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一章 公孙世家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终究在此盘旋。 　　大周年间，秦国本是西戎，被排在中原诸侯之外，实力甚微。秦国秦武公病逝前，传位于嗣子公子白。但武公胞弟德公将君位从公子白手中抢走，将平阳城封给公子白。踌躇满志的公子白，一心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王位，在平阳城招兵买马，伺机而动。奈何事情泄露，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公子白战死，全族屠戮殆尽。幸存下来的一支逃出秦国，几经飘摇，隐姓埋名，但他们一直谨记自己这一脉的身份，最后又回到了故土，如今的郿县。 　　这一年，郿县多雨，仿佛天漏了一个大窟窿，无休无止...... 　　雨夜，空中的雷隆隆作响，仿佛一根巨大的鼓槌要将天给锤破，道道闪电劈的夜空亮如白昼。 　　公孙家今夜迎来一个特别的日子，曾经的大家族如今只是郿县的普通一户人家，五代单传的公孙家终于迎来了重要的日子，儿媳孙氏足月分娩，公婆十分重视，里外的忙活。 　　“我说老婆子，到底怎么样了啊，你倒是言语一声，这让外面等的太焦急啊。”屋外的公孙克来回徘徊，公孙世家要不是一直都在单传，人丁稀少，又怎会沦落到现在的模样。 　　公孙建也在焦急的等待，公孙建一直寄望能够重振当年公孙世家之盛。这个孩子的出世对于公孙家来说，意义非凡。 　　杨氏推门而出，喜滋滋的端出一盆热水，泼在了房后。 　　“生孩子那点事你们大老爷们知道什么，那是着急的事嘛。” 　　公孙克看见妻子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凑到妻子身边，乐呵呵的说道：“是小子吧？我说的没错是吧，你倒是快说啊，诚心急死我是不。” 　　“就知道你的心思全在这呢，当然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公孙家有后了。”公孙克高兴的手舞足蹈。 　　公孙建则在母亲出来后，早早的进了内屋。 　　孙氏满头大汗，虚弱的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看到公孙建进来，开心的一笑：“长的好丑，和你一点都不像。” 　　...... 　　...... 　　白羽被一道雷声所惊醒，这里难道就是地狱？这雷也太响了点！没听说地狱也打雷啊，再说我这一辈子贪赃枉法的事没权利做，坑蒙拐卖的事没本事做，逼良为娼的事没胆子做，就连家旁边的按摩一条街每次回家都是绕道走啊，要说坏事，也就端盘子那会往老板娘菜里吐过口水，卖袜子那会偷穿过几个坏的，应该不至于下地狱啊。 　　白羽扫量着左右，越想越不对劲，这地府不会装修的这么简朴啊，按理说怎么也得挂点人骨兽服什么的，阴深深的才对，可是怎么这么明亮呢...... 　　白羽见到一个女人向自己走来，女人粗布麻衣，但却掩饰不住其内在的秀气与娇好的面容，女人笑起来很甜，对着自己不住的笑，白羽从没见过笑的如此美的女人。 　　女人将嘴凑到白羽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女人的唇很温柔，像儿时吃的棉花糖那样软，直到女人将白羽抱起，白羽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羽犹如被雷击一般瞬间蒙掉，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穿了？这样就穿了？白羽脑子里一片空白，全是浆糊，然而幸福感瞬间充满了空白的大脑，白羽知道自己有家了。 　　...... 　　杨氏细细的切着萝卜，抬头看了一眼公孙克说道：“我说他爹，这都一天了想好给孙子起什么名字没有？” 　　公孙克蹲在灶前，扔了跟干柴到灶里，对杨氏说道：“我说你急什么急，起个名哪能那么儿戏，这名字将来是要名垂千古，重振公孙这一脉之威的！能是那么简单就起的嘛，起起起，你说的到简单。” 　　“起？公孙起，公孙起，旺我公孙，势必将起，就叫公孙起了，怎么样老婆子？”公孙克得意的鼓捣着灶底的烟灰。 　　“这个名字确实不错，当年卫国也有个叫起的，应该是叫吴起，那是响当当的大将之才，咱家起儿也叫起，借个名必定也是人中之龙。我说你能不能不搅合灶灰，弄的满屋子都是。”杨氏歪了公孙克一眼，不过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 　　公孙克将那根柴棍扔进灶内，站起身在厨房内来回踱步：“是有这么个人，大将之才，用兵如神，不过吴起此人不孝，母死不见，杀妻取位，咱起儿不学他。” 　　杨氏又拿出土豆，继续切丝，对着公孙克说道：“那倒是，放心这方面我会上心。” 　　“嗯，我去和建儿交代一声。”公孙克转身走出厨房，此时的公孙克完全不像刚才蹲在灶边的糟老头子一样颓丧，一股肃穆的气势油然而生。 　　杨氏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着一家的晚饭，菜板上的菜丝，根根细如发粗细相同，不差分毫，公孙家却又并不是普通的人家。 　　...... 　　...... 　　郿县的雨在纷飞了一个多月之久后，终于停止了她对世间的纠缠，一片晴空。 　　公孙一家人围绕在桌旁吃着晚饭，公孙建给母亲夹了一口菜，转身对着父亲说道：“父亲，我三岁懂礼，四岁习武，七岁熟读兵法，然而不孝子终难成大事，心无他物，唯有孔孟之道。今起儿满月，我想将全部精力花在起儿身上，不能让其如我般糜沌一生。你觉得呢父亲。” 　　公孙克放下饭碗，沉思很久，说道：“这件事，你不和我说，我也要和你们好好谈谈，我观起儿面相迥异，眉目间自一股子煞气，最关键的是，起儿是双瞳，所以起儿必是大成之人，自起儿三岁起，我亲自教起儿习武，你娘教习起儿孝礼，至于兵法，还是先看下等起儿再大些，我自有主张。” 　　公孙建也放下筷子，对着父亲说道：“父亲所说极是，孩儿与儿媳谨记。” 　　白羽躺在床上，如同新生儿一般舞动着手脚，感受着重生的喜悦，虽说公孙克已能看出白羽的不凡之处，但却不知白羽最大的不同之处并不在外表，白羽听着家人的安排，白羽亦没有想到看着普通之家，却都是非凡之人。虽说有些忐忑，但家的归属感让其前世饱受的疾苦全部化为烟消云散，白羽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抡圆了活一回！ 　　...... 　　...... 　　时间白隙，三年悄然而逝。 　　今天正是白羽来到这个世间满三年，三年的时间里让白羽饱饱的享受了一把家庭的温暖，白羽已经深深的喜欢这个外表普通的四口之家。 　　公孙克坐在正椅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懒散的糟老头子，杨氏坐在次席，公孙建和孙氏分别站在背后两侧。 　　“跪下......”白羽恭恭敬敬的跪在公孙克面前，一点平时淘气的样子都没有。 　　公孙克喝了口茶，将茶杯稳稳的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白羽，说道：“今天是你三岁，在公孙家是执礼的年纪，从今天开始，懂孝悌、知进退，习武学、读兵书，知道咱公孙家的使命。” 　　白羽恭敬的给公孙克磕了一个头，依旧笔直的跪在那没有动。 　　杨氏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公孙克说道：“有孙如此，公孙家必兴！” 　　公孙克看了一眼白羽，继续说道：“事关家族兴亡，今日将公孙家事讲述于你，希望我孙起儿，能够重振江河，扬我公孙。” 　　“孙儿谨记！” 　　“好，我公孙世家本乃秦国嫡枝，秦国自古多枭雄，人人下马是民，上马即可为兵，都是英雄人物，所以秦国人尚武，武风盛行，弑主夺国之事，屡见不鲜，也不像他国那样事之如鬼怪。然而天不遂人愿，先祖本应即位称王，却被他人所夺，最后先祖被杀，全脉仅剩下我们这一支，经几世辗转隐匿，这一支又重回故土，所谓落叶归根，虽说仍有当年夺国之仇，但却无争国之力，所以至今仍隐匿姓名，复姓公孙。如有一日，我孙大展其能，你一定让天下人知道我祖本姓。”公孙克越说越激动，可见其对此事抱有多大的期望。 　　白羽很喜欢现在的这个温暖的家，但没想到这个外在普通的小家跟自己一样，内在都有很多故事，白羽决定忘记前世只做今生公孙起，重振世家之名，却理解错了公孙克本姓的含义。 　　白羽再次恭敬的磕了一头：“孙儿铭记！” 　　公孙建与孙氏站在公孙克身后，甚是欣慰的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儿子。 　　“很好！不亏是我公孙家的人，起来吧，打明天正式开始！” 　　白羽蹭楞一下窜起来，边往外边跑边喊道：“好嘞，我找隔壁柱子玩去了，爷爷。” 　　公孙克端起茶，看着白羽的背影，笑的是那样瘆人......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二章 古武学 　　白羽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公孙克，心想这家规可不太好啊，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啊，怎么每次都得跪着呢，难道是要练铁膝功？以后我得给改了。 　　公孙克起身从床板底下拿出一块黑布，黑布见方，油漆吗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公孙克将布小心的摆到桌上。 　　“我公孙家尚武，先祖分别创出一套内修功法和与之配套外修枪法，此乃我公孙家绝学，大成之时，枪出牢笼，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不在话下，奈何国中大变。”公孙克越说越低沉，白羽能够体会那次大变在公孙克心中的不甘。 　　公孙克继续说道：“你父本是有才之人，奈何一心孔孟之道，在如今战乱纷纷之际，乡野一闲夫，无用武之地。我也已去无时日，公孙家一直单传，能有望成就大业的也就只有起儿你了。望你能够上心。” 　　“爷爷放心，起儿必定成就公孙霸名。” 　　“起来吧。”公孙克将白羽扶起，“这黑布上什么没写啊，爷爷。” 　　“看仔细了。”公孙克将黑布抹平，取来后屋的老酒，将酒均匀的洒在布上，只见黑布逐渐褪色，直到酒水完全沉底，黑布完全变成了白布，但黑色却没有消失，逐渐形成字迹，密密麻麻的。 　　白羽煞是惊奇，再咋说哥们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啊，坐过飞机，看过火箭，月球都被人们给上了，可还真真没见过这等材质啊。白羽好奇的看着那块布，很想拿起来研究下，但看着公孙克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是算了。 　　“爷爷这黑布是怎么做啊？怎么一洒酒就褪了色呢？”相对于内功与枪法，白羽更感兴趣的是这布，如果这布能弄明白材质，研究出来，将来弄个专利产权那可就发了啊，这可比隐形墨水先进多了去啊。 　　公孙克将布收好，有点不满意的说道：“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布上的东西，有关我公孙家兴衰。你记好了！我公孙家绝学为无上心法，总分上下两卷，上卷修身，下卷养性。上卷总分五层，一气二命三火四水五霸，上卷主要提炼内府藏气，而从外至钢筋铁骨，力顶千钧，横扫千人，不在话下。下卷也分五层，一张二弛三真四淡五归。下卷主要养内府藏气，气虽成，不养则无形。内外兼修，方可成就称霸之人。” 　　在白羽的记忆里，所谓的武功就是电影里挂根钢丝，然后忽上忽下，张胳膊踢腿的，也就那么舞扎几下子，群众演员就十分配合躺的一地哗啦的，所谓的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过是历史书里故事罢了。白羽压根就没重视这码子事，在自己抡圆了活一回的基础上，为公孙家夺个好名声就是。 　　白羽故作很认真的样子，点点头，“我记下了，爷爷。” 　　公孙克反讽一笑,说道：“说来可笑，你爷爷我现在的年龄还只停留在一卷之五，无能之人，无奈之举啊。” 　　白羽立刻起身给公孙克倒了杯水说道：“本是家族绝学，肯定是不容易练的，爷爷是大智之人，诸事多烦扰，无精心于此而已。” 　　“呵呵，我孙儿懂事。”公孙克爽快地喝了口水。 　　公孙克瞄了一眼白羽，笑着说道：“看来起儿还是小瞧了咱家的绝学啊，跟爷爷走，今天让你瞧瞧咱家绝学的威力。” 　　白羽喜出望外，这年景可真没有钢丝，这要真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可就真真是真功夫了。 　　公孙克领着白羽来到一片竹林，竹子很高很粗，一看就是长成多年，未曾砍伐，但却很新鲜，没有枯老之感。 　　“看好了，起儿。” 　　公孙克来到一根极粗竹子面前，骤然提气，一头白发无风自动，公孙克反手一推，粗竹顺势向后曲折而去，白羽大叫一声好，能将这么粗的一根竹子，折成九十度，确实不是一般蛮力能造成的，白羽觉得确实有些门道。 　　公孙克突然收力，竹子反势折回向公孙克砸来，速度之快就连白羽好字还没收音，就已到了公孙克的头顶。 　　“破！” 　　公孙克大喊一声，抬手一掌，掌风入竹，节节而断。 　　公孙克看着白羽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身侧，很是欣慰：“我孙起儿如此好胆，可比你父当年强多了啊，哈哈。”白羽看着眼前的场景不仅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忘了眨。 　　我的天，这可比那些手劈板砖，脑砸铁盆的硬气功要牛多了啊，难道在这两千多年前的战国真就有这么神这么玄的东西？ 　　白羽决定不能再对自己这么不负责，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啊，看来还真是小瞧了这老家伙。 　　公孙克盘膝席地而坐，左手撑地，右手指天，默默念到：“顺势而升，逆势而降，顺逆双门，气成府山。” 　　随着公孙克的冥想，公孙克周身一股浑然的气韵从内向外散发，绕其周身旋转，此时天空一声雷，细雨纷繁而下，但白羽看到公孙克身上的布衣竟然是干的，雨水没有半滴透过公孙克周身的白气！ 　　“此乃上卷一气四句真言，每天照我的姿势冥想三个时辰，念力化为精气贯穿全身，最后储之府山，则气成。此真言乃我公孙家学入门之基，切不可随意说与他人。” 　　“知道了，爷爷。”白羽现在是真真的不再怀疑了，完全被公孙克的功夫所折服，原来真的有武学这么一说。 　　“好了，从今天开始，这片林子就是你练功之地，傍晚我来接你回家吃饭。”公孙克刚收气站起身来 ，结果没有了气韵的保护，雨水就开闸泄洪的湖水一样，哗啦一下子给公孙克来个透心凉。 　　“什么时候下雨的？你这小子怎么没跟我说！这回完了，回去准得被老太婆唠叨了，这可如何是好？”公孙克一边向家的路走，一边嘴里嘀咕着没完。 　　白羽婉然一笑，盘腿按着公孙克教给的姿势，开始打坐冥想。 　　虽然白羽见到了公孙克的真功夫，相信这超出了除四旧的范围，打破了封建迷信的束缚，排除了戏法的可能，但白羽还是不能相信，通过几句话，想一想就能如此之玄，难道只要一想我要我要，结果你就有了？那我也不至于赔的连老婆都跑了。 　　“顺势而升，逆势而降，顺逆双门，气成府山。” 　　白羽凡是去做的事都会认真去实践，所以仔细的回想着公孙克刚才的状态，努力的理解着这四句话的内在意义。 　　然而，另白羽吃惊的是，在白羽静心冥想一遍之后，白羽感到腹部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分上下两路分别向双腿和双手而去，最后回到后腰处消失，每冥想一次，便循环两次。 　　全身上下暖暖的，一种浸在阳光中的感觉，很舒服。白羽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冥想的次数，一遍又一遍的沉浸在温暖之中。 　　此时，要是公孙克在白羽身旁，一定会惊奇的看到，一股白色的气流，以白羽为中心飞快的旋转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气流也越来越大，雨水落叶都随之转动。 　　...... 　　...... 　　杨氏见公孙克一个人回来，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起儿呢？” 　　公孙克在缸里舀了一碗水喝完说道：“在竹林呢，我叫他打坐冥想呢，初探内府，气成则最难，不知道以起儿的天赋要多久能突破，建儿当时足足冥想了半年，我也冥想了三个月才气成。气成之人，方可习武。” 　　杨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对着公孙克叫道：“你说啥？起儿被你扔到竹林了？天下着雨呢！你叫他去冥想，把他淋坏了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你公孙家现在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家不能冥想啊！” 　　杨氏越说越气，顺手抄起一把剪刀，对着公孙克就飞了过去。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被雨淋点算什么，玉不磨不成器，难道我不心疼孙子？还不是竹林那边天地之气重些，有助于起儿早日气成。”公孙克抬手摘下剪刀，继续说道。 　　“就差这么一会吗？不行，你赶紧把起儿给我接回来，难道你忘了竹林离上官家很近吗！” 　　公孙克一拍脑门：“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别说，还真得把起儿接回来，明天叫建儿跟着才好。”公孙克说完，转身小跑似的往回走，此时雨已停，日已落。 　　...... 　　...... 　　轰隆隆，又是一声惊雷。 　　白羽骤然睁开双眼，白色气流随之消散。白羽能够明显感到体内的变化，兴奋的跳了起来:“想要就能有啊！”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白羽感觉好像冥想了很久，虽然想的时候很舒服，但现在却是精疲力尽，而且浑身上下脏兮兮，满身的泥土和雨水。 　　“爷爷说来接我，怎么没来，这老小子又跑前村三麻子家去了？看来回去也得挨奶奶骂了，也没动啊就坐着，怎么弄的这么脏，我晕啊。”白羽边走边嘀咕，却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在竹林看了他好久......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三章 上官韵 　　“爱江山更爱美人儿，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儿啊，西边黄河流。” 　　白羽哼着小曲儿，往竹林外走，别提今天心情多舒坦了，重活一回不说，又有一个全新未知世界等待自己去探索。 　　“你是谁？！” 　　一个和白羽差不多大年纪的小男孩，提着根竹条，站在竹林出口。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又是谁？”白羽对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将竹条往地上一插，得意的说道：“我叫上官云，竹林后山那片庄子就是我家的，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白羽绕着上官云走了两圈，认真的说道：“看样子还真有个富家纨绔的骨头架子，但怎么也穿的粗布麻衣啊？跟我还不是一样。” 　　“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也是那种咬文嚼字的酸书生一个，我平生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只靠嘴皮功夫。”上官云轻蔑的看了一眼白羽，不屑的说道。 　　白羽看着上官云拿着竹条在那比划，明显有几分功夫的架势，上前谄媚的说道：“我说上官云，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你也这身行头啊？是不是你骗我呢。” 　　“秦国在变法之后，凡是有军功之人才能穿绸缎坐马车，其他人即使是王公贵族也得布衣骑驴出门，所以说，好男儿应从军，大杀四方。你叫什么啊？” 　　“我叫公孙起，明日还会来，回见啊。” 　　“公孙起......”上官云看着白羽的背影，暗暗一笑。 　　...... 　　...... 　　公孙克急急忙忙的往回跑，看到白羽朝着自己走来，离老远便喊道:“起儿，快来，快来！” 　　“怎么了爷爷？” 　　公孙克望了望竹林后山方向，没见到什么动静。 　　“我说起儿，爷爷走之后在竹林，发生什么事没？”公孙克十分认真地看着白羽问道。 　　这老小子看来是回到糟老头子的状态了，人来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病啊。白羽严肃的说道：“没什么事啊，爷爷走之后我就开始冥想，然后就在这碰到你了啊。啊，对了，竹林口遇到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是小女孩吗？” 　　“虽然都扎着辫子，但我还是能分清男女的啊，爷爷。”面对经常神经的公孙克，白羽早习以为常。 　　公孙克见白羽不似说谎，没事总比有事好吧，“哦，男孩好，男孩是比女孩好，对了他家好像是有个小子，我说起儿，今天第一次冥想有什么感觉没有？” 　　“没有啊，除了感觉有点怪，没别的。”虽说是这个世界自己的至亲之人，但白羽还是没有完全的坦露自己所有的秘密。 　　“双瞳之人，念力肯定不俗，不能够啊，按理说应该会很快气成的啊。走，回家吧先，你爷爷我也是用了很久才气成的，这个不急不急，呵呵。” 　　晚饭过后，白羽回到自己房间，虽然公孙克叫其一天打坐冥想三个时辰，但白羽可不想浪费重活一回的大好青春。 　　“顺势而升，逆势而降，顺逆双门，气成府山。” 　　白羽按照白天在竹林的运行方式，再次打坐冥想起来。说来也怪，白羽总觉得这一气的四字真言缺少了什么，气脉走势一路太过畅通，虽然最后自己没气成府山，但也不是打紧的事，白羽决定今晚就凝气。 　　再一次的冥想，这次白羽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奇，熟悉的气流再次在体内循坏。白羽将全部心智放到最后的一句上，当气流走至后腰府山时，白羽一心想抓住气流的消散，但感觉气流就像手中的沙一样，你攥的越紧它流的越快，最后一点不剩，全都流走了。 　　“气成府山，气成府山，山，对了是山，不能去抓！” 　　白羽突然有所感悟，再一次冥想，当气流再次来到府山时，白羽在府山立了一道墙，气流虽然仍有流失，但白羽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一部分气流被墙所阻，消失的很慢。 　　“给我凝！” 　　墙后的那部分气流最后化成一水滴大小的气团，凝在了府山之下。白羽感受着气团的旋转，缓缓睁开眼睛，全身上下无比舒坦，异常轻盈。 　　“看来这种事还是不能瞒那老小子，要是走火入魔就坏了，突破了一气还有二命，需要那老小子的指点，功法都告诉我了，那块破布也不交给我，看来那老小子也是挺谨慎的啊。” 　　门外传来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睡了吗，起儿？”是孙氏。 　　白羽赶紧躺好说道：“还没，进来吧，娘。” 　　孙氏坐到白羽身边，爱怜的抚摸着白羽的头，说道：“今天爷爷带你去了竹林，感觉怎么样？” 　　重生一次，白羽格外喜爱这位漂亮的母亲，能够拥有这样的母爱让白羽觉得前世的种种磨难都是值得的。白羽赶紧坐好对着孙氏说道：“感觉还可以，刚刚气成，明早去找爷爷。” 　　孙氏开心的亲了亲白羽，“我的起儿确实厉害，能够一天就凝气，比你父亲强很多，呵呵。对了，起儿，听你爷爷说回来时你遇到一个小男孩？不是小女孩吗？” 　　白羽很是纳闷孙氏的问题，不解的说道：“娘，怎么你也跟爷爷一样的啊，男孩女孩我还是看不出来吗，确实是男孩，而且他叫上官云！怎么了，为什么你和爷爷总是提女孩呢？” 　　“哦，没什么。”孙氏眼角中明显有一种闪躲，虽然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白羽敏锐的察觉到了。 　　白羽故作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其实我也遇到一个女孩，不过她躲的远远的，也没上前打个招呼，真是可惜，我看着模样长的挺俊的，将来给你做儿媳！呵呵。” 　　孙氏脸色骤变，“不许瞎说！娶谁当媳妇都成，就是不能是她！你不是说没见过小女孩吗？” 　　白羽被孙氏的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立马抓住孙氏的胳膊说道：“娘，你给我说清楚，那小女孩是谁？到底是咋回事，晚饭的时候我就看着奶奶支支吾吾的，没让爷爷说。” 　　孙氏看着白羽的坏笑，知道自己是被这小子给诈到了，无奈的笑了笑，怜爱的摸摸了白羽的头。 　　“你啊，就是鬼把戏多，连你娘都糊弄。” 　　“娘，你就告诉我吧，看你们都很在意的样子，早晚也得告诉我不是。”看着白羽嬉皮笑脸的模样，孙氏无奈的说道：“好吧，今天娘告诉你，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以后你爷爷问起来，可不许说是娘告诉的啊。” 　　“放心吧娘，我知道的，快说吧，看着你们那语气我就特好奇。” 　　“竹林后山确实有一大户人家，复姓上官，要说这上官家，是咱们这一代有名的大富绅，当然和咱们以前的公孙家是不能比的。这上官家表面以贩运为生了，其实也是一个武学世家，底蕴深厚。” 　　“和咱家有过节？”白羽张开问道。 　　孙氏看了一眼白羽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呢这上官家也不是好惹的主，你爷爷曾与他家的祖父有过口角，都是小事也就过去了，但上官家出了一名练武奇才，是个女娃，长你三岁，叫上官韵，有个同胞的弟弟，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白羽很不以为意的说道：“一个姑娘家，有甚本事，让咱家如此的忌惮，连我都不告诉，左瞒右瞒的。” 　　孙氏狠狠的拧了下白羽的耳朵。 　　“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不可轻视那丫头，还有离那上官家远点，虽说和你爷爷那码子事过去了，但我总感觉着他们上官家憋着口气呢，听见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越这么说吧，我就对那个什么上官韵越好奇，不如你都说了，那个上官韵啊，到底有多奇才啊？” 　　看着白羽如此的聪颖，孙氏抿嘴一笑：“好吧，上官韵这丫头啊，确实是武学奇才，四岁开始习武，五岁就已经初露锋芒，三人无法进其身，今年六岁，上官家更是举家上下当作宝贝，所以啊这丫头难免骄横一些，虽说咱家也不怵他上官，但咱早已不如从前，而且一直隐居于此，你离她远些。” 　　“知道了，放心吧娘，我懂的，这种母夜叉躲我都躲不及，怎么可能还往上贴不是。” 　　“呵呵，我起儿懂事，好了，不和你说了，快睡吧，明天你爹带你去竹林呢。” 　　上官韵，上官云，上官韵，嗯，有意思...... 　　白羽琢磨着今天遇见的一人和听见的另一人，慢慢睡去。 　　...... 　　...... 　　如此同时的上官家，却有人依旧未眠。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继续去竹林，看看他还去不。” 　　声音很细腻，犹如黄鹂鸣翠，说话之人便是白羽母子所提到的上官韵。 　　“知道了姐，我说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我咋就没看出来呢，傻乎乎的一小子，啥都不知道，明天回来告诉你信儿。”上官云边说边向走。 　　公孙起，公孙起，确实有点意思！ 　　上官韵回想着今天的所见，翻了个身，熄灯睡去。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四章 急救 　　“一天，就一天，看来我没看错，双瞳之人确实不凡，我起儿非常之人，看上官那老小子还怎么在我面前显摆，哈哈。好小子居然还瞒着我。” 　　早上听到儿媳孙氏说孙子气成的事，公孙克是别提多高兴了。 　　公孙建也很是开心，“昨晚婉蓉和我说起这事，倒把我给虎了一跳，要不是他娘去问他，估计我也瞒着呢，这小子就这样，你看着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啊心眼多着呢。” 　　公孙克连连点头。 　　“起儿，出来吃饭了。” 　　白羽出来一看屋子里全是人，扰扰头笑道：“我脸上长花儿了？怎么都盯着我看啊？” 　　公孙克故意板着脸说道：“昨天不是说没见到女孩吗？不是说冥想没啥感觉吗？” 　　白羽舔着脸坐到公孙克跟前，嘻嘻笑道：“确实见到个男孩，气成也是昨晚睡不着觉的事，再说您现在的孙子还不如那一个女娃子，得有点自信不是。” 　　看到白羽如此卖乖，公孙克拿着筷子指指白羽，笑着说道：“吃饭，吃饭，一会你爹带你去竹林，别了还是我带去你吧，也是怕她个甚，她爷爷都不是我的个，她一个女娃子肯定更不是我孙子的！赶紧吃，今天教你二命。” 　　“下午早些回来，今天奶奶也有事告诉你。” 　　“好嘞。” 　　饭后，公孙克再一次带着白羽来到竹林，与上次不同的是，今天上官云那小子居然也在，而且来的挺早，看样子也是来练武的。 　　“没看出来啊，你这种纨绔架子居然也会早起来练武？”白羽上前笑着对上官云说道。 　　上官云撇了一眼白羽，还是那种蔑视的语气：“我说你这人咋啥都不知道，难道真是傻子？一日之际在于晨，晨起天地之气繁重，最适合练功凝气，天下武学高强者，就没有不早起打坐冥想的！酸书生一个，有甚大出息。” 　　白羽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谁说书生就不能杀人，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出息不出息以后知道，莫欺少年穷不是，小弟弟啊，你还太小，不懂，不懂啊。行了我也不和你闲扯，干正事去了。” 　　上官云轻哼一声，便自顾自的打坐冥想，但一只眼睛还是留意着向竹林深处走去的白羽爷孙二人。 　　竹林很大，据说在这边村庄没有形成之前就已经伫立于此，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砍伐的竹林老竹，粗竹并不是特别多，反而新竹，嫩竹三五成群，七八一簇。 　　公孙克带着白羽依旧来到昨日所坐的那个位置，公孙克对着白羽问道：“起儿，你可知这竹林的来历？” 　　“竹林的来历？一片林子嘛，能有啥来历，大王种的？” 　　公孙克笑骂道：“你小子少胡扯，对这片林子你要有敬畏之心听到没，这片林子不是哪个王种的，但十有八九是一位高人所建！此人乃世间真神仙，世人未见其面，但其徒在世间行走，先有庞涓孙膑之辈，后有苏秦张仪之流，个个都是旷世奇才。” 　　白羽一听公孙克如此之说，立马想到了那个能与传说中侠之大者墨翟共隐山林做邻居的王诩，世人皆称其鬼谷子，中国最牛好邻居这两人无疑是最强有力的争夺者！ 　　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公孙克，说道：“爷爷所说之人难道是鬼谷真人？” 　　公孙克信誓旦旦的道：“确是其人，鬼谷通天彻地，鬼神莫测。据说此林乃鬼谷修道之地，林中自有阵法，天地之气繁重，生生不息，但从没有人见过阵，更不是说是开阵，竹林后山上官那老小子也是知道这林子的，所以早上你看到的那个胖小子，就是他孙子，练的应该是他上官家本命绝学浑天剑法。他那孙女也就是我叫你不要招惹的女娃，据我所知剑法已小有所成，才六岁就有如此成就，上官家确实出了个武学奇才啊，可惜是个女娃娃。” 　　白羽点点头，在古代女子的地位即使在高贵，也是不能和男丁相提并论的，如果上官韵是个男身，现在的成就一定会更大。 　　公孙克见时辰差不多了，盘坐与地，对着白羽说道：“开始练功,打坐冥想。” 　　白羽虽然有些怀疑这个打坐的姿势，但依旧左手撑地，右手指天。白羽熟练的开始运气，府山之下水滴大小的气团，慢慢开始旋转起来。 　　“府山气成，则内府初强，凡是武学大能，内府必定高深，所以起儿，虽然你一天就气成，但切不可轻视内府之功。” 　　“内府如山，外身志坚，如有二命，内府愈强，外身愈刚，我公孙家无上心法一卷二命，最注重的便是气成之后的养命，这也是无上心法最难的一式，这一式你切不可急于求成，如有反噬，轻者气灭功散无法习武，重者内府尽毁终身残废。” 　　面对如此谨慎的公孙克，白羽也是不敢轻视，好不容易重活一回，要是练岔气了去，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爷爷。” 　　“你记好了起儿，左逢于水，右逢于火，水火交融，内外双成。好生领悟，虽说我知你天赋异禀，但切不可急于求成。”公孙克讲完之后，收气起身，向着林外走去。 　　白羽看着公孙克的背影，感触颇多，看来公孙克是对自己期待真的特别大啊。 　　再打坐冥想了几次之后，白羽依然没有找到突破二命的方法，水火怎样才能交融呢？白羽一直没有想通，徒劳思考一会，白羽也不着急了，开始在林子里溜达。 　　林子不大，但白羽自从听说林子是鬼谷子种的之后，就一直觉得这林子阴深深的，总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但在林子里冥想和在家确实是不一样的，所以白羽也是舍不得割舍的。 　　林子仿佛又很大，白羽溜达了小半天竟然没有转完，白羽对这片林子就更加的心生敬畏，看来公孙老小子诚不欺我。 　　突然右前方扑通一声闷响，在本就寂静的竹林里，白羽正回味着鬼谷子躲角落里一双阴森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突然这么一动静吓的白羽一跳。 　　什么情况啊，这是要吓死我的节奏啊。 　　白羽蹑手蹑脚的朝着那处走去，只见一个女孩昏倒在地。 　　“喂，喂！你醒醒，醒醒，怎么了这是？看来是练晕了。” 　　只见女孩一身大红紧身练武服，一头黑发紧紧的束在脑后，这也看不清正脸啊，不过身材是真的好，这要是长大少不了又是一个狐媚子。 　　白羽还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前将女孩扶起，话说前世的碰瓷、假摔可真让白羽见识到了道德的沦丧，白羽上下纷飞的翻着自己的口袋。 　　“我草，忘了这年景没有手机这玩意，拍不了照片为证。先救人要紧，应该不会讹上我。” 　　“还真是狐媚子！”将女孩扶起之后，白羽见到了前世今生最漂亮的女子，白羽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现在是真切的能够知道什么叫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美，先有妲己，后有褒姒，再有息伪，现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古代美女多啊！先人诚不欺我啊！对了，救人先救人先。 　　白羽一通十三招，按照现代急救措施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脏按压一阵忙活，给自己弄一头大汗不说，人也没见有什么好转。情急之下，白羽也没想那么多，按住女孩的鼻子，掰开女孩的嘴巴，深吸一口气，对着女孩的嘴巴使劲的往里吹。 　　忙活了一阵之后，终于有所好转，白羽看女孩马上要清醒了，还是发扬了做好事不留名的优良传统，趁其醒前一溜烟的跑了。白羽自以为所做之事无人所知，殊不知还真有两双眼睛在旁看了很久很久...... 　　枫叶山红半片天，白羽伴着微风，背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样的生活让白羽很满足，很惬意。 　　...... 　　...... 　　“打死我也不说！”上官云四处躲着一个女孩的追赶。 　　女孩追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上官云颐指气使的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话我就说到这！”如果白羽此时在这，一定会发现自己救的女孩居然就是上官云的姐姐，公孙克一直叮嘱不要靠近的上官韵。 　　上官云看着姐姐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知道她这是在调气，一会要是真不说今天自己所见之事，一顿打看来是跑不了。 　　上官云低着头看了一眼上官韵，说道：“事先说好了啊，不许打我！要不然我就不说了，我说之事是我见之事，你信与不信可在你。” 　　“赶紧说，废什么话。” 　　上官云叹了一口气，看来说完，这顿打是跑不了啊，要是说假话，可能就是两顿！在纠结很久之后，上官云还是向一顿屈服了。 　　“听你的话，今天我晨间没冥想，一直盯着公孙老爷子还有那个小子，公孙老爷子指点几下之后就回去了，那小子好像很笨的样子，一直没有悟出内府之强的奥妙，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连我一直坠着他都没有发现，看你运气受堵，别提我多急了，这小子跐溜一下就冲上去了，没等我上去，他就对你是又摸又亲的，我都看傻了！不过，姐你还别说，他这一通还真的把你体内错乱之气给顺了出来，姐，你别说那小子还......” 　　上官云越说越高兴，完全没有看到上官韵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上官云抬头看了一眼，才知道时态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上官云拔腿就跑。 　　“啊,救命啊......!”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五章 又见女神 　　郿县近山临海，一年四季春暖花开，时值盛夏，山上一片姹紫嫣红，郁郁葱葱。临海则聪慧，近山而志高。郿县的一山一海虽说不大，却是出过不少人才。 　　自那日白羽救人之后，已过去两三月，白羽内功一直没有突破，看来公孙家绝学并不是那么好练的，白羽也不在那么强求，毕竟能重活一回，而公孙克那老家伙也知道二命的瓶颈之处，所以并不着急，对白羽实行了放养状态，当然每日晚饭之后是奶奶杨氏的无尽唠叨，说些尽是尊师重道，孝悌为人的故事和道理，白羽当然明白杨氏心有所指。还有睡前母亲孙氏的嘘寒问暖，夹杂一些旁敲侧击，白羽知道这是母亲对自己的另一种关心。 　　这两三月内，白羽依旧晨起去竹林打坐，水滴气旋依旧那样不紧不慢的转着，没有半分增进。时常会在竹林口遇到上官云那小子，上官云要么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白羽一言不发，要么会讥笑嘲讽几句。白羽总觉得这小子每天早上都是故意在等自己，而且话里有话好像总是看自己好戏似的。日后内功有所精进之后，可以拿这小子练练手，顺便好好调教下他那双死鱼眼。 　　不过自那日之后，白羽就再没在竹林里看到过那个前世今生最美的女孩，白羽惋惜不已，回想起那日人工呼吸，虽说是情急之宜，但那感觉还是让白羽回味无穷。但白羽深知这年景的科学有限，你说你人工呼吸救人，谁信啊！要知道那年景看下脚丫子都得把人娶了，甭管人家长成啥样，要不各种表哥堂弟就得把你腿打折。更别说你亲人家嘴了！所以白羽一直既希望再见到那位神仙画画一样的姐姐，又担心见到她后面跟着一帮哥们兄弟。 　　苍山位于郿县以东二十里地，虽说不大但山势陡峭，奇险无比。由于担心竹林发生群殴事件，白羽每日打坐之后，并不在竹林久留，便四处游荡，来到苍山脚下。 　　通过这两三月的不断摸索，白羽在苍山脚下发现了一小处桃源圣地，山涧处有一小潭湖水，后方有一小处洞穴，洞穴不大里面很是干燥，白羽进去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由于洞穴相当隐蔽根本没有野兽出没。 　　这日，白羽又如往常一样晨起到竹林打坐，奇怪的是上官云今天并没有在路口等自己，没有了上官云每天的云式打招呼，白羽反而觉得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今天这死鱼眼跑哪去了。 　　一通熟练的循环之后，气旋依旧没有变化，白羽准备起身离开竹林，突然白羽明显感到一股刺冷入髓的寒气在竹林深处，就像一只眼睛在那窥视着自己，这是白羽第一次在竹林这样的感觉。 　　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白羽前世的种种磨难让白羽早已看淡了人间生死与事态炎凉，白羽今生不畏死，但重生又让白羽更加珍惜今世，所以白羽对死亡也更加的恐惧，来到这个世界后彻底颠覆了白羽的认知观，白羽知道了古武学，到底会强到什么地步让白羽心生敬畏。古代的那些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事应该不只是传说。 　　前世的那本东周列国志自己只读到春秋五霸，战国这还没到，再说也没听说古时候有这么牛的东西啊，这可怎么玩！白羽不求能在历史的篇章中翻起多大的浪花，活得够精彩就好。可眼下明显是活不多久了啊。 　　白羽感觉到寒气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寒气瞬间就笼罩了白羽周身，白羽看着双手慢慢结冰的速度大吃一惊，但刺骨的凉意又让白羽的意识瞬间冷静了下来，此时寒气已经渗入内府，白羽全身苍白，嘴唇发紫，连头发都结了一层薄霜，恍然间白羽想起了公孙克的话，左逢于水，右逢于火，水火交融，内外双成，白羽疯狂的催促着气旋，气旋飞速的旋转起来，内力铺满了内府各处，犹如一条奔腾的大河流淌于干涸的水道，瞬间将寒气全部驱除，白羽突然睁开眼睛回身凝望着竹林深处，双瞳如血一般暗红，狰狞之容犹如野兽。 　　寒气渐渐在竹林深处消散，那股死亡的气息也彻底不见，白羽深吐一口浊气，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早已湿透，这是白羽前世今生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如此的精神压迫让白羽终于冲破二命瓶颈，但白羽并没有丝毫的开心，那股寒气威胁如果不弄明白原委，竹林这个天地之气充足的内力补充站是不能再来了。 　　白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竹林，苍山那处山洞前有一小潭湖水，白羽决定先去洗个澡。 　　白羽走后，那股寒气又再次出现，笼罩在竹林之中，竹子开始慢慢接上一层冰霜。 　　“纯阳之气，双瞳之人，虽说初入武学，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根骨，跟上官家那个丫头有的一拼，这回有的玩了，嘿嘿嘿。” 　　…… 　　…… 　　白羽出了竹林后，身体和精神由于对抗寒气早已疲惫不堪，一直处于半清醒状态，跌跌撞撞靠着意识来到山洞，纯阳气旋并没有因为驱除寒气之后减速，仍在快速的旋转着，内府各处脉络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纯阳之气，白羽感觉自己像被从里到外烧着了一般，刚刚寒气入体，如入千丈冰窟，冻彻骨髓，然而驱除寒气的温暖只维持了一瞬间，便又如坠万里火海，欲火焚身。 　　白羽想也未想，脱了个精光，一头便扎进了湖里，洞前小湖并不是死水，自有山涧溪水落下，盛夏时节湖水的丝丝凉意滋润着白羽如火一般的身躯。 　　气旋终于呈现缓慢之势，白羽也清醒过来，体内的脉络由于纯阳之气的铺垫增宽了数倍，原本水滴大小的气旋也成鸡蛋大小，白羽闭着眼睛感觉着体内舒爽，不禁呻吟起来“啊，舒服！太棒了！太美妙了，太……” 　　一声轻微的水声响起，白羽突然睁开眼睛，一幅确实很美妙的画面出现在白羽眼前。只见那位最美女孩正和自己一样泡在湖里，而且距离不是很远，女孩脸蛋红通通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只有头露出水面，白羽看到女孩投来的凶狠目光夹杂着一缕羞意，知道事不好了！ 　　“天，天气很热哈，湖水凉快哈，水挺清的哈，呵呵。” 　　女孩依旧沉默，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羽。 　　“那个，泡太久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的。” 　　女孩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白羽见此也不再说些什么，白羽幻想了千遍与女神相见的场面，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真是既惊艳又尴尬。但面对如此犀利的目光，白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只要自己有所妄动，那一定会遭到灭顶之灾。虽说女神看似柔弱，目光中那丝灭口的杀意还是让白羽看出来了。 　　过了很久，白羽感觉时间从没这么长过！女孩收回了带有杀意的目光，对着白羽说道：“把眼睛闭上！要是让我看到你看了不该看的，挖了你的眼睛！” 　　白羽诚恳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今日之事，你要是泄漏一个字出去，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公孙起，你记住了！” 　　“好，好，我记得了，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哎，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白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湖畔处哪有人的踪影，但湖畔处的那几个带水脚印还是提醒了白羽这不是梦。 　　“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啊~呀~那是我的家啊。”白羽回想刚才惊艳的场面，虽说都是小毛孩子，但美人就是美人，湖水还真清啊，呵呵。 　　...... 　　...... 　　夕阳散发着余晖，天边一大片的火烧云，场面甚是壮观，公孙克与公孙建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品着茶。 　　“父亲大人，今起儿回来后好像与往常略有不同，之前还在二命瓶颈处徘徊，怎么回来连三火都过了？”公孙建对白羽的变化十分谨慎。 　　公孙克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你也看出来了？起儿根骨奇佳，虽说起儿未到外放之功，不知其内气如何，但起儿有双瞳你可不要忘了，发生在起儿身上的事你不用在意，我会留心的。至于为什么会突破二命直接越级三火，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做到，起儿今天一定是有什么机遇了，这小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不想说，你也白问。一会我叫他奶奶去探探口水。” 　　“孩儿知道了。”公孙建见父亲如此说，也不再多说什么。 　　“今日火云连天，必有大杀之战，这几年外面是战火不断，各国纷纷你争我夺，早晚我们公孙家还得走上那条路。”公孙克捧着茶杯凝望着远方，但思绪仿佛并不在此。 　　公孙建看着天际那片嫣红，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话。 　　公孙克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公孙建沉默了很久，回头撇了一眼屋内，说道：“仍无头绪。” 　　公孙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那处火云，很久之后，公孙克起身对着儿子说道：“早些准备，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了的。” 　　公孙建诧异的看了一眼父亲，忙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孩儿知道了。”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六章 寒气之谜 　　白羽并未将今日竹林之事告诉公孙克，草草吃了饭便回屋打坐冥想，竹林天地之气，异常充足是他地所不能代替的，竹林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是遇到那股夺命寒气还是女神的哥们兄弟，所以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加强自己的实力，突破了二命瓶颈，白羽能明显感到内力较之前大增，气旋旋转也快很多。 　　门被轻轻的推开，白羽知道肯定会是公孙克，只有他从来不敲门。公孙克笑眯眯的来到白羽跟前，说道：“突破二命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太多，虽说练功切忌急功冒进，但我公孙家无上心法则不然，而你的体质也是奇佳，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白羽低着头沉默很久没有说话，公孙克也不再说话，知道白羽正在犹豫是否将今天所遇之事告诉自己。 　　公孙克瞧了一眼白羽，拿出口袋中的烟袋，填好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爷爷之前说竹林乃鬼谷真人曾经练功之地，可有人见过真人？” 　　“从没有人见过真人，但此事应该不假，其内天地之气充足正能很好的说明此林有阵，而且不是一般的阵法，竹林粗看不大，却是阵法未开，其内到底有怎样的玄机，想必只有阵法开启才能知晓。” 　　白羽点了点头，回想起今日那股夺命寒气，依旧悸动不已，要不是关键时刻领悟口诀，想必现在自己早已是一座冰雕了。 　　“爷爷，上官家是不是也知道竹林之事？” 　　“肯定是知道的，那老小子天天让孙子去打坐就在于此，我最近感知竹林中似乎与以往有不同，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你每日去打坐时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爷爷上官家那丫头你可曾见过？” 　　公孙克放下烟袋，盯着白羽问道：“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你见到那丫头了？那丫头性格怪癖，甚是乖张，上官家上下无人敢忤逆此女，上官那老小子更是宠之如明珠，视之如珍宝，此女不仅是武学奇才，上官家绝学早已小成，更能博学强记，阵法兵法天赋异禀，还好是个女儿身，哈哈，我公孙家出了个不逊她的男丁，我就气死那老小子，哈哈。” 　　白羽低着头摆弄着从湖中揪出的一根水草，良久后淡淡的说了一句：“竹林有寒气。” 　　公孙克骤然放下烟袋，蹙着眉问道：“寒气？竹林内天地之气，练武之人都能感知，从没听说有谁在竹林感知过寒气。起儿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羽看了一眼，还是决定将今日之事告之公孙克，毕竟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是天外之人这个秘密之外，其他都能跟自己的家人分享，也只能和他们分享。 　　“竹林确有寒气，今早孙儿打坐冥想之后，正准备出林，忽感竹林深处一股寒气袭来，寒气迅速蔓延，很快就遍布全身渗入内府，似有夺命之势，还好关键时刻孙儿悟出二命真谛，将体内寒气尽数驱除。孙儿能感知那股寒气是一人之真气。” 　　“人之寒气？能有如此之功必定是世外高人，功力外放如此之远，此人功在我与上官鹤之上，怪不得最近我觉得竹林有所异动，看来弄不清是何人之功，是不能叫你独自去竹林了，明早起我与你共同去竹林打坐。” 　　“今早上官云没有去竹林。” 　　“哦？你觉得此事与上官家有关？” 　　白羽起身给公孙克换了烟丝，继续说道：“有关无关不知道，但上官家肯定是知道此寒气的，要不然这三个月来上官云那小子，天天在竹林口等着骂我，怎么就今天没来？那小子是个武痴，能打坐开始应该就不曾落下一次去竹林的机会，所以肯定不是其他事阻扰其未来竹林，而是知道竹林今天不能来。” 　　公孙克又开始吧嗒起烟袋，浑浊的眼里一丝明亮一闪而过，“看来咱爷孙俩也应该去探望下上官鹤那老小子了。” 　　公孙克磕了磕烟袋锅里的残灰，起身准备离开，对着白羽说道：“如今你已突破二命步入三火，想必早已感知内府的坚韧之处，打明起竹林打坐之后，开始外修公孙枪法，苍山的那处山洞近几日就不要去了，待枪法小有所成再去吧。” 　　白羽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被褥，含糊的说道：“哦，哦，知道了。” 　　看来公孙克这老小子并没有完全将自己放养，暗中还是对自己有所看管的啊，没瞒着这老小子看来是对的。 　　...... 　　...... 　　上官庄内，一座偏房屋内，上官云正席地而坐，为今晨没有去竹林打坐而懊悔不已，前面有一个疯子似的的姐姐赶不上也就不说了，公孙起那小子最近好像也是越来越有增进，在这样下去自己被赶超，自己连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都比下去的话，是上官云不能接受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能去竹林，问她也不说，交代了一句就没影了，说的那么吓人。也不知道公孙起那白痴有没有去竹林，不会死了吧，连我姐姐都敢亲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命软的。 　　“少爷，小姐叫你去她房内。” 　　“知道了，过一会我就去。” 　　“小姐说的是现在。” 　　“现在我要去小解！狗奴才，连你都敢放肆，以为我怕她就怕你了啊，你个挨千刀的。” 　　上官云推开房门，虽然是那样说，但还是向着上官韵所在的房屋走去。 　　门外的正是庄内专门伺候上官韵的下人二林，二林见上官云出屋，忙低腰陪笑道：“少爷说笑，奴才只是为小姐传过话，哪敢放肆不是，少爷莫在意，小姐今天回来好像脸色不太好。” 　　上官云回身看了一眼二林，笑着说道：“二林会来事啊，我说怎么能在姐姐身边伺候着呢，知道发生什么事不？” 　　“都是伺候主子，奴才确实不知具体何事，不过小姐今天应该有去过竹林。” 　　上官云诧异的盯着二林，半晌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二林边在前面引着上官云，边说道：“这个是小姐自己说的，少爷请。” 　　不让我去竹林，自己却跑去竹林，必定有什么重大秘密，一会非要套出来不可，家里就是太宠着姐姐了，什么事都她为先，以后还不是得嫁人，泼出去的水，老爷子咋就想不明白呢。 　　上官韵的房内并不象其他女孩的闺房那样香气宜人，房间布置很简单，墙上腰刀，长剑，长弓一应俱全。 　　“叫我来有何事？今天没去竹林，正打坐冥想呢。”见到上官韵面后，上官云如同见了猫一样，服服贴贴，哪有刚才一点纨绔的样子。 　　“今天不叫你去竹林，是不能去。竹林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全是天地之气，可以安全吸纳，这事爷爷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还是去了，知道你不凡，但更应该小心不是，咱上官家全指望你呢。”上官云对于姐姐的解释依旧不死心。 　　上官韵瞪了一眼，说道：“皮又痒了是不，再不给我好好说话，就不用说了。” 　　上官云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上官韵见此说道：“竹林内有寒气，今日是寒气外渗之日，寒气无视练功之人内力，直接渗入体内，功弱之人立刻成为一尊冰雕最后化为一抔积水。” 　　上官云立马坐立身形，狐疑的看着姐姐，虽然事事以姐姐为主，经常受到欺负，但上官云还是知道姐姐很疼自己的。 　　“你不用拿这种眼光看我，我确实接触过这寒气几次。” 　　上官云猛然一拍额头，起身问道：“公孙起那小子今天去竹林了吧。”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他去没去我不知道，他没死我是知道的，早晚有一天我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着上官韵如此狰狞的面容，上官云不禁暗中为每日嘲讽的对象捏了把汗，这小子今天不会又做什么事得罪了疯子吧，见过不怕死的，还真没见过这样不怕死的，公孙起，勇士也！ 　　“明天你可继续去竹林打坐，但不要将寒气之事告知那个白痴，这事爷爷觉得有蹊跷，下月外渗之日家中自有安排。”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些。”说完，上官云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继续练功冥想。 　　…… 　　…… 　　上官大宅的密室中，正坐着四名老人与一名中年男子，讨论着今日竹林之事。 　　坐在首位的一位老人身宽体胖，鹤发龙须，隐隐几分仙人气息，但一身的大紫绸缎袍，又仿佛一个富家翁，此时老人神情肃穆，听着坐在末位的那位中年人的报告，不时点点头。 　　“据韵儿了解，此寒气确实他人外渗之功，不是天地无主之气，但事后我派庄内大量人丁搜遍竹林，无任何发现，由此可知此人应该出林，韵儿至少接触过三次寒气，而且都是每月初七这天，上一次也就是今天晨间，我亲自带人在竹林内外守候，可是一无所获，只看到公孙家那小子进了林，慌慌张张的又出了林。” 　　说话之人，正是这代上官家家主上官军。 　　“嗯，这样看来，公孙那小鬼应该是感应到了那股寒气，而阿军尽然没有感应到，说明此人的功力很是莫测，现在也就韵儿与那小鬼接触过，其他人是感知不到的。”坐在上官鹤下手位置的上官澈说道。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下月初七应该还是此寒气外渗之日，我觉此人定与竹林之阵有所关联，就定于下月初七举全府之力擒拿此人，探出竹林之阵。众位意下如何？” 　　上官军与其余三位老人一同站起，对着上官鹤深鞠一躬，齐声说道：“谨记。”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七章 公孙枪法 　　第二日一早，白羽与公孙克一同来到竹林，白羽远远就看到上官云在入口处左右徘徊，昨日这小子没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今日还敢在这嬉笑与我，待我学成枪法之后，定要爆一爆这小子的菊花。 　　上官云见到白羽到来，一反常态，上前几步来到公孙克跟前，深鞠一躬拜道：“晚辈拜见公孙前辈。” 　　公孙克点了点头笑道：“嗯，嗯，上官那老小子不仅有个好孙女，这孙子教导的也很不错啊。懂礼数，看你是有话要和我家这皮猴子说啊，一边玩去吧，两个小鬼头，我在外边等你们。” 　　没等公孙克离开竹林，上官云一把抓住公孙起向着竹林里奔去。 　　“哎，我说，你慢点，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拽着我跑什么啊，这是。”白羽一头雾水的看着上官云。 　　“我说白痴，啊不是，在家叫惯了，不好意思哈。我说公孙，昨天你是不是来竹林了？”上官云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白羽问道。 　　白羽没好眼的看了一眼上官云，一把将上官云推倒在地，大声斥道：“好你个死鱼眼，天天在竹林口骂我不说，回家还不落下一直捎带着呢，你还有脸问我昨天来没来，你先说为啥你没来，还好意思总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功力如何，胆气如何，你不一直心向军旅戎卒嘛，就你这胆儿不得当逃兵啊。” 　　上官云爬起身也不在意，嬉笑的再次凑到上官云身前，“昨天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来，你看我今早不特地给你赔不是了，昨天出什么事了没？” 　　“你还来套我的话来了，我到没问你昨天你怎么就知道竹林不能来呢，你这小子也不告诉哥们一声，懒得搭理你，一边去别误了冥想的时辰。” 　　面对如此态度的公孙起，上官云还是自觉有所愧疚的，这些日子的明朝暗讽，可是饱饱的满足了上官云那颗饱受姐姐欺凌的小心脏，也只有公孙起每次都是一笑而过，要么就是听完之后互讽几句，可以说两人的友情是在这种彼此都不知情的嘲讽下慢慢形成的。 　　“你这人哪能太小气不是，好，我都说就是。你来竹林冥想少说也有两三月了，恐怕你只知竹林天地之气充足，易于冥想练功。但最近慢慢开始竹林就有所异动，具体如何我是不知，昨日是我姐姐对我说，竹林有寒气外渗，异常凶险，我是没有时间去通知你啊。” 　　白羽边听上官云的叙述，边来回踱步，暗自揣摩。看来这小子所说不假，竹林寒气他确实不知，但上官韵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昨天她也去过小湖，难道也是驱除寒气所致内府燥热？ 　　白羽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很大可能，而且这小子明显是不知道寒气的威力。 　　“你姐姐昨天也来竹林了？” 　　“你没有遇到她？” 　　“我就重来没见过你姐姐的面，都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遇什么遇！还总我说白痴，我看你啊也好不到哪去。” 　　上官云狐疑的看了一眼白羽，也在暗自揣摩，不对啊，那疯女人每次一提到这白痴，都是恨的牙根痒痒，怎么会能见到过呢。再说就那疯女人的模样，谁见了要是能忘也挺费劲的，这傻子就没一点感觉？还是不是男人啊。 　　“哦，那可能是她从别的路来的竹林，她一向不走竹林入口的。赶紧说下昨天你遇到什么事没，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听说你也去了竹林，真是生怕你出些事啊，我以后骂人可找谁去啊。” 　　白羽狠狠的点了下上官云的胸口，将昨日之事草草的对上官云说了一遍，两人便又来到各自的地点打坐冥想。 　　一通熟练的循环过后，白羽能够明显感到体内吸纳的天地之气要比前几日多很多，日头也渐渐爬上了正空，白羽看到上官云仍在冥想，没有打扰，便同等候在竹林外的公孙克离开了竹林。 　　...... 　　...... 　　一路上白羽将晨间上官云所说之话，全部告知了公孙克。公孙克也是边点头，边吧嗒着他那根黝黑的烟袋锅。 　　“这事不急，离下月初七还要很久，目前要紧之事是将咱公孙家外修枪法教于你，我孙天赋异禀，希望能在这一月内有所精进。到时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公孙克又再次掏出了那块黑布，这次没有再做过多的讲解，反而是将黑布交予了白羽之手。 　　“咱公孙家枪法重的霸王之道，注重一刺一扫，并无过多花哨武技，各人感悟不同，则枪法各异，配上无上心法，当你能悟出枪法中的那个字后，自会大成。今日将此布教于你手，也就将咱公孙家的前程教于你手。” 　　白羽小心翼翼的将布捧在手心，仍没瞧出这黑布的墨迹是怎样有规律的出现和消逝的，索性直接将布揣进兜里，晚上再研究。 　　“你看到了，起儿，虽说每人所悟不同，但枪法重义非形，我所悟出的这套枪法仅适合于我，你且观之。” 　　公孙克拿出昨日在竹林砍下的两根细竹，扔给了白羽一根，自己便舞了起来。 　　公孙克的枪法霸王之感并不是那么强烈，反而多了一些老将持成的厚重感，一次一扫颇有稳重攻守兼备之意。白羽从公孙克的枪法中很快就体会到，这套枪法一定是先祖从军所创，十分适合千军万马之中冲杀掠阵。 　　一套克氏枪法耍完，公孙克早已大汗淋漓，看来爷爷是没有运用内力，完全是舞出其外在之形，没有配上无上心法的枪法都如此之势，白羽不禁对这种枪法肃严起敬。 　　“外修枪法本事内练无上心法之外展延续，虽说无上心法每层有口诀，但外展之功却不尽相同，这也是为什么先祖只创枪法其义的精髓之处，不像上官家的剑法那样路数一样。所以感悟无上之功，体会外展之能，便能悟出枪法中的那个字，字有了义便有了，你自己的这套枪法便成了，我悟出这个字用了三年，你父心不在此，所以没悟一字。” 　　白羽看着公孙克眼中的那缕亮光，知道自己的肩上现在是抗上了家族的重任，虽然公孙建很少和自己说话，但白羽还是能够体会到厚重的父爱感，这是白羽所珍惜的。而今天公孙克的话里明显多了一层意思，白羽还是听了出来。 　　白羽将黑布收起，拿着那根竹棍慢慢的向着苍山山洞而去，公孙克看着孙子的背影，心里甚是安慰，这小子看来是听进去了。 　　...... 　　......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地点，上官云离开竹林后便回到庄内，被叫到了父亲的跟前。 　　“最近这几日，见你练功愈加勤奋，这不错。不过听说你和公孙家那小子走的很近啊？”上官军高大威猛，器宇轩昂，说话声更有几分气吞山河磅礴之气，上官云外貌多随父亲，但性格却多随母亲，温柔细腻，见父亲如此肃穆，也不敢造次。 　　“是，公孙起经常在竹林冥想，时常会与孩儿碰见，不免熟络起来。” 　　“他爷爷和你爷爷有过一次交手，咱家略逊一筹，日后一定会圆回来，和那小子走的近不要紧，但我告诉你不可在他们面前弱了我上官家的威风。” 　　“父亲放心，那公孙起俨然一武道白痴，事事不懂处处不通，姐姐我是追赶不上，但他要想高超我也痴心妄想。” 　　“你心里有数就好，咱家与公孙家虽无恶仇，但他们家也不是普通习武之人，凡事多长个心眼。你回去也多做些准备，下月初七一同前去竹林，强者之战多多体悟，你会收获颇多。” 　　“孩儿知道了。” 　　上官云走后，密室会谈的那名老人上官澈从屏风后走出，对着上官军说道：“叫云儿也跟着会不会有危险，毕竟这代就云儿一子，也是咱上官家香火的独苗啊，韵儿虽说有大世之才，可偏偏是个女儿身，造物弄人啊。” 　　上官军起身给倒了茶，细声说道：“就因如此，所以才多加磨练云儿，韵儿时他的磨刀石，公孙家那小子也是，下月初七举全府之力探究竹林寒气之谜，你我都知道这可能与竹林阵法有关，如果云儿有此机遇也是一桩幸事。” 　　“家主深谋远虑，说的是。但云儿的安危还是不能放松啊，是不是将映寒叫回来，暗中保护云儿。”三长老仍然不是很放心。 　　“嗯，也好，那就还烦三叔父劳驾一趟了。” 　　“说的哪里话，你尽快完善下下月初七的计划，我看啊公孙家应该也不会闲着，到时候别没吃着羊肉反倒弄了一身骚。” 　　上官澈走后，家主上官军去了密室，而上官鹤正在那里等他，两人商量了很久才出来，没人知道这爹俩究竟说了些什么。几年后的上官军为今天的决定懊悔不已，上官家为此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可是事事弄人，种下前因才有后果，谁又能先吃果后种树呢！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八章 奈何枪无头 　　自寒气出现之日，已过去了半月有余，上官家依旧在暗中忙碌着，筹备下月初七的计划，而公孙家也没闲着一家四口各自忙碌着。 　　白羽这半月一直在来往于山洞和竹林之间，晨起竹林冥想吸纳天地之气，然后全天都会在山洞练枪悟字，但却毫无进展。半月之后很可能是竹林寒气之谜揭开之日，白羽一直着急于枪法有所精进，可是这外展之功好像更加精益，不像公孙克说的那样笼统。 　　在前世中，白羽本就身体羸弱，再为了生活，奔波余糊口之间。别说是舞枪弄棒，到最后就连走几步都能了奢侈的梦想。那块黑布上对于枪法的解读很少，虽说公孙克的一套枪法让白羽再一次颠覆了前世电影中的认知，但白羽依旧无从下手。 　　女神自那日湖中裸游之后，又一次没了踪影，白羽觉得女神应该和上官韵有关，过几日就要随爷爷去上官家拜礼，到时候可以见见人人口中的那个厉害女人到底多完美。 　　白羽又一次来到山洞前悟枪，这次白羽并没有着急，着急了半个月仍无效果，白羽索性放松了下来。白羽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拿着小刀削着枪头，公孙克的那一次舞的枪法用的也是没有枪头的竹棍，忽然间白羽有所悟，自己之前可能进了视觉的误区，看到的是棍怎样去体会枪！公孙家枪法注重刺与扫，没有枪头的枪刺出去我说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这老小子害我不浅坑孙啊，我都快悟白了头，结果却出在这。 　　枪与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枪有头而棍没有，所以枪、戟、戈都是如此锻造，只是上方利刃不同，所创出的武技和格斗自然不同，杀伤也各有区别。 　　白羽手上削着枪头，思绪却飞快旋转，一套枪法套路渐渐形成与脑中，但招式之间却不能很好的连接形成一幅顺利的图画，白羽知道自己还是没有体会出那个字，有形无义也只是外表躯壳。 　　白羽按照所悟画面慢慢的舞了起来，慢慢的白羽放松下来，仿佛枪只是身体的一部分，枪随身转，意随心动。 　　微风撩拨着湖水，水中白羽的身影时而冲刺向前，时而托枪后撤，不一会就全身大汗淋漓，白羽从朦胧状态出来，全身筋疲力尽，白羽知道这是无上心法没有融入到枪法的缘故，还是得悟出那个字啊。 　　夕阳西下，白羽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每日往返家与山洞之间，这几十里路对于白羽来说也是一种磨练，尤其是每次悟枪耍枪之后，更是虚弱不堪，但白羽还是乐此不疲，躺的久了就是再累也想动动。 　　“我回来了。”白羽走到桌前拿起茶杯狂灌几口，一头扎到床上，便沉沉睡去。 　　白羽一睡就睡了三天，起初孙氏就没在意，以为儿子练功勤勉，未曾放在心上。至晚饭时，杨氏来了一次，疼惜孙子也就未叫醒白羽。直到第二日清晨，公孙建仍没见白羽起来准备去竹林，便知事情不对，吩咐妻子照顾儿子，自己转身向着外面奔去。 　　公孙克晨间自外面回来，准备带白羽去竹林，得知孙子睡了一夜仍未醒，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怎么回事？”公孙克跑到白羽床前，一手把着白羽的经脉，观察着白羽的脸色，一边青着脸质问杨氏。 　　白羽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明明是梦但感觉确是那样真实。天上布满了云，火红连天，仿佛一张恶魔的脸，狰狞的目视着下方的人群，准确的说白羽感觉是在盯着自己。白羽站在一座城头，城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是没有身体的人头，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神色，注视着白羽。被这天上的鬼脸，地下的人头如此盯着，白羽惊恐的回身，可是却发现城上只有自己，别无他人。 　　“这是哪里？还有没有人啊？” 　　白羽的声音在城墙上空空的回荡着，没有人回答他，那种孤寂，那种被世间万物所抛弃的感觉，让白羽绝望。 　　“有没有人啊！”依旧没有一个人回答白羽。 　　白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地狱，既被抛弃却又被冷漠的注视着，白羽想离开这座城，却无奈没出路之门。 　　白羽感觉饱受着煎熬能有千世万载之久，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只有那些惊恐的眼神和空荡的回声在风里飘荡...... 　　白羽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家老少都在自己的床前，如此温馨的氛围让刚刚经历那样痛苦梦魇的白羽来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饶是前世痛苦百般，经历过一次生死的白羽，还是紧紧的搂着母亲孙氏失声痛哭。 　　...... 　　...... 　　白羽在家养了三天，没有晨起去竹林冥想，没有去山洞悟枪，殊不知这六天的光景，有两个人在这两地为此而久久不安。白羽并没有将梦的画面告诉家人，那种梦魇的画面很难描绘，但那感觉确是白羽久久不能忘怀，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白羽的眼睛似乎多了一层灰迹，但并没有人发现。家人对此也没有多问什么，公孙克见到白羽醒来的第一眼就觉得孙子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很冷漠。平时虽然这个皮猴子也是个两面性子，时好时坏，但仿佛这三天时间将其全身的阳光气息都吸走了。 　　六天之后，白羽全身完好如初，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冷嗖嗖的，全家对此却仍照常如初，白羽没有说什么，却能感到变化。 　　不管你来与不来，竹林依旧在那。 　　上官云依旧在竹林入口左右徘徊，这六天的时间对上官云来说，也是相当漫长，平常生活中如果突然有了某种变故，人会觉得很不舒服，上官云就是如此。 　　再怎么说我也就没来一次，这公孙起心眼太小！男人怎可如此计较，这么多天都没来，这是要报复我节奏啊，一两天也就行了，事不过三嘛。公孙起这小子做事太不靠谱，练功都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对别的事那不更加没个准头，这小子占了我姐那么大便宜，势必得娶那个疯女人的，有这么个姐夫也太够呛了。 　　离着老远，白羽就看到上官云在低着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白羽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在骂自己这几天没来也没知会一声，自上次上官云爽约之后，两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谁要是不来会让家里带个话，也就是从上次开始一颗饱受欺负的心，一颗历经沧桑的心走得更近了。 　　白羽从没想到遇到上官云和他互喷会是自己这么开心的事，尤其是那个梦之后，看到上官云还是那样每天在等待，白羽眼角有些湿润。 　　“你这几天死哪去了？寒气再出现还有将近半月时间，现在就怕了？不是我说你啊公……” 　　直到白羽走到跟前，上官云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白羽，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我不一向这么帅嘛。”白羽欣慰的看着上官云说道。 　　“不对，怎么有点不对，你出什么事了公孙？” 　　白羽沉默了很久，还是将那个诡异的梦和苦闷的感觉告诉了上官云，也许彼此的互喷的对象却是最好的倾听人选。 　　上官云低着头用心的体会着白羽断断续续生涩难懂的词语，一幅恐怖的画面慢慢的浮现在上官云的脑中，上官云抬头看了一眼白羽，仍旧用手在地上潦草的画着什么。 　　白羽说完之后，双方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了很久。在白羽就要起身去竹林里时，上官云抬起头对白羽笑了笑说道：“少扯那些有的没的，吓唬你云哥！别以为你编个瞎话就能把这几天的没来给推过去，不管咋的，你看着怎么补偿吧，这事可没就这么过去了。” 　　白羽看着上官云那对死鱼眼头一次觉得是那么可爱，自己不曾孤独，还有家人还有朋友。 　　“也不知道你的眼睛随谁了，也称的上眉清，可这目是怎么也看不秀来呢，活脱脱一俊后生就因为这一双眼睛给毁了啊，你说是不啊云哥。” 　　“你少和我提眼睛的事啊，不是跟你说了一遍两遍，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公孙？就你那眼睛比我好哪去，里面是双黄的。” 　　白羽拍了拍上官云的肩膀，默默的将这份情谊记在心中，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你的情我记下了，以后有好事哥们肯定念着你。” 　　白羽感觉今天的竹林天地之气与往常有所不同，回头看了一眼上官云还是那样照常如久，也就将近一周没来，难道这竹林也生分排外了？白羽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那次回头的竹林深处，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不管你来与不来，山洞依旧在那。 　　白羽再次来到山洞前，感觉是那样的温馨，“你还是老样子啊，山青水秀，柳暗说明啊！面朝山洞，春暖花开啊！”白羽拿着那柄自己改造的竹枪立在湖畔，水中的一人一枪很有几分味道。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九章 枪中字 　　白羽随性将枪直指苍穹，高声喊道：“你强由你强，清风拂山冈。你横任你横，明月照大江。”白羽从极度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恐惧全部转化了一腔怒意，白羽慢慢将眼睛闭上，没有按照平时练枪一样，一味的追求枪中字和枪式，心不静就不必强求，索性将狂躁全部发泄出来。 　　白羽枪枪重力，枪止之处，枪势仍未尽，不知不觉中白羽气旋加速旋转，纯阳之气铺就全身各脉，隐隐有内力从枪头借势而出的破气之声。白羽没有停下去体会现在的感觉和枪法的精髓，依旧用着全力，仿佛前方有着千军万马，后方有着无尽猛兽，每一刺每一扫都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白羽将全部内力挥霍一空之后，全身大汗淋漓，像死狗一样趴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府山下的气旋几乎停止，慢慢的旋转提取着念力转为内力。全身酸痛无比，但白羽咧着嘴傻笑起来，他知道了那个字，自己的枪法，与众不同的枪法。虽然仍是很粗糙，但悟出了这个字之后，招式和内力慢慢会更加精益，马上就要到了下月初七，这对白羽来说是个不错的好时机。 　　白羽就这样一直趴到太阳西沉，勉强有力气之后，翻了个身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西下。直到公孙克来到湖边，白羽才勉强站了起来。 　　公孙克给了白羽一个疑问的眼神，没等开口，白羽就乐呵呵的说道：“冲！” 　　公孙起看着白羽，哈哈大笑，点起那支烟袋锅，滋滋有味的吧嗒起来，“来口？”白羽笑着摇了摇头，爷孙俩人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老远。 　　...... 　　...... 　　还是那三间相邻的草房，公孙一家四口坐在桌前简单的吃着晚饭。公孙克抬头看了一眼白羽说道：“明日晨坐之后，跟我去趟上官家拜访下。” 　　白羽说道：“为什么要去他家？” 　　公孙克说道：“也该带你去认下门了，自你生下来，能有三年没怎么上门了，虽然那次之后两家之间有了一些隔阂，但你的出生让我们必须做些姿态，所以这个门是要去拜的，可以的话你就和总在竹林说话那上官家小子好好相处，但是离他家丫头远一些。” 　　白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终于能够见一下那竹林后山的上官家，也不知道他家那丫头得长的多惨，要不家里怎么总这样说呢。 　　晚饭过后，孙氏来到白羽的屋内，爱怜的摸着白羽的头发，说道：“听说起儿今天枪法有所精进,为娘甚是欣慰，可是再不可这样贪功冒进，你可知你那一睡不醒的三天，为娘是怎么过的嘛，咱家就你一个，你说你.......” 　　白羽上前搂了搂母亲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娘，那次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又不是再也醒不来了。对了，娘，咱家和上官家到底有啥关系啊？怎么感觉爷爷每次说起他们家都不一样呢？” 　　“这事啊你得去问你奶奶，呵呵，今天早些睡明日就要去上官家拜访了，到时候别弱了咱家的气势给你爷爷丢人。” 　　白羽隐约能听出当年公孙与上官两家关系不浅，好像还和奶奶有关呢，这可有意思了，难道是双雄争美？ 　　翌日早晨，竹林入口，上官云眯着眼贼兮兮的看着白羽偷乐。 　　“怎么了你这是？左边那只鱼眼昨晚受风抽筋了？”白羽看着上官云那副死相气就不打一处来。 　　上官云今天一反常态并没有上前嘲讽白羽几句，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昨晚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家，笑抽的，嘿嘿，今天不和你争，上午再见，哈哈。” 　　上官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摇三晃的向竹林走去。白羽虽有不解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不秒的事情会发生。但悟出自己枪中字后，白羽无畏了很多，不就是一个上官家，管你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哥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好，你在家好好等着我，我到要看看有什么事能让云哥眼都抽了一晚上。”白羽拿手指虚点了点上官云，自顾自走进竹林，开始一天的冥想。 　　经过上一次在山洞悟枪，白羽内府气旋消耗殆尽，早上来也是一瘸一拐的。再一次坐到熟悉的地方，呼吸着竹林特有的那股味道，白羽很是满足，人生不过如此啊。 　　白羽感觉今天的竹林很是亲切，气旋犹如断奶很久的狼崽贪婪的吮吸着白羽的念力，天地之气充沛的竹林果然是最棒的修炼场所，对于竹林的秘密白羽也更加的向往，如果真是教出四大天王的鬼谷王诩修炼之地，那阵法也应该是真有其事的，还有那股竹林深处的不知何物的寒气。 　　但白羽感觉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头，很多事都在陆陆续续的等待着自己，比如今天的上官家。 　　冥想结束之后，公孙克陪着白羽向着竹林后方的上官家走去。一路上白羽并没有说话，公孙克也好像在想着什么，没有过多的解释。白羽觉得公孙家应该和上官家有很大的关联，具体是什么就得等适当时机公孙克说明了。 　　上官家宅子很大，门口两座石狮子虎目怒视，甚是威武。上官军带着全家上下站在门口候着公孙克的到来，而上官鹤则站在一群人的最前头，笑呵呵的看着公孙克爷孙俩。 　　“久等了，你看怎么还都出来了，呵呵，见外了不是，我说老鹤啊。”公孙克见这阵势立马快步上前。 　　上官鹤笑眯眯的说道：“虽说都是老关系，但头一次带着咱孙子来上门，怎么也得有个门面不是。” 　　“你这个老鸟。”公孙克瞄了一眼上官鹤，两位老家伙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白羽一看这阵势，好家伙这上官家怎么说也好几十号人，以前自己就见过上官云一个，可想而知这小子每天都活在七嘴八舌之间，怪不得话那么多。 　　上官云站在人群中的第三排，应该是上官家第三代的人，白羽看着上官云一个劲的嘿嘿贼笑，时不时的对着白羽挤眉弄眼的。白羽一直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气的上官云最后只能放弃。 　　白羽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还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就在上官云的侧后方，比上官云要高出一头，清秀的脸上很是干净，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单从样貌上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如果白羽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就是自己前世今生见过最美的女神！ 　　公孙克和白羽被上官一大家子接进了上官家内宅，经过两世为人白羽对待事物已经能够镇定自若，但在上官家人的眼中却不是如此，每个人看白羽的眼神都是赞许的，小小年纪就如此镇定，大了那肯定是非常人物。而白羽感觉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可就不对劲了，总有一股丈母娘看女婿百般挑剔的感觉。 　　分别落座之后，屋子里人少了很多，看来都是上官家主要人员。白羽站在公孙克的身后，很是规矩。上官鹤和公孙克分坐正负两位，早有丫环端上上好的茶水，上官军坐在上官鹤下手位置，笑呵呵的对着公孙克说道：“克叔今天真是劳您大驾，您看咱这关系您知会一声，我带着人迎您去。” 　　公孙克说道；“你也说了咱这关系，所以都甭见外，你没看我也是空着手来的啊，三年了今天带着起儿过来，拜个门。” 　　上官军笑笑点头称是，对着白羽说道：“是起儿吧，来到跟前来。” 　　白羽来到上官军跟前，偷瞄了一眼上官云，看来这小子的体格是随他爹了，即使站在坐着的上官军面前，那种压迫感也让白羽呼吸很不畅快。 　　“见过上官家主。”面对根一座小塔似的上官军，白羽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 　　“以后就叫大伯，不那么见外。”上官军摸了摸白羽的头，转身对上官云说道：“云儿过来。” 　　“想必你之前也在竹林和我家老小云儿见过，这孩子年纪如你相仿，性格与你也相近，在家也不好言辞，近日里你俩正好多接触，玩伴可都是有不一样感情的。” 　　白羽诚恳地说道；“是。”心里却想，这古代难道屁孩还是不能随便玩耍的嘛？搞得好像自己与上官云地下恋被曝光似的，这小子还不善言辞呢，整个一话痨啊，这上官军也太不了解他儿子了。 　　“云儿，去把你姐姐叫来，刚还在门口，这会去哪了？”坐在上首位置的上官鹤这次换了件大红袍，依旧在走富家翁路线，白羽心想这位爷爷走得是后现代主义路线啊，与他儿子相比这一身肥膘就显得更加气势凌人了，但白羽知道这位老头只输了爷爷一招半式而已，切不能被这一身肥膘所迷惑。 　　正在白羽低头思量时候，上官云是来去如风，后边带了一位女孩进到了内堂。 　　此女脚蹬皮革靴，一身枣红紧身衣，腰间一把君子剑，柳叶弯眉鹅蛋脸，一双大眼睛说不出的温柔。女孩一进门，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就不同了。 　　“这就是我家韵儿，云儿的同胞姐姐，比你和云儿大三岁。”白羽完全没有听进去上官军最后说了什么，呆呆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天啊，女神是这个女人，我会不会被打死…… 第一卷 砾石磨剑 第十章 赌注 　　盛夏之日，酷热难耐，郿县近山临海更是潮湿闷热，吹来的海风粘到身上让人很不舒服。但此时的白羽却感受浑身凉飕飕的，一股股的冷风从后背掠过。 　　白羽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上官云都没怎么和自己说话，直到那次自己偶遇女神之后，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才发生变化，总是戏虐的看着自己不时嘲讽几句，后来彼此熟悉话才多了起来，原来这小子早就知道！他家哥们兄弟这么多人，白羽偷偷的瞄了一眼上官云，这小子一个劲的在那憋着，要不是长辈都在这，估计就得笑尿了！看上官家长辈是不知道自己前后偶遇女神的两件事，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上官韵温柔的说道；“见过爷爷，公孙前辈，父亲大人。” 　　“好好，你有个好孙女啊，老鹤。”公孙克慈善的看着上官韵。白羽心想，这老小子在家可不是这么说，总让我离这丫头远些，回去得好好问问。 　　上官鹤说道：“呵呵，我这孙女不是跟你吹老克，确实是良材。但你家这小子我看也不是善茬啊。” 　　“呵呵，彼此彼此。” 　　白羽依旧耳观鼻，鼻观心，故作不识上官韵，但直到上官韵淡淡撇了自己一眼，白羽脸色顿时煞白，知道要坏事。 　　“时常听弟弟说公孙家有位武学奇才，经常在竹林打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但不知公孙前辈可否指教孙女一二。”上官韵不紧不慢的对着公孙克说道。 　　“你看这丫头，太不知礼数，哪有对上门客人请教的，再说你还大人家三岁，克叔啊，你见谅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上官军赶紧替女儿说着托词，但字里行间还是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 　　公孙克笑了笑，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上层茶叶，细细的品着，没有说话。早已回到公孙克身后的白羽看了一眼爷爷，抬腿来到上官韵面前。 　　“想必这位就是上官家才女上官韵姐姐吧，我也是经常听上官云说起，说他有个好姐姐对他特别好！指教不敢当，但要是为博在位的各前辈一笑，这个丑公孙起还是丢的起的。” 　　“好，今天就见识一下公孙家的枪法。”说罢，上官韵转身像比武场走去，白羽紧随其后，众人也鱼贯而出。上官云跟在后面心里暗暗佩服白羽一颗好胆，但脑海中却浮现这其被打成猪头的惨样。 　　比武场很大，现在仍有不少的子弟在此练习，见到上官韵来到比武场，子弟们瞬间肾上腺分泌爆发，一个个根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无比，不得不说上官韵较好的面容，再配上那种柔弱的气质是对每一个男性展示雄风的刺激。子弟们都不敢上前，因为深知这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恐怖力量。 　　白羽看着一个个双眼冒光的这些子弟，联想到了狼这种动物，然而就在白羽心不在焉的时候，上官韵回头对着白羽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白羽弄明白过来，就看见那种狼的眼光突然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光芒更甚！这是要吃了我的节奏啊，白羽可不想多惹是非，低着头只顾跟在上官韵后面，小声嘀咕着红颜祸水，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之类得话。 　　这时子弟中最为年长也是最高大的一名，并没有站在人群中对着两人行注目礼，而是很自信的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上官韵跟前。 　　“韵儿表妹，今天怎么有兴致老比武场呢？咱家比武场大是大，就是满场沙土这不好，练一会下来就根个泥猴似的。怎么没去内宅练武场呢？” 　　“谢表哥关心，公孙家来人，要和我切磋下，所以过来了。” 　　“哦？公孙家的人，就是你后面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子？” 　　“你好，在下上官雨，你是公孙？” 　　“公孙起。”白羽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目中中对自己的那丝敌意，虽然他掩饰的极好，而且那敌意一看就知道是刚才那祸水引过来的，怎样，哥还亲过她嘴呢，还跟她裸泳呢！说出来气不死你。 　　上官雨是大长老上官澈的独孙，上官家第三代的第一人，自出生后就倍受家里关注，上官雨也是材质极佳。成为家里重点培养对象，直到上官韵的突然崛起才掩盖住了其光芒，但上官韵终归是女子，所以上官雨只是从台前走到了幕后，依旧有望成为上官族长的潜力与资格。所以面对上官雨，即使是不把事物放在眼里的上官韵也会对其小心应付。 　　上官雨就从没受到过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即使韵儿表妹对自己也不是这样，一层黑线迅速蔓延在了脸上。但转瞬之间上官雨换了一张百宜无害的笑脸，对着白羽说道：“公孙起啊，好名字。你看这样好不，这第一次来咱家做客，哪有叫女子出面不是，虽说韵儿表妹在家那是无人能敌，但杀鸡安用牛刀，这也不对口不是。不说欺负了客人不说，要别人说出去还以为我上官家无人呢。再说比武场沙尘大，咱们男孩子咋耍也不介意的，呵呵，你要不介意我上官雨来领教下如何？” 　　一顿夹枪带棒的明讽让白羽很是不爽，看着上官雨那幅俊朗的外表加上甜蜜的笑容，白羽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一样的是兄弟，都是说同样恶心话，上官云那小子怎么就可爱那么多呢，那双死鱼眼也比这小白脸更招人待见。 　　“难道你要和我打，我就要和你打啊！你当我公孙起什么人啦，我潇洒俊逸朗朗一才子，岂是听从你的摆布？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啊？难道是那个小美人？你家住中国正南还是正北，你爹是主席还是政委啊？不是我说你，没你什么事，你出来做什么装腔作势之态，搔首弄姿之势。” 　　上官云愕然的看着白羽，那双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这小子原来这么能说！上官韵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是震惊不小，说了一大堆，没几句听懂的，不会是给吓傻了吧。 　　在上官韵面前上官雨一直都是保持着君子风度，也是上官家最有望能将上官韵揽入怀中，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但这次上官雨是真被气得不清，一句话没听懂不说，劈头盖脸得一顿骂是弄明白了，可接下来怎么接？你叫我怎么接你的话！ 　　“很好！有胆对我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人。公孙起是吧，我记得了，呵呵，今天既然来到上官家遇到了我，想不想打可就由不得你了。你要是怕了，说声上官家最大，这事我也不跟你计较，就算过去。”上官雨恶狠狠得盯着白羽，说出来的字仿佛是咬碎了吐出来似的。 　　白羽愣愣的看着上官雨，这货是不是也穿过来的啊，这口吻怎么这么对味啊。听到这么久违的话，白羽反而笑了起来。 　　“呵呵，既然雨哥都这么说了，在下必定奉陪。” 　　“谁是你哥，少来这一套，我也不欺负你，赢了我，随便你怎么说都满足你，但要是我赢了！” 　　没等上官雨说完，白羽很快的接过话头，“你赢了我知道你想要我什么，但你却不知道我要什么。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个女人而已。所以这个赌注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既然想玩，就玩大点。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想怎么来，随你说。”在上官韵面前哪有丢份的面不是，上官雨回答的很是果断。 　　后面跟上的上官家长辈也呼啦啦的来到了比武场，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后，公孙克还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上官军一个劲的陪着不是，说着小孩子之间瞎胡闹不成规矩之类的话。 　　...... 　　...... 　　一阵海风吹过，卷起场上的尘土飞向天际。看着面前吹风美人发的画面，白羽还是想象不出这种温柔的女人就是上官云嘴中那个霸道无理的疯女人，然而白羽却是真真的领教了这个女人的毒辣程度，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 　　经过白羽和上官雨私下的协议，白羽同意只要输了就此不再同上官韵说一句话，对于白羽来说，女神不是女人，心中留个形象就好。自己重活一回肯定有更多更大的事去做，比如去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比如重振公孙世家的威望。 　　上官雨同意只要自己输了便将自己所学的上官家外修剑法如实告诉白羽，之所以上官雨会答应这么吃亏的约定，是因为上官雨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而对于小自己将近五岁公孙起，这点自信还是十分充足的。 　　相对于各家长辈来说，对这场比试最在乎的三人，分别是白羽，上官云和上官韵。白羽知道只有不断通过实战才能真正的体悟到古武学的真谛，而上官云一直都和白羽腻在一起，所以对这个伙伴即使担心又有几分好奇，而自第一次在竹林看到过公孙起凝气之后，上官韵便一直想知道公孙起的真实实力，要不然也不会今天提出比武的意见。 　　“双方比武较艺，点到为止，切不可有所损伤，害了两家和气。”上官军对着场中相对而立的男孩大声说道。 　　“开始！”随着上官军一声令下，白羽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