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暧昧 第一章 “action!”   第一章“action!”   “action!”   随着导演一声喊,一身民国时代笔挺西装的若非和身穿碎花绸缎旗袍的紫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好久,俩人才慢慢分开,四目相视含情脉脉,俩人终于忍不住吻在了一起……   “cut!”   “好!收工。”   导演下达了指令,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若非和紫烟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从戏里走出来。   梓涵坐在保姆车里远远地看着,面无表情地吩咐司机:“告诉吴助理,立刻把若非叫回来。”   司机应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司机、吴助理带着若非走了过来。   若非情绪低落地上了车,一屁股坐到车上看着窗外,留在现场的紫烟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朝这边看过来,仿佛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戏里演着呀。”梓涵冷冷地问道。   若非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梓涵哀求道:“你把紫烟签过来吧,你看她年纪轻轻的连个助理都没有,好可怜……”   “哦?!”梓涵眯起眼睛盯着若非,“你对她……动心了?刚才你吻她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很有感觉很幸福啊?”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她的潜力大嘛。”若非心虚地说:“她才十八岁,那么年轻演技就那么好,说不定将来能成为大明星呢,我……我也是为公司好嘛。”   梓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将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闭上眼睛。   “十八岁……当初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好像也是十八岁吧,你瞧你现在都开始蓄胡子了,我还没有蓄胡子呢你就蓄,拍完这部戏说什么也得把着胡子给我剃了,看着就别扭。”   若非嘴角一阵抽搐,清秀的面庞看上去竟然有些狰狞。他把头重新看向窗外,心想如果自己的十八岁能够重新来过一次,自己断然不会再和梓涵有什么瓜葛,也断然不会和那些形形色色有钱的富婆们有什么瓜葛。还有,自己宁愿一辈子都留胡须,长得清秀又怎样,他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强大一些。   只有胡须才能给自己带来男人的味道,留胡须就是爷们儿。自己才不要管梓涵的感受。   “你不要把现在的小姑娘想得那么单纯,如果那个什么紫烟真的如同你想象的那么清纯,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在这么大一部电视剧里拿到一个小配角,而且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你这个大明星男一号演对手戏。”梓涵不容置否地说:“不过那丫头很快就会消失的,明天她就会在戏里中弹而亡。”   若非心头一阵难过。也许自己刚刚不去央求梓涵把紫烟签过来,她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拍摄,今天导演还说紫烟演得好要给她加戏份呢。   话说回来导演又怎样,梓涵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一声令下想让谁滚蛋谁就滚,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女演员呢。   若非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想着心事,他对身旁坐着的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男人已经心生反感,再不像以前那般对他心存感激满怀崇敬之情。甚至在心里恨不能躲得他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再见到他。   可是在现实中,若非又离不开他,因为这个男人掌控着自己的生活,掌控着自己的一切……   此次若非主演的这部戏的拍摄地点距离市区较远。豪华的保姆车上应有尽有,当然更少不了梓涵爱喝的红酒。   然而此刻梓涵什么也不想喝,他的思绪正沉浸在几年前初次见到若非时的情景中……   梓涵第一次看到若非的时候甚是恼火。   正因为是莫名其妙无缘无故一厢情愿的恼火所以才让梓涵感到更加的恼火。   第一次见到若非纯属偶然。   那晚已经大概是凌晨2点钟的样子,梓涵正从浅水湾公寓电梯里走出来,恰巧碰上若非走进电梯。   原本梓涵冲着若非展露了一个极为绅士的迷人优雅的微笑,这是他见到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惯用的招牌式的微笑。一般情况之下,梓涵的这种微笑就如同甘醇的美酒必定会引起女孩诸如血液循环加快心跳过速荷尔蒙分泌等一系列的生理及心理反应,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她们或翘起性感的嘴唇或扭动迷人的身姿或羞红了半面桃花……。   可是那个若非怎么敢视而不见一脸冷漠地就走进了电梯。   其实梓涵无缘无故一厢情愿地为一个陌生女孩的视而不见感到恼火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作为滨市有名的地产大亨的独生子,拥有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外表,又有着海外留学的经历,如何不叫那些漂亮MM趋之若鹜上赶着追呢。   常人的烦恼多种多样。而在常人看来像梓涵这种生活富足优越身边美女如云的阔少嘴里所说的烦恼就纯属没事找事儿的得瑟显摆了。   比如梓涵常常为自己是一个地产大亨的儿子感到恼火,别人或许要为之奋斗终身的房子自己不劳而获轻而易举的就有了;别人辛苦打拼赚来车子还不一定赶上自己最廉价的那辆车值钱;尤其是对于其他男人内心渴望的美丽性感的女孩,对于梓涵来说简直就如同名牌衣服那样唾手可得,只要他想要。   虽然是唾手可得,可是梓涵对于女人的挑剔几乎到了病态。   他可以随便对一个漂亮女孩展露迷人的微笑;他可以和迷人的姑娘打情骂俏;他可以和性感的女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他甚至可以和火辣的MM热烈地亲吻,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女孩或者女人上床。   作为一个身体强壮肌肉发达的二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来说,梓涵绝对零件齐全功能正常。他常常在浴室对着镜子欣赏自己小弟弟坚挺的状态,偶尔伸出手指测量一下长度,搭上厚厚的毛巾测试一下硬度,甚至特意将浴室的灯光调暗,然后侧身直立欣赏一下浴室墙上映出的小弟弟稍稍的微微的弧度……。   然而他却不曾轻易用他的小弟弟实质性地招惹任何女孩。于是通常每次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过后便自行解决了事……   不是不想。是不敢。   “女人永远都是祸水,不要那么轻易地缠上女人或者被女人缠上,不要像你父亲那样闹得无法脱身永世不得安宁……”   妈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死了,是自杀,为了父亲。   确切地说是因为父亲缠上了其他女人或者是其他女人缠上了父亲,所以母亲要用刀子割断自己的血管这样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说她要变成厉鬼永远出现在父亲和那“祸水”的梦中,要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父亲的梦中有没有出现妈妈的鬼魂梓涵不得而知,自己的梦中却常常出现妈妈满身是血的模样。以至于自己从那之后便很是讨厌和害怕红色。   有时候梓涵常常会想,母亲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周末制造那样一起惨不忍睹的事件,她为何要把时间拿捏得那么准确,非要等自己从学校回家,非要自己亲耳听见她说出最后一句话,非要自己亲眼看见她闭上眼睛,非要自己留下刻骨铭心不堪回首的记忆,以至于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来都深深地陷入极度的忧郁当中……   母亲的死并没有阻止父亲将“祸水”引入家门。   在母亲用最惨烈的方式死去一年还差一个月的时间,那潭“祸水”便欢快地在自己家随意流淌了。   母亲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发挥的作用是父亲很快给自己办理了出国手续,让读了没几天高中的自己去了澳洲。   自己被扫地出门。梓涵一直觉得当年自己如同丧家犬般地被一脚踢出门去了……   这一去就是十年。   这十年梓涵很少回家。   到了澳洲很长一段时间梓涵经常感觉自己的世界满眼都是血红血红的红或者是漆黑漆黑的黑,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病态!梓涵知道自己处于了一种病态。   为此他专门去看过医生,但是无济于事。各项检查指标显示都很正常。   于是他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和各种不同肤色的人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和各种不同肤色的女人打情骂俏……。为的是让自己处于一种半清醒半迷幻的状态。只有这样他眼里的色彩才会多一些。   偶尔会想妈妈,但只是瞬间,便有意识地去阻止那个念想。他害怕他不敢去想。对妈妈曾经慈爱温暖的记忆已经完全被那段血腥残忍的画面所代替。他不敢也不愿再去回忆。   好在父亲会源源不断地以各种方式把钱提供给他,这倒也让梓涵在异国他乡的生活过得很舒服很惬意。   梓涵当然也交过女朋友,他甚至很喜欢或者说是很夸张地掩饰性地和女孩子们打情骂俏。之所以说他掩饰和夸张,当然都是为了他那内心深处不被人知的秘密。   梓涵喜欢很夸张地掩饰性地和女孩子们打情骂俏。中国的还有外国的女孩。尽管女孩的肤色不同容貌各异,但有一点一定是共通的,那就是不管是漂亮的还是丑的,凡是和梓涵交往的女孩子时间都不会很长。   梓涵属于那种男孩,看上去风度翩翩幽默风趣,但是两个人独处一段时间后,梓涵就会无端变得多疑焦虑沉默寡言无语无趣。这便迫使很多女孩对他最初的火辣热情迅速降温不知所措最后只好离开。   而梓涵也不去向那些女孩解释什么,见了面依然对她们一如既往地热情甚至继续对她们调情示好。弄得那些女孩子对他既爱又怕想亲近却又不敢,时间长了,女孩们大都对他敬而远之。 懵懂的暧昧 第二章 揣测   第二章 揣测   梓涵从来不会在乎女孩子们的感受,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反正女人就是衣服,这件脱了还可以换另外一件。他从来不缺衣服,而且从来不缺漂亮衣服。   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以来,梓涵好像只有一次对某一件“衣服”有了些许的兴趣。他和小丽只差那么一点就办成了好事。   认识小丽的时候是在澳洲大学同学聚会的派对上,一大群男男女女的人都在那里喝酒嬉闹。这些男女们大都是衣食无忧的公子哥或者公主们,父母用钱将他们送出国希望他们能够镀镀金,可是大部分的人都讲究吃喝玩乐根本没把学习当回事儿。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冲着学习来的,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比方说小丽。   在派对上大家伙都在喝酒聊天,而小丽却在一旁静静地捧着一本小册子看。   于是梓涵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端着酒杯走过去一通奚落,“干嘛呀这是,把这儿当图书馆啦?走错地方了。用功也不只在朝朝暮暮此时此刻此地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梓涵话刚落地,却引来眼前这小姑娘的一阵大笑。   “太可笑了,我给你说一段你听听哈。”小丽合上手中的小册子,收住笑脸一本正经地说:“屎壳郎与蚊子谈恋爱,郎问:你啥职业?蚊答:护士,打针儿的,你呢?屎壳郎笑道:缘分呐,同行,俺是中药局里捏药丸的。哈哈,逗不逗,好玩不好玩?还有这个,你听着啊,‘农民赶驴进城,遇到无赖,无赖问:吃饭没有?农民说吃了,无赖说:我问的是驴。农民一听,转身对驴就是两耳光:城里有亲戚也不说一声’……哈哈哈哈。”   梓涵诧异地看了看小丽手中的小册子,原来是一本中文版的《笑话大全》。   梓涵并不觉得小丽的笑话讲得多么可笑,不过他倒是被小丽那一脸灿烂无邪的笑容所打动了。   于是那一晚上他端着酒杯哪儿也没去,就坐在小丽面前听她讲笑话了。在澳洲参加了各种各样无数次的派对,梓涵感到遇见小丽的那一晚上的时光过得最轻松最快乐。   从那以后梓涵便经常请小丽吃饭。饭间少不了要听小丽讲笑话。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儿搜罗来那么多好玩的笑话,经常惹得梓涵开怀大笑十分开心。   不管是梓涵情绪低落的时候还是忧郁焦虑的时候,只要小丽一讲笑话给他听,他便会变得开心起来。   也不知道梓涵到底是喜欢上小丽的笑话还是喜欢小丽的率真可爱,反正他和小丽逐渐亲近起来,并且他慢慢开始尝试着像所有男女朋友那样和小丽牵手拥抱亲吻……。   渐渐的,梓涵心里那道对女人是“祸水”的防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有时候他竟然开始想小丽,想小丽纯真的微笑想她薄薄的单眼皮里流露出的调皮可爱,还有她那薄薄的又不失性感的粉色嘴唇……,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在想小丽的时候会有一簇簇的火苗从内心深处不安分地窜出来,让自己冰冷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丝甜蜜和温暖。以至于对于母亲关于女人“祸水”的忠告时常会抛之脑后。   于是在一个夏日的黄昏,梓涵带小丽到了自己租住的寓所。浪漫的烛光晚餐,令人捧腹的笑话,让梓涵感觉势头良好,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和小丽做了。   梓涵闭上眼睛努力想象着小丽清纯的面孔和富有弹性的白皙的诱人的肉体,他强迫自己暂时将“祸水”这个词抛出脑外。   于是他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准确地说应当是原始的欲#望吧。   梓涵努力地且辛苦地慢慢唤醒沉睡在自己体内的欲#望。他的内心变得激情澎湃,心跳逐渐加快喘息愈加短促,他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于是他迅速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不给自己任何回旋犹豫的机会。   他一直闭着眼睛去想象小丽清纯的面孔,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可恶的“祸水”和母亲的血红,然而当他气喘吁吁激情澎湃按耐不住呼之欲出好事将成的时侯,梓涵的眼睛猛然被白色床单上的一抹血红刺痛了一下,原来小丽来了例假。   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仿佛从原点回到原点,梓涵好不容易才唤起的欲#望以及男人的尊严被那一抹血红践踏得荡然无存,他浑身瘫软大脑一片空白……   “没关系的……可以的。”小丽喘着粗气醉眼迷离地凑过来继续亲吻着梓涵。   梓涵原本就羞于见人的小弟弟此刻早已垂头丧气无能为力。他决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尤其女人看到自己的无能与软弱,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男人的尊严。   于是梓涵猛地一把将小丽推开,胡乱穿上衣服逃出了房间。   从那以后,梓涵便将小丽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屏蔽掉,不管小丽怎样央求,他再也没有去理会她。而好不容易唤起的体内原始的本能的对女人的欲#望,也在这次小心翼翼的尝试中失败地蛰伏起来……   梓涵仔细回想着见到若非时的每一个细节……   接近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梓涵参加完父亲公司组织的一次晚宴回到公寓,突然感到很兴奋又很无聊根本无法上床睡觉,于是他决定下楼开车出去兜两圈。就在他走出电梯的时候,正遇上若非走进电梯。   于是梓涵冲着若非展露了一个极为绅士的迷人优雅的微笑,这是他见到女孩子尤其是见到漂亮女孩子惯用的招牌式的微笑。   一般情况之下,梓涵的这种微笑就如同甘醇的美酒必定会引起女孩诸如血液循环加快心跳过速荷尔蒙分泌等一系列生理及心理上的反应,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她们或翘起性感的嘴唇或扭动迷人的身姿或羞红了半面桃花……。可是那个若非,竟然视而不见一脸冷漠地就走进了电梯……   等一下,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在凌晨,而且是凌晨两点钟。   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独自一个人凌晨两点钟裹着周身的夜幕神情冷漠地走进公寓电梯……。她是做什么的?   梓涵突然记起当时自己除了冲着那张描绘精致的面孔微笑之外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对,是鞋子。那双粗糙的漆皮的扎眼的橘红色高跟鞋如同两只滚落的橘子快速从梓涵的眼前闪过,随即便消失在电梯里了……   梓涵此刻正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端着酒杯,以他能想象的各种角色不停地莫名其妙地对那双粗糙的漆皮的橘红色高跟鞋揣测着。月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勾勒得格外明显。   入夜,尤其是在深夜,是梓涵思维最为活跃最为兴奋的时刻。除了到酒吧百无聊赖地泡上一宿,便是像这样坐在黑暗的角落想象和揣测着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物。敏感忧郁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明亮更加迷人。   两年前,父亲的公司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业绩急转直下,父亲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想儿子了。他需要有个最亲近的人帮他,而母亲眼中的“祸水”毕竟只是祸水,只有儿子,再怎么疏离毕竟身上流淌着自己血液。于是父亲把梓涵从澳洲火速招了回来。   梓涵毕竟是学经济的,又有着非常敏感超强的判断力。他回国后果断地把公司一部分现房巧立名目以明降暗升的方式抛售了出去,回笼了部分资金。   尽管后来不断有各种各样的诸如限购令和提高房贷等一系列的房地产政策出台,但是公司有资金支撑倒也并无大碍。   帮父亲挺过这一关之后,梓涵便把公司重新交回到父亲手中,自己除了负责一些推销策划方面的工作之外便是随心所欲到处游玩。自由自在地生活惯了,他不想被束缚。   父亲骂他是个不孝之子也好说他是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也罢,他都承认。哪怕去要饭去流浪梓涵也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其实看到父亲伤心无奈的样子,梓涵心里也并非好过。不过对于父亲,他始终心存抵触。   他一直认为父亲和那潭“祸水”是杀死母亲的元凶,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令梓涵原本敏感脆弱的内心更加纠结凝重。   所以一方面梓涵原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浪荡公子,一方面他刻意和父亲以及那潭“祸水”保持了一段距离。   房子车子票子,人所生存的基本的物质条件梓涵一样都不少,剩下的便只有无聊。   除了和朋友喝酒聚会聊天,然后……就是像今晚这样独自坐在黑暗处想象和揣测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物,以慰藉他那敏感多疑焦虑脆弱的神经……   想要在十八层高的公寓楼两千多户人家找到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女孩,的确有些难度。   可是像着了魔似的,梓涵的眼前总是不停地晃动着那双粗糙的漆皮的扎眼的橘红色的高跟鞋,反复叠加不断出现挥之不去,令他寝食难安。所以他必须他一定要找到那双鞋子以及那双鞋子的主人。   梓涵觉得自己疯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懵懂的暧昧 第三章 窥视   第三章 窥视   浅水湾的这几栋公寓楼都是父亲公司开发的,面积结构各不相同。所处位置距离滨市最繁华商业区只有几公里的路程,环境恬淡幽静,是各路买家争相追捧的楼盘。   梓涵前些天虽然帮父亲抛售了不少房子,但唯独浅水湾的这几栋公寓楼留了几十套房子没有出手。   这样好的地段这样好的销路,梓涵没有理由把房子全部卖掉。   他心里有数,偌大的商业区云集着各路精英,浅水湾的房子不管是位置还是构造及周边环境都极大地满足了那些精英们的口味,而且市场的钢性需求十分强大,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政策房子不愁卖不出去。   梓涵跑到公司档案部查询了浅水湾购房客户的档案。坐在档案部的硬板凳上看了整整一天的电脑,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可能有用的信息。档案显示很少有单身女性购买浅水湾的公寓房,偶尔发现的几个大都年龄偏大,还有的已经移居国外……   梓涵感觉脑袋都大了。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攥起拳头重重地在脑门上捶了一下。   梓涵啊梓涵,亏你还自认为聪明,你怎么知道那女孩一定是单身,你怎么知道那女孩不是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你怎么知道那女孩住的一定是自己花钱买的房子……。   为了那样一个穿着劣质的粗俗的橘红色高跟鞋的女孩你竟然花上一天的功夫查询这些无聊的档案,简直可笑,愚蠢到家了。   不过就在梓涵捶着脑袋骂自己愚蠢的同时,另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猛然间窜了出来。   于是他飞快地跑了出去,购买了一台高倍望远镜架在了自己住的公寓楼对面的楼房高层某间没有售出的房子里,他不可抑制地准备进行他妈的肮脏的低级的窥视了。   梓涵把音响设备全部移到了这所没有售出的公寓房内,又搬来了舒适的摇椅。美酒香烟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蓝调爵士乐曲……。尽管窥视是一件龌龊的勾当,但是梓涵却把这勾当做得十分的优雅十分的有情调。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梓涵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窗前。放眼望去,夜幕笼罩下的浅水湾17号公寓灯光烁烁,犹如镶嵌了一串两串三四串的珍珠,晶莹剔透美不胜收……。一时间梓涵竟然忘记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生就是一场大戏,每个人都是演员每个人又都是观众,没有剧本却每天都在顺理成章地不断变幻剧目。   梓涵透过高倍望远镜看过去,从一层到十八层,每一盏灯光下都在上演着不同的节目。   像燕子似的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飞回自己的小巢,或嘘寒问暖或吃饭喝茶或看电视或相拥而坐或相拥而卧;当然也免不了争吵,为生活琐事和杂七杂八的烦恼摔了盘子砸了碗,或低头抽烟闷头喝酒或抽泣哀怨……也许……也会有人和自己一样喜欢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揣测着别人的心事……。   不过此刻对于对面那栋浅水湾17号公寓楼来说,梓涵是唯一的观众。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公寓楼的灯光大都熄灭。对于熄灭的灯光,梓涵便不再去窥视。黑暗是属于个人的隐私,只要灯光熄灭,就意味着一场演出的谢幕,谢幕就谢绝了一切,当然也包括窥视。   凌晨一点的时候,浅水湾17号公寓楼只有零星的几盏灯光。差十分两点钟的时候,公寓楼一片漆黑,大幕完全被拉上了。   这时候梓涵从口袋掏出一盒烟,然后从中抽出一颗点上,贪婪地狠狠地吸上一口,然后侧过身体靠在玻璃窗上仰起头,黑暗中燃着的香烟忽明忽暗,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事。   一颗香烟临近燃尽的时候,梓涵把香烟熄灭。正要把烟头放入烟灰缸的时候,无意中歪头看去,他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对面浅水湾17号公寓楼内某个窗口正燃着忽明忽暗的光点,像在倾诉着主人的心事。梓涵猛地亢奋起来,他赶紧透过高倍望眼镜向那边望去,忽明忽暗的光点中,一个倚靠在窗前的倩影正优雅地举着夹有香烟的手臂,袅袅青烟笼罩下的是一个娇小清瘦的面庞。   梓涵的心跳急剧加速,他仔细地俯身窥视过去,忽然又猛地直起身子气恼地把高倍望远镜的方向一转,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妈的原来是个男的,让自己白激动了一把。尔后梓涵又不甘心地把望眼镜方向调好再次仔细看过去……没错,确实是个男的,一个大小伙子。   一连几天的窥视,让梓涵一无所获。为了一个穿着粗糙漆皮的橘红色高跟鞋的不知名的女孩子折腾了这么久,梓涵原本好奇新鲜刺激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而那个曾经令他恼火的视而不见的冷漠的眼神也随之抛在了脑后。   梓涵把所有的东西统统搬回了浅水湾17号公寓,而那台高倍望远镜则被他卸下装箱扔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他为曾经的窥视感到羞愧,对浅水湾17号公寓所有居民感到歉疚。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大家道歉。   日子又恢复到往常,聚会喝酒调情游玩,偶尔到父亲公司转一圈,然后再找朋友聚会喝酒调情游玩。梓涵好像早已把那双晃眼的劣质漆皮橘红高跟鞋连同鞋子的主人抛之脑后了。   这是一个普通无聊的午后,好像又是一个不同以往的午后。   车子刚刚驶进浅水湾小区,梓涵的眼睛就被某样东西刺了一下。是两只滚落的橘子。   梓涵忍不住吹了几声口哨,心头涌上一股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快意。于是他猛地一加油门追了上去。到了那女孩跟前的时候把车速放慢,然后摇下车窗把头探出窗外,“喂,你好!是在17号公寓楼住吧。”   那两只滚落的橘子并没有停下脚步,尖尖的高跟鞋“哒哒”地踩着碎步不停地往前走着。依旧是冰冷的眼神冷漠的表情。   梓涵心里却没有感到半点恼火,相反他觉得挺好玩,像在捉迷藏的时候突然把人找到了似的,蛮有成就感。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走慢点。”梓涵手握方向盘大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   那女孩停住脚步,声音出乎意料地低沉,较之清秀精致的面庞实在有些不搭。   “我……没想干什么,”   梓涵没想到女孩的问话会如此直接有力,像是在棒喝一个心怀歹意的流氓。   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梓涵便恢复了以往自信又自负的常态,“我也住在17号公寓楼,我想作为邻居打个招呼认识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那女孩却不以为然似是而非地点了一下头,继续向前走去。   梓涵忍不住冲着那女孩的背影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冒昧没有礼貌,但是……你为什么要穿这样一双鞋子?你瞧这颜色这款式和你的黑白职业套装根本不搭调你知道吗……”   梓涵这样说的确违背了他的绅士作风,但是面对那样一张精致娇小的面庞,他实在忍不住要提出自己对美的直观感受。   如果是一双其他颜色的鞋子,梓涵是绝对不会在意的。   但是,橘红色,并不是他所憎恨又恐惧的红色,却又是和红色极为接近的暖色,这就让梓涵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欲罢不能的感觉。准确地说是一种欲#望,一种可以让自己小心翼翼去接近容纳的欲#望。   所以梓涵才会为了那样一双莫名其妙的鞋子而感到焦躁不安。见到鞋子的主人他自然会理所当然直言不讳不吐不快地说出对那双鞋子的看法。   女孩站在那儿愣住了,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的鞋子,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车中探出半个身子的梓涵,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保姆车终于驶到了市区某宾馆,还没有停稳,就听到一群小姑娘整齐划一地尖叫声:   “若非若非若非!”   若非知道这是自己的粉丝们正在迎接自己呢。这种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若非,你看有多少小姑娘喜欢你呢。”梓涵似是而非地看着若非说:“还不赶快下车和你的粉丝们打个招呼。”   若非猫腰站起来刚要走出车子,助理小吴拦住他给他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才放他出去。   若非刚走下车,那群小鸟似的小姑娘们便乌央乌央地尖叫着扑了过来将若非团团围住。   “给我签个名!”   “和我拍张照!”   梓涵让司机把车开到稍远一点停下,然后吩咐一同下车的几个保镖,“差不多就把若非捞出来,别让那些个小姑娘把他给吃了。”   晚上,梓涵并没有和若非一同吃饭,而是洗了个澡去了酒吧。自从若非为这部戏留了胡子之后,梓涵总觉得别扭对若非倒有些疏远了。   这样也好,若非觉得。   自从见到紫烟之后,若非的心就和梓涵疏离了好多。不,应当说没有还没有遇见紫烟之前,若非感觉自己的心就已经慢慢和梓涵疏离了。紫烟只不过是一个由头,是一根导火线。   吃了晚饭早早上了床,脑海里浮现出在片场和紫烟接吻的情景。   原本导演并未要求若非和紫烟真的亲吻,起初紫烟还有意想躲闪,可是若非却毫不犹豫地霸道地将自己的唇吻了过去。不仅仅是自己喜欢这个看上去清清纯纯的女孩,还因为自己的内心早已变得浑浊不堪。   唉!   若非长长地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清纯又不堪的十八岁…… 懵懂的暧昧 第四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四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说来真的悲哀,十八岁的若非每每以自然身份自然性别出现的时候,卑微得就像马路上的一粒尘埃风中的一片落叶,从来没有人会理会自己。   可是每当自己换成了女儿妆容出门,便经常会引来各色男人的搭讪追逐。像梓涵这样帅气又有钱的男人,若非见得多了。   有时候若非怀疑是老天爷把自己的性别给弄错了,原本自己就应当是个女孩子,是老天爷一时迷糊多给自己按了一个“茶壶把儿”。   若非很喜欢照镜子,尤其是化了妆之后。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净细嫩,容貌清秀可人,身材纤瘦柔韧……。   若非便时常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镜子里的自己,或者冲着镜子做个鬼脸,谁知镜中的那张“鬼脸”更加显得调皮可爱,可爱得连自己都会嫉妒自己。   唉!这时候若非就会叹气,伸出手抚摸一下自己的“茶壶把儿”,心想如果自己真是女孩就好了,那样会少却多少烦恼和忧愁啊。   “若非”这个名儿其实是艺名。小的时候若非身体很瘦弱,父母为了让他的身体强壮一些就送他去练习舞蹈,谁知这一练就和舞蹈结下了不解之缘。扎实的功底再加上柔韧纤瘦的身材和清秀的容貌,让他一度成为舞台上的宠儿。   可是人的命运真的无法预测,如果那个燥热的下午自己不去铆着劲儿地练习那个高难度的翻腾跳跃,膝盖便不会受伤,如果膝盖受了伤治疗得当的话就可以恢复得很好,如果膝盖能够恢复好的话也许自己会考上专业院校进入某个国家级的艺术团体,然后十分得体十分骄傲地继续在华丽的聚光灯下跳着美轮美奂的舞蹈。   可是现在,去他妈的跳跃去他妈的翻腾去他妈的旋转柔软控制,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练习了多年的舞蹈带给自己的就是一副清雅的艺术气质和一颗自命不凡的心。   那又怎样呢。带着这样一副清雅的艺术气质和一颗自命不凡的心找工作真的很难。   原本若非想把“舞蹈”从自己的生活中抛掉,可是这么多年来的日子一直被舞蹈占据很少有机会去补习文化知识和技术技能,再加上手不能拿肩不能挑没有缚鸡之力的单薄的外表让很多工作机会都将他拒之门外。无奈之下,若非只好在以前舞蹈队朋友的介绍下到夜总会跳起了舞。   夜总会那种地方,不需要你的舞姿多么优美多么华丽多么有水平,也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足够妩媚就够了。   妩媚!如此一来若非原本清丽的面庞和潇洒的舞姿便全部以“媚”为生。眼神动作笑容,无不展示无限的媚丽媚惑媚俗。媚!   夜总会的演员很不固定,有时候难免这个女演员有事那个女演员不来,有了空缺自然要有人去补。若非因为女孩扮相特别地“媚丽”,于是很多时候女演员的空缺就由若非来补缺。   补缺就补缺吧,只要能挣到钱就行。若非从小学舞花费了父母不少银子,已经十九岁的他不想再让父母为自己操心了。若非想挣很多的钱,虽然具体要挣多少才算多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至少可以让自己衣食无忧随心所欲。   其实若非所说的随心所欲就是从容。   可以从容地买上房子从容地娶上媳妇从容地生个孩子从容地过他想过的日子。   从容就是不紧不慢不缩衣节食不算算计计不被别人瞧不起让别人都尊重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做不到从容。起码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无法做到从容淡定。   “可儿,我请你吃饭好吗?”   可儿比若非小一岁,是和若非同在一家夜总会跳舞的女孩子。这女孩小的时候就和若非一起学跳舞,有点舞蹈基础但因为不肯吃苦所以跳舞仅限于皮毛,不像若非那般爱跳舞爱到骨髓。   说来好奇怪,每次若非扮成女孩相的时候邀请可儿吃饭她都会十分痛快地答应,而且和若非有说有笑打打闹闹亲亲热热毫无顾虑。甚至有一次可儿的胸罩扣开了,她居然捂着胸罩光着上身跑过来要若非帮她把胸罩扣好。   “可……可儿,”   若非脸红脖子粗地盯着可儿圆滚滚肉乎乎白嫩白嫩若隐若现半罩在蕾丝花边粉嫩胸罩里的肉肉,手哆嗦了半天楞没有帮可儿把胸罩扣好。   “你好笨,好烦啊。”可儿不耐烦地扭头去找另外一个女孩子去,全然没有看到若非春心荡漾痴迷的样子。   可是只要若非换回男装,可儿立马就离若非远远的。她说若非换成了男装就不认识他了。   这让若非很是郁闷,闹不清楚可儿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于是在一次演出结束之后,若非把自己的妆容卸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西装打上领带昂首挺胸走到可儿面前,一本正经地邀请可儿吃饭。   可儿在大笑了十分钟之后正儿八经地说:“我要找的是来夜总会消费你这样小人物的成功人士,而不是被成功人士消费的小人物,我们除了可以做好姐妹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成……”   若非的心被刺痛了,原来自己是被人消费的小人物。要知道以前自己可是聚光灯下众星捧月的王子啊。   从那以后,若非很少再穿男款服装并拒绝以男舞者身份演出,因为他完全没有了做男人的自信。最重要的是,若非身着女装可以和可儿亲密无间地在一起,他现在已经很熟练地帮可儿扣胸罩扣了。   当可儿某天忽然跟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儿离开这家夜总会之后,若非便也失魂落魄地离开   了。从小和可儿在一起习惯了,他忍受不了没有可儿的日子。   后来若非辗转来到了滨市。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便继续以女儿身在夜总会跳舞,偶尔也会唱歌,他的歌声委婉大气,很受人欢迎。不过客人再怎么邀他陪酒陪歌他都坚决地拒绝,表演完了立刻结帐走人,和老板签合同的时候写得明明白白,只进行演出不做其他任何服务项目。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在众人面前一会儿扮男一会儿扮女将自己分裂得心如碎片。   每到午夜甚至是凌晨的时候,若非拖着疲惫的身体和隐隐作痛的膝盖回到租住的公寓,脱了衣服脱了厚厚的胸贴胸罩卸去妆容打了赤脚,然后点上一颗香烟靠在窗前,优雅地举起夹着香烟的手臂,烟雾缭绕中让自己充分的完全的唤起男性的意识和感觉,那是一天中最放松最享受最惬意的时刻……   可是此刻若非要收起那般享受的惬意的感受,对付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又风度翩翩的男人。   那一天若非好好地走在路上,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风度翩翩叫做梓涵的男人叫住,自以为是地指着自己脚上的橘红色高跟鞋问自己:“为什么要穿这样一双鞋子?”   于是若非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的鞋子,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车中探出半个身子的梓涵,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怎么你不喜欢这种颜色吗?” 若非习惯性的向梓涵抛出了一个冷漠又妩媚的眼神。   “应当……喜欢吧。”   梓涵说的是实话。桔红色不像红色那般凛冽冷酷血腥,又是可以慰藉自己内心深处抑郁孤寂心灵的最暖的色调。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至少他那颗需要抚慰的心没有理由拒绝。   而对于若非来说,选择一双橘红色高跟鞋的原因极其简单,就是因为这种醒目的橘红的颜色可以随时刺激自己的视觉感官,不断地提醒自己是行为意识上的女性而不是男的,其它没有任何意义。   “我也喜欢。”若非淡淡地说。   梓涵看了看若非,又看了看她脚上的那双鞋子,然后歪了一下脑袋说:“那就上车吧。”   “干嘛要上车?”若非依然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   这时候梓涵已经从车上跳下来走到若非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了车里副驾驶的坐位上,生怕他跑掉似的拉过安全带帮他扎好,然后又快步转回到驾驶室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好啦。”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你要把我带到哪儿,我还有事情呢。”若非着急地喊了起来。   梓涵自顾开着车子自负地说:“有什么事情能比我还重要吗?”   好一个高傲有自负的男人。若非听梓涵这么一说反倒镇定下来,心想反正我原本是个男的,还怕另一个男的把自己吃了不成。于是他轻蔑地笑了一下,“窃,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这样张狂自以为是。”   “噢,忘了介绍一下,”梓涵看了若非一眼说:“我叫梓涵,在外面漂泊了十年刚从澳洲回来没多久。目前失业在家游手好闲……”   若非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梓涵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说明这个人不是令人讨厌的暴发户也不是粗鲁的地头蛇更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有权人士,总之不是自己讨厌的那种角色。   “你叫什么名字?”   见若非不说话,梓涵问道。   “我叫若非。” 懵懂的暧昧 第五章 神秘会所   第五章 神秘会所   “若非?”梓涵将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尽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有点意思。”   “什么有点意思没点意思的。我真的还有事情,把我送回去好吗?”若非此刻可没有心思听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咬文嚼字。   他的心里还惦记着晚上的演出。少演一场就少一场的收入。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女孩子,遇上梓涵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男孩子,痛痛快快地谈上一场恋爱风流快活一场,即便少一场演出少一场收入也就罢了。可自己毕竟是个男孩子,为了一场游戏少一晚上的收入实在划不来。   “怎么又要加班吗?你们老板简直太没有人性,为什么总是剥削自己的员工。”梓涵义愤填膺地说。在他的档案里浅水湾17号公寓楼的住户大都是在写字楼工作的白领精英,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在夜总会跳舞的舞者会租住浅水湾的房子。   其实当初若非租住浅水湾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看中的不仅仅是浅水湾公寓较好的地理位置优美的环境还有较为合适的户型面积,更主要的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大都是中规中举的上班族,不会有杂七杂八的人认出他骚扰他。虽然房租不便宜,但他需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私密的生活空间,况且自己在夜总会跳舞的收入也不菲,完全可以支付得起。   “加班?”若非愣了一下,“对,我是要加班。”   “那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你们老板今晚你有事不能加班。你不能总是为了他人的利益牺牲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吧。”梓涵不容置否地说。   “我要生存的要生活的……大哥!”若非心想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就像自己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排练厅能够登上大舞台尽情地跳舞……这样的梦想也仅仅只是梦里想想而已。   “呵,有那么严重吗,仅仅是少加一次班而已,不至于影响到你的生活更不会影响到你的生存吧。”梓涵回过头瞥了若非一眼开玩笑地说:“好吧,今晚损失多少,我全额赔付,外加补偿如何啊?”   若非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并不搭话。遇上这样自以为是自负的男人,也只能随他去了。   其实如果真有事情的话,少一两场演出老板是绝对不会在意的。毕竟每天上演的节目很多演员也很多,只要你自己不介意自己的收入会减少,打个电话给节目组的老板就可以不去赶场子跳舞了。   不过这个叫作梓涵的人到底要带自己到哪儿去呢。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若非朝车外看了看,车子已经驶出了闹市区,正行驶在一条幽静狭窄的马路上。   “去哪儿?”梓涵诡异地笑了一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梓涵开着车左拐右拐,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较为隐蔽的院落门前。只见黑漆铁质的大门显得十分肃穆,大门周围及院落的围墙上到处都爬满了绿色的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的“爬山虎”。   梓涵将车停在看上去神秘肃穆的黑漆铁质的大门外,熟练地按了一下大概是遥控器的装置,黑色大铁门便自动打开了。   展现在若非眼前的是一条狭窄弯曲的水泥马路以及马路尽头绿树掩映下的若隐若现的西式小洋楼。梓涵将车子顺着水泥马路向前开去,那栋小洋楼终于清晰地展现在若非面前,打眼看上去非常陈旧却非常完整的西式小洋楼。   梓涵把车开过去停下,早有人穿着笔直的西装打着领结在小洋楼门口等候。看到梓涵的车子停下那人立即跑过来必恭必敬地为若非打开车门,然后弯腰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臂,微笑着看着若非。   从汽车一进黑色大铁门,若非的心就“怦怦”直跳。神秘的大门,弯曲的马路,漂亮的洋楼,宁静肃穆的气氛……,这种画面这种情景以前只有在电影里而且是外国电影里看到过,现在自己竟然身临其境了。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打开车门又伸出手臂弯着腰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人,若非有些不知所措,坐在那里竟然不知是该先伸手还是先迈腿。   “伸出手搭在那家伙的胳膊上,然后将右腿优雅地伸出去,将身体倾斜慢慢走下车。”梓涵命令似地对若非说道。   若非乖乖按照梓涵的命令走下车子,看到梓涵跳下车子后顺手将车钥匙甩给了那个穿着笔直西装的人。好一会儿若非才反应过来那人原来其实是就是一个门童,只不过是训练有素的颇有绅士风度的门童。   与整座建筑相比,小洋楼的门显得既小又普通甚至还有点寒酸,不过进了门里面,哇,真是别有洞天啊。宽敞的会客厅,西式的沙发茶几还有壁炉,茶几上摆放着令人垂涎欲滴的新鲜水果;角落里高雅的泛着古老神秘亮光的红木柜子,上面摆着镶嵌着金银丝边的各类高档茶具,环视四周随处可见古玩字画……。   斜阳从高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打了蜡的木质地板泛着火狸色的红光看上去十分刺眼。若非心想要是在这样光滑如镜的木质地板上跳舞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若非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眯着眼睛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着。   这时候有位漂亮时尚的女孩微笑着走过来,梓涵指了指若非冲那女孩小声吩咐了几句。女孩微笑着冲若非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若非的双脚,然后转身走开了。   “你这儿待会儿,我去去就来。”梓涵对着若非说完便转身径直顺着白色浮雕的楼梯走上了楼。   若非一开始站在那儿还身体僵硬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用眼睛四处拼命地看,后来便开始放松地四处活动一下了。   哇塞!这是什么地方啊,不会是那个叫做梓涵的家伙自己居住的小洋楼吧。啧啧,唉!同样是人,同样是男人,看看人家的生活品质,再看看自己……。若非不禁自惭形秽,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这时候又有漂亮女生笑盈盈地端来了咖啡放在茶几上,冲着若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离开了。若非轻盈地走过去坐到宽大舒适的沙发上,端起咖啡慢慢喝了起来。   正当若非有滋有味地喝着咖啡的时候,先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孩用手托了一个精致的纸盒走了过来,还没等若非反应过来,那女孩已经单膝跪倒在自己身旁帮自己脱起了鞋子……   若非的脸“腾”一下红了,本能地将双脚一收。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有劳人家小姑娘给自己脱鞋呢,多难为情啊。   “您别介意,只是帮您换双新鞋子。”那漂亮女孩抬起头微笑着说:“您的眼光真独到,这种橘红色的高跟鞋如此高贵典雅并且有个性,还真的不太好找。所以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若非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摆着手。   “不过还好找到了,意大利最新款式,您看您还满意吗?”女孩说完打开漂亮的鞋盒,“如果不满意我再去给您找一双。”   “好漂亮啊。”若非眼前一亮,流畅的线条,简单的结构,优质的材料质地,若非情不自禁地说道:“好漂亮的鞋子,好柔软的质地啊。”   “您喜欢就好。那我帮您换上吧。”女孩说着又要去帮若非脱鞋。   若非赶紧自己左脚踢右脚地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嘴里不停地说:“我来我来我自己来。”   女孩笑笑也不勉强,站起身来看着若非自己把鞋子换上,“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若非换上新的高跟鞋在原地走了几步,又转了一个漂亮的360度,“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号的鞋子,居然这么合脚。”   “只要您满意就好。”女孩也不回答,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把若非替换下来的旧鞋子装进一个黑色方便袋里,然后转身要走。   “不要把它丢掉啊。”若非赶紧说道。   “好的。”女孩礼貌地笑着应了一声款款地离开了。   若非穿着这双漂亮的橘红色高跟鞋在光亮的地板上转了好几圈,并且试着跳了几个舞步。别看这双新鞋子的鞋跟比原来那双要高不少,但却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好漂亮啊!”   若非回过头去,原来是梓涵走了过来。   梓涵换了件白衬衫又换了条米色休闲裤,看样子好像刚刚洗过澡做了头发的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   “走吧。”   由不得若非问什么,梓涵已经引着若非向楼上走去。二楼好像有很多房间,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若非忍不住问道。   “嘘——”梓涵伸出手指放在嘴上神神秘秘小声说:“私人会所。”   私人会所?就是在网络上还有个别媒体经常所炫耀的那种有些神秘的聚会场所吗?在这样一个神秘的略显高贵的场所里面,会有怎样的一些人聚在一起呢?他们聚在一起又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若非突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呼吸有些不畅,感觉空气中似乎弥漫了令人压抑窒息的所谓的高贵的气息。   然而当若非跟着梓涵到了三楼之后,却意外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懵懂的暧昧 第六章 奇妙感觉   第六章 奇妙感觉   若非跟随梓涵上了三楼,走过了两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之后,一扇半敞的房门一道透着亮光的缝隙,只是稍稍一瞥却让若非感到一阵晕眩,步伐凝固下来,一步也迈不动了。   那是什么,是几条硕大的蠕虫吗?   白嫩光滑的躯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仿佛透明一般,有线条流畅的凹凸有致的美妙的女人的酮体,也有圆滚浑圆的锥形的赤裸男人……   若非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傻傻地站在那儿,除了惊异还有点惊悚的感觉。   “NONONO,快走快走,”梓涵掉回头一把搂住若非的肩膀就往前走,“小姑娘,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会弄脏你的眼睛的。”   梓涵对若非说完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帮肆无忌惮的混蛋家伙,喜欢裸聊就裸聊吧,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展示他们那副臭皮囊,变态狂!”   梓涵搂着若非的肩头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若非的惊魂未定傻傻地任由梓涵拥着自己往前走,一直走到两扇厚重的包着真皮的红木门面前。   梓涵放开若非,然后潇洒地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呈现在若非眼前的是一个灯光璀璨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   大厅里虽然满是各色的男人和个各色的女人,但却一点都不喧闹嘈杂。   男人或者女人,有的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有的三五成群小声讨论着什么。男的或西装革履或简单休闲个个温文尔雅,女的则穿着袒胸露背的晚礼服看上去十分高贵。有的人手中端了酒杯忙着穿梭于人群中间举杯寒暄,有的人则微笑着象征性地和人碰了一下杯子然后轻轻啜上一小口。   宴会厅靠墙两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水点心及水果,有穿着黑马甲的服务生训练有素地帮客人服务……   天啊,这样的场景以前都是在电影里看见过的,简直像在梦中一样啊。今天下午从在浅水湾小区遇上梓涵一直到现在,若非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梦中游荡着,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梓涵这时候早已经端了酒杯融入了那些人群当中。若非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白衬衣黑裙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唯有脚上的那双崭新的橘红色高跟鞋,看上去是那样不搭调的他妈的名贵!   不过不管怎样不搭调,这双名贵的意大利制造的橘红色高跟鞋多少给若非增添了些许的勇气和自信。于是若非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脚踩着这双据说是名贵的橘红色高跟鞋走到了酒水区,端了一杯红酒然后靠墙站在那儿,默默地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们,脑子里不时闪过刚刚印在脑海中那几条赤裸裸的蠕虫。   不时有穿着黑马甲的服务生礼貌而又风度地举着托盘从若非身旁走过,每次走过时服务生都要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   若非常年在各种夜总会跳舞,见识过不少热闹喧嚣人声鼎沸的场面,也见识过不少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不过像这种文明的高贵的典雅的又不失热闹的聚会,若非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的心里既感到兴奋又充满了落差,这种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啊,这才叫有尊严地活着。以前自己在舞台上也好在夜总会也好,总是为博得别人的掌声而取悦别人,现在有俊男靓女毕恭毕敬地为自己服务,巨大的反差如何不让若非心里感慨万千呢。   “小姐,我可以敬你一杯吗?”   若非猛然惊醒似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啧啧,谁把你一个人扔到这里不管了,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老男人说着伸手搂住若非用力把他往怀里抱,“不如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若非倒是不觉得惊慌,这种状况他在夜总会见得多了。只见他稍稍用力便摆脱了老男人搂在自己肩头的手,冷漠地说:“对不起,我还要等个人。”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梓涵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他在等我。”   “ 噢,是梓涵呐,”老男人满脸堆笑拱手对着梓涵一通作揖,“误会误会,我还以为这小姑娘……呵呵,没想到是你带来的人……”   “没事儿,”梓涵大方地摆摆手,老男人知趣地转身离开了。   也许这个老男人扫了梓涵想兴致,没等宴会结束梓涵便带着若非离开了那栋神秘的小洋楼。   若非云里雾里般地坐着梓涵的车,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霓虹夜色。   原本若非以为梓涵把自己带到那种地方是为了炫耀一番之后对自己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甚至设想梓涵会对自己非礼,设想了自己应当如何应对。尽管自己是一个男孩子并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但是一路上若非还是惴惴不安地想了N种对付梓涵的办法。   令若非没有想到的是,一路上梓涵只是专注开车一句话都没有说。若非心里有些迷惑了,难道这个梓涵带自己到私人会所玩到深夜,仅仅就是为了给自己换一双鞋子不成。   “谢谢您送我的鞋子,非常合脚非常漂亮。”若非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毕竟人家送了那么一双漂亮的鞋子。   “小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梓涵连看都没有看若非一眼,继续专注地开着车。   对于梓涵来说,自己也说不清楚此刻对若非是什么样的感觉。起先是因为若非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冷漠态度,后来是因为那双劣质的漆皮橘红色高跟鞋。梓涵不可抑制地费心费力地想要找到身边这个女孩,他想看到这个一脸冷漠的女孩对自己唯唯诺诺大献殷勤的样子,他还想要让这个精致的女孩摆脱那双劣质的漆皮的橘红色高跟鞋。   偏巧今天下午遇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女孩子,首先给她换掉了那双让自己纠结了几天的劣质漆皮橘红色高跟鞋,尔后,看上去这个女孩的微笑也够殷勤迷人魅惑。至于以后还要不要和身边这个女孩有什么瓜葛,梓涵真的没有什么打算。也许在会所喝了一晚上的酒累了,所以他一直专注开车懒得开口。   车子很快到了浅水湾17号公寓楼门口,梓涵将车停下的时候随口问道:“住几层?”   “14层。”若非机械地回答。梓涵无缘无故的冷漠态度让若非感到有些生气,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随便便对别人代答不理的吗。   “14层多少号?”   “B座5单元。”   “B座5单元?!”   “嗯。”   梓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又说不清楚那股异样来自于哪里。于是他示意若非先下车,自己则要开车到车库存车。   若非随手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梓涵突然心头一热闻到了一股烈性酒的味道,直冲鼻腔又沁入心脾。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连句话都没有就这样随随便便下了车随随便便就要走人。   “喂,虽然我不想你谢我,但至少要对我说句晚安或者再见吧。”梓涵手搭方向盘歪头看着刚刚下车的若非,露出了优雅的迷人的微笑,他相信这样的微笑会立刻将若非秒杀掉。   “啊……再见!”若非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自己是有些不礼貌,但相比之下梓涵一路的沉寂冷漠不是也让自己感觉受到了某种伤害吗。难道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强迫别人换上一双鞋子还要让人家对他感恩戴德?所以梓涵把车子刚停稳,若非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逃离那种让自己兴奋窒息又憎恨的气息了。   也许是若非的脸红了,也许是若非对自己不同于其他女孩的前所未有的态度,梓涵忽然来了兴致,“怎么,这就完了。”   “还有……谢谢吧。尽管这鞋是你自愿送给我的,我想我还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若非说完勉强笑了笑。   “什么?什么意思?自愿送给你的?!” 梓涵此刻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儿。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人家又没有向自己要,可不是自己实在看不过去那样一双劣质的鞋子穿在那样一个精致的女孩的脚上,上赶着要送人家鞋子的吗。   “那……也不能就这样完了。”   “那……还要怎样?”若非警惕地问。   梓涵露出一脸坏笑,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右脸颊上指了一下,“亲一个。”   若非看着梓涵迷人的微笑,竟然鬼使神差想都没想地走过去在梓涵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进了公寓楼。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地一吻,梓涵的心里竟忽然涌上了一股异样的不同寻常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   若非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恬不知耻地亲了梓涵一口。毕竟他是个大老爷们儿,自己也是个大老爷们。   但是,可儿却从来就不这么认为。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更不要说是纯的了。   尽管如此,若非最想亲吻的人还是可儿。可儿长得像个洋娃娃,娇小可爱。每次若非和可儿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一种想抱着她的脑袋亲一口的冲动。   可儿和若非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大大咧咧打打闹闹。俩人嬉闹得太过分的时候若非会刻意提醒她说:“可儿,我是男生嗳,你怎么可以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时候,十八岁的若非不仅模样清秀而且内心纯净,纯净得想一潭清水。一眼就能望见底。 懵懂的暧昧 第七章 情难自禁   第七章 情难自禁   是的。那时候,十八岁的若非不仅模样清秀而且内心纯净,纯净得想一潭清水。一眼就能望见底。   可儿看着满脸通红的若非说自己是男生的时候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然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若非,“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可是个‘女生’啊。”   “是你不喜欢我穿男生衣服嘛。”这时候若非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噘起嘴巴,“要是我真的是女孩也就罢了,也省得我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我。”   “哦?你喜欢谁啊,快跟我说你喜欢谁?”可儿凑过来明知故问又故作神秘地问,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故意忽闪忽闪地盯着若非。   若非的脸涨得更红了,“除……除了你还有谁,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嘛。”   “哈哈哈,我也喜欢你呀。我们一直不都是好姐妹吗。”可儿笑嘻嘻地说。   “可我是男的,是男的那种喜欢,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若非大声说道。   “呵呵,你别逗了。”可儿捧着若非那张精致的脸蛋,“你是男的吗,你说你真的是男的吗,我怎么看你就是个女生呢。”   这时候若非就没什么办法再去争辩,若是争辩得厉害,可儿就会猛地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没劲”便好几天不搭理自己了。   若非不想可儿不搭理自己。他喜欢可儿,为了能和可儿在一起,他宁愿可儿把自己当女孩子看待。   不过今晚若非脑子里想的不是可儿,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家神秘的私人会所。   回到寓所若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他一进门顾不上卸下妆容顾不上换下衣服顾不上摘取厚厚的乳贴和乳罩,甚至都顾不上脱掉那双名贵的橘红色高跟鞋,打开房门之后他便冲到电脑跟前查询那家私人会所的情况。   他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滨市私人会所”几个字,弹出的信息并不算太多。若非迫不及待地一条条搜索下去,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爬满了“爬山虎”的黑漆大铁门还有那幢欧式的小洋楼。   若非仔细阅读介绍,原来那是一家以房地产商为主的私人会所,会员大都是滨市有名的地产商人,他们定期聚会,经常在一起交流一些有关房地产方面的信息。   若非卸了妆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呆呆地瞪着眼睛看着窗外泛着暗红色的那一抹云彩,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那家私人会所的场景:训练有素的门童,漂亮美眉单膝跪倒给自己换鞋子,还有那些穿着黑马甲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举着托盘的服务生,每每从自己身边经过都毕恭毕敬地向自己弯腰鞠躬……还有,还有那几条雪白的“蠕虫”。   他们怎么可以赤身#体地在一起聊天,他们怎么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吗还是麻木不仁。要是自己眼前晃着那么多凹凸有致的美女酮体,自己一定会面红耳赤情不自禁地……   想到这里,若非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裆部无意识地抚摸起来,眼睛微微闭起脑海里不停地闪过那些雪白光滑的模糊不清的躯体,手上的动作随着想象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伴随着急促的喘息所有的想象和思绪都喷薄而出……啊——!   若非喘着粗气瘫软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私人会所的情景。这次他不再去想那些蠕虫,而是把整个的人、事、物所有的景象在脑海里过了个遍,就连楼梯间走廊和过道里弥漫的那种优雅高贵的又压抑窒息的空气,都一直在自己的鼻翼周围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原来他们有钱人真的不是人啊,他们过的简直就是神仙生活啊。怪不得梓涵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有钱就是资本,就是可以随便指着自己的脸命令别人亲吻的吗。   这个梓涵为什么要让自己亲吻他,难道他真的会对自己感兴趣了吗?他以为我是个女孩子,所以他才对自己感兴趣。   想到这儿若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走进卫生间,打开灯站到镜子面前照了起来。没有化妆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眼睛细长鼻子小巧嘴巴单薄,重要的是巴掌大的脸面轮廓极为流畅细腻,丝毫没有棱角,基本上没有胡须的脸蛋看上去细嫩光滑。这样一张脸再加上精心的描画,变成一个美少女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若非从小就登台表演,对于怎样化妆怎样画得漂亮他早就是轻车熟路手到捻来。每次出门用不了十分钟便一切搞定。   若非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感觉一股邪恶之气从脑后直冲出来在头顶上盘旋了一会儿又猛地嵌入自己的头脑和身体当中。   这时候他看到从镜子背面钻出一张扭曲狰狞的嘴脸,不停地冲着自己喊道:“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自己从小到大在舞台上在童话里幻想了无数次的众星捧月王子般的生活,为什么不可以拥有。我要不择手段不择手段……”   可恶!若非后退几步,被镜子背面的自己吓到了。若非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非啊若非,你怎么可以堕落到这种地步,从小接受的熏陶是如何利用舞蹈展示美,美的意境美的感觉美的肢体语言……。邪恶在舞台上从来都是丑陋的令人嗤之以鼻的被人唾弃的,为什么还要产生如此邪恶的念头?   “哈哈哈,你看看你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就你那小样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可儿的欢心,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有房有车有媳妇儿有孩子的美好生活?还有父母,你不是一直想让父母不要再为自己操劳想让他们跟着自己享福吗………”镜子背面发出嘲笑的声音。   若非茫然。他眯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良久,露出了一个冷冷的莫名其妙的微笑。   一阵电话铃声把若非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心不在焉地拿起电话,一看号码立刻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下。   “紫烟,怎么是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若非居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这一点连若非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他妈的你这个行尸走肉的家伙儿,居然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你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吗,你的整个身心不是早就都埋葬在混沌的麻木不仁的泥浆中,你他妈的居然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种心跳的面红耳赤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了。若非想。   “打扰了,我实在睡不着。” 紫烟羞涩甜美的声音,“所以忍不住给您打电话想请教一下明天的戏……”   “明天的戏?”若非愣了一下。   “是啊,我们今天……吻过之后,导演说明天我们就要生死离别,你要独自一个人到延安去,可我因为种种原因却不能跟随你一块去……我是多么期盼能跟你一同去永远不和你分开啊……”   可怜的孩子,这女孩儿入戏还挺深的,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还没等若非安慰,紫烟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在几年后我历经艰辛也去了延安,终于又和你幸福地聚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紫烟好像已经陶醉在戏里,完全不知道梓涵明天就要让她去“死”。   “你听谁说的以后你会去延安和我团聚,剧本里有吗?”   “我听导演说的啊。”紫烟兴奋地说:“我知道原本剧本里没有,可是导演说要为我加戏,所加戏份的台词都到我手里了。现在我正认真看呢。所以啊,兴奋得睡不着觉吗,就想起来向您请教一下明天的戏,嘻嘻,不会打扰您吧。”   唉!真是个又傻又可爱的丫头,她还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呢。   命运,哼!这玩意可不好说。小时候的命运好似掌握在父母手中,长大了自以为命运会在自己手里捏着,只要自己不撒手谁也抢不了去,可是现实又怎样。自己的命运还不是一直掌握别人手中。   现实中自己的命运自己都说了不算,戏里面的命运更是掌握在了导演掌握在梓涵手里。   紫烟明天的命运和自己一样,可不是仅仅掌握在导演的手里。作为这部戏投资人的梓涵一句话的事儿,想决定谁的命运就决定谁的命运。虽然说的是角色,可人生如戏,戏里的角色和现实的人生又有多少差别呢。   “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若非实在找不出可以安慰紫烟说服紫烟的理由,只好劝她早点休息。   “可是我还想着明天的戏……”   “早点睡或许还能做个好梦。”若非叹息道:“好梦,晚安。”   若非挂了电话,心头一阵怜惜。真是个纯情的傻丫头,她那么喜欢表演,一门心思琢磨着怎样把戏演好,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帮帮她,不管梓涵怎么说。   作为影片的投资人,梓涵的确有权决定角色的命运。可是自己的命运,不管戏里戏外不是完完全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吗。   此时的若非心里面虽然难过,但内心的良知还没有泯灭。这时候的若非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在过后的一段时间会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懵懂的暧昧 第八章 简直太刺激啦!   第八章简直太刺激了!   “把车给我开到车库。”   梓涵冲着吴助理吩咐过后便径直打开车门下来车。   一阵风吹来,一种凉爽的惬意的感觉包裹了他的全身。于是梓涵吹着口哨向剧组下榻的宾馆走去。   到酒吧喝酒从来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和酒吧里的那些女孩子调情,听那些女孩子说些软绵绵的甜言蜜语的话,和她们调情和她们打情骂俏,心里便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不过这种快感却是稍纵即逝的尴尬的苦涩的,完全不能同当初若非第一次亲吻自己时候的快感相提并论。   若非第一次亲吻自己的时候尽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在自己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却让梓涵产生了一种久违的莫名其妙的快感,就如同今晚惬意的凉爽的风。   也许今晚的风和两年前那一晚的风一样的凉爽,梓涵突然来了兴致。他不经意地向宾馆一侧的后花园一瞥,让他看到了昏暗灯光下那幽长的神秘的葡萄架。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抬脚向宾馆大楼后花园走去。   漆黑的夜色,幽暗神秘的葡萄架,凉爽的风。这种意境是梓涵最喜欢的。长久以来黑夜就是他的朋友他的伙伴,他喜欢在漆黑的夜色中思考想象回忆一切。   可是今晚的夜色也许真的和以往有些不同,一丝危险正悄悄向他袭来,而他却还浑然不知。   此刻梓涵静静地坐在葡萄架下,一阵清风袭来,不禁又让他想起若非第一次亲吻自己时候的情景……   那一天梓涵带着若非到了私人会所买了双新鞋子送给他,临别的时候梓涵开玩笑般地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右脸颊上指了一下,“亲一个。”   若非竟然真的鬼使神差般地想都没想就走过去在梓涵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进了公寓楼。   梓涵的心突然荡漾开来,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快感瞬间穿透自己的整个身心。他微笑着看着若非害羞地飞快地冲击公寓,然后轻松地吹着口哨将车停在车库,又一路轻松地吹着口哨上楼。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如此高涨,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叫若非的女孩在自己脸上蜻蜓点水的亲吻吗?   作为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虽不曾和一个女人真正上床,但却也和不计其数不同肤色的女人调过情,当然也接受过那些和自己调情女人的亲吻。可是今晚若非蜻蜓点水的亲吻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气息。那种气息令他心情愉悦情绪激动浑身放松……   梓涵感到很兴奋,一进房门便走到他的音响柜前打开音响,《白日梦》从角落里幽怨地流洒出来,一瞬间他那热烈的兴奋的心情像被冷水激了一下似的,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梓涵给自己倒了一杯马爹利喝了一口,感觉口味不够,便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一小块冰加了进去,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又放到嘴边浅浅地啜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若非的气息。   梓涵端着酒杯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一边慢慢品味美酒,一边听着音乐,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刚刚的兴奋劲儿已经慢慢消褪,梓涵的心境开始犹如抽丝般渐渐变得空洞起来。   近十年来不管自己在澳洲也好回到国内也好,不管外人看上去他怎样风光怎样快乐,其实这种抽丝般的渐渐空洞的孤寂的感觉才是他生活中最真实的状态。尤其是在他兴奋过后,这种感觉尤为让他忧郁窒息无法宣泄。   当一杯加了冰块的马爹利下肚之后,梓涵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母亲的死,自己与父亲的疏离,还有内心的孤独忧郁,总让梓涵有一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感觉。于是他忙于参加各种聚会尽情地玩乐,尽量减少自己独处的时间。可是每到深夜,自己这样端着酒杯听着类似《白日梦》的曲调凝视窗外夜色的时候,便常常会像今晚这样孤寂空洞地泪流满面……   怀着猎奇的心情,第二天一早梓涵便来到公司档案部,调取了浅水湾公寓17号楼14层B座5单元的客户档案资料,资料显示此房主已经于今年3月移居国外,并且把房子挂到了公司中介进行对外出租。梓涵又调取了中介部的房屋出租档案,很快便查到了这套房子租住的主人。   梓涵看到租住人的信息后吃了一惊,登记信息竟然显示着租住人的姓名是李小冬,而且性别为男性。   难道若非在和别人同居吗?梓涵想都没想拿起电话便按照信息登记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李小冬是谁?”电话一接通梓涵便劈头盖脸地问。   “你是谁?”电话那头警惕地问道。   梓涵听出是若非的声音,故意逗她说:“我是物业,核对住户。”   若非迟疑片刻开口答道:“李小冬……是我的表哥。”   “怎么你和你的表哥住在一起吗?”梓涵捏起鼻子严肃地问。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若非着急地说:“是我用表哥的身份租的房子。”   “那为什么要用你表哥的身份租房子而不用你自己的呢?”   “是……是我愿意,愿意还不行吗。”电话那头的若非终于开始生气了,态度变得委屈又强硬。   “呵呵,”听到若非生气的语调,梓涵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用命令的口气说:“限你十分钟时间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此刻若非终于听出了梓涵的声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娇嗔地说道:“你好坏,吓了我一跳。”   “好了,就十分钟。不准迟到。”   若非放下电话便飞快地行动起来。洗脸刷牙化妆戴乳贴穿胸罩,然后整理头发。头发是直直的短发,不需要特意打理,化妆对于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从小就在舞蹈队训练演出,又经常和可儿那些女孩子在一起跳舞,若非的化妆技术十分专业精细而且快速。打开衣柜,若非习惯性地找了套黑色长裤和白色小衫,黑白两色一直是若非喜欢的颜色,毕竟自己是个男生,对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总是有些抵触。   一切收拾停当,若非对着镜子照了一下,OK ,活脱脱一个小S。看看时间只不过才用了八分钟,若非打开鞋柜,拿出昨天梓涵买给他的那双橘红色高跟鞋,轻轻擦拭了一下,穿在脚上走出了房门……   昨晚从私人会所回来之后,若非的脑子很乱。他向往那种人上人受人尊宠的生活,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是达不到的。既然梓涵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将计就计……。然而只是一时的邪念,自己就开始鄙视自己。他甚至恼怒地打开鞋柜拿出那双橘红色高跟鞋,想一股脑地把它扔到窗外。可是从小到大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鞋子,犹豫再三,还是把鞋子重新放回了鞋柜。   睡梦中的若非没有想到梓涵一大早便打电话过来质问自己李小冬是谁。   李小冬当然就是若非,若非就是李小冬。李小冬是若非真实的姓名,性别当然是男。   幸亏自己反应快,把李小冬说成是自己的表哥,要不然……想想现在人和人之间真的越来越没有隐私可言。自己既然能在网上查询到梓涵的信息,包括他是滨市有名的地产大亨的儿子,母亲自杀身亡,留学澳洲等所有的身世背景。那么作为浅水湾17号公寓楼的开发商及服务中介商找到一个租赁客户的电话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若非清清爽爽走出电梯,看到梓涵已经开出车子等候在门口。于是若非笑盈盈地走过去一改以前冷漠的表情甜甜地对着梓涵笑了一下,“早啊!”   “不早了。”梓涵看了看腕上名表,“都快十二点了。”   若非打开车门,“今天第一次见面嘛,不管几点都是早。”   “那好吧,”梓涵笑了笑说:“那请问小姐你想到哪儿吃早饭或者午饭呢?”   “我……”若非欲擒故纵地说:“我想去吃大排档,你敢去吗?”   “那有什么不敢去的。”梓涵耸了一下肩膀,“说吧,大排档在哪儿?”   “可是大排档啊,满是苍蝇蚊子污水横流碗筷不洗的,我担心你这样的公子哥吃了会得病的。” 若非故意说。   “那……”梓涵果然露出了怯意,想了一下说:“那不如这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你吃得好玩得痛快!”   梓涵将他的跑车开得飞快,不到一个小时便将车开到了郊外。放眼望去,开阔的绿草地上零星散落了几栋红瓦白墙的房屋和几个白色的尖顶大帐篷,像是在草地上搭建的积木。   “简直太刺激啦,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车呢!”若非兴奋地叫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   “我还没有开到最快呢!”   看到若非如此兴奋,梓涵得意地笑了笑说:“等以后有机会让你尝试一下赛车,那才叫真正的刺激呢!” 懵懂的暧昧 第九章 马背上的暧昧   第九章 马背上的暧昧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若非更兴奋了,“你说话可要算数,过两天就带我去赛车好吗。”   “你这个小丫头可够野的啊!”梓涵瞥了若非一眼,“不过那赛车场可是男人的世界,没你小丫头什么事儿啊。”   “我……”   听梓涵说赛车是男人的世界,若非差一点就脱口说出自己是男的,只不过长期男扮女装形成的一种防护意识让他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梓涵把车停好打开车门,“快下车吧。”   “嗯。”   梓涵下了车径直向草地边上的一顶顶白色帐篷走去。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对若非说:“今天我们是早饭中饭一起吃了。吃完饭我们骑马。”   听说要骑马,若非这才反应过来梓涵带自己来的地方原来是个马场。再仔细观察一番,草地上好像是有马蹄踩出的印记,甚至自己还嗅到了马粪的味道。   “原来这里是马场啊,怎么没见到人骑马呢。”若非问道。   “这个马术俱乐部是会员制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来的。” 梓涵解释   又是有钱人的游戏,这么大块草地,凭什么就只让你们这些有钱人享受啊。真他妈的不公平。若非在心里替自己也替普天下的穷人抱怨了一下。   “太热了太闷了。”梓涵走到一顶帐篷那儿只探了一下脑袋便要离开,“原本打算请道:“再说这大中午头的谁顶着大太阳骑马呀。一会儿我们吃了饭休息一下,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再骑马。”你吃烧烤的,可是这里面太热了……”   “吃烧烤好啊,我最喜欢吃烧烤。”若非拍着手跳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头如数家珍地数落起来,“什么烤羊肉串烤鱿鱼烤薯片烤馒头片还有烤鹌鹑蛋……,我都很喜欢吃耶。”   梓涵看着若非天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抬头看了看直射的太阳又朝远处几棵树下的一片荫凉地瞥了一眼,打了个响指说道:“有了!”   梓涵转回身对着服务生说了几句,又朝远处指了指。然后走到若非面前,“走吧,我先陪你散散步。”   梓涵说完拉了若非的手一下,转身慢慢朝远处的荫凉地走去。   若非乖乖的跟在梓涵身后,沁人心脾的草香,热烈的太阳,令若非周身舒展轻松惬意。   俩人刚走到那片荫凉地,身后便有几个服务生搬了椅子和餐桌跟随过来,一会儿又有人搬来了碳烤炉等烧烤用具。   梓涵和若非坐在椅子上,看着服务生们忙忙碌碌把所有用具都准备停当。   “饿坏了吧。”梓涵关切地问。   “是啊,我快饿死了。”若非毫不掩饰地说。   “那一会儿多吃点。”   正说着,有穿白色制服头戴厨师帽的人托了一个锃亮锃亮不锈钢容器走过来放到烤炉旁台面上。只见大厨熟练地揭开光亮可鉴的圆盖子,一只胖乎乎油光光的东西呈现了出来。   “那……那是一团什么东西啊。”若非忍不住问。   “是乳猪。”梓涵介绍道:“烤乳猪是马场最有名的一道烧烤,从选用的乳猪到作料配制再到烧烤的技术都是本市一流的 ……”   只见身材瘦小精干的大厨将那团腌制好的胖乎乎油光光的称作乳猪的东西架到烤炉上,熟练地左翻右烤,不一会儿工夫,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若非看着大厨动作夸张如同做秀般地烤着乳猪,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偷偷咽口水。好不容易才盼着滋着油的烤乳猪端上了餐桌。   “好香啊……”若非闭上眼睛赞叹道。睁开眼的时候,服务生已经在他的盘中装满了用刀切好的肉片,若非夹了一片放入嘴里,皮脆肉细味香,好吃极了。   若非一连夹了好几块乳猪肉放到嘴里,由衷地赞叹道:“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梓涵拿起盘中的薄饼将乳猪肉沾了酱卷了进去包好递到若非面前,“慢点吃,沾点酱更好吃。”   若非不客气地接过来吃了一口,“嗯,是好吃。”   “我看你真的是饿坏了。”梓涵略带歉意地口吻说:“都是我不好,一直让你等到现在……”   “就是好吃嘛。”若非一边美美地咀嚼着卷着肉的薄饼一边冲着梓涵说:“别光喝酒啊,你也吃啊。”   若非说完也拿起盘中的薄饼学者梓涵的样子将肉沾了酱卷入饼中递到了梓涵面前。   也许是受了若非的感染,梓涵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感觉好久都没有这样大口吃东西而且吃得这么香了。   这时候陆续又有烤螃蟹等烤海鲜端上来,若非惊奇地感叹道:“原来螃蟹也可以这样烤着吃呀。”   梓涵看着若非一副傻呵呵的样子,只是点头微笑,心里莫名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微风习习吹来,伴着四溢扑鼻的香味,身边还有一个吃饭特香的漂亮清纯的女孩子相伴,梓涵感觉今天自己的胃口出奇的好。   “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吃得这样开心吃得这样香这样饱了。”梓涵心满意足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巴。   若非听了忍不住心里又感不平衡。整天花天酒地守着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居然还说吃不饱,真是钱多了烧的。   吃过饭,梓涵带若非到了马场的休息室,喝了几杯咖啡,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太阳已经偏西了,梓涵吩咐服务生带若非换衣服。   当若非身穿橘红色短袖上衣下穿月白色马裤脚蹬黑色马靴头戴橘红色头盔出现在梓涵面前的时候,梓涵早已整装待发牵了两匹马等候在那儿。   看见若非清爽俊俏的装扮,梓涵不住地赞叹道:“太帅啦,太好看啦,太漂亮啦!”   若非歪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好帅啊。”   梓涵把缰绳递到若非手里打趣地说:“要是有橘红色的马匹我非给你牵一匹来不可,可惜啊没有。选了半天给你选了一匹棕色马,怎么样喜欢吗。”   “好漂亮的马啊。”若非接过缰绳,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马背,柔软光亮的马背在斜阳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红光,漂亮极了。   那匹马温顺地看着若非,仿佛和他认识一般,任由他抚摸。   若非更加喜欢了,不由得一个飞跃骑到了马背上。   “你以前骑过马吗?”梓涵一边问一边脚踩马镫骑上他的白马。   “没有……”   还没等若非说完,他骑的那匹棕色马好像欺生似地猛然间跑了起来。   “双腿夹紧马肚子,抓好缰绳……”梓涵赶紧冲若非大声喊道。   若非吓得紧闭双眼,只觉得两耳生风,身体随着马的节奏不住地上下起伏,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还好,若非凭借多年的舞蹈功底还有身轻如燕协调性柔韧性极好的身体,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感觉自己在马背上放松自如了。   “你……你还说以前没骑过马,这不比我骑得还好。”梓涵气喘吁吁地追过来说。   “我真的是第一次骑马啊。”若非不好意思地说。   “你在马背上的姿势帅极了漂亮极了,就像在马背上跳舞一样。”梓涵由衷地赞叹道。   若非听了梓涵的夸奖一时又得意起来,竟然扬起手臂不知高低忘乎所以地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这下可不得了,那匹看上去温顺的棕色马儿猛然间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抓紧缰绳……也不要勒得太紧……,哎呀不要慌……我……我来啦!”   梓涵迎着风焦急地大声喊着,双手一扥马缰绳两腿一夹马肚子,胯下白色坐骑紧跟着飞奔起来。   若非身子贴在马背上吓得要死,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啸大脑一片空白,好像随时都要从马背上甩出去……   就在危急关头,若非突然感觉马的缰绳被人拽了一下,速度不再如刚才那般风驰电掣,而是渐渐慢了下来。   若非慢慢睁开眼睛,原来是梓涵追了上来。只见他从他的白色坐骑上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马缰绳。   “吁——”   随着梓涵娴熟的动作和轻松的口令,若非骑的那匹棕色马居然懂事地慢慢停了下来。   “吓死我了……。”若非拍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微微些颤抖,“都是我不好不该逞能。”   “还好没出什么事。”梓涵也长舒了一口气。   看看若非吓得煞白的脸色,梓涵从自己的白色坐骑上跳下来走到若非的棕色马匹跟前,伸出带着手套的手亲昵地拍了拍马脖子,然后飞身跃上了马。   “你……”   若非话还没有说出,身子已经瘫软地倒在了梓涵那宽厚的怀抱里……。   梓涵也不说话,只是拥着瘫软在怀中的若非,轻轻拉住马的缰绳。棕色马慢慢踱起步来,继而步伐又稳健轻盈……梓涵的白色坐骑背上空荡荡的也紧随其后,“蹄挞蹄挞”琴瑟合壁般的马蹄声,轻轻地敲打着若非的心房。   若非倒在梓涵的怀中,刚刚受惊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微微的清风,淡淡的草香,还有梓涵温暖的怀抱……,若非感觉自己真的像天上的一朵白云,悠哉悠哉地在蓝蓝的天空中飘着……荡着……   而此刻的梓涵拥着若非娇柔的身体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也是满脸的惬意与满足。 懵懂的暧昧 第十章 令人窒息   第十章 令人窒息   梓涵回到公寓后满脑子都是若非的影子。   第一眼看到若非时她那冷漠的表情,似是而非的微笑,亲吻自己时不同寻常的气息,还有若非大快朵颐地吃肉,飞身上马轻盈的身姿,在马背上舒展的动作,惊吓后瘫软在自己怀中的感觉……还有……还有她脚上曾经穿过的那双橘红色劣质的漆皮高跟鞋以及现在她脚上穿的意大利名牌的橘红色高跟鞋……。   每当若非步态轻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首先映入梓涵眼帘的定是那两只“滚落的橘子”。想到这里梓涵不由得笑了,感觉自己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去想一个女孩子了。   梓涵想着想着忽然间来了兴致,他想悄悄下楼到14层B座5单元,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若非面前。他想象不出若非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越是想象不出便越发觉得有意思。   梓涵从浅水湾公寓14层B座电梯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的心一提,立刻悄悄跟了过去。   只见那两只醒目的“橘红”正匆匆走进14层A座的电梯。这么晚了若非要到哪儿去呢。梓涵赶紧乘坐另一座电梯追下楼去。   梓涵急匆匆追下楼,一眼便看到那两抹“橘红”在夜色中匆匆前行,走到马路边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好在自己的车子还没有存入车库就停在旁边,于是梓涵赶紧钻进自己的车子里猛地发动汽车追了过去……   若非从马场回来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平生第一次吃了那么好吃的烧烤,又第一次骑了马,实在太刺激太过瘾了。所以当夜总会舞场总监打来电话要他去赶场补缺跳舞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要尽情地挥洒和宣泄自己兴奋高涨的情绪,唯有跳舞才能让他满足。   若非到了夜总会之后飞快地换上火红色的超短千层纱裙,戴上卷曲的金色假发,画了夸张的大红色嘴唇,然后和那些同样装束的女孩们一道在华丽的聚光灯下,随着重金属的摇滚乐曲不停地扭腰摆胯,踢踏舞爵士舞一支一支不停地跳着。他并不知道此刻有一双眼睛正惊讶疑惑地盯着他。   梓涵一路追随若非来到某夜总会门口的时候感到十分意外,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看上去质朴纯真的女孩子深夜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梓涵不喜欢夜总会这种地方,太嘈杂太喧闹,不像私人会所那样有品位。况且他入会的那家私人会所属于房地产商的圈子,虽然他要与父亲以及父亲的公司保持一定距离,但毕竟是自家的企业,又是在房地产业低迷的时期,所以他希望通过私人会所这样一个业内交流平台搜集一些对父亲以及父亲公司有用的信息。   至于夜总会嘛,刚回国的一段时间梓涵也曾和朋友来消遣过。不过只一两次他就够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夜总会的女人,毫无情趣又实在难缠……   夜总会的包间是万万不能一一打探的。梓涵随便转了一圈过后便来到了嘈杂大厅。在吧台要了一杯酒,然后用眼睛到处搜寻若非的影子。   暧昧的灯光嘈杂的人群喧闹的气氛,让梓涵透不过气来。更要命的是有些装扮滑稽的女孩子主动扑过来投怀送抱,喷了劣质香水的味道实在让梓涵受不了。于是他赶紧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决定离开了。   就在梓涵转身要离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被刺痛了。舞池内那一群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舞娘中间竟然晃动着两只橙黄的“橘子”。   那双意大利橘红色高跟鞋虽然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虽然不再那般醒目,但是梓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鞋子。   顺着鞋子往上看,性感美腿,上翘的臀高耸的胸还有谄媚诱惑的表情……   梓涵惊愕地瞪大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台上跳舞的那个妖娆妩媚女人与下午和自己在马场骑马的若非简直判若两人。   梓涵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噎住了似的堵得难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要吐了出来,于是他捂住嘴巴急忙离开嘈杂的大厅走出了夜总会。   梓涵站在大街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把堵在心里令人窒息的气息全部置换出去。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若非那样单纯率真的女孩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跳舞呢。可是自己明明看到了那两只舞动的“橘子”——那双橘红色的高跟鞋,自己亲自挑选刚刚送给若非不久,肯定不会看错的。   女人啊,永远都是不可思议的——“祸水”。   梓涵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子旁猛地将车门打开,一种受伤的气恼的又忧郁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决定此后再也不去想那个叫若非的女孩子了。   发动车子,倒车,转弯……。这时候梓涵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两只“橘子”。他猛地把车停下,“妈的!”。心里暗自狠狠地骂了一句。   若非一身经典的黑白配正站在不远处不停地摆着手准备打车。   看到若非,梓涵刚刚堵在心头的气恼和忧郁的情绪猛地从心头涌出如浓雾般笼罩了他的整个身体,他想听到解释想知道答案,想看看若非无处躲藏的样子。   梓涵慢慢把车开过去猛地停在若非身旁打开车窗,露出了一张当众揭穿了秘密得意又挑衅的脸,“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还不到两点钟就要收工吗?”   若非吓了一跳,转过身吃惊地看着梓涵,“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既然你若非可以到这里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梓涵斜着眼睛看着若非略带鄙视地口气说。   “你……你在跟踪我?”   “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梓涵冷笑了一声。   若非看着梓涵不屑的眼神,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夜总会的舞娘了。若非心想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这是早晚的事,反正自己和这个男人也不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只是才跟着梓涵骑了一次马,还没有跟他去赛车场,实在有些不过瘾。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梓涵的世界万全不同于自己的世界,而梓涵那样奢靡的生活也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儿若非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又用冷漠的外表将自己脆弱的心包裹起来,有钱又怎么样,有钱就可以随便鄙视别人吗?   若非瞥了梓涵一眼没有吭声,像从来不认识梓涵似地回过身去继续摆手招的士。   “喂,我说你难道就不想向我解释解释吗?”梓涵气急败坏地吼道。她一个小小的夜总会的舞娘怎么可以对自己这般无礼。   想象当中梓涵以为若非看见自己后先是会大吃一惊然后是不知所措继而会嗲声嗲气地向自己解释一番:什么被逼无奈生活所迫迫不得已才要在夜总会这种地方跳舞之类的,可是没想到若非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这让自己刚刚还郁闷的心猛地变得空洞起来。   “解释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若非幽幽地说:“你都看到了,我在这儿跳舞我是这儿的舞娘。”   梓涵骄傲的自尊再次被若非的冷漠淡然所击倒,他打开车门一把把若非拉进车子,“干嘛有现成的车子不坐还要打车。”   “对不起,你的车是你的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若非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冷冷地说。   “可是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到这种地方跳舞?”梓涵不解地问。   “我学了十几年的舞蹈,我差一点就上了舞蹈学院你知道吗。我热爱跳舞,除了跳舞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若非看着梓涵激动地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要钱有钱要势得势,我得生存你知道吗,我得生活你知道吗?”   “含着金钥匙出生?”梓涵闭上眼睛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含着金钥匙出生又怎么样,从小我父母就不停地争吵,我上高中的时候我母亲用刀割断了手腕,鲜红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我眼睁睁看着她……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父亲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一个人背井离乡远赴澳洲近十年……。你说,含着金钥匙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温情亲情我一样都没有,难道有了钱我就幸福吗我就快乐吗?”   虽然若非从网上查询过梓涵的身世经历,可是这些故事由他亲口泪眼涟涟地讲述出来,不由得让若非心生怜悯。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一边擦拭着梓涵脸上的眼泪一边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梓涵一把握住若非的手,深情地又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居然流了眼泪,好失态。不过我内心的那种感受你知道吗,你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