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火焰   这城的清晨非常安静,外面也不是一片漆黑,路灯依然会让你尽量看清楚这城的模样,只是有点昏暗,有点让你不耐烦,尤其在这个冬夜即将结束的时刻。床对于每一个马上要忙碌一天的人来说,拥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但很快人们将抛弃它,冲到外面,不惧冰冷的马路与寒风。因为,一场大火将改变这座城市的命运。   那楼安静的燃烧着,从17层到顶层,比路灯耀眼,比马路耀眼,比每一个好奇而又恐惧人的生活耀眼。它一直都很耀眼,充满现代感的设计,优美的环境,便利的交通,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入住的冲动。而这一刻它达到了自己一生耀眼的顶点。   无数的眼球注视着,大家在期待着。因为他太安静了。如果这火就这样熄灭了,是不是会有点惋惜?17层往上开始燃烧,烧完了或许就会停止下来吧。警察与救火车还要一会才能赶到,但不会太久。这里交通非常便利,现在又是凌晨,一定很快就会到了吧。所以大家已经忘记了温度和自己单薄的睡衣。他们继续期待着,期待着绚丽的表演还能有什么新花样。或许有一丝嫉妒与庆幸,这么好的房子,燃烧了,不是我的!似乎并不可惜。   那么人呢?就算17层以下的楼层可能不会有危险,但却听不见任何嚎叫与呼喊。没有不幸者,没有逃脱者,这楼依然安静的燃烧着。   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警笛声开出了道路,救火车迅速赶到现场。所有人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感觉到冷,想起孩子,想起明天的工作。于是人群开始散去,而打扫现场的人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楼层较高,现场也不能迅速组装高压水枪,但让它继续烧下去好像也不会再破坏更多。消防队本来还有拯救生命,疏散群众的职责,不过现场的情况他们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于是一群人接过上一群人的工作,站在安全区域等着它慢慢将自己化为灰烬。   这一群人显然比上一群幸运,就在火焰快要将顶楼华为灰烬的时候,在楼层底部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这单纯的高层失火好像变的不再单纯。警察们和围观的人群一样好奇,视线从那火,慢慢移到这建筑本身。一些勇敢的人想要一探究竟,但警察们娴熟的制止了他们。   高压水枪组装完毕,救火车要开动了,他们准备对着17层喷一下,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如果没有高压水枪,明天的报纸头条要怎么刊登?敏锐的记者们已经混入了人群。   但就在救火车信誓旦旦的开向大楼的时候,本能的直觉让司机停了下来。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本能救了他和一车的人,就在一秒之后,大楼周边的地面全部塌陷,这根大火炬的根基被炸断,巨大的压力毁灭了剩下的几个支撑点,土方,钢筋,水泥都无法阻止那巨大的压力,他的一侧开始下沉,而17层以上摇摇欲坠的灰烬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股脑的跌落下来。但还没完,这么高的建筑如果弯下腰的结果只有一个,从中间折断。这楼就像被孩子掰断的冰棍一样的脆弱。火焰已经不再让人好奇。那坍塌与折断所发出的巨响,让人们开始恐惧,而那巨大的压迫感,让人群开始逃亡,最后烟尘遮蔽了天空与视线,而这楼的生命也抵达终点。   “这个疯子三个月炸了6栋高级楼盘,别告诉我需要时间!”办公室里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训斥着另一个胖的男人:“这会把我们的楼市拖垮,把我们的经济拖垮!没有人对房地产抱有信心,你和我都要丢饭碗!无论如何我再给你一个月,再有下一栋,我等着你的辞职报告。”   那胖男人有些拘束,但却并不害怕。他观察着训斥者的领带,不断的点头。狂风暴雨后,送走了瘟神,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释放刚才积攒的愤怒。   胖男人松了松腰间的皮带,那让他喘不过气,然后对着传唤机轻轻说道:“请李警司进来吧。”   几分钟后一个30岁左右的高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胖男人对面。   “对于你的经历我是略有耳闻的。所以我有信心你能把这个案子办好。”胖男人开始强势起来:“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尽快除掉这个害群之马。”   “我会尽我所能。”高个男人似乎不太吃他的恭维:“希望真的能够合作愉快,因为我听说之前办理这个案子的警察都被调离或离职。”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一名真正的警察来结束这一切,避免祖国与人民的财产遭到破坏!”   “恕我多言,这些楼好像都不是普通市民的财产。据我了解6栋楼,全是高层起火,底层爆破。而且都是豪华地段黄金地价,所有6场火灾均无居民伤亡,确切的说是没有居民。”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呢?李警司?挑你上司话的漏洞来展示你有多聪明吗?我想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我想说的是,普通的纵火犯只有两种,1复仇,2精神病的病态宣泄。6栋建筑投资公司不同,产权人不同,地段和建设单位不同,所以寻仇的可能性比较低。那么第二种精神病的病态宣泄,这种人需要用火焰来彰显自己的控制能力,所以如果没有任何人死亡,或者重大财产烧毁,他们的破坏欲是得不到满足的。这些建筑的周围有很多居民楼,年久失修,消防能力低下,无论是纵火还是爆破都更据有成功率和杀伤力,显然也不是这种”   “你的结论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楼里大部分楼层均是投资性购房者的财富,没有人居住,高档装修,不走水电,夜晚漆黑一片。所有这些都表明了一点!”高个男人顿了顿,指点着胖男人头上高挂的警徽。   “什么?”胖男人有些紧张,专注的望着高个男人的手指。   “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位梁山好汉!他以自己的破坏能力,想消除这世界的贫富差距!”高个男人望着胖男人的窘态微微一笑。   “就为了这可笑的原因?”胖男人显然有些不屑。   “不过他真的做到了,现在房价跌的很厉害!很多投机者破产,不过也有一些真正需要房子的人得到了住所。”高个男人收回了手指:“你我也都明白,之前警察停止调查的原因,所以如果我不能得到愉快的合作,我也会停止。”   “当然!当然!”胖男人似乎被抓住了死穴,变得拘束起来。   “而且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几个可怜的警察能全部解决的,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你要什么支持?”   “无论我查出什么,都不许中断或破坏我的调查,如果我发现任何内部人捣鬼,我会停止,并把所有资料通过某种渠道送给中央,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我给你嫌疑人!”高个男人,站立起来,坚定地望着胖男人。   胖男人有些手足无措。上峰的压力,期限的压力让他无所适从,而眼前似乎就是一颗救命稻草。   “一言为定!”胖男人握住高个男人的手,对自己的未来又多了一丝希望。 正文 第二章 解放   灯红酒绿的夜,车流带着人流,躯壳带着灵魂,寻求麻醉。太多丑恶与无奈拷问着所有人脆弱的神经,而酒精与性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这里是不夜城,充斥着豪华的装修,名车美女,同样,也充斥着无数罪恶的交易与勾当。   “王老板让我来的!”一个小个子隔着门,对着酒吧里面的人嘀咕道。   “就你一个?”门里的人透过小窗审视着小个子确保安全。   “不,还有我朋友在车上,我来取货。”小个子看上去很友善,虽然面貌并不英俊但显然他得到了屋子里人的信任。   “手抬高,转一圈,衣服撩起来,让我看到你的腰”里面的人开始例行检查,也就是说他要进去了。   小个子照做了,不光如此,他还翻开衣服的口袋,充分证明自己是多麽无害。   铁门打开了,这并不容易,铁锈和重量使它必须由一名1米8以上的壮汉,用全力才能挪动,但只需要一个小缝,就足够小个子进去。   “非常感谢”小个子抬起头,对着门内的监视器做了个鬼脸,他将要见面的,是本市最大的人蛇头子,而王老板的夜总会也需要人蛇新到的货来取悦客人。   走过拥挤的过道,进入这地下酒吧,到处锈迹斑斑,后现代金属乐队的装修风格,昏暗的灯光,还有里面买醉的男女,都让这本来宽敞的空间显的拥挤不堪。   这里是只对会员开放的纵乐地,也是这人蛇的货仓,所有的外来人偷渡客无家可归者的暂居之地。   穿过人群,打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小个子透过肮脏的玻璃看到了他的卖主人蛇。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打她们!她们是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打伤了她们谁给我钱来买车和房子?”人蛇在教训他的部下:“哪只手打的脸?”   被他踩在脚下的手下痛苦而又畏惧的望着人蛇的眼睛,和他手上的铁锤。他猛烈的咳嗽着,带着血丝,慢慢举起右手。   “很好,你很诚实!诚实会有奖励的!本来应该捶你的头,现在奖励只捶你的手!”随着三声惨叫与骨头碎裂的声音,家法执行完毕。打手们开始打扫现场,而人蛇接过毛巾开始擦拭双手与脸上的血迹。   “很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小个子凑过身去,引起了人蛇的注意:“但我希望这不会让王老板的需求有任何影响。”   “啊,那个秃头又有求于我了?”人蛇转过脸,打量了一下小个子,他丢掉毛巾:“这家伙想强上一个朝鲜妞,朝鲜妞不从所以就打了起来,那朝鲜妞现在掉了三颗牙齿,半张脸都是青的,而且还断了两条肋骨!我他妈还怎么赚钱?废他一条手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都不能挡着老子发财!包括那个王秃子!”   “王老板只会给你带来财运,我们需要新货,国外的,没有麻烦,没有背景,没有移民局追查,而且主动愿意做的最好。”   “俄罗斯妞15万,朝鲜10万,越南8万,对王秃子我要再加10%。”   “这个价钱我还不如自己从国外找!”   “那你就从国外找!偷渡,假护照,给她们吃住,保护她们安全,帮她们解决麻烦,每一件事我都要开销,20%”人蛇好像并不是开玩笑。   “好的好的!但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和老板商量商量!”小个子表示自己非常为难。   “我给你10分钟。”人蛇递给小个子一个手机,一群人将其围在中间,等待着王老板的回答。   “王老板!我到了,但是有些变化,他们有俄罗斯,朝鲜,越南三种货,要价正如您说的,但他们要加20%!”小个子很谨慎的和老板沟通:“您说什么?要了?好的我知道了!”   “带我去验货。”小个子挂掉电话,将其还给了主人。   地毯被挪开,人蛇搬开一个书架,按下一个电门。那狭小房间的地板开始挪动,一条漆黑的楼梯映入眼帘。   人蛇和一个打手陪着小个子走了进去。打开路灯,一路前行,一个个狭小的牢房,放着便桶,床垫,一个个恐惧的眼神蜷缩在墙壁的一角。她们都被驯服了,像狗一样。无论怀揣着何种梦想,多麽美丽婀娜,她们都被驯服了。饥饿,毒打,恐吓,还有一个个粗壮大汉的身体,让她们早已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和信仰。她们只能依靠自己青春的肉体来换取唯一活下去的资格。   “这就是那朝鲜妞!”人蛇指着躺在床垫上一个近乎尸体的物体。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还证明她是个活物,打碎的牙齿和面颊让她疼的不能哭。   “她继续躺在这里会死的!”小个子投去了一丝怜悯的眼神,小声嘀咕道:“那你也会有麻烦的!”他握住栏杆,单膝跪在地上,想看的更清楚点。   “明天会把她卖给拐帮的人,死不了”人蛇露出一丝冷笑:“不过比死更惨!”   拐帮,专门以残疾人乞讨骗人钱财的组织,将健全人全身骨头打碎,或泼硫酸,或切腿挖眼,每一件都是丧尽天良的勾当,而这个朝鲜女孩,在无法出卖肉体之后,也将迎来更悲催的命运。他们可能会再打断她一条腿,切掉舌头,让她无法言语,无法跑掉,扔在路边,接受路人的怜悯,然后在每天夜晚,给她一点食物,维持卑微的生命。不用两年她就会因为疾病与绝望而接近死亡,那时候会有一辆车将她带到郊区,最荒凉的山野上会有她饿死的躯体。腐虫与乌鸦会消灭所有她存在的证据,而利用她的人都会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小个子似乎又想起自己的使命,他站起身,努力露出笑容,继续观赏着人间地狱。   “这些是俄罗斯妞,她们不用锁,来中国就是干这行的,我每个手下都和他们玩过,15万绝对值得!”人蛇开始兴奋起来。笼子里的俄罗斯小妞不断的抛着媚眼,希望顾客选上她们。   “朝鲜妞最难搞,她们的姐妹被人打了所以非常不配合,不过都是处女!10万玩外国处女,我相信王秃子一晚上就能赚回来这些钱!”人蛇指着另一个笼子里的几个女人。那些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恐惧,而是可以吞噬一切的仇恨。   “明天你们就自由了,你们会爱上我的小妞们!”人蛇继续前进:“这些越南妞其实挺好,身材好,大胸部,长相不错,但都有毒瘾。每天上面的顾客都轮番来,还是不够她们吸毒的钱,所以绝对不会逃跑!”   笼子里的女人,慵懒的躺着,横七竖八,正在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只要给她们毒品,她们不会在意任何人,任何东西,进入她们的身体。她们已经变成了皮囊,一具具行尸走肉。   “所以,你觉得我的价钱公道吗?”人蛇望着小个子,笑道:“这些就是财富!权利!王秃子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财富!”人蛇兴奋无比,这些与其说是他的货物,不如说是他的战利品,而他肮脏的发家史到底建立在多少罪恶与尸骨之上,只有死人知道。   小个子看了看表,从他进来已经过去了15分钟。他显的有些焦急,同时又有些兴奋。   “请您原谅,我藏了点东西!”小个子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人蛇的手下马上紧张起来,掏出了刀子。   “但不要着急这是我的计算器,我要算算我到底需要给您多少钱才能带走这么多可口的货物!”   人蛇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他与打手都兴奋起来,钱永远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3个俄罗斯乘以15,4个朝鲜乘以10,5个越南乘以8,再乘以百分之一百二十!”小个子抬起头,非常兴奋的望着人蛇:“结果出来了!”   “那么是多少?”人蛇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兴奋,但他的嘴角在不断的抽动。这无疑是个大买卖。他可以再买一辆宝马,或者多雇几个打手,防止别人抢他的生意。   “你们两个的命!”小个子扣动扳机,那计算器里的子弹射穿了打手的心脏。小个子右手夺过打手的刀,左手抓住了人蛇的右手,用力一刺,刀子贯彻了腹部右下,肝脏,不会立即死亡,但是痛苦难当。伴随着浑身肌肉痉挛与大出血,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刀子拔出,人蛇跪在地上,他努力捂着破损的肚皮,用力支持着身体,但他无能为力,剧痛让他瘫软,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小个子搜走了他身上的武器,和腰带上牢房的钥匙,他闭上眼,或许下一刀就是他的喉咙,这一行黑吃黑再正常不过。背叛了别人无数次才让他有了现在的成就,但他等来的并不是痛苦的解脱。   监牢的门一个个被打开,刀子被扔在了过道上。一个个恐惧的眼神依然不敢离开牢房半步。“女士们,小姐们,再过一会儿会有人来解救你们,牢门已经打开。我今天杀了一个人,伤了一个人。我相信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作为交换,我把这个毁灭你们的人留给你们!你们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对你们做过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们,不要切断气管,损伤任何内脏,那样只会缩短他与你们约会的时光!”   随着一声爆炸,之前的铁门被炸的粉碎,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从窗户,房顶,前门一拥而入。小个子放倒了看管电门的最后一个守卫,关闭了楼梯。而监牢里,那些柔弱的身躯,已经变的勇敢。那些已经放弃命运的人,都再一次找到了希望。她们站立起来,走出牢门,不再是去取悦另一个嫖客或打手,而是去释放自己的仇恨!   “您听说昨天晚上的行动了吗?别的科的案子。”一名警员与李警司寒暄着:“人贩子死在自己挖的地窖里。警察攻破他的基地后半个小时才找到入口。身上一点皮和肉都没有了,不过还活着!刚搬上救护车就咽气了。”   “嗯,也正是托了这次行动的福,我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李警司胸有成竹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档案,那小个子的照片正贴在中间,编号7432,张天成。 正文 第三章 复仇   雨会让你悲伤。因为天空在你头顶上哭泣,而你无法不被它影响。像他一样。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心脏和手中的刀颤抖不已。还有那双眼,喷射着怒火。   三天前,他的弟弟死在大街上,被人蒙着头砍了5分钟。人群躲避,汽车躲避,连警察都躲避。那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他知道是谁干的,更知道是谁主使。但法律帮不了他。就算老天开眼将罪犯绳之以法,也会因为法律的漏洞以及金钱的疏通得到很轻的处罚。接着是一次次减刑,然后大摇大摆的站在他面前,对他弟弟的照片吐口水。所以,他准备自己做一次法律!   目标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从车里走进别墅。就是他华夏地产的总裁,虽然只有40岁但是已经有数亿资产。他聪明能干,心狠手辣。他是第一次大楼爆炸的受益者。那些破碎的砖头瓦砾给了他数千万的保险金回报。而最重要的是,他足够大方,每个月3万元的酬劳足够圈养任何野兽!   你当了这么多年兵,也当了这么多年打手,你凶狠有力武功高强,你打退过对你老板无礼的疯子,虽然之后你知道他们是受害者。你杀过你老板的敌人,虽然之后你知道他们是廉洁的政府官员。你的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但你没有一丝后悔。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律,你不欠谁,更不用别人亏欠。   你被人愚弄和操纵,手持尖刀,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但不曾想,那愚弄你的人是要除掉你,那操纵你的人已经剪断了丝线,任由你堕落到无间地狱。   而就在你满心欢喜完成任务,盘算着这次的酬劳够你上几个漂亮妞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了你的身体。   雨会让你悲伤,背叛却远远没有真相那样让你痛苦。用尽所有力量解开尸体面罩的时候你后悔了。你的弟弟躺在那里。手断脚断,动脉出血。皮肤外翻骨头断裂。有多少刀出自你手?有多少伤口还留着你的喜悦?哭嚎,哭嚎,换不来你弟弟的命!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禽兽?   你若不下地狱里接受无尽的摧残还有谁更合适?你的老板。你要带他一起,去接受灵魂的拷问,去见所有被你们谋害的灵魂。   所以你没有死,也不能死。你站了起来,怀着必死的信念来到这里,胸口的子弹是你自己取出,你带在身上,就像带着自己的弟弟。他给你力量,让疼痛与疲倦无法侵袭你。你知道你要面对多强大的对手,但你毫无恐惧。因为你才是他们的恐惧。   他握住那颗子弹,等待着。   雨是最好的掩护,那声音可以掩盖脚步。黑夜是最好的外衣,那颜色可以让人无法察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以前的兄弟,他毫不留情的拧断了脖子。既无声又有效,很多强硬对抗他老板的钉子户都被这招送上了西天。贪婪和不知死活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五个六个,割喉,极痛苦又能欣赏人死前绝望的眼神,曾经一名廉洁的检察官因为这招永远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不上道与自命不凡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七个八个,绞刑,死者极度痛苦而时间又非常长,这是他的最爱,曾经一个想要脱身的兄弟,连同未婚妻一起被他施以惩罚。背叛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于是他带着满满的教导走向了老板的房门。贪婪,自命不凡,背叛,每一条都是他老板的死罪,也都是他的死罪。   但警笛声破坏了他的计划,与完美的暗杀,那尖啸的声响惊醒了他的老板,他知道他有一只霰弹枪,现在冲进去无疑送死,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警察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们并不打算保护这个混蛋,但这些尸体就摆在他们眼前。而那个本市的劳动模范致富能手正拿着枪,站在楼梯上,狂喊着凶手的名字.   “放下武器,我们有你的逮捕令!”警察出示证件与逮捕令,并用手枪指着那混蛋的身体。   “你们敢抓我?”那混蛋笑着,嚣张的笑着:“你们抓我,还不如抓你们的局长,抓你们的市长,抓光这里所有当官的!我不怕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那混蛋丢掉枪,双手举高,迈过地上的尸体,他有些怕,有些感激,若没有这些警察可能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但他又充满鄙夷,因为不用几天他就能出来,这些警察奈何不了他。   他递过双手准备等待手铐,然后享受几天牢房之旅,但等待他的比这更多。一具尸体跳了起来,极其迅速,右手的匕首清晰可见,刀刃刺入脖颈,只要再一用力就可穿喉而过。但一颗子弹射穿了刀子主人的眉心,这个想自己惩罚罪恶的人结束了自己肮脏的一生。但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完成他的使命。那刀子落在了地上,如同他的生命一般。   应该保护好人的警察,保护了坏人。这就是法律,法律不允许我们定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它只知道,你若做错必须偿还。杀手偿还了一切,而那恶人的偿还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四章 逆转   “我父亲是个钓鱼高手,从我5岁起就经常陪他”一个男人走到另一个钓鱼男人身后,他望着眼前的河水,环境治理的相当有效,以前臭气熏天的护城河再一次有鱼虾繁衍。   那钓鱼的男人似乎受到惊吓,但他并不慌张,手慢慢摸向腰间。   “张警官请不要紧张,我是警方的人刚来到的这个城市。”身后的男人说道,他点起一支烟,并递过去一只。   “警方的人也不能相信,我的一个同事就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我每年都给他上坟。”钓鱼男人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紧锁的眉头展开,望着身后的男人。   “不过你可以相信我,我肩负着一个巨大的使命。”那男人蹲下身坐在钓鱼男人的旁边,很近:“很高兴见到你本人,我是新来的高级警司李明阳!”他伸过手,钓鱼男人却没有接。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巢穴被查封,人蛇基地被捣毁,我现在要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更名换姓重新开始!”   “你应该离婚一段时间了!而且你有失眠和轻度酗酒。”李警司故意扯开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获取你的尊重。你是名优秀的演员,欺骗了所有的坏人。而我善于推理,我能从蛛丝马迹中获取所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你手指上的印记说明你已经很久没带结婚戒指,而你眼中的血丝充分证明你的失眠状况,失眠的人一半有酗酒的习惯,那能让他们睡着,再看你笨拙的钓鱼技巧,我就知道你是刚刚开始希望借助别的方式让自己放松,所以你应该正在戒酒。”李警司再次伸出手,钓鱼男人握了握。   “好,既然我证明了我和你以前遇到的酒囊饭袋不同,我希望能进入正式话题。”   “这完全是两码事!我已经做出了牺牲。我的妻子和我分手,因为别人的老公可以陪伴看电影吃晚餐,我只能去给妓△女拉皮条!”钓鱼男人开始愤怒:“你知道被自己岳父岳母遇到拉皮条是什么滋味吗?我又得到什么?五万块奖金,升职,然后要改名换姓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些人赏给小姐的小费都比这多!”   “你后悔做卧底这行?”李警司又递过去一支烟,想平复他的情绪。   “别再和我提这两个字!我知道你又要让我干什么!你可以开除我,杀了我,但我绝对不再做卧底!”钓鱼男人猛抽着烟,因为激动手有些颤抖。   “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月,确切的说是27天。不用做卧底,而是做我的顾问。你熟悉这里每一条街道,了解每一个黑帮,每一个地下组织的势力范围,你是所有警察中最了解这城市阴暗面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你足够忠诚!你和那些只会嘴巴上说的人不同,你明白一个人民警察应该有的信仰!”   “那又如何,这信仰已经毁了我的生活!”钓鱼男人收起鱼竿,这些痛苦的回忆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兴致。   “服务完成之后,你可以选择一个喜欢的城市,每年拿到20万政府补贴,然后得到一份政府机关的闲职。”李警司并没有阻拦他,而是开出了条件:“或者我会告诉内务部到底是谁杀了人蛇。”   “你怎么知道的?”钓鱼男人放下渔具有些恐惧的望着李,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可以毁掉他所有奖励和升迁。   “人蛇这么狡猾的人,地窖里肯定有摄像头,所以我拦截到这段影像,并且封存了下来,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看过。不过你离开之后还真是非常限制级!”李警司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个优盘。   “一些故作正直的家伙,只会去找我的瑕疵,不会去看我的付出!”   “这也是你的一个优点,正义感!这个人渣最多判处死刑。那对他太轻了,罪恶者得到安息,受害人却永远在人间受苦,这并不公平!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为了他牺牲你自己是非常不划算的交易!”李警司递过袋子。   “你就这么给我了?”钓鱼男人拿出优盘,掰断后扔进了水里。   “我并不是威胁你。但有人威胁着这个城市。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我知道我们俩是同一种人!”李警司掐灭了烟,拍了拍钓鱼男人的肩膀:“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是受害者,我家里人都被人杀了!你们看见的!”那地产大亨吼叫着:“你们这群笨蛋都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你们的头,他们不管我了,我就做污点证人!”   “王富仁,你经营的夜总会刚刚被查封,几百名失足女子被抓获,还有被你们囚禁逼迫的清白女子都已经被解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聚众卖春这一条就够你坐牢!”审问他的警官拍着档案,仇视着眼前这个令他厌恶的混蛋。   “我告诉你年轻人!”他摸着自己的光头笑道:“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不用一个小时,你的上司会喊你出去,然后告诉你搞错了,接着会有人来承认那家夜总会不是我名下的,是恶意栽赃,然后你就要解开我的手铐送我回家!”   “你做梦!”那年轻警官啐了口吐沫。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他的上司。一阵低语之后,那年轻警官灰头土脸的进来,解开了手铐。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年轻人,我会找你喝茶的!”王摸了摸磨红的手腕,理了理衣领,准备扬眉吐气的出去,但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恐怕这次你又走不了王老板!”李明阳警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机和一些文件:“那个要杀你凶手,叫袁进的,已经被人民警察击毙。但是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就在你进入警局的时候,你雇佣他爆破新华一区B座的犯罪证据,以及录音都邮寄到了我办公室,当然还有你这么多年,让他杀的人,每一桩每一件都有记录。”   李警司打开录音机,那里面传来了王富仁熟悉的声音:“新华一区的事情是王富仁让我做的。因为赌博与行贿他的现金吃紧,所以他让我在9月17日夜晚点燃了他在新华一区B座的楼房。那是个鬼城小区,房价4万一平,但是卖不出去,所以烧掉可以套现。为了防止他杀我灭口,所以录下这段录音。如果我有任何不测,请你们保护好我弟弟!下面我来说明我焚烧房屋的经过......”   “现在我以你涉嫌保险欺诈七千五百万人民币逮捕你,还有七宗谋杀,几十起勒索恐吓!”李警司向那年轻警察示意了一下,那年轻警官高兴的给王老板再次带上了手铐。   “当然还有你欠下十几条人命,如果罪名成立你可能被判处死刑!”李警司强调道:“六次!”他晃了晃手里那些文件和录音带,每一条都是王富仁罪恶积累的铁证。   但王富仁不会坐以待毙,他猫着腰洋装哭泣,高举双手像似擦汗,就在手要放下的一瞬间,他抢过李警司手上的文件,塞如口中,大力咀嚼,仿佛享受着人间美味。那录音带让他扯了个稀巴烂也塞进嘴里,妄图毁灭一切罪状。   年轻的警官们一拥而上,想要夺回文件,但这困兽之斗,让他们无法如愿,在这残酷都市中往上爬,让王富仁练就了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无论他们怎么殴打控制他,都无法阻止他吃完所有的文件与录音带。   “你到底吃完没有?”李警司喝道:“这些都是翻录版,有的是。原样在我办公室!”   绝望。王富仁剧烈的呕吐着。他开始痛恨自己做的一切。他痛恨自己,痛恨所有逼他走上这条路的人!他哭了,彻底崩溃了。   “还要告诉你,你刚才的举动已经被录了下来。相信可以作为你犯罪事实的佐证。”李警司不相信这些鳄鱼的眼泪,因为王富仁是一个恶魔,被金钱与权力腐蚀殆尽。他不会有悔过的一天。 正文 第五章 潜伏(1)   “看来你抓住我们的梁山好汉了!”胖局长走进李警司的办公室,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是他几个月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截然相反,我个人认为更应该是个泼皮无赖。”李警司站起身来和局长握了握手。   “无所谓了。看来可以结案了。”   “可以结案。不过只限于第一起爆炸案。剩下五起另有其人,并且还有一起正在酝酿。”   局长的脸再一次阴沉下来:“何以见得?”   “另外五栋楼和王富仁没有一点关系。他要的是骗保,并不是搞劫富济贫的榜样。你要知道他自己就是这里最大的富豪之一!”李警司点燃一支烟,开始讲解他的调查结果:“这六起爆炸案看似相似,手法一致,但其实有很大区别,第一起9月17日用的是汽油加TNT,选17楼点火是因为当天是17号,而纵火者是个非常迷信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迷信的人?他已经死了!”   “我检查过尸体,他身上有佛教的卍字纹身,与普通纹身不同,是一种类似和尚戒疤的痕迹,相信生死循环的人才会去纹。另外袁进出生日期是17号,17对他来说是个幸运数字。所以王富仁只是让他放火,爆破,尽量损毁他在那栋楼里的几十间物业,并没有详细的破坏指令,这一点与王富仁交代的也基本一致。但是大楼并未坍塌,显然袁进并不精通建筑学,他只是炸破了建筑物外墙,对于普通业主来说那是非常危险的表现,但其实建筑物依然非常稳固。然后他跑上17楼,这会给他好运让他安全脱离,点燃汽油,吸引更多的人制造混乱,然后穿上早先准备好的保安服装逃离。这套衣服的残片他邮寄给我们了。”   “难道他就不能如法炮制?”   “问的好!”李警司与局长走进证物室,拿出了第二起爆破的证据:“10月5日北城爱园高档小区,依然用的是汽油与TNT。要知道在咱们这个国家找到TNT可是非常不容易的。王富仁有他的地下体系,他想搞到手就不是难事,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些TNT是上一次爆炸剩下的。可能是袁进也可能不是他干的,但绝对不是王富仁主使!”   “你又如何能肯定不是他主使?他大可以用别人的名义购买,然后再骗一笔!”   “恐怕不行。这栋楼曾经是最热销的楼盘,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建筑公司的老板卷款逃逸,所以这栋楼就再也没有封顶,它是座烂尾楼!住户已经付了款,但钱飞走了。政府不愿意收拾烂摊子,只能让那些可怜人自认倒霉。”   “这些也无法证明他没有作案动机。”   “是的,但其实建筑公司老板并没有逃逸,按照袁进说法,那个老板是被他所杀。卷款的应该是王富仁!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消灭了。”   “这未免有些不够充分。”局长似乎并不甘心。   “非常充分!王富仁是个报复心非常强的人,这是他人生的发迹点,要知道曾经有人想拆除这栋建筑,还因为一个神秘人物的阻扰而没有成功。他希望看到这栋楼挺立着,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好吧,你说了炸药是王富仁的,但又说不是他主使,那到底是谁干的?”   “这就是我接下来的工作。王富仁还与本市的一些贪腐问题有关,但那不是我的使命。”李警司认真地望着局长:“长话短说,我怀疑每一起爆炸案的背后主使都不同!”   “都不同?”局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非常感谢你提前了抓捕人蛇的行动,这给了我很大帮助。我依然需要你全力的支持,相信我,只有查出所有真相,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李警司拍了拍局长的背,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记得你说是办公室等我!”张天成气喘吁吁地望着李明阳。   “这地方不好吗?环境优雅,而且可以防止隔墙有耳。”李明阳望着山下的风景,非常享受。   “你约我来干什么?”   “六起爆炸案,不同的案犯,当然托你的福我们已经抓住第一个。所以还有起码五个人在逍遥法外,他们极度危险,尤其是最后一次的案犯,已经进步到可以毁灭一栋高层建筑的地步。”李递过去一只手机:“现在开始你用这个,可以防止任何人对你的监听。”   张天成接过手机显的有些不知所措:“你是说我一直被监听?”   “无人能幸免,因为你没的选择!”李指了指天笑道。   “这是超频率手机,只能点对点通讯,你只能打通我的电话,长按接听键即可。”张天成做了很多年卧底,也算见过一些特工设备,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关键时刻你会感谢我给你这个。所有的案情我都输入到你的手机,你现在可以先熟悉一下,三十分钟后我们开始工作。”李说完开始对表。这对张天成来说简直像一次测试。他翻开文档目录,开始飞速阅览。   三十分钟后。   “今天你的任务是开车带我逛街!”李并不等待张天成继续看下去,两人飞速下了山。   这个城市随着这个国家一同崛起。只是十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经济的狂热追求自然让无数妄图改变命运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建设着这个城市,融入到这个城市,同时改变着这个城市。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高尚就有堕落,这迅速崛起的辉煌成就必然有着阴暗的一面。但当堕落开始腐蚀一个城市的根基,那么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幸免。邪恶将战胜正义,所有人都会选择漠视与自保,人们不会再赞扬正义,只会等待自己作恶的机会。   堕落与麻醉是每一个内心纠结的人唯一的选择。当酒精与性都无法帮你摆脱烦恼的时候,你最后的选择只有死亡与毒品。   “我们到了。”李明阳非常肯定地抓住了张天成的肩膀,两人身着便装,下了车,走进一座肮脏的筒子楼里。光线十分有限,过道上还有风干的呕吐物与随意丢弃的垃圾。   “你带我到这来干什么?”张天成显然无法适应这种肮脏的环境。   “找炸药!”李警司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张天成安静下来。两人轻轻上了三楼,走近右手边第四个房间。房门虚掩,锁已经被撬开,如果房东不来可能再过一个月也不会有警察知道。但两名警察已经站在门外,他们推开门,屋里狼藉一片,似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天成习惯性的跑到窗前,向外张望,依旧是热闹的大街,他一无所获。而李明阳却径直走进卧室,那里更是一场灾难,每一块地板都被翘起,显然有人来找什么东西,而就在这卧室隔壁,另一个较小的卧室却完好无损。   “张警官,如果我们不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这个窃贼的话,我相信很快下一栋建筑也会被摧毁!”李明阳拿起一块扯断的地板,冲下楼。两人上了车,开向警局,张天成满脑子疑惑。   “你说这个人马上会进行下一次爆破?”他望着自己的老板。   “是的,我有理由相信,刚才破坏地板的人就是第二栋建筑的毁灭者,他马上将再次行动!”李明阳双手放在胸前,躺卧在座位上闭目沉思。   “刚才那房间是谁的?”   “我想你有答案。”   “袁进?”   “还有一个人!”   “他弟弟。”   “很好,看来你有很好的警察素养。”李明阳睁开眼,欣喜的望着自己的搭档。   “他的信中没有提到自己的住所,你是怎么找到的?”张天成疑惑的回望着。   “注意开车,我们还要保着命调查真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过程。首先,我利用警察的职务之便,追查了他邮寄包裹的来源,就是这个区域的邮局。那么地区就锁定在这里附近,然后他是个打手,如果老板有事必须快点到达,所以我们可以把范围再缩小到王富仁别墅十分钟车程的范围,这样就只有三条街。我又用了搜索引擎,找到了三个月以来这三条街出租的房屋资料,如你所想那也是非常庞大的信息量,但记住他收入很丰厚,并且他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弟,而且肯定没有结婚,在信中我们可以感觉到他的弟弟知道一些真相,他非常希望保护他,所以可以肯定就在近期,他与他弟弟搬到了一起。那么又能不引人注意,又能让弟弟得到安全保护,容的下两个人,并且相对舒适的房子应该就不多了,我的目标就从几千个变成了三个。我本准备一个个查访,不过我们很走运,第一间就是。”李明阳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那么窃贼偷走了什么?”张天成好像并不满足。   “被藏在地板下的剩余的TNT!”   “你又如何得知还有剩余?”   “注意看袁进提供的证据,王富仁可不懂什么建筑学和爆破。他要毁灭一栋建筑,当然炸药越多越好。所以他从黑市中购买了50公斤TNT,这些炸药在专家手里足够毁掉半个城。而第一爆炸案只是毁灭了一堵外墙。第二次就不同了,建筑物有两层都被炸的稀巴烂,很显然这都不是爆破专家所为,但第二个人显然比袁进要做的好,也做的彻底。不过这些炸药加在一起不过超过20公斤。不过袁进为他的主人骗来了保险,所以剩下的炸药他必须处理掉,那是罪证,而我们的第二位主人公正好发现了这些炸药,他买下它们实施了第二次爆炸。”   “这么危险的东西藏在地板下,如果引爆了怎么办?”   “TNT与常规炸药的区别就在于保管的安全性,如果没有工业雷管,任何明火点燃,你得到的只会是一缕黄烟。所以在购买这些TNT的同时,卖家都会搭配上电火花雷管与遥控装置。袁进他炸破那堵墙时,应该是站在离爆破点不远的楼梯上。那里我们找到了一些烟蒂,做过唾液测验是他抽过的,然后再去纵火。而第二位却是先点火,十分钟后,他从没有电梯的烂尾楼慢慢走下来,再炸掉建筑。”   “这些又从何而知?”   “人们面对让自己吃惊的东西的时候记忆力会特别好使。第一起爆破人们是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然后看到火焰,第二次却正好相反,人们被火光吸引过来,然后过了一会才听到爆破声,这一点从报案人的记录中就可以得知。”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你觉得是不同人做的?”   “应该说是给了我一些提醒,让我更仔细的寻找两者的区别。你看这是什么?”李明阳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有一堆烧焦的粉末。   张天成放慢车速,看了一眼袋子,似乎得不到任何答案。   “这是在第二栋建筑17层着火点找到的。很多人可能认为这些不过是燃烧的灰烬。但不同的是他们的颜色与旁边的木头或塑料完全不同,所以我拿了一些化验!”李明阳脸上露出了笑容:“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二乙洗吗啡!你还可以叫它一号!市场价值1000元每公克,从现场的灰烬上估计,应该有几十公斤!”   “你是说第二起爆破案中,还牵扯到价值几百万的毒品!”张天成的吃惊是必然的,但这也强化了他对李明阳的信心。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我们先要把这块木板送到技术科,让他们采集指纹,核对匹配人。然后你要和我再去一次案发现场。在那里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车已经接近警局,李警司让张天成等在车里,独自进入警局,十分钟后,他回到车中,两人向北城爱园进发。   “你刚才说我要发挥作用了!”张天成,没有回头,从后视镜中打量着正在化妆的李明阳。他脱掉自己考究的大衣,穿上一些旧衣服。   “你一看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这就是你做卧底的优势。显然我没有这些优势,所以我需要点装扮。”李明阳看着自己同伴疑惑的眼神笑道:“你知道北城是谁的地盘,更知道在这里想买1号该找谁,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引荐一下当地的大毒枭。”   “我刚从卧底案里出来,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我!”张天成有些气愤,这无疑是让他陷入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   “王富仁所有的重要手下都被一网打尽,心腹也都已经被袁进杀害,你完全可以装出死里逃生的状态,我想这对你不难!而我就是你寻求庇护的献礼,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   “他们有麻烦?据我所知,缉毒警察已经花了两年的时间追查这个大毒枭,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你怎么帮他们解决麻烦?”   “这里我先要卖个关子,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无家可归,把所有出卖组织的屎盆子都扣在袁进头上,然后引荐一下我,告诉他们我叫叶昆!”李明阳化妆完毕,对着后视镜露看着自己的妆容,而张天成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短短几十分钟,李明阳从一位风度翩翩的高级警司,变成了一个肮脏邋遢的大叔,目测应该有50岁,但眼神看上去凶狠无比。   车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接近案发现场,两人停好车,张天成领着李明阳溜进一条小巷。与外面宽阔的马路相比,这里崎岖并且破烂了许多,两人不得不借助突起的石头,才能免于沾上烂泥。   走过几条土路后,他们绕到了烂尾楼的背后,一个巨大棚户区。破产者,无家可归者,还有一些瘾君子都聚居于此。这里没有水电,更没有任何生活保障,他们依靠打零工或者乞讨为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是被遗忘的人。两人进入棚户区的中心,在垃圾堆旁一间废旧的仓库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粗壮男人站在门口,惊奇地望着张天成。   “胖子,是我!”张天成快速走过去,两人拥抱起来。   “你小子没被警察抓住?”那大汉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我从报纸上都看到了,你老板被抓了!早告诉过你跟着姓王的没前途,他和当官的勾搭在一起,早晚会被赶尽杀绝!”   “现在到处都在抓我,我没地方可去!是这位先生救了我,并且为我指点迷津,我希望你老板能接纳我们,让我们为他服务。”张天成有演员的天分,那份无奈与落魄,让他演艺的惟妙惟肖,再加上他故意弄乱的头发,和一路走来额头上的汗滴,更加深了大汉的信任。 正文 第六章 潜伏2   “好的,你休息一下,接下来交给我,我会帮你引荐,我们两兄弟一起干大事!”大汉搀扶着几乎瘫倒的张天成,然后示意李明阳一起进入屋内。   那仓库非常空旷,只有几台废旧的搅拌机,和一辆破卡车。二楼有个小房间,是大汉的屋子,一台电视机一个小茶几,还有一张木床。茶几上放着一些吃剩的菜和半瓶子酒,电视开着,模糊不清得播放着电视剧。   “我这里非常简陋,不过总比你睡水泥管子好!”大汉把张天成放在床上坐下,然后招待李明阳坐下。他收拾了一下茶几,开始出去拿杯子。   “他是帮我入道的兄弟,这是老天在帮我们!”张天成趁大汉出去低声说道。李明阳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示意他躺下,表示知道了。   “我是个粗人!”大汉拿出杯子倒上酒,递给李明阳:“张天成是我的生死之交,你救了他,你就是我兄弟,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帮你!”   李明阳接过酒一饮而尽:“兄弟是山西人。”   “山西运城。”   “怎么称呼?”   “许虎。”大汉自己也喝了一杯大笑起来:“你别看我这是个破厂房,我老板所有的货都从我这里过。你们跟着我老板一定能吃香喝辣!”   “当然。”李明阳笑道。   “兄弟你怎么称呼?”大汉喝的兴起,自己又倒上一杯。   “这个我只能告诉你们老板,相信我兄弟,知道我名字对你没好处!”李明阳凶狠地瞪了一眼大汉,虽然体型相差了好几个型号,但他完全震慑住了眼前这个人。   大汉不敢多语只好说道:“再过一会老板会来办事,到时候我来引荐你们。”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张天成见机拉着大汉聊起来往事,而李明阳也借次机会了解了张天成打入黑帮的过程。气氛变的愉快,三个人把盏言欢,时间过的飞快。一阵汽车的声音打断了交谈,许虎站起身,往楼下赶去,李明阳透过窗口满是油污的玻璃,打量着外面的局势。   许虎拉开铁门,轨道上有些铁锈,声音很大,随后汽车径直开了进来,是一辆很旧的越野吉普。   四个男子走下车,询问着许虎一些事情,站在中间的男子气势凶凶,一看就是首领。他给了许虎一个耳光,看上去在厉声呵斥。而许虎摸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首领的愤怒没有释放完毕,一挥手,身后的人都拿出腰间的手枪,冲向楼梯。再有几秒钟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但李明阳有方法对付他们。   尽管许虎努力解释张天成多麽可靠,但他狡猾而又谨慎的老板完全不相信这套,他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给手枪上膛的声音。原本想一脚踹开门的他冷静了下来。   “兄弟哪路人?”他大声问道。   “红路的!”这是黑话,普通人不知道如何回答,白路的就是做毒品的,红路的就是拉皮条开夜总会的,地上的小偷,水路是走私,空路是抢劫。   “你来我这我可不方便啊!”他拉好枪栓,透着木门开始瞄准。他的问话不过是在确定屋里人的位置,这是他能活到今天所依赖的本领。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义气,今日大哥你搭救我,来日我一定报答。”   “好说好说,那我进来了,兄弟你放下枪,咱们好好谈谈!”   “好。”一个好字刚落地,门外枪声响起,不偏不倚就打向张天成站立的方位,听到里面一声惨叫,首领一脚踹开房门,众人一拥而入,只见张天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手下走过去,想要搀起来。但首领依然非常警觉:“你不是说两个人吗?”   “是两个人!”在首领身后传来了李明阳的声音,而一把手枪也顶住了首领的后脑。他就藏在门后,而张天成也一直趴在地上,没有被打中。   “我觉得咱们应该谈谈!”李明阳拿过首领的枪,然后示意几个手下也把枪丢掉。张天成拾起几把武器,然后将手下们驱赶出房间。   “老板我保证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许虎拼命解释,他不希望自己的老板认为自己是叛徒。   “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首领非常气愤,瞪着许虎。   “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李明阳将首领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床上,说道:“既然要谈,咱们就要有点诚意。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然后你告诉我你的。”他用手枪顶住首领的脑门。   “好!”他别无选择。   “我叫叶昆,请问你尊姓大名?”   “这里人谁不认识我?别他妈耍我!”首领再一次发怒。   “我希望你配合,我要的是你真名!”李明阳对着墙壁开了一枪,子弹从首领的脑袋旁滑过,那风压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张宝和!”他双手支撑着膝盖,看着地板,像只斗败的狮子。   “好,张宝和,我这位朋友叫张天成,你和他同姓为什么不能帮帮他却要落井下石?”   “这家伙现在一身麻烦!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难度让他把警察引来?”   “这点你大可放心,现在的警察都认为他落水淹死了,而且他和王秃子比起来无足轻重,风头一过就没人在乎他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叛徒?卧底,污点证人什么的?电视上都这么演!”张宝和似乎被打动了,但依然在抗争.   “这一点你也相当清楚,如果他是警察,现在你已经被捕了,咱们俩也不会继续聊天!”   “那好吧,那你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找我?”   “兄弟我以前也是做白路的,不想我落水了,刚刚上岸!”这意思就是被抓了刚出来。   “你想合作?”张宝和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   “谁他妈不想谁是孙子!我可不想去做清洁工,一个月拿1000块钱,还不够有钱人喂狗的。”李明阳把手枪放在自己身旁,拿出一支烟,然后递过去一支。张宝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烟,一个是抢枪,但张天成手里有三把枪,所以他接过香烟,屋子里的气氛好了起来。   “好,我想咱们之间已经不再那么敌对了!”李明阳吐了口烟然后笑道:“现在我让你的人进来,而且把枪还给你们,你能不能保住不杀我们而且听我把话讲完?”   “没问题!”张宝和答应了。   张天成打开房门,让几个手下一字排开,并还给了他们手枪。李明阳把张宝和的枪也递了过去,张宝和接过枪,别到腰上,然后继续抽烟。看来他信守了诺言。   “好的,既然张老弟你这么够意思,我也就不做保留!”李明阳站起来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叫叶昆,5年前这个城市所有的毒品交易都属于我,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兄弟出卖了我,他吞了我的买卖,还把我交给了警察。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当地的警察局有勾结,分成比我给的多。这就是江湖,只能怪我自己蠢。不过两年前我听说他被人给宰了,我他妈太开心了,而帮我报仇的人就是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是我恩人!”李明阳偷看了一眼张宝和,他看到了光荣与喜悦,于是更加大胆:“并且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所以我想来报答你!”   “我现在很好,有什么不好过的?”张宝和笑道。   “别以为我的眼睛和我一样老,别以为我的头脑和我一样老。我能控制一个城市就代表我有非凡的智慧。如果不是背叛,现在拥有这一切的还会是我,而你没有一点机会!”李明阳故意发怒,张宝和虽然有枪,但能看出他有些害怕他面对的人。   “你丢了一批货!”李明阳切入正题:“很大一批,能让你发财,也能让你走霉运。”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张宝和愤怒的望着自己的手下。   “别怪他们。我可没有闲着,你的地盘最近流行的都是3号货,那是产自南美洲的,而以前一直是1号金三角的货。你突然换货源这可是大忌,我认为你没那么蠢,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没货可卖,所以别人租用你的地盘,但是会给你些分成。你刚才就是去拿分成,你腰里鼓鼓的应该就是装钱的袋子。”   “你们是不是跟踪我了?”张宝和有些愤怒,但并不敢爆发。   “就像许虎告诉你的,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你带着三个手下,全都带着枪,你肯定是去见了另一伙有武器的人,不会是警察,那肯定就是同行,见同行不是谈判就是分成,你没货卖当然不用谈判,所以我说你是拿钱去了!”   “我服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宝和不再辩驳,开始合作。   “告诉我谁枪了你的货,我帮你解决麻烦,然后让我们入伙,我保证你的收入翻倍,而我要25%。”   “你肯定值得我和你合作,但我想你帮不了我!”张宝和笑了起来。   “为什么?”李明阳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晚了,他紧张起来。   “刚才我的确是收钱去了,但同时也是谈判,再过几个小时,那个混蛋就会不得好死!”   “那能不能告诉我经过,也不让我白跑这一趟?”   “没问题。两个多月前,我们拼了命从金三角带了一批货,100公斤!没有一分钱成本。卖家被我们干掉了,一个兄弟死了,一个兄弟为了掩护我们被海关抓住了。但没想到被一个神经病给盯上。他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把我们全绑了起来,并且给我们每个人都照了相。然后威胁我以后要和他合作,我告诉他别的毒品隐藏点,他就不把照片送给警方。”张宝和喝了口酒,眉头紧锁,显的异常愤怒:“我求过他,甚至要和他对半分!但是这个疯子却把货全烧了,他妈的两百多万啊!就在三天前,他又找到我,看上去非常紧张,找我要了别的隐藏点。本来炸了别人的货我应该高兴,但我不是好耍的!他想耍我,我就让他死!我告诉他牛大鼻子的藏货点,然后我通知了牛大鼻子!几十个枪手等着他,只要一出现就被打成筛子。”张宝和开心极了,仿佛几十年的大仇得报一般。   “原来如此,那能不能告诉我地点?”   “这有什么难的?西华街二十三号,6层。”张宝和给李明阳倒上酒:“虽然你不能帮我报仇,但是你是前辈,而且你很厉害,我很想和你合作!”   “非常感谢你的赏识,不过我想咱们道不同。”李明阳再次拿起枪,张宝和与手下也拿起枪,双方对峙着。   “我警告你不要开枪,那会很疼!”李明阳对着张宝和摇手指,这无疑是在激怒他。   “老子就知道你们是条子!”枪声响起,但倒霉的不是李明阳和张天成。张宝和的手枪爆了,破碎的弹片毁了他的右手,五根手指全被切断。就在手枪递还之前李明阳用一粒花生堵住了他的膛线。子弹火药引爆,但两面都无出口,巨大的压力还没来得及推出花生,已经炸破了子弹本身,弹片飞溅,割破手枪内部,然后在张宝和手中炸裂。这种爆炸只有一米范围,但却非常致命。   张宝和在地上痛哭的嚎叫着,手下们也吓呆了,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枪,双手举高。   随后警笛声想起,本市最凶狠毒辣的毒枭落网了。   回警局的路上,张天成努力控制着哆嗦的身体,他的手心全是汗,他吓坏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将要死亡,但他又看见了李明阳自信的微笑。   “你是个疯子你知道吗?”张天成冲着李明阳吼道:“我原以为很顺利就能混进去,却不知道你发什么疯,先枪战后言和,最后又枪战!”   “他们是最危险的人,你不打败他是得不到他尊重的!”   “那干嘛又拒绝邀请?”   “他知道了我们是警察!你记得他说的话吗?他认识我的枪!”李明阳掏出枪放在张天成手中:“他描述货物被抢的时候非常愤怒,随后他看到了我的枪,他先是疑惑,然后又变成愤怒,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同样的枪!”   “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看着另外三个混蛋,怕他们耍花样,而我只隔着两米,一直看着张宝和的脸!”   “告诉我你那破故事哪来的?”   “叶昆就是5年前这里的大毒枭,我这算是真实故事改编!”   “那出卖的部分呢?”   “那是编的!”   “你怎么敢用命开玩笑?”   “他干了这么多年,不杀几个同行怎么抢地盘?我只要说他杀了一个毒枭,他脑袋里一定会去对号自己认为最伟大的成就!他就会喜悦,然后就会信任我!”   “那你说的枪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一位资深的警务人员与这起爆炸案有关。现在是晚上六点,我们还有六个小时去阻止一个好人的死亡!”   “这都哪跟哪?”张天成快疯掉了,所有的事都非常突然,让他无法预料,而且他的搭档,明显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转。   “我这把9mm警用转轮手枪是只有高级警官才有的配枪,你们普通警员的77式,和84式外形完全不同。他以前追捕也不可能遇到这种枪支,他记住这只枪,而且如此清晰,只可能是有某种让他极端厌恶的情况,这把枪指着他的脑袋!”   “比如烧了他两百万货!”   “非常正确。近期没有听说警察丢枪,那只可能是一名高级职称的警察,干了这一切!第二次失火是凌晨四点,我估计他做完所有事必须12点出发。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六个小时!”   “那怎么找?能佩戴9mm的警察全市有几千名。”   “对毒品如此深恶痛绝的只有一种可能-你的亲人被它夺走了生命!”   三小时过后。   “近期有亲人去世的高级警官有四十二人,但有一个值得特别注意。”专案组里张天成坐在电脑前说道。   “请讲!”李明阳揉了揉太阳穴,他需要保持清醒,因为很快还有一场硬仗。   “刑事调查科科长徐良辅,现年46岁,儿子徐亮,是缉毒科专员,于今年五月份的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找到他的家庭住址和他儿子的住址,出发!”李明阳一声令下,数十名干警向着目标扑去。 正文 第七章 潜伏3   两小时后,警察局审讯室。   “你们都知道了。”徐良辅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张天成与李明阳注视着他。   这曾经是一名高尚的人民警察,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从未贪污受贿有愧于心。并且把自己的儿子也送给了警察,送给了人民。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迷失了自我。他知道法律无法给他满意的公道,他也知道自己在知法犯法,但他义无反顾。   “出于对你的尊敬,我希望你自己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李明阳递过去一支烟,想让他放松。   “对不起,我不抽烟!”徐良辅礼貌的拒绝了。   “你在为自己儿子报仇是吗?”李明阳问道。   “我曾经想过。我潜伏到那座大楼里,放倒了所有的守卫,把他们全部捆起来后,我拿出了准备好的汽油。”他顿了顿,一滴眼泪从他面颊滑过:“他只有25岁。多麽年轻,充满希望!他漂亮,高学历,善良,充满智慧!但这群混蛋杀了他。”   “那你为何没有动手?”   “我想起了我儿子,我想象着他正在看着我,如果他看见他父亲活活烧死这群人,我相信他不会快乐。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些毒品!是它把这群人变成魔鬼,所以我把汽油浇在毒品上,让那些人亲眼看着这些罪恶的东西化为灰烬!”   “那为何是选17层?”   “本来毒品是在18层,但我怕这事泄露出去,而就在我准备动手的几天前我看到了一起爆炸案,17层点火,底层爆炸,所以我想做的和上次一样,这样所有人就以为是连环作案,这样就不会追查到我身上。所以我放了其中一个,让他把货全部搬到17层后,又把他绑了起来。”   “之后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有爆炸,所以我准备了一些炸药!”   “然后你放了他们?”   “毒品烧完之后,这些人就崩溃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然后我给他们每个人照了张相,但谁知道火势没法控制,所以我就解开了他们的绳子,将他们驱散出去。”   “他们看到你爆破大楼了吗?”   “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没有看到。”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宝和只说烧货,却没说爆炸的事情。”张天成插了一句嘴,马上被李明阳瞪了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炸药从哪来?”李明阳转过头继续询问徐良辅。   “动手前一天,警局抓来几个打架闹事的小混混,其中有一个躲躲闪闪,形迹可疑,我认为他肯定藏着毒品,所以我就跟踪他,一直跟到他们被抓的垃圾箱旁。”   “但你找到的不是毒品,却是TNT炸药。”   “没错!那小伙子非常害怕,就告诉我他家里还有只要宽大处理什么都交代。”   “于是你在问清楚一切状况之后,就要挟他保守秘密,并且把这些炸药没收了,但你没有上交,而是为自己的行动做准备。”   “是的,就是这样!当时我正在为爆炸物发愁,准备带几桶汽油过去,但有了TNT,一切就好办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你们抓了?是他出卖我的?”   “他叫袁浩,五天前被人在大街上砍成了肉酱,正是因为你的第二次爆炸!”   “什么第二次,我只做了一次!等等!”徐良辅第一次表现出了悔恨:“你是说这些炸药,就是我模仿的那起爆炸用的炸药?”   “正是如此!”李明阳盖上档案,走了出去,张天成随后跟着。审讯室中徐良辅痛哭起来,他明白,这不是他儿子愿意看到的,他也无意害死那可怜的孩子。但一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生了。   “这样第二起爆炸与袁进的复仇就可以联系到一起了。”张天成做着结案报告:“第一次爆炸之后,袁进拿到了许诺的五十万,就租了大房子和弟弟住在了一起,并且把炸药藏匿在自己的卧室里,这个时候他的弟弟,无意间发现了,并表示愿意帮他摆脱麻烦。但在销赃的过程中遇到黑吃黑打了起来,幸得警察遇到,带到警局,然后被徐良辅发现,并勒索走了十公斤炸药,然后进行了第二次爆破。近期他想再次行动,于是去到袁进家中,偷走了,剩余的炸药,准备第三次行动!而接下来接连几次爆炸让王富仁吓破了胆,他怕东窗事发,就审问了袁进。当然他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于是就派人暗地里审问了袁浩,袁浩胆小怕事全部招供,为了除掉金牌杀手袁进和他弟弟袁浩,他就给袁进安排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杀一个被蒙面的人,同时让几个手下帮忙。但袁进并不知道那个蒙着脸并且换过衣服的人就是他弟弟,完事之后其他人杀掉袁进,等待警察抓捕,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既杀了人,还让袁进背了黑锅。但不成想,袁进早就防备着他,穿了自制的防弹衣,虽然防弹效果不好,但是不至于丧命,昏迷之后,醒过来了解了真相,就把所有犯罪证据交给了警方,并且希望在警察到来之前杀掉王富仁替弟弟报仇。但李警司为了提前征用我办理此案,提前了人蛇案的抓捕日期,于是警察也提前一天到他的别墅实施抓捕,而袁进被当场击毙,王富仁以聚众**罪被抓捕,于此同时,袁进的证据邮寄到警察局,王富仁再一次因为谋杀和诈骗高额保险金被捕。”   “目前来说,是这样。”李明阳抽着烟,继续思考了几次爆炸之间的关系,突然他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快去审讯室!”   徐良辅静静地坐着,头低着,一动不动,就在几分钟前他因为心脏衰竭去世了,没有痛苦,但却有着深深的遗憾。   “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李明阳攥着手里的枪,愤怒至极。   “他不是去捣毁什么窝点,而是去自杀的!我早该想到!抓捕他的时候他望着儿子的照片,正在喝东西,那不是酒,而是毒药!”李明阳痛苦无比,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这是位英雄!先喝下几小时后生效的毒药,然后与犯罪份子做最后一搏!根本不是他偷的炸药,他也根本没有炸药,他不过是去送死的!”   十几名警察,望着这位父亲,这位老警察。他一身的光辉已经被玷污,但他不会被任何人看不起。这位视死如归的英雄得到了每一位警察最庄严的敬礼。 正文 第八章 伪装1   “今天是第六天,你已经破了两起案子,我必须说实话,我很敬佩你的能力!”张天成拍着李明阳的肩膀,给他打气道:“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警察!”   “最棒的警察还是没法阻止悲剧上演。”李明阳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但是依然无法掩盖他满身的疲惫。   “你相信命运吗?”张天成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句话,但这其实这也是他最大的疑惑。   “你为何要当警察?”李明阳反问道。   “最开始是因为好玩,觉得警察制服很酷!后来是因为看到很多不幸,我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改变这个世界。”张天成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再后来是因为工资和在人群中的成就感。最后是因为习惯,和无能,我们不做警察什么也不会做了!”李明阳补充道:“我从不相信伸张正义,那只会让人送命!死人是没有命运的!”   “你就没有悲天悯人的时候?”张天成对这种随波逐流的观点深恶痛绝,但最让他讨厌的,是他自己也在随波逐流,早就忘记了什么是正义感。   “我只知道,如果当时拿着枪和汽油的人是我,我会连毒品和那窝兔崽子一起点了!”李明阳回答道:“这也正是法律的局限,在保护好人权益的时候,也保护着坏人的权益,这种无区别的保护,也就成了坏人谋害好人的土壤。但如果区别对待,如何区分又成了问题,区分本身就可能形成社会阶层矛盾。所以一切就陷入了死循环。”   “这问题能解决吗?”张天成转着笔,看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一种出神的沉思。   “别想了,这问题从15世纪开始就是著名的法律人权与哲学问题,目前依然无解!”李明阳站立起来,伸了个懒腰:“记住我一句话,无论做什么事,先保护好你自己,然后再去想正义,理想,这是非常有价值的忠告!”   “相信我,我已经30岁了,我明白你说的话!”张天成回过神,站起身也伸了个懒腰:“你昨天说徐良辅没偷炸药,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李明阳只给了他一个字。   一天后,技术科。   “我必须告诉你李头儿,你给了我一个非常艰巨的工作,这块木板上提取出了几十种不同的指纹。通过时间推算近半个月的有四个人,袁进,袁浩,还有一个我们依然在比对中,最后一个你一定感兴趣!”技术科的探员韦乔治兴奋地说道:“祁为民,52岁,无业,曾因为跟踪少女猥△亵男童进过一段监狱,最重要的是,他是袁进的房东!”韦乔治递过来一张照片,一个猥△琐无比的中年大叔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我曾经因为相貌自卑过。”张天成看后说道:“现在我充满自信!”   “女人是一种复杂的视觉系动物,不过这位仁兄的确很醒脑。”李明阳也开始说俏皮话,两起案件的侦破让大家都轻松了许多,都喘了口气。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这位房东?”张天成看着李明阳。   “不用,你跟我再去一次袁进的房间。”两人动身,这次比第一次熟练很多,只花了一小会就到了楼下。但李明阳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注视着楼外的电线。张天成虽然奇怪,但是并未询问,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同伴奇怪的侦查方式。   “二十四根,我们看看它们有什么变化。”李明阳快步走上楼梯,依旧注视着一条条线路。   “看二十五根!”李明阳发现了他一直寻找的东西,踩着张天成的肩膀,一根根地细数着。他找出一根细长的白线,压在其它线圈下面,用力一扯,一块墙皮脱落。   “这是在找什么?”张天成在下面气喘如牛,再也压抑不住好奇。   “这家伙非常聪明,就算是有人修电线都看不出来!”李明阳非常兴奋,速度冲向二楼右手第二间敲起了门。   几分钟后,一个壮汉打开房门,惊异地望着自己面前的李明阳。   “你干什么的?”那人裸着上半身,嘟囔着,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有人说这里线路需要维修,有漏电风险,为了您的安全,我需要进屋子里检查一下,只耽误您几分钟!”这下张天成终于明白李明阳为何换上一身蓝色制服,那怎么看都像个电工,但他一时没想起来。   “等一下!”那男人关上房门,对着屋里喊道:“快穿衣服”   过了几分钟,门再次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快速走出,没有与他们俩任何人对视。壮汉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允许李明阳进入。   李明阳走进卫生间,过了五分钟又去卧室转了一圈,然后就出来了。他热情的感谢了壮汉之后,他们俩走进了袁进租住的房间。现场已经被封锁,并有一名初级警员负责把守。   “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张天成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肩膀。刚才当人梯让他非常疲惫。   “摄像头!”李明阳拿着手中的仪器,在屋子里探索着。   “摄像头?你是说有人偷拍这里?”   “不是这里,是这栋楼都有!每一家每一户,这里的房东,把所有的房间都装上了摄像头!”李明阳找到了一个,轻轻地从阳台的木板缝隙中抽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物体的一端是一个镜头,另一端有一个天线。   “你又如何得知这些的?”   “注意这个房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样貌丑陋,好色,但很富有。不过我敢相信没有哪个妓△女敢于接待这种顾客。所以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发泄欲△望的唯一方式就是看色△情电影。当一个只能靠看色△情电影来发泄欲△望的男人有一栋快捷租用房的时候,他的偷窥癖好就会慢慢养成。”李明阳在被破坏的卧室找到了第二个。   “一层楼基本上都租给商户做生意,只有看店人居住所以没什么偷拍的,二楼多为单人房,无论是情侣还是买春都是非常好的选择,所以那里他最先下手。用的还是十年前的技术,一根长线连接摄像头,依靠石膏白灰隐藏。这也是我数电线的原因。真在的电线是灰色包装的绝缘皮,网线会比较粗,然后裹着乳胶外皮。而这种摄像头的线传输的是视频信号,非常不常见,所以可以认出来。我进入那人的房间是因为我已经找到线的入墙点,我要去找他隐藏的位置。果然我在洗漱台,卧室天花板上找到了两个。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小伙子和小姐翻云覆雨的一夜都被房东看的清清楚楚。”   “我有个问题。”张天成好像想起什么:“那摄像头坏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下逐客令!然后修好接着往外租!”   “如果被住户发现呢?”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单身女子或者有家室的人租住,基本上都是些有些钱的不正当职业者。他们本身就见不得光,更不会报警,只要免个一个月房租,再给点钱,就什么都好说!”   “好吧,那这些呢?为什么不一样?”张天成指着三楼发现的摄像头。   “时代在进步,二楼他不能拆掉重建,但三楼可以,这里都是大间,你看这些装修,应该不超过半年。这些摄像头都用的无线技术,电池可以用一年,他只需要装修的时候隐藏好,然后就可以看一年免费真人表演。”   “然后他发现了袁氏兄弟二人隐藏的炸药,所以是他偷取的炸药?”   “非常好,你已经走上正确轨道。我们这位偷窥狂人肯定需要被制止,但逮捕他以前我需要一些细致的内容,所以我们不要惊动他,而是去拜访他一下。”   两人了下了楼,迎面走来了一个电工,这引起了李明阳的注意。   “师傅,是不是电线烧了?”李明阳假扮住户打探着电工的口风。   “可不,二楼线路老化,有一半的房间都用不了大功率用电器,现在是冬天,这房东也不交暖气费,住户一起用电烤炉,结果就搞的整个二楼全部停电!”   “多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都一个礼拜了,你肯定是住三楼的,三楼刚翻新过,线路都是我布的,保证不出问题。”电工很神气,不过李明阳应该更神气,几分钟前他已经得出了这些结论。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却莫名其妙的显露出不解与困惑。   两人上了车,向着房东祁为民的住所前进,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李明阳更是不断思索着什么,努力让自己找出答案。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才来到这个偏僻的别墅区。最近的房价风波干掉了一批投机买房者,所以这里现在有些冷清。   “请开门祁先生。”李明阳轻扣着门,顺着玻璃向里张望,而张天成也一直在盘算着,这屋子里该是多少肮脏不堪的景象。   房门打开,一张丑脸伸出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那声音非常轻而且温柔,如果不是看着这张脸,还真会以为是一位酷似女性的美男子在说话。   “您的两个住户出了点状况,我们是向您了解情况的警察,我们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不会打搅到您!”李明阳的桀骜不驯早就跑的没影,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得体有礼貌,让张天成很不适应。   “啊!请进请进!”他爽快的打开了门,进入屋内更是让人大吃一惊。现代主义的装修,屋里非常简介明亮,条理分明,整洁干净,张天成有种想留下来住几天的冲动。   祁为民沏好茶,三人落座,李明阳开始问问题:“请问袁氏兄弟什么时候住进您的房子的?”   “三个月前,我的房子刚刚粉刷好,还在跑味的时候,他们通过网络找到我,然后表示不怕油漆,希望立即入住,并且给了个非常好的价格,我看他们是兄弟俩,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就租给他们了。”他信心十足,似乎无所畏惧。   “那您知道袁进的职业吗?”   “他说的是一些保卫工作,我当然知道,应该是某个人打手,或者夜总会的看场之类的。这种人我见的很多。”   “他最近死于非命。”   “那我也不奇怪,我这里的住户大多数职业都不很稳定,因为一些原因失踪也不在少数。我并不关心他们做些什么,只要按月缴纳房租,就是我的好住户。”   “租给他房间之后,你曾经进入过那个房间吗?”李明阳注视着祁为民的脸,这么突然的问题,如果他有所隐瞒,他的脸上一定会表现出点什么。但祁为民非常平静。   “进去过,有一次热水器有问题,我帮他们确认一下责任,然后找师傅帮他们修理。”   “那你触摸过地板吗?袁进的房间。”李明阳继续观察着祁为名的每一条皱纹,生怕错过什么。   “有,我看到一块木板有些突起,怕是因为受潮木头变形,我就上前查看,但是他们两兄弟坚持说是不注意弄坏的,并且会赔偿我,我就没说什么了,那个月的房租他们多给了两百块。钱不重要,但这让我相信他们会是非常好的住户。”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注意到您的房间非常完美,是您自己设计的吗?”李明阳没有感到丝毫欺骗,只好换下一个问题。   “不是,我有一位同学,是做建筑设计的,他非常厉害,有好几座大楼他都担任了主设计师。我这人非常喜欢美的东西,所以就请他帮我做的整套装修。”   “那他一定是位天才!您不介意我四处参观参观吧,我刚刚结婚,您知道女人的要求都是很难满足的,我相信我妻子喜欢您这种风格!”   祁为民一辈子也没听到过今天这么多称赞,大部分时间都是别人已经被他的脸吓跑在门口。他自然得意洋洋,无比快乐得领着李明阳四处参观。   张天成继续品着茶,看着报纸,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正是李明阳给他的那部,一条短信上写着三个字:“拿钥匙!”他匆忙看着周围,茶几上,一串钥匙正放在那里,他才注意到,李明阳开始称赞的时机,正是祁为民准备揣钥匙的时刻。他迅速藏起钥匙继续看杂志,多年的卧底生涯给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处乱不惊,巍然不动是必不可少的。李明阳与祁为民回到客厅,三人握手,开始往门廊走去。   “请问夫人在家吗?我想哪天有空带着我夫人登门拜访。”李明阳突然问道。   “不在不在,出去办事去了!你要是想来,我先和她说一下,然后咱们再约时间。”   “那就不打扰了!”李明阳满脸堆笑,客气之极。   走到门外,两人握手告别,祁为民刚要关门,李明阳一把推住,两人四目相对,祁为民开始紧张起来。   “夫人最近晚上一定要小心点,这附近太偏僻不安全,有任何需要记得打我电话!”李明阳塞过去一张名片,祁为民马上接过,连声倒谢。   两人离开别墅,蹲进花圃中。   “你让我偷钥匙干什么?”张天成拿出钥匙,满脸疑惑:“一脚踹进去抓起来不就行了?”   “你那样会害死人!”李明阳掐着表,三分钟后,他再次走向别墅,用钥匙打开了门。   但只是三分钟,祁为民却消失了。   “安静!”李明阳捂住张天成想发问的嘴巴,拿出一些药水,在空气中喷洒着,神奇的事情发声了,一条荧光带出现在空气中,他们顺着光带,走向了壁橱的位置。李明阳伏在地上,轻轻触摸着地板,等他确定之后,抬起脚猛的一踹,本应结实的地板,出了个大窟窿,一条地下通道清晰可见。他们扒开烂木板,拿出手枪走了进去,另一番人间地狱出现在张天成的眼前。 正文 第九章 伪装2   各种各样的罐子整齐的摆放在两边的冰柜中,那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食物,而是人头,内脏,和生△殖△器。再往前走一个女孩全身赤裸,被捆绑在铁架上,双腿叉开,带着头套。   而祁为民,就坐在那女孩旁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电脑屏幕,欣赏着自己偷拍的杰作。旁边的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录影带,CD和移动硬盘。他开着巨大的音响,银幕上一对男人亲人的场景让他兴奋不已,他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时看看自己裸露的下半身,对于两人的闯入没有丝毫察觉,等他兽欲觉醒之后,马上就会全部倾泻在旁边被禁锢的女子身上。   。   张天成无法忍受这些,他拿起枪想一枪打爆那颗淫秽的脑袋,但他还是忍住了,反过手,拿起枪托,猛力挥击下去。李明阳解开女子的头套和四肢的束缚,在卧室找了一件肥大的睡衣将其裹住,女子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不久警队就赶到了,四个人才抬得动祁为民巨大的身躯,一屋子的收藏品让他们忙活了一个下午。   “那荧光喷雾是什么玩意?”张天成见李明阳忙完卷宗便问道.   “追踪名片,只要人皮肤沾到过,就会快速挥发,只要没有空气流通就会停滞在空气中,我喷了点双氧水,让其中的活性金属氧化,然后你就看到那些荧光了。特别适合室内追踪人的痕迹。不过有效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那你怎么知道暗门的?”   “我知道肯定有暗门,但不知道是如此精妙的暗门,里面杀头猪,我们站外面都听不见。我拉着他四处转悠的时候,就在不断寻找,当我断定它非常隐蔽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能通过特殊手段才能发觉,所以就让你偷钥匙,然后用追踪名片。”   “你说的我更糊涂了,你怎么知道有暗门?”   “因为我们面对的一个色△情狂!他不可能有老婆,我用夫人这个如此文雅的词刺激他时,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欲△望。他的旅馆二楼停电一周他都不管,这让我疑惑了很久,是什么让他从这种根深蒂固的癖好中脱离出来,那就是比这更刺激的东西。比如抓个女孩囚禁起来,想糟蹋的时候就糟蹋。那种主宰感和快感比任何性刺激都强烈。”   “你试过?”   “我才不会试,我研究了无数犯罪者的心理,所以才能对他们了如指掌。”李明阳了解张天成是在逗他,所以再次摆出专家姿态。   “好吧,请你告诉我,你又是如何判定,他马上就会去发泄欲△望?要是咱们开了门,发现他在看报纸可怎么办?”   “临走之前,我说了三次夫人,还向他说夜里不安全,这一切都在心里暗示,女性遇到夜袭,并被强△暴。这些东西足够刺激一个色△情狂的欲△望,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发泄。他关门时的急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计算着他进入密室,然后脱去衣服,还有前戏的时间,将近五分钟后进入房间,他应该刚刚进入状态。不过我真不知道他有同性恋倾向,并且喜欢收集尸体。”   “那些人不是他杀的?”   “囚禁奴隶的犯罪者一般很尊重生命,他们喜欢生的折磨和服从,而不喜欢死亡的东西。那些不过是他通向囚禁奴隶的过渡品,应该是从医院偷来的。如果你直接将其逮捕只会有一个情况,被囚禁的人得不到解救,在我们找到密道之前活活饿死。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好吧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是很听话吗?”张天成已经坦然面对自己的后知后觉,并且不再大惊小怪。   “看完这些录像,我们就能找到想要的!”李明阳用手指着目录里3-R4部分说道。   “木板上最后一个指纹目前依然没有找到匹配人。”韦乔治拿着比对报告走进专案组办公室。   “我们已经找到了指纹的主人!”李明阳指着电脑屏幕,镜头定格在10月14日下午3点。   “女主角和袁进走进卧室,开始亲热,然后脱去衣服进入浴室,洗完澡后,背对着摄像头,将浴巾丢到了暖气片上。然后就是长达四个小时的黑暗,袁进屋子里的摄像头被浴巾遮挡了。”李明阳向大家解释道:“第三起爆炸,紫阳桥西路三十二号,在10月16日晚上0点被TNT炸药炸毁锅炉房,爆炸导致整个大楼的供水与消防系统瘫痪,同时17层天然气泄漏,并发生严重爆炸,大火烧毁了17层到顶层之间的一切,不过大厦主体依然完好,没有坍塌。”   “是这个女人偷走了袁进的炸药?”张天成将画面后退,定格在女主角进入的一刻,仔细观察着那张脸,但他一无所获。   “9月17日第一起爆炸结束的第二天祁为名三楼建筑建设完毕,并调整好了所有摄像头。三天后,袁进和弟弟入住。作为兄长和经济负担者,袁进选择了光线比较好的主卧。然后在9月21日夜里,将TNT放入隐藏的地板下面。但具体位置并不能从摄像头中发觉,因为他还挖了其它几个洞,来隐藏自己的杀人工具。这一切被祁为民发现,他佯装查看热水器,实际是想一探究竟,谁知被袁氏兄弟发现,三人交谈了一会后,祁离开房屋。他应该以为是毒品,想要勒索一下袁氏兄弟,但其实我们拿到的这块木板下面,藏的是把枪,他已经看到了枪栓,随后迅速盖住木板,从镜头中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而这把枪,我们在袁进的尸体中找到了。”李明阳点燃一支烟开始论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为什么是枪,不是炸药?”张天成问道。   “TNT的包装一般是油皮纸,两到三公斤左右一块,普通人可能以为是肥皂,黑市走私货更是会加上很多掩饰物,如果他发现炸药,就更会肯定自己找到了毒品,表情不应该是恐惧而是喜悦。当他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个杀人犯而不是小混混时一定吓了一大跳。这也是为什么之后袁进房间的录像他都非常小心整理并做过剪辑。”   “视频上没有偷炸药的环节,而且也无法证明这些炸药和第三起爆炸案有关。”   “浴巾是第二天早上袁进拿起来的。”视频中袁进赤裸全身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洗澡水:“然后他叫来他弟弟,指着地板,两人发生争吵,随后和解。”   “他发现炸药被偷,于是以为是他弟弟袁浩所谓,但经过解释后他相信了他弟弟!”   “很好,你已经走入正确的轨道。从之前的视频中,袁进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回家,所以那个女孩肯定不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如此亲热只有一个解释。”李明阳望着张天成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个妓△女!但一个妓△女怎么会去偷炸药?”张天成在这个圈子混了很久,他知道这些女人都是逃避现实的享乐主义者,杀人放火劫富济贫之类的事情,根本不会进入她们的日常安排。   “所以一定有别的人,也看过这些视频。”李明阳对张天成说道:“又要动用你的职业优势了,找到这个女人。”   两人上了车,一路来到袁进家附近的酒吧门口。   “你是又想让我干卧底吗?我不会再冒险!”张天成看着酒吧的门口,冲着李明阳吼道。   “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女人的基本特征,长头发长脸,二十五岁左右,从脸部轮廓上看不是汉族。”李明阳开始勾勒他心中嫌疑犯的模样:“而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找到她,这对来说不是难事!”   “这是最后一次!”张天成瞪着李明阳,这是他从未在破案之后还重新回到自己的圈子。几天前捣毁的毒窝让他心有余悸,他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面对罪犯时刻可能被识破的危机感。   两人走进酒吧,张天成还是一身便装,而李明阳特意刮了胡子,穿着板正的西装,看上去很像个阔佬。   “猴子,是我!”张天成一把揽住一个瘦小男人的脖子。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兄弟般的打闹起来。   “王秃子倒台后这条街我们接管了。你小子倒是怎么脱身的?”瘦小男子双手抓着张天成的肩膀,认真审视着自己的弟兄。   “一言难尽,不过我又做起了老本行,回头我再和你慢慢说,先给你介绍我的客人,叶昆!”张天成指着自己身后的李明阳。   “那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瘦小男人放下兄弟寒暄,上下打量着李明阳。   “我的要求都和他说好了,我负责付钱,剩下的他帮我搞定!”李明阳显得非常神奇,不屑于和这个肮脏的市侩交谈。   “听着兄弟,这位先生非常富有而且非常慷慨,他希望我帮他介绍一位有外国血统的女士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并且每个月愿意出十万元来照顾这位女士的一切花销。”张天成把瘦小男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那女的可以得两万,剩下两万块可以用来租房子应付其它开销,然后每个月你我一人三万。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这个假正经先生想包个情妇呗,好说好说!”瘦小男人转过身望着李明阳,那眼中充满了鄙夷:“晚上十点你们再过来。”   两人离开了酒吧,开了好远的路,确认不会被人认出后,李明阳才脱掉身上的大衣,拉低领带。   “听着十点我们过去,然后他会把这个地方所有符合你要求的小姐都邀请过来,你就在酒吧里转,别动声色,挑好了以后告诉我,然后我们约她出来,再实施抓捕。”张天成说着他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可以毫无危险的抓住嫌疑人。   “这就是你们帮委托让人找情妇的套路吧。感觉像参加酒会,先谈好摸样和价码,然后委托人只需要去逛一逛,一切就有人打理好了,不会有产生任何丑闻。”   “没错,如果运气好,一个皮条客可能每个月有十万块以上的收入,不过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保护费给王秃子。”   “如果不交会怎么样?”   “你会经常被警察以各种名义请去协助调查,然后你一桩生意都做不成,客人发现了警察都会停止交易,然后你就变成了个穷光蛋!你的小姐们也会离开你,找更好的皮条客。是不是很像娱乐圈里的经纪人。”两人大笑起来。   “所以,警察给了王富仁很大的便利,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其实就生活在叛徒当中。”   “你搞错了,李警长!”张天成笑道:“我们才是叛徒,之前所有接受这件案子的警察都很识相,只有你和我像两头疯狗一样扯掉那么多人的裤子。”   “王富仁罪证确凿,他没救了,而且他肯定会咬出几个同伙。”李明阳点燃一支烟,显的有些忧郁:“你加入这件案子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没想那么多,想那些我就不敢来了。”张天成也点燃一支,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个城市没有哪块地能埋的了我们俩!”李明阳望着张天成:“只要我们查出所有真相,我们就是安全的!大家都会安全!”   城市送走了阳光,迎来了黑夜,堕落开始作祟。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相比其它,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罪恶,没人受伤,没人死亡,但它却是很多罪恶的源头。嫉妒,仇恨,觊觎,每一种都足够让凡人堕落成魔鬼。无论多麽慷慨,麽无私,善解人意的人,在肉欲面前,都可能变成野兽。祁为民如果有一个疼爱他的女人,或许就不会从偷窥一步步堕落下去。但贪欲是会膨胀的,谁又能说的准。   “我再重复一遍,你走进去,转一圈,找到嫌疑人,然后剩下的交给我!”张天成非常认真的望着李明阳。   “好的。”李明阳对着酒吧过道的镜子整理着头发,花了很久才他才解开大衣,交给张天成。   人很多,李明阳并不难找到自己的目标,按他的要求,所有一米六左右的长发混血女子都穿着侍者的服装,站在过道上。她们不用招待客人,也不说话,就像一座座雕塑。而人群给了她们极好的掩护,周围的性感美女们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球。   但李明阳似乎在徘徊,举棋不定,他的视线停留在两个女人身上无法断定。他离开舞池,走向吧台,酒保满脸笑容,想要从这位阔佬身上赚点小费。但等待他的是一只上了膛的左轮手枪。   李明阳,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吼道:“警察安检,我现在怀疑你们这群人身上有K粉。小子你给我老实点,把你的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他转过脸瞪着酒保,酒保也吓了一跳,慌忙举高双手,并在李明阳的示意下走出吧台。   李明阳走到一个装扮成侍者的小姐旁边,手插进上衣的兜里,拿出了一小袋东西。   “这是个隐藏多年的毒品贩子,现在罪证确凿,张警官请将她逮捕!”李明阳回头看了一眼张天成,而张天成瞬间成了众矢之的,他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但如果他示弱,两个人都会被人抓起来灭口。他走过去,熟练的将女子反手铐起来,然后拖出酒吧,而李明阳,随后走了出去。   酒吧里的人还没能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瘦小男子更是五雷轰顶一般,牙齿咬的咯咯响。 正文 第十章 伪装3   张天成坐在后座,看管着惊魂未定的女子,李明阳负责开车,几天下来,他已经很熟悉这条路。   “你又耍我!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是死里逃生!那家伙养了十几个亡命徒,可不怕你一支枪!”张天成知道李明阳肯定会出乱子,但没想到会让他这么措手不及。   “我们找到了!我们很安全!而且你以后也不用当卧底了!”李明阳继续开着车为自己辩解。   “是的,明天全城的**就会知道我他妈是个卧底,然后我再上街就死定了!”张天成愤怒至极,他掏出枪手心流着汗喘着粗气,真想一枪毙了李明阳这个胡作非为的混蛋。一旁的女子这次是真的受到惊吓,望着几乎失控的张天成,努力和他拉开距离。在她的经验里,可能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溅满整个汽车。   “这件事办完以后,你可以选择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还有我答应你是最后一次,我说到做到。”好像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   张天成慢慢平静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仿佛刚死过一般。   “进门之后我花了十分钟整理头发,其实是从镜子里观察每一个人。客人会去看最性感的女人,但打手只会看进门的人,我看到有十个人每次有人进门都会紧张,而那个酒保,每次进来魁梧的人,都会双手放到吧台下面,这就提醒了我他有一把长枪,而其它打手丝毫没有掏枪的动作。相信我,如果他们有超过一把枪,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李明阳开始讲述自己的判断过程:“然后有两位女士都非常符合我们寻找的范围,而我没有任何办法来判断哪个才是真正的嫌疑人,所以我想到,敢于在一个冷血杀手家里偷东西的女人,必定勇敢无比,当我枪声响起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吃惊,却完全没有恐惧,所以我断定,她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我更没有贩毒!”当女子判断两人是真警察后终于透过气来。   “当然不是你的,那袋东西不过是我西服里的干燥剂。”李明阳拿出袋子,扔出窗外:“现在你可以帮她解开手铐。”   张天成不再多想,装好手枪,然后解开女子的手铐,两人四目相对显的有些尴尬。要说张天成也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但这个女子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你们想干什么?我就是个可怜的卖笑女,给不了你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女子摸着有些红肿的手腕,对着李明阳的后背说道。   “你当然不是个简单的卖笑女,就像我们俩不是普通的条子一样!”李明阳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女子的神情:“对于10月16日当晚的爆破纵火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子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仿佛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什么一般,她呆立了几秒然后蹦出几个字:“不知道!”但这显然骗不过李明阳的眼睛。   “10月14日你又在哪里?”李明阳马上转换话题防止那女子有所防备。   “我不记得了!”女子显然有些害怕起来,但面容依然保持镇定自若,轻轻点燃一支香烟。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而且我们目前也没有证据直接逮捕你,但是我有权利关押你72小时,并且采集你的指纹!”李明阳突然变的凶狠,语气中显的毫无余地。   “就算一切与你无关,你应该也没法在这个国家呆下去了小姐,你的黑身份被核实之后,肯定会被遣返回国!”   女子像被抓住死穴,一语不发,额头渗出冷汗,香烟已经无法负担她的紧张。   “所以看着我,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很乐于助人。把你送回去也不会让这里变的更好,所以你帮我,我就帮你!”李明阳语气缓和下来,也放慢的车速,停在一家咖啡馆前。   “要么跟我回警局,我会用指纹证明这些事和你有关,或者你在这里告诉我一切!”李明阳回过头注视着女子。   女子的手微微颤抖,语气有些哽咽,痛苦的表情替代了刚才的镇定。终于她哭了出来。   “他说过会娶我,会给我一个家,但是他就这么消失了!”泪水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两行热泪划过厚厚的粉底和眼影,让她悲伤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憔悴。   “张警官,看来我们这位女主角是动了真情了!”李明阳有些动容,他望着同样无可奈何的张天成,两人只好等待女子哭完才一起走进了咖啡厅。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长相,半年前遇到了他。然后他照顾了我好几个月,。”女子开始描述自己的遭遇:“他和普通的客人完全不同,为我做了很多事,给我租了房子,为我做饭,我生病了会照顾我,我心情不好还会买花逗我开心,那几个月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时光!”   “然后他是不是让你帮他拿点东西?”李明阳切入正题。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他一连好几天不来我住的地方了,我打电话也不接。终于有一天他过来找我,我才明白自己发疯一样爱上了他。虽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能回到我身边。他告诉我他在做一件事,很难办,有人拿走了他一样很贵重的东西,他拿不回来,所以我就想帮帮他。”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张天成问道。   “我按照他的指示,俘获了那个男人,进入屋子里,然后成功的把安眠药放到了他的杯子里,但我不知道到底要拿什么,他只告诉我在地板下面。”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职业杀手会被一个弱女子摆了一道!”李明阳泯了口咖啡笑道:“浴巾,你浴巾扔的位置应该是早已计划好的。”   “是他要求我把浴巾扔到窗台上盖住盆栽。”   “很好,现在告诉我浴巾盖住盆栽后发生的一切!”李明阳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开始聆听,他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我和他喝了一杯,然后开始给他按摩,药效很快,大概五分钟左右他就睡着了。我有些紧张,我从来没干过这些事情!我给他打了电话,过一会他就上来了。”   “等一下,这个一会儿是多久?”李明阳问道。   “大概三分钟或者更短。”   “请继续。”   “然后我坐在客厅里,喝着酒,他在卧室里忙活了一会,很快就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负责下药迷昏屋主,然后让你的男朋友进来,但是他在卧室里做什么你都没看见?”   “是的,他不让我在旁边,我想进去,是他把我赶出来的。”女子的眼神写满了无辜与气愤:“我是一心一意想帮他,哪怕为他杀人,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何时离开的?”李明阳似乎并不在意这对痴男怨女之间的琐事。   “出来后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穿好衣服和他一起走了。”   “他拿着什么东西出来吗?”   “没有,他没拿东西进去,也没拿东西出来。我只听到地板被挪动的声音其它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分的手?”   “他告诉我,这个人一定会报复,让我躲起来,回住所等他,一个月过去了,他没再出现过,我就只能出来继续做老本行!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所以你刚才把我们当做报复的人了?”   “我知道这些混蛋多多少少都和警察有些勾结,你在我身上弄出毒品的时候,我已经有死的感觉了。”   “你不必害怕,因为那个可能会报复你的人已经死了。”张天成插话道:“就在一周前,他被警察击毙了。”   “你一直都很安全,小姐,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个多么大的阴谋之中。”李明阳并不想让气氛轻松下来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心爱的男人,碰过你没有?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