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了,有木有 做警察的女纸伤不起啊,特别是备受领导青睐常常被指派去做近身肉搏战的女特警,上辈子就特么的是折翼的天使! 女警也是人,还是女人,不是金刚,八进八出,深入匪窝,抢救被挟持的一众人质。力毙凶猛肌肉男,直面持枪怪蜀黍,我特么的也会累的好不好!更何况身边还拖着个要死不活、哭哭啼啼的人质,超郁闷的有木有!!! 夏晓雨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张了张僵硬的嘴,却不能发出声音,只好在心中咆哮以上一番台词。 重复十遍,咆哮完毕,昨晚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她脑中闪过,最后一个记忆,是她满身浴血,拖着最后一个人质冲出重围扑向同志们的怀抱,却猛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小心”,接着背后一麻,一凉,便晕了过去。 背心中枪居然还能醒过来,命真大,现在该是在医院吧,她缓缓睁开眼睛,只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顿时目瞪口呆。 古色古香得厉害,什么年代了,谁还用纸糊窗户,谁还在桌上摆个油灯,谁还傻里吧唧在屋顶建根房梁,容易藏小偷的好不好。 她使劲儿揉揉眼睛,眼没花,那准是在做梦,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碰”,一件东西砸在了夏晓雨的身上,将她砸得闷哼一声,蹭的坐了起来。不对,不是“蹭”的,而是颇为费劲儿的,还没等夏晓雨搞清楚现状,眼前便出现了个男子。 一身暗花白锦的深衣,上用金线绣着团云图案,腰间束着一条浅葱色三指宽的腰带,负手而立,身材真是好得不得了。目光继续朝上漂移,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至极的脸,剑眉星目,面如刀削,鼻梁高挺,薄唇弯出一抹嘲讽的笑,一头乌发束在脑后,一丝不乱,这容貌让人惊艳,让人几乎要停止呼吸。不过那一双冰冷的墨色眼眸,却让夏晓雨血液冷却,不敢陷入美色。 “打开看看。”那男子带着强烈的命令口吻说话了,脸上闪动着残忍的快意,目光落在他刚刚砸到夏晓雨身上的一个方正木盒上。 夏晓雨不明就里,缓缓打开了木盒,眉头微皱,看了片刻,低声问道:“这是谁的人头?” 木盒中,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花白的头发蓬乱披散,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双目睁得圆溜溜的,死不瞑目的表情,脸颊上有不少血痕,看得出是受过一番折磨,然后才被割下人头的。 “谁的人头?你不认识?” “我当然不认识,我昨晚才出完捣毒枭老巢的任务,这才回来。”夏晓雨合上了盖子,抬眼看了看眼前穿着戏服的男子,“我是重案组001111号,你的部门编号,专长,专长……不会是伪装吧,这套戏服哪儿借来的,扮得很地道,还有,我现在的方位在哪儿?” 男子抿嘴看着夏晓雨,目光深邃,一言不发。 “你别这样一幅被派到苦差事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好不好。”夏晓雨叹口气,发泄心中的郁闷,“这次是不是要查这颗人头的来历和背后的案件?我还以为我受伤了,能够有休假,没想到那老头这么黑心,直接就把我丢到任务地来了,快说,要查什么要做什么,早点完成早点交差。” 一边说着,夏晓雨就想要下床,不过当她看到自己从床上放下的双腿的时候,却被狠狠的惊吓到了。 “这腿是谁的……”夏晓雨盯着双腿,愣了半晌,才挤出这几个字来。 XX你个OO,老娘咋肿成这样了,夏晓雨惊恐的抬起手来,看到粗得跟小香肠一般的手指,和肉得脂肪都能看得到形状的手臂,顺着看下去,大象腿,啤酒肚,肉呼呼身体诠释了圆滚滚这个词的“寒”意。 天啊,她身材不说是魔鬼的,那也是健美的,怎么一个闭眼睁眼间,就成了这番模样,难道她被注水了?怪不得刚才行动这么费劲儿,因为这该死的水肿身体! “哼,苏莫莫,你现在换装疯卖傻的招式了么?”那男子冷冷的笑了,眼神如刀剑一般锋利割人,“没想到你面对自己亲爹的头颅,也可以眼不眨,面色不变,果真是个狠毒无比的女人。” 苏莫莫?是谁?他妹的,我在哪儿啊?夏晓雨疯狂的看着四周,这间古朴的屋子,里头的一切摆设,一股莫名的惊慌在心头乱窜,似乎现在的一切,跟她刚才的猜测完全不一样。 “虽然没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模样,很是遗憾……”那男子继续吐出阴狠的字句,“不过,你爹死了,你再也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了,日后,你且好自为之。” 丢下这一句,那男子转身离开,独留了夏晓雨慢慢消化这一切。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那男子前脚刚走,一个穿着对襟粉色长裙的丫头一脸焦虑的跑了进来,“王爷他……他没说什么吧?” “娘娘?王爷?”夏晓雨有些绝望的重复着几个字眼儿,挪动着肿得不像样的身体,下了床,缓步走向门口,推开了门,望着眼前的小院,天空的明月,“那么……这里的王府了?” “是啊。”那丫头也跟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给夏晓雨披上,“娘娘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你去把屋中的木盒在这院子里挖个坑埋了。”夏晓雨轻声道,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状态,至少表面上保持冷静。 “木盒中是什么?”那丫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据说是……我爹的人头。”夏晓雨惨笑着说道。 “老爷的……人头……”那丫头原地晃了一下,泪水立刻哗哗的开始流出来,“娘娘……难道王爷他真的这般狠,真的将老爷……” “嗯。” “为什么……为什么王爷要如此对待娘娘,对待老爷……”那丫头哭得悲悲切切,“娘娘从嫁入王爷就没有一天好日子,甚至新婚当晚,王爷听说那芙妃咳嗽,便将娘娘冷在宫中……至今没在娘娘这里过过一夜,既然如此,为何王爷还要娶了娘娘……现在还将老爷……” 听着丫头的哭诉,夏晓雨在心中奋力的咆哮着—— 他妹的,老娘穿越了啊,穿越了有木有!!!穿越在一个圆滚滚的水肿王妃身上有木有!!!这王妃不受宠到被自己夫君杀了亲爹的有木有!!!老天在安排坑姐剧情的有木有!!! 正文 第二章 宁为玉碎 夏晓雨坐在铜镜前面,麻木的看着镜中的脸,圆如满月,挤得五官都变形了,一般来说,胖的人多是皮白肉嫩的,富有弹性,可偏偏这一位,面色蜡黄,手在脸上按个窝,好半天才能恢复。 这胖得不正常,胖得有病,谁见了谁不喜欢。 夏晓雨无比怀念起自己的身体来,身材绝对的匀称苗条,关键是健康,好几年连感冒都没有一次,还被人笑话是笨蛋,所以不生病。 “娘娘,茹妃娘娘来了。”夏晓雨正在铜镜前头郁闷的时候,之前那丫头又进来了,面色很难看,“娘娘你要不要见?” “不见。”夏晓雨一口回绝,“这大半夜的,见了估计也没什么好事儿。” “姐姐就这么不肯见我吗?”夏晓雨话刚刚落音,便有人掀了珠链,径直走进了这里间,似笑非笑的声音异常明显,“我可是特地来问候姐姐的。” 夏晓雨回头,看见了个异常明艳的女子,一身水红色的齐胸襦裙,将她姣好的身段衬得玲珑有致,一条珍珠帔帛平添几分华贵;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昂着头的丫头。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夏晓雨硬邦邦的抛下这句话,这女人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若要问候,明日请早。” “说起睡觉,最近几日,睡觉老是落枕,啧,脖子疼。”那茹妃揉了揉脖子,一脸抽筋的表情,然后吐出几个字来,“姐姐,我老早就听说你那儿有个不错的玉枕,给我用用吧。” 疑问句式都省了,直接跳入祈使句,给我用用吧,听似缓和,其实隐隐藏着不容拒绝。 “什么玉枕?”夏晓雨眯起了眼睛,如果只是来看看她这身体的爹死了,她的惨况,她暂时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明目张胆的问她讨要东西了,她就不能不理了。 “就是你的嫁妆啊,据说是你们苏家祖传的。”茹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葱根手指抬起捋了捋头发,“怎么?舍不得?”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夏晓雨眉头皱起,心中怒火已经开始点燃,虽然她还不知道这具身体这个环境的各种情况,可是这种讨要东西的态度,这般傲慢的神情,真让人生厌。 “我没见过什么玉枕。”夏晓雨道,她确实是没见过,她醒过来到现在都还在震惊之中,尚且没有时间清点她的财物。 “没有?哼,王爷可是最恨说谎话的人的。”茹妃冷哼一声,然后唤道,“来人,去翻出来!”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立刻行动,到夏晓雨的床上,柜子中一阵翻找。夏晓雨紧握着拳头,克制着立刻想抽人的冲动,告诉自己,这块地她还没站热,这身体,也不够强健,所以,忍。 很快,两个丫头就从柜子中找到了长长方方的一物,有蓝白撒花布的枕套包着。 “打开。”茹妃命令道。 拿着枕头的丫头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枕套扯开了,里面果真是一个玉枕,上好的白玉,没有瑕疵,引人觊觎也属正常。 “姐姐,你还说没有?”茹妃笑得很险恶,接着脸色一变,厉声质问,“没见过?你那对贼亮贼亮的眼睛是瞎的?这就是你柜中拿来的!” “这不是从我柜中‘拿’来的。”夏晓雨站了起来,面带笑容,“这是从我柜中‘偷’来的!” “偷?你……”茹妃正准备说话,却被夏晓雨抢断。 “这是我的东西,我又没给你,你擅自翻箱倒柜的找,不是‘偷’是什么?”夏晓雨毫不客气的道,“哦,不是偷,当着我的面,是抢。你顶着茹妃的头衔,却做偷抢这种不要脸的事,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你好意思,我都替你不好意思,王爷怎会娶了你这种人?” “你你……”茹妃的脸儿顿时涨得通红,指着夏晓雨的鼻子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偷窃既违法家法,也违反王法,你可知道?”夏晓雨很满意她的样子,“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公了的话,就去见官,不知是杖责还是切手指;私了的话,就送去按照王府的家法处罚。”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送我去见官,或者家法处置?”茹妃很快镇定下来,冷声道,“你爹死了,你现在一无所有,王爷恨你入骨,我自然要替王爷好好整治整治你,你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做物品,我是人。”夏晓雨不疾不徐,然后反问道,“难道你把自己当做东西的?真有境界。” “苏莫莫,你今日再能巧言善变也没有用,你现在的处境便是丫头也能踩死你。”茹妃彻底冷了脸,凶狠的道,“我告诉你,这玉枕我要定了。就算我现在抽你几巴掌,你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会在意你丝毫。” “今日我就还偏不给你了。”夏晓雨面带煞气,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 “哼。走。”茹妃根本不理会夏晓雨,直接对丫头下令。 “走个屁。”夏晓雨喝道,怒火已经在沸腾,抢几步上前,拉住了拿着玉枕的丫头,伸手便去夺。 谁晓得现在这个身体虚胖得紧,纵然她有搏斗的技巧,用力的角度,却不是她原先那个身体,再加上她在愤怒中,也忘记去计算这些差距了,按照以前的出手探了过去。 一把探了个空,那丫头利落的闪开了,还害得重心不稳的夏晓雨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哼,看看你这死肥婆的样子。”茹妃轻蔑的冷笑。 “娘娘,别……”跟在夏晓雨身边的丫头,立刻扑上来,想要扶起夏晓雨。 夏晓雨推开了那丫头,猛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以众人想不到的速度,提起了手边一把木椅,抡着圆圆的胳膊,朝着那丫头砸了过去。 “啪!”,“啊啊” 一声脆响,是玉枕碎裂的声音,两声尖叫是那丫头发出的。 “好了,谁也不用争了。”夏晓雨拍了拍手,怒火总算卸去一些,看着花容失色的茹妃,“有句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叫什么来着,对,茹妃,少来招惹我,不然下一次,这轮椅砸到的就是你身上。” “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现在也就这般处境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夏晓雨冷笑道,“大不了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命贱,你命贵,我赚的。” 作为特警,整日出生入死,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那股狠劲儿若外泄,自然叫人胆寒。 茹妃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人一般,带着两个丫头猖狂而逃。 正文 第三章 我必还回 夜色更浓,天塌下来还得睡觉不是,茹妃走了之后,夏晓雨让那叫做杏儿的丫头自己去休息,再一次挪回了床上躺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夏晓雨,夏晓雨……”朦朦胧胧中,夏晓雨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且声音越来越大,“夏晓雨,我有话跟你说……” 夏晓雨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黑漆漆的虚空之中,而她正对面漂浮着个珍珠色半透明的圆滚滚的影子。 “你是身体的主人?苏莫莫?”夏晓雨开口,虽然看不清楚眼前的影像,但是她却十分确定这团影子是谁的,谁能有这么庞大的影像? “对,我是苏莫莫,正是你现在身体的主人。”那团影子发出空灵的声音,声音很和善,很温柔,该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才对。 “那为什么……”夏晓雨精神一下来了,她有好多问题要问,莫名其妙的穿越让她迫切的需要给这离奇的一切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我说,你本来阳寿已尽,阎王说你救了许多的人,应当加寿,但你的身体已毁,无法复原了,便想寻别处让你活过来。”苏莫莫的影子解释道,“刚好,我阳寿未尽,却一心求死,阎王就打算让你替我活下去,你可愿意?” 夏晓雨前一世才活二十多岁,活得很乐观很阳光,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死了。她愿意活下去,可是,这代人而活却…… “请你帮我活下去好吗?”那团影子凄凄哀哀的道,“我怯弱胆小,我不够坚强,没有勇气,我熬不过这一段了,受不了这种身心折磨。而你却是有的,你一定能活得很好。” “可是……”夏晓雨很犹豫,说出了眼下她最郁闷的一个问题,“我受不了这种肥胖的体型,我是一个很好动的人,这样的负担,我……” 什么王爷冷眼,妃子虐待,她都不怕,若她带着她自己的身体穿越的,指不定今晚就逃走了,谁爱呆在这个鬼地方。可是,身体偏偏不是她的,偏偏还这般臃肿。 “你听我说,我的身体原本没这般肥胖,都是每日喝的一种药所致,我是知道的。可我害怕我不喝药,不变胖,会被那女人算计更惨,连累我爹,所以我才继续喝的。”苏莫莫的影子解释道,“没想到那女人还是将我爹,你回去之后,不喝那药再多加调理,身形自然会好……” “杀你爹的不是王爷吗?”夏晓雨一肚子的疑问在见了这号称苏莫莫的影子后,疑问更加多了,“你说的那女人是谁?还有王爷这么厌恶你,干嘛还要娶你,你干嘛还要嫁给他?” “这……一言难以。”苏莫莫的影子深深的叹口气,接着语速又加快了些,“我一会儿会将我的记忆全部给你,你便什么都知道了,只要你替我活下去,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了……” “可是……”夏晓雨还是很为难,“我在现代的父母,还有我的兄妹,我不舍得……” “你在现代的父母,还有你哥哥和妹妹,你不必担心。”那影子继续道,语速更快,“他们都是有福之人,会长命百岁,一生健康平安,你……” “苏莫莫,好了么?”一声厉喝在虚空中响起,“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阎王爷已经决定了,还不速速各归各位。夏晓雨,你原本阳寿尽了,阎王爷念你救人有功,才给了你重新机会,你还不好好珍惜。且若详细论起来,你杀人也不在少数,虽是恶人,却是人命,下一世必定会投个还人命债的胎。” 这倒也是,夏晓雨默想到,她原本应该是去了阴曹地府,喝了孟婆汤,便投胎转世的,现在带着记忆重生,却是好过一无所知的投那人命债的胎。 “既提到人命债这个问题,我好意提醒你一句。”那声音有继续道,“你的人命债太多,就算得了这白捡的阳寿,下一世依旧是还债,除非你能在这一世救足九百九十九人。” “什么?”夏晓雨觉得自己被惊雷给劈中了,言语无能。 “你不救也行,等着还债。” “哈~哈~好吧。”夏晓雨干笑两声,除了应好,还有什么办法。 “你们两人可已经接洽完毕?” “等一下,我还有话。夏晓雨,请你替我好好活着,保护好杏儿,她是个好丫头。”苏莫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切,“还有,请你替我爹揪出暗害他的人,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人暗中捣鬼,才会让我爹身首异处,请为我爹报仇,就当做你用我身体的报酬好吗?” “啊?”夏晓雨长大了嘴巴,感情她不仅得忍辱负重的活着,还得帮着缉拿凶手什么的? “这很合理。”虚空中的声音冷声道,“夏晓雨,苏莫莫所说,你便完成,算是对她主动让出阳寿给你的回报。时辰到了,走!” 走字一落音,只见眼前半透明的那团影子腾空而起,慢慢消失于虚无。夏晓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是一阵强烈的头昏目眩,挣扎着腾然坐起。 环视四周,梦已醒来,低头间,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接踵而至,撑得她的大脑有些疼痛,不过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平静,脑中对于苏莫莫的身份环境,以及许多的事物都有了印象。 夏晓雨叹口气,那么,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了,首先,活下去;其次,找凶手,保护丫头杏儿;第三,为下辈子谋划,救足九百九十九个人。 早知不做特警这一行了,明明除掉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下辈子还得还人命债,她救的人不够吗?坑爹啊,还有,上辈子看穿越小说,一大半都是被帅哥俊男宠得死去回来,锦衣玉食的,她一来就是被那貌似男主的人丢来一颗人头。 他肯定不是男主,是男反,夏晓雨安慰着自己。 他娘的,谁穿越都没见带这么多任务,夏晓雨愤恨的再一次倒在了床上,心中忍不住骂娘,刚骂了一句,外头突然一个惊雷,炸得她不敢再多骂半点。 正文 第四章 我必还回 “娘娘,快起来——”夏晓雨还在睡梦之中,杏儿便在边上不停的戳她,将她弄醒了过来。 “怎么了?”夏晓雨艰难的坐骑,揉着睡眼,看着杏儿。 “芙妃……芙妃娘娘来了。”杏儿哆哆嗦嗦的回答,显然对这个芙妃怕得很。 “芙妃?”夏晓雨的脑中迅速闪过这个人的信息,此人也就是苏莫莫在昨晚的梦中提到的“那个女人”,挑拨了她和王爷之间,苏莫莫还怀疑她和别人勾结在一起,暗害了她爹,“这么快?” “对,在外间坐着喝茶。”杏儿颤颤的道,“娘娘,你一直说要提防她的,你说她会不会……” “杏儿,别怕。”夏晓雨拍拍杏儿的肩,“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走吧,去看看。” 夏晓雨胡乱裹了一条裙子,便去了外间,心中温习着才拥有不到半天的记忆—— 这里是沐王府,三王爷湛天沐的府邸,苏莫莫是府中的正牌王妃,因为一次意外的相遇,从八岁起便倾心湛天沐,后终于如愿以偿嫁入了王府,但从未受宠过一天。 苏莫莫的爹是兵部尚书,手中是有很大的权力的,之所以会死,便是因为湛天沐努力收集她爹投敌叛国的证据,还真让他收集到了,她爹身首异处,便有了昨晚湛天沐来投掷人头的一幕。 而这芙妃则是湛天沐宠到极致的一个女子,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但自从苏莫莫进入王府就发现,这女子对她的恨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对任何人她都如她那温婉的长相一般,柔得很,叫人喜欢尊敬,唯独对苏莫莫,暗中使了许多绊子害她,让湛天沐更加厌恶苏莫莫。 好在苏莫莫的爹一直是握有权力,湛天沐也顾及着这一层的关系,磕磕绊绊也艰难的活下来了,不过她爹现在死了,大约,她将陷入更深层次的水生火热之中。 “没想到,你还活着。”夏晓雨刚刚进入外间,便有个声音轻笑着道,毫不避讳,“命真是硬,鹤顶红都毒不死你。” 外间只有一人——芙妃。 好有气质的女人,这是夏晓雨看到芙妃之后的第一反应,小巧的瓜子脸,粉嫩的脸颊,一双大大的眸子,如水一般秋波流转,鼻子玲珑可爱,标准的樱桃小嘴,云髻松松的簪着一支简单梅花簪,一身白色的长裙,脱俗如仙子一般。 “原来是你。”夏晓雨这才明白了苏莫莫的死因,“你下的毒。” “是啊,你想不到吗?除了我,还有谁敢在这王府如此行事?”芙妃很傲然的道,“就算王爷知道,也不舍得责备我半句,而你,最多拿席子卷了你的尸体,宣布沐王妃暴毙便是。” “为何?”夏晓雨皱着眉头问道,问出苏莫莫一直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何你如此恨我?恨我家?” “这个么,我觉得不告诉你,会更好。”芙妃微微一笑,摇摇头,“啧,还想着送你去地下和你爹团聚,你居然能活过来,罢了,留着慢慢折磨,或许更有意思,否则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夏晓雨不语,看着这笑颜如花的芙妃,想看透她的内心,这仇恨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现在,你已经是我手中之物。”芙妃缓步走到了夏晓雨面前站定,那双水眸之中,全是阴狠之意,“苏莫莫,苏家只剩你一个了。” “娘娘她还有我……”一直紧紧站在夏晓雨身边沉默不语的杏儿,突然勇敢的说话了,对芙妃吐出这几个字来,虽然很小声,但满是坚定不移。 夏晓雨很感动,握紧了杏儿的手,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名声上很温柔,实际上心狠手辣的芙妃。 “如果,你是来向我宣战的,就不必了。”夏晓雨冷声道,“我们两人一直在战斗,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就可惜了,虽然失去了爹爹,但,我的心更加坚定,终有一日,我会揪出证据,将你这狠毒的妇女公诸于世的。” 这也是苏莫莫最后的愿望,交给她的任务。 “是么?我期待着,看看你这肥硕得难以行动招人厌恶的身子,如何去找证据。”芙妃嫣然一笑,目光转到了杏儿身上,“还有这丫头,长得还真水灵,看着……便心烦。” 说罢,芙妃纤手摘下了头上的梅花簪子,毫不客气的将簪子锋利的那头,比在了杏儿的脸上,瞥着夏晓雨,笑吟吟的道:“我记得,我说要对付你爹,你下跪求我了,看着你哀求的模样,我很开心。今日,你再跪下求我一次吧,我一开心说不定就放过这丫头了。” “拿开你的手。”夏晓雨冷然道,伸手一把抓住了芙妃的手腕,往后一压,“跪下?不如先掰断你一只手试试。” “你!……你……”芙妃吃痛,第一声你是狠辣的,第二声你却突然变得悲切,脸上的阴狠表情一滴不剩,全是楚楚可怜,“姐姐,我不过是来看看你可还好,你为什么这般对我……王爷……救我……” 夏晓雨下意识的回头,便见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面带怒色疾步冲了过来,提着夏晓雨的领子往后一拖,狠狠一甩,将夏晓雨摔在了一边。 “碰”,这一声是夏晓雨撞到桌子碎裂的声音。 “芙儿,你没事吧?”来者正是这沐王府的主人湛天沐,他一把搂住了芙妃,柔声问道,“哪儿痛?” “手臂……苏姐姐她出手……好重。”芙妃双目含泪,柔弱无比的模样,又道,“王爷,你也别责备苏姐姐了,她……大约是才失去了爹爹才会一时失控的,我今日不该来的。” “芙儿,你就是太善良……”湛天沐替芙妃揉着手臂,痛惜的道。 “娘娘,你摔着了没?”那边情浓之时,夏晓雨正挣扎着这肥硕的身体,想要站起来,杏儿噙着眼泪用劲儿的扶起夏晓雨,替她整衣服,拍去灰尘,揉着她刚刚撞倒桌子的胯,“痛不痛?杏儿一会给你抹些跌打酒。” “苏莫莫,没想到你爹死了,你还这般狠毒嚣张。”湛天沐安慰过了芙妃之后,便对着夏晓雨怒目而视,“真应当将你碎尸万段。” 苏莫莫的记忆中湛天沐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显然,夏晓雨就目前的情景来看,绝不认可。 “你真无知,被自己抱着的狠毒女人玩得团团转,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夏晓雨笑了,冷冷的望着湛天沐,“不是无知,就是犯贱,明知被耍还甘愿,自以为情痴,其实是白痴。” 湛天沐面色一沉,放开了芙妃,缓步走到了夏晓雨面前,接着动作快如闪电,一掌挥向了夏晓雨的脸颊,饶是夏晓雨身壮如牛,也被这一耳光扇在了地上,耳中全是嗡鸣之声。 “不许说芙儿半句的不是。”湛天沐俯视着打在地上的夏晓雨,冰冷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 “哈哈哈……”沉默片刻,夏晓雨突然笑了,死死的盯着湛天沐,“这一耳光,我记得了,你也记住,我会十倍奉还。” 夏晓雨捏紧了双拳,你们都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回报,礼尚往来不是。 “来人,将苏莫莫囚入曲深院,每三日送一餐饭食,每三十日鞭笞一百,任何人不可探见。”这便是湛天沐对于夏晓雨的回答,“好好看着,好好‘伺候’着。” 正文 第五章 曲深院 湛天沐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一副画像,画像之中,一个脸蛋儿红扑扑,扎着双丫髻的七八岁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对襟半臂,正甜甜的微笑着,那双大眼睛中满是纯真之色,似乎在勾动他的回忆—— 那是一年深秋,天气见冷,他忘记是谁将十二岁的他推入了河中,大约又是某一次的宫中权力之争吧,不过他却记得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跳入了河中救了他,安慰他,甚至还讲故事给他听。 短短一下午,仿佛是他十年中最放松的时光,那女孩的笑容,是常年在深宫中的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甜美纯真的,让他着迷深陷,那时,他便发誓要娶她。 可是她后来被人唤走,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他记得他给了她一块玉佩,想着以后能找到她。 后来…… “王爷,又在看这副画了?”芙妃走过来,轻轻的替湛天沐捏肩,笑着问道,“我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还对着这幅画念念不忘,是我漂亮,还是画中小时的我漂亮?” “都是你,一样漂亮。”湛天沐笑着道,收起了画卷,揽着芙妃的腰,“幸好……找到了你……如同仙子降临……” 芙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没有多说,只是回应着湛天沐的怀抱。 —————————————————————————————————— 此时,夏晓雨和杏儿正在曲深院中开荒。 曲深院不大,就是一个破落的单院,三间屋子,再加一个厨房,一间茅厕。屋后有一眼井水,一大片花圃,没人打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占了这花圃的竟是些野南瓜藤子,眼下竟然还结着不少南瓜,除此之外,就是有几颗长得繁茂高大的树了。 听杏儿说以前这院子有个性格古怪的家丁,常常能种出些名贵的花来,献给妃子们,见他有功,便让那家丁住了这主子们不爱的院子,划出一片花圃给他专门养花草,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院子倒是有一点让夏晓雨非常满意——它位处沐王府最边缘的位置,几乎可算作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院墙不高,也就三米多一点。 飞檐不会,走壁夏晓雨却是略略懂得的,说白了就是借助冲力爆发力,往墙上跑上几步,只要锻炼足够力度角度得当,便可跑上墙缘,手一抓,便可出墙,若是墙高呢,就需要一些器械的帮助。 做特警的时候,用的翻墙器械那是非常的高科技,不需要多强悍的人都可以走壁,这里么,一个铁爪配根绳子也很不错。 只可惜,夏晓雨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体重太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她跑不上去啊。就目前而言,她试了三次,最后都以在杏儿不解的目光中跌在地上而告终。 她很郁闷,有木有!!! “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杏儿再一次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夏晓雨,担心的道,“摔伤了可叫杏儿如何是好?王爷对你不好,你自己可得疼自己。” 两人几乎是光人被丢到曲深院来了,只有几件衣服和少许日常用品,伤了病了痛了,确实无药可医。 “我在想着能不能翻出去。”夏晓雨望着这高墙,“三十日一次的鞭笞,我怕……我拖不了几个月,我不想死在这破地方。” “娘娘,那鞭子,杏儿替你挨了。”杏儿大大的眼睛中又盈满了泪花,“杏儿绝不让别人伤着娘娘……若他们敢动娘娘,我……我……” 夏晓雨饶有兴趣的听着,如果她真被欺负了,这个很维护小姐、但是胆子很小的丫头会如何呢?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杏儿终于憋出了这一句。 “哈哈。”夏晓雨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是指望着变成鬼怪去吓唬他们,再报此仇啊,“万一他们扣留着我,把我关起来要折磨我,你该如何变成鬼来救我呢?” “我我……我……我先自行了……”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夏晓雨打断了这孩子即将出口的天真话语,看着她甚是可爱的脸蛋儿道,“不过,这世上是没有鬼怪的,你就打消变成厉鬼报仇的愿望吧。” 说完这句,她顿住了,习惯上,她还是无神论者,但这两日的事情,已经清楚的让她意识到无神论是错误的。深深的叹口气,既然她接任了这句躯体,那便是现在这身体的主人,一定要活出自己的风范,绝对不能如原来的苏莫莫一般,任人陷害算计,也不知反抗,柔弱到明知是有问题的药还要喝下,让自己胖成这副德行。 “杏儿,我们有三十日的时间,可以逃离的王府。”夏晓雨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计算着,“现在,我要制定一系列的计划,才能脱离苦海。” “娘娘……”杏儿轻轻皱着眉头,“娘娘是想逃离出去吗?可是你已经嫁给了王爷,便是这王府的人了,再说,娘娘出去无依无靠,该怎么生活呢?而且,王爷发现,必定会追查而来的。” “所以,才要制定计划嘛。”夏晓雨笑着道,接着又严肃了表情,“杏儿,你说,若是我不逃出去,我还能在这府中活下去吗?” 杏儿想想,终于摇了头,眼中又开始噙上了泪水。 “杏儿,我们要乐观积极。”夏晓雨捏捏杏儿的脸蛋儿,“生活已经这样凄惨了,若是我们再自爱自怜,那可真是一点儿的阳光都没有了。若没有阳光,我们也应当制造阳光对不对?” 杏儿看着夏晓雨,点了点头。 “好了,首先,清点我们的财物。”夏晓雨打起精神,带动着杏儿,“算算若是逃出去,是否能足够过渡。其次,我们要去花圃那边将野南瓜照顾起来,否则三天一顿饭,我们什么也别想干了,再次,十日之内,我要让我的身体状况有一定改观,一定不能这样胖下去,太负担了。” 夏晓雨做特警的习惯,行动之前,一定要有个大致的计划和目标,在框架之内见机行事即可。 目前,逃离,这是生存第一阶段的目标。 正文 第六章 一只王妃出墙来 十日,不过眨眼间。 夏晓雨的一系列减肥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其实也不需要她刻意的计划,原本三天才送一次食物来,想不减肥都能难,很多时候,还需要去摘后院花圃里头的野南瓜果腹。 至于每日让杏儿咂舌的高强度锻炼,身体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夏晓雨的精神上是非常适应的。在现代,她就是整日整日的锻炼奔波拼命,就没闲着过。给这句身体加上的锻炼只是初级的,初级得不能再初级了。 加上那三十日一百的鞭笞,让她在压力下别无选择,只有尽快减肥,才能够翻墙而出,寻找生路,至于苏莫莫的仇恨和救人的任务,得在她自己生存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再考虑。 再者自从进了这曲深院,也没有人送来她以前每日必喝的药了,大约是给她要的觉得她现在更死了差不多,没必要了吧。不过,其效果倒是真如苏莫莫所说,停了药,身材便能恢复。 所以十日之间,虽然并没有完全摆脱肥胖,但她确实华丽丽的瘦了一大圈,那种脂肪横流的状态已经消失了,行动方便了许多,现在最多说她有些魁梧强壮,挑剔点的可能会说句肥妞,但绝对不是她才入身体的那个状态——那不是单纯的肥,那就是一颗肉球。 她已经开始加深锻炼程度,争取早日找回她做彪悍女警时候的身手。 被投入曲深院的第十日,清晨天还没亮之时—— “娘娘,你真的要这样出去吗?”杏儿站在曲深院最靠外的墙前,手中拽着一根以藤条为主,绳子布条交织在一起的玩意儿——这是在两人这几日一起编成的,夏晓雨为翻墙做的准备工作。 “嗯。”夏晓雨坚定的点头,她盼望这一刻已经盼望了很久了,看了看自己虽然偏胖但是还算匀称平衡的身体,拿过杏儿手中的藤条,“你看好院子,别让人瞧出异常。” “好。”杏儿郑重点头,望了望那三米多高的墙,又加了一句,“娘娘,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放心,我不过是出去当些财物,买点吃食回来。”夏晓雨冲杏儿一笑,安抚着道,“再打探一些情况,为我们逃出王府做准备。” 夏晓雨清点过财物了,除了几件旧衣服,一些陈旧的首饰,她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唯一看上去有价值一点的,便是被苏莫莫挂在脖子中的玉佩,根据苏莫莫的记忆,这玉佩是湛天沐很久很久之前送给她的。 这记忆久远到夏晓雨都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湛天沐送了苏莫莫玉佩,只晓得苏莫莫从收到玉佩开始,便立志要嫁给要她命的湛天沐。 念头只是一转而过,夏晓雨拽着藤条退到离墙最远的那头,三米,以前是小cass,现在也一定能行。她深吸一口气,弯腰,跨步,狂奔起来。 走壁是有诀窍的,直直的走上去是不可能的,那是违背物理常识的,所以一定要掌握一个角度,以及脚步的落处力度,人的平衡性。这一些理论姿势,夏晓雨早就了然于心的,做起来并不费劲。 三秒钟后,在杏儿捂着嘴的惊恐目光中,夏晓雨蹭蹭蹭的就上了墙,在冲力耗尽,即将下落的瞬间,到达了墙缘,手一伸,五指牢牢攀住了墙缘。 接下来,便见她扭动着肉感十足的身体,一点点的往上爬,好在这墙壁不是完全平整,脚能蹭到有凹凸不平的地方,还是有着力处的。 一番纠结挣扎后,夏晓雨总算到达了墙顶。墙头约有半米宽,她气喘吁吁的挂在上面,又开始痛恨身体的虚弱了。不过想着杏儿还在下面望着,怕她个傻孩子又担心,于是侧头给了她一个笑脸。 杏儿见夏晓雨挂在墙头,便按照说好的,把藤条的那头绑紧紧绑在了一棵大树上,这样夏晓雨要回来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需要抓着那藤条,攀爬上来即可。 “娘娘,绑好了。”杏儿站在墙下小声道,没想到娘娘瘦了以后,身手这样利落,她觉得安心多了,“娘娘,你早些回来。” “知道了。”夏晓雨笑着道。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夏晓雨偏过了头,望了望墙外这边,听杏儿说过,这一片住宅区都是皇亲国戚高官贵胄,所以她不意外的看到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另外一边也是高墙大院的模样,那墙似乎比这边的还高上好几分来。 不管了,下去再说,夏晓雨紧紧抓着藤条,小心的另一侧移动,心一横,把双脚先放了下去,仅凭双手拽着藤条悬空。 没想到这边的外墙都是平整得很,一个着力点都没有,而她也低估了现在这身体的重量,高估了仅仅十日可以达到的锻炼成效,计划中像爬杆一样利落的下去,实在是实现不了,她觉得只要自己松开一点点手,就立马会掉下去。 三米也,虽然摔不死,可是也有可能摔断腿的是不是? 正在夏晓雨痛苦的不上不下,手越来越乏力之时,一阵骨碌的车轮声响了起来,她侧头便看见那辆马车巷子中,一辆马车奔腾而来。 机会,夏晓雨心中响起这个词,抓着藤条的手紧了紧,双腿也拼命蹬在了墙上,没有力气的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颇有点回光返照的感觉。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夏晓雨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算着马车的行进速度等各种因素,瞅着时机差不多了,身体转过来,面对了马车,腿一蹬,握着藤条的手微松,整个人飞向了那车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车顶上。 “碰!”“嗞啦嗞啦……”“砰砰砰……” 一阵寂静之后—— “姑娘,你好重。” ———————————————————————————————————— 新人,新书,求收哇~!~ 正文 第七章 丢她出去 那阵混乱的声音,做如下解释: “碰!”,砸到了马车顶部产生的剧响;“嗞啦嗞啦……”棉布或者什么布的东西被撕开的声音;“砰砰砰……”,随着破开的布,滚进了马车,撞到各种东西的声音。 夏晓雨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马车的车顶是布的,而不是木头的,她这一扑腾,生生把这布给撕开了,滚入了马车。 眼下,她被一块黑色的布给裹住了,什么东西也看不到,手脚被束住,挣扎来挣扎去却也挣不出来,反而越来越紧。 当“你好重”三个字清晰的传入耳朵之时,夏晓雨才停止了挣扎,这声音好清朗,听了便让人想入非非,且声音怎么这么近?呃,貌似她刚刚砸下来的最终着落点,是一个软软,有温度的东西,难道……她砸在了人身上? “碰。”夏晓雨屁股一疼,似乎被人扔到了地上,那清朗的声音继续道,“真的很重,不要压着我了。” 重你妹! “嗞……嗞嗞……”夏晓雨蛮力爆发,双手拽着蒙着头的布,找到一小点的缝隙,咬着牙,硬是把布给撕开了,至少把自己的头给露了出来。 车内明亮宽敞,装饰极为奢华。夏晓雨坐在地上,低着头看到了一双穿着刺绣着金色团云图案的白色靴子,顺着望上去,白色金边袍子,也是金线绣的团云图,一根三指宽的腰带,继续往上,胸,平的,此人性别男,脖子上有喉结更加说明了这一点,再往上—— 薄薄的嘴,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挺拔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好俊美的男子!夏晓雨惊叹,这种俊秀无法言喻,鼻梁、脸颊、嘴唇无一不是完美的,不同于湛天沐的冷峻,这是另外一种风情的诱人,特别是那双眼,单眼皮狭长凤眼,闪动着邪魅的光芒,却让人情不自禁的要沦陷于那眼眸中的沉沉墨色。 此时,他一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歪着头,一脸看大猩猩的表情看着夏晓雨,很欠揍。 盯了眼前男子三秒之后,夏晓雨调整了色迷迷的目光,裹着那马车顶端的黑布,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冲眼前男子灿烂一笑:“对不起,砸坏你马车上的布了,我还以为是木头来的,没想到你的马车……嗯……如此别具一格。” 她现在是身手迟钝的肥妞,又是翻墙而出的跑路王妃,自然不要与人争,况且,确实是她有错在先,砸坏了人家马车,道歉理所当然。 “幸好我想把马车顶换做花梨木的,让人拆了去比尺寸,要不就凭你这体重,只怕是梨花木也受不得。”他眨眨眼睛,又道,“你是从沐王府翻出来的吧?逃奴?” “不……不是……”夏晓雨心虚的道,“我……我是锻炼身体,哈……” “天不亮,翻墙逃出沐王府?” “真的不是,这是晨练!”夏晓雨一脸真诚,随口胡诌,“我家主子喜欢放风筝,常常挂到树上,为了伺候好主子,我便要练习翻墙爬树,我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奴才,怎么会是逃奴呢?” “那么,送你回沐王府?” “不用了,我自己……自己能回去。”夏晓雨讪笑着道,一边使劲儿挣扎,想解开裹着自己的布片。 一阵沉默,对方饶有兴味的看着夏晓雨,半晌开口戳偏夏晓雨的痛处:“女人个个身材妙曼,你为何长成这样?” “营养好!”夏晓雨本就挣得心烦,对手又逮着她痛楚,她咬牙切齿的道,“不行吗?我这样碍着你了吗?我主子对我好,你有意见?” “明显碍着我了,你砸坏了我的马车。”那人笑道,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该赔偿。” “多少银子?”夏晓雨气势顿时弱了不小,“几块布,应当不贵的吧……” “几块布?这可是上好织锦。” “上好的织锦怎么会一下就坏了。”夏晓雨立刻反驳,“看你穿得衣冠楚楚的模样,怎么讹我一个做奴才的,你好意思么你?” “牙尖嘴利,嗯,还算有趣。”那人笑得更开怀了,“你主子是谁?我去问你主子赔。” “芙妃。”夏晓雨毫不犹豫的道,“你认识么?就是沐王爷府中最受宠爱的那个妃子。” “芙妃的奴婢?你叫什么名字?” “叫翠云。”夏晓雨眼不眨心不跳的撒谎,这是芙妃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给芙妃找麻烦她乐见,让这看上去就让人不爽的男子去吃瘪,她也开心。 “甚好,一起去。”那人点点头,起身挑开了半边马车的帘子,“年生,去沐王府。” 马车陡然转了方向。 “你你你……你真要去?”夏晓雨慌了,“你不忙么?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么?而且现在这么早,娘娘还在睡觉,还是……不要了吧?” “果然是逃奴。”那人笃定的微笑,很是玩味的道,“是逃奴就承认吧,我就是想让你承认而已。” 还真把自己当逃奴了,你见过这么有营养的奴婢吗?夏晓雨气呼呼的想着,却无言反驳,眼珠一转,瞄向了马车的窗口,趁他不注意或者打翻这养尊处优的男子,翻出去! “那窗口贼小,你这身材板挤不出去的。”那男子顺着夏晓雨的眼光看了看窗口,含笑道,“我还怕你挤坏了我的窗口呢。” “你到底想怎样?”夏晓雨攥紧了拳头,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这身体的力量足以一下打晕他吗?他会不会尖叫?会不会引起外边车夫的注意?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大清早你闲得蛋疼,所以戏弄我?” “闲得蛋疼?”那男子没听明白这么现代的词语,不过夏晓雨的意思,他是懂的,“我不过是想让你承认你是逃奴罢了。” “好,我是逃奴,你要如何?”夏晓雨很想尖叫,这么一大早就遇到这么个倒霉孩子。 “不如何,我还以为你能再抗辩下去,让我觉得更有趣些。”男子收回了看夏晓雨的目光,手臂放下来,身子向后一靠,“承认了,便无趣了,我乏了,年生,丢她出去。” 正文 第八章 第二次相遇 一盏茶后,夏晓雨总算从那厚重的黑布中挣扎了出来,整个深巷中,就她一个,那马车早就不见踪影。一想到这里,她便是满腔的怒火,像被丢麻袋一样,给人从马车中丢了出来,说有多愤恨就有多愤恨。 胡乱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夏晓雨便顺着巷子往外走,走到天都全亮了,才走出了这一片深宅大院。 走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夏晓雨累得腿都要走断的时候(一路郁闷,老娘原先那个身体,一天八小时两条腿的跑,也没像现在这样累过),才见到了一家当铺门口,店面很大,气势恢宏。 夏晓雨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进行她穿越到古代的第一次的交易。 根据苏莫莫的知识体系,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生活一月大约要二十多两银子,一年也就不到三百两,她现在脖子上持有的这块玉佩,能够典到五百两,她就很满意了。 “这个玉佩,多少银子?”夏晓雨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放心的放到了柜台上,给柜台后面的店小二展示,客气的道,“你看看。” 上午客少,那小二在打瞌睡,被夏晓雨吵醒,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瞟了一眼,然后道:“一百两。” “一百两???”夏晓雨不干了,语气立刻不爽了,好歹湛天沐是王爷,他手上的东西只值一百两?而且苏莫莫这么珍藏着,绝对不会是便宜货,这小二分明就是看到打扮普通,随口敷衍而已,“你好好看看再开价。” “吵什么吵,就值一百两。”那小二瞪大了眼睛,不耐烦的道。 “碰”,夏晓雨一拳头砸在柜台上,“你她娘的工作时间打瞌睡,敷衍客人,这玉佩是我家祖传的,就算开价一千两都不过分,你居然说一百两,这生意你到底想不想做?” 开价一千两夏晓雨不确定过不过分,但是这小二的态度让人生厌。 “一千两?”那小二上上下下的看着夏晓雨,接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死肥婆,大清早过来找茬?” “砰”,回答店小二的是夏晓雨一记漂亮的直拳,越过不宽的柜台,揍在那小二的鼻子上,揍得那小二鼻血“biu”的就飙出来了,半晌没回过神来。敢叫她死肥婆,这分明就是找死。 “啊啊啊——”那小二回神便是一声声的惨叫,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夏晓雨,“你……你竟敢打我……你……” “这是对你不尊重客人的教训。”夏晓雨冷静的道,出了口恶气,不过不能在这儿典当玉佩了,她拍了拍手,“我手中这块好玉,你们店是无缘了。真不知道你们掌柜的是什么脑子,竟然会雇佣你这种店小二,不负责任,狗眼看人低,还出言侮辱,我要是你们掌柜的,早就把你丢出去了。” “我便是他的掌柜,姑娘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一个声音在当铺二楼响起,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夏晓雨琢磨着,她最耳熟的声音该是那湛天沐的,除此之外,还有人给他熟悉感呢? 正想着,二楼走下一个人来,一身白衣,衬着那修长的身材,头发冠起,一丝不乱,如同天神一般,不疾不徐的走下,那双墨色的眸子锁定在夏晓雨的身上,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快逃走,这是夏晓雨看到这男子那俊美无双的脸后,第一个反应和想法,无赖在那男子的目光之下,身子竟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愣是没有挪走一步。 “是你?”那男子站在夏晓雨身前一尺的目光,笑意更深了,薄薄的嘴唇轻轻吐几个字,“不仅是逃奴,而且还是……偷窃了主子东西的逃奴?” “我不是逃奴,更没有偷窃东西。”夏晓雨压着嗓子低吼,直觉感觉这人很危险,“你店中不愿收我的东西,我换一家便是,告辞。” “慢着,谁说我不收?”那男子笑道,“把你的玉佩拿来给我看看。” “不给,不当了。”夏晓雨是一个有骨气,有原则的人,转身欲走,京城当铺多的是,她不必要吊死在这一家。 “你刚刚说……你要开价一千两?”那男子颇有诱.惑力的声音在夏晓雨的背后响起,“若我说,成呢?” 京城当铺多的是,但没有哪家开得出这个价格,夏晓雨咽了咽口水,眼下她真的很缺钱,非常缺钱……所以—— “是吗?不许反悔。”夏晓雨转身了,尽量昂着头,“先钱后货。” “哈哈,行。”那男子笑了,笑得很开怀,眼中闪动着发现了有趣的玩具的表情,伸手像那还在捂着鼻子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立刻从柜台后恭敬的拿了一张银票给那男子。 “给我吧……”夏晓雨脸皮是很厚的,伸出了手,示意银票先,待那男子将银票给了自己,她才把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递给对方,还大言不惭的道,“这玉佩绝对值得这个价,你慢慢欣赏,我闪先。” 说罢,夏晓雨就溜走,连当铺当东西应当填的单据都忘记要了,因为她压根儿没想要赎回这玉佩。 “这玉佩……呵呵……”那男子拿着玉佩扫了一眼,成色一般,一千零多少,五百两尚可,他翻过来,看了另外一面,目光突然闪烁起来,“这是……” 抬眼看了看那已经跑出去的活泼身影,眼睛微微眯起,轻声道:“年生,派人盯着那女子。备车,立刻去沐王府,我要拜会沐王爷。” 吩咐完之后,那男子将玉佩握紧,收入了怀中。 这厢,夏晓雨心满意足的怀揣着银子,先去钱庄换了些碎银,然后去了离此处不远的市集,去了成衣店、药店、杂货铺等地,买了许多日杂,又来了菜市场,买了米粮等存放时间久一些的东西,两手都提得满满的,这才开始往回走。 那么,也是时候甩掉那些一直在跟踪的人?作为特警,这方面的警觉性,那是十分敏锐的,从出了那当铺开始,她便觉得有人在跟踪着她。之所以没理会,是因为她干的事都很光明正大。 现在她要回去了,自然不会想让人看到,那么……不妨耍一次猴吧,夏晓雨在重案组中,最为拿手的,便是跟踪别人和甩开别人,十多日没有过特警生活了,她技痒难耐,正好拿这跟踪之人练练手。 正文 第九章 决定 沐王府中—— 湛天沐面前的桌上摆着的依旧是那副小女孩的画像,依旧笑得那么灿烂,不因为时间流失而改变分毫,不过,这一回,这画像旁边多了另外一件事物——一枚玉佩。 这玉佩看起来朴实无华,也没有什么图案,更算不得上佳的玉品,但在在玉佩的背面,却有一个字,一个篆体沐字,很小,细看才能看出。 这玉佩,是他最好的兄弟送来的,说是有人来当铺当了这枚玉佩,他看到了那个沐字,便送过来了,还顺带问了一下,最近府中有没有贼? 湛天沐深深的望着那枚玉佩,轻轻叹了口气,转向了门边。 芙妃刚刚进来,莲步轻移,走到了湛天沐的身边,看到那画像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王爷,我这大活人在这里,你老是对着一副画像,我可是会吃醋的。” “自己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湛天沐微微笑道。 “王爷,这枚玉佩是谁的啊?”芙妃目光从画像上移开,落在了画像旁边的玉佩之上,“似乎算不得好玉,这玉佩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么?” “你……不认识?”湛天沐轻声问道,语气有些缓。 “我看看。”芙妃不动声色,拿起了那玉佩,仔细的看过,辨认出了那沐字,才笑道,“原来是王爷的,瞧我这记性,王爷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芙妃兀自把玩着那玉佩,没有注意到湛天沐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色。 “芙儿,你说,那年深秋,你跳到河中来救我,可有别人瞧见了?”湛天沐看似无意的问道。 “怎会?”芙妃的脸色有一丝丝的不自然,“那河边不就是你和我么,在没有别人了。” “我记得那河边有一片林子,你说会不会有人藏在里面,将我们那一下午的欢乐给偷看了去?”湛天沐缓缓的道,仔细看着芙妃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芙妃的笑容已经变得很是僵硬,尽量维持着温婉的语气,“就算有人看去,也不能怎样。” “我就是怕有人冒充呢。”湛天沐缓缓的道。 “王爷,你怀疑我。”芙妃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退后一步,身体绷得僵硬,“你是指我便是那偷窥之人么?然后来冒充?” “怎会?”湛天沐站起来,轻轻搂住了芙妃,语气温柔,“我不过是随便提提,芙儿反应这般大,我说不定就真以为芙儿是冒充的。” 芙妃身体猛然一颤,湛天沐动作温柔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不过双目中露着无情。 那貌不惊人的玉佩,正是他送给那救他的女孩的,他怀中搂着的这个女人竟然不认识,她找上自己的时候是说,那年她八岁救了他之后,再也没有忘记他,如果是真的,这般深情,怎么会连他送她的玉佩都不认识。 陡然之间,湛天沐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说的话—— “你真无知,被自己抱着的狠毒女人玩得团团转,居然丝毫没有感觉?……不是无知,就是犯贱,明知被耍还甘愿,自以为情痴,其实是白痴。” 苏莫莫掷地有声的自居字句在他耳边回响着。 —————————————————————————————————— 夜色沉沉,一条深巷之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站在一个转角处小心的张望,他自认轻功很好,跟踪别人从未失败过,但今日他貌似遇到了克星了,那女子看起来胖胖的,笨拙得很,但行动却是油滑老道,他跟掉了三次,仗着轻功过人,追上了三次。 这一次,是第四次跟丢,好像是过了这巷子的转角吧?那人思索着,随即下了决定,朝着那黑乎乎的转角迈了过去。 “砰”一声脆响,那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夏晓雨的强壮的身躯出现了,肩上扛着一根棒子,脸上挂着微笑。 “哼,跟踪姐,你还嫩了点。”夏晓雨狞笑着,丢掉了帮着,提起她放在一边的东西,这才踏上回去的路。 一个时辰之后,夏晓雨撑着最后一口气,总算是绕回了沐王府,。远远看了一眼那高门金匾的王爷正门,夏晓雨翻个白眼,然后转身走向沐王府和邻府的那条深巷中去。 “累死姐了。”夏晓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扶着墙壁,走走停停,真的是这身体的极限了,只怕等会连翻上围墙的力气都拿不出来了,“还要加大平时的训练强度,太弱了,这身体!” 一刻钟后,夏晓雨总算是跌跌撞撞的找到了围墙上垂下来的藤条,还缠着碎布,就是这里了! 顿时,夏晓雨像打了鸡血一样,扑向那藤条,脑中已经开始浮现,杏儿准备好的洗澡水,并不舒软,但却是她喜欢的硬板床。下次就算破产,姐也要租马车出行,步行要人命。 “呼……” 月色中,夏晓雨眼中只有藤条,没注意脚下,一脚便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这声低低的“呼”,才让她发现这墙边居然靠着一个人,蓬头垢面,一身黑色的衣服上尽是裂口,裂口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黑色衣服,硬硬的,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夏晓雨对这味道很熟悉,是血腥味,这人应该是经过一番厮杀吧,可是为什么会逃得这个地方来的? 夏晓雨歪着头看了看那毫无知觉的人,做了一个决定——不管他。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而且这种血肉模糊的景象,以及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太常见了,很难激发她要救他的愿望。 素不相识,且她现在还处境不妙。 “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救你。”夏晓雨握着藤条,难得好心对那人道,“我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救不了你,不如放你在这里再等等,等着有力能的人救了你去,好吧?” 说完,夏晓雨拽着藤条开始思考从哪个角度比较好爬。 “……呵……”一声淡笑,夏晓雨低下头,却看到刚才毫无动静的那人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 虽然他的脸很脏,虽然他的衣服很破,虽然他就要死了,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深深的映入了夏晓雨的眼中,明亮清澈,难以言喻的感觉。最关键的是,这双眼睛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剔透清澈的冰蓝色。 蓝色?外国人? 夏晓雨盯着他看了一秒,瞬间就改变了决定:“原来还能睁眼啊,那我说不定还能救你。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不救你,估计也没人走这小巷子了,你记得感激我啊。” 再说,她还有任务,救足九百九十九人,既然这人激发了她的兴趣,那……算做开张好了。 那人听了这一句,面无表情,又闭上了眼睛。 切,脾气还不小。夏晓雨心道,然后把手中的藤条绑在了他的腰上,又吩咐:“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上来,你自己也要用点劲儿,我是弱女子来的。还有,不要出声,我现在被囚禁着,情况不太好。” 正文 第十章 救治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夏晓雨瘫坐在地上,身边还有个麻袋似的没有知觉的人和一堆的东西,杏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给你的,拿去放好。”夏晓雨指了指那一堆东西,都是她今天买的,“有衣服、要药物、有食物什么的。” “哦。”杏儿点点头,又瞄了那“麻袋”一眼,终于问出口,“娘娘,那个……是谁啊?” “捡的。”夏晓雨应道,“杏儿,准备两大盆水。” “是,这就去。”娘娘有命令了,杏儿这才回过神来,奔去放东西,准备热水。 夏晓雨将那“麻袋”搬到了屋子中,这边水也烧好了一盆,她便和杏儿开始处理起“麻袋”来。 “剪刀,给我就好。”夏晓雨盯了哆哆嗦嗦的杏儿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去把我今天买回的一些常用伤药膏药拿来,还有,把我今天买的白酒拿来,再要两只海碗。” “好好。”杏儿忙不迭的道,捂着鼻子跑了出去。这充满血腥味的屋子,这个满身浴血皮肉外翻的人,她一眼也不想看。 刚才在墙外,天色昏暗,夏晓雨看不清楚,现在在烛光下,她才发现,这人的血肉已经和衣服凝在一起,许多的剑痕,但还好,都是皮外伤。 “娘娘,伤药……”杏儿在门外探头探脑,动作倒是很快,可能也知道事情是比较紧急的,“还有碗和酒。” “嗯,放过来。” “我再去烧点水来。”杏儿放下东西,立刻撤退。 看了看准备好的东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夏晓雨叹了一口气,迅速行动起来,拿过剪子在烛火上烧了一下,又在倒了白酒的海碗中浸泡了一下,然后道:“喂,你忍着点。” “咔嚓……咔嚓……”夏晓雨用剪刀把衣服剪开…… “嗞啦……撕……”夏晓雨用手把衣服撕开…… “啧……”夏晓雨的叹息,刚才那铜钱大的一块地方,没办法剪,只好硬扯了,她都觉得有点痛了。 可是这麻袋似地的家伙,却一声不啃,换做常人恐怕痛得死过去的都活过来了吧?可是他就躺着,也不是深度昏迷,因为他偶尔还会挪动一下身子,配合夏晓雨的救治行动。 真男人,夏晓雨喜欢这种钢铁般的意志铸就的人,就凭这点意志,此人,当救。 衣服终于剥掉了,只剩下一条被她剪到大腿根的裤子。先用帕子——她的肚兜,这曲深院里物资贫乏,只有这个比较干净,她总不能拿抹布吧——沾着旁边一个大桶里的水清洗“麻袋”的伤痕。 “你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夏晓雨一边动作熟练麻利的洗着伤口,一边问道,“要是我,早就咬舌自尽了。” 对方不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证明他是清醒的,夏晓雨撇撇嘴巴,这点小动作哪儿能逃过我的法眼。 “我要上酒了,消毒。”夏晓雨把已经不辩颜色的肚兜放入已经成了深褐色水的桶中,拿起另外一块干净的肚兜,“会有点痛。” “无妨,我没有常人那般怕痛。”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却沉稳得很,带着别样的魅力。 哎呀,忘记洗干净他的脸了,夏晓雨后悔的想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配上这声音,定然是个美男子才对。 “既然不怕痛,那我就快些。”夏晓雨一边道,一边把白酒倒在肚兜上,再抹上伤口,“今天走了一天的路,累死了。本来想让杏儿给你处理的,那丫头一口一个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亲不亲的,反正就那个结构不是。” 那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夏晓雨以为是痛着了,还特地放轻了手脚。 酒精之后,便是上药膏,简单的包扎。 “好了。”忙乎了大半个晚上,夏晓雨才拍了拍手,站起来,揉揉酸软的腰和腿,“你记得要感谢我,各种的感谢。给你包伤口的全是姐的衣服,连给你擦身体的都是姐的肚兜。” 那人原本是躺在地上的,现在也竟然缓慢的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到不远处的木板床上坐下,整个过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夏晓雨看,看得她毛骨悚然的。 “怎么?没见过美女?”夏晓雨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感,脱口而出。 对方一言不发,那双独特的瞳孔颇有深意的上上下下看了夏晓雨一番,最后定格在那圆滚滚的肚子上。 “咳。”夏晓雨尴尬的咳了一声,现在她这身板确实称不上美女,“晚上你就在这里睡吧,一会我让杏儿给你送药过来。” 一阵沉默,气氛沉闷,夏晓雨在等道谢,不过没等到。 “你是谁?”算了,夏晓雨放弃,开门见山的问道,“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与你无关。”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与你无关。” “喂,你过分了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掀桌的语气。 “有没有衣服?”清冷的语气,平平淡淡。 他所有的衣物都被夏晓雨剪坏了,几乎是luo体的状态,只在某些伤口深的地方被绑上了一条条的白色棉布——夏晓雨的衣服撕成的,还有唯一遮住关键部位短到喷血的裤子。古代嘛,廉耻观那是非常强烈的,就算夏晓雨不介意,可不代表人家不介意。 “没有。”夏晓雨愤怒的挤出两个字来,转身就去厨房找杏儿了,没见过这种被救的人,她突然喜欢起被她揪出来的人质了,虽然哭哭啼啼的,好歹还会感恩戴德。 杏儿又端了一盆热水,看到夏晓雨,便道:“娘娘,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嗯。”夏晓雨点点头,想了想又道,“给他找一身合穿的衣服。” “嗯,以前那园丁的衣服还在的。”杏儿立刻道,“前几日我洗了干净晒好了,这时候正好用上。” “还有,把那间屋的地板清理干净,有很多血迹。”夏晓雨继续安排任务,“那些血衣留着明天再烧,这时候烧会被看到。“ “屋中……很多血迹吗?” “对。”夏晓雨简短的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晚我同你睡,好了没事了,我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