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阴谋 一 夕阳如血. 徐州太守府。 一个黑衣少年正在窗台上赋诗。少年面色如白玉,眉清目秀,宛如女子一般俊美非凡。此人便是太守独子文烈羽。 窗外一个红衣少年穿窗而进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嗤嗤地傻笑着。此人脸色铁黑,双目通红,却也十分刚毅,很是有气魄。此人是太守收养的义子慕容锋。慕容锋不精学业,却爱看兵书,曾跟东洋浪人学习过一些莫明其妙的忍术和刀法,而且武功很好。 文烈羽擅长题诗作对,却又不屑于考取功名。太守怕文烈羽太谦和,遭人欺侮,便请武士教了他一点拳脚功夫,平时除了上武术课武刀弄枪外,几乎连拳头也不握。 慕容锋笑道:“羽爷,拳头握紧了么?”文烈羽不去理会。 慕容锋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文烈羽道:“我只知道无论什么日子,你也出不了这个大门。” 慕容锋道:“呵呵,羽爷,今天是元宵佳节,咱们出去逛夜市,多好玩啊!” 文烈羽道:“过年那晚,我们出去玩,结果你差点吧秦将军的儿子秦怡打死了,爹爹亲自赔礼道歉才了事。才过了十几天,你又想去闯祸么?” 慕容锋道:“那晚是那小子调戏玉儿在先…” 文烈羽道:“你今晚想怎么偷走啊?” 慕容锋笑道:“嘻嘻,你果真是个伪君子!当然是翻墙咯。我知道你轻功很厉害了,只是经常瞒着我偷偷练功。” 文烈羽道:“爹爹只是不让你出去而已,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 慕容锋道:“我知道羽爷很是讲义气啦。” 文烈羽道:“好吧。不过千万不要打架,你知道你那牛劲…” 慕容锋道:“好啦,现在去找玉儿吧。”二人走到墙下,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 这一年,二人十三岁。文烈羽在绿杨巷中找到柳玉儿。玉儿是很漂亮的姑娘,只是从小寄养在舅舅家,受到家人冷落。文烈羽便像哥哥一般照顾她,慕容锋外表很硬朗,其实还流露着一种小孩子的气息。二人都对她很好。 慕容锋道:“玉儿,你知道元霄节是怎么样的么?” 玉儿笑着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夜市…” 文烈羽道:“反正元霄节是很热闹的日子,有杂耍团,有很多很漂亮的花灯,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眼下玉儿高兴的直叫“好” 慕容锋道:“别再磨蹭啦,走吧!”三人便一同向市集走去。 路上,有三个黑衣人匆忙冲过来,狠狠的把文烈羽撞到。文烈羽站起来,拍净身上的土灰,眼看这三人形迹鬼祟,又匆匆忙忙,便道:“我的玉佩?!锋,你跟玉儿先走,我去捡我的玉佩!”慕容锋头也不回,拉着玉儿便向市集走去。其实文烈羽并没有带玉佩,这么说不过是想去追那三个黑衣人。 文烈羽施展起“轻灵纵提”向三个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市集上,慕容锋见到秦怡。秦怡带着三个仆人来逛花市,见到慕容锋和柳玉儿,便走过去,道:“柳姑娘,你好。” 玉儿撇着小嘴,道:“慕容哥哥,我们到那边去好不好?” 慕容锋道:“那边是茅房…” 玉儿笑道:“茅房比某些人好看多了,不是么?” 慕容锋道:“对!走…”秦怡抢身拦住二人,道:“你这个野小子,上次没打够是吧!”慕容锋正要发作,可想起文烈羽千万叮嘱不能打架,而且打伤了秦怡,义父便很是为难,便嘲弄秦怡一番罢了。慕容锋道:“我是野小子么?那你是什么狗屁啊?”秦怡道:“我是…”想到慕容锋问自己是什么狗屁,怎么回答也是狗屁,怎么开口?便頓時啞口無言。慕容鋒道:“想好了么?慢慢想你是什麽狗屁哦,我們先走啦。”拉着玉儿正欲离开。 秦怡吩咐仆人一起上,把慕容锋拦住,便要动手。慕容锋摆开架势,喝道:“要打吗?” 秦怡道:“是又怎样?你想那个先上?” 慕容锋道:“哈哈哈哈,我最喜欢你们一起上!” 秦怡道:“给我打!!” 三个仆人上前围住二人。慕容锋将柳玉儿护到一旁,轻声道:“别走开。”便舒开双臂,疾步冲向正面的其中一个仆人。这一招来势凶猛,却被仆人轻易闪开。慕容锋一扑落空,后脚随即一扫。这一扫之力竟将仆人扫倒在地。慕容锋就势转身抓住仆人的衣襟,一招柔道中的“过肩式”将那仆人掷出三丈。 旁边两人一同扑向慕容锋。慕容锋并无闪躲,反而聚力往左侧使出一招合气道中的“气海拳”一拳将左侧一人打的不省人事!右侧一人见势不好,顿住身形,摆出形意拳的架势。慕容锋一脸奸笑,喝道:“后面有人!”那人分神往后探看。慕容锋又是一拳,把此人打出长街中间。 这时街上游人们都已将打斗的数人死死围住。人群中挤出一个黑衣少年,神色狼狈不堪,衣衫上沾着点点鲜血。此人却不是文烈羽是谁?怎知文烈羽目露凶光,喊道:“玉儿呢?!玉儿在哪?!”慕容锋环顾四周,只见人头涌涌,哪里还有柳玉儿的身影?便道:“我叫她别走开的…” 文烈羽身后又紧跟着一个黑衣人。那人怪笑道:“你是找不到那个小姑娘的,她早已死了…”文烈羽竟似发疯一般,一跃而起,使出“金麟腿法”中的“麒麟下山”狠狠踏向黑衣人的头部。可怜黑衣人竟无还手之力,被踏碎脑门,顿时气绝! 慕容锋道:“阿烈…你…….打死人了?” 文烈羽已无回应,扯住慕容锋便道:“快走!我带你去…” 人群还未散开,也无人拦住二人,便看着二人消失在长街之末。 “哇!你什么时候学会金麟腿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打架呢….没想到你居然打死人了。” 文烈羽道:“别作声。”二人已走到柳玉儿的家。 慕容锋道:“怎么回事?” 文烈羽道:“你自己看!”慕容锋翻过墙头,站在屋顶的瓦片上,掀开数块,不禁留了一身冷汗,道:“谁干的?!”原来屋内的人竟被杀得一干二净,都是一刀砍下头颅,手法残忍至极。文烈羽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情。 文烈羽跟着三个黑衣人到巷子尽头,黑衣人翻墙而进,屋内早有一帮黑衣人在行动了,毫不留情地把柳府上下赶尽杀绝。为首之人是个操河西口音的老人。老者道:“还有一个小女孩。”有个黑衣人仿佛动了恻隐之心,道:“她只是个小孩…”老者道:“小孩也不能留!”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呆呆地站在堂下。文烈羽正想回头去找慕容锋和柳玉儿,怎料落地之时碰到了一个破瓮。随即有两个黑衣人追出。 黑衣人武功不高,只是下手奇狠,每一招都要至人与死地。武功也没有套路可言,只是不停拿刀狂砍。所谓“乱拳打死功夫佬”,正是这种狠劲,打得文烈羽毫无还手可言。况且文烈羽有没有兵器。忽然想到今天偷偷拿了一双“金龙足”一对金作的奇怪武器,本是用来装在脚尖上练力气。文烈羽突发奇想,装上金龙足,一脚踢去黑衣人的兵刃,另一脚只踢向黑衣人的面门。怎料装上金龙足后,力气奇大,将黑衣人活活踢死! 文烈羽逼于无奈,只好将另一个黑衣人踢倒。至于第二个人有没有气绝,文烈羽也无暇照顾,此时屋内又走出第三个黑衣人。文烈羽甚是着急,便往市集奔去寻找慕容锋和柳玉儿。 慕容锋道:“你知道那个老者在找什么东西么?” 文烈羽道:“好像是什么《风尘秘笈》。” 慕容锋道:“他们找到了么?” 文烈羽道:“后来我走了,哪知道那么多。” 慕容锋道:“既是如此,我们何不找找看。” 文烈羽道:“怎么找?” 慕容锋道:“先下去再说。”二人从屋顶一跃而下,顿时文烈羽一声惊叫!眼前站着一个黑衣老者,银发苍苍。背对着二人,道:“小朋友,你们来了。” 文烈羽道:“你把玉儿带到哪里去了?” 老者道:“那个小姑娘?嘿嘿…”突然间,老者一转身,挥掌向慕容锋击来,掌风凛凛作响,带着阵阵寒气逼来。慕容锋看着老者的面容:带着一个厚厚的黑丝冰面具!慕容锋不敢直接下这一掌,侧身避过。老者未停止攻势,忽然一转身,急斩文烈羽的后颈。文烈羽低身一闪,右脚踢出“火麟出洞”踹向老者下腹。怎料老者掌风一转,重重地拍在文烈羽的胸前。文烈羽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休得伤人!”一柄长剑从屋外飞进,钉在冰面人的右肩上。冰面人闷哼几声,道:“糟老头!”说罢,竟而落荒而逃。慕容锋爬到文烈羽身边,道:“阿烈,你怎样?” 文烈羽已神志不清,口中喃喃道:“玉儿……”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前。此人身穿清道袍,头带白带冠,面貌清瘦,留有微须,双目带着神气,十分英俊。道人道:“奸人已去。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锋道:“我叫慕容锋,他叫文烈羽。大师,你快救救他吧。” 道人捏指一算,道:“好…锋儿,你们可以拜入我门下,作我徒弟吧。” 慕容锋道:“好好好,大师,你先救救他。”道人走到文烈羽身旁,扯开他的黑衣,胸前一个灰暗的掌印。道人道:“受伤不重…”说罢,运功轻轻发去,将那灰色的掌印化成一滩黑血。道人拿出一把匕首,轻轻隔开胸口的皮肤,让黑血缓缓留了出来,便道:“我们回去让他好好修养。”慕容锋道:“等等,大师,你是什么门派的人啊?” 道人道:“哦,吾辈是轩辕道派掌门,我叫钰青子。” 慕容锋道:“钰青子道长好!不过,我们须得回去拜见爹爹。” 钰青子道:“也是,贫道是在是着急。走吧。” 三人回到太守府中,文尧术坐在堂前,面色凝重。慕容锋道:“孩儿拜见义父。”料想文尧术会将自己大骂一顿,怎料文尧术竟是露出笑脸,道:“钰青子道长!”钰青子道:“文大人好。” 文尧术道:“钰青子道长怎会到寒舍来啦?” 钰青子道:“我是想带二位公子上琅琊山,收入我轩辕门下。” 文尧术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道长,你们马上出发,锋儿,去收拾行装。”慕容锋走入房中。心中却满是疑惑。不过一想,钰青子的武功连冰面人也如此恐惧,想必是盖世神功,能作轩辕门入室弟子,又是何等有幸,便匆匆拾好行囊。“哦,还有阿烈最喜欢的黑色锦衣”收拾好后,便走出房门,与文尧术拜别。 钰青子带着二人,连夜走上了琅琊山。就这样,文烈羽和慕容锋踏上了江湖之路,这条看似风平浪静,实质上暗礁处处的不归之路。 江湖 江湖! 二 “阿烈!我已经学会朱砂长刀了!”慕容锋道。 文烈羽道:“我也学会诛邪神判咒了。” 慕容锋道:“师父传授我们这两套武功都已练成了,下个月就是五年一次的轩辕祭祖比武大会,我们去抢大师兄之位怎样?” 文烈羽道:“我是很看不顺那个丁兆君啦。可他的武功不是浪得虚名,我们凭着一丁点花拳绣腿,怎能胜的过他?” 慕容锋道:“这地板砖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固定的,而是经常变换位置。” 文烈羽道:“如果我们将以前的武功联合这两套武功也许会有效果哦。” 慕容锋道:“我们今晚上后山招魂台上练习吧。” 文烈羽道:“上面好高啊。” 慕容锋道:“你轻功比我还要好,你怕什么?” 文烈羽道:“好吧。” 终于,子时三刻,二人攀上了招魂台。招魂台是山顶的一个平台,往下可以一览整个轩辕门和琅琊山的全景。慕容锋往下一探,不禁大吃一惊:“阿烈…”文烈羽也往下看去:竟是轩辕门练武场上的地板。地板由黑砖和白砖拼成,白多黑少。黑砖竟在自己移动,平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慕容锋道:“阿烈,这像什么?” “是一个人,也是一种武功的招式。”文烈羽道,“难怪地板经常变换,地下有机关,每晚子时,地板就会变换一次,每晚边一招,如此下去,整套武功都在这地板上了!” 慕容锋道:“如果我们学会这套武功,岂不是可以抢下大师兄的位置了?” 文烈羽笑道:“赶快把招式记下来!” 就这样,每个晚上二人都爬上招魂台来几下武功招式,到后来开始练这套武功,觉得招式比之前学过所有武功都要连贯,而且使出的速度和力度都比以前的武功要厉害的多!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武功?直到有一招完全和之前的招式一样时,便知道是全套武功已经学完,可以出师了! 这日,便是祭祖比武大会。轩辕门上下都要出席。在练武场上布下一个神坛。掌门钰青子上香祭祖,念过祭文之后,便可以开始比武。凡是三阶以内的弟子便可参加比武。慕容锋和文烈羽是一阶弟子。一阶弟子有四人,除了文慕二人外,还有大师兄丁昭君,二师兄杨振。杨振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人,至于丁昭君,便是人人看不顺的坏家伙。文烈羽道:“我先跟二师兄打一场吧。”慕容锋道:“好!我来教训一下姓丁的。你先上!” 文烈羽和杨振站上比武台。文烈羽行了个礼,道:“二师兄请赐教。”杨振还了个礼,笑道:“不敢,师弟,进招吧。”文烈羽运气上前一掌击出,左掌化作拳头,卖个虚招,实则一拳打向杨振下肋。杨振急收身,右手拨开文烈羽的拳头,蛇行而上,拍击文烈羽背心的穴道。文烈羽后脚一挑,凌空转身踢开杨振的左手,落地之时,起跳前跃,一个勾踢“金麟穿心”勾向杨振前胸。 杨振急退三步,双手拖住文烈羽的右脚,把文烈羽摔在地上。文烈羽双手按在地上,一手作支点,右脚狠狠的甩出去。杨振不及松手,便抓住文烈羽的脚不放开。文烈羽甩不开杨振,脚风一转,往后一踹,把杨振踹开数尺。文烈羽不敢怠慢,立马弹起身来,一招“万麟归巢”补上破绽,接二连三的脚风踢在杨振的胸前。 杨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硬生生吃下此招。怎了得文烈羽融会贯通整套金麟腿法,一招一招接连不断,连慕容锋都不禁叫好!钰青子道:“烈儿,够了!” 文烈羽马上停下攻势,拱手行礼,道:“二师兄,承让了。”杨振站起身来,还个礼,笑道:“好武功。从今你便是二师兄了。”摘下腰间的一块银令牌,抛给文烈羽。文烈羽接过令牌,伸手道:“请。”轩辕门祭祖比武大会规定,若被后来弟子击败的弟子,须自退一阶。此时杨振便退为二阶弟子。 慕容锋道:“好了,下面就到弟子向大师兄讨教了。” 丁昭君道:“我看你是讨打!”说罢,舞起长剑,直截向慕容锋。慕容锋从傍边取出一把长刀,喝道:“小心我朱砂长刀第一式!”丁昭君知道朱砂长刀第一式是“破空一击”由上往下斩击,便架剑在头上防守。 怎料慕容锋用刀柄狠狠的戳在丁昭君的下腹。丁昭君怒道:“不是破空一击吗?”慕容锋道:“我使的是猪砂长刀,猪头的猪!”丁昭君更是愤怒,使出一招“牧野流星”连刺一十三刺,逼向慕容锋的咽喉。慕容锋道:“哇,好狠啊!”转身一跃,踏在场外一个小师弟的头上,再借力一弹,返回场上,喝道:“第一式!”丁昭君这次竟然不防备,不招架。慕容锋长刀往下一劈,不偏不倚的劈在丁昭君的青冠之上。 众人拍手叫好。丁昭君受此大辱,其怒难当,使出杀着“落花三百七十二式”。一招“落红飘飘”从下风往上一挑,慕容锋一时没有防备,大腿内侧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下来,果真是落红飘飘了!慕容锋落地转身迎战,怎料丁昭君的招式奇快,落花三百七十二式本是以快欺慢的剑招,接连不断的剑锋在慕容锋身上不断划过,三招之间,慕容锋的衣服上已多了十多到破烂之处,狼狈不堪。 慕容锋眼占尽下风,对方有三百七十二招,只出四招自己已招架不住,无力还手,在打下去,必是落败。突然想起一个月来练成的神秘武功,便想孤注一掷了。慕容锋喝道:“照镖!”丁昭君忙忙收招,忽然喊道:“谁让你用镖?!”慕容锋道:“说说而已,那么激动干吗?”借此瞬间拖延,便挥刀使出神秘武功的一式。 练功之时,慕容锋毫不知此招厉害,只觉得十分流畅。没想现在配合吐纳运气,竟然一刀将丁昭君的长剑打飞!再一刀,丁昭君的胸前一凉,竟是刀锋滑过,开了一刀。慕容锋仿佛收不下来,第三刀直劈向丁昭君的头颅。此招本可闪避,可丁昭君不知运气一道什么奇怪真气,全身发紫,硬生生想去接那致命的一刀! 一剑飞来,脱去慕容锋的长刀。 钰青子道:“昭君,你输了。” 丁昭君道:“师父,他……” 钰青子道:“闭嘴!把金令牌交给烈儿。锋儿,你随我来!”说罢,吩咐众弟子道:“从今以后,文烈羽便是大师兄,你们要好好向大师兄学习请教。”转身离去,慕容锋也紧随其后。文烈羽接过令牌,便回房去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武功么?” 慕容锋摇了摇头。 钰青子道:“这是轩辕门禁学的天羽魔功!” 慕容锋道:“此招是以前的一个武士教我的。” 钰青子道:“天羽魔功是魔教之主白天羽所创,从前魔教之人杀我正道中人不计其数,后来我轩辕门上一辈掌门将白天羽打败,并授下克制白天羽的‘封魔诀要’。魔教现在已销声匿迹,但还有白天羽的女儿为首的新一批魔教。你们的任务是铲除魔教!锋儿,我不能把大师兄的位置传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武功未到家,而是因为你心机还未成熟。这样吧,你和烈儿下山闯荡一些时日,见识过江湖的凶险之后,或许你就明白了。” 慕容锋道:“我们能下山去么?” 钰青子道:“不错,顺路打探一下魔教的消息。” 慕容锋道:“太好了!” 钰青子道:“你们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吧。” 慕容锋高兴地跑回房中。这一年,二人已是十六岁,体格已接近成人了。 “阿烈,我们走啦。”慕容锋早早起床。不应该说起床,打昨晚他根本没有合过眼。文烈羽眼睛还没睁开,慕容锋已帮他打好水,拿出那套黑色锦袍。二人匆匆洗漱好,便去向师父拜别。钰青子道:“你们下山要小心,不要随便与人斗气……拿好了,你们且去吧。受到师门令牌就速速归来啊。”交予二人两件兵器。 二人几乎是一路狂奔下山的。文烈羽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慕容锋道:“中秋节!” 文烈羽道:“我们去长安城,听说皇帝在长安城举行烟花大典!” 慕容锋道:“还等什么?在山下找痞子张给咱们取两匹马,上长安看烟花吧!” 二人骑着马一路走到长安城,找了间客栈,安顿好行囊,天色尚早,二人便在客栈阁楼上叫了点小酒菜,说起那天如何打得丁昭君落花流水之类。 楼下大厅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有个青衣人与数个白衣人在大厅打斗。青衣人武功高强,一下子搞定两个。怎料双拳难敌四手,被余下两个白衣人前后夹攻。文烈羽摔下手中茶杯,一跃而下,飞脚踢去一人兵刃,一手护住青衣人。这时才看清:青衣人原来是个女子!脸如白玉般晶莹,双眼大而有神,可谓倾国倾城之貌。如此娇媚的大家闺秀,怎会与江湖恶徒于此相斗?青衣人一剑刺出,击倒余下一个白衣人。 文烈羽羞于启齿,青衣少女脸上泛起红晕,更是可爱。少女道:“多谢公子相救。”说罢,匆匆离去。留下一条锦带。文烈羽拾起锦带,道:“姑娘等等…”少女早已离去。文烈羽呆呆地望着锦带。突然身后一只手伸来抢去锦带,道:“哦,羽爷,看上人家了…人家可是练家子,你武功火候到了没?” 文烈羽道:“废话,我好歹是轩辕门大师兄啊!” 慕容锋道:“哦,那你是承认看上人家了?” 文烈羽道:“别…胡说!” 慕容锋道:“脸都红了,羽爷,咱们十几年兄弟,你骗得了我麽?” 文烈羽道:“好啦,别作弄我了,快去看烟花吧。” 从下山以来,文烈羽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老是觉得有危险存在,可有没有明显特征,也不当一回事,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二人走在偏僻的山路上,慕容锋突然停住,喝道:“朋友是那里人?” 原来有人一直跟着二人。草从中走出一个人,文烈羽不禁大吃一惊。 正文 第二章 青衣少女从草丛中走出来,道:“公子果然耳聪目慧。” 慕容锋道:“你一路上跟着我们,有何贵干?” 青衣少女道:“我只想找轩辕门首席弟子。” 文烈羽道:“正是在下…” 青衣少女道:“原来你是”青衣少女将文烈羽拉到一旁,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烈羽道:“在下姓文,名烈羽。” 青衣少女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文烈羽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在所不辞。” 青衣少女道:“刚才我留下一条锦带在客栈。” 文烈羽取出锦带,道:“是这条麽?” 青衣少女道:“不错,这条锦带是皇宫中的物件,里面包含着一个重大的阴谋。” 文烈羽道:“什么阴谋?” 青衣少女道:“其实太宗皇帝是我父亲。我是湘阳公主。不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姓李,名素琪。” 文烈羽道:“李姑娘,我应该怎样帮助你?” 李素琪道:“你叫我素琪就好了。我刚才捡到你的金令牌,知道你是轩辕门的大师兄,我想到父皇平时喜好与江湖奇人打交道,我便想将你带回宫中,保护父皇。” 文烈羽道:“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我要知道对手是什么人。” 李素琪道:“玄武门事变后,我的四皇叔就是李元吉,据说已被秦琼一箭穿心。但事实皇叔并没有死。” 文烈羽道:“何以见得?” 李素琪取出一封黄纸信,道:“这是皇叔写给我的一封信。上面没有字迹,只有十个字。我与皇叔以前的字迹做过对比,我肯定这是皇叔亲笔所写。” 文烈羽翻开黄纸,上面写道:齐王李元吉致太宗皇帝。 文烈羽道:“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模仿笔迹的话,李元吉真的没有死。他既能写出太宗皇帝,说明此信是皇帝登基后他才写成,但是,单凭这一句话讲不出有什么阴谋啊?” 李素琪道:“你听过燕子门吗?” 文烈羽道:“就是那个在辽东一带行侠仗义的帮派?” 李素琪道:“不错,我和他们的掌门交情不浅,燕子门的掌门给了我一封密函,说事关重大,要保护父皇,就必须回到长安,找一个高手进宫。而且密函要进了长安城才能打开。” 文烈羽道:“密函呢?” 李素琪道:“在你手中那条锦带…” 文烈羽道:“可是现在连对手是谁也不清楚,总不可能是李元吉一个人来刺杀你父皇吧?还有,我们还是先进城,打开密函再说。” 三人走进长安城,慕容锋越来越高兴,想早点天黑,好看看烟花;而文烈羽却不想天黑得那么快,因为今晚太宗皇帝御驾到皇宫外墙与众民同乐。要是刺客要下手,今晚是最好不过。文烈羽想多点时间准备好与敌人战斗。三人找了间茶寥坐下,文烈羽取出锦带,用刀子划开,取出密函,众人一看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至素琪: 到了长安城,可以向武师打听,若无猜错,扬州三圣寺的三大圣僧已经遇伏身亡。应该是死于天狼星的手下。天狼星其实就是李元吉手下第一高手。烟火大会之夜,天狼星必然会动手行刺。我燕子门会亲自到场对付天狼星。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你父皇安全,不能让奸人得逞。 文烈羽道:“原来是天狼星重出江湖。” 慕容锋道:“就是那个天狼星?” 文烈羽道:“能以一敌三,全身而退的天狼星,难道还有第二个?” 慕容锋道:“太好啦,好久没有跟他打过了。” 文烈羽道:“你相信他会刺杀太宗皇帝麽?” 慕容锋道:“肯定不会,说不定他是想来见一见我们呢。” 天狼星是隋末唐初时期,东洋来到中国的一个武林高手,当时在武林上有人称作“打遍关西无敌手”的家伙。此人下手极快,但力度控制得很好,时而手下无一生还,时而手下毫发不损。能将刀法,拳法练到收放自如的高手,三百年来武林第一是当之无愧。只是此人早已退隐江湖,不知去向。 文烈羽道:“素琪,天快黑了,我们先去见你父皇吧。” 李素琪道:“好,黑炭头,你也来。” 慕容锋:“……我很黑么?” 二人随李素琪走进皇宫。皇宫内的建筑是金壁辉煌,二人可谓坚实甚浅,从未听过宫殿中原来有这么多宦官伺婢。三人穿过宫殿,来到御书房。一人身穿黄袍,头戴羽冠,端坐在金龙椅上批阅奏折。此人留有微须,身形魁梧,面色蜡黄。此人便是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批阅完毕,笑道:“终于做完了,今晚可以放松一下咯。” 李素琪道:“父皇。我带了两个人来见你。” 文烈羽和慕容锋跪下双膝,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皇帝道:“不必多礼。你们是哪个门派的高徒?” 文烈羽道:“我们是轩辕道派的弟子。我叫文烈羽。” 慕容锋没有出声。不知怎地,见了太宗皇帝,慕容锋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很亲切,有好像很可恶。此时,李素琪道:“父皇,他是轩辕门的首席弟子,我请他回来帮我们皇宫祈福。那位是叫慕容锋,他是武功高手啊,可以保护父皇的安全。” 太宗皇帝笑道:“好好好,有二位相助,求之不得。文公子,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来校场过两招怎样?” 文烈羽道:“小人不敢。” 太宗皇帝道:“哦,也对。天色已晚,烟花大典就要开始了。文公子,慕容公子,你们就随我一同在宫殿上观看吧。” 二人道:“是,陛下。” 烟火大殿尚未开始,皇宫之外已经人山人海,正是这种场面,让文烈羽更是担忧。到底此时刺客隐藏在哪里,就更难以寻踪。城下的人群热闹非凡,人人都兴高采烈。只有文烈羽和李素琪脸色低沉,双目恍惚不定,要留意刺客可能从什么地方出现。烟花大典即将开始,城下的士兵仿佛也降低了戒心。在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谁会想到,在人群的深处可能正有一个冷酷的杀手静候着杀机的到来,等待着一触即发的信号和警示。 人群不知何事骚动起来,乱哄哄地闹作一团。此时,有两个黑衣男子冲破了防线,与城下的士兵混战起来。黑衣人身法诡异,下手凌厉,招招均是杀着。可是武功之中又丝毫没有套路可言。文烈羽想起多年前徐州城的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文烈羽道:“阿锋,是他们。” 慕容锋道:“我在这里保护皇上,你下去吧。” 文烈羽一跃而起,数十丈高的城楼,文烈羽踏着两旁的彩带,顺着彩带滑翔而下,顺手取出兵器:一杆比长枪略短的判官笔,银白色的笔身上面有一行蝇头小楷:“回天神判”原来此笔名为“回天笔”。 文烈羽单脚落地,另一脚装上金龙足,轻身疾步,挥笔刺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环身挥刀一挡,另一个黑衣人闪到一旁,与官兵们厮打起来。多年来文烈羽一直不明白,为何黑衣人总不肯一拥而上,瞧黑衣人的狠劲,并不像讲江湖道义的家伙。此时,黑衣人挥刀猛地砍来。文烈羽一侧身,起脚一招“金麟穿心”踢向黑衣人心脉。黑衣人的刀一下子砍在旁边的官兵上,胸前中了文烈羽一脚。黑衣人既无护甲,衣衫又单薄,如何捱得住金龙足这一脚?顿时踢断心脉,气绝身亡。 文烈羽终于明白了,原来黑衣人的武功乱打一气,怕一时手重,伤了同伴,所以通常是车轮战上场。轮到第二个黑衣人上上场。此时,一支劲箭从城楼上射下,穿过黑衣人的胸腹。这一箭是太宗皇帝所射,太宗皇帝喝道:“拿下,治好!” 说话间,火光狂闪!烟火大典正式开始了。 文烈羽正以绝顶轻功脚点城墙砖间的缝隙向城楼上冲之际,人群中传出一声狼嚎——哀怨、残酷交集的叫声。二人异口同声呼道:“天狼星!” 文烈羽正要踏上城楼之际,一只粗糙干燥的手抓住自己的背心,狠狠一甩,文烈羽就从这数十丈高的城楼一直往下坠落。文烈羽伸手已无法够得着两旁的彩带,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了! 慕容锋道:“嘻嘻,天狼星!照镖!”拾起一块石头便仍过去。那天狼星没有闪躲,反而用手接下石头。天狼星已上到城头了,慕容锋与他过起招来。慕容锋道:“师傅,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要打我啊?” 那天狼星闷哼一声,道:“小毛孩,让开!”一掌将慕容锋打下城楼。幸好慕容锋抓的住彩带。远处又传来一阵狼嚎,与刚才的大同小异,只是比刚才的叫声更哀怨,更残酷! 文烈羽将要葬身城下之际,一个灰衣人抓住其衣领,猛地往上拖。用力一甩!文烈羽又被甩回城楼,恰好搁在天狼星之前。李素琪马上护到太宗皇帝身前。城楼上又落下两个人。一个砸在文烈羽身上的,便是慕容锋,另一个便是灰衣人。天狼星一爪直穿灰衣人心胸,灰衣人一手擒住天狼星的腕脉,另一手托住天狼星的手肘,用力一摔!真把天狼星从城头摔了下去。灰衣人道:“看谁还敢把我两个好徒儿扔下城楼!” 天狼星以葬身城下。可文烈羽和慕容锋却叫道:“天狼星师傅!”灰衣人转过身来,见到灰衣人的面容:瘦削的脸上不带一点胡渣,十分干净。鼻如鹰勾,双目深邃,就如同狼一般有神。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道:“好徒弟,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久别重逢,师徒三人分外高兴。 慕容锋道:“说起来就话长了。等等,皇上,这位是我们的师傅,天狼星。”天狼星归隐之后,便作武师就职于徐州太守府。文烈羽的金麟腿法和慕容锋的东洋武功便是他所传授。 太宗皇帝喜道:“原来这位就是打遍关西无敌手的天狼星先生!” 天狼星道:“不敢。我两个徒弟到你这来做事,就希望皇上多多关照。” 烟火大典继续进行。众人边观看烟花,边把酒言欢。一下子融洽得如一家人般亲密无间。文烈羽向天狼星细说别后遇到的事情,如何拜入轩辕门下,如何夺取首席弟子之位;慕容锋就不断地唠叨自己学会什么武功,如何如何厉害。在天狼星眼中,无论他们武功多高,名声多好,二人还是当年徐州太守府的那两个小少爷。 大典结束。天狼星拜别众人。其余的人都回房休息。 翌日,文烈羽和李素琪在花园中商议昨夜的事。文烈羽道:“我不相信天狼星是刺杀三大圣僧的凶手。凶手必是另有其人。” 李素琪道:“那么我们还是去一趟扬州三圣寺吧。” 文烈羽道:“好,我去叫醒猪头锋。” 二人下山来不过两天,见识到的人和事,比他们这十多年来所见的都有趣得多。而且大家都认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更有趣。 三人向太宗皇帝请辞,带足银两,便向扬州出发了。文烈羽顺道将之前的事告诉了慕容锋。 四 扬州城是个热闹非凡的城市,但没有人想到扬州城的郊区是如此荒芜凄凉。文烈羽向农民打听到一些情况:其实扬州城北郊原来是一个大农场,农作物在肥沃的土地里长得十分丰茂。夏天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茎苗,仲秋是一大片的金黄稻穗。 文烈羽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这里如此荒芜?” 农民道:“四年前,这里兴建了一座寺庙,当时有三个得道高僧作住持,善男信女们烧香拜佛,都称作三圣寺。后来不少人出家为和尚,三圣寺香火就越来越鼎盛。后来有一晚,深夜时分,有一个江湖豪侠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躲进三圣寺中。可还是被奸似鬼的仇家们杀害了。三大圣僧武功这么好,怎会任由这帮恶徒在胡作非为?后来便有传言说是三圣僧出卖了那豪侠。传言一出,来烧香拜佛的人就少了。可每一年哪户群众不去烧香,哪户群众的庄稼就要失收。农民们觉得此地越来越恐怖,还有人说夜深人静时,会听到那死去的豪侠忿怒地呼喝声。这个传说在扬州流传很广。” 文烈羽心道:“武林中对三圣僧的评价如此之高,但扬州人们对他们如此恐惧。看来这三圣寺里面可能有更大的秘密。” 文烈羽问道:“三圣僧是否已被歹徒杀害?” 农民道:“前些天是有个人闯入三圣寺想加害三大圣僧,可是并没有得手,而且还被三大圣僧囚禁起来。” 文烈羽道:“从北郊上山走五里路就能到达三圣寺么?” 农民道:“不错。” 三人继续向三圣寺出发。一路上,文烈羽不断在猜测:若三圣寺却是间名不副实的谋人寺,面对武功高强的三大圣僧,合三人之力无论如何也打不过。 慕容锋道:“如果三圣寺不是坏蛋的话,我们的对手就是那个死去的豪侠了。” 文烈羽道:“你相信鬼神之说么?” 慕容锋笑道:“我并不想相信。” 文烈羽道:“无论怎样,先到了三圣僧再说吧。” 扬州,三圣寺。 寺庙里人并不是很多,但这里确实是一座规模十分庞大的寺庙,大殿里的佛像油上一层金漆。一进大殿,扑面迎来一股香炉的味道。和尚们在诵经,在扫地。一位和尚走过来,向三人道:“三位檀越,可是前来上香求神?” 文烈羽道:“不错。我们久闻三圣寺的名望,特意从长安赶来,望菩萨保佑的。” 和尚道:“三位檀越如此有诚意,菩萨一定很高兴的。” 三人巡礼上香跪拜过一次之后,文烈羽发现不少线索。垫子故意盖住的板上的刀痕,但金佛腹部也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和尚们扫的地方上面zhan有血迹,而且尚未干涸。抹地的和尚迅速把血迹抹掉了。说明刚才大点上发生过大都并不激烈,却是高手过招。因为力度控制得很好。出血并不多,应该是一招毙命。 文烈羽对慕容锋道:“我们现在去见三圣僧,如果和尚们不允许的话,我们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群和尚全杀掉!” 慕容锋道:“别傻了,我们有这个。”从怀中取出一颗铁球。文烈羽道:“什么东西?” 慕容锋道:“昨晚天狼星给我的东洋忍术诀要。叫做‘雾弹’” 文烈羽道:“我已经看到地牢的入口了,数三声就防弹吧!” “一,二,三!冲啊!”二人拉着李素琪往佛像后面跑去。 大殿上浓雾弥漫,根本辨不清方向。三人在佛向后掀开一块地板砖,原来这里便是秘道,应该是通往大殿地牢的秘道。 秘道内一片漆黑,但是还保持整洁,干燥而整齐。文烈羽道:“想不到三圣寺确实是间谋人寺啊!可到底他们关押的是什么人?” 到了地牢最深处,文烈羽和慕容锋再次目瞪口呆。 文烈羽推开墓门,走进地牢中央。墙上绑着两个人。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看来被困在三圣寺地牢已经有一短时间了。旁边的是一个白衣少女,相貌端庄迷人。二人走过去,轻轻抬起少女的脸,那少女醒了过来,三人对望一眼,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三人的眼眶都已充满着泪水,却没有人让泪水滴下来。 “玉儿!” “文大哥,慕容大哥!” 白衣少女竟是柳玉儿! 今夜无月,有月凌空不解饮。三个儿时的好朋友终于又聚到一起了。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可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二人赶忙给玉儿松绑,顺便割开男子的捆绑。文烈羽道:“此人是谁?” 柳玉儿的话再次令大家吃惊:“他叫白天羽,是我的师父。”白天羽!慕容锋道:“他就是那个魔王白天羽?” 文烈羽端详这中年男子的相貌,脸型瘦削,太阳穴很深,额头很宽,便是有智慧的人,鼻子挺拔在蜡黄的脸上,嘴唇很薄,眉毛如同两柄利剑直指长空!腮边长着参差不齐的短胡子。身形结实,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很高尚的感觉。怎料得此人竟是魔王! 白天羽醒过来,挥了挥手,道:“好久没有活动了。多谢少侠相救。” 声音是那么和蔼,一点杀气也没有,哪里像是魔教中人?文烈羽道:“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和尚发现了我们,谁也逃不了啦!”五人迅速冲上大殿,却早已有三个老和尚在诵经相候了。此三人便是三圣僧了。文烈羽道:“大师请让路!” 大胡子和尚道:“贫僧法号‘破空’。” 黑纱和尚道:“贫僧法号‘破浪’。” 红纱和尚道:“贫僧法号‘破铭’。” 慕容锋道:“你们就是三大圣僧?我慕容锋来会会你们!”说罢,跃到三人身前,道:“老和尚,进招吧!”破浪和尚道:“你是轩辕门的人吧。你还不配跟我们打。下去吧。”破空和尚道:“我们就和他玩玩嘛!”说罢,挥掌向慕容锋击来。掌风呼呼而至,慕容锋并没有使出朱砂刀,反而使出久违的天羽神功。聚气于拳,冲拳直接迎向老和尚的手掌心。白天羽道:“好!天羽神功的诀要就是一个‘聚’字。将所有力量尽量聚成最小的一点,一次放出,有发无收,便可发挥最大的力量。” 慕容锋一拳破了破空和尚的一掌,破空和尚道:“有意思,有意思!”转身使出伏虎拳法迎敌。伏虎拳法也是以刚劲为诀要的一套拳法,一招“罗汉推山”双手向慕容锋胸前一推。慕容锋伸手在破空和尚两掌之间插入,一掌直接打中破空和尚的胸前穴道。以快打快,慕容锋的天羽神功还是更胜一筹。破空和尚哇地突出一口鲜血。使出“无极玄功拳”与慕容锋周旋。慕容锋未见过无极玄功拳,不懂套路,更加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拳法,每一拳之间毫无联系,好像每一拳都是起式,可达起来又觉得每一拳都将自己给死死克住,一下子只有招架,无力还手。 白天羽喝道:“无极玄功拳是以无招打有招,讲求‘无中生有’,你越是遵循套路,越是自乱阵脚!” 这一句慕容锋似懂非懂,回想方才的打斗中,先是以强打强,自己占了上风;再是以快打快,自己更胜一筹,现在对方一通乱打,不如来个以乱打乱!慕容锋再也不按拳谱出拳,反而闭上眼睛,想着吐纳之法和天羽神功的诀要,想到哪拳出哪拳。破空和尚本来是乱中有序,并不是乱打一通,可现在被这小子闭上眼睛一搞,居然自己也被搞乱了,慌张之际,瞬间已中十数招。就在破空和尚头昏脑胀之际,慕容锋就势使出那招擒住腕脉,托住手肘的过肩式,把破空和尚摔出大殿,从三圣寺里摔回扬州城。 李素琪道:“玉儿妹妹,我们也别认输。”玉儿点了点头,两个女子一同上前围住红纱和尚,三人过起招来。白天羽道:“红沙和尚是武功最差的一个,她们应付的了。只是黑纱和尚,是三圣寺中心机最高,武功最强,下手最狠的一个,我当年就是被他打倒。” 文烈羽道:“前辈,我们一起上!”白天羽点了点头。二人正欲上前之际,红沙和尚扑到二人跟前,已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了。文烈羽道:“看来他真的很差…”两个女子正追着慕容锋厮打。原来是慕容锋一脚收拾了红沙和尚。 白天羽道:“少侠,注意了。”文烈羽已装上金龙足,往前起脚踢向破浪和尚的天灵盖。破浪和尚轻易地一挡,化解了这重重的一脚。白天羽道:“死和尚,还我兵器!”原来破浪和尚手上装着一对护腕,还发出幽幽青光。为了也不敢怠慢,一招“万麟归巢”接二连三地踢在破浪和尚的胸、腹、脸的各大穴道上,另一边白天羽以天羽神功缠住他的左手。 怎料和尚的右手经不偏不倚地挡住文烈羽的每一脚,还打出阵阵火花。破浪和尚忽然站起身来,右手一挥袈裟,在文烈羽面前一扬,文烈羽手脚挡住。这一晃,打在白天羽的头上。白天羽及时一闪,被袈裟重重的打中肩膀。文烈羽还未反应过来,一分神,破浪和尚一脚勾起,把文烈羽踹开。文烈羽倒在地上,破浪和尚一跃而起,凌空一掌直打向文烈羽的脑门!慕容锋在远处掷出一柄长刀,把破浪和尚的右手稍稍打偏,这一掌打在文烈羽前方的地板上,地板顿时化作无数飞灰!文烈羽立马一脚踹中破浪和尚的左肩,破浪和尚一撑,自己又凌空弹起,准备再一掌打在文烈羽的脑门上。文烈羽及时翻身立起,一个朝天蹬拨开破浪和尚的右手。 白天羽一个飞脚把破浪和尚踢得撞在佛像上。文烈羽抄出回天笔,用力一掷,穿过破浪和尚的下腹,把他死死钉在佛像上。慕容锋跃起补上一刀! 终于,这个大奸大恶的僧人死于如来佛祖的金光之下。再一次说明恶有恶报的事实。文烈羽取回回天笔,慕容锋收好长刀,白天羽也从破浪和尚的尸身上取回那对白金护腕。 白天羽道:“少侠,还没请教姓名。” 文烈羽道:“不敢当。晚辈文烈羽。” 慕容锋道:“晚辈慕容锋。” 白天羽道:“你们都会天羽神功。便是有缘人。可你们只学会招式,还没有完全领悟。这样吧,我用内力注入你们体内,让你们完全可以融会这套天羽神功吧。”白天羽伸手握住二人腕脉,将内力徐徐注入二人体内。三人运功一个时辰。文烈羽道:“我感觉比以前强了一倍!” 慕容锋道:“说话不要那么夸张,明明是十倍,真难明你们读书人,老是不诚实…” “嘿嘿,很热闹啊?”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奇怪的黑衣人跷着二郎腿,坐在金佛像上冷笑着。不知何故,近在咫尺,竟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容。 “你们还没查出城北郊为何变得如此荒芜啊。”黑衣人道。 正文 第三章 问情 原来黑衣人脸上戴着一个黑冰面具。此人便是当年被钰青子飞剑击退的冰面怪客。 白天羽呆呆的望着冰面人,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缓缓道:“是你?” 冰面人奇怪地端详着白天羽,突然从佛像上跳了起来,怪叫一声,道:“白天羽?” 白天羽脸上绽出笑容,喜道:“不错,是我。”冰面人身子颤抖着,戴着冰面具,所以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惶恐不安。冰面人从佛像上跃起,瞬间穿出三圣寺的大殿,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白天羽的喜色被失望所覆盖。 文烈羽道:“对了,三圣僧已经被打败,可我们若没有他们作恶的证据,江湖上就会说我们是为非作歹的凶手了。” 柳玉儿道:“我前天晚上上山刺杀老和尚,结果一上到三圣寺,发现他们正在作交易,其实三圣寺是一个杀手组织。”文烈羽想到刚进三圣寺时见到的打斗痕迹和血迹。柳玉儿走到大殿背后一个香炉前,一脚踢开香炉。香炉下居然有第二条秘道。 众人循秘道一直走下去。和方才的秘道无异,只是尽头处有两扇木门。柳玉儿推开左边的一道木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楠木桌子和四个酒杯。文烈羽道:“看来这里不是他们接生意的地方。有四个固定的杯子,说明这里有一个固定的访客,这个访客可能是他们的老板,但不可能是客人。” 慕容锋道:“不会有一个固定的客人么?” 李素琪道:“除非这个人有很多仇家,或者想成为武林公敌。不然他怎会买凶杀这么多人?” 柳玉儿道:“更不会每次都只光顾同一家。要不然三圣寺一毁了,自己的买凶的证据不全都浮出水面了麽?” 众人走向第二道木门,在木门前传来一阵恶心的臭味。推开门一看:门内大大小小百余具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文烈羽道:“杀人居然还替人收尸?这群老和尚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们很聪明。”一把陌生的声音说道。 慕容锋道:“你是什么人?” 秘道上走下一个罗衫少年,手持碧玉佩剑,一派威风凛凛。他的眼光比剑光还要刺眼,脸上的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一笑或一哭。 白天羽道:“这个人就是杀手界的后起之秀,听说他十二岁出道,杀人的手段狠辣。到他十七岁的时候,杀手界杀人数目最多的便是他了。” 慕容锋道:“原来他就是关东丁家的七少爷丁轩。听说丁家是刺客世家,专门替人行凶。” 文烈羽道:“值得佩服的是,丁家上下从无一个刺客失手被擒。连官府也管不了这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 李素琪道:“那有一天,他们心血来潮,把皇帝给杀了…” 丁轩道:“盗亦有道!” 文烈羽道:“不错,盗亦有道,可你说,这群和尚有没有道?” 丁轩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慕容锋道:“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啊,说话结结巴巴不伦不类的!” 丁轩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冷冷道:“不。” 大家都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家伙,说话并不多,可每一句话都很有分量。慕容锋闭上了嘴巴。对付这种人,唯一的方法是比他更少说话。丁轩走进藏尸间中,仔细查看一番,道:“你们错过了。” 众人走进藏尸间中,看着丁轩注视着的地方,原来还有一条秘道从脚印看来,方才有人踩着尸体过来,脚上沾着血,血迹还没凝结,说明刚走没多久。 文烈羽道:“我们追上去。” 丁轩道:“没用的。” 文烈羽仔细查看脚印,笑道:“我知道了。根本不用再追了。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我们面前!” 慕容锋道:“谁?” 文烈羽道:“丁轩,你就是那个三圣寺固定的访客。” 丁轩道:“何以见得?” 文烈羽道:“你的鞋底。我们每个人走进来,都无法避免踩到血,沾污了鞋子。可你的鞋底还是如此干净,一点血迹也没有。因为你穿的是刺客专用的多底鞋。刺客要除去带血的足迹,以免被人轻易地追捕上,所以撕去鞋子底部。鞋底有多层,所以你出现的时候脚下一点血迹也没有,给我们造成一个错觉,觉得你是从上面走下秘道。事实上,你本来就在藏尸间之中,只是听到我们下来,你就撕下鞋底从这条秘道逃出去。这条秘道一点光线都没有,说明根本不是出口,如果没猜错,是通往旁边那间议事室的。你从议事室出来,怕我们发现,便走到秘道口,装作刚从上面下来。证据就是秘道中可以找到你那双带血的鞋底。” 丁轩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么?” 文烈羽道:“你刚走下来,我留意到你的鞋子,鞋底很干净,没有血迹,因为你已经撕去鞋底。可鞋子侧面的血迹是撕不了的。你匆匆忙忙逃走时,鞋侧上一定沾有飞溅起来的血迹。你没有发现,我替你发现了。说吧,杀手集团是怎么回事?” 丁轩道:“我和三圣僧一样,是杀手。只是替客人办事。我们经常在这里联系,破浪和尚把尸体当成自己的收藏品。我今天来,他邀我到藏尸间参观参观,自己有事先上去一会儿。我听到有打斗声,便知道有人闯入三圣寺。可惜这里只有一条出口,我只好逃到秘道下。接下来的事,就正如你所说的。” 文烈羽道:“你说错了一点。如果这里没有第二条出口,便是一个地牢。三圣僧如此聪明,怎会将自己送进地牢?一定有另一条出口。” 丁轩道:“好吧,我告诉你,杀手集团的主脑其实是…哇!”丁轩吐出一口黑血,便气绝身亡。白天羽道:“好狠的人,早已在丁轩身上下了毒。”众人正想走出秘道,此时才发现,原来秘道口已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堵住,看来杀手集团想的很周到,根本不给机会任何一个知情者活着离开。 白天羽道:“我来把石头打碎!”说罢,连出十余掌打在石头上。石头不但没有碎,仿似连动也没动,还是将洞口堵得死死的。 李素琪道:“刚才阿烈不是说,还有一条出口麽?我们一起把它找出来吧。” 文烈羽道:“记住,有光的地方可能就有出口。”众人分头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出口便是在藏尸间左边一块地砖下。众人随着小道走下去,出口已经近在咫尺了。 白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久没有尝到自由的感觉了!” 文烈羽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有趣了。不过我们还没找出杀手集团的首脑,杀手集团一定会对我们作出进一步行动,杀人灭口。” 慕容锋道:“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怎样对付杀手集团。” 文烈羽道:“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慕容锋道:“推理我是不及你,但要说到计谋,你就且看我表演吧。” 文烈羽道:“好,我们就一次过捣了杀手集团的老巢。” 慕容锋道:“我们先进扬州城,找家最大的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番。我保证五天之内,杀手集团全军覆没!” 李素琪道:“可是,你还没搞清楚庄稼失收的问题啊。” 文烈羽笑道:“不清楚,也许是田里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反正这只老鼠我已经不想抓了,你想搞清楚,就自己去抓老鼠咯。” 其实文烈羽早已知道庄稼失收的关键所在了。这只是一种错觉。正如流言蜚语一样,流传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就多了。四年前那个豪侠大概就是被囚禁的白天羽吧。至于庄稼,人人都认为城郊有鬼怪作祟,谁还有心情播种收成? 李素琪心里很是佩服文烈羽的细心和逻辑思维。每次看到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在长安城外客栈中,文烈羽对自己出手相救之时,这种感觉最是强烈。大家都没有发现,其实还有一个人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文烈羽,此人便是柳玉儿。不只是否因为多年不见,柳玉儿觉得文烈羽已经长大了许多。虽然身上还有那股该不掉的书生味道,只是武功是他变得更坚强,更成熟了。 一路上慕容锋一话不说,地下头傻傻的跟在文烈羽身后。白天羽一手把慕容锋扯起来,笑道:“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玉儿了?” 慕容锋道:“没有啊…胡说八道。” 白天羽道:“可是你脸红了。” 慕容锋道:“我脸这么黑,红了你也看不见啦!” 白天羽道:“我看玉儿很是喜欢那小白脸。你要是对玉儿有意思,就赶快出手吧,不然被小白脸截你糊了。” 重新见到玉儿的时候,觉得玉儿比以前更有韵味。只是,自小玉儿就喜欢跟文烈羽一起玩,有人欺负玉儿时她才会想起自己。玉儿根本只把自己当成兄长看待。如何能取代文烈羽在她心中的地位? 慕容锋道:“难道你看不出阿烈喜欢公主么?” 白天羽道:“这你就不懂了。公主虽然比玉儿漂亮,可是感情不是由相貌决定的嘛…” “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你老大人跟个傻小子说什么感情啊。”柳玉儿在二人身后道,“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见哦。” 白天羽笑道:“呃…这个嘛,我是说慕容锋脑袋不好使…” 柳玉儿走到慕容锋耳侧,轻声道:“加油啊。”脸上一红,便跑到一旁去了。白天羽道:“她跟你说什么?” 慕容锋高兴不已,玉儿暗示自己有机会了!慕容锋傻傻地道:“嘻嘻,她说她喜欢我。” 白天羽道:“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啊?” 众人安顿在扬州城中心的云来客栈。两个女孩子说要出去买点首饰和小玩意,白天羽说现在是危险时期,要跟着去保护二人安全;文烈羽很是疲惫,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慕容锋点了一大桌扬州美食,伴着美酒,自娱自乐地斟酌着,心想反正是公主买单,不吃白不吃。旁晚时分,文烈羽醒来,慕容锋早已吃光一桌子的食物。文烈羽道:“阿锋,去澡堂洗个澡怎样?” 慕容锋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原来自己已经是一身臭汗了。” 文烈羽道:“收拾好房间,带上银两,走吧。” 二人进澡堂洗澡。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小时候一起洗澡的情景,那是的日子是那么快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心计。现在去只能活在无奈的争斗之中。江湖就是这样,人杀我杀的规则千古不变。 慕容锋泡在温和的水中,笑道:“羽爷,记得以前我们养那只叫阿黄的小狗麽?” 文烈羽道:“记得,你还帮它洗澡,把它拖进澡房,扔到水桶里。弄得它第二天着凉了,没多久就病死了。” 慕容锋道:“是啊,说起来,它病死的时候我们还哭了好久啊。” 文烈羽道:“可那天爹爹买狗肉褒回来,不晓得谁吃得最多。” 慕容锋道:“肯定是你这个冷血动物!” 文烈羽站起来,在水面用力一拍,道:“是你吧!”慕容锋站起身来一推,把水泼到文烈羽身上,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仿佛找到儿时的乐趣。可惜,人总是要长大。过去的日子无论如何也是回不来了。 六 文烈羽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从小到大,文烈羽对屋顶就情有独钟。夜空是那么恬静,没有一丝杂念。正如文烈羽此刻的心情,将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并忘却,来享受这难得的夜景。星星闪耀着微弱的光,文烈羽的眼睛就如同夜空的星星般,不知何事开始变得微弱了,也没有以前的神气。渐渐地,江湖上的气息便会慢慢将自己感染、吞噬。 那个时候,可能连看夜空的闲情逸致也消淡了。 文烈羽很迷惘,从迷迷糊糊踏入江湖之路开始,一直没有一个真正奋斗的目标。本来是初生之犊,现在只像只丧家之犬。对文烈羽,或者,对年轻又决心要创出一番事业的人来说,这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文烈羽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想铲除杀手集团,可这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只怕在没找到去路之前,无奈已经将这个少年的志气消磨干净了。文烈羽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慕容锋与自己不同,这个奇怪的人却是很容易满足,每天有包饭吃,有是可做便觉得很充实。所以慕容锋根本还未会打算未来的路。 柳玉儿不知何时已走上屋顶。她轻轻地走到文烈羽身后,道:“文大哥。”文烈羽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柳玉儿妩媚的脸庞,道:“玉儿,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柳玉儿道:“我们失散这么多年,我想跟文大哥聊聊天。” 文烈羽道:“好啊,坐吧,反正不会有人像我们这么无聊,走到屋顶上来了。” 柳玉儿坐在文烈羽身旁。道:“文大哥,那个姑娘是…” 文烈羽道:“哦,她是湘阳公主。她叫李素琪,武功也很好,跟我们一起出来闯荡江湖的。” 柳玉儿喃喃道:“原来是公主…” 文烈羽道:“玉儿,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奇怪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柳玉儿道:“文大哥,其实…你有没有…心上人?” 文烈羽顿了顿,道:“有,而且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柳玉儿听了,心中仿佛突然压下一块大石头,声音也有些颤抖,道:“这么说,文大哥你确实很喜欢她了。” 文烈羽道:“不错,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找回来,每个晚上仿佛都听见她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多想知道她生活究竟过得怎样,多想在她身边保护她,可是,六年来,我居然丝毫没有她的消息。” 柳玉儿没有出声,脸上早已挂满晶莹的泪珠。原来文烈羽朝思暮想的人竟是自己!文烈羽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希望保持着这种安静,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柳玉儿,安静地感受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柳玉儿已紧紧抱住文烈羽的身子,很紧。拼命想忍住眼中不断落下的泪。 可泪水就是一种不争气的东西,越想忍住,它越要往下流。文烈羽也抱住柳玉儿,柳玉儿的头紧紧贴在文烈羽的胸前。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藏着最深的思量。看够了人间聚散,只希望多些快乐片段。可是,他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是怎样一种感受?慕容锋只有从屋顶上走下来,独自品味这杯名叫“心如刀割”的烈酒吧。 本该完美的感情,却总是得不到完美。恰恰伤害了另一个人最强外表下最弱的心灵。 天色已亮。漫漫长夜已成过去。文烈羽走进慕容锋的房中,房间空空如也,被子蝶得整整齐齐——叠被子这种事大概慕容锋到死也不会主动去做的。到底慕容锋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离开?文烈羽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字迹歪歪斜斜,恐怕天下除了慕容锋也不会有第二个书法如此潦草的家伙了。信中写道 阿烈: 就近发生的事,实在很是麻烦。你不要再打(应该是“打扰”)我的生话(应该是“活”),我也不想在关(管)你那些破事 杀手集团首脑已抓住,今晚黄昏之前独自来成西郊山神庙处置元凶。拜别! 慕容锋字 文烈羽叹了口气,心道:原来他是怕了麻烦。十多年好兄弟,就这样走了,留下这封狗屁不通的天书。文烈羽心中何等寒黪! 白天羽走进房中,道:“小子走掉了?” 文烈羽点了点头。 白天羽道:“说了些什么没有?” 文烈羽道:“这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想走就走吧,我有不会强迫他留下。”说罢,独自走回房间。文烈羽研究着这封信很久,肯定不是慕容锋在自愿的情况下写成。因为后一段话中的字很深,但他居然一个错别字也没有。而且他决不会用“杀手集团首脑”或“处置元凶”之类的词语,所以慕容锋可能正在为难之中。 无论如何,今晚救到他再说。文烈羽准备好兵器,准备来一场单刀赴会,重演当年关云长的故事了。 黄昏时分。 文烈羽装上金龙足,束好回天笔,穿上黑色的锦袍,迳自向成西郊走去。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疏,只有零散的流浪者和归途中的人们。长街上很安静,文烈羽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对方是杀手集团的头号人物,武功也许比破浪和尚和丁轩高出许多。慕容锋和自己联手进攻也有不敌的可能。何况慕容锋很可能已被捆住,自己就更是不足力敌了。 可是,能跟好兄弟死在一起,文烈羽觉得是无上的光荣!死而无憾!此刻文烈羽体会到视死如归的豪放感觉了。 文烈羽已走出了城门,向城郊走去。 黄昏!夕阳如血。秋雁疲惫的长嘶,仿佛诉说着片刻后的战斗是何等惨烈!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一个人来了。”庙内一人笑道。 “慕容锋呢?”文烈羽问道。 “你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目的麽?”那人问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文烈羽冷冷道。 “哈哈哈哈,很有意思的小伙子。你知道你的好兄弟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送他去见阎罗王吗?”那人道。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若是你让他见了阎罗王,我必定让你也下去给他作伴!”文烈羽怒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书生,会讲讲道理。没想到你跟他一样强啊。好,我老实跟你说,你杀了我手下的刺客,还逼死我的入室弟子,不过这不要紧,我希望给你们年轻人一个机会。”庙里略出一个披着黑袍,将自己裹得严实的怪人。怪人接着道:“哈哈哈哈,只要你肯加入我的杀手集团,我马上放了你的好兄弟!” 文烈羽冷笑道:“哼,我想我的兄弟宁愿死也不宁愿说一个杀手曾经是他的好兄弟。我们都知道什么叫生命,知道生命的价值,不是用银两可以买断的。” 怪人道:“那你是不肯加入我的集团咯?” 文烈羽道:“要动手就来吧!”文烈羽已摆好架式,要与怪人一较高下。怪人一挥长袍,长袍中伸出一只枯燥瘦小的手掌,掌心发着幽幽血光。文烈羽不禁叹道:“血杀掌?!” 文烈羽使出天羽神功配合回天笔,轻轻拨开怪人的右掌。笔锋戳向怪人的心脉。怪人用长袍缠住回天笔,又使出血杀掌中的“封门闭户”打向文烈羽的前胸。文烈羽收身不及,起脚一招“麒麟照尾”后脚扯住长袍,再踢向怪人的下腹。长袍扯开,文烈羽收回回天笔,急忙低身闪过“封门闭户”,而脚上的麒麟照尾还继续踢向怪人的下腹。 怪人冷笑一声,左手抓住文烈羽的脚踝,猛地一扭!文烈羽的右脚踝膝两处脱臼。怪人右手一掌击落在文烈羽右脚小腿上,“咔喳”一声,右脚小腿的腿骨被一掌打断,一条右脚动弹不得! 文烈羽满头大汗,双目血丝绷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怪人出手奇快,立马一扫脚,文烈羽闪避不及,摔倒在地。怪人收脚,往文烈羽的左脚上用力一踩! “啊!!!” 怪人正欲出手取文烈羽性命之际,一柄长刀横空劈下,险些劈中怪人脑门。怪人笑道:“你也回来送死?”说罢,一跃而起,伸手接住长刀。 “阿烈,你没事吧?”慕容锋道。 怪人道:“他没事,死不了。可这会你有事了!” 慕容锋道:“你他妈才有事,大爷我有的都是喜事!”说罢,挥刀甩开怪人的手,使出朱砂刀中的“怒破长空”横削向怪人的腰腹。怪人一掌从刀口处接下长刀,竟似玩具一般折成数折。 怪人冷笑道:“嘻嘻,拿来!” 慕容锋道:“这么可怜,拿去!”挥手一掷,把长刀掷向怪人。慕容锋学习朱砂刀,刀法不熟练,可这掷刀之法倒是十分纯熟。一掷出手,从怪人右肩擦过,怪人的右肩被划开一道口子! 怪人道:“小子,来来去去就这一招最厉害了,有别的招么?” 慕容锋道:“当然有,我怕你受不了啊!”说罢,跃起一招天羽神功“聚”字诀,冲拳直迫怪人的胸口。怪人道:“是天羽神功啊。哈哈哈哈!”血杀掌迎拳头硬碰过来。慕容锋记住了“有发无收”四字,便一股脑劲全都拼上了! 拳掌相碰,“駊!”的一声,慕容锋竟是败了,被血杀掌打乱经脉,吐了一口鲜血。怪人道:“舒服么?” 慕容锋拭去嘴角鲜血,怒道:“我舒你娘!”天羽神功的快字诀,继续缠着怪人。可是每一拳,每一掌打出去,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接下。怪人冷笑道:“只有这么快么?” 慕容锋道:“只有这么快,怎样?” 怪人道:“怎样?嘻嘻,只有这么快,就间阎罗王去吧!”霎时一掌,好像生出第三只手掌般,不知从什么方向打来,把慕容锋打出三丈之外! “要命…”慕容锋爬起身子,喃喃道,“向来只有我把人打飞,现在被这个怪物将我打飞,将来还怎么混啊…” 正文 第四章 慕容锋运气天羽真气。真气在全身的经脉中不断游走,慕容锋的意识开始陷入模糊。天羽真气令慕容锋显得疯狂,本来已是血红的眼睛,现在却涌出一股暗红。 怪人笑道:“好小子,你学会了天羽神功?”说罢,疾步前冲,挥掌一拍,死死拍在慕容锋的左胸上。慕容锋没有闪躲的意思,硬生生吃下这一掌,暗红的眼睛又变得更暗红!暗的近似于黑色。 怪人一连打出五招血杀掌,打在慕容锋身上,慕容锋竟如铁像一般,一动不动地吃下所有攻击。怪人不禁有些惊讶,只是长袍把他的脸死死盖住,看不见他惊讶的神色罢了。 慕容锋伸起右手,化掌作爪。脸上露出一种阴险的笑意。 “天羽碎骨爪!” 慕容锋接连使出一十八招天羽神功中最强的招式“天羽碎骨爪”。怪人捉摸不透慕容锋的身法变换,只觉得霎时间身上已重重地吃下不下三十爪,每一爪的力度足以击碎骨块,怪人身上有十多道伤伤及筋骨。 怪人见持下风,一时只想找脱身之法,无力恋战,又中了十多招。 风停了。慕容锋也停了。他全身上下以沾满血污,他的眼神告诉别人,他已经体力透支,再也无法动弹了。怪人慌忙跃开,见慕容锋又是立着不动,怕他突然间又使出一招什么奇招,便不敢过去。望了望脚下的那个晕厥过去的年轻人,顿生杀意! 文烈羽已如将死之人,鼻息已经很弱,只是一息尚存。怎捱得怪人轻轻一掌?怪人的血杀掌已凝在半空。 “钰青子!” 怪人一惊。转身一看,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此人体格强健,却道不是白天羽是谁?白天羽的出现,令怪人十分诧异,若白天羽此时一出手,自己便是要去见阎王了。也顾不上杀人,逃之夭夭。 紧随白天羽而来的还有两个少女。柳玉儿走到文烈羽身旁,紧紧地将文烈羽抱入怀中,关切地道:“文大哥,你怎样?”李素琪见此情景,心中甚不是滋味。便走到一边去探看慕容锋的伤势如何。 慕容锋被轻轻一碰,便倒下了。白天羽笑道:“这小子骨头够硬啊,死也要站着死。好啦,别在这磨蹭啦,我们去找大夫。把他们两个先拖回客栈吧。” 日已落,天色昏暗。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玉儿…玉儿!”文烈羽睁开朦胧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眼中含着泪的李素琪。旁边还有脸色凝重的慕容锋。 “阿烈,你醒了。”李素琪道。 慕容锋回过神来,喜道:“阿烈!” 文烈羽道:“你没事?没事就好,太好了!”忽然喜色马上沉淀得无影踪,脸上泛起了乌云。文烈羽道:“我的腿…怎么了?” 李素琪起身帮文烈羽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文烈羽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被子上。文烈羽不解道:“怎么了?” 李素琪道:“大夫说,你的腿…已经残了。筋骨都已经断裂…”本想文烈羽十分激动,无法接受事实。怎料得文烈羽出奇的平静,脸上还露出了微笑,轻声道:“算了…残了就残了…” 慕容锋道:“阿烈,别这样……” 文烈羽痴痴道:“无所谓……残了就残了……” 慕容锋道:“阿烈!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麽不在乎?这样我会比你更难过!” 文烈羽怒道:“你还想我怎样?!还要我像小孩子那样哭着喊着说我的腿残了么?还是要我一刀把你杀了?这有用吗?我的腿不会好起来的,不会好起来的!!!” 二人看着文烈羽的目光,充满迷惘、怨恨的眼神,火一样灼烧着二人的心。一个是最好的兄弟,一个是心上人,这两个人的关切非但没有使文烈羽感到好过一些,反而觉得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文烈羽道:“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二人走出房间,却还是死死守在房门。李素琪道:“阿烈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就让他静一静吧。”慕容锋道:“你在这里好好看住阿烈。我去想想有没有办法帮他治好双腿。” 此时,柳玉儿走过来,与慕容锋擦肩而过。慕容锋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他不愿看见柳玉儿与文烈羽一起的情景,那会使得自己无地自容。怎料柳玉儿道:“慕容大哥,我是来找你的。” 屋顶的清风是那么清新自然,不知何时开始,慕容锋也喜欢上这个宁静的屋顶了。柳玉儿道:“慕容大哥,文大哥怎么了?” 慕容锋冷冷道:“你自己去找他,干嘛来问我?” 柳玉儿道:“可是,文大哥…” 慕容锋道:“如果你找我是为了问你文大哥的事情的话,那就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玉儿低下头,道:“慕容大哥,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 慕容锋道:“你告诉我,那晚你跟文烈羽在这里干什么?” 柳玉儿道:“这是我的事情,不必告诉你啊!” 慕容锋道:“难道我在你心中一点地位也没有麽?难道我这么多年来没有牵挂过你麽?我对你难道远远不及那个残废的书生麽?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要我加油?为什么你给了我一点希望又要让我马上陷入绝望之中?我只要听你说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文烈羽了?” 柳玉儿道:“我…我不清楚…我真的很乱…” 慕容锋道:“只要你说一句,如果你真的爱上文烈羽,我马上消失,祝你们白头偕老!”慕容锋从来没试过一次说出这么多肺腑之言,而且说得那么动人。 柳玉儿道:“是!我是爱上了文烈羽!我爱上他的谦和,爱上他的才智,爱上他翩翩的风度,这些…这些都是你所不及的!” 慕容锋呆住,仿如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这些都是我所不及的…我始终比不上文烈羽…”从屋顶一跃而下,消失在扬州城长街之中。柳玉儿独自在屋顶落泪。对她来说,唯一能作的事或许就是落泪了。 慕容锋喝了很多酒。他认为自己最好就是大醉一场,不再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 可是,还是醉不了,反而越喝越清醒,越不要想便是越想的清晰,想着柳玉儿的面容,想着文烈羽所受的折磨,想着公主的无奈,想着自己的潦倒。 慕容锋倒下了,不是醉倒,而是倒下来,趴在空旷的夜街上。慕容锋想,要是像烂泥一样趴在这一辈子也不错,至少不用为感情伤心,不用去想太多无谓的事情。慕容锋看到一双绣花鞋,白色的绣花鞋。 慕容锋知道是谁来了,却不想见到来的这个人。 柳玉儿道:“慕容大哥,回去吧。” 慕容锋道:“不,那不是我该回去的地方。” 柳玉儿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吧,永远不再见那些人。” 慕容锋抬起头来,不知觉爬起来,道:“你说什么?” 柳玉儿道:“我们一起走,告别这些让我们烦恼的人和事。” 慕容锋道:“可以吗?是我们…两个?” 柳玉儿道:“只有我们。” 慕容锋道:“原来你根本不爱文烈羽,你其实爱的是我!是吗?要不然你不会半夜跑出来跟我远走高飞,对吗?” 柳玉儿笑了,许久没见到她的笑脸。柳玉儿道:“对。或许在那个元宵节,我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你了。” 慕容锋笑道:“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把什么文烈羽,什么杀手集团,什么公主通通忘掉!你只爱我,我也只爱你!” 柳玉儿牵起慕容锋的手,道:“你以后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慕容锋紧紧握住柳玉儿的手,道:“天地为鉴,我慕容锋今生比对柳玉儿一心一意,从一而终。若有违誓…” 柳玉儿道:“违誓怎样?” 慕容锋指着侧边一直流浪小野猪,道:“若有违誓,形同此猪!”二人哈哈大笑。慕容锋道:“我们还不能走。” 柳玉儿道:“为什么?” 慕容锋道:“其实我认为文烈羽对你也是真心真意,况且他现在双脚已经残了,心情一定不好。如果现在最好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都离他而去,我担心他会想不开,一下子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中去了。” 柳玉儿道:“也对。那我就尽好责任好好照顾他,有机会再向他拜别。你不会介意吧?” 慕容锋道:“我怎会介意?谁叫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呢?” 二人回到客栈,公主竟坐在文烈羽房门外睡着了。看着她对文烈羽的一片痴心,是在是令人感动。本来是生活无忧无虑的公主,却情愿跟着文烈羽浪迹江湖,守候在文烈羽的身边,比当丫鬟还要辛苦劳累。 可是,她愿意,愿意为文烈羽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李素琪多么希望双腿残疾的是自己。这样就不用每天看着文烈羽饱受痛苦折磨了。可惜,事已至此,她能作的,只有默默地守候在文烈羽身旁罢了。 慕容锋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文烈羽已经睡了。经历这么多变化,是该好好休息了。不但是文烈羽,也许,大家都应该好好休息了。 夜已深,万物早已安静下来。 可是,黑袍怪客还没有安静,接下来他就会用尽浑身解数,去报复那个给他受如此重伤的臭小子。黑袍怪客的杀手集团,虽然三圣僧和丁轩已失手身亡,但并未随四人的死去而瓦解。因为杀手集团下,还有无数个不怕死的刺客死士! 天刚亮,文烈羽已经醒来。李素琪就在房门睡了一晚。她已起来打好水,准备给文烈羽洗漱。李素琪把一盘水捧进房中,文烈羽望着疲惫不堪的李素琪,心中流露出一股不知名的歉疚,好像一直忘了她的存在。 李素琪拧干毛巾,细心地给文烈羽将脸擦干净。文烈羽注视着李素琪的眼睛,一种莫名的温暖从二人的心中流淌,传递出来,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令人心动!文烈羽的手不知觉地握住李素琪纤细的玉掌,感觉到李素琪冰冷的手,是那么的无助,那么地弱小,可是正是这双弱小纤细的手,为他撑住最痛苦的时刻。脚上的伤已经无大碍,只是文烈羽一直无心承受残废的现实。文烈羽道:“如果我这辈子就这样废了,你愿意这样照顾我么?” 李素琪道:“心已寄君,欲罢不能。销殆一生,尽待良人。” 文烈羽道:“我不敢相信,这是在梦里吗?” 李素琪道:“是,是梦,只愿是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李素琪挨在文烈羽的胸膛上,她太累了,只想在所爱的人身旁好好睡一觉。文烈羽从旁边取出那件黑色锦袍,披在她的身上,轻轻地抚mo着她迷人的脸庞。 八 “轰隆~~”巨大的嘈杂声在走廊上响起,还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充满气量的呼喊:“文烈羽!你糟糕啦!哈哈哈哈!”此人一下子冲进房门来,见到李素琪和文烈羽正在卿卿我我,笑道:“你坏小子!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白天羽的衣衫不知为何如此破烂肮脏,像是丐帮中人。他推出一张铁椅,黄铁铸成的椅身上有两个龙头,下面有两个大轮子。轮子中轴装着一对铁拐。 白天羽道:“有了这个,你以后就能行动自如了。” 李素琪道:“你失踪了两天两夜,就是去搞这个东西啊?” 白天羽道:“我找到最出名的工匠画出一副设计图,然后找最好的铁匠打造两天两夜,终于制成了。我晚上睡在铁炉旁,炉灰把我弄得黑乎乎的。不过,总算搞好了!你来试试!” 说罢,推dao文烈羽床边,李素琪小心翼翼地扶着文烈羽从床上坐到椅子上。文烈羽推动轮子,前进,转弯也不是很顺手。 白天羽道:“还可以用轻功啊,你试试把那双拐作脚,往上一撑!” 文烈羽依言,取出双拐,施展轻功。用力一撑,整个人一跃而起,竟可在空中自由跃动。轻功本来就是借助内力使自己往上跳得更高。文烈羽的绝世轻功,内力本已不浅,加上这双拐的力度比双脚大得多,施展起来更是随心所欲了。 白天羽道:“我还去了一趟兵器铺,把里面的武师全打倒,赢得这柄飞凤剑。”说罢,伸手指了指椅子的坐垫下,文烈羽看到一个剑柄,配着白玉,十分精致。抽出宝剑一看,剑锋透着幽幽青光,便是削铁如泥的好剑!只是文烈羽不通剑法。白天羽道:“天羽神功中有一招‘天羽追魂剑’你可以运用自如。只要持剑运气,便可使出。” 文烈羽道:“这张东西叫什么名字?” 白天羽道:“就叫作‘天残’。” 文烈羽道:“好!好一个天残!从此以后,天残就是我的双脚了!素琪,太好了,我又可以走了!” 李素琪道:“你要慢慢习惯过来,这个东西还不是很顺手哦。” 文烈羽牵着李素琪的手,道:“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照顾我了。”李素琪摇了摇头,道:“不辛苦。我只是替你高兴。” 慕容锋也和柳玉儿牵着手走进房门,惊讶地四人对望:两对璧人如此困窘的样子。不知大家是高兴还是尴尬,反正都是衷心祝福对方找到真爱。慕容锋笑道:“恭喜未来驸马爷!” 文烈羽道:“别折杀我了,人家公主还不知肯不肯要我这个残废呢。” 柳玉儿道:“当然是要啦,手抓的那么紧,怕你走掉了。”众人哈哈大笑。 白天羽道:“徒儿大了要嫁人,跟着这个臭小子不知道要跑多远,小白脸就要到皇宫里头当驸马爷,哎,可怜我无伴终老…膝下有个女儿,可女儿又不认我。” 慕容锋道:“好了,玩笑开够了,我们应该商量一下对付那个怪人的事情了。” 文烈羽道:“那怪人武功太快了,而且对我们的武功套路很是了解。” 白天羽道:“你们用的是轩辕门的武功?” 文烈羽道:“正是。” 白天羽道:“哼,那就怪不得被他打得你们一塌糊涂连腿都被打残了。你们知道此人是谁麽?此人便是你们轩辕道派的掌门人钰青子!”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多年养育教诲自己成才的师父,居然是杀手集团的首领,这事实比死更令二人无法接受!“怎么可能?” 白天羽道:“我多年前曾被钰青子打败。你还记得三圣寺里那个冰面人么?其实他是我哥哥,他叫白天龙。” 白天羽说起往事。 白天羽和白天龙是轩辕门下第一高手。当时是首席弟子的白天龙得到师父的赞许,准备将掌门之位传给白天龙。当时二人有一个师叔,因为犯了帮规,被掌门逐出轩辕门。此人便是轩辕门弃徒钰青子。钰青子在关外纠集一批冷血的杀手,收入自己部下,密谋报复于轩辕门。一个宁静的冬夜,钰青子带着手下杀上琅琊山,可怜正在熟睡中的师兄弟们无疑幸免!全都被钰青子这个奸贼杀害。 最残忍的是钰青子抓住掌门,困在地牢中,钰青子用荆刺的鞭子抽打他,还浸到盐水和烧酒池中,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捆住手脚,扔到深山野岭去喂狼了! 说道这里,白天羽忍不住激动得流下英雄之泪。 窗外传来一阵狂笑声:“哈哈哈哈,天羽,你果然是忠义之人。”白天羽惊叹道:“师父?怎么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窗口一跃而进。老者随时银发苍苍,年过花甲。却还充满神气,十分健实。白天羽见到老者,哭得更是激动,喊道:“师父!苍天有眼啊!!” 老者道:“好了,天羽,钰青子作恶多端,幸得为师并没有死。我尚以为轩辕门的师兄弟已经死光了,没想到你还在…” 白天羽道:“我跟哥哥那夜在招魂台上练功,怎料被群人追上来,封杀我们的退路,前面已是悬崖峭壁。我们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只好跳进万丈深渊之中!哥哥不幸摔到脑门,变成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了。十几年后我不断逃亡。我逃走到扬州,一路不断被追杀,千不该万不该逃进那间谋人寺!幸好两位少侠相救!” 老者道:“其实我被抛进荒山野岭后,徐州太守文尧术见到我,便救了老夫一命。老夫多年来一直隐藏于文尧术家中。后来得知你没有死,便马上赶往扬州,原来你真的还在!太好了!我们合理铲除那个恶贼!” 慕容锋道:“对了,我那天捡到师…钰青子留下的一本书。”说罢,取出来给大家一看:原来是《风尘秘笈》。老者道:“这本秘笈上的武功很厉害,你们可以练习。我这次回来,恐怕已不足以和钰青子打了,他的进步是在太大了。”说罢,望着慕容锋和文烈羽,仔细端详良久,道:“黑脸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锋自报姓名。同样,文烈羽也报上姓名。 老者道:“慕容锋,你的武功比较强,适合连刚猛一路。而且你的真气比小白脸纯熟得多,内力修为也比他深厚。你学习《风尘秘笈》,便可更强。” 转身对文烈羽道:“你双足残废,内力不算深厚,但你的武功底子很好,天赋很高,你学武功只会学招式,很不讲究内功的修为!所以我将全身的内力真气传授给你,以填补你不知求学的不足吧!” 二人异口同声道:“是!前辈。”一夜过去。 文烈羽的内力已是一等一高手,慕容锋本就是一流高手,只是配合《风尘秘笈》,便已可成为一代宗师了! 天刚亮,杀手集团又出动了! 文烈羽感觉到危险的到来,便跳上天残,从窗口跃出,借力跃上屋顶,在空旷的平瓦屋顶上,等候危险的到来。 此时,屋顶上又翻上了三个人:慕容锋还没睡醒,应该是被白天羽拖出来的。还有李素琪。四人观察着四面八方,留意着四周围的举动。 可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声色,只有一片蔚蓝的长空和天边泛红的朝霞。到底杀手们在哪里? “哎呀!”慕容锋的脸上多了一条伤口。白天羽听声辨位,及时闪过,听得眼前“呼”地一道削过。文烈羽道:“素琪小心!”李素琪反应过来,远处的高楼上,有一个刺客埋伏着,不时放出冷箭。李素琪一手将箭接下,挥手打出。长箭直上高楼,听得晨曦中一声“啊!”便知刺客已经中箭! “好手法!” 文烈羽道:“阿锋,到底敌人在哪里啊” 慕容锋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危险了!”文烈羽感觉咽喉一阵冰冷,伸手抓住空中的一只手(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到那是一只拿着刀的手,而且是只阴险猥琐的手)顺势一摔!文烈羽练轻功时不知不觉臂力强劲了许多,一摔便将那人摔下了屋顶,“啪”的一声,掉到长街中。 慕容锋道:“我知道了!是东洋隐身术!”说罢,跳到楼下去了。兵刃在空中“呼”来“呼”去,众人只有闪躲,因为不确定对手到底在什么位置,所以不能主动出击。只有等会忍术的慕容锋取来破解之法了。 慕容锋来也!只听得他喝道:“诸位!让开!!”手里拿着两个马桶,里面装满秽物,发出臭味。慕容锋用力一泼而出,秽物沾到之处,显出三个人形。慕容锋道:“把隐身衣脱掉吧,臭死了!” 三人果真脱去一层肮脏不堪的布,是三个黑衣人。文烈羽道:“喂!你们三个跟我打!”众人知道文烈羽迫不及待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如何。慕容锋道:“好。别太重手啊!” 文烈羽面向三人,“铮”地拉出飞凤剑,指着三人,道:“谁先上?” 黑衣人一拥而上。文烈羽使出天羽追魂剑,“鐺鐺鐺”三声,黑衣人的兵器无影无踪了。文烈羽道:“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们下去吧。”三人道:“要命!”一齐扑向文烈羽。文烈羽双手一拍龙头,两条飞索死死缠住三人。文烈羽无奈之下,只得取了三人性命。 望着三条死尸,文烈羽道:“如此做法,我们跟他们有什么两样的?还不是杀人凶手么?”白天羽道:“不同,不同的是,我们杀了人有说不尽的歉疚,可他们认为杀人是理所当然!” 文烈羽道:“我终于可以将天残运用自如了,不过我们还是等个更好的机会杀上琅琊山,重夺轩辕道派,把杀手集团一次清空!” 慕容锋道:“现在呢?” 文烈羽道:“现在,我们先叫一桌子好酒菜,吃一顿最丰盛的早餐!” 白天羽道:“不行,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慕容锋道:“什么?” 白天羽道:“你老婆,我徒弟,今天怎么没有出场?我进她的房间,里面空空的。我还以为他已经起来了。” 慕容锋低下头,道:“她昨晚…在我的房间里…” 白天羽道:“为什么我没见到她?” 此时,楼下转来银铃般的笑声,道:“因为我帮你们这帮饿鬼准备早餐啊!” 难得平静的日子啊,从今以后就更是难得了。钰青子每天派一帮人来刺杀众人,不死也要落得个神经衰弱啊! 正文 第五章 光阴飞逝如白驹过隙。贞观十三年九月十八。 我始终要落地生根,总不能当一辈子江湖浪子。 不知不觉,在扬州客栈之中已经住下一个月。众人过了一个月的安定日子。可是,客栈并不是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正如白天羽所说,各人都要有分开的一天。我的双脚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我也不盼望它一下子复原了,以天残代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今晚我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本应该高高兴兴,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裹上一层忧伤。 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愿意打破沉默。或者,沉默是对我们最好的交代了。终于,白天羽举起酒杯,笑道:“小白脸,你打算怎样啊?” 我也举起酒杯,笑道:“我想先和素琪回徐州看望爹爹,然后正式向太宗皇帝提亲,要娶素琪为妻。”素琪在一旁红着脸。 白天羽道:“好好好!来,白大哥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子千孙!干!”我一口把酒喝光,这一杯,入口虽甜,下肚却是浓浓的苦味。不是酒苦,而是离愁之苦!柳玉儿已经满眶热泪,静待它滴下来罢了。 慕容锋的脸也是铁一般黑,平时他已经够黑了,今天发现他比平时黑了一倍。我的脸色何尝好看呢?毕竟是最好的兄弟,我举杯道:“锋,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锋道:“我想出关,想到大漠看看,想走遍天涯海角,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我笑道:“你不打算跟玉儿先成亲?” 慕容锋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孤儿,玉儿也无亲无故,我们早已成亲了,不必再向谁请示,只是你顺道向义父说一声便是了。”说罢,拉着玉儿回房去了。这场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我也独自回房,坐在窗台看着夜空,让无边的黑夜平复我心中的波澜。可是,这不可能。只有看着夜空,遐想我将来的生活。不知道走上皇宫的顶部看夜景会不会被当作刺客呢? 素琪进来了。脚步很轻,慢慢走到我的身后,取来一张凳子,也坐在我旁边,陪我一起看星星。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也是那么沉默。但愿她没看见我脸上的泪痕。我伸手握住她的那春葱般细嫩的手,缓缓道:“你会后悔选择了一个残废的夫君吗?”素琪把头轻轻挨在我的肩膀上,道:“后悔,到你离我而去那一天,我一定会后悔。不过不是后悔选择了一个残废的夫君,而是后悔选择了一个不爱我的夫君。” “但愿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就这样,素琪陪我聊了很久,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我也不想惊醒她,轻轻抱她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我残废这么久,她不知帮我盖过多少次被子,真的很想对她说声谢谢。我取出笔墨纸砚,写道: 明月当头露满襟,明晨自为陌路人。 明载相逢不识时,明知顾问几朝臣。 这封简单的诀别诗,便待此时悄悄送去给慕容锋。我跃出窗口,接着龙头飞索攀上屋顶,在从屋顶将信从慕容锋房间的窗口以打暗器手法打进,恰好钉在窗台上。再回到房中。 当我关好窗子,插好窗销时,发现我的桌面上平平放着一封信。看来我的好兄弟想的跟我一样,我走过去(确切来说是滚过去),取过信封,翻开一看,写道: 阿烈,我想能够在我们最高兴的时候道别是我们的荣幸。在我们选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之时,我衷心祝福你能够天天都像我这么开心。我不确定会流浪到什么地方,难保有一天我会再回到大唐,回到长安城,闯进皇宫来探望我的好兄弟。到时我已经是一代宗师,或者是一个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带兵回来取你性命!哈哈哈哈,就这样了,一场兄弟,不用多说什么。十年后的今天,我一定会回来探你,要你的儿子叫我做干爹!一言为定啊! 慕容锋字 虽然这封信写的很流畅,一个错别字也没有。但我很肯定,这封信是出资他的肺腑,所以写的很简短,却很动人。我的好兄弟啊!我们虽然在这里告别,但我们兄弟的缘分还没有完,我们下辈子还要当好兄弟。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天终于亮了,晨曦照进来之时,我已打好水,准备伺候我的公主夫人了。素琪还没醒,睡得很沉。我伸手轻轻在她粉脸上一捏,道:“公主,起来了。”素琪张开朦胧的睡眼,道:“天还没亮呢。”我笑道:“可是驸马爷已经归心似箭了!”素琪洗漱完毕,结好一个月来的房账,我走过慕容锋的房间一看,房门开着。我多希望等看见他还在,可惜,房里只剩下冷冰冰的床单被子,他和玉儿早已离开。也许他不希望见到我剩下那床冷被子的感觉,这是何等寂寞的事情。 我悄然说了声:“别了,我的兄弟!”径自离开客栈。一切又重新开始!从今以后,我要孤身闯荡江湖了! 素琪道:“我们要回徐州吗?” “对啊,丑妇终须见家翁嘛。”我笑道。 素琪道:“呵,本公主很失礼啊?来人,把这个小白脸抓去当太监。”我们一路走,一路哈哈大笑,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小镇,叫余杭镇。这个地方不大,但是风土人情但有特色。村中也有一间客栈,不过规模不大,很有地方特色。我和素琪来到这里时,天色以如黑,我就想现在这住一晚,明天再继续上路。 我听村民们说起本地的传说,在余杭北边十里坡上有一间破烂的山神庙,里面的枯井下有一条蛇妖。蛇妖的身子比村里最粗的大榕树还要粗,每个月要投下活家禽给它食用,不然蛇妖就会上来吃人。 客栈的老板拿出一个笼子,笼子里装了大约二十只刚满月的小猫咪,毛茸茸的,十分可爱。身上还有一阵香味。老板道:“这是我家老猫刚生下的二十只小猫,哎呀,眼看就要捐出来喂蛇,你叫我如何舍得?” 我笑道:“老板,我是轩辕门的道士,我明天就去帮你们铲除蛇妖。” 老板道:“说得轻松,当年我们村有十多个青年要去打蛇妖,结果一上十里坡,没有一个活着下来啊。年轻人,你们小两口不是本地人,无谓出这个风头丢了性命啊。” “好好好,老板,你们这儿做菜的锅有多大?” 老板用手比划着。我说道:“不够不够,老板,明天去买一个这么大的锅。我请全村人吃一顿!” 素琪知道我要去打蛇妖,便问道:“你在轩辕门学过捉妖么?”我笑道:“捉妖没学过,捉蛇可就学得精妙了!想当年我在轩辕门,捉了一条十多斤的蟒蛇。” 素琪道:“可是这条是蛇妖啊。” 我道:“没办法啊,你那么喜欢跟小猫咪玩,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它们啊。” 素琪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同生共死!” 我道:“还没嫁就想着我死啊?你比蛇妖还毒哦。”素琪把一笼香喷喷小猫咪放在床上,在我们身上爬来派去,说不出的乐趣。就这样,又和小猫咪们玩了一夜。素琪说要把一只最聪明的带回皇宫里养着,要我教它武功。 第二天,我终于可以一个人上阵杀敌了。我不确定这条到底是蛇还是妖,反正我下定决心要去捉住它,就不会轻易放弃。余杭镇往北十里路便是十里坡,此处是一段荒草丛生的山路,因为大蛇为患,很少村民敢上十里坡。 我找到山神庙的位置了。外面已经破陋不堪,里面长满苔藓,屋顶上布满蜘蛛网,地上还有人的尸骨,大概是当初被大蛇所杀害的村民的尸骨吧。我走到山神庙的门口,纵过门槛,用双拐出去地上的杂草。一个香炉倒在佛像前。到现在我还没清楚我的对手长什么样。 我继续前进,到了山神庙的后院,地上有一条毒蛇蜿蜒过来,还没等我出手,毒蛇已经被切成两半。原来是素琪打出的暗器。我实在太佩服这个能文能武的老婆大人了。可是,毕竟危险还没过去,那条大蛇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夫妻二人的到来呢。 那口枯井就在我们面前了。如果大蛇要从里面出来的话,它的身子一定比井口要小,我对我的对手又有进一步了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捡起断开毒蛇的尾端(因为头段不知还会不会动,临死前咬我一口就糟糕了)扔到井里,想用血腥味把大蛇引出来。 素琪正在纳闷,听到细微的“沙沙”的声音,很小。感觉地下有东西正在上来。我道:“素琪,你到庙顶上去,这里危险。” 素琪道:“我想跟你一起战斗。” 我道:“你上去用暗器协助我!快啊,它要出来了!!”素琪听我的话,跃上屋顶,取出暗器持在手上。我从没见过她身上带有暗器,可今天为何她身上有取之不尽的暗器?我没空理会,“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井口的尘土在震动,霎时间,一只巨大的蛇头露了出来。 我的飞凤剑已持在手上。虽然这家伙与我想象中所差无几,但我毕竟第一次看见如此庞然大物,未免有些惊慌。我单拐一撑,跃到蛇口之上,使出一招“天羽追魂剑”中的“雁落平沙”,划向蛇头。怎料蛇头敏捷的一闪,竟避过我凌厉的剑锋。蛇头突然一撞,撞向我的身体。我持剑狠狠地刺出。 “阿烈,小心!”我听得素琪对我的呼喊,还听到暗器叮当落地的响声。此时,我感觉到好像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我脚下。大蛇的身子太滑,我这一次没能将蛇头刺穿,只能去掉它几片彩鳞。我不经意往下一看! 一个蛇头上钉满了暗器,长大嘴巴等候我落下了。我的身子还在半空蛇口正在上升,飞索已经来不及打出了。难道我又要葬身蛇腹了麽?此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素琪的脸上闪过,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下子把我身下的那条蛇扑到。我听到利器刺入蛇头的声音。我的身子以落下,那团白光还在和大蛇搏斗,我想,余下那条我一定要搞定! 我再次跃起,这次不再是用剑直接刺杀,而是打出两条龙头飞索!飞索铮铮作响,不偏不倚地打到大蛇的两只眼睛里,死死的勾住。蛇眼处血如泉涌。大蛇痛得张开血盆大口,我就势一剑从蛇口上颚刺过,直穿头颅。 那条大蛇抽搐一下,我马上收回飞索,转个方向,打响屋顶,借力落在素琪的身旁。素琪道:“蛇的鳞片实在太硬了,我的暗器根本打不进。” 我看着一条大蛇就着样倒下,终于一动不动了。我看清楚那只会发白光的东西,原来是一批狼。我问素琪:“那只是什么东西啊?” 素琪定睛一看,喜道:“是雪狼!” 我问道:“雪狼是什么东西啊?” 素琪道:“是一种特别温顺的狼,喜欢群居,只会捕捉小动物,不喜欢跟大型动物厮杀。同类间也不打架。” 我笑道:“特别温顺?你看它在干吗。”雪狼不断地撕咬着死去的大蛇。我随即跃下,挥剑助雪狼一臂之力,把大蛇剖开。雪狼雪白的绒毛上沾满血污,素琪用手帕小心得替它拭去血污。雪狼真的很温顺,只是从蛇身里找出一颗蛇胆。青色的蛇胆比我的脑袋还要大!雪狼叼着蛇胆就跑。 看来素琪很喜欢这只雪狼,紧紧追了上去。我只好奉陪。只见雪狼从坟地穿过,走进一个大山洞里。我们走进山洞,见到雪狼全身发光!在漆黑的山洞里,雪狼放出耀眼的白光。白光照应下,原来还有一只体型更大的雪狼。料想小雪狼身形像马一般高大,此大雪狼便如大象般高大了。 小雪狼把蛇胆喂给躺在地上的大雪狼。我们走过去,发现大雪狼早已气绝。只是小雪狼久久不肯离去,还去蛇胆回来喂大雪狼。这是多么感动的一个情景。只是,我们还要回去啊。小雪狼无奈地看着我们,素琪从身上取下一个铃铛,系在雪狼的脖子上。雪狼的目光很温和,没有丝毫狼的野性。令我不禁想问一问:“它到底是不是狼?” 小雪狼用脸挨着素琪的脸,显得很高兴,只是看着大雪狼的尸体,眼中满是眼泪。原来雪狼间感情是如此深厚。 素琪走出山洞,可没想到雪狼也跟着我们乖乖地走出山洞。素琪刚才说过,雪狼喜欢群居,也许它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素琪就那么不客气的爬上雪狼的背脊,把它当成坐骑了。素琪笑道:“阿烈,我们以后叫它小白好不好。” 我只得苦笑。小白?老白还差不多呢。 一〇 当我和素琪还有那只莫明其妙的小白一起将大蛇拖回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开始以为有两条蛇,原来是一条双头蛇。这条蛇长过三十丈。我这个残疾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它拖了回来。 村民们见到我,个个面露喜色,看来我做了一回大英雄了!不过,很多村民都惊讶地望着素琪,嘴里还说什么:“夜魔…”等我回到客栈,叫老板出来,道:“老板,叫厨子把它宰了,今晚叫全村的村民来吃蛇羹,我付钱!” 客站老板道:“不不不,少侠,不用钱,今晚我们就做一道全蛇宴,请所有村民来吃蛇羹!”话锋一转,客栈老板道:“少侠,夫人的坐骑怎么这么奇怪?是夜魔啊!” 素琪嘟着小嘴,问道:“夜魔是什么?” 客栈老板道:“夜魔是十里坡附近另一个传说。没想到村里人最害怕的两样东西都给少侠摆平了,我替村民谢谢你了。以前有村民夜晚回来,见到一只全身发光的白狼,便叫做夜魔。可夜魔从不伤人,有时还替猎人把猎物赶到陷阱里呢。虽然村里人害怕它,却也感激它。以后让两位照顾它,也是它前世积德了。” 全村的厨子都来帮忙宰蛇,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晚上设好几百席,每一席上有一大锅蛇羹,足够全村人来享用。大家高兴的不得了。我吃了一点点就回房了。毕竟从跟慕容锋分别以来,我就不怎么开心过。可是回到房中,见到素琪扛了一锅蛇羹喂小白的时候,我就高兴了。看着两个思想最单纯的动物有共同语言,我心里觉得很滑稽。真够有趣的,这匹雪狼就这样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了。 这时,一只小猫咪走进来,这只小猫也不害怕小白,在小白那只利爪下亲昵地蹭着。小白似乎对这只陌生的小东西很感兴趣。但愿不是对一口把它吃掉感兴趣吧。现在思想单纯的动物变成三只了。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少了慕容锋,我会把这只庞大的家伙当成好兄弟的。 可恶的杀手们又来了。我的骨子里好像对杀手们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感应,只要他们将要出现,我就觉得十分愤怒,十分暴躁。我对素琪道:“小心,他们还在死缠烂打。” 素琪道:“他们?你是指杀手组织?” “不错,我想师父非要至我们于死地不可。” 素琪道:“安心吧,我的驸马爷,要来的就让它来。我们熄灯,臣妾伺候你就寝。”素琪果真把我从天残上抱了下来,放到小白的背上。小白好像也感到些许不安,利爪把地板弄得沙沙作响。素琪自己则躲到角落的衣柜旁,一挥手,打出一枚铁链子,把灯芯打烂。漆黑中,小白身上又发出耀眼的白光。除了小白以外,四下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你肯定是他们?” “当然,男的双腿残废,女的国色天香,我看人很准的。”显然是客栈老板的声音。另一人道:“我们今晚把他们杀了,然后向首领邀功。”门外二人破门而入,小白发狂般一声怒吼,扑到一人身上,我一掌拍出,顿时了解此人。没想到我的武功进步这么快,以前要拖延上半天的一场战斗,现在一招毙命了。客栈老板还没来得及叫喊,已经倒下。显然是公主的暗器将他放到了。 我们不敢再流连此地,深怕刺客得知我们的下落。而且我们未免太明显了,一是我们的相貌太出众(夸张),再是我的天残和素琪的小白。真不敢想象若被钰青子再来一家伙,恐怕我和素琪就要到阎王殿上拜堂了。所以还是走为上计吧。 天色已晚,我们只好连夜赶路到徐州了。 迷迷糊糊地走了一整夜,小白累了,我们稍作憩息,便马上赶路。天下只有三处是绝对安全的,一是皇宫,至少钰青子不敢到皇宫乱来;二是徐州,我爹的地盘,他敢撒野?三就是轩辕门,哪知有天我俩想不开,跑上琅琊山把钰青子这混蛋杀了!现在离徐州已经不远了,可是我们已经十分疲惫,这里再杀出一批杀手,我想我们就该送命了。 天渐亮,可是我们还没走出这段山路。前面人影闪动,我隐约看见,惊呼道:“素琪!是黑衣人!”素琪慌张道:“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冷静,道:“素琪,你后悔吗?”素琪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慌张的表情马上消失,露出笑脸,道:“不后悔。” “那就冲过去咯。冲啊!”不知怎么的,危险的事情总是出现在我身上。这一刻我回想起自从元宵节开始,中了冰面人一掌,差点命丧当场;中秋节那晚,被假天狼星扔下城楼,差点友粉身碎骨;昨天打大蛇,要不是小白,又要葬身蛇腹。经历那么多死里逃生之后,我好像对死亡的畏惧消淡许多。 能跟素琪死在一起,我也不后悔。况且能娶到如此国色天香的妻子,我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呢?只能怨我前世积德不够多吧。 黑衣人已拦在路上。我定睛一看,马上喜道:“田教头!马捕头!”两人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是谁啊?” 我笑道:“是我啊,书呆子啊!” 田教头道:“哦!小少爷!叫你的白马听下来吧。老田老了,眼里差了,你可别见怪。” 马捕头道:“这哪里是马?这是头狼!这个女孩怎地骑着匹狼啊?” 太好了,我又回来了!我们都安全抵达徐州了。田教头道:“小少爷,你的腿怎地废了?” 我道:“说来话长,我们回家去见爹爹吧。” 田教头支支吾吾道:“太守老爷已经…已经…”我看到二人脸上的悲伤,大概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中也含着泪水,道:“爹爹去了么?” 二人点点头。我问道:“爹爹葬在哪里?”二人道:“我们带你去吧。”我先进城,买了些元宝蜡烛,到棺材铺取了套麻衣,披在我和素琪的身上,便到爹爹的坟前上香跪拜。 我重重地磕了百余个头,眼泪早已沾满脸上,抽泣着道:“爹爹,烈儿回来拜祭你了。烈儿不孝,没能送爹爹上路…爹爹…您对我养育之恩,烈儿不敢忘。只是烈儿迟迟才来跪拜…实在是糟天诛啊!爹爹,孩儿回来给您披麻带孝!这位是你儿媳妇,爹爹,你看到吗?….你看到吗…爹爹!”我的体力已经透支。田教头扶我坐上天残,陪着我一路哭丧回到家里。我已经昏睡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很晚了,我很累,可还是坚持跪在灵堂前,不敢离去。天纷纷扬扬下起小雨,洒在堂前,那块我曾与爹爹捉迷藏的地方。 我道:“田教头,阿锋回来过么?” 田教头道:“应该是回来过。那晚三更,我醒来听见阵阵哭声,拿着灯笼走出堂前,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我眼睛不好,而且你们也长大了,可在我眼中,你们永远是我老田照顾过的大小少爷。我认得他,我肯定是大少爷。只是旁边好像还有个女的,我就不认的。听声音好像也是本地人。我一出来,听着他们在哭拜,便道不是歹人,也就没有打扰他们。两位少爷实在是有心啊。我老田也为老爷感到欣慰!” 马捕头道:“对了,老爷生前留下一封信给小少爷你,你且拿去吧。”说罢,递过一封油纸信。我打开一看,是爹爹的笔迹。应该是他重病时写给我的。上面的字是那么的熟悉,令我忍不住又流下眼泪。信中写道: 烈儿: 爹离大去之日不远矣。那日皇帝陛下亲笔来信一封,说你和湘阳公主一起出去办事,你护驾有功,而且皇帝陛下说觉得公主对你有意思,想将公主许配给你。我道这是三生有幸的事情,便替你找了黄褂佬(这里指算命先生)看了时辰八字,是极为般配,便顶好媒人。你进宫见陛下,可别丢我文家脸,你无需带聘礼,只要到时给太宗皇帝看你胸膛上的“羽”字便可。你进宫要多多关照锋儿。至于这间老屋,留给锋儿和媳妇吧。不过,毕竟你是我亲生儿子,随时欢迎你回来。 可怜我无儿送终,就此归天!死不瞑目啊! 文尧术绝笔 可怜的爹爹,原谅孩儿不孝。等孩儿事业有成,必定光耀文家门楣,您泉下有知,安息吧! 正文 第六章 文斗 深秋时节,很少会下雨。天刚蒙蒙亮,我已经醒了,可说在徐州这几晚,我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独自走了出去。离开灵堂,走出徐州长街。 两旁的柳树随着风吹而摆动。雨点洒在河上,泛着细密的涟漪。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时隔近十年,此处却是一点没变。我突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留恋,大概,这就是一种思想之情吧。街上偶尔有一两个菜农走过,运着菜走向市集。除此之外,空荡荡的长街上就只有我一个残废的家伙在走动了。 雨点轻抚着我的脸,手以及全身。我的衣服勉强接受了这种抚mo,湿了一片。我想,再多走一阵子吧,待我到了皇宫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我的故乡了。我又该是多么的痛苦,夜夜思念着这里的人,这里的物。徐州还是以前的徐州,可我以前怎么非但没有一点思念,而且全是想着如何闯荡四方,离开这个束缚这我的地方。 天还是灰蒙蒙一片,我就要回去了。不然素琪起来又要为我担心了。我支着天残走回去,突发奇想:要是叫我的皇帝岳父把我调派回来徐州当太守,那该多好。可是,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决不应该只当个小小太守的。既是如此,就告别我的故乡吧,有朝一日等我功成名就,一定会回来,再回来探看我所痛爱着的徐州城。 别了,爹爹!别了,徐州! 回到家里,田教头买了两件风衣,叠好递给我,道:“少爷,天气冷了,一路上长安很远,而且将要入冬,老田没什么好送给你和少奶奶的,这两件风衣,你们一路上冷了穿吧。”说着,老田的眼里也模糊了。我道:“老田,我叫公主在宫里为你谋份差使怎样?” 老田叹了口气,道:“记得我二十岁来太守府,那年你正好出生,我老田是看着你长大的。多年来我没少照顾你。可是自打我走进文家大门这一天,就没打算从这扇门走出去过。这辈子我都愿意奉献给文家。真的,我帮老爷做了那么多年事,老爷就没亏待过我老田,唉,老爷走了,我留在这给他收拾屋子,等大少爷回来,我老田只怕也该去阴曹地府跟老爷叙旧咯。少爷,你可要快快生个儿子,然后回来让我老田赶得及见见这个小小少爷。我可瞑目了。” 我说道:“老田,你对我们家可够忠心耿耿了。我感激不尽啊。可是老田,我们都不在,你那里还有生活费?” 老田道:“我在徐州还有一块田地,做点耕织,我老田还是饿不死的。” 我说道:“这样吧,我每个月托人支点生活费回来给你,你有什么困难就托人到长安皇宫去找我吧。老田,好好保重!” 老田声音颤抖,道:“少爷…走好,一路…一路顺风啊!”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徐州。素琪骑着小白,打着伞挡羽。可是我倒是享受这些雨点打在身上的感觉。小白跟我好像是同道中人,它不习惯被伞当着,非要钻出头来淋淋雨。 素琪道:“阿烈,你进宫以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道:“首先要当个将军,然后带兵把琅琊山上那帮混蛋给剿了!” 素琪道:“就这样啊?” 我笑道:“然后跟我的小公主好好过日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一家人在皇宫里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素琪道:“你愿意呆在皇宫里过一辈子麽?可没有江湖那么好玩啊。” 我道:“只要你愿意,我宁愿过些安定平静的日子。像我们每天都被杀手集团追杀,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素琪道:“好好好,皇宫也好,江湖也好,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小白突然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在奸笑的样子,我拍了拍它的大脑袋,道:“你这畜生,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这家伙扭过头来,用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禁笑了起来。它突然伸出那条粉色大舌头在我脸上狠狠一舔。我的笑容僵住,素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哭笑不得,看着大家都那么高兴,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 我道:“素琪,我们在皇宫里还有一个大敌呢。” 素琪道:“是皇叔…可是这么久他都没有行动,会不会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 我道:“他是在等待打消我们的戒心,这样他行动就比较方便了。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松懈,不然他就有机可乘了。” 素琪道:“我们现在先回皇宫,然后就拜堂成亲,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对策吧。” 我道:“也只有这样了。我们的对手来头也不小,我们只能见步行步了。” 晌午时分,我们到达了衡阳城,离长安还有一天的路程。今天再赶路,就没有大城市落脚了,如此以来,我们就容易遭遇危险。所以我们在大城市落脚比较安全。料想杀手集团总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杀我们吧?我们找了家最普通的客栈。由于小白在我们身后,街上的行人都很害怕,眼光放在小白身上。瞧它那神气样,它还以为行人在看它,显得十分骄傲,头颅昂的比我还要高。 我笑道:“小白,小心扭到脖子了。”这家伙总不爱理睬我,我心中默念道:总有天我会忍不住把你宰了! 我们吃过晚饭,就回房睡觉了。虽说我和素琪住在同一间客房里,但是我知道她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邪念,一路上都是这样照顾着我,每晚睡在我旁边。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在窗外撒进的月光照耀下,显得十分迷人。我轻轻抚mo着她柔顺的秀发,我知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一天没拜堂,我就不能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今晚翻起了北风,呼呼的风将窗子打得噼里啪啦。外面的雨势更大,还轰起雷来。我本已睡着,突然间素琪把头钻进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看来她是很害怕雷鸣闪电。没办法,我只好像哄小孩般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静静的待她入睡。 素琪轻声道:“阿烈,每个晚上就这样抱着我,可以吗?” 我没有出声,因为我实在太累了,只想这样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进宫见太宗皇帝。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蓬莱仙境,我走在迷雾之中,云海里有一艘大船正驶过来。我迷惘地看着这艘大船,船上有一张大帆,上面有九种颜色,只是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颜色,无法名状。一个老人走下船来脸上带着微笑,十分和蔼。 老者跟我说了一些我似懂非懂的话,我居然记住一句:逆天者必二果而有之,一当天诛,而当天从。天从者人恒敬之。取不足以补天资是何其道哉。 虽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牢牢的记住了。老者不停在我耳边说着两个奇怪地字,我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他不断的重复着“逆天”两个字,老者离开了,我觉得体力充沛,便醒了过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天亮了,太阳刚露出灿烂的脸。小白走到床边,用一种呆呆的眼神望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可能是因为它刚睡醒吧。我笑着拍了拍它的头,又被这个畜生舔了一下。 我们又要上路了,长街上有一大帮人围着,不知是江湖上那个帮派的家伙在火拚。我走过去想凑凑热闹。我看出素琪也很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我们走过去,听得场中间擂台上有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此人粗眉大眼,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了。此人大声道:“近日我铁血帮在此摆下擂台,求有能有志之士来担任铁血帮帮主之位。可惜久久未有人能击败我们的第一高手。今天可有人来?” 我想可能是擂台摆太久了,被打下来的人也太多了。今天已经没有人敢上去挑战了。我笑道:“素琪,不如我搞个铁血帮帮主回来给你玩玩?”素琪喜道:“好啊。不过你要小心。”只听得擂台上一人大骂:“他妈的死残废,带着一条丑狼狗来看打擂台,弄得别人不敢过来,快滚开!” 我一跃而上。擂台下已有不少观众,个个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双足残废的人居然敢上去挑战。 那人又道:“你残废学什么人家打擂台啊,我*……”突然间不作声了。料想是被我的小公主用暗器放倒了。擂台上的人取出一张生死状,道:“少侠,打死无怨啊。”台下的人都为我这个残废佬担心。我道:“在下只是上来比武,并不想伤及性命。” “有请第一高手!”一个比我高上一半的巨人走出来,拱手向我行个礼,道:“少侠,我怕出手太重…” 我道:“你不用担心,我想经常乱拳拼命,是一般江湖厮杀的斗法。我们摆下擂台,擂台上的比武应该比江湖厮杀精彩。我们来一场文斗怎样?” 巨人道:“文斗?什么叫文斗?” 我道:“江湖厮杀,随意出招,那叫武斗,文斗是你一拳打过来,然后我再打你一拳,双方不得闪躲或抵挡对方的一拳,直到任何一方跌下擂台或不支倒地为止。可以吗?”巨人道:“好,少侠先出拳。” 我道:“你是擂主,怎地我先出拳?这不是喧宾夺主麽?不成,还是阁下先出拳吧。”台下众人道是我先出拳还有一招制胜之理,现在巨人先出拳,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大家都为我捏了一把汗。 巨人道:“好!少侠接拳了!”使出南拳中的套路,一拳用力打向我的胸膛。这一拳来势极猛,就要打到我胸膛之际,我用力吐出一口气,身子下榻,化解这一拳中三成力度,余下的七成还不足矣伤我。众人不知我为何安然无恙,拍掌道:“好好好~~” 我敬了个礼,道:“兄台好拳法。到我了!”天残跃起,我打出飞索勾住擂台后面的一颗大树,下落在巨人的跟前。立马使出一招天羽神拳,并不是打在巨人身上,而是打在擂台上!石板搭成的擂台已禁不住我轻轻一拳了!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擂台被我打得塌下,巨人也掉下擂台。可我的飞索勾住大树,把我吊在半空。我笑道:“你输了。”众人正为我这一拳惊呼。巨人也知道,这一拳若打在他身上是什么结果。我的功力显然在他之上。他也只好认输。我收起飞索,平稳地落到地上,巨人道:“从今以后,这位少侠就是…” “等等。”我道,“方才我的武功,其实是我的师姐教我的。所以铁血帮的掌门应该由她来当。”说罢,我伸手指着李素琪。素琪道:“算你有良心,知道这招式我教你的。” 巨人道:“好吧。反正两位以后就是我们帮中最有权威的人物了。河西、两广一带所有铁血帮的分坛总坛,都愿为帮主鞠躬尽瘁。”我正想借铁血帮的力量铲除杀手集团。便道:“好,我以铁血帮领导人的身份命令你们,三个月之内集中所有人力到长安城成立一个总坛,把自己最擅长的武功教给大家,大家齐心习武,三个月后我们帮派就来一场大战!”巨人道:“帮主现下要去哪里?” 我道:“我们要去长安处理点事。三个月后就有一场大战,我们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巨人取出一块铜牌,道:“这是铁血帮帮主身份证明,你们拿去吧。恭送帮主。”我道:“记住了,带领所有人集中到长安。”说罢,我们又继续上路。 我道:“公主,这个帮主还是你来当吧。”说罢,把牌子递给素琪。素琪取过牌子,道:“不如让它来当?”说罢,把牌子系在小白颈下的铃铛上,道:“小白呀小白,从今以后你就是铁血帮的帮主了,知道吗?”小白用爪子笨拙地触碰着铜牌,脸上露出高兴的样子。突然间,小白加速狂奔出去。我喊道:“等等我啊!” 素琪笑道:“阿烈,你轻功那么好,不用等了。”我只得用双拐跃起,及时施展绝世轻功赶上去。说来够讽刺的,一个双足残废的人,居然可以施展绝世轻功,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我觉得小白这个畜生越来越有趣,为什么它总是好像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呢?难道这真是灵性?我也不想那么多,一路上多了个这么可爱的伙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总觉得小白比慕容锋有趣的多。说着说着,有说起慕容锋,心里还是不好受。到底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已是黄昏。深秋的日落总教人引出一股莫名的悲哀。 一二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走到皇宫。太宗皇帝正在房间休息。接待我们的太监推我到偏殿,等候太宗皇帝。我也累了,倒头便睡着了。我梦中又出现了那个老者,不停对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脸色很着急,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我突然惊醒,静听四方的变化。 “踏踏踏”脚步声在我的四周想起,并不是很大,可是我察觉到这点声响:有一大群人将我的房间包围起来了。从脚步声的频率听来,大约有二十人。而且二十人武功绝非庸手!看来不能怠慢这群高手了。相信他们都是宫里的侍卫,来试探我的武功。我当然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三个人首先跃进窗口,向我挥掌击来。我轻易地拨开两掌,推dao第三人,两只手在我掌握之中。我轻轻一扯“咯嘞”一声,两条手臂被我轻易地卸开,三处关节脱臼。马上有两人紧接而上,跃进窗中,挥刀向我砍来。 我左掌一撩,把一把刀撩到右边,恰好挡住右边的单刀,我右掌以用力,把右边一人打了出去,刀柄反向一戳,打断另一人的数条肋骨。我喊道:“外面的朋友,进来吧!”余下的人一次过涌到门口,想光明正大走进来。乘着门开之际,我一招“天羽神拳”双拳打在门上,把一扇门打飞出去,门外的人被我的内力一震,全都站不稳脚跟。我接着隔空再来一击天羽神拳!“破”的一声,另一扇门也被我打了出去,门外的高手们全倒一片。 “漂亮!”我喜道,“还有吗?”听得一人道:“没有了,有也只能给你当沙包啦。”一人身着黄袍,走到门前,道:“小子,你打烂我的门,要怎么赔?”原来此人便是太宗皇帝。我马上跪下行礼道:“参见皇上。草民该死,没把门保护好,给门外那帮刺客打坏了。”太宗皇帝一听,笑道:“哦,是他们打坏的么?我怎么见你的拳头不往敌人身上打,反而隔空打在门上啊?”我道:“草民知道,大唐皇宫戒备森严,刺客如何能轻易闯进?外面的一定是大内高手。可草民只能自卫还击,总不能把人给打死吧。” 太宗皇帝道:“你能把人打死么?你的拳头真的这么厉害?”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以我如今的功力,若是发出金麟腿法,必定比这天羽神拳强得多,可惜…太宗皇帝道:“烈儿,素琪跟朕说过,你是为救兄弟才被暗算,打断了双脚。朕很是欣赏你的义气,够胆单枪匹马杀到三圣寺,也很有勇气!”我道:“这哪是勇气,只是胡闹而已。” 太宗皇帝道:“你不必谦虚了,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刚才你的武功朕已经试探过,而你也很聪明。你还没有官职,朕有意立一个神将谱,把我大唐有贡献的大将军封为神将。可你还没立战功。朕先封你为金麟大将军吧。”我道:“谢主隆恩。末将定当鞠躬尽瘁!” 太宗皇帝道:“好了,烈儿,你随我来。”我站起身来,跟着太宗皇帝走到御书房。这里灯火鼎盛,充满珠光宝气。太宗皇帝的宝物都收藏于此。只见太宗皇帝取出一颗精致的明珠,上面晶莹剔透,刻有一个红色的“羽”字。太宗皇帝把明珠取到我面前,道:“这颗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龙珠,上面写有一个羽字,我虽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听你父亲说,你身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是么?”我道:“不错,先父也用这个字替我命名。”突然间,我全身上下仿如火烧一般,感觉一股灼热的内力在体内游走,不断充斥着全身上下数十个穴道,经脉大乱,不停地涌上我的胸膛。 我扯开胸前的衣服,看到血红的“羽”字发出一道红光,光线直射上龙珠之上。本来略带灰白的龙珠竟变成晶莹的血红色,我身上的羽字慢慢消淡。我身上的灼热感觉也慢慢消失了。太宗皇帝道:“你果然是朕要找的人。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朕找人算了个良辰吉日,你跟素琪就择日完婚吧。”我便走回偏殿。两扇门已换上新的,我就进去休息。 翌日,我便要去参与练兵。可是我双腿残废,不能亲力亲为。太宗皇帝给我训练一支大概一千人的军队,我将军队改名为“金麟军”。我不仅让他们练武,还把我最自豪的金麟腿法传授给他们。最后我还要求他们学习轻功。在战场上突击或偷袭,都需要很快的速度,轻功是很有用的。开始有些部下并不服从我的安排,毕竟我没什么说服力,因为我始终是个残废。结果我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轻功,经过一天接触,这支军队和我大概有了个了解,以后训练就方便得多了。第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吧。我想,在他们心中我已建立基本的威信了吧。长此相处下去,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强的一直军队的!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也相信我的部下有这个条件。金麟军一定会成为神将直属军队,而我必定可以打入神将谱中,成为“金麟神将”! 就这样,我在军队里过了整整三天,把我的要求和练兵的计划完完全全向发布下去,等待逐步实施。我把副将段少珫传到帐内,道:“老实说,刚接手这支部队,我觉得你们的战斗力是很弱的。而且士兵们个个毫无斗志,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少珫道:“这支部队刚受完训练,正式投入战斗的时候,最初是一个铁匠带兵。这个人不学无术,装模作样的喊几声,又跑去赌钱。士兵们没有人看管,自然无心练习。长久下来,不但战斗力下降许多,而且个个都无心练习,自然军心散漫。” 我道:“可是,我们军队这么不济,怎么去跟其他部队相比啊?” 段少珫道:“这就是皇帝对你的考验了。要你来带这支最弱最不济的军队。也或许只有这支军队会听你号令啊。你没看到教场上,我们旁边那个部队么?那个是罗通将军的部队,还有一支是秦将军的部队。那些才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哪像我们。” 我道:“如此说来,你们对我很没信心咯?”段少珫道:“这倒不是…” 我道:“那就是对你们自己没信心了。我文烈羽今晚在这里说好,半年之内,我们将会成为战斗力最强,突袭速度最快,全大唐最骄傲的军队!我们手下有一千三百七十二个士兵,半年之后将有一千三百七十二个英雄!” 段少珫道:“你有办法?”我道:“只要你们肯接受我的训练,我就有办法说到做到。”段少珫道:“好。小将替其他兄弟们先答应你了。”我道:“对了小段,明天是我的大好日子,我在教场上设宴,到时我过来跟你们喝一杯啊。” 段少珫道:“哦,对了,以后不应该叫你将军了,应该叫你做驸马爷了。”我道:“什么叫法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到底我能不能名副其实,对军队,和对女人。”我们哈哈大笑起来。段少珫道:“小将在此恭喜驸马爷,祝驸马爷和湘阳公主白头偕老。”我道:“好好好,明晚好好轻松一晚,我们军队不醉无归!” 回到房中。觉得今晚很无聊,所以,老毛病又犯了。我打出飞索,叮嘱偏殿的屋顶,双拐一撑,便跃上了屋顶。整个金壁辉煌的皇宫以致于整个灯红酒绿的长安城都已被我一览无遗了!皇宫的屋顶景色也比别处漂亮。 我坐在天残上,抬头凝望着星空,不禁又想起慕容锋。唉!猪头锋,兄弟我要成亲了,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来喝一杯喜酒啊。人生唯一一次的大事,你不在为我助阵,面对那些皇候权贵,到时我手忙脚乱啊。 也不知道慕容锋什么时候成亲。我不相信他真的不正式和柳玉儿拜堂,即便他肯,玉儿也定是不肯了。好兄弟!我们在美梦中干一杯!不知道我那些铁血帮的帮众们来到长安了没有。 夜空上黑光一闪,一条黑影从我旁边落下,就势起跳进皇宫之中。我心里马上反应过来:刺客!在这非常时期,齐王随时会派出刺客混进皇宫之中。我马上施展绝世轻功追着黑影。那黑影的身法很诡异,我只可紧紧跟随着他,却不能一下子把他抓住。我一拍龙头,打出两段飞索,钉向此人的背心。不知不觉,已追到玄武门。门下有一个空旷的广场。黑衣人跃到场中。我紧随其后,也跃了下去。 正文 第七章 含恨 null 正文 第八章 相逢不识 活着是什么?一种责任?一种义务?还是,为了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我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我为什么而活,是谁把我安排在这个地方,承受这种空虚?我不知道,不清楚,也不明缭。只知道,我要活下去。我总是觉得,我只是某人的替身,可我永远是为自己而活!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的真谛。我是踏着别人的尸身活过来的。不想死,就要让想你死的人死。我不喜欢听圣人说书,说什么人生的价值,什么鱼与熊掌舍生取义之类的话。因为我很清楚,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价值的时候,生命就是他最值钱的东西。 天要灭我,为了生存,我就要逆天而行!我不知这是什么道理,总之,上天总是要把各种各样的痛苦施加到我这种人的身上,只有沉默和反抗。前者早早便该死去,而我,选择后者。 逆天而行! 我的名字叫李逆天。人如其名。我的职业是悬赏刺客,也就是你们说的赏金猎人。每一个月皇榜上颁布各种各样的通缉犯,每条生命就将用来延续我的生命。我向来只选择强盗和杀人犯。因为这类犯人的生命最值钱,其次是这类犯人最狠,最难对付。 我把他们送上正义的断头台,同时,我替他们继续活下去。手中的剑,我永远记得要怎么使用,才刚刚好能将对方制服而又不取其性命。有些时候把犯人杀了,反而得不到原定的赏金。 我说过,人的生命是最值钱的东西。没有了生命,价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我不承认我是冷血动物。因为我能感受到,剑出手的一刹那,我体内热血沸腾的感觉。我的生命需要激动的时刻,但是,除了出剑的一刻之外,我认为生活并不需要激动了。反而需要冷静,冷静的生活才能使人理智。 不要以为我是那种四处飘泊的江湖浪子。那种职业是在太不现实,我做不来。我有一间固定的居所,也就是我的家。不大,一间连院子的两层红瓦房,不美,比别墅还差了点。可是里面的东西真教人惊叹。 我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是我学识渊博,只比一般的书呆子想得通些。我整间屋子里都是书,天文地理应有尽有。吟诗作对我也略懂皮毛。不过我不喜欢咬文嚼字,读书也就不求甚解了。正如我常说的:“随便就好。” 我进了门,点了灯,觉得有些不妥。 有人,而且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绝色美人。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就躺在我的床上。我视若无睹。 她叫凤仙,是我重要的工具。不要想歪,她是最准确快捷的探子,看了她迷人的身段,男人们恐怕连家中养了多少只鸡都如实说了出来。 我道:“你不知道一个绝色美人躺在一个独身男人的床上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凤仙嫣然一笑道:“可我从不把你当人看。” 我道:“哦,那我是什么?” 凤仙道:“你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我道:“那我岂非很可怕?” 凤仙道:“非但不可怕,反而很可爱。”她站了起来,道:“好了,废话不说了。北海杀人狂齐虎的资料,开个价。” 我道:“你有多少?” 凤仙道:“足够你取他性命。” 我道:“五千两。” 凤仙伸出左手食指,用拇抵住一个指节,道:“五千只能给这么多。” 我道:“那就要万五?” 凤仙道:“齐虎的标价是十万纹银,三年来不断累积,现在已是接近二十万纹银,足够你买下整间怡红院的价钱。” 我道:“好,成交。”凤仙抛下一封信,就匆匆地破窗而出。她不知道,撞破我这扇窗的钱,已经足够买十封这样的情报了。不过,我不是商人,没有那么市侩,我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我觉得凤仙的情报够准确,够及时,这就是她即使撞破我整间屋所有窗口,我都不会断绝我们的合作关系的原因。 我打开信封,浏览了心中所说,齐虎所在的位置,落脚点和平时去向。我已大致了解。接下来,我就要发挥我的易容技术了。岭南一带所有通缉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宁下阎王殿,莫遇李逆天”我的形象早被他们神化。在他们眼中,我就是犯罪社会的仲裁者,我的相貌当然也被记得很清楚。所以要不易容改装,我是很难赚生活费的。 番禺郡。在这个小城市中,全都是土屋破瓦。原来名震两广的北海杀人狂就居住在这种地方。街上行人已不多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夜晚。 岭南的夜街并不好走,因为这里的治安很差。几乎每十个夜晚上街的人里面,有九个会被打劫,还有一个会被杀。所以一到晚上,街上就不会有行人了。 可是很奇怪,我走在番禺郡大街上,发现今晚有很多人,各色各样。难道这里换了新首长,所以治安变好了? 长街上,有两个人向我走来,道:“靓仔,你系咪叫李逆天啊?”我已经装成一个中年商人,怎会被认出来?况且我来这里并不会有人知道啊,怎会叫出我的名字? 我道:“李逆天?我不认识啊。” 另外一人道:“丢,听讲李逆天个死仔识得易容术啊,可能走咗都吾定啊。” 两人放开我,我便若无其事般走了过去。突然听得一人道:“他就是李逆天!”方才两人一听,立马转身向我追来。我不想跟这些无名之辈交手,更不想误了我今晚的大事,施展轻功飞驰而去。两人的轻功不差,紧随我身后。但我专走漆黑的小路。 转进最黑的一条小巷,我蹲在地上,二人在我头上越过。我转身窜回去,就这样避开两人。 “丢,有冇搞错啊,咁都比距走咗?(有没有搞错啊,这样都被他走掉了?)” “个扑街好蛊惑啊。(这个混蛋很狡猾)” 我转身跑出小巷,怎料在巷口遇着另一帮人。我尚未搞清楚这帮到底是什么人。在岭南,以轻功能紧随我的人我没有见过。而且他们怎么一下子知道我的身份?总之,此时此刻我的处境是十分危险。 巷口大概有十余人,为首一个青衣人道:“李逆天,乖乖地跟我翻去见我主人,或者会放你一条生路。” 即使这十余人一起上,我还是足以应付自若的。可以听他们还有主子,我便想顺藤摸瓜,把他们的老大给找出来。于是我便道:“好啊,我跟你走。”青衣人蒙上我的双眼,把我推上马车。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我走下车,他们解开我蒙眼的黑布,道:“这里是衡阳城。” 我道:“有没有搞错,干嘛把我带到这么远啊?” 那人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道:“衡阳城这么多帮派,我哪知道你们是哪一派的?” 我随着他们走进一家武馆武馆很大,我一直走到后院,走进一间接客的大厅中。里面坐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手里悠闲地把玩着两个铁胆。我走进大厅,与他对面而立。他头也不抬,问道:“你就是李逆天?” 我道:“是又怎样?” 那人一枚铁胆向我掷来。我随手一拳打出。我的内力集中在拳头上,这一拳之力,竟将铁胆打了个粉碎。那人惊讶地抬起头,认真的端详我的面容良久,激动地道:“帮…帮主?!”随即跪下身来,道:“属下铁血帮衡阳分坛堂主陆九剑,有眼不识泰山,竟向帮主出手,罪该万死。” 我心里越来越纳闷了,便道:“你们不是要捉我李逆天吗?动手啊!”陆九剑道:“不不不,帮主惩戒我岭南分坛不义之徒乃是天经地义。齐虎就在我们这里,帮主请发落。” 可是,我并不是他们的帮主啊?怎么会这样也认错人呢?便道:“你们帮中还有人认识我么?” 陆九剑道:“当年帮主与铁血帮第一高手在衡阳大街文斗,帮主手下留情。方才见帮主使出的那一拳,功力是在是有增无减。对了,李帮主在长安城等了你很久,你走了这么多年,李帮主每天在天门崖等待你回来。”说罢,转身向堂下之人道:“你们去向李帮主支会一声,帮主现在马上赶往天门崖。”数人领命而去。 陆九剑跟我一同上了一辆锦蓬马车,向长安城行去。一路上陆九剑不断向我询问这次回来有什么大计划要实践。我根本一句也听不懂,所以都迷迷糊糊地应付过去。到底怎么回事啊? 走到一段偏僻的山路上时,马车突然停住。听得车外有人道:“你们是铁血帮的人?” 陆九剑道:“是又怎样?” 那人道:“我们就找铁血帮麻烦!上!”听得一群人涌上马车。我立马一跃而起,破开车顶跃了出来,见车外有十余个黑衣人围住车门。 “啪”的一声,整驾车子分裂开来,陆九剑手持长剑,以一敌十,与众黑衣人恶斗起来。一个黑衣人站在我面前,我摆出架势迎敌,怎料黑衣人道:“铁血帮的帮…帮主?鬼啊!撤!”众人马上撤离,逃走速度极快。 “轻功不错嘛。”我道,“陆九剑,你有没有事?”陆九剑道:“这些小毛贼还不足以伤我。马车坏了,我们只好骑这两匹马继续上路了。” “总比走路好一点吧。” 终于,两匹马气喘吁吁地走上天门崖。时已贞观十六年腊月。寒冬时节,天门崖上积雪很深。我走了上崖顶,看见一个身穿雪白貂裘的女子和一只长着雪白绒毛的奇怪狼狗。那狼狗身形庞大,不知是什么杂种。我不敢走过去。陆九剑上前跟女子说了几句,那头狼狗仿佛听懂人话般,转过头来看着我。 不知怎地,我感觉到这头狼狗的心情,好像很高兴见到我。它友好地向我扑来。我可承受不料这种友好,狠狠地倒在雪地上。狼狗高兴的舔着我的脸。直到听到女子温柔地说了一句:“小白,好了。”哇靠!这条东西叫小白啊?老白还差不多! 女子向我走来。我看清她的面容,本来凤仙已是绝色美人,但她比凤仙美上十倍。脸上带着忧郁哀伤,却又带有高贵和矜持。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脸上的喜悦。女子双眼通红,道:“…阿烈…”说罢,走到我面前,伸出春葱般白皙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头发,道:“阿烈…是你吗?” 我道:“我不叫阿烈,也不认识阿烈。我叫李逆天。”女子地手突然颤抖起来,道:“你…不是文烈羽?怎么会……天下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不对,你骗我,你骗我…你是阿烈,你是阿烈…” 她看着我的双腿,想了很久,终于失望地低下头,道:“对。你不是阿烈。他的腿是残废的。你不是他。”突然,女子抬起头,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变成如冰雪一般冷的冰美人,道:“我姓李,你可以叫我素琪。你是哪里人?” 我道:“岭南。” 素琪道:“你家在哪里?” 我道:“广州。” 素琪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道:“你老母。”旁边一个人用岭南话喝道:“你个死仔做乜闹人啊?(你小子干嘛骂人)” 我用岭南话回敬道:“咁我老豆系叫李老木,官话咪‘李老木’(你老母)咯!有乜办法姐!”众人不知我们再说什么,也没人插嘴。素琪道:“听说你武功很好。” 我道:“不算很好。”素琪抛过一柄长剑,道:“你跟他打。”说罢,指着旁边一个脸色铁黑,身穿红甲,长着红眼睛的人。 一五 那人行出三步,拱手道:“在下慕容锋。”说罢,取过一柄长刀,刀口截向我的面门。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一时不能顺手出鞘。我矮身一闪,避过一刀。怎料慕容锋刀锋一转,斩下我的背心。我立马就势一滚,滚到一丈以外,脱开一段距离,这时我才有机会将长剑拔出来。 剑身泛着幽幽青光,锋芒毕露,剑刃薄而坚硬,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剑!我挥剑刺出,刺向慕容锋的咽喉。慕容锋横刀一顶,想挡住我这一刺。怎料得我忽然转身往下一削!慕容锋的长刀被我削成短刀。慕容锋反手一掷,长刀脱手飞出。我挥剑打去一截,另一截从我右颈擦过。我没有闪避,也来不及闪避,起手一剑刺向慕容锋的胸膛! 胸膛面积最大,攻击面积最大的部分最容易得手。我这一剑刚好刺中右胸偏下的位置。其实若是常人刺在这个位置,必定穿肺而过,置人死地。可我是从千锤百炼中成长的剑客,对这一剑的力度和准确度了如指掌,恰好在肺叶外侧的胸骨中穿过,与慕容锋的肺叶无缘相碰,只是见了一面。 慕容锋没有作声,道:“下手好狠啊。”我道:“彼此彼此。” 慕容锋道:“你果然不是阿烈。唉…这一剑置我死命…阿烈,兄弟来见你了…”素琪担忧地望着慕容锋。我道:“不用紧张,你感觉到呼吸困难吗?” 慕容锋辛苦地道:“很困难…唉?你这一说,我倒不觉得呼吸有什么困难啊。” 我道:“这一剑本来就没有伤及你的内脏,怎会呼吸困难呢?起来吧,用雪堵住伤口,死不了的。”我出招要留住犯人的性命,所以这些招式看似致命,实质上根本不会导致多严重的伤势。不过,出招好狠这一点我倒认了,做我们这一行,面对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逃犯,哪能有一点仁慈之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一点我也很是了解。 素琪道:“李逆天,你跟我们进宫吧。”我想着,这个素琪到底是什么人?既是铁血帮帮主,又是皇宫里的人。至于这个慕容锋嘛…难道是神将谱上的人?我记得有个姓慕容的神将,莫非就是此人? 素琪道:“锋,你先回去吧。”慕容锋道:“是,公主。”说罢,转身离去。我心中不禁一惊:此人竟是公主?!素琪道:“把剑拿来。”我把剑递过去。素琪接剑,道:“这柄剑,以后你碰都不能碰,知道么?” 不碰就不碰嘛,用得着警告我么。就这样,我莫名奇妙地跟着这个莫明其妙的公主进了皇宫。或许我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进皇宫的一天。我跟着公主走进宫门,有些太监走过来,喜道:“驸马爷!” 素琪道:“他不是驸马爷,以后谁叫他做驸马爷,我就把那人的舌头割下来,知道麽。”两人唯唯诺诺道:“是。是”素琪带我到偏殿,说要我现在这里住下,明天去见皇帝。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这么大的面子,要皇帝亲自接见。 天色已晚。不知为何今晚竟然睡不着。晚上的风很大,我打开衣柜,取出一件黑丝长袍便穿上,悄悄望宫外跑去。以我的轻功,这皇宫根本就可以出入自如。 长街上十分冷清,冰天雪地,谁也不愿出来做生意。只有我这种闲着无聊的人才会冒着北风出来玩。前面有脚步声,我继续往前走去。一个蒙面黑衣人直扑向我怀里。我立马一侧身,黑衣人扑到在地。后面追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女子,原来此人竟是我的老对手,六扇门中的女捕快许红叶。 我明明可以制服那黑衣小贼,我偏偏把他放了去,道:“哎哟,煮熟的鸭子飞了。”许红叶上前道:“属下无能,驸马爷,你没事吧?”我心道:红叶何时到了长安?她也认得驸马爷?然我好好作弄她一番。 我捂住肚子道:“哎哟…那小贼刺了我一刀…好辛苦啊~”许红叶过来扶住我道:“对不起驸马爷,你怎么样?” 我道:“不怎么样,你…扶我回宫吧,我走不动…”许红叶把我扶起来,我一只手搭在许红叶的肩上,冷不防亲了她一口,笑道:“小老婆,怎么来了长安啊?被撤职啦?” 许红叶这才发现我不是驸马爷,脸上泛起红晕,道:“你…你是谁?”我笑道:“连我也不认得啦,我是李逆天啊。” 许红叶又羞又怒,道:“李逆天?你…进占人家便宜。你坏死啦…” 我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好啦,小老婆,你怎么来了长安?”许红叶道:“还好意思说,六扇门把我调到刑部,刑部又把我调到大内当侍卫。” 我道:“哦,原来你是被撤掉了,恭喜恭喜。不过,我也进宫了,以后我们就能常常见面了。”许红叶道:“鬼才想见你,要不是你老是跟我六扇门抢生意,把逃犯捉得一干二净,我也用不着被撤掉啦。对了,你进宫做什么?” 我道:“哈哈哈哈,这就厉害了,公主招我进宫当驸马爷!” 许红叶道:“少来啦,公主对驸马爷一心一意,只是,驸马爷好像失踪三年了。大家早已当他死了。不过人家一条性命,敢于去跟杀手集团的元凶同归于尽,是多么伟大。虽然你的样子跟驸马爷很是相似,但驸马爷比你有才干,比你有学识,比你有风度,比你文雅,武功比你好,反正你跟驸马爷是没法比了。你比不上啊。” 我道:“那就是说,我配不上公主咯?” 许红叶道:“这个当然,公主是何等高贵,普天之下,只有文烈羽驸马爷一个人可以配的上她。公主若跟你在一起啊,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笑道:“我配不上公主,这我承认。但至少我配得上你吧。”说罢,我把许红叶拉过来,抱入怀中。许红叶没有反抗,她是我的老对手,其实也是我的心上人。我们早已私订终身了。 许红叶道:“可是,你要娶我,还不够资格啊。” 我道:“为什么?我已经很有钱了。” 许红叶道:“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我爹爹在宫中经常管理神将谱的内容。神将谱上现在有三个人,一个叫慕容锋,一个叫易长风,还有一个就是冷面银枪罗成的儿子罗通。罗通已经是个四十岁的男人了。慕容锋也已经有家室。易长风只是单身汉。我爹爹常要我找个机会跟他见面,说要嫁就嫁神将谱上的将军。” 我道:“神将谱就是记录贞观年间最强将领的名单么?这就容易了,我已经进宫了,就有办法当个将军,然后训练一支最强大的军队,打入神将谱。” 许红叶道:“说是容易。易长风的军队突袭速度最快;慕容锋的军队攻击力最强;罗通的军队适应能力最强。你呢?你的军队最会当逃兵啊?” 我笑道:“我的军队嘛,就要当最难以应付,出其不意!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娶你。” 许红叶伸出手来,捧着我的脸,道:“我等你,不过你只能娶我,不能变心啊。” 我道:“看你对我好不好啦…”许红叶狠狠地在我脸上捏了一把,道:“这样对你够好了吧。我要回去了。”我松开手,看着她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我也要回去了。 翌日,天蒙蒙亮。我还没睡醒,就已被那只大狼狗叫醒。我醒来后,还没穿好衣服,太宗皇帝便迫不及待地走进房来,激动地道:“烈儿!” 我忙道:“参见皇上,我不是文烈羽,我叫李逆天。” 太宗皇帝道:“哦?你叫李逆天?你怎地长得跟烈儿一模一样啊?” 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是不可避免的。” 太宗皇帝道:“你比烈儿更有神气,李逆天,你是岭南人?” 我道:“是的。皇上,我进宫可以当将军么?” 太宗皇帝道:“你相当将军?好好好,我就让你当烈儿以前的职务,封作金麟将军。” 我道:“不不不,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用我的名字命名,我就是逆天将军!” 太宗皇帝笑道:“好!逆天将军。今天你到东边教场上去吧,那里有一千人,都是烈儿的旧部属,你去了,他们一定很高兴。”我领命到东教场去。这里是我所统领军队的营地,我走过去,看到地上倒着一杆断旗,上面满是灰尘,还有一个“文”字。我带来了一面新军旗,可是旗杆已断。我走进军营中,每一间房内有十个士兵,总共一千人。我逐间房拍门,把所有士兵叫起来。 一堆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干嘛呢…”可以看见我的样子,个个都精神起来:“驸马爷?!”我喝道:“全部换上衣服,出操!”士兵们匆匆洗漱好,排着歪歪斜斜的队列,参差不齐地挥动手中的长枪,有的还打到自己的头上。整个纵队乱七八糟,错漏百出,别提有多好笑了。 可我实在笑不出来。带着这样一支烂军队,怎么打上神将谱啊?文烈羽以前就是管理这样一支烂军队的么?我喝道:“全部集中,给我跑到山顶去找一千根竹竿回来。”士兵们道:“为什么?” 我指着断掉的旗杆,道:“你们就拿这样的一杆军旗去打仗,还没战死就被人笑死!去!”士兵们马上向山顶冲去。奇怪,怎么他们都会轻功?也许速度不如易长风的手下,可比别的士兵快多了。 晌午时分,取了一千根竹竿下来。我重新插好我的军旗以后,对士兵们道:“我是新接替的将军,我叫李逆天,不是文烈羽。虽然我和他有点相似,但是我的练兵方法和他绝对不是一样的。你们要明白,军人是站在前线保卫国家安危的人。你们现在比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要斯文,怎么去跟敌人拼命?上到战场,是要拼命,不是送命啊!明白吗?” 正文 第九章 重生 null 正文 第十章 历史 “啸天,你在哪呢,吃饭了,啸天?”一声慈爱的声音响起来 “我在这呢,妈妈,我来了”一个满身泥巴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来“你看你,都5岁了,还玩泥巴,现在满身泥,多脏啊,赶快洗个澡,换件衣服,吃饭了”妈妈边拍着啸天身上的灰边说“好嘞,我一会就来,妈妈” 这5年,啸天每天与爸爸妈妈生活着,也接受了这对父母,也知道了父亲母亲的名字,父亲叫东方狂,母亲叫上官红。 洗完澡,换完衣服,在饭桌上,啸天高兴地说“爸爸妈妈,我来了,哇,好香啊,妈妈做的饭就是天下第一美味”“这孩子,赶快吃吧,哪那么多废话啊”上官红红着脸嗔道“妈妈,刚刚我去砍木头,做了个车子” “车子?你还会做车子啊,再说了做车子干什么啊”(其实就是商店那种的购物车)“妈妈,以前我看你去森林采果子的时候,总是很累,现在有了这车子,你就可以吧果子放进这车里,这样多省事啊”“乖,孩子懂的疼娘了”上官红慈爱的看着孩子说道“是啊,这孩子就是想法多,一会吃完饭,我们去看看”一声低沉而慈爱的声音响起来, “恩,嘻嘻”。吃完饭,一家三口出去,看见这车子,又推了推,两个大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辆车子,又用不相信的语气跟啸天说“天儿,这是你做的吗,这车太神奇了”“那当然,这是我发明的,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嘛?”(这人太无耻了,居然说是他发明的) “天儿,这车我们不用,用坏了,多可惜啊,这可是天儿的礼物啊,我的天儿太聪明了”上官红抱起啸天高兴地说“不用,坏了再做个不就行了,没事的,反正这材料这里都很多,别忘了,这可是我发明的。”啸天不在乎的答道(无耻,这太无耻了),“恩,也行,那我就去采果子去了,”上官红高兴地说着。“爸爸,给我讲外面的事情吧” 啸天从记事以来就在一片山林里,从没到外面,以前都是听父亲讲的,所以一有空就缠着父亲讲“好吧,你想听什么?”父亲慈爱的问“就讲这个世界上的事吧,比如说几个大陆,几个国家?等等。” “好吧,其实啊,这个世界有4个大陆,一个大陆为人类,就像我们这样;一个为凶兽,那里全是站立起来的动物,而且全有你爸爸我两个身高的高度,而且都力大不比,但是他们没有魔法,大部分的智商也很低,虽然这样,也没几个国家敢惹他们;还有一个为精灵,那边的大陆就相当于一片大森林,但是里面我们都没看见过,因为,只要有人进入他们的范围内,他们就警告那些入侵者,如果不听就灭口;这三块大陆是比较相近的,还有一块大陆离着三块大陆比较远,那领地我们叫它恶魔领地,因为那个大陆住着恶魔族。恶魔族5千年前曾经入侵我们人类。 因为,我们人类是最弱的一块大陆,还是最大的,所以,恶魔族准备侵略我们,但是精灵,凶兽都知道,一旦我们人类失败了,那凶兽和精灵也危险了,所以联合起来一起攻打恶魔族,那场仗打了10年才把恶魔族打回去,因为恶魔族使用的是他们独特的魔法,这魔法也只有我们人类的光明魔法能相抵,所以我们叫那种魔法叫做暗黑魔法,那场仗我们都损失惨重,我们的光明魔法师几乎没有了,人类,凶兽,精灵都损失了一半种族,是经过2千年才恢复原来的模样,但是经过3千年的平安生活,现在的光明魔法师也渐渐的减少了。哎~其实啊世界上有很多种族,有身高只有1米左右的矮人族,他们是整个世界打造武器最厉害的,他们的神器几率是最高的,他们打造神器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你别看只有百分之十,如果我们人类,或者凶兽打造,说不定连千分之一都打造不了,而且打造一把神器至少要花上20年的时间,而且矮人的生命比较短,只有80年的寿命,所以这个大陆上也只有20把左右的神器,他们也没有魔法有的只有他们专属的斗气,他们如果练到家的话一个兵抵上我们100个兵,所以他们的所创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但是因为5千年前的大战,矮人也损失惨重,现在练到家的也只不过100人左右,那是很厉害了,他们矮人称他们为“百金刚”,也正因为这一百人,我们人类才不敢攻打他们,因为即使开战也是两败俱伤,所以矮人族分散在这凶兽和人类的两块大陆,但是,很少有人看见。 还有就是魔兽,他们住在三块大陆的中央,那里有个小岛,那里是魔兽的巢,但是就因为5千年前的大战,魔兽跑进人类和凶兽的大陆,可以魔兽签约,但是之前必须要收服它,只有他没有强大的反抗的精神力就可以与它签“主仆契约”“心灵契约”,魔兽等级分为10级,级数越高越强大,10级以上就是圣兽,圣兽以上就是神兽,但是神兽我们见都没见过,只是在几百年前,有人看见过一只神兽打败了10只圣兽,而圣兽以我们的资料也不过是百只,而一个圣兽能毁掉一个城池,那是多么强大的。 人类的大陆有5大国家,分别为“御风帝国”“延火帝国”“天连帝国”“峰乾帝国”“狂峰帝国”,而我们家就在“御风帝国”我们是一个”黄金剑士”的家族,因为我们家族每个男的都在30岁前成为“黄金剑士”即使是女也在“大剑士”以上所以没人敢得罪我们,我们也是“御风帝国”的守护神,学武的分为“初级剑士”“高级剑士”“大剑士”“剑师”“大剑师”“白银剑士”“黄金剑士”“剑圣”“大剑圣”“剑神”而你父亲我就是“黄金剑士”后期,只差一步就成为“剑圣”了,别看这一步,有的人一生都不发迈出,我的斗气是家族传的斗气,在大陆上也是比较强大的斗气“东傲气决”。在这大陆上,“剑圣”只有20多位,而“大剑圣”也只有5位,至于“剑神”也只是个传说,据说在5千年前几乎都是“剑圣”,“剑神”也很多,只是现在连“剑圣”也只有20几位,学魔法的分为“初级魔法士”“高级魔法士”“大魔法士”“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魔法圣”“神圣魔法师”,你妈妈“魔导师”初期,马上就升级为“魔导师”中期,而你妈妈也是这个大陆上有名的魔法家族, 因为家族规定,一旦两家有人联姻,那对夫妻就要历练10年,如果能够安全回来,那那对夫妻就能接受长辈们的祝福,而且有可能名扬大陆,如果不去的话,那就不能结婚,如果私底下结的话,不仅要赶出家族,并且要受两个家族的追杀,其实,当初定下来是让这些人有所历练,能养的起家庭,说不定,家族灭了,没有能力,没有本事那就连家都养不起,所以历练的地方也是两大族长商议后挑出来的5个地方,最后让我们抽,而历练的地方为这个大陆上5个危险而又神秘的地方,而且都有大量的魔兽,所以不管哪个地方都很危险,其实我们抽到的,于其他算是比较“安全”的“死亡之林”,即使是“安全的”我们刚来这里我才“白银剑士”,你母亲才“魔导士”,所以几乎死于非命,我们挑了这个地方,杀掉这一附近的魔兽,其实挑这个地方是这里大部分都是善良,和平的魔兽,而那些残暴的我们都杀了,来了就杀,到最后弱的也不敢来,强的也不屑来,所以这里也就安全了,就是进入到这我们就养了1年的伤,所以这里非常危险。我们家族其实也是当时那5千年前大战侥幸活下来的后裔,所以我们也是比较高贵的,你妈妈他们家族也是存在千年之久了,所以我们的任务也就困难许多。 好了,你妈妈回来了,先讲到这。”父亲看见母亲回来了也就不讲了,我呢听的津津有味,还真别说,有点像21世纪小说的样子,嘿嘿。“回来了,怎么样啊,累不累啊”父亲关心的问道,其实以前,母亲采完果子都很累,有的够不到还有用魔法,回来时,有时东西多也要用魔法,所以每次回来,都是筋疲力尽了,看的父亲多次说一起,但是母亲拒绝了,因为要父亲好好练斗气,到时候出去的时候安全点,这些年,那些魔兽弱的也变的强了些,更何况带着我,所以严格的要求父亲连斗气,所以一直都是母亲一直去,也许每次都这样,母亲的魔法和精神力也都提高了,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母亲是“魔导士”现在是“魔导师”,虽然这也练魔法,但是我看见母亲那么累,所以就造了这个车,现在母亲就采果子的时候用用魔法,其余的都不用了。看见夫君那么关心,妈妈也脸红的说“不累,这次一点都不累,也就采果子的时候用用魔法,剩下的,一点都不用,你看,这次是我采回来的两倍呢,而且还没有原来累,天儿的这个车,很好用啊。”父亲一看确实不比以前累,而且东西还很多,所以也就放心了。”好了进去吧” “今夜天空还是那么的美,夫君,你看那星星多好看”母亲兴奋地说着,其实母亲每天都希望到晚上,因为晚上,一家三口就在家门口看着星星,直到睡觉。父亲也高兴地说“恩,真漂亮”其实啊父亲不管漂不漂亮,只要母亲说漂亮,那一定漂亮,父亲是多么爱母亲啊!但是父亲也不知怎么搞得,突然冒了一句“天儿那么聪明,不知道学魔法快还是学武技快?”这句话可把我吓坏了,因为从当混混开始,就害怕在学校那,因为我怕看见那大学老师“任芊芊”,所以久而久之我就怕学习了,因为脑袋总是不用,什么都很难学会,现在突然说要学,而且还学这么高难度的,额,天啊!但是母亲的下一句可彻底把我打入深渊了。“对啊,天儿那么聪明,绝对是个魔法天才,恩,等一下。”母亲从一个戒指里拿出来一个足球大的玻璃球,我一看,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吧,所以我立马就问“妈妈,这是什么啊,那么神奇,一下子就出来了?”妈妈一听就说“这是空间戒指,里面能放物品,但是这是有空间的,而且不能放生命体,生命体最多在这里带上5分钟,超过5分钟就有可能死亡,这个空间戒指是空间魔法师创的,但是最近几百年空间魔法师几乎没有的,即使有的话也没几个了,这是我曾祖父在临终前给我的,当初给我的时候,有很多人想得到这个戒指,因为一枚空间戒指就可以让一个穷人富起来,而且可以让30代当足贵族,所以一枚空间戒指的价值可想而知,而且,我喝你父亲两家也各只有5枚,我和你父亲各有一枚,剩下的4枚都在族长手上。好了,天儿,你把手放在这测试魔法属性的球上,记住心中不要想别的事,就想“魔法”两个字就行。”“哦”我答应了就把手放在放在这玻璃球上。球上立马显示是灰色的,母亲一看就说“天儿,你是风属性的,你适合用风性魔法。”可是一看玻璃球上立马又显示出红色,母亲兴奋而且惊讶的说道“火属性,天儿,你是双属性的魔法师,哈哈,我的天儿就是个天才。”母亲兴奋地喊道,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着对夫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玻璃球上发出耀眼的光芒,过了一会,父亲和母亲几乎同时说“光光光属属光属性”憋得半天终于说了出来,母亲一把抱住我兴奋地说“天儿,知道吗,双属性在这大陆上已经算是少数了,而三种属性的几乎没有,现在,三种属性的只是这大陆上唯一一个“魔法圣”,你现在居然是三种属性,这几乎可以让这个大陆震动的消息。“但是接下来的让这对夫妻用别样的眼光看着我,而且母亲还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玻璃球,在母亲检查了下着玻璃球坏没坏之后,居然说了一句差点没让我喷些“雷电属性”,原来玻璃球上又出现了紫色,这是掌握雷电的魔法,而且我有4种魔法属性。“天儿,你是创世神吧?”母亲也许一时接受不过来,我立马就说“妈妈,我怎么可能是创世神呢,如果是创世神应该拥有7种属性啊!”“也对”母亲还是一时接受不过来,回了一句就又看这那玻璃球,还是父亲先清醒过来,然后大笑,最后激动而且兴奋地说“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居然有4种属性,哈哈哈,我儿子,这是我儿子,我儿子有4种属性,哈哈哈哈~”这一声笑也把母亲喊回来了,母亲激动地一句没说,立马抱住我哭了起来“妈妈,别哭啊,怎么了,4种属性不好吗?”我安慰着母亲说着“好,好,非常好,我是激动地,我的儿子拥有4种属性,那可是可以让整个世界沸腾的消息啊!”母亲啊激动地变哭边说。“哈哈哈哈,儿子啊,你啊,可以说是在这大陆上头一例。”父亲高兴地说道,我一听也兴奋地说道“世界上头一例啊,哈哈,对了,父亲既然我学了母亲的魔法,干脆也学父亲你的斗气吧?”“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那么好学,哈哈。”可是母亲不答应了,就说:“天儿,你是个魔法天才应该专注魔法啊,虽然你爸爸的斗气也很强只是这样会耽误你的魔法啊!”我一听立刻反驳道:“妈妈,这你就不懂了,我学斗气是有原因的,因为妈妈你是魔法师,但是就因为你专注魔法,忘记锻炼身体,所以身体很弱,而且只能远攻,虽然远攻大部分是在战场上,如果单独的话就必须与人保持距离,如果在远处也许无敌,但如果到了近处肯定输,而用魔法士靠精神力和魔法力,但是你的魔法力一旦没了,或精神力减弱了,那还是输啊,如果用了斗气魔法不能用了至少可以用斗气还反抗,反抗不了还可以逃,如果光学魔法,一旦没了,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对,天儿说的有道理,红儿你还是答应吧!”父亲又鼓励的说道,最后母亲终于妥协了说道“那好吧,但是不能耽误魔法的修炼,不然我就不让你学斗气了。”“好,保证不耽误。”我立马答应道。“那好现在正好晚上了,天儿,我来教你冥思,这有助精神力和魔法力,明天再练斗气,夫君你先回房吧,我交完天儿后就去睡。”母亲一看天黑了立马就教我,哎~苦日子来了,所以父亲一回房,母亲立马把我抱上chuang,叫我怎样冥思,哎~虽然我以前小说看多了,可是多没说怎样冥思的,我学了半天还是没法冥思,但是母亲一遍一遍的教我,说什么不要想什么,怎么能不想嘛,我虽然是5岁小孩,还是她的儿子,但是,母亲穿着暴露的衣服,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红色内衣,哦,天啊,这不是遭罪嘛,我还是处男哎~虽然是母亲,但是看那粉嫩的脸庞,苗条的身材,根本就看不出30岁左右,跟那20岁的差不多,渐渐的我会冥思了!渐渐的我会冥思了,醒来时,已经天亮了,但是一点也没觉的累,反而精神百倍。“醒来了,天儿,怎么样啊!”母亲端来早饭说道,“很好,我一点也没觉的累,反而精神非常好。”我边吃边说着,母亲一看说道“慢点吃,别着急,吃完了,我问你点事情。”听妈妈这句话,我立马扫荡了桌上的饭菜,拍拍肚子说道“妈妈好了,你问吧。”妈妈一看我吃完了,收拾收拾就说:“天儿,昨天冥思,你是不是看到灰的的,红色的,白色的,和紫色的光点啊?”我一听立马就说:“恩,是啊,可是只是一会。”母亲诧异道:“一会?”我答道:“是啊,最后那些小光点就变成了四个小人,在那站着,母亲一听立马站起来说道:“成型?你居然成型了!”“成型?”我懂的问道“是啊,你果然是魔法天才,你知道吗,妈妈我算是在家族比较聪明的了,结果冥思五年到了10岁才”成型”的,你居然第一天就成型了,你说你厉害不厉害?”“哇,我那么强啊,对了妈妈你是什么魔法师啊?”“我啊,我是掌控水的,水性魔法师。现在我就叫你口诀和方法,我虽然不是跟你一样的属性,但是任何魔法,前三级口诀都几乎一样,只不过把水神换为火神一样,而方法都是一样的,现在也该告诉你了,你的等级越高,你所用的魔法等级也高,10级为禁咒,至少需要五个“大魔导师”才能发出来,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能发出初级魔法和一级和二级魔法,所以你现在可以说在你的同龄年内,你是最强的,好了,现在教你口诀,先来个初级的吧,你跟着读。伟大的火神啊,请你允许我借用你的力量,火球。”我一听立马像只鹦鹉一样立马读出来,突然,右手有了一块苹果大小的火焰,我用左手去摸摸,烫的我鬼嚎了一下,右手的火焰立马消失了。母亲边用水魔法帮我治疗左手的伤,一边说:“低级魔法只能在右手中出现,而且也只对右手没有伤害,即使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也会伤害自己,只有中级的才可以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你自己要小心。剩下的就要你自己练习了,口诀几乎一样,自己到门口练吧,小心别伤着自己,累了就休息会。”说完就出去采果子去了,父亲还是像原来一样,去山崖那修炼斗气,我呢练习魔法,渐渐的,火球大道篮球那么大了,然后就无法变大了,然后我就练习雷魔法,虽然我对雷德恐惧还很大,,毕竟我是被雷劈过,渐渐的,怀着恐惧施展了,“闪雷球”“别说,这一看还真像佐助的那个千鸟,嘿嘿,”这下可把我兴趣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