀敌不过千人,不过好在打开了京城外围的包围圈,使得禁军南北大营可以遥相呼应,更重要的是此战也破除了很多人对于突厥军的恐惧,让处于绝望中的人们也看到了些许希望,而这样的安定却是急需的。   大营内,大皇子兴高采烈地对众臣说道,“此次大胜多亏了湘王英勇,来,众位敬湘王一杯。”   大臣们纷纷举杯,有几个文臣甚至对着湘王歌功颂德起来,说什么他的功绩定然彪炳千古,把湘军说得如同天兵天将一般,这就罢了,甚至还有些人明里暗里的贬斥禁军,将这些前些天还拼命保护他们的禁军说得一文不值。许忠有些不高兴,独自饮了几杯。   “是啊,湘王手下果然悍勇。不愧是我朝第一强兵。”许忠虽然话这么说,不过其他人一听就明白气氛不对了,纷纷看向大皇子,大皇子略微思忖了下,想到昨晚听到的消息,自己的舅舅是忠臣,而湘王不能确定,当下很是抱歉地说道“是本王疏忽了,此战国舅及众位将士亦是勇猛非凡,定当厚赏。”   许忠起身躬身一礼,“殿下,微臣不是嫉妒湘王战功。”   湘王闻言皱起眉来。下面的老臣们不干了,许忠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呢。“殿下已经赞赏过了许将军,将军还想怎么样?”   许忠可是亲眼见识到了湘军的实力,说实话以突厥军队的战力即使被禁军突袭也不至于大乱,甚至还有可能被对方围歼,由此说明湘军确实勇猛。可越是这样许忠越是担心,藩王实力超过朝廷可不是件好事儿。   许忠执意不肯坐下,开始肆意说着禁军的光荣历史,大皇子只能很为难的再次勉励一番,然后劝说他先休息下。   湘王起身怒视许忠,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抢了他的名头,“许将军多虑了,湘军不过山野草夫而已,没这么多心眼儿。”然后气冲冲的走了。底下的大臣们纷纷劝阻,可是湘王执意离去。大皇子泰然坐在上面,冷眼看着这一切,席间气氛很是怪异。而当事人许忠却浑然未觉,继续大口喝着,可是主角都走了群臣也就没什么兴致了。过了一会儿大皇子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以国务繁忙为由先行离去了。   突厥军营内,赤木儿怒气冲冲的走来走去,“混蛋,居然顶不住汉人的冲击,要你们干什么吃的。”副将忍着怒骂,不敢还嘴。过了一会儿属下来报,附近的孛儿帖万人队得胜而回。赤木儿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也只能派人去知会孛儿帖,想要和他共同进攻京城。很快孛儿帖方向发来消息,同意合兵一处,最迟明天中午即可到达。   京城内许家府邸,许忠愁眉不展的直接到了书房每次许忠心中有什么不痛快他都会这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的还不让人打扰他。一家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许忠。   许侍听说了庆功宴的事情,料想到一向谨慎的大哥一定在后悔,就早早在此等候,“大哥,跟湘王碰面了?”   “是啊,湘王威武不凡,确实乃当世英杰啊。”   许侍早前曾经和湘王合作过一次,对于他的气魄与能力是很佩服的,但是也作为臣子他的能力太过出众。“那大哥觉得他会是反臣吗?”   “不知道,人心怎么能猜得透。”   许侍递给大哥一杯茶,“大哥,别太难为自己了,他们终归都是姓季的,江山归谁不一样。咱们干吗要出这个头呢。没准儿弄得两头不讨好。”   “二弟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想的。”   “大哥,这不是战场,在战场上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施为,那是因为即使死了我也是英雄,但这里不一样,搞不好就是满门被灭,落得个反臣的骂名。咱们许家走到今天不容易”   “唉,二弟啊,你觉得晨儿如何?”   许侍也没深思,随口说道,“很聪明啊。怎么了?”   许忠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他个性耿直随我,许家如今位极人臣,我怕他以后会吃亏啊。”   许侍深有所感,他们两个出身算是一般贵族家庭,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这一路摸爬滚打的困难。也不是所有的豪门公子都可以平步青云的,要面对各方人马的排斥和仇视然后左右逢迎中生存下来不是件容易事情,尤其如果这家人是忠臣的话。   “大哥的意思是?”   “他不姓许,没必要守着家族规矩。”   许侍立马明白了,“是啊,许氏一门忠烈,但是也要留点骨血啊、” 正文 第二章 忠心为国   第二天一早士兵来报,突厥军队再次侵犯,目前正在和许将军的人马对峙。大皇子立马着了慌,匆忙的穿好衣服,然后急匆匆的带人去城楼观战。“快去找湘王啊,让他派兵救援许将军。”属下立马退出去了。大臣们也议论起来,听的大皇子更头疼了,“你们都别吵了。再吵通通给我披挂上阵。”群臣立即没了言语。   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司礼太监来报皇后来了。大皇子立即起身相迎,“母后。”皇后也就是许忠的妹妹许氏看了眼群臣,知道这个时候指望不上他们,“皇儿,母后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大皇子不明所以,“母后,儿臣正在商议军事呢。”   许氏皇后瞪了大皇子一眼,“怎么,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大皇子连称不敢,挥手示意群臣暂且退下。然后大皇子躬身站在皇后身旁,“母后有何事?”   “看来你真是翅膀硬了,都不把哀家看在眼里了。哀家这是来救你的,知道吧。”   大皇子有些疑惑,“母后所言何意?”   “孩儿昨天可见过湘王了?”大皇子点头应是。“那么他可曾见你的父皇?”   “当然了”   “这就对了,那么他们两人密谈的内容你可知晓?”   “这个,当时父皇让我出去了。”大皇子摇摇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许氏瞥了瞥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傻小子,你还不懂你父皇的意思吗?他最喜欢的是十皇子,那是要托孤了,懂不懂?”   “不会吧,小十还小,而且现在我已经获得了朝中大臣们以及地方豪门的的支持,即使父皇对我有所不满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吧。”   皇后摇摇头,“错,如果有湘王的话就可能了。湘王实力强悍,而且威望极高,如果他力荐十皇子的话,很多朝中大臣都会转向他。那些见风使舵的世家豪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可不会为了你去得罪实力雄厚的湘王。最关键的是你这么不争气,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机可比你重多了。”   大皇子这才有些着急,“母后,那儿臣该怎么办?现在就去拜会湘王吗?”   皇后再次见儿子听话了,才有些舒心,自己这儿子真是不太合格,让他损人在行,大事儿就没了主见,“不需要,那样子反而让他看轻了你。只要我们可以控制住京城,那么就不用担心湘王生事。”   “母后的意思是依靠舅舅?”大皇子试探性的问道。   “那当然了,除了他还有谁真心想帮你啊。而且他可是跟你一脉相连的至亲,要是换成其他人登了皇位,还能有他的好处?”   等皇后走后,大皇子招进心腹马表将太后的想法一说,“总感觉这事儿不太靠谱,要对付湘王,谁敢啊?”   马表也是犯了难,太后所说的确实属实,但是就这么简单的让外戚掌权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毕竟统治朝廷重要的是制衡,虽然近些年因为征讨突厥一些武将开始有了话语权,不过比起那些混迹京城上百年的世家豪门来说还是太嫩。   大皇子等不及了,“你们这些废物快点说啊。养你们干嘛的。”   “殿下,属下认为可以依靠大将军对抗湘王,但是却不可以放纵。毕竟还有几大家族呢,完全忽略他们的考虑会把他们推向湘王一方的。”大皇子一脚把那人踹开,“滚你的,再跟我说这种废话我阉了你。”   过了会儿大皇子亲自领着人到城门上观看远处的战况,远远地看过去,许忠果然不错,军容整齐、士气高昂的,堪堪抵住了突厥军队的冲击,大皇子稍微安心了些,“诸位看,许将军真乃我朝福将啊。有将如此国家安定无忧。”   几位大臣们不懂这是不是种暗示,只得糊涂答应着,心里却在揣测着大皇子的话中含义。   而与此同时,孛儿帖的军队却从侧翼突然杀出,许忠一方没有察觉出对方的意图,以为侧翼不过是赤木儿的疑兵,仍然一味的将主力对着赤木儿中军一方,试图将其*退。很快侧翼一方危急了,孛儿帖打出自己和赤木儿的旗号,许忠才明白自己上当了,赤木儿才是疑兵,真正的杀手是孛儿帖,真是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赤木儿居然肯为别人做嫁衣。   眼看着侧翼有被突破的危险,而一旦这样中军将会至于非常危险的地步,甚至有可能引发后方禁军大营的再次溃败。“许家军跟我来。”许忠亲率人马驰援侧翼,迎战孛儿帖。   城门上大皇子也看到侧翼的危机,脸色严峻起来,“这支突厥军如此勇猛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没人通报?”   大臣么也着了慌,这么重要的战报竟然没有上报,这可是死罪啊。   “湘王呢,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在哪里?”底下人不太明白大皇子的意图,明明是许忠一方守城不利,怎么迁怒到湘王身上了。而事实上湘王负责的不是正面防守,而是协同侧卫,而做出这种安排的正式这位大皇子。底下人当然不敢说是大皇子安排失误,只得不停地派人去向湘王求救。可是几位元老暗暗感觉大皇子这是有意在尊许贬湘。   战场上,许忠手持七尺长枪迎战孛儿帖,二人均是当世猛将棋逢对手,长刀你来我往,之间刀光闪烁,两人一时间分不出胜负。侧翼在许家军的支援下渐渐搬回局势,和敌人持平了。   但是这只是开始而已。当许忠被拖住在孛儿帖那边的时候赤木儿则将全部兵马压上,中军抵挡不住不停后退,还好许侍运筹得当,在后退了数里地后终于借助地势变换阵型和敌人僵持起来。可是不经意的时候禁军后退的快于侧翼,结果赤木儿又命令部分军队闪击汉军侧翼,切断了中军与侧翼的联系,将许忠等人包围了起来。许侍听到消息立即想要救援,可是监军却以谨防敌人奸计为由不同意出兵,许侍跟他争执了很久,只能派人回城禀告大皇子,请求出兵援救,可是这需要时间的。   许忠那边察觉出对方有意将自己合围,于是抛弃了孛儿帖奔着京城东面逃去,孛儿帖怎么肯放过这个最难缠的汉将,命令手下全部追去。许忠且战且退,渐渐地京城方面已经看不到他了。大皇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御林军呢,赶快去救许将军啊。”另一方面则是派人质问城外禁军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分兵去救援许忠。   许忠越跑越是心惊,一路上早就布满了突厥兵的埋伏,官军伤亡惨重。“将军,敌人就快追上来了,还是让许家军护送您先逃吧。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副将气喘吁吁的提醒道,这次的事情完全是朝廷失策。   许忠这个时候也有些气恼了,这突然到来的变故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招架,其实如果他有时间分析的话一定可以明白此次之所以大败除了自己一方轻敌外,更重要的是朝廷根本没有把孛儿帖援军到来的消息知会下来,而大皇子不会这么做,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几大世家了,他们担心自己仗着国舅的身份把持朝政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而湘王的到来更让他们不再为自己的安全担忧,所以他们才会铤而走险的。许忠恨恨的把刀插在地上,“众将士听令,此番我军遭此劫数实乃鄙人见识浅薄所致,与诸位无关,各位速速逃命去吧。。”   将士们一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副将咬了咬嘴唇,“将军,小人一家人都是将军救的,没有将军的话我早就窝囊的死了,哪会有今天的事业。莫说今天的事情跟将军无关,就是真的是将军的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也怪不得将军,小人愿意追随将军,誓死不离。”说完抽出宝剑插在身前。   其他的人多是许忠的亲信爱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选择逃跑,只有几个士兵有些动摇。许忠看出来有些人不是不想走,而是担心会被当成叛徒当场斩杀,   “各位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各位都是我朝战士,要保着有用之躯报效国家才好,岂可因为虚名葬送了国家诸位英才呢。”说完许忠走到士兵中间,把那些目光闪烁的士兵领出来,“你们走吧,不要辜负兄弟们的期望,将来好为我们报仇。”   那几个人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将军,我们不走。”许忠转过身去,“别傻了。你们以为活着很容易吗?告诉你们,我们这些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你们,活着的话要面对众人的嫌弃,很容易吗?但是你们都是好战士,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一展才华,所以你们比我们担当的更多。我许忠能和众兄弟沙场征战亦属荣幸,在这里就拜托诸位了。”说完许忠单膝跪倒在地,“拜托了。”那几个士兵不甘心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剩下许忠和一干将士,“兄弟们,自我朝开国以来只有太祖皇帝曾经和突厥人正面血拼过,今天我许忠不才,想要效仿太祖皇帝的英气和突厥人来一场硬仗,也让他们知道咱们汉人的厉害。”   副将拔出宝剑,“将军说的没错。死也要向前倒。”将士们大声的呼喊起来。不远处孛儿帖的追兵声音越来越大,“诸位,整顿装备,准备迎敌。”   孛儿帖来到距离许忠不足百米的地方停下,对面的汉军虽然因为拼杀太久衣衫有些不整齐,但是气势如虹,个个如同下山猛虎般,这不禁让瞧不起汉军的孛儿帖吃了一惊,打马上前,“对面汉将可否一见?”   许忠上前几步,“天朝将军许忠在此,对面何人?”   孛儿帖一看是刚才和自己对战的那个汉将,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原来他就是让赤木儿吃了败仗的家伙,果然是有勇有谋之辈。“本将乃突厥可汗帐下孛儿帖是也,此次奉可汗之命征讨汉地,尔等汉人早日归降为妙。”   许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塞外蛮夷竟敢如此无礼,天朝沐浴天泽,实乃天下之主也,尔等竟敢造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得手下们哈哈大笑起来。   孛儿帖丝毫没有动怒,许忠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虽然突厥军力强盛,但是汉人占据着大片优良土地,国力远超突厥。“对面的汉将,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肯归降可汗帐下可免你一死。”   许忠知道这是对方向自己表达的最后一次尊重,心里也有些感动,自己征战数十年,虽然也有被突厥人如此劝降过,可是像眼前这位年龄不过三十的人如此真诚的还是首次,“不要做梦了。兄弟们,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说完许忠拍马冲了上去,副将带人朝着侧翼冲过去。孛儿帖年龄不过三十,算是军中的少壮派,家里也是突厥的一个望族,所以他并不知道和他对战的这位许将军的名声,只是单纯的出于敬佩,于是大喊道,“冲。”   简单的话语之后就是双方混乱的交战,许忠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刀光闪烁出往往就是鲜血横飞,几个试图靠近他的人还没有触碰到他就却赫然发现身上多了个口子。   整个都是鲜血横飞的场面,孛儿帖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许忠,转身朝着侧翼而去。许忠一路斩杀,眼看着就要到达冲出包围圈了,可是却发现自己进来的太容易了,惊吓之下立即带人往回冲。   “哈哈,许忠,你的兄弟在这里呢,怎么就走了。”孛儿帖提着副将鲜血淋淋的头颅狂笑着。许忠看到副将惨死握紧了大刀,胸中怒火中烧,提着大刀挥舞了一圈,砍杀了几个小兵,“我杀了你。”然后拍马提刀再次冲过来,孛儿帖扔掉头颅,也拍马上前。   二人犹如杀神般刀刀不留情面,猛烈地撞击声不绝于耳,花光四溅,许忠计上心头拍马跳出包围圈,然后佯装退却,孛儿帖拍马追去,许忠看准时机身体侧倾,抱住马脖子然后侧身一个弩箭射向孛儿帖,孛儿帖惊讶之下急忙挥刀阻拦,只听咚的一声,弩箭虽被孛儿帖的大刀碰到,但是速度、力道实在太大,只是稍微改变了些痕迹,依旧射中了孛儿帖的耳朵。痛彻心扉的孛儿帖怒吼一声,一刀砍中许忠的战马,避闪不及的许忠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只是战马却已经被彻底砍成了两半。   许忠一把抢过突厥兵的马匹,飞身而上后再度跟孛儿帖纠缠起来。只是感觉到虎口似乎有些粘糊糊的,应该是已经被震伤了,可是此时已经全然顾不得了,心中的怒火让他发了疯似地进攻。如果孛儿帖有意拖延的话许忠肯定坚持不了太久,可是生性豪爽的孛儿帖被许忠一箭弄得心火旺盛,急于跟许忠一战决胜负,故而越打越起劲,“哈哈,爽,想不到汉人里面也有你这样的人才。接着打。”   正在两人缠斗的时候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孛儿帖回头一看来人的军旗心中一惊,是湘王的队伍,往后退了几步,“许忠,今日暂且放过你,改日战场上再一决雌雄。”   许忠很想追杀过去,可是看了眼身旁的兄弟们实在下不去命令,“将军,我们再拼一次吧。”   许忠摆摆手,“够了。死的人够多了。”   孛儿帖的队伍有序的撤离了,湘王的前锋军到来后看到一副惨样的许家军,吃了这么大亏却都没有胆子追击敌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底下的士兵也露出会心的微笑来。前天许忠和湘王在宴会上的事情早就在军中传开了,这些人当然看不过许忠。“许将军果然英勇,看来我等此来完全是多余了。哈哈、”   许忠压住怒气,“多谢湘王相救。”然后带着灰头土脸的战士们返回京城。战场上空盘旋着湘军讥讽的笑声。   大皇子听到消息说许忠平安返回了,大喜之下急忙派人出城迎接,一见面就是一番的安慰之词,许忠恶狠狠地看着那几个老臣子,他们都是各大世家的家主,这次的事情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大皇子虽然为人阴毒,不过也有些气恼这些世家把国家大事当儿戏,但是偏偏这个朝廷还离不开这些老东西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所以也只好安慰许忠,希望此事可以平息掉。许忠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大皇子安排的宴会直接回到了府邸,这时候许侍还没有回来。   “老爷,夫人等您好久了。”丫鬟上前禀告道。许忠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夫人,我回来了。”许忠有些气力不济,毕竟刚才和一个不到三十的壮小伙拼打了一会儿,身子骨有些吃不住,加上今天的事情实在窝火。   夫人很是贤惠的给许忠按摩起肩膀来,“老爷,差不多了就退吧,”   “退?退到哪里?哪里是净土啊。”   年幼的萧天晨这个时候从外面跑进来,“外公,我想要把剑。”   “要剑干嘛,你不是有一把嘛,等过两年外公给你弄把长刀,那多爽。”许忠宠爱的摸着小外孙的头,心里感觉很是自豪。对于他们这些军队人来说如果后代也能自小崇尚军队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尤其孩子一身好本领的时候。   “不是,我想要把真的,那把木头的没意思。”   许忠哈哈大笑,“好,这才是男人嘛。等以后提着剑征战沙场,彰显咱们许家人的威风。”   萧天晨挣脱许忠的怀抱,“我不想当官,我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夫人担心小家伙的话会让老爷不高兴,急忙说道,“小孩子乱说的,算不得真。”   可是许忠却不这么想,萧天晨从小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已经十二岁的他也明白这个家代表着什么,可是他却选择了更加无序化的江湖。可是或许这也是许家人放纵的机会吧,故而沉声说道,“孩子,不管以后做什么,记着一句话,做人,尤其是男人要学会顶天立地。知道吗?”   “放心吧,外公,我会的。”   许忠拍拍萧天晨的小肩膀,“出去玩吧。外公会找一把最好的剑给你的。”   等萧天晨走后,许忠长出一口气,“夫人,大师最近有什么消息吗?”许忠所说的大师就是当世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位侠士,他云游四海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样子,他武学臻至巅峰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识过,他道法高绝但是为人却疯疯癫癫。之所以夫人会知道,是因为夫人小时候曾经有幸和大师见过一面,而且他还说日后必有相见之日之类的话语,所以算起来的话大师已有上百岁高龄了。   “老爷,你是想?”   “是啊,晨儿是难得的人才,只是朝廷不适合他,而且许家经过这么多年大家族式的管理弊端日渐增多,小一辈的孩子大多是无能之辈,这样子怎么能行,所以我想让晨儿出外游历,从江湖中找寻许家已经很少见的豪情。而且我觉得只要心存报国之志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并非一定要局限在朝廷的。”   夫人点点头,“只是要寻找大师不是件容易事啊。”   “这样吧,明天你带着晨儿到宫里见皇后,但是别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就说,嗯,就说晨儿身患奇疾,想让大师救命。”   夫人闻言吃惊的捂着嘴,“这不是欺骗皇后吗?这可是大罪,而且皇宫中御医甚多,晨儿身上有病没有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许忠制止了夫人的话,“放心吧,她不会的。”夫人很是诧异,不过也没有问缘由。   第二天一早夫人带着小天晨进宫面见皇后,皇后听闻小天晨来了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小家伙从小聪明伶俐,自然讨人喜欢。   “草民萧天晨拜见皇后。”小家伙很是正式的行了个礼。   皇后急忙命人将他扶起来,“这么见外干嘛,都是一家人,来,坐到姑婆身边来。”萧天晨很是轻松地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皇后不停地把好吃的东西给萧天晨,只是不经意的时候也注意到自己的嫂子愁眉不展的,似乎有什么事情。“晨儿越长越水灵,跟你娘真像。姑婆送给你一把宝剑好不好?”   听到这个小家伙当然拍手叫好。把小家伙支走后,皇后又命下人都下去,“嫂子,有什么事情如此*心?”   夫人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实不相瞒,是关于天晨的。他,他病了。”   听到有病皇后更是诧异,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病。“娘娘,民妇不敢欺瞒娘娘,实在是奇疾,老爷他没有办法了才让我来求娘娘的。”   听到是许忠让她来的皇后心里隐约有了种预感。“哥哥没有说是什么病吗?”   夫人心中一紧,生怕漏了陷,可是许忠明明那么有信心的,只有硬着头皮说道,“老爷对此不愿意多说,不过看样子很苦恼。”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后就大概知道了,只是如此小的孩子怎么会染上这等怪病,难道说家族每代人当中真的必须有人患此病吗?   “嫂子无须担心,天晨的事情朝廷定然会帮助的。”   而与此同时朝堂上再次爆发了争吵,武将一方大多认为此事负责情报的官员应该负责,可是文官方面却指责许忠失职,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大皇子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许忠一方确实不该治罪,更何况京城还得靠他们呢,但是文官那边几大家主都发了话,那样子就是铁了心的。   这个时候侍卫报告湘王来了,大皇子命令大臣们停止争吵。湘王一进来就发现情势有些不对,心里猜到是因为许忠的事情,而他此行也正是为了替许忠求情而来,这两日他也听到了一些人对于许忠的评价,知道他是靠真本事从下面一点点爬上来的,而且为人正直,不是那种会擅权的人,更何况如今朝政虽然有些乱,但是还容不得一家独大,所以许忠也没有机会。反而是几大世家让湘王担心,他们都是些老精明了,而大皇子年轻气盛怎么斗得过他们。   “殿下,本王此来是要禀明实情的。关于前日许忠将军的战况,据本王抓获的俘虏坦言是禁军中一名校尉暗中私通敌人,将文书压下所致,故而徐忠将军英勇杀敌应该奖赏,几位老大人工作虽然略有疏忽,可也不至于大错,而我朝正处于危难之际,所以请殿下谨慎处理此事。”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那么或许有人会要求亲自审问那个俘虏,不过如果是德高望重的湘王的话那么就另当别论了。文官方面马上知道这是湘王在调解,是真是假不管,但是他的面子是要给的,但是武官那边不高兴了,不过许侍瞪了眼准备出头的手下,“此等小事劳烦湘王*心,真是愧疚不已。另外家兄身体有恙不便来朝,特命小人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大皇子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好好地安抚了下朝臣后立即宣布退朝。等众人都走之后湘王独自留下,过了一会儿许侍又回来了。“王爷。”   湘王也没有回头,“令兄还好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气愤不过而已。”然后许侍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王爷此番亲自前来是何意?”   湘王猛的一转身,“大胆,”   许侍急忙跪倒在地,“属下无意冒犯,只是想着不要误了王爷的事情。”   “本王没什么事情。”然后湘王甩甩袖子走了。 正文 第三章 许氏风云   转眼冬天快要来到了,突厥人最后发起了一次冲击无奈湘军战力实在强横,突厥军队无法再往前一步,而禁军在那次的伏击战中伤亡惨重,大皇子实在不敢再有什么损失了而且战争打成这样朝廷无能腐败之名是坐实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侥幸赢一场那么顶多被人说是应该的,但是如果再败大皇子也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而且保存下禁军对于自己的统治还是有用的,这样就让湘军展示下好了。   湘王也真是不负众望,屡屡抵挡住对方的进攻,加上冬天即将来临,突厥人再也顶不住了,他们本来就是孤军深入,粮草也主要是靠劫掠,现在已经没有了闲置的粮食,加上朝廷的坚壁清野政策,他们要搞到粮食更加的困难,撤兵已然成了必然的事情。湘王担心他们临走前会大肆劫掠一番,所以命令已然十分思乡的战士们打起精神迎接最后的挑战。   许忠在家丁的陪同下远远眺望了下湘军的军营,不由得叹口气道,“湘军威武,朝廷不如啊。”然后转身离去了。   果不其然赤木儿假装和孛儿帖闹翻了,两军分营而居,当晚孛儿帖就带着手下偷偷地撤离了。也就是说只剩下赤木儿一方了,他手下人马已经不足五千,如果朝廷乘胜出击的话肯定可以大获全胜,一扫颓势的。于是朝廷里不少将领都大义凛然的要求出城杀敌,就连年届古稀的老将也举出廉颇尚能饭否的例子证明自己的实力,大皇子也心里痒痒的,如果能够打退突厥人岂不是大功一件吗?当下就命令自己的亲信到许忠那里带领一部分禁军和御林军出征。   哪成想亲信刚刚走出大殿,老皇帝撑着病重的身体出来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皇帝摆摆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宣读圣旨,老太监*着一口地道的尖声细语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天命之期将至,将不久于人世,然自登位以来毫无建树,无奈能力有限,天不见怜,百姓困苦,我朝又屡遭蛮夷侵扰,实感愧对苍天。故而特此诏命大皇子季昌为储君,若朕遭遇不测则可立即即位,我朝国力匮乏,又遭蛮夷侵略朕特此再诏死后丧事从简,不许铺张浪费。钦此。”   大臣们一听马上云起呼喊,“陛下不可啊,国家需要您。”大皇子跪倒接旨后站到一旁,这下他的心里总算是稳当了。   老皇帝咳嗽了两声,“朝会有什么大事吗?”   一武将站出来,“启禀陛下,大皇子英明睿智,决断有力。如今突厥人搞内斗,正是出城迎敌,一扫耻辱的时候啊。”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众臣,“你们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刚刚嚷嚷着要迎敌的人大都闭了嘴,老皇帝又看了看大皇子,叹了口气,“等朕死后你们再议此事吧。”   大皇子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储君之位刚刚定下来,没必要惹老皇帝生气,“儿臣领旨。”   另一方面到禁军军所找许忠的大皇子的亲信们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许忠连见都懒得一见,首先他感觉此时突厥人可能是在玩弄花招,其次即使是真的,那么做这件事情的也该是湘军,他没有脸面去抢人家的功劳。亲信们垂头丧气的回到大皇子府,禀明了事情经过。“此事以后再说,你们快点安排本王的登基大典。这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湘王接到消息后犹豫了下,最终没有出击,他和赤木儿交战甚久自然知道此人的秉性,他性格坚韧而且统兵之术颇为高超,最重要的是前段时间他才甘心帮助孛儿帖,这会儿就翻脸有些反常,这样的人不太会因为分赃不均而和战友发生冲突。可是他又担心朝廷会派人追击,湘军久居外地,如果因为这事儿和朝廷发生冲突就不好了。正犹豫的时候属下来报老皇帝正式将皇位给了大皇子季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湘王觉得异常感伤,算上这为储君他就历经两朝了,不由得感到沧桑。“来人,准备车驾,本王要进宫面圣。”想来也是是时候看看自己的那个弟弟了,恐怕这也是最后一面了。   正巧老皇帝也要派人来邀请湘王呢,同时受邀的还有许忠和四位世家家主,以及众皇子。老皇帝脸色灰黄的坐在正中,太医在旁小心看护着,众人来之后都很有自知之名的站好,谁也没有说话,太监早有嘱咐,老皇帝命悬一线还得留些力气交代后事,就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纠缠了。湘王和许忠分裂两侧之首,这也是老皇帝的安排,明显是有意要扶植许忠。   “皇兄,朕不行了。江山交给昌儿朕有些不放心,您老就多费心吧。”   湘王忍着没有哭出来,领旨后躬身退下。   然后老皇帝看了看许忠,“拜托了。”许忠跪倒在地,“领旨。”   然后老皇帝看看几位文臣,“诸位扪心自问对得起天下百姓吗?”几位文臣愣了下,老皇帝什么意思?湘王和许忠也有些诧异。“几位从朕即位就身居高位,可是看看你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卖官鬻爵、欺压百姓、贪污公款、欺君罔上、擅权夺位,你们啊,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的罪人啊。”   老皇帝说的很激动,旁边的老太监急忙扶住老皇帝,几位文臣跪倒在地哭着喊道,“陛下冤枉臣等了。”可是这个时候的老皇帝根本听不进去,“来人啊,把这些坑害国家的家伙拉出去斩了。”   这下湘王也定不住了,虽然他也看不惯这些世家子弟,但是这么突然的杀掉他们恐怕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啊。“陛下,”   老皇帝拦住湘王,“皇兄稍后再说。”   只听得几声惨叫,四位纵横朝廷几十年的老头子都殒命了,做梦他们也没有想到老皇帝竟然临死前突然出手。老皇帝看了眼几人的头颅,“许将军,劳烦你派人把他们的家人都看管起来。”然后许忠就走出了大殿,心里的震撼是无以复加。   “陛下,您这是?”湘王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虽然是兄弟,但是帝王家无私事的道理他明白,如果老皇帝觉得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继任者的权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自己,虽然他不久前才给予自己那样一份圣旨,可是事实是现在突厥人已经撤退了。   “皇叔不要着急,朕这一辈子今天是最痛快的。年轻的时候朕立志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把国家带入到前所未有的盛世之中,那是何等的豪情壮志。可是你看现在呢,皇叔比朕还大六岁,可是看模样朕比皇叔足足老了十多岁,为什么?朕没有闲着啊,可是看看朕这一生做了什么?国力衰微,外族侵辱,百姓困苦,官员贪腐,水利失修,天灾不断,这就是朕交给天下的功业啊。”   说到这里老皇帝有些哽咽了。湘王也有些不忍,不过还是认真听着老皇帝说下去。“知道朕把时间用在什么上了吗?就是这几个肮脏的头颅,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没错,朕能当上这个皇帝多亏了他们几个,可是朕从来没有大展抱负的机会,就因为他们事事纠结着朕,牵绊着朕的脚步,他们结党营私、欺瞒主上、公款私用、败坏官纪,好好地一个朝廷就因为他们搞的乌烟瘴气。以前朕害怕,可是现在朕醒悟了,怕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皇兄您说呢?”   湘王略微思忖了下,“陛下言之有理。此等罪臣理当处死。”   老皇帝点点头,“是啊,他们早就该死,朕如果听到他们中的某个人死掉的消息一定会高兴地好几天睡不着觉。可是朕不能杀他们,为什么?因为他们是世家,因为他们代表着占据全国一半以上的财富和土地,朕奈何不了他们。”   湘王叹口气,“陛下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若是早有此心诏微臣前来,派兵剿灭此等贼人即可,何须受这等贼子几十年的窝囊气。”   老皇帝仰天长笑,然后平静的说道,“大哥,这没有外人了,朕快死了,答应朕一个要求,好好照顾百姓,朕对他们有愧啊。”说完扑哧一口鲜血吐出,再也没有起来。几位皇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见太医跪地高喊皇帝驾崩了,都纷纷落下泪来。   当晚,湘王的军队将京城外围包围的水泄不通,内部许忠带领禁军将几大世家团团包围,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朝堂彻夜没有熄灯,得到传召的大臣匆忙到殿外侯旨。没有被传召的大臣则忐忑不安的待在家里,想要出去却发现府门之外早已布满了眼线。   大皇子身着孝袍,带领众位年纪小小的弟弟跪倒在老皇帝的灵柩前,几位世家老臣的失踪让大臣们更加不安,生怕自己也布了几人的后尘。过了一会儿司礼监过来邀请大皇子主持大局。大皇子收拾心情艰难移步来到正殿里面,众臣也披上孝衣,“陛下啊。”几个能哭的这会儿子嚎啕大哭起来。看的大皇子都很鄙视他们。   “诸位爱卿,父皇仙逝了。”然后又是一番哭诉。过了好一会儿大皇子才在众人的安慰下振作起来,“诸位爱卿是我朝重臣,父皇的丧事就拜托各位了。”司礼监按照先皇生前的要求大致说了说丧事安排流程,大臣么虽然感觉稍显单薄,不过既然这是先皇要求就把必要的步骤补全后就通过了。   商量完这事儿朝堂安静下来。大家都很好奇四位老臣到哪儿去了?很多人都是唯他们马首是瞻,这会儿没了主心骨怎么成。大皇子看到他们的表情知道自己镇不住他们。于是低声嘱咐太监去把湘王请来。按理湘王是必须要出席丧礼的,可是因为他是先皇的兄长,而且是权震天下的藩王,如果不出席的话也无可厚非。   “殿下节哀。”湘王本就在宫中,很快就过来了。看到湘王披甲携兵的来到,大臣们隐隐感到有些不同寻常,小脑袋瓜都飞快的转着。   湘王静了静,“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早日登基以正朝纲,为天下臣民之表率。”然后还单膝跪地很是虔诚的样子。其他大臣们略微一思忖纷纷跪倒请求大皇子登基。大皇子推诿一番,“这怎么可以,父皇刚刚仙逝,这是我服丧期的时候。”可是他‘哪能’扭的过群臣的好意,很快就很不情愿的答应下来。然后就是商量登基事项,钦天监选了个好日子请新皇即位。   随后许忠也到来,通报大皇子一切已经安妥得当,这样子大皇子就安心了,“劳累将军了。”然后大皇子传出消息四位老臣舍不得先皇,已然随先帝而去了。大臣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吓得脸煞白。虽然说朝廷是他们家的,可是要没有这几大世家支持怎么坐得安稳。可是想到湘王众位大臣就明白了,老皇帝这是早就想好了。   第二天朝廷秘不发丧,等确定突厥人已经离境后才通报全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丧事弄得很节俭,整个京城弥漫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中,只是在这表面的情况下各种激流却在涌动着。几大世家听说家主惨死的消息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几大世家的主要势力都在京师附近,要是稍有不从哪里敌得过湘王的军队?要说京师官军的话他们还有信心拉拢过来一部分,可是湘军那是水火不侵啊,无奈只好派人送出大量礼物给大皇子,同时游说众臣一定要保住他们。   丧事持续了一个月,大皇子也择时登基了。虽然很短,可是这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未知的君主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一个本已经颓废的朝廷能否焕发新春,有些人期待着,而有些人却依旧用老法子试图获取利益,因为只要朝廷还在,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改变的。   朝堂之上,许忠领衔武将行列,文臣那边顶提出来的是侍郎郑树,他是河北郑家的家主,也是开国大将军郑安国的后代。可是一直压制在四大世家之下,而他本人虽然没什么大能,但是为人谨慎,倒也不容易出大错。新皇帝,也就是昔日的大皇子稳坐在金銮殿上,“诸位爱卿,朕年龄尚幼,国事上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然后看向许忠,“许将军能力超群,此次保卫京师功勋卓著,特任命为京畿道总管,统领京师防务。”许忠叩首谢恩。   然后是郑树,任命郑树为左相,右相是湘王,不过湘王是藩王所以只是挂名而已,也就是说崔却成为了新朝廷的一大权臣,这突如其来的升职让他都有些懵了,谢恩的时候差点飙出鼻涕来。大皇子又陆续说了几个命令就退朝了。   大殿里面最后只剩下湘王和许忠了,两位都是当世的英豪,只是身处不同位置所以不怎么交流。“许总管以后就要辛苦了。”   “哪里,王爷才是能人,能者才要多劳。”湘王叹口气,“唉,本王快走了,只是陛下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本王有点不放心啊。”   许忠也有同感,虽然三大大世家的头领被杀了(有两个同属一门,后面有交代),但是仗着湘军的军威才没让事情扩大,要是湘军离开的话,那么造成的权力真空谁来填补?自己带领禁军冒头显然不合适,不然自己这外戚的罪名就要落实了。可是自己不上就会让那些‘墙头草’们占据,那样子先帝的杀威棒就没起到什么作用。一时间许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湘王仰头望着头顶上的金匾,“为臣之道不易啊。”   许忠深有同感,“确实啊,尤其是要当个好的臣子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湘军得到封赏后陆续返回了,许忠代表朝廷相送,到了最后要分别的时候湘王和许忠独自走出大队,私相交谈了一会儿。不过后世并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新皇也不列外,首先就是满足民意对在此次抗击突厥军中表现不力的官员给予了严厉的处罚,其次是对受战乱影响的地区减免了税收,最后是在京城城门上向全城百姓信誓旦旦的要振兴国家,当然在官员们的有意安排下效果是出奇的好。许忠不时的看看城门上的大皇子,心里却在想着国家大事。   朝堂上皇帝为了自己的年号跟大臣们商议着,许忠闷声不语的在一旁,他是武将,对这个不是很懂,不过经历过突厥入侵事件后许忠还是觉得朝廷应该花大精力用于整顿军务,提升军队战斗力,改善士兵生活条件,最主要的是提高将军们的待遇,不过这个在目前朝廷重文轻武的背景下很容易被人说是许忠擅权,所以许忠想要等合适的机会推举手下世家出身的人,通过他们的要求,加上其背后的世家力量推动,那样子要容易得多,而这也是许侍给他的建议。毕竟仅是不同往日,许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个官职所放大。   虽然许忠谨小慎微,可是还是发现了些许军队中的事情很特殊,看着眼前的文案,许忠的脸都要绿了,狠狠地推翻了桌子后气愤的走来走去,许侍刚好经过,听到许忠屋子里面的声音就敲门进来了,看到昔日冷酷的大哥今天一副模样,“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忠把那份文案扔给许侍,“你自己看吧。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   许侍接过来一看,眉头也不由得皱起来,而且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当看到在前段时间的京城保卫战中有几家世家豪门还在跟突厥人做买卖的时候,即使是忍耐力惊人的许侍也忍不住大骂他们卖国。   静默了好久之后,许侍出声打破了沉默,虽然他也很气愤,可是那不代表他会马上采取行动,“大哥,你打算怎么办?”许侍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许忠这事儿不那么好办,还是谨慎些好。   许忠却没有在意许侍的提醒,怒火中烧的他想到那些在战场上惨死的兄弟们,再看看那些大腹便便的世家豪门们却在跟敌人做着买卖,心里的愤怒几乎要将身体燃烧殆尽。他可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卖国者必须死。“明天朝会我会把它交给陛下,然后请陛下裁断。”   话虽这么说,可是许侍却比许忠看得更加长远,面色阴郁的他将文案收拾好,然后恭敬地将其全部摆放在许忠面前,“如果陛下不答应呢?大哥,你怎么办?”   许忠一时间无言以对,良久,才红着个老脸说道,“他,他怎么会不同意,我这是在惩处卖国贼啊。是在帮他。”   许侍一看,自己这个心地单纯的大哥果然没有想到背后的事情。于是他淡淡笑了下,“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陛下很可能不会如你所愿的惩处那些人。第一,这个只是一家之言,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人涉嫌卖国,陛下会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下手吗?第二,这里面有三家正是前段日子伴随先帝而去的四重臣,他们的家族如今在朝廷内外已经拉拢了足够的人扶持,陛下的铡刀砍得下去吗?第三,即使确定了他们卖国,陛下如今刚刚登基,朝廷内外漏洞颇多,国库已经空了很久,陛下拿什么修补已经摇摇欲坠的财政,最终还是靠他们,陛下会下手吗?”许侍的话如同针刺般一个个的射入许忠的心中,痛得他说不出话来。许侍的话很清楚,这里面不仅有新帝是否有惩处这些人的打算,而且涉及到是否拥有惩处他们的实力。   许忠双拳紧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老脸憋成了酱红色,良久,“那你说怎么么办,让他们就这么逍遥法外的话,我死了怎么面对那些阵亡的将士。”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许侍咳嗽了两声提示许忠冷静些,因为进来的人很熟悉,而且熟悉的让人有一种看见恶魔也不会恐惧的免疫力。   “呵呵,两位大人都在啊,那就好了。”依旧是那令人反感的做做之声,开门进来的正是朝廷新委任的副将,河北的豪门赵恩。看二人都有些不太舒服,一向能言善辩的赵恩立即嘘寒问暖的问道,“两位大人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正好,我那里有家传的药方,回头给两位大人送过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以后要长久面对的合作伙伴,虽然很可能是个废物,许侍开口说道,“那就烦劳赵大人了。”   “呵呵,没事儿。许总管似乎很严重啊,要不要马上去看大夫。”   许侍了解自己的这个哥哥,他断然是不会理会这个有卖国贼嫌疑的人的,不过许侍也说了暂时冷静,不过他那倔脾气很难改正。   赵恩吃了个软钉子也不恼怒,毕竟许忠的冷酷大名远播,他也不太介意。转过头来跟许侍商量关于军需品采购的事情来。“许大人啊,最近将士们都反应这棉衣不保暖,这天寒地冻的,而且不少将士都还有伤在身,这都是保卫京城的英雄,要是连保暖这条都办不到,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吗?”一番话说的很是委婉,听来确实是在为将士们着想,不过许侍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   许忠很不满的哼了声,“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然后理也不理错愕的赵恩就出去了。   许侍很是尴尬的用手支撑着额头,“赵大人不要在意,最近这钱粮的事情不好办,总管也是犯愁呢,”   赵恩急忙点点头,“那是那是,两位大人辛苦了。十万多将士的事情哪能那么好弄清楚啊,多亏两位大人英才,换成小的肯定撞死的心都有了。”然后很是“和蔼”的笑笑。   许侍没有理会赵恩的奉承,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账本,众所周知许侍要是忙起来可是什么都不理的,赵恩在一旁等了好久,就是不见许侍提棉衣的事情,轻声喊了许侍几声,都是没有回应,知道今天这事情不好弄了,只好说了声告辞。   等赵恩走后,许侍才抬起头来,说实话,棉衣的事情确实刻不容缓,只是这种产品一向是河北李家控制的,听说最近赵家也盯上了这块不算肥的肉,而赵恩身为副将,要想不声不响的把这件事弄过去怕是很难。所以许侍才打算先拖延一段时间,等跟李家人见面后在讨论该怎么办。   第二天朝会上谈到那四位随先帝而去的四重臣,自尚书韩琦一下几乎一边的要求对其家属予以厚待。可是许忠却知道那几家人背地里干的勾当,自然满心不悦,跟随他的武将也没有出声附和。新帝对此很是为难,皱了皱眉头,他可是知道那几个人的死是父皇干的,要是就这么算了,那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吗?可是眼前的局面该怎么收拾呢。   下面的许忠看皇帝很是为难,还以为是皇帝有意要整治这几个世家豪门呢,于是大步迈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以为有了帮手,“国舅请讲。”   韩琦等人知道许忠和那些人一向不和,担心这许忠又半途杀出来坏了他们的好事,于是贼眼紧盯着许忠。许忠却是不慌不忙的将奏折递给太监,然后等着陛下的裁断。”   皇帝很久不见许忠说话,只好自己拿起奏折看了看,当即惊讶的啊了声,重臣立即抬头看着陛下,老太监跟随先帝几十年,当即出来收拾局面。   皇帝看完奏折的内容,脸上的阴云越来越密集,然后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崔公公,朕肚子很痛,要去如厕。”   群臣哗然,不过也不敢出声,许忠脸色也不好看,许侍今天有事没有来,如果他在的话或许许忠还能跟他询问下意见。   走到后面后皇帝气愤的将奏折扔到地上,“这些个混蛋。”   早先王府的管家,也就是现在的内务府总管马表捡起奏折来看了看,“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虽然恼怒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杀一儆百,这些混蛋把国家大事如此儿戏,还能放纵下去吗?”   马表闻言,呵呵一笑,弄得皇帝很不解,“陛下莫恼,依属下看,这事儿有玄机。”   皇帝倒抽了口凉气,“你是说国舅造假?”   “陛下,国舅造价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修建苏州行宫的钱出来了。这里面的可都是富得流油的豪绅,把这奏章给他们看看,还怕他们不乖乖交钱?”   皇帝闻言也呵呵笑起来,“你小子真滑头。”   再次朝会的时候皇帝有意略过许忠的事情,然后匆匆结束了朝会。然后派马表给那几家豪门通信,不出三天,京城八家豪门偷偷给了马表近百万两,而其他的豪门也跟着上缴,乐皇帝一直夸赞马表会办事。   可是另一方面,八大豪门的家主凑到一起,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商议如何处理此前的风波,不用说那个奏折是许忠递上去的,大家虽然对于如何报复许忠意见不一,不过这个梁子却是结下了。   许忠却是颇为郁闷,陛下拿了奏折很明显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却迟迟不肯发话,弄得许忠很是被动。许侍听说许忠就这么给递上去了,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过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想办法挽救的好。   京城最大的酒楼——花香馆的雅间内,河北李家的少主连同家族一位长老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大约半个小时后许侍才在众人的簇拥下便装而来。   长老急忙起身迎接,将许侍安排到主位上后开始上菜,几人都不是很饿,只是这该有的章程还是要有的。   “许大人,这是我家少主,”长老跟许侍见过几面,彼此比较熟悉,自然充当起联络人的角色,许侍面带赞许的说道,“李家公子果然少年英豪啊,来日定当是为响当当的人物、”   李家公子起身敬酒,“许大人谬赞了,晚辈李成,早就听说许大人排兵布阵精妙之处鬼神莫测,只是担心晚辈愚钝,无法领略其中奥妙了。”   几人哈哈大笑着,一番谈话也进行的比较融洽,最后谈到今年的买卖时,许侍沉下面孔,弄得李成也很紧张,“许大人,今年的买卖有什么变故吗?”   许侍点点头,“不错,你们跟赵家熟悉吗?”   李家长老听到郑家脸色微变,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许大人,可是受到了他们的好处?”   许侍冷哼一声,“如果我是那种人的话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们了。”   李成见局面有些失控,就出来打圆场道,“许大人清廉正直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只是我们李家不比赵家,人家女儿生的天姿国色,弄得京城不少阔少都为之痴狂,许大人迫于人情把买卖给他们也不是没可能。”   许侍对此到没有什么感觉,“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追求的不是那个,对于所谓人情,我看的很清楚。”   李成哈哈一笑,“许大人有事就直说吧,恐怕许大人所说的跟如今捉襟见肘的朝廷财政有关系吧。”   许侍也不隐瞒,“没错,如今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偿付,所以我们考虑是不是可以通过李家盐场的税收来抵押,若是一年后我们无法偿还,那就把当年的税款中本息扣除给你们。”   许侍也是没有办法了,正如赵恩所说,如果真让这些将士寒了心那以后还怎么打仗。赵恩那边或许也能弄到抵押,可是代价肯定要很高。许侍还没有到那种肆意出卖国家利益的地步,虽然那很正常,而且无可非议。   考虑了一下后李成拍板同意了许侍的请求,虽然这样子自家可能紧张点,可是好歹也算是一项固定的收益,总比一事无成还好。   许侍见买卖谈成,也就释怀了些,举起酒杯,“两位,这次真的多谢你们了,这次是朝廷欠你们李家的,以后会偿还的。”   当许侍把跟李家的买卖当众宣布后赵恩彻底泄了气,没办法李家的条件太诱人了,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怪自己当初没有提前跟许侍说清楚其间的好处费,要不然也不至于许侍忙里忙外的辛苦,而且自己一分钱捞不到了。   等会议结束后赵恩一脸悲痛的找到许侍,“大人,真是为了将士们辛苦了。只是您干吗不早说呢,我们赵家肯定会给您分忧解难的嘛。”   许侍一脸的疲态,“唉,可是你也知道咱们的财政状况,我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所以只能到处求人了。跟你谈,那不是让你家亏本吗?那怎么行。”一番话说的赵恩是根本挑不出词儿来,心里却发誓下次自己一定要提前联系好,省的许侍来这么一手。   送走了赵恩,许忠不一会儿也过来了,看到许侍的模样,“二弟,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   “别提了,为了那批过冬的棉衣,我找了多少关系啊。不过总算搞定了。”   “我看,你就是为了不让赵恩记恨吧,你这样活着真累。”许忠随口说道,不过她也承认这是他比不上许侍的地方,虽然很累,不过却能活下来。   许侍摇摇头,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文件,“大哥,收到消息,曾、钱、李、贾似乎对于我们上奏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像在密谋对付我们。”   “那敢情好,我正愁没借口整治他们呢,这是找死。二弟,这事儿你懂,非弄得他们沦为二流不行、”许忠这些天的阴郁似乎一下子宣泄出来了。只是看许侍为难的样子,这个大哥还真是会找事儿啊。 正文 第四章 八大世家   京城外一处豪华宅院中,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笑呵呵地看着不远处各家孩子们玩耍着,好不欢快,可是如果是明眼人看到这几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定会吃一惊,曾担任礼部侍郎的曾家家主曾海生、前任户部侍郎钱文、前任礼部尚书李震、前任工部尚书贾政、海运大亨南宫冲、塞外首富端木臣、江南银库诸葛乘风、东海霸主东方夜,八位动荡京城的人物今天却齐聚在一起,虽然许忠的事情肯定会作为一项议题讨论,不过各家利益侧重点不同,虽然有时也会为了维持必要的和谐而共同进退,不过那是在考量了巨大利益后的决策,对于这些人来说不是人情淡薄,而是那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手段,真情深深地埋藏在其中而已,虽然这很另类。   曾海生年龄最长,端坐在正中,看着自己的孙子曾虎跟东方家的东方灯玩得很是热络,就开玩笑似地说道,“东方,你家灯儿有婆家了吗?”   话一出口,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起哄起来,东方夜却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心道除了诸葛家跟自己一样俩女儿之外,你们几个家里都有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诸葛家俩丫头打定主意姐妹共侍一夫,而且人家是双胞胎心意相通,估计哪家小子要是被选上了,等着天天被这姐妹俩耍弄吧。至于李家的李涵辰,那是个武痴,现在还在峨眉山上苦修呢,想找她等她确认自己是女儿身以后再说吧。还有一个端木家的端木秀瑞,不过那是个鬼丫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人知道他,这几位叔伯看着她长大,自然之道如何趋利避害。   “东方,你倒是说句话啊,成天让那么水灵的女儿跟着你海里飘来飘去的,你不心疼我儿子还心疼呢。”贾政开口调笑道。   东方夜很是不以为然,“等你儿子分清人类与机械的区别再说吧。”贾家的贾佳成天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感情开窍或许跟他爹用点计策或许可以。   看到贾佳吃瘪了,钱文很是高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也比钻到钱眼儿里的你儿子好多了,吝啬鬼家族。”钱家的钱阵,那是个财迷,不过赚钱的天赋确实很强,至于吝啬鬼对于普通人来说远远不是。   “诸葛,你评评理,去年我儿子给你俩女儿买礼物就花了五十多万辆,我儿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呵呵,是啊,被那俩丫头缠上没脱层皮就算好事儿。怪你儿子出门没看黄历,那怪谁。”贾政打趣道。   “贾兄这么说就不对了。不是我俩女儿把你儿子从山谷里找回来的啊,要不然你贾家就得绝后了。”那次贾佳要做什么实验,可是跟同样兴趣盎然的父亲理念不合,一气之下带着工具跑了,可把贾政急坏了。后来是诸葛家俩女儿四处游历的时候碰到他,然后让他背行李一样的去了趟贾家。   “哈哈,看看你们家孩子那素质,还是我家孩子好。”一直没有插嘴的端木臣发话了,那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其他几人看看他,很是同情,被自己女儿弄得乞讨街头还有脸在这里夸耀,真不知这弱小的自信怎么没被风吹灭。   南宫冲刚刚去拿了幅画,回来看七人又在讨论各家孩子了,很是为难的摇摇头,老哥几个斗了一辈子没分出个高下,非要在后一辈上找齐,不过心里也为自己的女儿忧心,其他孩子虽然脾气秉性各不相同,可是起码都是健康的,唯有自家女儿,生来就是残疾,虽然聪慧异常,可是却。。。。   众人看南宫冲的模样,知道这位海运大王又在黯然神伤了,几人也不止一次的帮着他寻找良医。珍奇药材,可是却都没有效果。   “南宫,侄女的事情哥儿几个会继续帮忙的。”东方夜满怀豪情的说道,可是看其他人的模样似乎都不是很乐观。   耍开坏心情,南宫冲吩咐侍女小心翼翼的展开他最近收到的一副奇宝,“你们看,这是我在南海一个岛上找到的,当时就觉得这幅画意境深远,就随便买下了,可是后来越看越觉得奇怪。你们都帮我看看。”   对于古画颇有研究的曾海生细细观摩者这幅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又反过来看了一遍,然后坐到一边沉思去了,其他人自认比不上这个老东西,只好趁这机会观赏下。大家轮流看了一通后也没觉得有什么。   性子直爽的贾政喝着茶说道,“这里就曾老哥跟南宫你懂点儿,其他人都是被骗的主儿,你们两个研究就行了。”   东方很不服,“那也比你用火烧强得多,最起码我们都是读书人,你个文盲。”   “东方,你别横,有种咱去比圆周率。”   其他人哈哈一笑,这俩人还是这么小孩子气。   这时候那边的几个孩子看到这边的事情也都跑了过来。   诸葛家的姐妹凑上前去,“这是哪里啊,好漂亮,要是这里能有两女就更好了。”   曾虎哈哈大笑,“那多没意思,要是一男一女就好了,你说对吗,灯儿妹妹。”说着曾虎那标志性的小眼睛就更是看不到眼珠。   东方姐妹也凑过去,“这个似乎不是北方可以看到的景观,不过这里真的好美。”   端木秀瑞很不服气,“让我看看,我看看。”等她挤过去后,愣是睁大了眼睛看了好久,“这应该是个藏宝图。”然后直勾勾的盯着父亲端木臣,“爹啊,”   端木臣立即赶到后背发凉,“女儿啊,你娘身体不好,你就别离家出走了好吧。”   李震指着儿子李涵辰说道,“儿子,你别给爹丢脸啊。”   李涵辰微微一笑,上前看了看,“确实有个人的话会更完美,只是这个人到底该是什么人,他应该处在何种位置上呢,这个我说不好。”   曾虎嘿嘿一笑,“我跟灯儿妹妹就正好,对吧。”   他的厚脸皮自然引发周围人的轻笑,不过大家也都没有当回事儿,当事人东方灯不都没有反对吗,大家就静观其变好了。   大家的玩耍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停止,大家簇拥着贾佳,一起去看他的新发明去了。其他几位老人笑呵呵的灯孩子们走后,也觉得是时候讨论下接下来的策略。   “前段时间朝廷都跟各位收钱了吧。”曾海生慢吞吞的说道。看其他人都点点头,他接着说道,“虽说无官不商,但是我们几个人也都清楚,事业发展到一定地步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只求发展了。我们发展的基础正是官僚体系的不完善,可是当我们为了追求利益而导致整个官僚体系的崩溃之时,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也就消失了,这也就是竭泽而渔的发展,我们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年来我们虽然在朝廷与突厥之间左右逢源,可是自从新帝即位我觉得有必要改变下了。”   对于跟突厥人做买卖,个人有个人的利益点,所以减少跟突厥人的买卖对个人的杀伤力也是不同,不过出于尊重曾海生的考虑,所有人都是安静地听着。   “各位也看到了这位新皇帝面对眼前的烂摊子,不仅没有如他所说的励精图治、革故鼎新,反而大搞奢华、修建行宫,劳民伤财不说,更是对朝廷股肱大臣大肆排斥,提拔个人亲信。虽然现在说他不是个好皇帝,不过考虑到突厥人的快速崛起,我想提早考虑没有坏处。”曾海生曾任礼部侍郎,当然对于这位新皇帝的品行很是看重,判断的时候也会很大的参考此类、   可是其他人不同,比如贾政,他看中的就不是新帝的品行,而是这个朝廷的剩余力量,而南宫冲、端木臣、诸葛乘风以及东方夜则更加渴望知道这位新帝的道行如何,跟突厥人的差距到了何种地步。   因为攸关各自的利益,所以几个人都沉思起来,心中打着小算盘。   说起来曾海生虽然在朝中任职,不过对于朝廷并没有太多的留恋,他的评价反而是比较客观的。“各位,我曾家决定完全终止与突厥人的贸易,转而扶持朝廷。论买卖,我曾家跟突厥人做的最大,我都舍弃了,你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曾大哥,话不是这么说,曾家的买卖可以跟朝廷对接,可是我们手下都养着那么些人呢,若是没了跟突厥人的买卖,那些人怎么生活?”   “南宫,怎么跟曾大哥说话呢。”李震看不过去训斥了下南宫。   曾海生摆摆手,“无妨,南宫的考虑没有错。”   “就是啊,你们都跟朝廷关系不错,就我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不容易啊。再说了即使我们不做了,突厥人就没办法了吗?那些个小家族他们看着这大买卖能不眼红。他们要是合并起来那也是不小的力量。”   “南宫说的没错,我们撤了,可是那些小家伙们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平日里被我们压制着,可是一旦释放开来,短期内我想我们没有办法压制住他们,毕竟短期来说钱才是好东西。”东方出面力挺南宫。   “诸葛,你怎么看?”贾政自己也有些犹豫,于是想问问一向冷静的他。   诸葛乘风这时候也觉得谈论国家大事有些为时过早,毕竟朝廷才刚刚更换统治者,再厉害的人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展示自己的能力,更何况那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孩子。   端木臣闭目不语,虽然他跟突厥人的买卖总额直排第二,但是他跟突厥人的关系是最好的,毕竟是久居塞外,对于汉地的归属感不是很强烈,而且为了防止手下人争斗,他数次严令端木家保持中立。   钱文起身出去,然后叫来儿子,将事情告诉了他,问他的意见,钱阵低声在父亲耳边说了一句话,后者听完后立即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青出于蓝的儿子来,“我同意曾老哥的提议,买卖马上就停止。”   接下来李震和贾政也支持曾海生的提议,而南宫、东方、端木三人持反对意见,诸葛一人要求再观察一段时间。   虽然八大家族之后的聚会很顺畅,不过因为发展策略上的不同,心里都有些别扭,聚会结束后南宫、东方、诸葛、端木就各自返回了家族,不过也不是就这么走了,留下副手在必要的时候协助剩下那四人,八大家族总不至于就此分裂,对外还是要保持统一的步调的。当然合理的争议是必然的,也是必需的,独裁最终导致失败这是历史总结出来的教训。   曾海生因为资历的关系自然担任起这个转型人物的核心人物,面对的各项问题也是不小,不过好在他成功的预测过突厥崛起,所以相关的转型也做过一次,有些经验,关键是尺度难以把握。这次少了诸葛让他心里有些没底,很自然的钱文顶替了他,不过却是另怀心思,想到儿子的话钱文就是会心的微笑,儿子真聪明,与其只做游戏的参与者,为什么不借机也做游戏的制定者,到时候一切不就简单了吗?   而他们商议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提升朝廷内部主战派的力量,培养军队这东西是很费钱的,如果没有四大家族的支撑,朝廷短期内决计不会这样,这样子也方便四大家族随时调整朝廷的实力,而且后遗症也不会很大。并且军队将官这类官职轮换起来是很快的,很多时候他们虽然威名远播,不过却依然摆脱不了是当政者随意调动的棋子的命运,故而也方便四大家族在必要的时候抽身而退。   提到军队,几人再次将目光投到现任京畿道总管许忠的身上,他为人耿直不屈,而且能征惯战,武艺颇佳,他的族弟许侍更是难得数十年难遇的谋士之才。显然扶持他是个好的选择,可是钱文心知这个许忠太过迂腐,不会为他所用,所以对于许忠很是排斥,不停地以此人敌视世家门阀为由要求将其撤换掉。不过虽然四大家族财力雄厚,交友广泛,但是也不能谈笑间就能左右朝政大局,那样子岂不是天下都要乱了。曾海生为了协调意见,提议暂且观察许忠一番,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将其贬斥,仍旧使其为朝廷效命。   钱文这才稍微有些满意,会谈结束后各家也就相继返回,不过得到消息的人都知道一场改变在所难免。或许这将是撼动天地的。   许侍第一时间接到八大家族聚集的消息后就马上派驻精英人马严密监控城外的山庄,同时尽可能的通过各类渠道获取相关消息,不过在京城经营了上百年的八大家族怎么会如此简单就搞清楚,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让许侍根本放不开手脚,一个不小心许家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将会化作流星陨落。   许忠听二弟说起四大家族准备对付自己的时候倒是不慌,寻思着找个机会整治他们一番,可是他想得太过单纯,许侍只能苦笑,却要面对空前的挑战。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对敌人或许更加简单。   这天许侍在跟赵恩商议军务的时候许忠匆忙跑进来,风风火火的好像家里出了大事一样,虽然几位老人都已经过世,没那种可能。许侍摆摆手让赵恩下去了,“大哥,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哈哈,你想不到的好事儿。”许忠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这么大啊。”   许侍看大哥这怪异的动作,很是不解,“大哥,你要说什么?”   “嘿嘿,是私盐,大批的私盐。准备运往突厥的。”许忠高兴地脸都要开三条缝了。   可是许侍的脸色却不是那样的晴朗,起身到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将门关好,“是四大家族的买卖?”   “表面上是山东周家的,不过我可以确定背后老板一定是钱家。除了他们没人拿得出这么大批货。真是天赐我也,只要我们把他们抓个现行,到时候看他钱家如何抵赖。”许忠似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一样,往日积压在心里的苦闷一下子都宣泄了出来。   许侍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看的许忠都有些眼晕,“我说你别走了,这事儿多好办,咱们派人直接抓了不就行了,据我估计少说那也值百八十万的,到时候咱就有钱添置新装备了对吧。”   “大哥,你急什么,这事儿不那么好办。你等我弄清楚再说。”   “还弄什么啊,这多简单的事情你非要弄那么复杂,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许忠很是扫兴的离开了。   许侍叹了口气,有些气恼的砸了下墙壁,“大哥啊,八大家族是那么好动的吗?”可是却知道自己这个大哥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开始在心里暗暗揣测这次自己可以找到的帮手。说是帮手,其实就是跟这件事情能有关系的世家门阀,借助他们的力量打击八大家族,这样子朝廷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不会拿自己这边怎么样,也就避免了那些跟八大家族交好的人对许家的打击。   许忠忙着抓捕贩卖私盐的人马,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小公子萧天晨在家玩的有些闷了,就寻思着出去玩耍下,可是外婆死活不放人,弄得他很是心痒痒。   正在苦闷的萧天晨突然看到外公的轿子进来了,心思一转立即跑了过去,“外公。”   “哦,晨儿。想外公了没有,哈哈。”   “当然了,外公你去哪里了,怎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外公有大事要忙,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就可以带着晨儿出去打猎了。好不好?”许忠疼爱的刮了下小外孙的鼻子,也是因为事情进展很顺利的缘故。   萧天晨确实不满足,“外公,我也要跟你去看看世面。”   “嗯,这个,等下次吧,你还小呢。”许忠虽然很想带着外孙去看看,在他眼中十六岁也不小了,该是见见世面的时候了,可是夫人总觉得孩子还太小,而且因为萧天晨母亲的缘故,许忠总感觉对不起她们母女,所以在外孙的事情上很是看重夫人的意见。   萧天晨却是不依,非要拉着许忠看他表演武术。   夫人走出大堂,看到萧天晨的模样,把脸一黑,萧天晨立即停止了撒娇,乖乖的站到一旁,不过背着外婆的时候还是会吐出小舌头,甚是可爱。   “夫人,要不让晨儿跟我去看看吧,这是个好机会,而且不会有危险。”   夫人当着许侍的面不好直接拒绝,但是仍然婉转的说道,“孩子还小,而且最近功课不好,先生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要是再让他出去,那就更没心思学习了。”   “什么嘛,我的功课很好,是那个糊涂老师老是让我背什么经书,但是他一点能耐没有,我才不要跟他学呢。”   许忠哈哈大笑着,“那好,晨儿,你给我说说这治国之道,如果你说的好,那我就给你换老师,这次也让你去怎么样。不过要是你说的不行的话,那就乖乖在家里待着,而且要跟那位先生好好学习。”   萧天晨自然同意,欢快的答应着,“好。我觉得治国跟治家有些共通之处,像咱们许家,外公能力强悍,各方臣服,外婆外表慈善,实际上心思细腻,妥善的处理这个方的关系,这样刚柔并济,就会让许家平稳运行。天下也一样,如果有个英明之主的话,那么各方就会慢慢的聚集到他的身边,供其差使,但是外婆的这个角色却并不简单,因为这个国家的管家不是皇后,而是分布在各地、具有悠久历史、雄厚财力、广大人脉的世家门阀。要让他们安心的为皇帝打理后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里面就会涉及到更多的问题。但是这样子无疑会让皇帝感觉不安稳,所以历代国君都曾经试图削弱世家门阀的实力。但是由于朝廷本身就是以皇室这个天下最大的门阀为中心聚拢起来的,里面的构成太过复杂,所以要想对世家动手不是很容易。”   听着外孙的话,许忠的嘴都要开到耳朵了,“嘿嘿,二弟,怎么样?我这外孙,小小年纪看得多透彻。”   许侍也对萧天晨的分析很欣赏,虽然个中关系他还打理不清楚,不过有着如此坚实的框架,以后那些会随着见识的增长而充裕起来,“嗯,不错,看的很透彻。看来那个老师确实没什么必要,这样吧,在找到新的老师前就让晨儿跟着我好了,很多事情我这个老骨头还是可以教他的,而且安稳的多,大嫂也不需要担心。”   夫人呵呵笑着,不过许忠却是不太高兴,“我还想自己带着呢,你怎么抢去了。”   萧天晨跑到外公身边,“没关系,叔公那边跟外公很近的,我有空就去看外公。”   一家人和睦的吃着饭,没人提及目前的困境,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家族是一个需要他们守护,而非发泄的地方,他们在这个家族里面只是其中一员而已。 正文 第五章 劫货   一大清早,许忠秘密的召集齐他手下精锐的‘猛虎队’,也就是号称朝廷精锐步兵之王的许家亲军。这支队伍在以往战争中往往担任着突击队的任务,在上次反击突厥的战争中就是在骑兵的掩护下越过雪山,击杀突厥主将的勇武之师。这次许忠调派他们出来本有些大材小用,不过许侍暗暗猜测着许忠是想借助这支队伍的威名重振军队的形象,毕竟这次京城保卫战中朝廷军队的表现太过低等,尤其是和湘军相比较的情况下,对于心气高傲的许忠来说,那是一种耻辱。   萧天晨穿上外公赠与的黄金锁子甲,这件当初伴随着许忠征战沙场二十余载的战甲上,闪烁着的不仅是岁月的流光,更是一代猛将的自豪与赫赫战功。萧天晨很是郑重的抚摸着它,心中暗暗地为身为军人而自豪,虽然这个时候的他并不是正规军人,但那股热血豪情是一样的。   “天晨,过来。”许侍经过军营的时候偶然发现萧天晨在墙角发呆,看他沉迷在大哥所赠的黄金甲上,就呵呵笑着把他叫过来。   “叔公,我准备好了。”萧天晨晃动着手中的宝剑,配合着身上若隐若现的黄金光芒倒是有些威武之气。   许侍蹲下身来,很是细心地帮着萧天晨打理衣装,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萧天晨的肩膀,“小子,一会儿好好表现。让他们看看咱们许家人的威风。”许侍所说的他们自然就是指‘猛虎队’了。虽然是许家训练出来的队伍,不过因为经常参与保护皇帝的任务,大多人都是贵族子弟,加上他们确实战力非凡,所以大多心高气傲,对于许忠这位长官也不是全然信服。   萧天晨望了望那些精壮的汉子,“叔公,他们就是‘猛虎队’吗?看着好凶。”   “哈哈,那是当然了,他们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身上的杀伐之气自然浓厚,不过你也不用怕,他们人都不错,只是习惯了战场的交流方式,所以看着有些不善。等以后你跟他们接触多了,就会知道的。”   “叔公,你说什么啊?以后我还有机会跟他们在一起吗?”萧天晨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们可都是精兵,自己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怎么有机会跟他们一起。   许侍很是神秘的俯身在萧天晨耳边说道,“别告诉你外公,过段时间我有个任务,要带着他们一起去,只要你这次表现的让我满意,那我就带你去。怎么样?”   萧天晨小脸紧皱着,小眼珠提溜提溜的转着,“叔公,是怎么样的任务?”   看萧天晨答应了,许侍喜笑开颜,说实话对于这个小外孙他也是格外看重,正因此他才尽可能的教导他,许侍心中清楚自己那个大哥虽然武功、谋略、兵法布阵样样精通,可是却唯独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太过粗心,要不是自己屡次帮他处理,决计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而萧天晨聪慧异常,如今正是学习的大好机会,而且隐隐的许侍感觉得出这小子有向许忠方向靠拢的迹象,为了这孩子以后在社会上过于刚强,他决定冒着被许忠责骂的危险亲自实地教导这孩子。   “放心,叔公不会让你失望的。记着我们的约定哦,不许告诉你外公。”许侍爽朗一笑的走开了。萧天晨回头看看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外公,鬼笑道,“外公,对不住了。”   傍晚时分,派出去的探马回来报告那支走私私盐的队伍将于今晚穿越城南森林,然后乘船直奔大同。许忠高兴地拍桌子道,“好,弟兄们准备。煮熟的鸭子还是鸭子。”   萧天晨在屋门外朝着里面扒头看看,旁边的门卫很是为难的看着小少爷。萧天晨隐隐的听着他们的作战计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场,一定要趁机好好表现一番。   “晨儿,你过来。”许忠无意间看到门口的那个小脑袋,知道除了自己那胆大包天的小外孙外不会有别人。   萧天晨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害怕,相反的他异常高兴,进去后很是礼貌的向各位长辈行礼。副将赵恩看萧天晨十分机灵,而且年纪小小倒是颇有一些英武之气,料想一向治军严格的许忠并没有发火,肯定是许忠极为看重。“小少爷小小年纪胆略非凡,眉目间颇有些许将军的风范,将来必是我朝一员猛将啊。”赵恩的话自然惹得其他人的一致赞同。   萧天晨很有礼貌的回礼,然后看外公脸色不善只好乖乖的躲在一旁。   “晨儿,你跟我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许侍明显是要出来解围,这小子一向对于兵法之道很有研究,如果能够当众表现一番,那样子许忠就会真的高兴了,他可不看重赵恩之流虚假的奉承。   “哦,此次走私私盐的队伍人数大约贰佰,且都是精壮之士,而且行走路线崎岖,不利于大规模军队的展开,而且他们对于地形异常熟悉,趁着夜晚隐藏行迹的话我方很难将其全部拿下,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多方准备,在几个地方布点将其拿下。”   其他人看着许忠严肃的表情,暗自沉思下确实如此。   “他们的车辆因为负重过多,所以他们的路线肯定偏向于平缓区域,如果我们可以破坏掉这些道路,迫使他们去走他们不太熟悉的道路,那么我方一旦突击,就可以借助地形优势将其全部擒获,而这个区域刚好合适。”说着萧天晨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道。   “嗯,将敌迫于陌生之地,确实对我方有很大好处,只是如何才能不被敌人发现的将道路毁坏?”赵恩有意考究下萧天晨,想来这孩子应该可以回答。   “这简单。把东山的盗贼搬出来就好了。”这里的东山并不是说附近有一座名为东山的山头,而是盛行在河北一带的流寇,他们以抢劫为生,朝廷不止一次围剿,可是却多次失败,后来似乎达成了和解,双方尽量避免冲突。   “东山的盗贼?他们来了吗?”赵恩一听很是吃惊,这么大的消息他怎么不知道。旁边的人也是一脸的困惑,要是他们来了,这次还要多召集些人手。   许忠面带疑惑的看着外孙,这消息自己都不知道,这小子搁哪里听来的,不过看二弟那诡异的模样,头脑一转,“好小子啊,这都想得出来。不错,有东山的盗贼在那里活动,我看他们还敢走?”   赵恩等人虽然一时糊涂,可是也有些明白过味儿来了,只是想不到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真是将门虎子。   当天中午不少化装成普通百姓以及商户的军人就在附近宣扬东山劫匪占据山道,抢夺过路的消息,不少人都听说过东山那特色的衣装,而就都相信了。   此时在一个小村庄里面,十多个青衣短衫的中年男子大口地喝着酒,想到晚上就要通过这里,然后就能够轻松地押运心里就舒畅得不得了。   ‘彭’一个小弟匆忙的撞开门跑了进来,弄得带头的胡子男很是不爽,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向那人脑袋,要不是那小子身体灵活,铁定要受伤,不过也被酒坛子呼啸而过吓得不轻。   “慌什么慌,以后再打扰老子,剁了你喂狗。”胡子男很是霸道的说道,然后就准备接着喝。   那个进来的小子慌忙说道,“老大,有麻烦了,虎头哥让我来找你。”   “麻烦?什么麻烦。”胡子男听到虎头的时候有些许的畏惧。   “东山他们到了这里,现在占据了山道,咱们要是想过去怕是很难。”   “东山?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听到东山的名字,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如果真要是他们的话,还真是麻烦,东山出了名的贪,而且本身实力不弱,而且据说在河北北部还颇有些侠盗之名,所以旗下人马颇多,实在让人头疼。   胡子男一脚踢飞桌子,上面的酒坛子砰砰的碎裂开来,还有些醇香的美酒迅速弥漫起来。“没事儿,虎头哥说了大老板每年都给东山缴纳保护费,没事儿的。照走不误。”   “可是,”那个熟悉路径的老者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上头的意思,   胡子男一把揪起老人,“你说什么?老头子活腻味了吧。”胡子男明显是喝醉了,其他人也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但愿东山能卖他们大老板这个人情。   晚上很快就到了,萧天晨随着许忠亲自到了伏击地点,考虑到这次的私盐数量是在巨大,所以他们一定会分批进入,这样的话就必须严密布控,以防止走漏消息,最终功亏一篑。   “外公,一会儿我也上吧。”萧天晨紧握着宝剑,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信号兵。   许忠目光沉稳的盯着不远处,“等你过了考核后再说。”   萧天晨虽然不服,可是也只能听命,毕竟他也想第一次出场可以有个不错的表现。   夜幕降临了,漆黑的森林因为寒冬的到来而失去了活力,以往喧闹的夜晚却因为寒冷而披上了冷漠的囚服,一切都在压抑着,但是这样子却更让人痴迷,深沉的夜彷佛人心,空虚的无边无际。   不远处淡淡的火光过来,萧天晨浑身立即紧张起来,许忠按住外孙,生怕他突然冲出去,“外公?”   “等等。火候还差一点。”他们占据的这处地方地势平坦,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许忠这样常年行军的人自然清楚,如果这支队伍可以在这里休息,那么后面的分队就可能因此赶过来,到时候一举拿下也省的有漏网之鱼。   许侍此时镇守在大道上扮演者东山匪徒,虽然已经散布了谣言,可是难保有小心地人来打探消息,所以还是亲自留守这里,而且万一那边有漏网之鱼,这里是大道,没准儿就有些不长眼来送死。   胡子男喝醉了非吵吵着要第一个通过大道,到时候跟东山的头儿喝酒聊天,让其他人看看自己的能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十多人举着火把就奔山路而来,许侍的手下看到有十多只火把在靠近,急忙回报。许侍一听立即来了精神,“等他们过来后一举将其拿下。”然后兴致高昂的许侍就亲自领着人埋伏起来。   不远处就看到身着东山制服的贼寇了,胡子男令手下人继续跟上,但是那个领路老者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潜入从林中。   “东山的好汉们,我是虎头哥的同乡,这次途径贵地,还望你们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日后自有重谢。”胡子男大声喊道,许侍都听得清清楚楚。   接到命令的校官立即应答道,“是吗?那就过来。但是别耍花样,否则有你么好受的。”   胡子男彷佛得了什么荣耀似地,回头跟着手下人说道,“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别他娘的给老子丢脸。东山的可都不是善类,到时候一言不合杀了你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手下们一听还真有门就顺从的前进。   胡子男走过去递给那个化装成头目的校官一袋子银两,“大哥,我们这是小队伍,日后我们大老板自有重谢。毕竟兄弟们挣点钱不容易对吧。”   校官掂量了下至少五十两,立即喜笑开颜,拍着胡子男的肩膀,“放心,兄弟知道规矩就好办了。大家都试图口饭吃而已,没必要你死我活的,银子这东西狗屁不值,兄弟们放行。”   胡子男迎合了几声,然后就让手下人先走,他则是拉着校官的衣服,“大哥是哪位好汉的手下?我老家都说咱东山好汉仗义,比那归朝廷强千百倍,小子我也想结识下众位好汉。嘿嘿”   看前面那些人已经进入包围圈,校官眼光转冷,“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胡子男顺着校官的目光转过头去,可是只感到身后刀光一闪,后背上一痛,然后就被人一脚踹到。那个刚才还很和蔼的校官此时变得极为可怕,“你小子,还敢结交贼寇。找死,”然后一道划过他的脖颈,瞪着大眼睛无奈的死去。   前面许侍看到这边动手了也立即行动,将一众人等团团包围,然后撕掉身上的伪装,鲜亮的官袍引发那些人的一致惊呼,“是官兵。”   许侍抽出宝剑,“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或者可以免你等一死。”对于许侍来说完全有权限直接将这些人就地处决,此时的法律对于走私私盐的查处力度是相当大的。只是许侍担心自己那个大哥杀起人来没够,到时候没留个口信就糟了。   那些人哆嗦了下后就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武器尽皆落在地上,他们也跪倒在地祈求宽恕。许侍见事情以了,命人将这些人收押起来,知道只有他们这一支队伍走这边许侍就放心了。   而整个过程都被那个担心胡子男趁机羞辱的老者看得清清楚楚,大批的官兵出现就代表这件事情根本是个骗局,所谓的东山根本是官兵的疑兵,目的就是让他们自己钻到他们布置的陷阱中,想到此处私盐的价值,老者不由得心中一颤,如果全部被扣那么老板肯定会杀了这些人的。想罢,立即飞奔去通知大队伍,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而另一边,那支队伍行进到许忠的埋伏圈后,看到前面路况不好,就寻思着先休息下,等后面的队伍过来后大家结伴而行。而这全部落在了暗处许忠的眼中,萧天晨也抑制住冲出去的欲望,等待着大显身手的机会。   约莫半小时后另一支队伍也过来了,跟先前的这支队伍交流了下后,他们稍作休息就准备前行,这时候许忠也抬起手准备出手,突然后面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快跑,官兵有埋伏。”   那些人一听看看四周安静得不像样子,马上拿起武器警戒着。   许忠朝着路上的弓箭手吹了个口哨,然后后者就刷刷几支冷箭射中了那几个领头的,然后许忠就起身命令官兵全线出击,不要放过一个人。   “兄弟们,大家杀,反正也没有活路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那些绝望的匪徒拼了命似地冲杀过来。萧天晨趁着许忠不注意也冲了上去,对方一个壮汉挥舞着铁棍虎虎生风,萧天晨毫不畏惧的冲了过去。   “臭小子,乳臭未干就干拦着爷爷,”壮汉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很是轻蔑的说道。   “试试看再说。不过你没有机会了。”说完萧天晨剑光一闪,诡异的剑招险些砍伤壮汉,略显大意的壮汉当即大怒,“臭小子,我砸烂了你。”   壮汉铁棍挥舞起来,萧天晨不停地挥剑阻拦,可是耐不住对方力气大,每次硬接都感到虎头阵阵作痛,心知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没有活路,心思一转萧天晨闪身一退,然后消失了踪影,壮汉虽然恼怒于这么个小东西也敢阻拦自己,可是也知道如今还是跑路为先。刚刚走出没有两步,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下意识的左脚半旋,带起阵阵风声的铁棍狠狠地砸在了那个袭击者,可是旋即感到不对,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伙伴,刚刚想要抽身的时候却发现胸前一道剑光闪过。那个尸体倒地后,萧天晨才从后面缓缓露出来,壮汉握紧拳头想要击打萧天晨,却是被后者一脚踹翻。   许忠随后不久也赶了过来,看到萧天晨杀死了两名贼寇脸上才稍微好看些,“跟我来、”萧天晨跟着许忠又杀了两个,然后感到气力有些不济,小脸发白。于是萧天晨理智的选择了四处骚扰,而不是专门与人争斗。   又过了会儿战局也差不多结束了,只有两个人还在抵抗。许忠从地上捡起两把刀,然后猛的掷出去,那二人身上顿时多了两把刀,很是不甘心的倒地。   将战场收拾了一下,统计起私盐来,赫然发现这次两只小分队运输的私盐如果到达目的地的话起码值二十万两,那么总共大概十支分队,也就是二百万两,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折合朝廷年收入的二十分之一了。   “外公,这些人怎么处置?”萧天晨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员,很是认真。   “一边休息会儿,那些事情他们会处理的。”果然猛虎队的队员对于这种事情轻车熟路,搜了下没有什么发现后就将尸体弄到车上然后拉走了。   许侍一会儿也过来了,带着其他队的官兵,大家都很高兴在,这次如此轻易的截获如此大笔的走私品,一定被上面夸赞了,搞不好还能小赚一笔。   京城中,钱家分号,一个黑衣人避过所有人飞檐走壁的来到内院,一个浑厚的老者声音响起,“李四,怎么回事儿?”   “启禀总管,我们的货被京畿道总管许忠劫了。”   屋里半晌没有响动,李四也不敢惊动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准备车架,去曾家。” 正文 第六章 这些坏蛋   钱家京城分号总管钱书是个很低调的人,他是钱文的族叔,但是却丝毫没有以此炫耀过,反而处处谨小慎微,做事谨慎的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坐到了京城分号的总管,在钱文极力打压非亲信的情况下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不过这也说明了钱书的能力。京城不比别的地方,除了要衔接各地的业务外,还要具备妥善处理与各大世家关系的能力。毕竟钱文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所以京城这个天子脚下的地方,必须是一位具有敏锐政治触觉,且具备极强交际能力的人担任。   钱书的车架经过城门的时候看到许忠带领猛虎队运送着大批物品返回,等许忠等人走后钱书才命人继续奔往曾家会馆,这次的事情他们钱家决不能善罢甘休。   曾家会馆里面,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逗弄着小孙子,听到钱书来访,心中暗暗猜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会客厅里面,钱书面色沉稳的等待着,“哈哈,没想到钱先生深夜造访,真是不胜荣幸。”白发老者自内堂而出,身形矫健,丝毫没有老弱之像。   钱书起身躬身一礼,但是表情相当严肃,丝毫没有往日和蔼的样子,吓得白发老者的孙子躲在外面不敢进来。“曾老,刚接到消息我们钱家的一批货被官府劫了。”   曾老只是略微停顿了下,然后就继续品茶,“看来这次你们损失很大?不然你这尊菩萨也不会光顾我这小庙。”   钱书并没有如何反应,只是铁青的脸似乎曾家也是帮凶一样。   “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的,钱先生还是回去稍微等等吧。另外如果你们担心官府追究,那我们可以替你们解决掉。”   钱书冷哼一声,“这点小事我们钱家还有能力摆平。只是曾老不觉得这是许忠在对我们四家联盟挑衅吗?这样的话,曾家依然等闲视之是不是有伤道义。”   曾老话虽不说,脸上一派和谐景象,但是心里却也在怒斥钱家胆大妄为,导致如此境地,朝廷如今百废待兴,而盐铁等正是朝廷的关键,这时候钱家不仅不思报效朝廷,甚至还以为官兵势弱变本加厉起来,这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曾家虽然跟你们同盟,不过各家族尚且不能一致,更何况是外姓呢。“钱先生稍安勿躁。如果你们想要回那些东西的话,抱歉,我们无能为力,如果你们想修复与朝廷的关系,那么我方倒是可以给你们行个方便,引荐下许将军。”   “哼,你会后悔的。”钱书怒气冲冲的走了。   “父亲,这样做好吗?钱家毕竟跟我们关系匪浅。”曾老的儿子一直在侧堂,听的很清楚。   “那又如何。钱家是条毒蛇,你敬他他反而会恩将仇报,对这种人只要牢牢的控制住度就好,至于深交,我没兴趣。”曾老转身进去了。   军械所内,当许忠将大批的私盐运进去的时候不少官员都来围观,这可值不少钱呢。内务府总管马表得到消息后急忙去找皇帝,虽然已经是深夜,不过即位不久的皇帝还是要表现出一番勤政之象,所以还没有睡觉。   “什么?许忠劫了一批私盐,至少值两百万两。”皇帝虽然表面上拥有天下,可是也同样要负担很多东西,他倒是也想把国家的东西划归私有,不过朝廷里那些大臣成天嘟囔着国家孱弱,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拿许忠的奏折去讨好世家豪门,从他们那里获得些好处。这下听说有两百万两,皇帝的小心眼就又动起来。   “马表,你想办法把那东西给朕弄走。有事儿朕给你撑腰。”想到有钱修建豪华的苏州行宫,皇帝心中就痒痒,到时候江南美女不都是自己的吗?哈哈。   马表鬼心思一转,这又是自己发财的机会,当下领旨而去。   许忠等人大肆庆贺一番后就离去了。仓库中突然多了这么昂贵的东西,管理的官员自然不敢怠慢,将本就很少的人手全部调到此处,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马表带着大批人马去仓库,刚好碰到出门的许忠一行人。   “许大人?您怎么在这里。”马表明知故问道。   许忠并不太喜欢这个外甥的红人,只是随意回答了下就走了,其他的猛虎队员也没太在意这个只会耍嘴皮的总管。   “哼,许忠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说完马表恶毒的眼神转向仓库。指着那个最忙碌的说道,“给我上。”   第二天一早,人们赫然发现朝廷的仓库竟然被抢了,而丢失的正好是那些私盐。许忠得到消息后震怒不已,穿上朝服就匆匆来到仓库,当看到那几个昨晚还很精神的小伙子的如今倒在已经凝结的血上面的时候怒不可遏。   “这是怎么弄得?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马表那讨人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想到昨天自己走走马表就带着大批人过来,许忠走过去怒视马表,“你昨晚来这里干什么?”   马表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不过神情却是很不自然,“本官是奉皇帝之命来取些东西,怎么这都要跟许大人报告吗?”   许忠受不了马表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一拳挥出打在马表的下巴颏,“本官也是手抽筋,怨不得我。”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马表捂着那已经肿起来的下巴,心里却在痛骂许忠,“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你。”马表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不过能够陪伴在大皇子身侧,自然也不是简单人物,比起许家这种凭借许忠二人升起来的新贵来说,他家的地位更加稳固。   朝堂上许忠将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然后当堂质问皇帝为何半夜命人去外库取东西,宫内内务府还有什么不齐全的?   皇帝很是不耐烦,只好诏命刑部衙门全力稽查这伙匪徒,并且一口咬定是那些被抢的人伺机报复。完全将许忠等人忽略了,甚至都不记得要赏赐谢什么。   猛虎队员听到东西被抢的消息后个个义愤填膺,“哪有这种事情?竟然有匪徒敢抢劫官库,真是反了天了。”   “可不嘛,咱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到头来还让人摆了一道,以后百姓们更得骂咱们废物了。”   “就是啊,朝廷真是腐败到一定程度了,这种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   “喂,可别乱说,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   许侍听到许忠怒打马表的消息的时候感到又是件麻烦事儿啊,“来人啊,去查查钱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既然货是钱家的,那么想来也就是他们有理由这么做,不过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谁有胆子抢劫官府?   许府内,许忠大发雷霆,将书房弄得乱七八糟,夫人也不敢去劝阻,萧天晨从外面玩回来后听说外公暴怒,就静悄悄的去找外婆,“外婆,外公怎么了?”   “可能你外公在朝堂上又被挤兑了吧,过会儿就好了。”   可是今次却不同,许忠越想越气,午饭也没有吃,就带着人马去城门,百姓们看到大批军队接管了城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百姓们,从今天起所有进出城门的都必须验身,”   “为什么啊?”百姓们等许忠走后切切私语着。   官兵们扒拉过来一个小伙子,检查了下没问题,“你们几个闭嘴,别乱说话,”   。。。。   曾家会馆内,曾老闻听官库被劫,那些私盐全部丢失,本来略显浑浊的眼睛中似乎闪现着怒光。   “父亲,钱家似乎没有这么大胆子吧。”   “他们要是敢,拼着被家主责罚我也把他们京城分号给端了。找死。”   当天曾家主动邀请官员对曾家所有仓库进行审查,虽然外人不懂,不过许忠却是看出这是曾家摆脱嫌疑,而且看他们的态度,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能容忍。   钱家会馆,“什么?被抢了。”钱文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摔倒。“谁干的?”   “属下也不知,不过听说许将军今天早晨把马总管给打了。”   钱书眉头一挑,“你是说是马表干的?可他为什么,嗯,难道是?”想到那个可能,钱书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你给我通过黑道大批高价买进私盐,来路不问。”   “属下不明白,我们刚刚损失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买?是那边催货了吗?”   钱书诡异的笑了笑,“没什么,这钱花的值。”   京城整个沸腾起来了,宫里传出的消息配合许忠、曾家的行动,以及市面上大批收购盐类的消息让人们开始相信官府府库真的被抢了,而且抢的就是盐。   萧天晨和一班小伙伴出去玩的时候听人们议论起这盐的事情,“哎,你们说谁这么大胆子敢抢官府府库,这可是等同于造反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谁知道那个疯子活够了,不过那么多的东西藏哪儿呢,这些天官兵到处都在搜,按说那东西不好转移的啊。”   “可不嘛,听说好十多万斤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是用车拉也得好几十辆吧。这么大动静按说不该没人发现啊。奇怪。”   萧天晨听着他们说,可是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找到这价值百万两的东西。   “哎,天晨,听说是你外公劫回来的,该不会是你们家自己监守自盗吧。”   “滚蛋,你当都跟你们家一样呢。”萧天晨毫不犹豫的反骂回去,其实他们家里都是清官,不然几个孩子也不会聚到一起了,只是几人经常用这种话来调笑而已。   “监守自盗?可是那些看守全部都死了,没有人消失啊。”萧天晨自问自答道。“难道是那些人抢完后过河拆桥?”   “哎,天晨,听说你外公把马总管打了,该不会你外公认为是马总管带人干的吧。”   “别胡说,你们也不是没见过姓马的那鬼样子,看着就让人想揍他,可能外公当时气恼,所以一时忍不住吧,”   “哦,也是,那次我记得陛下玩蹴鞠,马总管守门,结果让人家进了一球,陛下让马总管哭一个,结果看着跟笑似地,气的陛下连踹了他好几脚呢。他就是欠揍的玩意儿。”   几个人玩了会儿看天黑了就各自回家。许忠此时还没有回来,大有不弄清楚事情就不罢休的迹象。   恰好许侍经过,看到萧天晨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叫住了他,“天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叔公,我在想那些盐的事情。”   “这个你就别想了,叔公都感觉棘手,你就别费那脑子了。”   “叔公,你打算怎么查?”   “还能怎么查?找到那些盐就清楚了。”   “可是那样子很被动不是吗?我们为什么不设局让那些人自投罗网呢。”   许侍听萧天晨似乎有了打算就问道,“怎么说?”   “我听说私下里有人开始高价收购盐。”   “哦,那是钱家人干的,可能是被我们抢了以后没办法交货,所以着急了吧。这不能说明钱家是幕后主使,太牵强了。”   “我不是说这是钱家人干的,我是说那些人抢了盐没办法出城,而且每天都要担心被人搜查到,肯定急于将这些盐出手,我们如果假装买家,联系到他们,然后在交易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就好了吗?”   听完萧天晨的计划,许侍恍然大悟,“对啊,好想法。只要我们高价收购盐,到时候肯定有人联系我们。聪明,我这就去办。小家伙,行啊。”   “等等,叔公,错了。不是高价,是低价,而且是很低。”萧天晨一字一句的强调说道。   许侍有些糊涂,为了吸引那些人上钩的,当然是要高价了,谁会把东西低价出卖。“这怎么说?”   “叔公,这个不同于一般的商品,它是贼赃,买家是要担一部分责任的,而且如果我是那些抢匪的话也会考虑高价是不是官府出的计策,所以我宁愿选择低价出手,而且本来就价值两百万两的东西,再低也是接近一百万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于他们来说也足够了吧。”   “对啊,我知道了,天晨,这次你又立大功了,叔公稍后给你奖励”然后许侍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这样子或许真的可以找到,而且确实更主动。   许忠回家吃了顿饭就又出去了,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抽了他一个大嘴巴,这样的窝囊气他不能忍受。而且那几个冤死的小伙子,他也要为他们找回公道。堂堂京畿道总管守城门,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也有些进出城门的豪门对于许忠这样做很是鄙视。   傍晚时分皇帝有旨宣许忠进宫。   “舅舅,你堂堂一个京畿道总管,坐在城门口成什么样子了,朝廷威严不是让你这么败坏的。”皇帝很不客气的训斥道,这一天来不少人跟他抱怨许忠这么做太丢人。而且毕竟做贼心虚,许忠这么纠缠下去倒霉的是自己。   许忠低垂着个头,也知道自己有些*之过急了,不过自己是好心总没错,“陛下,臣知道这件事情臣做的不对,可是臣也是着急啊,那些贼人竟敢抢劫官库,这事儿历朝历代都没有过,臣掌管着京城的军队,发生了这种事情臣愧对这个职位。”   “哎,舅舅,这也怨不得你啊,充其量这是应天府的事情,不关你事。而且这事儿吧,怎么说呢,确实挺麻烦的。”   “臣不怕麻烦,这件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臣心里总不舒服。”   “许忠,你有完没有,你一个将军不好好训练军队,尽管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想干什么,如果是想告诉天下臣民朝廷没得救了,你一个将军不得不身兼数职的话就直说好了,不必这么折损其他人吧。”   “臣,臣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你马上回家反省,这次你越权追缉私盐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就乖乖的练兵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心。再有此类事情,饶不了你。” 正文 第七章 大丈夫,没关系   “李大人,快里面请。””王大人”。。。曾家门口,管家正在迎接着前来贺寿的众位大人,因为今天是曾家老爷子六十大寿,所以那些排的上号的世家均是派人出席,加上朝廷的官员,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即使曾家上下佣人上百,也有些忙不开,紧急从城内调拨了一批过来才勉强够用,而为了防止其中有什么变故,朝廷甚至派许忠带领‘猛虎队’保卫,足见朝廷对这位老人家的重视程度。   许忠一身戎装,带着小外孙来到曾家门外,看了眼里面堪称豪华的名单,“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世家,一呼百应啊。”   “外公,我们家也不错啊,等过两年你过寿的时候陛下或许还会去呢。”   “那还是算了吧,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就算了,搞这么大多累。一晃啊,都快六十的人了。”言语间颇有些感慨,“好了,下马跟我进去看看世面。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可不常见。”   “哦,”萧天晨虽然才十五岁,可是因为自小习武,所以身材比较结实,纵身下马显得很是灵活,下来后紧紧地跟在外公身后,如果不是看他稍显稚嫩的脸庞,人们恐怕都会以为他是许忠的侍卫呢。   门口曾家总管看许忠过来,虽然立即笑脸相迎,不过看得出当他第一眼看到许忠时候的些许不悦,“许大人,真是贵客。您百忙中还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儿,曾老爷子过寿,全国都得庆贺,许某人自然不能搞特殊,而且本官这是奉皇命保护寿诞安全的,倒是打扰你们了。”   许忠说完就带着萧天晨进去了,甚至都没有准备礼物,看着其他世家家主看向许忠时候的怪异模样,萧天晨拉了下外公的衣服,“外公,礼物呢。”   “要什么礼物?猛虎队特别出动给他保护安全,这礼物谁比得起?”   话一出口其他人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许忠这么说太狂妄了吧,萧天晨走过去跟管家说道,“管家,真抱歉,我们来得匆忙,将贺礼遗忘在家里了,马上就派家人回去取来。虽然不是什么珍奇宝物,但是老爷子今天寿诞,也算是我们一家人的一点祝福,还希望您到时候不要嫌弃。”   “那怎么会,许大人忙于军务,此番前来便是莫大荣幸,这样的礼物就已经够重了,劳烦小少爷*心了。”   其他人看萧天晨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心智很是赞赏,只是没想到许忠这么个耿直的人教出这么个圆滑的孩子来。   曾家不愧号称八大世家之首,整个庭院并没有因为寒冬而有些许的冷淡气氛,相反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竟然隐隐的透露着一股子厚重气氛,或许曾家本就是此种个性,虽然实力超群,但是却丝毫未有张狂之感。   许忠的出现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前段时间许忠参奏几大世家的事情众人也多有耳闻,而且其中那些被许忠看做卖国贼的家伙也在这里,大家自然不太舒服。   “这位是许将军吧。”曾家会馆中的白发老头看许忠二人似乎不太受欢迎,就主动迎了上去。   许忠打量了下来人,步伐稳健、气息沉稳,看来也是个人物啊。“许某人不请自来是不是添麻烦了。"   “那倒不会,不过许将军代表陛下自然是贵宾,里面请。左相郑大人、尚书韩大人都在里面呢。而且过会儿我家家主有些事情想要跟大人商议。”许忠跟着曾老走了,萧天晨虽然年纪小,可是在这种场合也不胆怯。   偶尔碰到几个认识的就很有礼貌的打声招呼,不过这里毕竟是大人们交际的地方,他一个孩子也不好在这里逗留,不然好像跟家长走散了的孩子一样,那太丢人了,而且这里也没什么吸引萧天晨的地方。   顺着走廊,萧天晨随意的欣赏着曾家的庭院,突然一阵孩子们的娇笑声传过来,萧天晨往那边看了看,几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嬉戏着,虽然那几个孩子跟他差不多,不过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玩这个的时候的年纪了。   成熟也是一种过错啊,萧天晨避过他们继续走着,路过的下人匆匆的端着瓜果赶着路,萧天晨避闪不及,往后移动撞在柱子上,“好疼。”   “你是谁?”一个娇弱的女声在身后不远响起。   萧天晨揉着有些痛的后脑勺,看向女孩子那边,只见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端坐在石桌前娇笑着。明眸善美,娇柔可人,蕙质兰心,一系列词语在萧天晨脑海中响起,不过吸引萧天晨的还是那特殊的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让萧天晨不由得记起同样拥有那笑容的女子。   “你傻了吗?怎么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我干什么。”小姑娘提醒道。   萧天晨耸了耸肩,“是啊,曾家的木头太硬了,撞得我都弄不清东南西北了。”话没说完,却是朝着小姑娘那边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小姑娘似乎受了惊吓一般的,小脸布满了冰霜。   萧天晨摆摆手,“小姐,拜托,你这么说好像我是要劫色的坏蛋一样诶。多亏这旁边没人,否则我死的多冤枉。”   “对不起,你就站在那里好吗?千万不要过来。”小姑娘求饶似地恳切说道。不过小脸上的真诚却是让萧天晨很是不解,“那我走了,距离这么远怎么交流?”   “不要,这里就我一个人,你陪我说会儿话可以吗?大不了,我把这个给你。”说着小姑娘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来,这可是她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   萧天晨不理会小姑娘的抗议径直走到她面前,接过玉佩一看,“你真大方,这东西都能随便出手,不过呢恭喜你激起了我抢劫你的欲望。”萧天晨笑呵呵地说道,可是当他低头看到小丫头身下些许木色时愣了下。   小姑娘低着头,渲染欲滴的样子。   “丫头,你是残疾人?”萧天晨直白的问道,丝毫没有考虑小姑娘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那难堪的神情,这是她一生的痛,每次被人看到都放佛一股火烘烤着她的内心。   萧天晨坐到她对面,看着她,“我说,你一个人不是很闷吗?我带你去玩儿吧。”   小姑娘却是不理,她这样子怎么去玩?对面的这小子根本是在欺辱她嘛,可是生性淡薄的她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萧天晨,只能一个人生气,恼怒自己的残疾。   “我说真的,一起吧。”萧天晨起身站到小姑娘身后,感到小姑娘背后的两个小突起,虽然被衣服遮盖的很严实。伸手扶住两个把手,“走咯。”   被突然动起来小姑娘身躯抖动了下,“你,你干什么?”   “都说了,咱俩一起去玩儿嘛,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不正好嘛。”   萧天晨真诚的语气似乎让小姑娘安心了些,也有些觉得萧天晨并不是在嘲笑她,而是真心的,“可是我这样子没法儿玩。”   “谁告诉你的?傻丫头,对我来说呢没有什么是绝对不行的。只不过呢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你获得的也就不同。”萧天晨不经意的触碰到小姑娘紧张的身躯时,感觉得出对这个小丫头来说残疾是多么的残酷,不过萧天晨是可以理解的,世家子女都是背负着使命的,越是庞大的家族,就越是如此,可是残疾无疑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对于本人来说本是天之骄子却被冠以可悲的命运色彩。   小丫头听着萧天晨的话,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心道就当是陪伴这个同样孤单的小孩子吧。   “哎,说句话吧,这样子很闷。”萧天晨推着轮椅,可是感觉两人之间太沉闷了。   “说什么啊?”   “随便什么都行,嗯,比如你喜欢什么东西?”   “刺绣,写字,看书,弹琴。”小姑娘如数家珍一般的说了很多。   “停,难怪你这么孤单呢,都是一些一个人做的事情,先玩得痛快就得几个人一起。而且你做的那些事情那么闷,再做下去你这小脑袋就得生锈了。还好遇上本少爷了,这样吧,好心给你调理下好了。”萧天晨移动着轮椅,看到前面是台阶。   小姑娘看萧天晨没了动静,很自然的感到心中一痛,就要自己回去。可是不成想轮椅的推手猛的撞在萧天晨身上,后者立即呼痛。   “对不起。”小姑娘低声说道,不过眼角似乎闪烁着泪珠。   萧天晨看她的模样觉得她不是故意的就算了,“没事儿,我又不是豆腐做的。那个附近有平坦的道路吗?”   “好像没有,”   萧天晨看了看四周,站到小姑娘身前,蹲下身来,几乎和小姑娘面对着面,吓得小姑娘往后一缩差点把轮椅弄翻,萧天晨急忙拉住小姑娘的身体,轮椅半斜着,可是这样子明显不能稳定住,滑轮往前一冲,小姑娘发出一声娇呼,眼见着就要倒地,萧天晨急忙拉住小姑娘的手身体很自然的往旁边一闪,使得小姑娘倒在自己身上。   轮椅咣当一声倒地,而旁边小姑娘半个身子压在萧天晨身上,抬起头发现萧天晨在看着自己,此时的姿势又是如此不雅观,就要支撑着起来,可是身体力气太小。   萧天晨身体往后一缩,然后上身起来扶住小姑娘,“对不起啊,你没摔倒吧。”   小姑娘想到刚才也是自己太胆小所致,而且萧天晨还用自己的身躯去接着自己,“算了,不过轮椅可能坏了。我怎么回去啊。”   萧天晨扶着小姑娘起来,可是小姑娘根本就无法靠双腿站立,一慌之下双手紧紧地抱住萧天晨的肩膀,萧天晨也是下意识的搂住小姑娘的身躯,低头一看她的腿无力的弯曲着。还好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女孩子比较高,不然的话小姑娘可能因为无法借力而摔很惨。   看看轮椅,好像轮子坏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萧天晨这个时候也不敢多什么,毕竟也算是自己闯了祸,还是想想怎么跟小丫头的父母道歉的好。   “算了,你把轮椅扶起来,让我坐在上面,待会儿有人看到会送我回去的。”   “别闹了,让我把你一个女孩子放在路中间,我可做不出那种没有谱儿的事情来。”说没有说完,萧天晨一转身背对着小姑娘,“搂着我,我背着你回去。”语气间颇有些豪气,好像根本不容小姑娘拒绝。   小丫头从来没有跟男孩子如此亲近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多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扭捏着不肯动手。   萧天晨转过头看她那模样,因为要防止小姑娘跌倒,所以萧天晨的手一直紧紧抱着小姑娘的纤腰,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萧天晨一狠心,猛地蹲下身,小姑娘身体失去着力点很自然的就往前倒去。而这段时间足够萧天晨抱住她的大腿了。小丫头猛的撞在萧天晨略显单薄的后背上。刚才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萧天晨得逞了。   “走吧。”萧天晨笑呵呵地说道。   二人边走边聊,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也没有见到什么人走动,萧天晨尽量找有趣的事情跟小姑娘聊天,可是明显后者不太高兴,萧天晨还以为是自己讲的事情不好玩呢,有些丧气。   “快点,射门。”不远处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玩着蹴鞠,看他们玩得很是尽兴。萧天晨就忍不住在一旁驻足观看了下,不过想到刚才跟小姑娘谈蹴鞠的时候她好像不感兴趣,只好忍着冲上去表现一番的欲望离开。   可是当萧天晨转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小丫头紧抓了下肩膀,看她有些不舍的样子,萧天晨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不感兴趣,而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能玩儿所以很是失落。   突发奇想的萧天晨一个鬼心思冒出来,“咱们也去玩儿吧。”   小丫头摇摇头,“不用了,走吧。”   可是萧天晨听得出她言不由衷,“放心,我来摆平。”然后萧天晨走过去站到场边,“喂,我也要玩儿行不行。”   几个孩子停下脚步,“你把那丫头放下,然后跟着他们一队。”一个身躯高大些孩子说道。旁边的几个孩子似乎有些怕他,都没有吱声。   感觉到小丫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那可不行。我们俩是一组合,不能分开。这样吧,现在哪一边落后我俩就跟着那一边。”   那孩子思忖了下,“那让她下来吧,多一个小丫头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们也是输定了。”   “不用,你们谁有丝巾,借我用下。”   几个孩子都是不解,他一个男人要丝巾干嘛,“我说你要是想玩就快点,这么多事儿我们不要你了。”   “嘿嘿,急什么。”萧天晨解释道,这时候小丫头从后面怯弱的递给他自己的丝巾。“谢谢。”然胡萧天晨将丝巾蒙住眼睛,“别说我们欺负你们,我蒙住眼睛,这丫头不下来,我们俩算一个人,这样人数上就持平了。谁也不吃亏,”   “好了,你快点吧。”小孩子们似乎不耐烦了,催促道。   萧天晨使坏似地拍了下小丫头的翘臀,“现在你就是我的眼睛,我就是你的腿,我们俩要好好配合咯,我可不想输。”   小丫头这会儿也来了兴趣,揪住萧天晨的耳朵,“往前跑三步。”   比赛开始了,萧天晨本就球技不错,丝巾也是近乎透明的那种,所以模模糊糊的也能够看到些东西,否则怕是要撞到人了。   “这边、”小丫头开始很腼腆,被萧天晨又一次袭击了翘臀后终于积极起来,“带球走,左前方一个人过来了。”萧天晨玩了个花招一脚将球抛过去,然后转了个身继续突进,对方似乎没有料到萧天晨竟然如此伶俐,“拦住他。别让他射门。”   “射门。”小丫头一声令下萧天晨猛的将球射出去,不料对方守门员看清方向几步跑过去将球揽入怀中。   “哎呀,”小丫头悔恨的拍了下萧天晨的头,“喂,注意点,这是人好不。”“我着急嘛,”“那就再来嘛,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先前落后的那几个孩子也发现了萧天晨运球很棒,所以有意的将球传给萧天晨,然后萧天晨一次次的闯过防守的人,“这次怎么办?”小丫头有了上次的教训,有些畏畏缩缩的。   “球门在哪儿?”   “左前方二十步,后面有人来了,”小丫头惊叫道。   “好嘞,萧天晨带着球猛的朝着球门冲过去,可是马上就要到的时候却是奇异的将球传给另一方向的那个孩子,“射门。”   大多数孩子都将目光停留在了萧天晨身上,以致于接到球的那孩子愣了下后才下意识的将球猛的射向球门。   “好诶,进了。”小丫头激动地拍着萧天晨的头,完全把对方的警告忽视掉。   “如儿。”一声浑厚的嗓音响起,萧天晨只是模模糊糊的看着那边几个大人冲过来。小丫头也不言语,“喂,怎么了?”   “还不把小姐接过来。”南宫冲怒吼道,刚才接到下人说看到小姐的轮椅摔坏了,人也不见了的时候南宫冲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立马带着人来寻找。看到一个陌生孩子背着自己女儿的时候更是怒火冲天。   萧天晨摘下丝巾,看到五个大汉将自己围起来,而且面色不善的样子。两个侍女推搡着轮椅,然后把背上的小丫头接过去。   “爹,对不起,是我的错。”小丫头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的,刚才升起的那股兴致全然没了踪影。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然后理也不理小丫头,就让她回去。   “你是谁家的小子,找我家如儿有什么企图?”南宫冲怒气冲冲地说道。   虽然他是那个小丫头的父亲,可是萧天晨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感,“我外公就是京畿道总管许将军。”   “是他?”南宫冲倒颇有些意外,“今天的事情绝不容许有第二次,否则许忠也保不了你。”说完南宫冲就转身离开了。   “等等。”萧天晨喊住南宫冲,“别以为你是许忠的外孙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喂,你这人怎么横,我外公怎么你了,我是想跟你说说那丫头的事情。”   “如儿?你都知道什么。”   “不用紧张,对于你们的家事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跟你说,作为他的父亲,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关怀反而让她更加自卑,更加痛恨自己的残疾,这样的她是不可能得到快乐的。或许你说那是你的关心,可是我想说关心分很多种,你那样的关心无疑已经成了她的负担,这个你想过吗?刚才你来之前她很高兴,因为她确实感到了团结的力量。她是残疾这是既定的事实,你也无法改变,与其费尽心力的去寻医问药,百般呵护,倒不如想想如何能够让她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样她或许会活得开心些。”   “胡说八道,如儿是残疾,发挥什么能力。你这小子讲的什么鬼道理?”听到这么小个孩子竟然敢教训自己,而且还是说养育女儿,南宫冲心里就是窝火。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认为你这人很差劲,相当的差劲,虽然你的事业或许很成功。你作为父亲首先就不能接受她是残疾的事实,那她怎么能接受?这样想来,这些年最痛苦的是她,因为她不仅要承担其他人一样的眼光,就连他最坚实的依靠的你都这么想,她心里的苦你不能理解。”   萧天晨转身将球踢进球门,然后大踏步的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南宫冲,以及拐角处那抽泣着的南宫如,这么些年想不到最了解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刚见面不到俩小时的小子。   “如儿?”南宫冲回头看着女儿,满面的惊讶之色,难道说自己这些年来都是女儿的负担吗?   一处独立庭院内,曾家家主曾海生闲庭信步的走来,今天是他的寿辰,可一向淡泊的他本意本不是如此,今天将众位世家家主找来只是为了前段时间钱家同朝廷的矛盾而来,大家不都是傻瓜,消息这东西是有很多传播渠道的。而他曾家作为八大世家之首自然要重振威信,以免矛盾升级。   “东方,钱兄这次似乎捅了大篓子了,你怎么看?”李震试探性的问道,其实他根本不想惩治钱文,曾海生在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就只会了他们三家,达成的意见就是帮助钱家,这么问下只是想要借此了解下东方几人对此事的态度而已。   “八大世家毕竟同根溯源,我们知道这道理,而且曾老哥都把我们找来了,我们知道分寸,”东方冰冷的声音传出来,可是谁都听得出他心里的不情愿,私盐买卖是他们东方家的一个大收入项,前段时间因为考虑到曾海生的提议而有所减少,可是不成想那个联络起自己手下盐商们另起炉灶进行大买卖的竟然是钱家,这无疑是捅了东方家一刀,心里自然不爽。   “李兄,如今的朝廷大家也清楚,这么大笔银子指不定进了谁的口袋,要是要不出来了,可是我们得想办法以后怎么办。如果他们存心找茬,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忍耐下去,你们四家的计划到底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显示成效?”端木家家主端木臣颇有些怨言,他和东方家交好,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钱家的过错,可是想到朝廷的行为也觉得有些不安。   “钱兄,这次的事情因你而起,你给个说法吧。不然不仅外面的那些人心存猜测,就连在座诸位也觉得钱兄行为诡异,不合常理。”诸葛乘风虽然笑呵呵地说着,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越是和善,就越是危险,以他对时机的敏锐触觉,自然看得出钱家不是真心拥护曾海生的提议,而是有其他的意图。这次抢夺东方家的生意就是个例子。   “诸葛兄言重了,小弟知道这次的事情很对不起东方兄,可是家大业大的难免有个疏忽,这事情是我钱家一个长老背地里组织的,小弟实在是不知,”看其他人仍然是一脸的不理解,“哎,话虽如此,可也毕竟是我钱家招惹的东方兄,对此我作为家主难辞其咎,东方兄,小弟这厢认错了,要打要罚听您的。”钱文一脸的真诚倒是很难让人气恼,可是就这么算了,很明显说不通。   曾家曾老头,在边上听着几人的议论,心里暗暗的问自己,如果自己是家主的话该怎么处理,钱家毕竟是自己的盟友,太过分了不好,可是必要的惩罚也不该免去,否则引起其他四家的不满就有损曾家一向公正的美名。   “各位都到齐了?”曾海生极富个人特色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其他人都起身相迎,曾海生摆摆手,看向一旁的曾尔冬,“你去那边看看几位大人们。”白发曾老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几人的架势似乎已经把话说的差不多了,曾海生虽然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可是也逃脱不开,在家族利益至上的他们眼里同盟是很脆弱的,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以后要协作起来就更加麻烦,“各位,私盐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钱家终归是有错,这点钱文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我愿意代替我家族之人承担东方兄的损失。”   “那就好,东方,你有什么要求吗?有的话尽管说,钱文既然都认错了,那就好办了。”   看了眼一脸和睦的曾海生,东方脸上阴晴不定起来,虽说这次被钱家人摆了一道很不痛快,可是看今天这意思曾老不惜借着自己寿诞的机会召集起来这么多世家,摆明了就是要护着钱家了,自己如果提的要求太过分,恐怕最震怒的会是曾家,到时候曾家家业雄厚自家家族也不敢随意招惹啊。   “东方兄,有什么好想的,钱文认错了就算了吧。而且他也损失了不少,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好了。咱们这些年纪大的就让着他点也没什么关系。”贾政这个时候插了进来,如果说他是顾及四家同盟恐怕没那么简单。   “贾兄此言我们就不敢苟同了,我们八大家族一向是一致对外,如今钱文私下里搞小动作,这种事情如果不严惩,以后我们八大家族自己就内乱了,那还谈什么一致对外。所以我觉得这次事情不大,但是性质严重。而且外面那么些人看着呢,他们也想知道我们八大家族的处理意见,如果如同贾兄所言,轻易过去,那么难保他们不会统一起来抢占市场。”   “好了,诸葛老弟也无需如此紧张,那些人虽然不老实,可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倒也翻腾不出大浪来。旁边屋子里左相郑树、尚书韩琦连同那许忠都在等着,依我看我们还是保持一致的看法,对外就一致言辞保护钱家,对内钱家赔偿东方家损失,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大家以为如何?”   曾老的话掷地有声,很难让人有抗议的余地,而且这事儿说起来真就是件小事儿,之所以需要专门商议就是因为这次钱家偷袭了自己兄弟,为了保持一贯的和谐,所以不得不出来警告一下。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八大世家家主按照顺序一同出来,果然让很多人震惊,这八个人可是当代隐藏的强者,论财力这八人甚至超过朝廷,那些眼光独到的世家家主自然喜笑开颜的去恭贺老寿星。   另一处地方,许忠看对面郑树连同韩琦二人聊的热火朝天的很是不爽,他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很是没有意思。   曾尔冬进来后,那三人都是一脸的惊诧,这位曾家的长老怎么来了?   “让诸位在这里等候实在是抱歉,家主命令我来请几位大人到前面赴宴。”   郑树心里跟明镜似地,这就是说他们八大世家已经统一了意见,说白了自己几人不过是来装装样子而已,既然人家自己解决了就不需要麻烦了,当下呵呵笑道,“那刚请好还请曾长老带路。我们三人也好一同给曾老爷子祝寿不是。”   韩琦也是个人精,看许忠那不忿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私下里跟他说道,“老弟,别生气了,陛下都没有追究的意思,咱就别捅这马蜂窝了,好受不了!”   可是许忠却暗暗的握紧双拳,心道“你们等着,早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正文 第八章 真的是孩子吗   萧天晨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许忠身边,看外公一脸的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问,不过心里却在算计着事情的缘由。   “哟,这不是许总管吗?您也来给曾老爷子祝寿了,真是难得。”钱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知道这次许忠又被曾老爷子当枪使,就出言讥讽道。   “哼,”许忠理也没有理会一脸奸相的钱书就带着萧天晨走了。   “狂什么狂,有你好受的。”然后一脸得意的又跟旁边的人攀谈起来。   “外公,那个人是谁?”   “钱家放在京城的狗,不过确实是条疯狗,被他咬上一口就惨了。”   “外公,没关系,叔公已经想好了计策,只要抓住那些偷盗私盐的人,如果能够证明他们跟钱家的关系,就算是八大世家联盟保着他,也至少让钱家脱层皮。”萧天晨胸有成竹地说道。   “别管那些了,你小子还是好好上学得好,其他的事情等你大了再说。”   “诸位,今天是曾某人六十寿辰,按理说我这把年纪的就不想*办着重大事儿了,太麻烦,人老了就寻思着安静。可是不行啊,几位老兄弟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要是拨了他们这面子也说不过去。所以啊就把这些朋友们都找来,大家呢平日里也都不常见面,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大家多熟悉下。另外啊,小字辈的也来了不少,让他们都认识下,以后就是他们的时候了,咱们这些老东西啊也该准备着退位了,呵呵。”   “曾老爷子这么壮实,起码还得活个百八十年的啊。”   “对啊,咱们这些人还指望着曾老爷子给主持公道呢,这么些年了都习惯了听曾老爷子的了”   人群中此起彼伏着对曾海生的恭维言语,萧天晨听着也不太舒服,“外公,我出去玩会儿。”   “去吧,”许忠可不担心自己这外孙能惹什么事情来。   萧天晨刚刚离开许忠的视线,就有几个侍女来招呼萧天晨,“这位小少爷,那边有专门给少爷们准备的地方,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那就劳烦几位姐姐带路了。”萧天晨自小就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对于见到的人,如果不是很讨厌的话一般都很有礼貌。   侍女们娇笑着带着萧天晨,一路上也被萧天晨层出不穷的笑话搞得花枝乱颤,“小少爷,前面就是了,您过去吧。”   “哦,那我走了,你们也去忙吧。”萧天晨阔步走了过去,看到那里面没怎么认识的人就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角落里看着远处聚会的人群。   “这位少爷,您能跟我走一趟吗?”一个侍女不经意的出现在萧天晨身边,跟他说道,   “你认识我?”萧天晨有些不可思议,按说自己跟这里的人没太多交集啊,除了外公应该就没有人了吧。   “您去了就知道了。”   萧天晨随着侍女走了过去。随后过来的曾虎和东方姐妹也过来了,那些孩子看到这三位过来就老实了很多,“灯儿妹妹,你觉得南宫如是不是有些不对啊?”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南宫如看到他们不仅没有像以往一样的逃避,反而笑了笑。   “你想多了吧。南宫妹妹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你把她想成什么了?难不成一辈子就不见人了,那才怪呢。”   “不是,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吗?”曾虎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南宫家虽然实力比不上他们曾家,可是名下那业务都是实打实的一步步走出来的,在南方相当稳固。   两女根本没有在意曾虎的走神,跟着其他姐妹们玩耍了起来。   看到那个清瘦的人影,萧天晨就没什么担忧的了,虽然会看看他老爸是不是在哪里藏着?   “不用看了,我爹不在这里。”南宫如看萧天晨那拘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于是出言解释。   萧天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也没有说怕他啊,我功夫很好的,别看他比我大,我一个人打他三个都没问题。”   “好了,你厉害。过来啊,站那么远干嘛?”   “过去就过去,怕你啊。”不过说实话萧天晨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刚才也看到南宫冲,知道这位人物的厉害就连自己的外公都不敢轻易招惹,自己这么个孩子还训斥他,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咱们继续去玩儿吧。”南宫如高兴地舞动着双手,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萧天晨白了她一眼,“让你爹看到打我怎么办?”   “哼,你不是说他打不过你嘛?怎么这会儿就怕了。胆小鬼。”   “我不是怕,你看啊,咱俩孤男寡女的,让人家看到怎么想?简单点说,你爹怎么想,他要是一口咬定我拐骗他女儿,我可顶不住你们八大世家联手。”   “什么孤男寡女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咱们还是孩子,没那么多讲究。”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南宫如的小耳朵却是有些发烫。   “那好,走着。”萧天晨过去推着轮椅,“哎,你就是南宫如?”   “说得好像你知道我似地?我有那么出名吗?”   “也不是出名啦,随口问问而已。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你叫什么?”   “不说。”萧天晨鬼笑着。“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进球的吗?”   “是啊,你好厉害,不用看都能进球。怎么做到的?”   “嘿嘿,不说。”萧天晨看前面人很多,就将轮椅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哎,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反正你也不说,我不猜。”   “说,当然要说,跟你说吧今天到这里我最大的收获是有你这么个朋友,真的。”   南宫如回头看看萧天晨,“你认为我是你朋友?”   “当然,你也不是坏人。”   南宫如有些沮丧的说道,“就因为我不是坏人吗?”想到这么些年的孤单生活,终于有人说要跟自己做朋友了,可是对方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是好人。   “其实也不光因为那个了,但是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啊,我觉得你挺漂亮的。”萧天晨笑呵呵的说道。   南宫如被萧天晨突然的话噎的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啊,我哪里好看啊,丑死了。”   “我没骗你啊,真的挺漂亮的。你眼睛很大,很有精神,嘴巴红红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而且你耳朵好小,看着就想捏。”说着萧天晨就真的轻轻捏了一下。   听着一个同龄人这么评价自己南宫如心里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的跳得很快,不过却是没有反驳,可是看到自己的双腿的时候却是黯然了下来,“可是我的腿?”   萧天晨停住笑意,低下身来抚摸着她的腿,“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不过摸着很舒服,应该也很漂亮吧。”   南宫如的脸更红了,“你不要乱碰。”   “哎,灯儿妹妹,你们看那不是南宫如吗?那小子是谁,怎么再摸她的腿。”曾虎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当即惊呼起来,这场景太奇怪了。   “曾虎,你怎么总是想着南宫,是不是看上她了?”东方灯有些恼怒,平时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这家伙今天总是想着南宫,心里有些不爽。   东方雨涵望向那边,小嘴惊得圆了起来,“姐姐,真的诶,你看。”东方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下,“真的诶,那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看看去,大新闻啊。”三人径直走了过去,其他人也看到了,不过他们可不敢去凑热闹,八大世家的孩子比他们可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好了,你别闹了,被人看到就糟了。”南宫如终于是受不了萧天晨的挑逗告饶道。   可是玩上瘾的萧天晨怎么会停止,正如南宫如所说两人都是孩子呢,哪像得到那么多,“就不,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呢。”   “哪来的野小子敢欺负南宫妹妹,不想活了吧。”曾虎粗壮的声音很扫兴的打扰了两人,虽然不是在做坏事。   萧天晨迅速抽离双手,看向来人,目光在曾虎身上只是一掠而过,看到东方家姐妹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诧,绝对的美女,而且两人似乎有些神似,站到一起更加吸引人。   “是你们?”南宫如调转轮椅回头看着三人。   东方雨涵走过去扶住南宫如,“南宫妹妹,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臭小子,敢欺负南宫,你不想活了吧,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哪里关你屁事,说我找死,你还真是有底气?就是不知道你那自信禁不禁得住风吹。”   东方灯拦住暴怒的曾虎,“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欺负南宫就不行,而且你不觉得欺负一个残疾人是多么的可耻吗?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事情来,真是没有家教。曾虎,你们竟然把这种不入流的家族也请了来,看来疏忽不小。”   “小丫头,嘴够屌的,不过本少爷一向大度,不跟你这妮子一般见识。”说完萧天晨回去撞开东方雨涵,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曾虎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抓住萧天晨的肩膀,“想走?没那么容易。尝尝我的厉害。”   萧天晨推开南宫如,然后伸手抓住曾虎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腕,然后左脚前进一步,使劲牵拉曾虎,后者惊慌之下往前冲撞而去,萧天晨右脚飞起揣在曾虎腰际,后者狠狠地摔倒在地,噗通一声。   东方灯一看之下异常震惊,虽然因为曾虎的身份没人跟他动手,可是曾虎的力气很大他们都很清楚,没想到今天这么简单就败在一个小子手里。东方雨涵也有些惊诧,这小子竟敢跟曾虎动手,脑子里面快速回想着可能的人名。   “那个丫头,这小子是因为你被打的。说别人没有家教的人本身才是没有家教,看你这刁蛮模样,估计就这个傻小子肯娶你。”说完萧天晨不理会俏脸已然变绿的东方灯,然后就要带着南宫如离开,可是不成想东方雨涵竟然挡在南宫如身前,“不管你是谁,不许你欺负南宫,虽然打不过你,不过我不会任由你带走南宫的。”   “小丫头,怎么办?看来他们认定了我是坏人,你是不是解释下。”萧天晨双手环胸,看了眼起身有些畏惧自己的曾虎。   “东方小姐,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请你让开。”南宫的声音异常的坚定,根本不像以前那样子柔柔弱弱。   三人具是一惊,“朋友?”南宫如从来不肯跟人多说话,非常的孤僻,什么时候有朋友了。“南宫,你不要被这个人骗了,跟我们走吧。”   南宫甩开东方雨涵的手,“他是我的朋友,我们要走了,请你们不要挡道。”然后自己滑动轮椅来到萧天晨身边,“咱们走吧,不要理他们。”   “没问题,不过,你不怕他们把你爹找来啊,到时候我可就跑了哦。”萧天晨开玩笑似地带着南宫离开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南宫有朋友了,”   前面是一个台阶,想到让两人尴尬的那一幕,南宫主动拉着萧天晨的手,“你背着我放到那边的石凳上,然后把轮椅搬过来。”   “我的天,把我当劳力了,要付钱的哦。”萧天晨开玩笑似地弯腰抱起来南宫,并不是如她所说的背着,“喂,你干嘛?”   猛的被人抱起来,突然的行为让南宫如有些不知所措,“不要动,这样子比较省劲,而且我说了要收费的。”   南宫如近距离的感受着萧天晨的时候感觉这男孩子很可爱,而且那认真的模样真的很有意思,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萧天晨的脸,使劲的捏了下,“你收费太多了,我要零钱。”   “喂,很疼的,放开啊。”   东方姐妹跑着到大厅,看到父亲正和几位叔伯聊天,急忙跑过去,看到她们这副样子东方冲很是不高兴,“大姑娘的文雅点。”   两人被训斥了,自然而然的低下头,曾虎急忙解释道,“东方叔叔,南宫妹妹被一个小子带走了。而且南宫还说那小子是她的朋友,都不理我们,估计是被骗了。”   “什么?如儿跟一个小子走了,去哪儿了。”   “刚才在后院看到的,现在应该还在吧。”   东方冲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南宫的身影,“曾虎,你找些人跟我来。灯儿你去找南宫伯父,让他尽快赶过去。”然后东方冲就撇下众人跟着曾虎往后面而去。   东方灯四处找寻南宫,确实没有他的身影,不过却把南宫如被人拐骗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没有,南宫家的小姐被人拐骗了?”几个人经过许忠的时候说着这个刚刚听到的消息。   “是那个残疾的小姑娘?”   许忠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件事情他不反感,可是负责安全的自己理当关注下,命手下人看好门户,不允许随便外出后就顺着人们所说的地方也往后院而去。   而此时的肇事者萧天晨却浑然未觉,“小丫头,那三个人是谁?看着够蛮横的。”   “他们啊,男的是曾虎,曾家老爷子的宝贝儿,那俩女的是东方家的丫头,都是千金小姐,你这次惹怒他们恐怕是有麻烦了。看你怎么收场?”小丫头虽然这么说,不过却没有真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反而觉得这样很好玩。   “难怪呢,家底都够雄厚的,不过我还真不怕他们,倒是你,你们八大世家不是关系很好吗?他们刚才也是好心,你怎么那么直接的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不怕他们伤心啊。”   “嘻嘻,那不是为了给你面子嘛。而且你没看到他们的脸都绿了,太好玩了。”   萧天晨简直无语,为了给自己面子去得罪自家的好友,真是不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对于先后顺序是如何定义的。   “你生气了?”看萧天晨不说话了,南宫如有些担心的问道。   “生气?怎么会呢,”萧天晨转身过来可是看到远处冲过来的那些人的时候萧天晨莫名的感觉头大,附近就自己两个人,他们该不会是来抓自己的吧。   南宫如看萧天晨直直的看着后面,“你怎么了?”   “出事儿了,我敢保准那三个小家伙在外面指不定怎么传的,总之我先跑了哦,改天聊吧。”   萧天晨纵身跳进花园,然后几下起落便跃出了围墙,来到外院,看到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就松了口气,“臭小子,跟我来。”   “哎?救命啊。”萧天晨突然被人紧紧抓住双肩,而且感觉得出后面男人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   “不要叫,是我。”   萧天晨回头一看,是南宫冲,“是你?你要干嘛。”   “干嘛,对你这个要带我女儿私奔的家伙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吧。”   “谁啊?不要偏听偏信,不然会犯右倾错误的,你是好同志,要抵挡住低俗的、。。哎,你干嘛?”   “闭嘴。跟我来,要不然我女儿的名声都毁你手里了。”南宫冲拉着萧天晨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小庭院,关好门后才放开萧天晨,“待在这里不要出去,否则有你好看的。”   萧天晨细细打量了下这里,“这是你们家住的地方?”   “对,他们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许忠那边我替你说声就行,但是你不能出去,过几天等我走的时候就带你离开,那样子你就自由了。”   萧天晨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也大概猜到是那三个口齿不清的家伙乱嚼舌头,结果谣言越传越厉害,为了保全女儿的名誉,南宫冲尽管不喜欢自己,还是不得不出手把自己藏起来。”   “我功夫不错,你带我到一个僻静地方,我出的去。”   “出个啥,外面到处都是官兵,还有曾家的家丁,出去就得被人抓住,到时候看你外公怎么交代?要是到了那个地步的话我就一口咬定是你勾引我女儿。”   “好,我呆在这里,不过你不许*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随你。”   “南宫侄女,那个拐骗你的小子呢,?”东方带着大批人手过来,吓了南宫如一跳,难怪萧天晨要跑呢,这么多人恐怕大堂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吧。   “东方伯父,那个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   “南宫姑娘,你不要被那小子骗了,他肯定是看中了南宫家的家产,所以有意讨好你而已。”貌似是一个挺有地位的家主出口说道。   “胡说八道,他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呢,我累了,你们都走开。”说完南宫如调转轮椅不理会身后的众人。   曾海生也得到南宫如被人拐骗的消息,心知这丫头可是南宫冲的心头肉,而且深有残疾,如果真在自己的寿辰上出了什么事情,难保南宫冲不作出什么拼命地事情来。所以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南宫丫头啊,”曾老爷子一出现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许忠站立一旁,模糊的觉得自己那好事儿的外孙没有出现。   “曾爷爷,他真的不是坏人,他告诉我很多以前连我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他让我明白我也可以做出很棒的事情来,因为我是人,生活在群体里面的一员,我虽然残疾,可是我有头脑,我可以用头脑指挥那些能走动的人,所以我也一样可以很美。而这些你们都不懂,你们都走开。我要去找他。”   听到南宫如的话几乎所有人都都是一愣,他们都以为残疾就是不完整的人,可是却没有想过南宫如心中如此的渴望获得成功。   在众人的注目下,曾老爷子推起南宫如的轮椅,“说的对啊,能够那么想的小子肯定不是坏人。他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们曾家的朋友。我带你去找他,”   “爷爷,你?那宴会怎么办。”曾虎很不可思议,自己那个独断专行的爷爷什么时候也被南宫如蛊惑了。   “宴会?你们去吃你们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最好。另外啊,我今天很高兴,因为那个横空出世的小子让南宫丫头找回了自信,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南宫丫头,咱们走,找到那小子,我非得好好地跟他聊聊不行。”   于是这一老一小就在众人错愕的注目下离开了,东方灯碰了下曾虎,“快点跟着去啊。”后者会意也跟着跑了过去。   “曾虎,你回去给我一个个的解释,南宫丫头的名声都让你毁了。弄不好别来叫我。”   “解释什么?”曾虎很莫名其妙,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气的曾老爷子差点吹胡子,难道要自己一个老头子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她跟人私奔了吗?   南宫冲不久就过来把南宫如接走了。而与此同时萧天晨却在跟一位与南宫如颇为相似的美妇人聊天。   “孩子,如儿都跟你说什么了?”说着还递给萧天晨水果。   “也没什么,随便聊吧。大家是朋友,没什么好在乎的。不过看她心理压力挺大的,我觉得可能是你们对她太过关爱,让她感觉不舒服,如果可能的话尽量让她自己做事,当然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过犹不及嘛。慢慢来就好了。”   美妇若有所思的看着萧天晨,“孩子,你年纪不大,但是看东西真透彻。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也把刚才的话反送给你,自立是件好事,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萧天晨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呵呵笑道。“习惯了就好了。” 正文 第九章 你来找我?   “你怎么在这里?”当回来的南宫如第一眼看到萧天晨的时候就忍不住惊呼起来,而且看他跟自己母亲聊得很热络的时候更加惊诧,这小子啥时候也成了母亲的朋友了。   “不用这么惊讶,只是随便聊聊而已,没有涉及到你多大的时候尿裤子的事情。放心吧。”萧天晨开玩笑似地说道,不过那眼神绝对的戏谑。   “哼,你不用骗我,那件事情她们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骗我。”南宫如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   “没人知道?哦,明白了,这说明最后一次尿裤子的时候你已经记事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五岁甚至以后,你可真晚熟。”萧天晨把玩着手里的水果仿佛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一般。   “你胡说,娘,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不理你了。”说完南宫如推搡着轮椅自己回屋去了,这里考虑到它的特殊情况,所以没有坡道。   南宫夫人看萧天晨跟女儿玩得很开心,心里也觉得很是欣慰,尤其是难得的看到女儿跟自己撒娇的时候这么多年的辛苦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孩子,你说得对,以前我们夫妻一直觉得治好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能看到女儿开心的笑容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恩赐。”   萧天晨点点头,“夫人,南宫先生就只有南宫这么一个女儿吗?当然,如果这是你们家族的隐私,就当我随口说的好了,不用回答的。”萧天晨总感觉南宫冲这么一个强悍人物,即使跟夫人感情甚笃,可是也不能不顾及家族传承大事吧,毕竟无后是件很大的事情,最次了也得弄个私生子继承家业啊。   似乎看透了萧天晨想法,南宫夫人尴尬的笑了笑,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个也不是我决定的,而且你该清楚承受压力最大的是他而不是我。善妒对女人来说可谓毒辣的评价,我可不会喜欢那个称呼。”   “嗯,确实是,那么说来南宫先生是早已心有所属?”萧天晨想到那种可能,心里一颤,看南宫先生对待南宫如的样子,他应该是那种把感情看得非常重的人。   南宫夫人闻言身躯惊了一下,略显感伤的望了望门口,南宫冲将南宫如送回来后又回去了,毕竟这次与会的人那么多,如果不解释清楚,对南宫如影响很不好。   “孩子,你跟如儿年纪相仿,对她了解比我们透彻,你觉得她最想做什么?有了你的建议,可能以后我们行事比较方便些,毕竟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那种方式,一时间要没有个目标很难改过来。”   对于这个萧天晨也不是很了解,他只是凭感觉做事,如果真的要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他就爱莫能助了,不过想到南宫家的情况,她也不是一点注意没有,“夫人有没有想过让她插手家族事务?”   南宫夫人也是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你是说培养如儿做接班人?可是这不合规矩吧,她一个女孩子,而且身体又不方便。”   “夫人,我想你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心她承受不了家族中人的纠缠以及纷繁的家族事务吧。”被萧天晨一眼看透了心中所想夫人也只是微笑,这孩子还真是能看透人心,“不过夫人这么多年南宫有过因为自己的身体向你们发过脾气吗?”   南宫夫人略微一愣,旋即叹了口气,“说起来还真没有,这孩子把事情都埋在心里,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恐怕我们夫妻还不了解她的心思呢。”   “这不就是了嘛,她一个小女孩可以独立承担起其他人一样的目光,可是却在你们面前掩饰的很深,这本身就是意志力很强大的表现。而且管理家族事务又不是事必躬亲,只要有识人之明,加上几个人才的辅助,我想以南宫家庞大产业的可持续性,她一个女孩子完成过渡也不是难事。”   “看来你很大胆,认识如儿不到半天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可行的。”夫人很赞赏的给了萧天晨一个笑容。说实话越是跟萧天晨聊天她越觉得这孩子的成熟度远超常人,甚至她有一种这孩子比起外面那八位巨头欠缺的也只是经验的错觉。   “孩子,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世了,真不懂为什么你小小的身躯里面居住着一个年长的灵魂。如果觉得我可信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此时南宫夫人看向萧天晨的眼神无比温柔,可是对于萧天晨来说这样的眼神他只接受那一个淡淡的身影。   看萧天晨不愿意多谈,夫人也只好安排萧天晨先住下,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她觉得萧天晨毕竟是个孩子,心智始终不会那么坚强,总会有向自己开放的一天。   南宫冲在外面解释了很久,才让与会的宾客明白那是一个误会,曾虎也挨个的道歉,并且保证自己绝不会再犯。   宴会非常盛大,甚至于很多人都有种国宴的感觉,人们也彻底忘记了那个小小的插曲,而是开始享受这次的机会。跟自己渴望合作的伙伴商谈业务,或者讨论下以后的发展,要不就是单纯的叙旧,或者将自家孩子介绍给其他人,总之人们都在忙碌着。   席间南宫冲找到机会跟许忠单独聊了会,当知道自己的外孙就是拐骗南宫丫头的时候许忠甚至惊讶,自己这个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家伙怎么也开窍了,不过对方是个残疾人到让许忠很不爽。   “许大人养了个好外孙啊,真让人羡慕。”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许家从来都是开放的,不会限制或者规定后辈的发展。”许忠对于自家的家规很是自豪,尤其是培养出令南宫冲都赞赏的孩子的时候,毕竟从心中许忠对于自家的定位仍然是一个二流,虽然自己如今位极人臣。可是世家是要靠时间积淀的,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补齐。   “当然,不过我很好奇贵公子对待人心的时候为什么显得那么成熟?他毕竟是个孩子,这个你们是如何教导的?”然后南宫冲将初次与萧天晨见面时他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许忠身体略有些紧张,“这是他跟你说的?”   “当然,如果不是他恐怕我现在仍然在给如儿制造麻烦,不过小家伙胆气不小,初次见面就敢教训我,而且是讲育儿之道,他本身还是个孩子呢。哈哈,真可笑,不过他说的很有道理。”   许忠没有回答南宫冲,可是心中却已然翻腾起来,以前他只知道萧天晨聪明,而且上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背后的他已经拥有了一副更加成熟的意志。   “许将军?”南宫冲连喊了几声,许忠都没有回应。   “嗯?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次事情搞得很大,我想贵公子还是不要在这里出现为好,而且我也想更多的跟他谈谈如儿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在这里留宿几天?”南宫冲还是第一次这样求人,神情颇有些不自然。   “当然可以了,只要他愿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然后许忠不理会身后的南宫冲匆匆离去。   南宫冲耸耸肩,或许这也是许家的家事吧,然后继续投身到宴会中去。   与此同时南宫家暂住的院子里一个小型的聚会也在进行着,不过没有外面那样喧哗,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些简陋的聚会,没有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只有三个开心的人,南宫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而萧天晨则配合着洗菜,至于南宫如,则负责传递些东西,几个人忙碌的也很满足。   望着桌子上几道小菜,南宫如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满足,萧天晨有些忍不住拿起筷子就要吃,却被南宫如制止了,“不能吃。”   南宫夫人看看萧天晨,也是不明白女儿的想法。   “为什么,我饿了,”   “那边有凉水,你喝饱了再回来。”南宫如一脸的崇敬看着桌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额外的不和谐。   萧天晨看看她的眼神,”你发烧了吧。”然后伸手去碰南宫如的额头,当着母亲的面南宫如怎么能让萧天晨如此占便宜,急忙闪开,不过小脸也是飞起一片红霞。   萧天晨趁机夹起鸡腿跑出去老远,“怎么样?”笑呵呵的朝着南宫如示威似地表示胜利。   南宫如看萧天晨孩子般的模样,也觉得好笑,”如儿,就让他吃吧,也忙了这么久了,“   “不行,这些都是我的。”南宫如霸道的嘟着嘴,看那边偷了自己东西的萧天晨。   “喂,你吃得了吗?这么多东西分我点怎么了,小气鬼长不大的知道吗?等过几年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就到我胸口,哦,不对,就到我肚脐这里,然后我拍着你的小脑袋喊你小鬼,嘻嘻。”   “就不让你吃,让你胡说。”似乎因为萧天晨的嘲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让他吃自己的东西。   “如儿,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以后你爹也会和咱们一起做饭,一起旅游,一起做很多事情,这样的话这顿饭就会变得很普通,没什么的。”   “不要,这是我第一次做饭,我要留着。”   “我的天,就为这个啊,小丫头真是小丫头,不可理会,好,你守着这个啊,我自己出去找吃的,我就不信了,曾家搞这么大宴会,我还弄不到点吃的。”说着萧天晨就阔步准备往外走。   “等等,”南宫如喊住即将走出去的萧天晨,“嘿嘿,后悔了吧。”萧天晨快步跑回来,可是南宫如一把将他的筷子抢过去,“给你吃也可以,不过得等下一次饭做好以后。”   “我的天,那东西都坏了就不能吃了,南宫如啊,你小脑袋能想点正常的事情吗?”话还没说完萧天晨就闪电般的在南宫如的头上弹了一下。“给你的教训,不收费的。”   “娘,他打我,你管管他啊。”南宫如对萧天晨那无赖般的笑容很无奈,只能求助于一旁看笑话的母亲,“我又不是他娘,怎么管他啊,”虽然南宫夫人笑呵呵地说着,不过萧天晨的脸却当时阴沉了下来。   不过看到母女两个担心的模样,萧天晨勉强挤出些笑容,“我累了。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见。到时候给我留下些吃的。”   “娘,他怎么了?”南宫如这是第一次看到萧天晨也有这么忧郁的一面,不由得有些担心。   “或许他比你承担的更多吧,”南宫夫人也是略微有些迟疑,毕竟萧天晨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她所认为的孩子的范畴。   萧天晨脱完衣服后没有直接上床睡觉,而是面对着窗户,望着那悬挂在高空中无比圣洁的月亮。“你不会孤单吗?”   半夜时分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传入房间,萧天晨眉毛抖动了下,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她来了。时隔三年她在一次来了。萧天晨利索的穿好衣服,然后悄声溜了出去。   夜晚如此的寂寥,萧天晨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风中随风飘荡的落叶般游动着,目光坚定的看着不远处那个稍显清瘦的身影,萧天晨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想见她,想让她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解释清楚,仅此而已。   一路狂奔到院墙处,萧天晨双腿点地使劲一跃,飞到半空之后双脚又灵活的踩踏几下,然后就这么直接跃出了高耸的院墙。然后迅速消失在夜幕中,打更的彷佛看到一个移动的黑影,但是揉了揉眼睛后觉得可能是看花眼了,继续着工作。   山林深处的一个小土坡上,那个身着青衣手持玉箫缓缓传出悠扬声音的女子,那个让萧天晨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的女人,一个让萧天晨第一次对于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不信任的人。   “你来了!”萧天晨想了好久,但是最终只能说出这个简单的话来。   箫声停驻,女子却是没有回应萧天晨,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的冰冷。   “这次打算带我去哪儿?”萧天晨沉声问道,上次只有十岁的萧天晨第一次杀了人,而幕后推手正是眼前这个略显清冷的女子。不过萧天晨没有怨恨她,因为她告诉萧天晨想要为他父母报仇就要学会隐忍,变得冷血起来。   “跟我来。”女子的身影化作一片残影,萧天晨拼尽全力跟随而去。   二人一路奔跑到了城外一个小马场,先后乘上骏马本着北边而去。   此时的许府,许忠匆匆来到书房,然后打开藏在书架后面的暗阁,拿出一个红木木盒,轻轻地打开,看到里面那封信,许忠苍老的心有了些许荡漾,信封上面几个娟秀的字体,“父亲大人亲启,不孝女敬上。”   “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这个外孙,他是我一生的期望,即使要报复我,也不需要把孩子也牵扯进来吧。”许忠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前夫人告诉他萧天晨消失了一个月,而后萧天晨又突然出现,可是从那以后孩子就变了,虽然一样的聪慧懂事,但是感觉上却是疏远了很多。许忠真的很怕这个自己的期望会狠狠地抛弃自己。   二人狂奔了两天,到了一个小山谷里面,萧天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途了,看来这次自己又被‘绑架’了。   “这次要我做什么?”萧天晨勒住马缰绳。   女子下得马来,然后轻移莲步在前带路,萧天晨也跟着下来,看看周围环境优雅,也是个好地方,就安心的跟着女子走去,最次的事情自己不也经过了吗?一路行走而二人来到一个大庄园前,门口四个壮汉手持战刀,威风凛凛。   看女子过来几人恭敬地打开门,眼睛中似乎没有任何的情感,冰冷的气氛彷佛让门口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看来你地位不低啊,什么时候也给我弄个位子当当。”萧天晨开玩笑似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晨对于女子有种说不出的依赖感,对她很有好感,可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拘束感,好像眼前这女人是心中的女神一般,虽然无限憧憬,可是却只能用来尊敬。   “进来后不要随便说话,否则任何问题你自己负责。”女子依旧是那般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那话语中的关心却是让萧天晨很高兴。   萧天晨都记不得自己到底走了多少门,转了多少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花园的小亭子。前面一个虚发老者在那里钓鱼呢,萧天晨看看青衣女子,后者很是严肃,好像木雕一样精致的面容让萧天晨也有些动容,那些古典名著他也是看过的,顺着青衣女子白嫩的脖颈眼光停留在女子高耸的地方,眼光却是再也挪动不开。   女子浑然未觉萧天晨冒犯,或者是发现了但是碍于老者不敢出声喝止。   良久,老人才叹了口气,“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然后收拾起器具回头看到萧天晨眼光放肆的侵犯着青衣女子,古井无波的心神也有些荡漾,“月婵,你先下去吧。”   女子躬身一礼,然后也没看萧天晨一眼就走了。萧天晨目光紧随着月婵晃动的腰肢,真是纤细的不堪一握,如果搂在怀里该多磨舒服。   “小家伙年纪不大,色心不小,不怕她杀了你吗?我想你对她的手段应该不陌生。”老者放下器具,然后坐到亭中石座上,端起茶满品着。   萧天晨见月婵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孤零零的走廊,“唉,佳人已去,留此何为?老头儿,回见。”萧天晨迈步朝着月婵走过的路径而去,老者也没有阻拦,萧天晨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离开了,更加放心。   “又是这里?”萧天晨忍不住惊叹道,这里他至少已经走过五遍,但是却始终在这里绕圈子,可是分明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为什么还是这个地方。“难道是迷幻阵法?”萧天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极具神秘色彩的词汇,这样的阵法只是萧天晨偶然在书中看到的,可是却是没有经历过。   想到这个阵法的可怕之处,萧天晨站立在那里静静思索着破解之法,很明显老头子放自己离开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如果向他求救的话自己就没有谈判的砝码了,虽然破阵不太可能,可是必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管什么时候一个有能力的人的生死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这是许忠时刻告诫萧天晨的。   “阵法各处都有联系*纵阵法之人的地方,就好像蜘蛛网无论多复杂,可是都能找到一条主线,从其上面分出若干分岔联系各处。而萧天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线路。可是哪有那么容易?萧天晨第一对于阵法不甚了解,第二这么复杂的阵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参透的。不过好在萧天晨耐性不错,静静思索着可能的线索,他跟老者见面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手中的鱼竿,其他的萧天晨感觉没什么特别。那么仅能从这一个物体上寻找线索,不管结果是否正确,萧天晨总认为从最有可能的线索中寻找可能的结果胜过盲目的寻找。   “鱼竿?钓鱼的话如果鱼儿咬到鱼钩,钓鱼人只要抬起鱼竿就能将鱼儿抓住。那么如果自己现在是鱼儿的话,这个阵法就是水,只要找到那个鱼钩,或许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出路。”萧天晨心里暗暗算计着。可是哪里才是那个‘鱼钩’呢,萧天晨不认识阵法,自然找不到,不过他并不着急,有人知道就行。   随意的走动了下,萧天晨看到那几株植物的时候心中一惊,这些都是古书中记载的奇珍异宝,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重宝,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萧天晨心中一喜,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故作心情烦躁的萧天晨走来走去再次来到这几株植物面前,“本少爷都急疯了,你们还敢开花,存心气我是吧。好,你们气我,我就把你们连根刨了,让你们笑我。”然后萧天晨就用宝剑狠狠地插入地下,当然是有意躲开主干,别说真要是弄坏了老头子可能会教训自己,就是但看在这几株天地奇宝的面上萧天晨也舍不得啊。   猛然一个小石子一下砸在萧天晨后脑勺上,萧天晨啊的叫了一声,目光停留在稍微有些异常的地方,然后举着宝剑走了过去,根据刚才的印象萧天晨几乎可以肯定问题出在这堵墙上,萧天晨伸出手抚摸着墙壁,竟然可以感觉到些许温热气息,从上到下的这么抚摸了一遍,然后萧天晨的目光投向旁边的石雕,扬起虎爪又走了过去,嗖的一声石雕消失了踪影,萧天晨翻身一剑刺向空气中异常的感觉的地方,“啊”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响起,萧天晨微微一愣神,然后那种感觉再次消失。   萧天晨有些沮丧,竟然被她跑了,这次自己就真的没招儿了,随意的走了走结果发现竟然身处在一个新的环境中,难道老家伙又弄了个新的阵法来为难自己?“老妖精,本少爷要撒尿,你给变个厕所出来,快点,否则我就随便的解决掉,万一这是哪位姑娘的闺房那怎么办。”   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只是不是如同萧天晨所说的厕所,而是刚才与老者见面的那个亭子,老头笑呵呵地看着萧天晨,弄得他很是不自在。突然萧天晨看到身旁的青衣女子月婵,她的俏脸红红的,难道刚才跟自己交手的是她?   “月婵,你败了。”   月婵微微一怔,然后很不甘愿的低下头,很无奈的说道,“是的,属下愿意接受处罚。”   “老头儿,是我帮你赢得,奖品能交给我吗?”萧天晨看看月婵那吃瘪的样子心中很是舒服,三年前她可是很严苛的对待自己的,不过那同样是萧天晨最怀念的一个月,而且心中一直还惦记着当自己第一次杀人后惊慌失措的时候是月婵抱着自己过了一夜,就好像母亲一样的温柔,让萧天晨不能忘记。从那以后他总是让自己表现的很坚强,因为他想给那个给自己母亲感觉的女人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同样的挫折只能有一次。   老者声音不容抗拒的说道,“月婵,自己解决。”   月婵闻言身躯抖动了下,但是随后就很坚定地掏出匕首,扬起雪白的皓腕,萧天晨一步过去,抓住月婵的手腕,取而代之的将自己的手腕抵在匕首前面,因为力气很大,竟然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滴滴答答的。萧天晨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他不后悔,因为再次看到月婵脸上的担忧,这专属于他的温柔是他最渴望的。   老者冷哼了一声就下去了。萧天晨也松了口气,“喂,你看着我流血就那么高兴啊,赶紧给我包扎啊。痛死了。”萧天晨另一只手按着血管,减少血流量,不过看月婵痴呆的样子就很奇怪的出声训斥,当然也不是真的痛得他随口胡说,只是担心月婵因为自己替她受罚而担上心理负担而已。   “是你自己逞能的,跟我无关。你自己解决。”‘叮铃’一身还带着鲜血的匕首掉落地上,而月婵则满面怒容的跑开了。   “毛毛啊,这都是些什么人。”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下后萧天晨双目四望,这么大的地方竟然连个人都没有,该不会又是一个幻境,所以他们才不担心自己乱跑吧。“我的圣母啊,搞毛毛呢,帮帮我啊。”萧天晨仰天长叹道。   “公子,是你说话吗?”正当萧天晨苦恼的躺倒在地仰望天空的时候,一个相貌清丽想小丫头的脑袋出现在自己上方。   萧天晨慢慢旋转着身体,直到跟来人正面相对的时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大概十七八岁,水灵的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起来时候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是我,不过你是谁?”   “公子,您是小姐带来的吧,请跟我来。”女子蹲下身体扶起萧天晨,然后萧天晨很自卑的选择退后几步,“你先走。另外上台阶的时候我先上,走吧。”   少女略微错愕了下,旋即轻声笑起来,“公子还小,以后肯定是个高大俊朗的美男子的,现在就请跟着我走吧。”   少女给萧天晨安排好住宿后,在临走时告诉萧天晨她叫舒婷,然后笑嘻嘻的离开了。   萧天晨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良久,“也没有好笑的地方啊,她到底在笑什么。”然后想不通的萧天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管了,睡一觉再说。”   “什么?还没有找到?”南宫冲听闻下人说根本找不到萧天晨的踪影怒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接着去找啊。”   南宫如此时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轻声哭泣着,门外南宫夫人不停地安慰,“如儿,你先出来好不好,别让娘担心了。”   “不要,他肯定是气我才走的。我就是个废人,走路不会就算了,连话都不会说,我死了算了。”   “可别啊,如儿,那孩子肯定是有事情才离开的,跟你没关系。你爹已经派人去他家了,可能他很快就会来了,你别着急行吗?”   “那等他回来我就出去。”南宫如倔强的说道。   南宫夫人虽然焦急,可是也没有办法,“那行,你先吃点东西,我去看看你爹找到他没有。”   曾海生正在跟孙子下棋的时候听闻下人说许忠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略微思忖了下,指着曾虎道,“你去看看他怎么了,”   不一会儿曾虎很是沮丧的回来了,“爷爷,他不是找你,是来找南宫叔叔的,现在已经过去了。”   “找他?”曾海生对此倒是感到很奇怪,这俩人什么时候熟悉到这个地步了,“跟我去看看。”   “南宫冲,你把我外孙弄哪儿去了?”许忠还没有进门,就大声指责起来。   南宫冲一脸苦闷的出门迎接,“许将军,这事儿咱慢慢说。”   “哼,晨儿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不管你家大业大也非要跟你斗上一斗。”许忠毫无顾忌的威胁道,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许忠决计不敢这么说,这么说无异于向八大世家宣战,自己那点家底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我们也不想令公子出事儿啊,您经验丰富,我把事情跟你说说,您给分析下对方的身份、意图,到时候要钱要人我们南宫家一全力协助。”   “那好,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会去的时候令公子已经睡了,可是当晚手下就来告诉我说附近的守卫全部晕倒,再看令公子的房间已经是人去楼空,后来那些守卫醒了以后他们都说看到一个青衣女子,然后就不知道了。”   许忠的眉头皱起来,“青衣女子?” 正文 第十章 出去看看   一清早起来,萧天晨伸展了下身躯,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舒爽的萧天晨忍不住‘哦’了一声,推开门一看舒婷连同四位女仆已经在等着了,看看日头都快九点了吧。   “你们等了多久了?”萧天晨想到几位姑娘就这么直愣愣的等着自己就感到很不好意思。   舒婷几女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们存在就是让主人高兴,至于她们是不会有个人情感的,“你们去帮公子换衣服,你们两个负责给公子洗漱,”舒婷有条不紊的指使着那几个人,等他们都忙碌起来舒婷缓步来到萧天晨面前,替他收拾着装,“公子,早餐您喜欢吃什么?”   第一次有女人这么近距离的照顾萧天晨,隐隐的萧天晨都能够闻到舒婷身上少女的特有香味。神情不由得有些尴尬,“随便就好了。另外,你们该不会天一亮就在等着我吧,那不是说你们等了我两个多小时吗?腿该酸了吧,以后不用等我了。”   舒婷莞尔一笑确实没有解释,而实际上她们天还没有亮就在外面等着,因为不知道萧天晨的作息时间,而老爷子都是习惯一早就起床锻炼的,所以她们只好一直等着。“伺候公子是我们的工作,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公子尽管批评就是。”   萧天晨自认可享受不了这种待遇,明明是自己起晚了,还要责备人家,这说不通啊,“那好吧,不过呢我一般起床都很晚,所以你们不用来太早就行。至于吃的,我早晨食欲不好,所以不需要准备什么就行。”   “小家伙事儿不少啊,跟我这老头子有一拼了。”昨天见到的那个老头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屋里,舒婷几女似乎习以为常躬身退下,“老爷、”   “小丫头,这小子比我还难伺候吧,你老跟我抱怨说我麻烦,怎么样,第一天就被人晾在外面四个小时,知道我有多仁慈了吧,看你还敢挑剔。”老头子得意洋洋地向舒婷炫耀着自己的品行。   “多少?四个小时!”萧天晨显然很不可思议,这几个瘦弱的小姑娘在外面站了四个小时,虽然还没有真正进入冬天,可是早晨也是很冷的,“你们不用管我了,都回去休息吧。”   舒婷眉毛一挑,“老爷,公子是不知道,人家心思可比你善良多了。”   “咳咳,以后有你好受的,对了,小子,不知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吗?大好的光阴都被你浪费掉了。真是不应该啊,要是你到了我这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萧天晨还没有说话,舒婷就抢先驳斥道,“老爷年轻的时候那是风流韵事太多了,公子却是因为劳累,不一样的,”   萧天晨咽了口唾沫,这丫头就这么直接的说老人家的风流韵事,是不是有点超出女仆的范围了。不过旋即为自己解释道,“其实我平时起床也很晚,因为早晨的时候头晕乎乎的,早起的话浑身不舒服。”   舒婷略微有些吃惊,老者却是若有所思,“把你手给我看看。”   “不需要,原因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欢吃那些益气补血的药,而且我可以在其他时间学习也不耽误。”萧天晨可不想在承受那难以说出来的抑郁,每天都要吃药,弄得自己跟药罐子一样了,那段时间自己可承受了不小的‘恶名’呢。   “随你便好了,身体是你的,别人*什么闲心。”老者如同突然来那样子又突然消失了,看的萧天晨下巴都快掉了,“你们老爷子身手太好了吧。”   “公子不必惊慌,老爷这是存心跟你显摆呢,他这功夫看着挺厉害,其实不太实用,耗费内力不说,逃逸距离也不远,纯粹是花把势。”舒婷毫不掩饰心中的感官。还没有走远的老头子闻言差点跌倒,小丫头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舒婷带着萧天晨随意逛了逛,然后萧天晨似乎想起来什么,就问道,“昨天那位叫做月婵的姑娘是什么人?”   舒婷看起来很畏惧这个名字,有些不愿意谈论,萧天晨也不想勉强她,“那算了吧,就当我没问。”   说完萧天晨就继续看着周围的景致,舒婷似乎费尽心力才作出决定,“公子最好不要跟她交往太深,我言尽于此,公子好自为之。”说完舒婷就一路小跑离开了。   有了昨天的教训萧天晨也不敢随意跑动了,人家能跑可是不代表自己也行嘛。   “你怎么在这里?”那个熟悉的冷漠声音再次回响在耳际,萧天晨猛的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自己期盼的人儿,可是此时的她依旧是那么的清冷,昨天的事情恐怕她已然全部忘记了。   “做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这里可能有幻阵,所以就停住了。不是来找你的,放心。”萧天晨背靠着栏杆,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月婵冰冷依旧,“那最好,该吃饭了,跟我走。”   “让舒婷送到我房间去吧。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萧天晨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这不是你随意行动的地方,按我说的做。”女人略带威胁的警告让萧天晨停住脚步,“那我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我可以随意行动的地方。”   月婵刚想要行动,遏制下萧天晨的狂妄却是感觉到周围一阵异常波动,料想到是老家伙,于是放下了手头的动作。   等萧天晨消失后,老人才从空气中现形,聊有兴致的把玩着那个玉箫,“很不错的东西,只是被你这冷血人吹出来一样是冷风阵阵,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那跟你没关系,而且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是想想如何承受宗主的责罚比较实际。”然后月婵抢过玉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老者叹了口气,“宗主?对我而言她不过是那个围着我要糖吃的小丫头而已,只是如今的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影子了。”   萧天晨仰面躺在床上,想到月婵的冷淡就猛地踢了下床,不过当脑海中响起那婉转的箫声时萧天晨心中的不满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天晨并不知道,他气愤的并不是月婵,而是自己表现太差了。   “公子,这是午餐,如果您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们这边会立即准备。”舒婷看萧天晨望着屋顶发愣就小声说道。   萧天晨翻过身来,侧身看着舒婷,“如果我长大些,你会不会喜欢我?”   如此突兀的问题让还是大姑娘的舒婷很是羞怯,不过看萧天晨那认真的表情,她倒是要不扭捏,“如果公子再成熟些的话肯定会很迷人,不过能不能喜欢更要看其他的条件,比如家世。”   “家世?”萧天晨自顾自得嘀咕着,或许舒婷没说清楚,对他而言家世恐怕才是最重要的吧。   整整一个下午萧天晨都没有出去,当舒婷送来晚餐的时候发现午餐根本就没有动过,有些焦虑的看着蜷缩在床上的萧天晨,舒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就关好门出去了。   “什么?他不肯吃饭。”舒婷将消息马上告诉了老头子,后者十分吃惊,那小子那么爽朗,怎么会做这种傻事来。   “老爷,要不要让大夫看看,”   “不用,他从小练武,才三顿饭没吃不会有事的。让他静静或许明天就好了。”   舒婷满脸的不情愿,出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月婵孤傲的坐着,打定主意后走了过去。   “躲开,”月婵毫无顾忌的冰冷的说道。   而舒婷也是不遑多让,“不用你说我也会走,没人愿意靠近你这个冰块,但是我告诉你,公子是个好人,请你不要误导他,更不要给他不切实际的错觉,否则你会后悔的。”   “公子?稍微吃点吧,”舒婷轻轻撼动着萧天晨的身体,可是后者却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公子,要不我喂你吃吧。”舒婷不停的乞求着。   萧天晨彷佛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不过舒婷看得出来萧天晨并没有改变什么,稍微吃了点后,萧天晨再次趴在床上。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收拾着碗筷的舒婷好像只是随意的问,而实际上她的全部精神都聚焦在萧天晨的脸上。   “没什么,你知道他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这个,公子很快就知道了。无需我多嘴。”   “既然很快就知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跑不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看舒婷很是犹豫的样子,萧天晨知道有些可能,就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为这个郁闷的,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要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清楚就发了疯似地想,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舒婷咬着嘴唇道,“公子那又何必呢。”然后看萧天晨那疲惫的神情,心里就软了,“那公子以后要好好吃饭。”   萧天晨急忙答应下来、   “他们找公子来,只是想让公子接受一个培训。”   “培训?为什么,我又不需要。”   “公子现在不需要,不过以后就很有用了,具体内容我不能说,不过对公子有很大好处就是了。改天老爷跟你谈的时候你就答应下来,如果不愿意现在去,那可以跟他商量晚几年再去,或许可以的。”   “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另外,晚上要是有时间的话给我做点宵夜好吧,多谢哦。”   舒婷满脸欢笑的走了出去,关好门,看萧天晨冲着自己鬼笑就高兴的关好门。   “搞毛毛啊,培训我?闲的,本少爷历练的地方多了,需要你们?”   第二天老爷子果然来找萧天晨商讨事情,听到要让自己到一个地方学些几年的时候萧天晨有些不乐意,“我才十五岁,你让我背井离乡的去学习,你安得什么心?”   “十六岁其实也不小了,而且你很成熟了,足够了,早点去以后就方便了。”   “一点不方便,我现在跟着叔公学习的东西多了,干吗要跟你们去,你们有朝廷那么多的实践机会吗?人往高处走,你们不能看我是个人才就寻思着拉我走,不能误人子弟知道不。”   “许侍?现在是他教导你!”   萧天晨点点头,“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是他的话那还算可以,许忠那家伙还没有老糊涂。”   “喂,虽然不知道你跟外公什么关系,不过你再这么说我真打你啊。”   “那这样好吧,过两年你就跟我走,我保证你得到的绝对比跟在许侍手下多得多,”   萧天晨故作为难的说道,“那好吧,不过如果你言不属实的话我宁愿死也不跟着你们。”   “那好,成交。另外外面至少三波人在找你,似乎你该回去了。”   “不用你说,我马上就走,这鬼地方也没什么意思。”萧天晨起身拿着宝剑就出门而去,“没什么话留下吗?我可以替你转达。”   萧天晨回望了下,“告诉舒婷,我会好好吃饭的。期待跟她再见面的那一天。”   老头子摇头苦笑,“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萧天晨在老头子的带领下走出山庄,果然使用阵法隐藏了行迹,萧天晨看着这个庞大的工程不由得赞叹起来,“老家伙,以后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到这里面逃难?”   “你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你下次来的话就是你准备去学习的时候。但是其他人不行,不管那个人跟你多亲近,都不行。”   “切,你就说许家人不行就得了呗。放心,我也不会把许家人带到一个对他们有些偏见的地方。不过,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希望你可以网开一面,到时候大不了我不进去,但是我仍然去你们指定的地方学习。这买卖你们不亏,就这么定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活着。”萧天晨开玩笑的走开了。   “真是不尊敬长辈的小子。”   萧天晨很顺利的碰上了寻找自己的那些人,可是萧天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许忠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避,闪躲在树丛中等许家人过去之后才悠然地走出来,然后被南宫家的人找到。   “如儿,你快出来,找到那孩子了。”南宫夫人听说找到了萧天晨就立即来通知女儿,南宫如打开门,看了看外面,“他在哪儿?”   “他在前面跟你爹说话呢,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料南宫如以为母亲又在骗她,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那你让他过来,否则我不开门。”   “如儿,你不要太任性了,你这样做爹娘很担心知道吗?那孩子终归是要走的,难道离开他你就一直把自己关起来吗?你要想清楚,他是你的朋友没错,我作为你的母亲也为你有这样的朋友高兴,可是你的人生不会因为他而结束,你还要结交更多的朋友,染过做更多的事情,远远不是你呆在屋里子这么简单。那孩子跟我谈过,她希望你可以接管部分家族的事务,甚至说如果你能力足够的话我们都会推选你为族长,这样的想法就连我都没有想过,可是他只认识你半天就说服了我。年龄一样大,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他一样成熟点。”说完南宫夫人掩面抽泣起来,这两天她眼见着女儿这么封闭起来心中积压了太多的苦闷,今天一下子全部倾泻了出来。   “娘,女儿不孝,女儿只想知道他平安就好了。以后女儿会为家族的事情尽心尽力的。”   南宫冲跟萧天晨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看到夫人一个人哭泣,而门口依然紧闭着。   “南宫,干嘛呢,我饿了,出来做饭。”萧天晨随口调笑道。   屋门打开,南宫如泪痕犹在的望着萧天晨,“你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啊,那个,因为有些急事,所以,对不起啊。”萧天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道歉起来,说起来自己虽然不辞而别,但是自己本就是自愿留下来的,去留跟她也没太大关系。   南宫夫人看看夫君,后者也没有太大表示,两个孩子这样下去不会有事吧,虽然他们也觉得萧天晨这孩子不错,许家按家世也勉强配得上他们家,可是女儿是他们一生的希望,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担心的是外表坚强的萧天晨帮助女儿可以,可是让他去照顾女儿那或许并不如同萧天晨理解女儿心思那样完美。   “天晨,你外公找你很久了,先去看看他吧。”南宫冲见情势有些微妙急忙制止住,后者会意,跟南宫开了个玩笑就走开了。   “南宫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对于帮了自己这么多的萧天晨,南宫冲自然不希望欠他人情。   “说起来,除了你,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办到。我想离开京城,”萧天晨语气平淡的说道,可是听得出他心中的悲伤。   “离开京城?”南宫冲乍听之下觉得很诧异,可是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小孩子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跟你外公有误会了?”   “不是,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京城太闷了。”萧天晨故作豁然的说道,可是这又如何能够瞒得住南宫冲,一个孩子说这话本身就太反常了。   “可以,不过答应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回来。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放心,我是个喜欢把自己隐藏在安全后面的人。”   “那好,今晚就有一个机会,趁你外公还没有找来,你就先走吧。”   “多谢。另外,南宫那边,就跟她说我回家了,这个玉佩据说能够保佑人身体安康,就送给她了,朋友一场嘛。”   望着远去的萧天晨,南宫冲甚至有一种这孩子比他还要成熟的错觉,略显稚嫩的身体里面到底住着怎么样坚韧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