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董剑秋出名了 　　这家房地产公司虽然规模不大，手笔也不够阔绰，但是也给了董剑秋200元/㎡的设计费，两套样板房270㎡，光设计费就超过了五万元。董剑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以自己父亲在老家那家公司的名义和房地产公司签了合同，然后花了三周的时间，做了一个让自己比较满意的方案，还专门请陈兵帮着一起审图，陈兵尽管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但是几套装修的经验，让他对施工工艺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帮着董剑秋跑前跑后找材料样板，审图，居然还做出了一套让甲方一次汇报就通过的设计方案。到了他们大四第二学期，样板房完工了，春节旺销期一面市，销售相当不错。房子卖得好，和样板房关系并不大，但是房地产老板的观点时，和自己的项目同期开盘的竞品，就是因为样板房做得没有自己的项目好，所以一期推盘只卖出了35%，而自己的项目一期售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同行聊天交流时，也说到了董剑秋，老板讥讽几个同行说：你们搞样板房就知道请大牌设计师，而我们公司这次只是找了一个大学生，主要是我们的副总裁慧眼识英雄，知道小伙子有这个潜质，你们看，我们的样板房，装修成本是1200元/平方米，设计费是五万多，软装配饰花了30万，比你们的样板房成本低了将近一半，效果还不错，所以专业的眼光非常重要。 　　房地产公司老板夸了自己，却不曾想成就了董剑秋在这个城市房地产行业里的名气，好几家房地产公司知道了有董剑秋这个即将大学毕业的设计天才。 　　陈兵帮董剑秋做这单业务，也得到了董剑秋分给他的3000元，高兴坏了，觉得自己和董剑秋的合作，即将为他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天地。顺利地毕业后，佳美装饰公司老板竭力挽留董剑秋，说可以和他合作，公司名字也可以改，董剑秋却不干，他有了新的方向，要自己创业。毕业后三个月，董剑秋找陈兵痛快地喝了一顿酒，说：我已经在国内最大的城市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很快就要过去注册公司，现在已经有了业务，也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活，不过因为暂时还没有自己的公司，所以借了别人公司的牌子，打算做几单后，在设计界立稳脚跟，然后再请陈兵一起过去发展，搞装修施工业务，为自己的品牌设计配套，未来他还打算自己投资一个家具厂。 　　陈兵问为什么要开家具厂？ 　　董剑秋说：你没看到吗？上次我帮那家房地产公司做的样板房，我的设计费五万多，人家软装配饰一共30万，他们的利润要比我高很多，而且设计含量并不高。陈兵，我们是兄弟，你先找一家公司积累点经验，不久我就要找你去帮我的。 　　陈兵激动地说：“老董，没得说，我大学能读完，全靠你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说实在的，从大三开始，我就自己解决了生活费和大四的学费困难，从那个暑假开始，我就没再要家里的钱，而且还还清了大二的助学贷款，你不仅帮了我，还帮了我们全家，到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马上就过去帮你。”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醉了。 　　不久，董剑秋就去了那个大城市，而陈兵老实本分地在当地的那家佳美装饰工程有限公司做他的施工员，由于工作出色，两年后，老板给他做了个工程部经理。 　　陈兵那几年算是顺风顺水，也懂了点行业的潜规则，家装公司竞争激烈，所以普遍收入不高，工程部经理管施工和现场，大宗材料的采购都控制在老板娘的手里。佳美公司的老板是个苏北人，早年是个出色的木匠，90年代初就开始在这里从事家庭装修施工，1998年自己开了装潢公司，手下几个骨干工匠都带了施工班组，撑到今天算是不容易了，也有了点小名气，虽然没有很大的业务量，但是一年也能做到1200万的营业额，2000年正式和乡下的原配离婚了，把在自己公司打工的小会计从情妇扶正为老板娘，小会计眼睛大，身材娇小，却有一对诱人的宝物，原先公司里几个人都会盯着她的胸部打趣，自从扶正后，再也没人敢啰嗦了，那对东西已经是老板名正言顺的私有财产了。陈兵在公司打工时，她已经是老板娘了，那年刚生了个儿子，正得意着。陈兵老实，从不敢和小会计顶嘴，小会计觉得陈兵是个老实人，可以信任。 　　装潢公司老板自从和小会计结婚后，老实了不长时间，而平时经常在一起打牌的人，都是一个圈子的，基本上老婆都换过了，每次打完牌，总要找个地方洗澡，所谓的洗澡，其实都是越洗越脏的，所谓的按摩，其实都是越按越疲惫的。老板去一家桑拿浴室几次，喜欢上了里面的88号按摩技师，这个按摩技师是个重庆妹子，自称以前是开服装店的，生意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上大学，只能靠自己出来挣钱。那重庆妹子身材火辣，一躺下就叫唤，把装潢公司老板服侍得浑身透爽，上了瘾，只要一个礼拜不去按摩一次，就觉得浑身难受，少了块肉一般。小会计搞不清楚情况，就知道老公和几个老乡一起打牌，打完牌还要吃夜宵，还特别喜欢吃什么“重庆烧鸡公”，她不知道那几个家伙说的其实是重庆骚鸡，而不是烧鸡公，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那几个人说完烧鸡公后都要大笑不止。 　　装潢公司里，无外乎几种人。第一种，老板和自己的亲信们，第二种，设计师和管施工的骨干，第三种，业务员，第四种是财物之类的必须配备的岗位，陈兵现在已经是第二种里面的，而老板和他的亲信们，基本上都是从施工人员发展起来的，境界不高，关心的无非是赚钱和吃喝玩乐，平时说话也都是油腔滑调的，小会计虽然已经贵为老板娘，但是对那些人还是缺乏控制力，看来看去，只有陈兵算是个管得住的听话的人，平时也就和陈兵说话较多，偶尔会从陈兵口中打听老板的动向，陈兵本不愿意多说，实际上也不太了解平时老板到底在干些什么，和老板吃晚饭喝完酒，剩下的活动老板是不会带上陈兵的。 第一卷 第3章 被排挤 　　陈兵和另外一个人合租一套两居室的老公房，一个月房租从最初的300元，两年后涨到450元，另外一个人有了女朋友，常往家带，陈兵带着不舒服，有时候经常会从工地回来后就呆在公司，做完工作日志后，上网看看电影什么的，务必要等到晚上过十点钟才回家，因为那时候室友的女朋友要不就是离开了，要不就已经双双躲进自己的房间去嗨了。陈兵回家，自己不至于做电灯泡，也不至于影响人家小两口的亲密举动。 　　这段时间，陈兵尽管收入不算高，一年总收入大约4万出头，不过相比于在老家的窘迫，现在至少没有钱不够花的问题，只是由于他暂时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领教那种花钱如流水的状况。当地目前的房价，主要集中在3000-4000元之间，除了一些地段较好的或者是所谓的高档楼盘，才会有6000元以上的房价，不过，眼看着房价逐步上涨，陈兵也有点紧张，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买个房子，把父母亲接到城里来住。算算账，即便是3500元单价的房子，买上个80平方米，也要28万，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陈兵而言，着实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平时省吃俭用，也不过攒下了3万多元的积蓄，还不够支付首付。所以，暂时陈兵还不想出手买房子。 　　工作第四年，他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人家也给介绍过两个对象，结果见了一面，就没了下文，陈兵自己也明白，其貌不扬，谈吐平凡，出手也不够大气，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呢？为了这件事，老板娘倒开过他几次玩笑，说他真是头笨驴。陈兵说笨驴就笨驴吧，反正他也没办法。 　　董剑秋的好消息不断传来，第一年就接了三个房地产公司的大单，第二年成立了自己的设计事务所，第三年告诉他已经固定了一个女孩在交往，据说那女孩非常漂亮。也不知董剑秋现在的身价，按照他的口气，已经可以不用贷款就在那个大都市买一套房子了，那肯定是百万的身价了。董剑秋的确是个精英人才，陈兵每次都这样想。他从来就没有羡慕过董剑秋，只有佩服。 　　陈兵好面子，越是家境普通的人，越是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依赖朋友，董剑秋从来没说过他如何帮助了陈兵，而陈兵却不愿意让任何人有这种感觉。故此，他也不曾主动与董剑秋讨论过去那边跟着他发展的意思，尽管他内心期待着董剑秋能有朝一日召唤他去。 　　有一天，老板找他谈话。 　　陈兵一直以来，深受老板的信任，他也很努力地为老板管着一个又一个家装工地，几年来从来没发生过恶性投诉和质量事故，这很难得。 　　老板说：“陈工，你在我这里也做了好几年了，感觉咋样？” 　　陈兵吃不准老板想谈什么，就说：“我在这里做得挺开心的，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对装修工艺非常熟悉了，管工地也得心应手，没啥问题。”这算是套话，不过也是陈兵的真实写照。 　　老板说：“我家里有个侄子，没考上大学，闲在家里也闯祸，我和我弟弟商量着让他到这里来做，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是个师傅了，想让他跟着你学习，你好好帮我看着这个小孩，不要让他闯祸，我相信你是个正派人，放心的。” 　　陈兵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但是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就一口答应了。 　　没过几天，这个20岁的小伙子就来了，跟着陈兵上工地，刚开始，小伙子态度算是诚恳，跟陈兵的时候，也认真听他介绍情况，有时候还讨论几句，不过陈兵注意到他从来不记录，了不得就是带一只耳朵。 　　过了两三个月，小伙子的态度就有点不同了，在工地上也会说和陈兵不同的话，更有甚者，先前陈兵还在表扬施工人员，小伙子居然马上就训斥那帮干活的人，这让陈兵很不自在。不久，就听说老板有意让小伙子接手这家装潢公司，而他自己打算把重心转移到做橱柜上去了。老板不止一次说过：橱柜公司利润真高，也不太有质量问题，客人不付钱，橱柜不给装，风险更小，家庭装修太麻烦，一套东西做完，挣不了多少钱，还费不少口舌，有时候遇到刁民，弄掉你一身皮。陈兵不知道，其实老板已经和别人在合作开厂了，只是这件事情，连老板娘都不太清楚。 　　有一天，老板的侄子从工地上回到公司，马上打电话让陈兵回公司，说要开会。陈兵莫名其妙，想着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通知自己开会啊，不过他很快赶回公司。老板的侄子，叫上了三个工头，一个负责跑零星材料的，算是陈兵的手下，还有老板娘和两个设计的，等陈兵到了，侄子就说开会。 　　一上来，他就说了工地上的几个事情：第一，御花园的那套公寓，现场有三卷电线散落在地上，现场的线基本上都穿完了，就是说剩下的这三卷大概还余一半以上的线，已经不会再用了，那么这些线为什么不用到别的工地上去？第二，城西的绿叶新村里那套复式房，现场已经开了5组油漆，但是油漆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如果不马上用，油漆开了包，就会很快干掉，一旦干了，油漆就浪费了，为什么没人管？第三，还是城西的，枫叶花苑的那套施工现场，乳胶漆是整桶送过去的，现场还没开始上面漆，但是桶里只剩下一半多了，都用到哪里去了？ 　　侄子咄咄逼人，陈兵一开始还不以为然，按照惯例，这些事以前都是老板安排专人管的，他从来就插不进手来管，所以陈兵一直认为应该是管材料的和那几个工头应该为这种事情负责。陈兵说：“刚才都说了，这种事情，关系到公司的管理细节，你们过去都一贯不注意，这次提出来了，肯定还是要完善，加强管理的。” 第一卷 第4章 真没想到 　　没想到，侄子听完后，马上接口说：“陈经理说的对，这是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利润的事，你们有人在损害公司的赢利，工程部是怎么管的？这些利润到底流到谁的手里去了？” 　　这话一说，大家也听明白了，其实侄子的矛头是对着陈兵来的，几个人互相一对眼神，都等着看好戏了。 　　老板娘插嘴说：“小三子，你二伯以前是自己控制这些材料的。我都插不进手。” 　　侄子强硬地说：“现在，从今天开始，这个公司，二伯已经全部委托我来管理了，所以这些事和二伯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管这些事。” 　　老板娘听到这里，惊呆了，愣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了，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侄子得意非凡：“这是二伯和你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二伯清清楚楚地交代我，公司让我管，我怎么知道二伯没有跟你商量？”他口口声声称“你”，而不喊“婶子”，令老板娘大感不爽。她马上打电话给老板，电话里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不一会儿，老板就赶过来。 　　老板出现后，老板娘才知道情况，原来老板的橱柜厂已经开张了，那边已经有了些业务，头一个月已经接了7套橱柜生意，营业额达到了将近20万，如果好好经营下去，这家橱柜厂的利润会超过装潢公司，而且也比较轻松，所以装潢公司完全交给侄子管理，请大家要帮助侄子管好这家公司。 　　老板来了，侄子的气焰稍微下降了些，老板娘发飙了：“你们叔侄俩真厉害，这么大的事，瞒到我现在，你还打算瞒到我什么时候？刚才你侄子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眼睛里连婶子都没有了，以后大家怎么相处？” 　　老板陪着笑脸说：“我也是看你又要带小孩，又要管公司的账，这么辛苦，打算就这几天跟你商量，要你回家过全职太太的日子了，以后不要再工作了。这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筹备工厂，没腾出时间吗？” 　　老板娘的气很快就消了，陈兵他们几个就有问题了。这些人里面，原来采购零星材料的人是跟着老板创业的老人，尽管侄子全面管理了，他总能找老板另外安排工作，老板娘是老板的自己人，只剩下陈兵这个外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陈兵低着头往外走，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到这里来，带着远大的理想，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除了之前向往的所有目标都在一夜间消失殆尽外，他从大学毕业后积攒的所有积蓄，也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可以这么说，陈兵今天晚上住在哪里，都是个问题。 　　尽管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但不管怎样，还没有遇到过没地方住的问题。大学里，有董剑秋的帮助，不仅能住，能读书，还能稍微挣点钱。毕业后没有个体面的工作，但是温饱无忧。 　　这次到这里来，陈兵还是受到了董剑秋的召唤，董剑秋在电话里，描述的情景十分诱人。他已经攒了不少于300万的现金，并且还租了一层楼，打算开自己的软装饰店，按照董剑秋的想法，陈兵应该过来先帮他把这间软装饰店开起来，然后专门负责定制家具的业务。董剑秋已经打算筹备自己的家具品牌，由陈兵负责管理他的家具在家具厂的定制业务。董剑秋的设计事务所，已经有18个人了，如果软装这块业务能够摆脱零星采购的困扰，能自己供货，并且有人过来帮助管理家具这块业务量最大的供货，也能有一大块斩获。这间铺面，不仅可以解决库存的问题，还能有门市零售业务，关键的是，以后外出淘到自己喜欢的装饰品，就可以直接采购回来，遇到合适的项目才用。去年和女朋友去巴厘岛玩，就看中好多装饰品，非常独特，只是因为没有地方放，才忍痛放弃。以后再出去，找到好东西，一定会以很有竞争力的价格采购回来放着。这层楼，一年的租金是24万，非常实惠，董剑秋已经签订了合同，就等陈兵过来筹建。 　　陈兵被召唤来了，带了几万块钱，准备租房子，董剑秋说：你租什么房子啊，装修完了，你就住在商铺里，这段时间，你暂时住快捷酒店，我的房子虽然买了，还没收房，不然的话，只要住我家就行了。 　　可是，仅仅过去了三天，董剑秋就出事了。 　　原来，他所承租的楼层，租给他的人是个二房东，这个人转租给他的时候，董剑秋根本不知道，他的装修工人才进场，房东就来了，二房东彻底找不到了。对于董剑秋来说，半年的预付租金就此打了水漂。正在纠结时，就在他报案后离开派出所，就知道了股市大跳水的消息，原本他有25%赢利的股票，一天之内缩水了8%。董剑秋一时犹豫，想等着稍微反弹些就全部清仓出手，没想到股市根本不给他反弹的机会，一路下跌。那几天，董剑秋忙着找二房东，报案，还要处理已经进场的装潢队的事，等他回过神来，也就是陈兵到这里的第八天，董剑秋在股市里的180万本金，只剩下150多万了。 　　那天，装潢公司的人和董剑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对方一定要董剑秋马上付钱，因为预付款没付，但是现在材料都准备了很多，也来了15、6个干活的人，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谁来承担这个损失？ 　　争执吓跑了两拨正在事务所里谈设计方案的人，再这样下去，董剑秋的名气，就会受损。一时间他身边也没多少钱支付，陈兵二话没说，就取出自己带来的几万元，总算把对方给打发了。为了安慰董剑秋，陈兵晚上和他两个人喝了顿酒。 　　这顿酒的气氛自然是极差的，董剑秋很快就喝醉了，连说对不起陈兵，本来想让你过来一起发展的，没想到还让你掏了钱解困。陈兵自然说这才是兄弟该干的事，在陈兵的内心，其实有一丝安慰，至少这次是他帮了董剑秋一个大忙。 第一卷 第5章 抓贼 　　陈兵没太在意，毕竟董剑秋在股市里还有一百多万，而且还有一套房子，再过几个月也要收房了，现在也租了挺不错的房子住着，根本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第二天，他也没去打扰，想让小董好好地休息休息，再过一天去好好商量商量，他准备建议董剑秋把股市里的钱全部清仓出来，那边找人的事，过段时间去问问，实在找不到也只能认栽那十几万。 　　第三天，他的手机上突然收到来自董剑秋的一条短信：老陈，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我没脸面对你，我的房子租期还有2个多月到期，你先去住，房子里的电器都是我自己的，你看看能卖几个钱，钥匙我留在公司商务那里，那个女孩姓林，你认识的。对不起了，兄弟！ 　　他觉得董剑秋的情绪很不对，觉得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就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已经关机了，他感觉不好，赶紧连着打，电话总是关机。 　　接下来几天，董剑秋就此失踪了，陈兵赶到他的事务所，里面的人都说不知道董总去了哪里，现在都是董总委托的主案萧工在负责。陈兵问商务林小姐在不在？里面的人说，林小姐前天出国旅游了，要6天回来。陈兵这下傻了，按照董剑秋的短信，他还可以拿着钥匙，去董剑秋租的房子住一段时间，但是林小姐还有四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他身上又没多少钱，继续住酒店，显然是不现实的了，如果再住下去，就会没钱吃饭了，他全身只剩下两百多元，这点钱至少要坚持到林小姐回来，回到原工作地，也没有多余的旅费了。 　　走出董剑秋的事务所，陈兵一头的汗，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吃过午饭，他决定去找工作，大学那段时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家里人已经知道，他来这么个大城市发展，很快就会有大成就，他真不敢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家里人。 　　找工作有几种途径，一种在在网上投简历，另一种是看报纸投简历，第三种就是去人才市场，要想最短时间内有着落，只有去人才市场了。 　　第一天晚上，他趁着董剑秋租的楼层还没有完全清理好，他在里面混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了，把他请了出去。好在是夏天，除了蚊子讨厌外，这一觉算是睡足了。他马上就投入了应聘活动。第一天，没有任何结果，这是第二天了，他在人才市场碰了四个壁，很是灰心。 　　他茫然地走向大路，路过停车位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在一辆汽车旁边，手往里伸着，不知道在拿什么东西，他仔细一看，那辆车的后窗好像没关好，那个人正好可以把手臂伸进去，但是空间并不宽裕。 　　这个人，不会是个小偷吧？ 　　陈兵有点疑惑，按照他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种闲事，自己都顾不过来呢，不过也说不清楚哪里来的一股子气，他反而走近那个人，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 　　那人吓了一跳，原本光天化日之下，偷盗别人汽车里的东西，就有点心虚，只是那人已经注意到走过好多人，肯定有人看到他了，但是没人过问，这个人一喊，恐怕会是车主。 　　他回转身，讪笑着说：“我看到车窗没关好。”不过，陈兵已经看到他手里拿到了一只小包，还没有取出来。 　　“那不是你的车，你手伸进去干什么？” 　　那人大概也看出来陈兵并不是车主，就嚣张起来，恶狠狠地说：“关你什么事？你当心点，再说我整死你。” 　　陈兵却不吃这一套，今天他有心拿这个小偷出气，就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整死我。”慢慢走过去。 　　那人的另一只手马上伸进衣服，会不会是要掏刀子？ 　　突然间，一个很洪亮的声音大吼一声：“抓小偷！”陈兵回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气势汹汹，那小偷见势不妙，飞快地将手臂从车子里抽了出来，那小包被窗子挡了一下，没拿出来，小偷顾不上包了，回头又喊一声：“你妈的比，等着，我要你好看。”说话间，人都跑得没影了。陈兵扑了过去，但是反应毕竟比不过小偷，眼看着小偷就不见了。 　　那中年男人跑过来，有点气喘，陈兵正要走，那男人喊住他说：“小伙子，你等一下。” 　　陈兵回头看着他，那人又说：“谢谢你啦，刚才是你把他吓住了，才没能偷到我的东西。” 　　陈兵客气说了句：“先生，你的车窗应该关好，而且车子里还有个包，是危险，容易招小偷的。” 　　那男人笑着说：“你说的对，不过，小伙子，现在像你这样敢于管闲事的人不多了，真是好样的。对了，你也是来应聘的吗？” 　　陈兵点头，沮丧地说：“运气不太好。” 　　“是吗？那你是做什么的？” 　　陈兵突然感觉，这个男人或许和自己有缘分，说不定今天还是专门让他有机会遇到贵人。他这时才注意了那辆车，结果发现这时一辆奔驰汽车，车主的身份显然不会太一般。 　　“我是做装潢的施工管理的。” 　　那男人走近陈兵，看了看他，说：“是吗？这个行业现在很不错啊，那么多人家需要装潢。那你今天有单位看中你了吗？” 　　陈兵摇摇头。 　　那男人看了看手表，说：“小伙子，这样吧，我正好要去吃饭，正好请你一起吃个饭，算是我表示谢意。” 　　陈兵正要拒绝，但还是禁不住一顿饭的诱惑，说来惭愧，现在能吃一顿免费的饭，就意味着他或许还能多等半天，就为他找到个合适的工作腾出半天时间，或许这半天，就能改变他的命运。 　　他上了男人的车，拐了几条街，到了一家挺体面的饭店。那男人走在前面，服务员殷勤地迎了进去，给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窗外的小片绿地。 第一卷 第6章 职场女精英 　　那男人点了菜，就招呼陈兵开吃，顺便问了陈兵的名字，陈兵猜测这男人肯定有点身份，就简单说了自己近期的窘况。 　　那男人有点意外，没想到陈兵的情况有点糟，不过他还是表现出很有能力的样子，等差不多吃完了，那男人就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今天还是非常高兴，认识了你这样有正义感的年轻人，我估计能帮上你，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去帮你看看，有没有机会。” 　　陈兵表示了感谢，也开口问男人要名片，那男人估计已经想好了不给陈兵名片，就说：“真不好意思，我没带，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上你的。” 　　最低要求达到了，陈兵除了吃到一顿标准不低的免费午餐，还顺手打包了剩菜，又让那男人夸了几句。是不是真的能得到他的帮助，天知道。反正也不要指望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无奈得很，大致能撑到董剑秋公司的商务林小姐回来，事情就会好转。 　　“忙死啦！” 　　“好累啊！” 　　整个销售大厅里充斥着这样的言语。 　　东倒西斜着，一群销售人员和支持人员或懒散地坐在沙发里，或依靠在销控台边，快乐地抱怨着。 　　短短一个上午，本期推盘的两栋楼，216套精装修公寓就销售告罄。平均售价1.67万元每平方，接近两亿的销售额，三个多小时就制造出来了。 　　原来卖房子就这样简单。 　　刚刚送走三拨朋友的李峰，赶紧打电话约“兰亭阁”的前台定了两个包厢，半个小时后要过去好好吃上一顿。 　　总经理想必不会不同意的。 　　电话打完，他走到门口，看到门外还有不少前来买房子的业主久久不愿意离去，感觉好极啦！ 　　今天，总经理安排设计部、行政部和财务部十多个同事到售楼处协助销售，没想到这些人最终都只是做了服务生的活，来买房的业主实在太多啦！ 　　售楼处里面的办公室里晃晃悠悠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阿玛尼衬衣，肚腩微微挺起，他走到李峰跟前，看了看大门外面，说：“还有这么多人没走啊？” 　　“对，刘总，外面正在和销售代理公司的人说话呢。” 　　“说话？说什么？” 　　“他们说，昨天晚上就来排队了，我们没有按照先来后到，而是统一摇号抽签的，有几个排队时间长的人吃亏了。”李峰笑着说。 　　这个叫刘总的人走到洽谈区的沙发坐下，李峰跟着过去，刘总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不可能去判断究竟谁先来，而且这次公司一下子优惠这么多，一期卖一万九，短短五个月就变成了一万六，这种情况在我们大万地产是不可想象的。这次尤总可有话说了。” 　　李峰也坐下说：“尤总这次搞的大优惠活动，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集团的意思？” 　　“集团当然是同意的，不过主要是他的主意。尤总新到公司，又是担任集团举足轻重的S公司总经理，自然想做出点业绩来，他是商业领域出来的，不知道地产行业的通常做法，据说他当年在前公司的时候，就是靠不断地推动优惠促销活动，把他们公司的中国大区做得红红火火，所以大老王也想尝试一些新的做法，不过——” 　　刘总迟疑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 　　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眉目清丽，尽管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还是显得卓尔不群。她径自向刘总走过来，声音柔顺却不乏果决：“刘总，您今天亲自来督战，我们的业绩果然很不一样。” 　　李峰似乎有点畏惧这个女人，她一走过来，李峰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叶子菁啊，忙完啦？”刘总也站了起来。 　　“刘总，您坐啊，李峰，你怎么没给刘总倒杯咖啡？刘总，我这里给您备了您最喜欢的拿铁，您一定要尝尝。”说完她坐在刘总的对面圈椅中，修长的腿自然一搁，俨然是模特做派。 　　叶子菁，大万地产S公司的元老级人物，1998年进公司，历经四任总经理，从一个普通的售楼人员一直做到今天大万地产S公司营销部门的第二把手，仅次于营销总监张海丰。一个32岁的单身女人，相貌出众，收入丰厚，上班开着一辆黑色日产天籁，而非工作时间，则是一辆香槟色宝马Z4座驾，是公司女员工中的标志性人物。 　　而刘总，则是今年春节后刚刚从深圳一家国资的大开发商挖来的高管，目前担任大万地产S公司江东区域的总经理，轮级别相当于公司的总监级，比叶子菁要高。他早有耳闻，这位叶大小姐来头不小，当年提拔她的两任总经理，一个是现任华北大区区域总经理，大万集团执行副总裁，另一个是大万集团总部设计负责人，集团副总裁中排名第三，比现任S公司总经理要靠前三位。其实，刘总并不清楚，在副总裁中排名前三位的，都是有机会上到执行副总裁级的人，而之后的几位，那就要等上一段时日了。 　　“小叶啊，我们江东区域今年的指标是32亿，现在已经十一月了，还有6个亿的缺口，周三下午我们区域的例会上，大家都在讨论怎么来完成这个任务，你们营销部可要大力支持啊！哈哈哈哈。” 　　叶子菁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略有嘲讽之意：“刘总，您忘啦，不要说我们营销部支持您，连尤总也在挺您哪，这不，今天一下子就出来两个亿，您今年的指标还有三亿八千七百多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上剩12%，指标缺口也是12%，您还担心什么？”她把对方的指标缺口和完成情况清清楚楚地一说，刘总顿时语塞，人家对完成情况的了解可比他这个区域总经理清楚得多啊。 　　她看出了他的窘迫，但也没打算给对方找台阶，接着谈今年的准备：“实际上咱们这个三林湾项目，这期有600多套公寓，这次推的只是其中的四成不到，而且剩下的户型平均面积要比今天推的两栋楼大，就按照今天的售价，只要再放盘，还是一天售罄的，四个亿轻轻松松出来。我看刘总，整个S公司，今年的日子就您这里最最好过啦！您说是不是？” 第一卷 第7章 关于指标 　　刘总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好吧，我看大家都累坏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好好吃一顿。” 　　叶子菁看到李峰端着咖啡走过来，就说：“不客气了，我下午还要赶到公司参加两个会，中午也就吃一点维生素片，我自己带了水果。” 　　“这就是中餐吗？” 　　“对，好多年一直这样，习惯了。” 　　寒暄两句，叶子菁就离开了。刘总也赶紧召集大伙儿一起去吃饭。 　　回到公司，叶子菁先去了趟卫生间。保持仪容是她的一贯宗旨，作为一个精品女人外形和内在从来就是同等重要的。 　　在公司里，她这样的级别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是与部门员工在一处，她的座位斜后方就是总监的办公室，从外面进来肯定要经过总监办公室门口，而从洗手间出来，正好从副总经理的办公区经过。 　　在第二个副总办公室门口，她迟疑了一下，门没有关好，她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办公桌前，身体前倾着在欢快地说着什么，缝隙太小看不出是谁。她很想去敲门，但还是忍住了，清了清嗓子，昂首走过。 　　阿力是最喜欢看这位叶经理的侧面。 　　他来这家公司不久，还没过试用期，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如此美貌高雅的女子，他吃不准叶经理的岁数，看上去肯定不太年轻，但绝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阿力这批新员工，一共有12人，三个刚踏上社会的，七个工程和设计部门的，两个营销案场主管，阿力就是其中一个。叶经理已经安排阿力再过两个月到宝山的一个项目担任案场主管，现在正在公司本部学习和做前期准备。在他看来，新员工里，只有三个人还算过得去，在培训阶段，设计部一个管装修技术研发的中年人、开发部一个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年青人，这两个人的素质还过得去，另外一个就是他本人。听说那装修的朋友很厉害，大万S公司新员工入职，都会让做一套卷子，得分最高的就是装修朋友。人事部的人说，这套卷子是测试人的情商，很专业，那就是说这家伙的情商极高了。 　　所以，阿力平时和装修朋友还有来往。 　　不过，这装修的主管部门也够复杂的，一共就没几个人，头头是总经理尤总点名要来的，副手是老的大万公司员工，原先是土建工程师，后来转的装修工程师，很能混，现在都是坐坐办公室的部门助理了。三个设计师，一个是老的大万员工，另一个是刚从绿地过来的，还有一个是华润出来的，互相之间也有小摩擦。其他几个都是各项目的装修工程师，都是大万的老资格员工。部门的头头老吕是个甘肃人，长期在S市发展，看上去也实在没什么本事，但是很想做点什么，于是向人事部要了一个管研究的装修行业资深人士。这个人来，想必是要平衡部门的关系，所以一进来级别就不低。 　　阿力看到叶经理坐下，就走过去拿着一本刚刚装订好的企划书，说：“经理，新项目的企划做好了，您给看看？” 　　“好，先放着，我开完会就看。” 　　阿力本想就企划的内容简单说明一下，见叶经理似乎兴趣不大，站了几秒钟就离开了。 　　叶子菁也很快收拾了本子匆忙离开座位，到会议室参加下午的第一场会议。 　　房地产公司的会议非常重要，尤其是象大万这种规模的地产公司，在S市有十多个项目同时操作，大家要集体决策一件事，或者交换个信息，都需要会议。 　　下午1:30，会议准时开始。公司总经理和三个副总经理中的两人都参加，还有营销部门的主管总监、部门经理，设计部主管总监和经理，以及闵行、西区两位小区域总经理等若干干部，会议的议题主要是年度指标的完成以及集团总部大老王最近的新指示。 　　人一到齐，尤总就开始说话：“今天是个好日子。” 　　大家都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我之所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因为今天江东区域三林湾项目推盘的所有公寓全部售罄，老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很兴奋。只不过我觉得这很正常。为什么说是正常的呢？因为从市场运作来看，我的前公司更有经验，作为一个商业企业，对市场的反应要比地产公司敏感很多。” 　　郑总马上抬眼看了尤总一眼，没说什么。 　　在场的两位副总经理，郑总是几年前大万地产从中国海外地产挖来的高管，作为大万地产“海盗计划”的成果，他在大万S公司是备受尊敬的管理者，来后也的确为大万的工程管理水平之提高做出了卓越贡献，原本大家都认为峰哥离开S公司后，理所当然应该是郑总担任总经理，没想到大老王一个主意，要用一些外专业的人来推进公司职业化进程以及拓展公司经营的新思路，空降了尤总过来，他自己还是主管工程和采购的副总经理，而且按照尤总的意图，很快要实施工程和采购分离，就是说他郑青云只能是一个主管工程的副总经理，而他的手下、主管工程的总监吴涛又是老大万的资深员工，出身建工体系，工程各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基本上都是建工体系的人，渐渐有将他架空之势。可以说，最近郑青云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不过再怎么不好过，尤总这种业余的经营思路，在座的这几个老地产恐怕都不会太赞同。 　　张海峰也听着不太舒服，他看得出郑总和孙总对尤总的话都听着不爽，不过他沉得住气，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唱对台戏。 　　尤总越说越得意：“这次，我们一反多年来地产行业只能涨价不能降价的常规，出奇制胜，才有今天的业绩。从2000年开始，全国的房地产行业经历了从四年涨价、两年沉寂、再两年涨价后刚刚进入新一轮沉寂的时刻，2008年，我们提出了房地产进入拐点的理论，并首先在S、N、H三个城市以及苏南片区实施降价策略，我们的三林湾是第一个实践成功的案例，后天，N市有两个新项目同时降价推盘，H市在下周六上午也要操作，这样一来，会把那些竞争对手打得措手不及。所以，我们今天要总结三林湾的操作经验，以便在宝岛、闵航的三个项目上同样获得巨大的业绩。我看先让张海峰说说。” 第一卷 第8章 不专业的总经理 　　张海峰是大万S公司一致公认的说话最直截了当的人，本来去集团总部的峰哥非常欣赏他，但是峰哥去集团之前，尤总已经到岗了，加上整个华东区的老大周运昌很不喜欢张海峰，所以他一直没有好好的升过级，今天他倒没打算说太多，于是他转脸看着叶子菁说：“这次的案例，完全是叶经理一手操办的，我看就让她说说吧。” 　　叶子菁看了尤总一眼，又和坐在对面的孙祥对视片刻，才笑着说：“张总，这件事情，我无非就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办具体事，哪能说是我一手操办的呢，我觉得您要介绍部门的操作思路，我就介绍介绍具体办的几件事就行了吧。” 　　张海峰显然是不愿意说话：“你就说吧，事情做得这么精彩，也应该向管理层好好说说，不能做锦衣夜行的事。” 　　叶子菁于是从策划媒体、蓄客准备到案场组织简单描述了一番，然后特别提到：“实际上，我们还专门研究了本次推盘的风险，做了很多的工作。” 　　尤总突然提问：“你刚才说风险？是什么风险？” 　　坐在一侧的孙祥忍不住开口说：“就是降价的风险嘛。” 　　尤总转脸看向设计部经理，说：“我们这次为了降价不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吗？” 　　“是，其实主要是降低了装修标准，不过这种降低，小业主也很有数，无非是一个平方降了几百元，但是我们的售价降了将近3000元，也很难用降低装修成本去解释的。” 　　“不是还有景观标准的降低吗？” 　　“没错，景观标准的确降低了，但是这个项目的设计，主要是围合了一个大草坪，核心景观都在中间，在这一期几栋楼附近的景观标准的确降了些，水景全部没了。乔木也换了品种，大径节的樟树改了。” 　　尤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也都说得过去啊。” 　　孙祥在公司的地位相比于郑青云要低，行政、客服、财务、人事都归他管，问题在于不是专业部门，地位总要欠缺一些，何况，孙总属于大万兼并另外一家公司在S市的所有业务后，给该公司的总经理安排在S公司本部当了一个副总，算是个闲人。再闲呢，也是专业出身，听尤总说了这么多外行话，也实在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会议开到现在，除了叶子菁介绍了一会儿前期准备工作后，到此已经开了十五分钟了，这才真正进入会议状态。 　　这会议状态，就是孙总要对尤总开火了。 　　“尤总，我看您很有必要听一听小叶的有关风险的发言，这点非常重要。” 　　尤总有些不悦，喝口水，对叶子菁一笑，“你说吧，刚才被我打断了，很抱歉。” 　　叶子菁对这类男人的笑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她还是适才的表情，冷静地说：“好，我继续。说到风险准备，我们预计到上一期业主可能会到售楼处来闹事，阻止我们降价销售，所以提前为小区老业主搞了一个猜谜看电影的活动，实际上那些谜语非常简单，上过小学三年级就应该能猜出来，所以，非常多的业主去拿到了电影票，那天推盘的时候，那些业主应该都去看电影了，为了这次活动，我们花了12万费用。同时，我们营销部专门安排策划组的同事，在网络上锁定了三个与三林湾相关的业主群，我们的同事已经被吸收为业主群成员，他们的任务是在网络上严密监控业主群的一切动态。” 　　“是吗？”设计部的两个老大反应最快，他们马上相视一笑，说：“好啊，你们的确是比较厉害，现在的业主群和业主论坛，带头的基本上都是很有煽动力和头脑的人，你们这就混了进去，接下来业主的群体活动，应该能尽早控制了。” 　　孙祥也对叶子菁竖了竖大拇指。 　　尤总刚才一轮交锋，自己感觉也有点被动，想赶紧转移话题：“小叶的这一招，比较厉害，我们以前也经常要求团队开展网络营销工作，不过能一下子做得这么到位，的确不容易。你们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一听到他又在说以前，好几个人的眉头都皱起来。 　　“这正是我们最最担忧的情况，”叶子菁说，“根据我们的判断，这些业主中已经有人在牵头组织团体活动，他们目前有一拨人，大约有三十多户成员，已经形成了一个群体，在商量如何让开发商感受到业主的力量。” 　　“有没有具体的行动？” 　　“暂时还没有，有人提出了要到售楼处闹事，也有人提出要到我们公司总部来闹事，其中有一个叫带头大哥的人，是42号1002的业主，他目前是这个群体的头，他在分派任务，其中一个是找媒体，另外一个任务是做几个横幅的小样拿出来看看，究竟为什么做横幅，我们还不清楚。”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叶子菁继续在介绍目前营销部关注到的动向，“这些问题实际上比较严重，大家知道，我们这次用了半天时间推了两个亿，眼看着就要作为经验运用到宝岛和闵航的项目，而这几个项目，尤其是闵航的项目，这次是第六期推盘，前面第四、五期业主量很大，按照公司前期决策的定价，这次推盘的房价要比前两期低，会直接导致这两期共1400户业主的集体抵制，比起三林湾的风险，闵行项目的风险要大很多。” 　　叶子菁介绍着一系列数据和她们最近的工作情况，大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她的发言上去。 　　情况全部分析完，叶子菁建议说：“根据我们部门的判断，这次应尽早准备客户服务的策划，以备不测。” 　　尤总有点沉闷起来，这时，郑青云说：“这样吧，马上把客服总监雨蝶请来一起开会。” 　　尤总点头说好。尤总的助理马上拨通了客服总监的电话，请她一起来开会。 　　等的过程中，尤总说：“看来我们今天要增加一个议题，就是如何周密组织团队，做好新推盘项目的风险控制工作。而我们主席高瞻远瞩，早就预计到会有一定的市场风险跟随而来，所以他昨天和我们开的视频会议上，专门强调了一个全新的举措。” 　　“这个举措，将给地产行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他要求地方公司全体行动起来，将客户服务水平提高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具体说，就是要在交房过程中，全面启动贵宾级服务标准，让每一个业主以最高的满意度入住新居。这就是VIP标准的入伙程序，在咱们这里不叫入伙，叫交付，意思都一样。” 　　只过了四分钟，公司四大杰出女性之一的雨蝶就赶了过来，尤总继续组织会议，讨论下一个话题。 第一卷 第9章 谋划大事 　　公司里面在开会，而就在马路对面，也在开着一个小会。 　　五个人，三男两女，站在马路对面，其中一个穿着灰绿色风褛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指着马路对面的大门，说：“大家都仔细看，他们这家公司，应该是我见过的大公司里最最低调的，我平时如果从这条路开会，绝对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一家这么嚣张的公司。大家注意，他们的大门前大约有6、7米的距离，再后面就要到慢车道了，而过了门岗，里面这片广场不小，我们的目标是冲到门岗里面去，这样就能集中上百人，否则的话，门外面这点地方，最多只能站三十多个人。” 　　“带头大哥，你观察得真细致。”旁边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胖姑娘赞美道。 　　另外一个女人白了她一眼，接着在记录这个叫带头大哥说的每句话。 　　这几个人来这里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他们对着马路对面拍了好几张照，并记录了附近的公交车线路，说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到后面商城里的一家咖啡屋，这个叫带头大哥的男人要了一杯拿铁，各自点完单后，男人深沉地说：“我们公司的茶水间里每天都供应拿铁，我天天喝，都喝习惯了。像我们这种法国公司，对下午茶尤其讲究，法国人精细，S市人都是跟法国人学的，回来吹嘘自己什么海派文化，说起来也很可笑。” 　　男人显然知道在座的没有一个是本地人，所以才敢如此诋毁本地人。 　　“啊？我还以为带头大哥您是S市本地人呢。” 　　带头大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觉得我像一个吗？这里的小男人多的是精明，少的是一股子英雄气，我是江西人。对了，你们几位都是哪里人氏？” 　　有的介绍说自己是山东人，有的说是江苏人，还有一个戴眼镜圆头圆脑的是四川绵阳人。 　　“带头大哥，你说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有什么计划？” 　　咖啡来了，带头大哥喝了一小口，眉头做作地皱了皱，放下杯子，说：“你们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大万公司在给我们这个小区的前一期业主发电影票？” 　　“是啊，我们都有，只不过您叫大家来，我们就没去。”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在今天发电影票？”带头大哥伸出食指，指向上方，似乎在探求着一个惊人的奥秘。 　　“他们不就是想哄着我们这批业主嘛，”四川男人操着长音说，“他们都知道我们买贵了肯定不高兴萨。” 　　“对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那么，开发商如此奸猾，短短几个月，就搞定了我们每户几十万，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老实说，我收入高，不在乎这几十万，但是对于大家来说，很有可能要挣上两三年。比如你，小灰熊回家家，你们那套房子，90平方米，按照今天上午开发商卖的价钱，比你买的时候足足少了25万，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补偿你？” 　　这个叫小灰熊回家家的女人就是刚才跟着这个男人做笔记的，被他这么一说，女人的眼眶里都泛起了泪花：“你们不知道，我和我男朋友本来是准备买了房子结婚的，我收入一般，我男朋友本来是做销售的，前两年业务一直顺利，没想到上半年刚买了房子，每个月还要还5K多贷款，突然他辞职不干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是想买松江那边的房子，是我看了他们的广告后特别喜欢这里，才决定买的，谁想到今天出来的价格，足足比我那时买的低了这么多。” 　　一说起房价下跌的事，另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骂了开来。有的说开发商都是奸商，赚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有的说眼看着房价可能要开始下跌了，自己买的房子这么贵，怎么办才好啊。 　　议论不少时间，小灰熊回家家伸手拉着带头大哥的衣袖，摇了摇说：“带头大哥，求你啦，现在只有你有办法啦。你看，你一通知，我们大家就来了，大家都相信你有办法。” 　　“谢谢你们大家，”带头大哥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激动，“我的想法很明确，就是根据今天大万地产请大家看电影这件事，足以证明开发商害怕我们对付他们，他们不愿意在卖房的时候我们在场。这一点证明了开发商是害怕我们大家团结起来的。” 　　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是边说边想而已，他绕了一大圈，说回来，就是要尽快组织老业主到这个地方来找大万地产谈判，要求开发商给予老业主补偿，或者直接按照今天上午的售价多退少补。 　　“我们这批业主，都是素质很高的人，而且都是在当地各大名企工作的中高级人士，无论是文明程度、还是思维敏捷的程度以及团队意识，都是上乘的，这次我们向无良的开发奸商讨回公道，要精心策划、周密准备，做到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摆出的道理要有法律依据，一定要让开发奸商低头认错，并且把我们的直接损失要回来。”他的自我感觉的确相当地好，他把眼光放到了周围这几个人的头顶，自得地环顾四周，接着说，“当然，我们这个小区的业主，买房子大多数是马上要住的，还要让开发奸商保证质量，不能返回了我们的损失，就降低标准，偷工减料。我听说业主里面有三户家庭是来自建筑行业的，他们是内行，应该把他们也团结进来，成为我们的智囊团成员，帮助大家制止开发奸商的偷工减料恶行。” 　　大家伙一听，这位带头大哥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成竹在胸，顿时觉得心里有底了，仿佛那二十多万的损失已经捞回来了一般。 　　兴奋之下，四川绵阳的眼镜兄决定请客吃饭。要用钱，首先要征得老婆的同意，他就忙不迭给老婆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老婆老大不高兴，说事情还没个着落，就要花钱，这买房子就已经花得家底精光了，既然有六个人，为什么不能别人请客，非要自己家请客？ 第一卷 第10章 天上掉馅饼 　　绵阳眼镜兄大为窘迫，没想到老婆这么不体会自己激动的心情，赶紧躲到一旁解释说：带头大哥对自己的建议非常感兴趣，这次决定吸纳他成为业主团的核心成员，到时候斗争胜利了，肯定会比其他家庭多不少好处，现在花这一百多完全是值得的。老婆听他似乎已经答应要请客了，也没辙，就规定他这次请客必须控制在150元以内，并且这个月的烟钱全部扣光，才勉强同意。 　　带头大哥是S市江东新区一家法国制造企业的员工，大致是物流团队的一名主管，手下管着六号人，平时上班时间是挺充沛的，于是总在网络上发表言论，甚是活跃，本来他是混天涯社区S版的，但是这S版里有好几个资深人士，什么萧楚啊、小陈啊、主任啊、树苗啊，名人甚众，他自己算是个有名号的主，但是无论什么场合，永远没有他唱主角的份儿，有一次发生两派人马在S版大斗口舌，他想在其中一派出头，没想到另外一帮出现了一个做生意的老板豪华无敌，这ID出手凌厉，而且显然有很多人私底下都吃过他喝过他的，俗话说吃人嘴短，见带头大哥比较嚣张，就盯着他整，搞得他郁闷无双，再也不登陆天涯S版了，而到了搜房网业主论坛后，由于是网络资深人士，善于炒作，很快变成了三林湾业主论坛里的风云人物，于是自我感觉日趋向好，俨然觉得自己是个叱咤大上海的了不起的角色了。 　　客观地说，在S市这片土地上的外地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当地买一套地段还不算非常偏远的房子，本就很不容易了，像三林湾这种三年前还是非常偏僻的地段，如今也要卖到万余元的房价，那些本来把目光放在中环以内的购房意向人士，无不后悔当初怎么不把眼光放远点，早三年买，不过是八千多的房价。有时候有钱的外地人和S市本地享受到房价上涨福利的那群人真是可恨，都是因为他们，房价才这么迅猛地上涨。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吃饱喝足，六个人各自离开。 　　带头大哥回到家里，老婆首先问都是什么人参加了聚会，谈了什么。带头大哥一五一十地汇报，并采用了笔削春秋的技法，隐去了小灰熊回家家对他的崇拜表现那一段。 　　老婆是在某商贸公司做业务，有江湖气，见识老道，她淡淡地说：开发商做到这么大，也不是吃素的，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做得太过了。 　　带头大哥诺诺称是。 　　陈兵又是两天没着落。那天亏得中年男人请他吃了个中饭，而且他还舔着脸把几个点心打包走了，晚饭也解决了，他注意到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那眼神里又有同情，又有贬低，反正挺让人揪心的，陈兵受不了别人这么看他。 　　晚上没地方睡觉，他狠狠心跑到火车站去睡了一晚上，心里难受之至，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混出头了，又回到盲流的地位上。躺在休息椅上，还要胆战心惊担心有人来干涉，好在一晚上没人来赶他走。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知道他们那个令人骄傲的儿子现在又回到无家可归的情境，会怎么想？想着想着，他就偷偷地流泪。 　　又过了一天，林小姐还是没有回来，董剑秋的房子住不了，到哪里去都要花钱，一天公交车和地铁做下来，就花了十几元，他茫然地走在S市繁华的大街上，看着衣冠楚楚从身边走过的人群，满心都是悲哀。 　　突然，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响了几下，他接了起来。对方的口音很重，问是不是叫陈兵，陈兵很奇怪地问：“我是陈兵，请问你是谁啊？” 　　对方说的，陈兵不能完全听明白，但是关键的听懂了，对方让他去上班。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陈兵喜出望外，赶紧答应马上就到对方指定的位置，电话挂断，他赶紧买了一张地图，找到方向，公交车转地铁，下来再走了大约3里路，到了那个地方。 　　那里还是个工地，他在门口的老头那里问到这里叫三林湾，，是一个很大的公司开发的房地产项目，这家公司叫做大万地产。陈兵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这样的大公司结上了缘。老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问了半天也没个数，陈兵有点绝望了。 　　这时，对方又打电话来了，陈兵接了起来，说已经在门口了，但是看大门的老头不让进，对方让老头把电话交给老头，不知说了什么，老头就指引陈兵去了个地方。 　　这是个临时建筑，就是那种工地上建筑公司的办公房，陈兵上了二楼，走到一个门口，进去问到了，正是这里的人打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监理公司的总监，姓廖，他们是大万地产公司委托的监理公司，专门负责项目的监理工作，现在负责装修监理的人不够，而这个项目要求很高，甲方要求他们要尽快增加人手，这次是大万地产江东区域的总经理来推荐的，说这个人非常不错，有正义感，而且对专业也很熟悉，于是就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姓廖的人转弯抹角地打听陈兵和这个区域总经理的关系，陈兵也说不清楚，但也怕一旦说错了话，对方又不要他了，于是装作和总经理和熟的样子，说：“他跟我说过，想让我从装修公司转行，熟悉一下房地产的工作环境。” 　　姓廖的听这意思，应该错不了，于是很爽快地让项目秘书给陈兵办登记手续。对于监理公司来说，也没有固定的员工，有了项目就临时召集人手，也是做完一个就散伙，再有新的项目，好的人继续用，不够的临时增加，所以陈兵尽管有了个工作，也谈不上非常稳定。 　　从这天开始，陈兵不再有心里没着落的感觉了，有句话说，叫做找到了组织。 第一卷 第11章 新员工黎军 　　黎军挤出了公交车，稍微整理一下衣服，其实也就是件风衣，没什么可整理的。一起下车的有好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女孩子好像也是往公司门口走来，怕是一个单位的。 　　他到这家公司，不过一个多月，此前一直在老家工作，也是一个机缘，被国内最大的地产公司——大万地产招来，记得当时大万的人事美眉还问了一句：你愿意到我们公司工作吗？他的回答是：愿意愿意，很愿意。 　　做了十几年的装修行业，总在家居行业的终端做事，一个字，累。如果是自己做老板，累也累出个名堂来，可是他却是在大型建材零售集团的配套装潢公司做地区经理，管的摊子不小，收入却只能算在同行中较高，比起地产公司的收入，那就差得远了。 　　到了大万地产才知道，一个营销部的项目主管，工作才7年，已经在S市拥有了三套公寓，怎么算都是五百万的身价了，考虑到房价的上涨因素，至少也要二百多万的本钱吧，人家工作才7年啊。如果算自己工作的头7年，全部加起来才赚了5万多的工资，只能在公司附近买三分之二个卫生间。 　　人比人气死人！ 　　到S市来，头一件事就是租房子，他委托了当地的一个供应商朋友帮他在附近租房子，说只要一居室的房子就够了，人家说这一带的房租大约是空房子1500，带家具的2000.黎军一听吓了一跳，心想这一个月工资才没多少，大万地产的收入特点是奖金高，工资低，如果没做满一年，就拿不到年终奖，而年终奖又是相当可观的。当时，他对那个供应商朋友说：怎么会这么贵？那朋友说：这里不是你们那里，是国内最大的城市，你们那一带的房价现在是5500左右，而你委托我帮你租房子的一带，房价已经是16000了，三倍啊领导。 　　在原公司，供应商对他们这些区域经理都是点头哈腰的，要出销售额，都要靠这些地方公司老大帮衬哪，可是你跳槽了，对他们这些供应商已经没有价值了，就没必要继续哄着你了，这会儿人家答应帮你租房子，都已经是看在当年照顾他的份儿上，如果当年对这位橱柜老板不太客气的话，你想找他帮忙，门儿都没有。 　　房东是个做家具零售生意的老夫妻，女人很是精明，男人似乎是个陪衬，他们对黎军一见如故，说你这个江苏人老实稳重，很好，愿意便宜租房子，最后谈到一个月连水电费物业费一共1900元，黎军也满意，向老婆汇报，老婆说既然去了大城市，就不要太抠，人在外地，一切以安全为第一。 　　有这么贤惠的老婆，黎军在外面也不好意思动花花肠子，只能看看美女，过过干瘾。好在大万地产实力雄厚，一个城市公司，有一半女员工可以称得上有几分姿色，起码能有十几个人称得上美女。 　　这不，一起走进公司大门的两个女孩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就是身材干瘪了些。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先看看经理的位子上有没有人，今天他来早了，经理还没到，后面的谢工拍了他一下，说：“黎工，有个节点你帮我看看。” 　　坐在他后面的谢工是设计部的研发专员，最近正在搞什么专题研发。黎军到公司那几天，看着谢工整天没事干，特别羡慕，可是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见大万公司里面技术资料特别多，就自己找来看，看到装修的工艺控制图集时，突然发现在对公寓住宅内的开关插座定位，华东区域和S公司各有一个版本的设计说明，恰恰两份内容还有一定的冲突。在从事家庭装修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从来没有哪一个业主对这一块的设计满意过。在家庭装修行业内，水电工的收入非常高，而且那些家装的包工头明确承认，如果是做清包工或者是半包的施工，主要的利润来源于水电改造施工，因为水电的定位比较乱，谁也弄不清楚，所以可以把工作量算得很高，比如明明用了300米电线，可以算到1200米，大量的利润就出来了。 　　黎军有心利用这段比较空闲的时间来把这项内容整理清楚，于是自己做了一个研发，叫做“精装修公寓室内的电气定位指引”。他查了上海的《户型设计标准》和其他相关的国家标准、建筑装饰国家标准等，做完了找他部门的经历和设计部经理一起来看，这时谢工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这个厅里面最闲的人，马上就找课题做。他看精装修方面有一个虚拟的可选课题，叫做《精装修施工节点》，偏偏他对精装修又没什么概念，看黎军平时还算乐意交换信息，所以一有问题，就找黎军。 　　黎军放好电脑，接过图纸看了一会儿，说：“我看可能要调一下。”在图纸上画了起来。 　　谢工明白了，道谢后坐下继续工作。黎军被他搞得很紧张，这还没到9:00上班时间，他这么玩命搞什么名堂？ 　　果然有事了。 　　经理一到公司，就把部门几个人集中在一起，宣布了一件事，请大家都要做好准备，公司接下来有一个很大的举措，要改变服务模式，在交付环节为业主提供VIP服务，让每一个业主开心入住，最近就要启动一个庞大的虚拟团队，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到几个即将交付的项目上做客户服务。几个人听后，面面相觑，不知道会拍谁去。 　　何磊是老员工，好几个即将交付的项目的装修设计都是他在负责的，不过月初他刚接了宝岛一个项目和公司附近一个项目的室内设计任务，他马上说：“吕总，我不能出去，两个项目刚接下来，现在让我放下，没有办法移交的。” 　　女设计师阿玲接着说：“这种事情，公司应该安排人事、客服、营销去，我们是专业部门，原本也没几个人，大家手上都有急事，谁都走不开。”她说话还算得体，谁也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