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之序 第一章 本书必超3百万字的原因   经过一段时间病痛折磨,最终呢还是发表了,总是要发一章不算废话的废话。   关于本书规模:300W字估计是不够的,因为太过庞大。写作方式并不是网文固有版型或者公式,尝试突破。于是,本书的叙事方法有点像《三体》这本书(据听说是多线路的写作手法,不过我本人没看过,因为在起笔的时候貌似三体还没出,而只是追看了一点《冰与火之歌》那个影响力不小的电视剧,《魔戒》在很小的时候看了完整版。)当然所有的支线都要围绕着主线,这很重要。   之所以说300W字恐怕不够写的,也是因为我已经写了100W字儿,第二部《人族的纷争》将要结束了。但这本书一共六部,第一部前期一部分做了必要铺垫,故事会越来越精彩,斗争更会越来越激烈。这一点和我偶然看到的一部叫做《暴君》的电视剧较像,不过我还是不能自信能够对这种可怕的写法完美掌控。   我已经放出去几十万字了,估计还会放出去五万字以上我才会安心。于是在最后上架的这一段时间,我要为本书再做一些努力,前后改了很多遍,不知是否还有一些没有发现的纰漏,不知是否还有语法上的马虎。总之,如果有影响阅读质量的地方我会尽量加以改善。   关于本书各部书名:《第一部:大地陷落》、《第二部:人族的纷争》、《第三部:领袖之路》……后面的故事,我希望看到读者们影子,后面三部的名字我现在不好公布。   不知有没有人看到了这里,下面允许我到一些苦水。   ——此前多次生病,病情较为严重以致卧床不起,但是我希望今后不再这样了。健健康康,这是对我自己的一个很平凡的但也很诚恳的祝福,这个祝福在2015元旦的时候我送给了自己,当然我也希望大家也能够保重身体!所以,健健康康同样送给大家。 战争之序 第二章 关于《力量概论》   附:《力量概论》写在《能力篇》开篇。   是整个远古时期的智慧结晶之一,规范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   根据物质、能量守恒定理:一切能量或者物质类生命体,所用任何形式的力量摧毁的东西,都可以完全等价于摧毁等当量的物质,或者湮灭等当量的能量,其结果也就统一为——当量于一千克“波霎石”,也就是一当量“波霎石”,简称“一波”能量。   以‘波’为标准能力单位。   在此基础上,出现了“毫波”,“波”、“分波”、到“方波”的进位为一千,依次递增。   世界平衡三原则,第二原则:物质能量可相互转化,等当量。   在这里,物质与能量力量单位获得统一   解释:   不论转化、摧毁、湮灭、粉碎(粉碎系数=毁灭系数程度,根据其粉碎颗粒大小呈几何数字递减,正相关)或者提起(当量公式规定,物理‘波’或能量‘波’,二:一,毁灭‘波’)波霎石,所需要的能力都是相同的。   这是根据——做“功”的需要。   物理‘波’:物理作用的能力,指的是使得物体毁坏但不转化成其他形式物质、能量,包括提起,移动,粉碎等。   波霎石:被大陆学者普遍认为是征尘太古生命出现之前,第七代文明的遗产。   而智者认为,根据其形成规律与特点,推断它来自历代文明结束时,太阳抛射出来的物质。也是这些物质点燃了征尘大陆的地心。   其特点是:每一立方分米这种物质相当于一百公斤的银。   最先发现者,并且提出这种力量统一论的人,是个大学者,叫做,波霎。 战争之序 第0.1章 大征尘!   这是一场与巨鹿之间的战争,人族惨胜。   老将军回到族里的时候,小孙子正等着家人回来,赤脚跑出来,天气很冷却没有人管。   在这场战争里汤寻的父亲母亲都死去了,老将军赶去救援却晚了半步,真正的半步。   汤寻还小,不知道发生了悲惨的事情。老将军努力的压抑着哭泣,不想让悲伤蔓延给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孙子,现在他只想静静的回到家,让悲伤随意的蹉跎晚年的时光。   昏黄的世界里,将军拎着还在滴血的利刃,另一只手领着那跌跌撞撞的孩童。地平线的尽头是几户破败的草屋,身后的战火才刚刚熄灭,烟正浓。   将那珠魔草喂下,也让汤寻免除了被放逐的命运。送他学点普通人的本事吧,吃了这珠魔草,他体内的远古之血也就不再躁动,如此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草屋中走出一位猎人,接过了刚刚失去父母的孩童,这猎人叫泊松。   卸下盔甲之前,老将军郑重的叮咛还是孩童的汤寻:“你要记得,这世上有个人叫蒙奈,有一种仇,叫杀父之仇!”   将军卸甲。   十年,少年成。   ……   这个季节的皓河, 十里水面浩浩荡荡,水汽浓烈。两岸的平原地带,土地肥沃,草木兴盛。   素谷的少年汤寻高高兴兴的去往山林中狩猎,与每天都会坐在村口的牙老和小皮道别。牙老,那可大家对素谷人族族长的敬称,而小皮却是汤寻的小兄弟。   素谷坐落在富饶的皓河旁,被山,水,峡谷所包围,向南不远就是雾谷。   雾谷截断皓河,形成巨大瀑布群,河水成银河倾倒、万马奔腾之势直捣谷底,咆哮呼啸,声及数十里外,瀑布群被当地的种族称为雷神之水,谷底更是常年水雾缭绕。   山在素谷的北面和西面,纽扣山中的素谷正处在春天里。   紫星草一米多高,漫山遍野,在清晨的阳光下刚刚抬起慵懒的花,叶又让一阵清风吹斜。   部落里屋舍有序,阡陌纵横,小溪蜿蜒。   就在河岸边一个不起眼的被紫星草覆盖的土坡上,一个头戴尖帽身穿灰袍的老头坐在被高草淹没的白木椅上,享受着春天清晨的阳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骑在老人腿上,肥嘟嘟的小手拽着紫星草编织着花冠。   “小皮,你知道天上的那些大星是怎么来的吗?”老头抽着用放着烟花草的烟斗,一晃一晃的看着天空。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呵呵”老头被这顽皮的回答逗笑了,狠狠吸了一口烟斗,缓缓说道“古老相传那七颗大星拥有着神秘莫测的伟力,掌管着死亡,刑法,毁灭,生命,星辰,黑暗与混乱七种力量。”   “哎呀,牙老,我早就知道了,我四岁的时候就知道,都知道一整年了,你老是喜欢说这个星星的事,就没有新鲜一点的吗?”   小孩子的童真话让老头不由觉得好笑。   “可你知道它们是怎么形成的吗?”   老人的话引起了孩童的好奇心,他也对这天空上不同颜色的巨大星体感到惊奇,放下手中的花冠,专注的看着牙老。   “它们就是天神,毁灭了七次文明,成就自身的永恒不朽。转动中轮番执掌着天空的权力,要谁生,要谁死。”   “这么厉害啊?那岂不是会有第八颗大星?”   孩子的话让老人的脸色变得灰暗,他知道如今的第八次文明差点就被毁灭了,就算是现在也依然有着被毁灭的巨大危险。   “那可是个很久远的故事啊,相传在亿万年前,第八次文明将要毁灭的时候,智慧生灵的反抗为整个世界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在太古时期,神,这一征尘大陆上的第一个种族诞生了,人数极其稀少。种族中有一位强者名叫图索,是这个种族中的领袖之一。但是生性贪婪狡诈的他,试图通过吞噬整个征尘大陆的方式来实现他成为天空中第八颗大星的野望。   自然,一场因为生存空间被掠夺挤占的反抗战争也就爆发了。也因为这场战争,后是传说中图索被称为了魔君,而那场战争之前被称为太古世界,那场战争则被称为‘神之战’。   ……   神之战’结束后,远古时代就要降临了。   在远古的时代里,英雄辈出,个别强者甚至拥有了太古神灵的力量,被称作远古神,他们与部分太古神灵一道,守护着这生养自己的家园。   风神送葬,命运的凋零,雷神之陨,地狱的降临,冥者诞生,荒芜的鲜血池,胜利的歌舞场。   大地之神盖亚的牺牲换来的是众多魔王的死去,巨灵之血染红了艾泽斯沼泽。战鼓敲响的时候,大智者混鲲却已经倒在了帕里奥斯,所有这些远古的神灵们带领着自己的种族在于魔君的对抗中英勇不屈。   力量在空中交汇,碰撞,相互湮灭,挥舞着来自血脉天赋中的蓬勃伟力。电闪雷鸣,火海滔天,山峦平地崛起。   一位祖玛战士试图动用“膨化”天赋,通过增大身体的方式减小自己所受到的单体攻击,浑身上下被穿出一个又一个的空洞,虽然躲过了致命伤害,从而反败为胜,可是更大的身体也吸引了更多敌人的进攻,身体密度不可避免的下降,让周围的敌人轻易的在他身上打开伤口,流血不止,终归还是倒下了。   沿着血路,骑乘着山丘的巨人们投掷石块,扔进敌方的阵营,石块从空中翻滚撞死成片的乌鸦。而后巨石上缭绕起火焰,砸落在地上的时候,碎裂,如同火雨般飞洒。   各族勇士们的配合让讨伐的血路一直延到王座之下,从西路瓦塔走出的战士们一路都没有屈服,就如同他们的领袖一样。   没有人能够打进魔窟的预言就这样被他们用鲜血击破了。   最终。   一道疲惫的身影踏在魔君的巨大身体上,手中握着一颗恶心的,黝黑的心脏,而他将魔君的身体一脚踢进了万丈深渊封印了起来,“将幽暗世界的钥匙藏好,万年后就是彻底杀死他的时候”   接过钥匙的人去寻找埋藏钥匙的地点,而战胜了魔君的英雄还有一件事儿要做,魔君的心脏中蕴含永生,不毁了这颗心魔君永不败落。   大吼中将手里的誓言之杖戳进蕴含永生力量的心脏,能量激荡,疲惫身影也在这力量的冲击中湮灭。   冲击波将周围的生灵磨碎成齑粉,这是一个从所未预见的变故。当生灵们意识到意外的发生,纷纷放弃了刚刚还在与自己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开始玩命的奔跑,他们想要逃出这可怕的毁灭中心。   战场上只剩狼藉,可怕的是魔君并未接受失败的命运,挣扎中魔杖被君王的力量控制,邪恶依然蔓延让意外诞生,无数神灵与英雄在这样的意外中死去。   意外源自于誓言之杖,没人想到誓言之杖被大天神少昊插进魔心后会被魔君反利用,差一点就给他彻底翻盘,从深渊中再度复活过来。   在英雄们的反击下,手杖虽然依然正常运作起来,却留下一个弊端——在完全汲取走那魔心中蕴藏的永生力量之前,它只能停留在原地,而且这个地方就在魔窟,也就是敌人的老巢。   魔君的爪牙无穷无尽同时也有着无尽的疯狂,他们用尽手段想要摧毁魔杖或者从心脏上拔出魔杖,这样一来,永生的力量就会逸散到空中,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回到魔君的怀抱。   接下来图索依然会统治世界,战争也就一直延续着。   一定要保护好魔杖,可是誓言之杖位于魔君老巢,想要保护它谈何容易?所有保护措施都面临着魔君爪牙的疯狂冲击。   至此,事情已经不完全由英雄们掌控,魔君生生插进了一只手,双方这场战争的胜负就在毫厘之间。不能移动魔杖,否则魔君会立即醒来。带着怒火而来的他会毁灭整个世界,也许,在对力量的贪欲中,也将毁灭它自己。   ——这是魔君的计谋!更因为联盟中出现了可耻的叛徒,而这个叛徒,就在……   为了后代的延续,先祖们用生命作了预言,在密密麻麻的命运蛛网中他们窥到了一丝真实。   果然,受伤的魔君终有一天会苏醒过来,毁灭灵墟,抢走魔杖,更毁灭了众生。   可是必然的死结中也有一丝生机。   有智者推断,魔杖会在魔君苏醒之前很短的时间里,完全窃取永生。一旦永生的力量被誓言之杖吸收,它也就可以移出诸神葬地了。   为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不再出现不可控制的意外,人们建立了灵墟。试图利用神灵们残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来封锁这根魔杖,让任何人都没法插手,直到誓言之杖完全禁锢了永生力量后,将魔杖移出魔窟。   大量的神灵尸体被搬到了誓言之杖的旁边,与之一同埋葬,借此掩盖气息。   他们成功了,灵墟建成后完全隔绝了誓言之杖和魔君之间的联系,甚至与整个魔窟的气息对峙起来,即使是远古血液的气息在这里都不会被敌人嗅到。   为了防止有人真的闯入这里,必须要有人占领这片土地,守卫灵墟。   而这灵墟因为有着大量神灵的尸骨,也被称为神之葬地。   守卫灵墟的人们就被称为守陵人。   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失去了强大的血脉天赋,隐姓埋名,封印血脉,只为了那根魔杖!   “这么说来,守陵人肯定很厉害了”小皮天真的问着眼前族群里年龄最年长,知识最渊博的牙老。   牙老却摇了摇头,“那可不是”   “不可能的,那怎么有能力守护那根魔杖呢?”   “呵呵,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守陵人也在面临战争,他们的生存环境并不好,以后我再讲给你听吧?你去自己玩一会,我抽袋烟”   小童嫌恶的扇扇鼻子,“哎呀,牙老真臭,那么难闻的东西怎么放在嘴里?”说着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拿着刚做好的花冠跑远。   老人轻松地岔开了话题,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孩童了解太多,可是心里却在思索和忧虑。   守陵人封印血脉后还要忍受灵墟的压制。虽然所有生活在灵墟周围的种族都受到灵墟的压制,可守陵人为了保护灵墟就生活在灵墟的周围。   这些战争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巨鹿带给守陵人的。   而最近他的心情很糟糕,只因为这片土地上有魔影惊现!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一章 乌雕下山   诸君陨落的时代,必将到来。   插进黑心的魔杖,噩梦醒来的先兆,背负万载命运的守陵人啊!   你将看到。   灾厄,流行于这片土地,战争,是唯一的主题。   ……   这只被利箭射中脖子的獐子还在抖动,眼睛里充满绝望和对死亡的畏惧。   没有一会草丛里出现了猎人的影子,出人意料的是猎人居然身材瘦小。等他转过脸来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就是汤寻。   提着一把粗糙的木弓,一身粗布麻衣,黑皮短靴,披散着头发。人虽小眸子却犀利,身手敏捷伶俐, 确定猎物已经死透了,才咧嘴一笑,   麻利的将箭取下来,在獐子皮毛上擦拭干净,四下望了望就将獐子扛在肩上准备下山。告别了牙老和小皮的汤寻晃荡了一整天到了现在才有了一点收获,也是时候回家了。   可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粗野的谈话声。   “崂山上的那些乌雕又出去捕猎了?”   是巨鹿族人!   汤寻心中一突,连忙匍匐下身子倒在齐腰高的草丛里。   这还是汤寻第一次在荒野遇到巨鹿猎人,人族于巨鹿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巨大仇恨。   在每个素谷人族的心里,巨鹿无比可恶,数千年来族人都在遭受这些畜生的欺凌,每一位族人都有亲人被这些巨鹿残忍的杀害。   汤寻的父母甚至成了对方的猎头,也就是巨鹿们在其族群中换取粮食的筹码。年少的汤寻甚至在不长的生命经历中,亲眼见过很多族人就在活着的时候被他们生吃了。   “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弄死你们。”   可是想是如此想,汤寻却不敢贸然行动,实力差距太大了,自己不被巨鹿杀死就算是万幸,还敢企图报仇?   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心跳中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听声音,这些巨鹿必然是要经过身边的。紧张的感觉让少年内心备受煎熬,逃走还是继续潜伏?报仇是不要奢望了,现在不死,长大了才能报仇,他更希望手刃真正的仇人,那是他从小听大父讲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巨鹿族魁首——蒙奈。   “怎么会,不是四年一次的吗?”凶厉的声音中带着疑惑的问。   回答的巨鹿却惶惶不安的说道:“族中的魁首只说乌雕这一年一直没消停。那些大族里有族人去崂山查看了,可去的人都没回去,咱们族里的魁首也没敢派人上去。”   “还是趁着白天多猎点,这些事儿有魁首决定那,我们别庸人自扰了”   两个巨鹿族人说着就从猎手躲藏的草丛边上走过。巨大的力量差距让汤寻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有两个人!”   汤寻静静的潜伏在紫星草丛当中,但是种族的仇恨却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恰在此时,汤寻仍在地上的獐子竟然产生了死亡后的抽动。   有个与巨鹿回头想要查看,可是旁边的巨鹿猎人却打断了他的行动:“干什么呢?疑神疑鬼,该不是魁首的话吓死你了吧?没出息的东西。”   那起了疑心的巨鹿摇摇头,针锋相对的骂回去。   而汤寻也送了口气,可是正在他以为挺过一劫的时候,那獐子竟然再一次发出了死亡的抽动。   “恩?”不正常的响动终于引起了巨鹿的警觉,本已将汤寻甩在身后的两个巨鹿族人转身就要查看。   这一次的死亡抽动触动了紫星草,发出细琐的声音,一旦被巨鹿发现,身为人类的汤寻必死无疑。   横竖都是死?!“干了!”   死亡的威胁和着激荡的仇恨,咬紧牙根,潜伏在草丛中的汤寻骤然暴起,匕首直刺,弱点就在肩胛,驰,脱兔一般。   下手稳准!   高跃身体挡住敌人的视线,在那对手还未反应的瞬间,戳进肩胛骨的匕首一拧,割裂巨鹿那靠近肩胛的大动脉。   绝对的劣势没有让少年犹豫一丝,冷静的狠。   “死吧,即使下一刻就是我”汤寻一口气憋在心里,抱定被巨鹿杀死的念头。   死也要拉上你当垫背的,可是汤寻却没有真的打算死。、   “吼”惨呼,这才是真正的痛到心里去。   这巨鹿必死,却有死前的余力,猎人的灵巧结合心中乍起的狠历,借巨鹿临死前打在身上的一拳,旧力未竭,新力又生,扔了匕首,飞身,扑进巨鹿的怀里。   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时刻都要保定这样的心态,攻击的思路却很清晰,这哪里是个少年,根本就是一头凶兽。   巨鹿蛮力,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凭着蛮横的力量,两臂一缴,迸发的凶狠就要活活勒死瘦小的猎人。   “人类?!给我死吧”   “要死的是你!”少年眼中的凶狠几乎就要突出身体的束缚,一旦脱离,就是纯粹的精神能量,是血脉天赋的范畴,他还未觉醒。   去势却更加迅疾,少年的凶狠让本已凶残著称的巨鹿顿了一下,吃惊,卖给了汤寻一个小小的破绽。   两个人电光火石的撞在一起,少年飞扑的力量不小,巨鹿脚下不稳,两人就滚倒在地。恰在一处斜坡,两个人翻滚当中直向坡底。   强忍那筋脉骨骼被勒断的痛苦,汤寻在空中与巨鹿扭打。   藤蔓与根茎缠绕,一处裂隙,大地的口。   吞噬,汤寻却在两人已经跌落的时候挣脱了那巨鹿的束缚,要活勒死他的敌人却已经没有了丝毫力量,细看,巨鹿胸前一把折断的箭,箭矢却已经深深扎进了胸口。   血,扬起在空中,那巨鹿还在挣扎,却已经濒死。   跌落的少年在空中吼,慌乱中想要抓只点什么。   可是周围没草没树无处借力,用尽方法也阻不住下滑的势头,就这么一头栽下去。   那一瞬,心里一片空白,汤寻愣愣的看着裂缝两侧的崖壁迅速上升,藤蔓蛇一样在眼前扭动。   “我不能死,不能啊!”   他感觉自己好像就快死了,地狱的藤会动吗?等等,藤?汤寻瞬间的反应就像是已经就快死了的鱼,突然!在案板上打了个挺。   将面前的粗藤狠狠地攥在手里,瞪大双眼,使出平生最大的力量想要止住身体下落的势头。   “嘭”藤断了,断了!   藤虽然断了,他的身体却也一顿。就借着这一顿又赶紧抓住手边的一根,“嘭”又断了。   继续换,身体却依然在跌落,再次入手的藤蔓没断,居然没断!   身体慢慢顺着滑下,直到身体彻底的挂在半空不动。向下看,下面是个小谷一样的地形,汤寻判断着上下高度没过五十米,在离地也就两米的地方,直接跳了下来。   呆在原地足有十几息的时间,他突然发疯了一样的捡起刚刚让他拽掉的藤,咬牙切齿的一口咬了下去,“啊,啊!”   像饿疯的狗咬住了一只骨头的咬着嘴里的东西。甚至躺在地上,一边打着滚一边把嘴里的东西来回咀嚼……   这是绝地逢生的兴奋,是仇恨发泄的快感。   终于,汤寻安静了下来,浑身上下已经不剩一点力气,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也没了起伏,死尸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自语,“我,竟然能活下来?……”   巨鹿的尸体就在他不远处的地上扔着,早就摔的不成人形,就是那断裂的箭矢没有要了他的命,落下来的他也依然活不了。   “是你们,又是你们!我父母,我的一切都是你们夺走的!”心中的仇恨让他必须发泄。   少年感受着嘴角的麻木,眼睛眯缝在一起,一步步走到那尸体的跟前,抽出箭矢,慢慢的,在巨鹿的身体上滑动着,种族之间的仇恨,需要鲜血来偿还。   现在,他渴了!   但是少年最终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狠历,没有做出这等野蛮的事情。虽然心脏已经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可是食用智慧生灵的血肉会让灵魂蒙尘,这是牙老的告诫。   这是他第一次宰掉巨鹿的人,没有心悸,只有报仇的快感。在以往,巨鹿是强大地,远远超出人族的力量,嗜血的凶狂。   这次,汤寻凭借着偷袭和比对方更加狠历的进攻侥幸取胜。   汤寻知道,如果在战场相遇,他狠,你只有比他更狠,才有一线生机,对敌人怜悯对自己残忍。   却在检查敌人尸体的过程中发现了一颗劣质的兽晶,不知道来源于哪种野兽,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个东西说不定可以让自己获得一种血脉能力,吸收兽晶后他的力量将飞快成长,乃至拥有参军的资格。   通常情况下兽晶隐藏在野兽的身体当中,出生之后就会携带,可能会在脑干当中也有可能在心脏以及身体的其他重要器官当中。根据能力不同,蕴藏的位置不同,通常会携带这种野兽生前所拥有的一种血脉天赋。   没有想到大难不死还能有这样的收获,不得不感慨,紧紧的攥着兽晶,感受着里面澎湃的力量,调整了呼吸,喜悦,“呼,好东西,这事儿也能被我遇见?嘿嘿,这下子应该是发达了吧?!”   将兽晶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喜滋滋的揣进怀里,这个时候却发现身体一阵阵的疼痛,尤其是挨了巨鹿一拳的肩膀。   一边舒活筋骨一边顺着裂缝望向地面,真高。   “汤寻,你命不该绝,惊险……”   却又回想起了战斗的经过,一下子抓住了一个他忽略的问题——乌雕下山!   “崂山,崂山乌雕?坏了,要赶紧回族里啊!”   乌雕下山,四年一次的灾。   这些生物下山掠夺整个芒原各族的食物,是所有战争的源头。被抢劫的强族们无法忍耐饥饿,向弱小的种族发起战争,给这些种族带来了第二次灾祸。这也是巨鹿与人类战争的主要原因之一,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对巨鹿持续了数千年的仇恨,无数的亲人死在种族战争的战场上,父母,兄弟,爱人……   巨鹿们的谈话让汤寻意识到,很快素谷又要面临一场战争了。   爬起来,看看地上裂缝下的谷地还是颇大的,宽有二十几米,向两边延伸下去也不知通向哪里。藤蔓有着麻醉的效果,一边擦嘴,一边想离开的办法。   从谷底出去不太现实,只能爬上去了,希望赶在天黑……   只是少年并不知道,他离开的地方,一节木头因为他的到来而露出了地面,腐朽。不远处死去虫子的甲壳动了一下,碎裂,幻化成了纯粹的死气,并且勾勒成了人形,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节突兀出现的木头。   钥匙?   笑一笑,看向不远处的灵墟,神灵的葬地。而少年正在想办法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定居在灵墟周围的部落。   这个部落里的生灵,就是守陵人。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二章 素谷,家   远古的故事讲完了,那是战争的序章,小皮听的很过瘾,但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故事上。   小手边的蚱蜢又跳走了,在春天里肥的过分,奇怪,奇怪。它可比传说有意思多了,小皮下定决心要抓住它。   还是河岸边那个不起眼的被紫星草覆盖的土坡,一个头戴尖帽身穿灰袍的老头坐在被高草淹没的白木椅上,享受着春天清晨的阳光。   “牙老呀! 汤寻哥哥还没有回来吗?”俏皮的童声响起。   “恩”老人淡淡的回答道。   “都一整夜了没回来了,他去哪了?”   老人闭着的眼皮,颤了颤,最后还是睁开,眼里透出一丝担忧,像是自言自语,“去给你们,还有他大父狩猎去了,他是个好猎手。恩,是个好猎手。”   话是这样说,老人却也忍不住,站起来向部落关隘的方向看了看。   怎么到这时候了都不回来?他大父肯定又要着急了。   “咱们走吧,回去吃早饭喽!”老人沉吟了一下,拄着手杖在紫星草环绕之间站起身来。   “今天吃什么呀?”稚嫩的声音又隐么在草丛中询问,就像是躲猫猫似的,说什么也不想让人见到。   “你在哪那?快出来,要不打你的屁股了。”老人狡黠的笑着说。   “我不”看来小孩子玩心很大,不想这么早回去。   “不出来?”老人的目光中闪现着光芒,“早晨熬了鲫鱼粥,你是想快点那……”   话还没说完就看一道幼小的身影在草科里向前一窜老高。   “牙老,快走,我扶您咱们快走呀,去晚了就都让叶墨给吃了。”   “呵呵,就知道你忍不住!哎臭小子你慢点,我可跟不上你……”   早晨的阳光将老少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土道上。   嬉闹着,幸福。   ……   衣服破烂,可瘦小的身影还在摇摇晃晃的走着,汤寻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汤寻?是汤寻!快来人……”这是汤寻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梦中的汤寻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醒来耳边传来的却是清脆的少女声音,“汤寻?醒了。哎呀,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刚抬起来的身体又让人按躺下,汤寻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茅草屋顶,松树的房梁,土坯炕,药香。   这是素谷大医官太公的家,头还是疼……   “我怎么会在这里?”汤寻懵懂的问。   少女脆声声的道:“一身的瘀伤,你不在这里在哪里?”   看着眼前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清新少女,汤寻终于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紫姐姐!”这声音里尽是死里逃生后的兴奋。   少女让他这一声呼唤叫的很开心,洋装严肃的嘴唇一抿,眼里也透出苛责,“你这是上哪去了?弄成这个样子。”   “去西山狩猎,本来猎了一只獐子,谁想到……对了,牙老那?!”话还没说完,汤寻脸色就变了。   “你找牙老干嘛?”   “快带我找去牙老,这回可出大事了!”   汤寻不顾一身的伤就要坐起来,让本就淤青肿胀的脸,透出不正常的红色。   “你等等,我去找牙老”女孩心疼汤寻,不想让他勉强。   “不行,我得亲自去”汤寻咬着牙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牙老在哪儿?”   “叶墨家里,别捏我手了,疼”虽然疼,可是师紫月却依然搀扶着汤寻,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攥紧。   叶墨家里其实也就是汤寻的师傅泊松家里。   人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牙老,牙老,出大事了,乌雕下山了”   两人推门而入,牙老正被众人围在中间盘坐在土坯炕上,手里的筷子还没有放下。   屋里面一群人,老老少少的看着汤寻拉着师紫月莽撞的闯进来,却出奇的没有一个人吱声,时间好像静止了没有谁动一下。   “汤寻,你瞎说什么呢!”   坐在牙老身边的一位少年大声的呵斥,身穿军服,正是已经从军的天方尽,也就是牙老的孙子,这少年只比汤寻大了一岁而已。   “我说,乌雕下山”   汤寻却是丝毫没有退缩的迎着天方尽的目光看回去,一字一顿的说到,这话让大家面面相觑。   一直以来,汤寻都不大喜欢天方尽的做派,虽然牙老已经安排他在灵墟锻炼,却还没有任何权利。   牙老都还没说话,他凭什么?   “汤寻哥哥……”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牙老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表情渐渐严肃下来,“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汤寻单独谈谈。”   牙老脸色难看,大人知趣的拉着自己的小孩纷纷退走。小皮也让一个比他大了一点的小孩拉走了。在路过汤寻的时候两个人关心地看看他。   天方尽也起身离开,经过师紫月的时候拽着少女的另一只手,少女把头一低将手挣了出来。天方尽在两个人看不到的角度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双手放在少女的肩膀上,试图让女孩离开。   牙老扬了扬头,严肃道:“你也出去!”   不情愿,可在老人面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师紫月将手从汤寻的手里轻轻的抽出来,看了眼汤寻就随着天方尽离开,天方尽想拉她手又被少女躲过去了。   而屋里就剩下了牙老和汤寻,牙老闭上眼睛,双手抱在一起,两根拇指贴在一起相互绕着圈。   看到这个动作,少年知道牙老不太高兴,乌雕这两个字在族里是禁忌,谁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可是今天他不得不说。   寂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牙老打破,“进来吧”。   调整了一下忍耐疼痛而紊乱的气息,汤寻略带蹒跚的走到牙老对面。老人没让自己坐下,他也就那么站着,斟酌一下说:“牙老,乌雕下山了”   “哼”一声冷哼,一种震慑。   “汤寻,你要是惹了他们就直说吧,至多牙老去让族人赔些粮食,可你当牙老糊涂了不成?乌雕四年下山,今年还不到时候呢!”   牙老对这事儿明显不相信。   “牙老,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要不是亲耳听到,我哪敢用这样的事情和您胡扯?”   汤寻脸上的急切不像是作伪,而牙老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想吓唬一下汤寻让他说出实情,印证自己的猜测。   一旦乌雕下山,命运的结点也应该不远了。加上最近怪事频发,老人不可能不向神灵葬地的异变上联想,而神灵的葬地就是灵墟,很多人并不了解这个事情。   凡是有关于灵墟的一切,都需要小心对待。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乌雕下山四年一次,数千年没有变过。事出反常,我没法相信你说的?”   “牙老我明白,其实我也是不太敢相信的,昨天我去西山狩猎,碰到了两个巨鹿族的猎手……”   汤寻将昨晚遭遇到巨鹿族人的过程向牙老说了一遍。语气平缓,也没有加进去自己的看法。更是在叙述完成后,从怀里艰难的掏出了四颗血淋淋的眼球。   对于汤寻挖了敌人眼睛的残忍行为,牙老并没有管束,这小子的狠辣倒是叫牙老心中赞叹。   “巨鹿的眼睛,看样子刚挖下来不久,你是怎么会弄到的?”眼球上的血让牙老有些惊讶。   汤寻淡淡的道:“杀了他们,过程有点惊险,但是我确实做到了,而且我还得到了一颗兽晶。”   牙老听完,皱起了眉头,汤寻身上破碎的皮甲还没有脱掉,可以清晰地看到战斗的痕迹,细微之处还有巨鹿的毛发。汤寻说的是真的,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真的杀死了最少一只巨鹿,他需要通过怎样的方式才可能做到?   “用偷袭的,要不然我也没有可能活着回来了”   老人只是摇摇头,“偷袭,你竟然敢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你说你,真是找死!”   汤寻说的简单,可是其中凶险,牙老却是非常明白的,害的老人担心半天,虽然最后还是解释清楚了当时得情况,可是汤寻的果断让老人非常赞赏。   心里暗道:这小子颇有汤家的风骨。   而后就根据汤寻提供的消息思索了一下现下的时局。少年不知道,牙老所想,与这天下有关……   这几年来,诡异的事情一个个的发生,如果小寻说的乌雕下山的事儿也是真的。那么这又是一桩事情,这四五年陆续出现的事情,会不会,与魔君有关?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三章 兽晶带来的力量   汤寻觉得腿都站的有点麻了,可牙老还是在皱眉的思索。没想到肚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汤寻赶紧一捂肚子,却没有注意,牙老早就停止了思索,注意他也有一会儿了。   “还没吃饭吧?坐着吃点”,正在汤寻感觉尴尬的时候,牙老的徐徐说。   汤寻抬头看看牙老,这时候的牙老,眉毛舒展,脸上瞧不出一丝惊忧愤怒,也没有丝毫忧虑。   “牙老?您……”   眼前的老人又变的像原来一样平静,而这样的平静却又让他心底一阵惊奇。还在那一瞬之间,看到了老人一抹睿智的几乎微不可察的——笑?   汤寻满心怪异之感,可是他什么也没问。用手支住身体坐到土炕上,毕竟身体还有伤,刚一松懈下来就是一阵钻心地疼。站了半天,腿还麻了,弄的汤寻一阵的呲牙咧嘴。   牙老看着好笑,捋了捋胡子,“身上有伤,还要这么勉强自己?”   “我”   “好了,你想为族人做点事儿,我知道”,老人摸着汤寻的头,和蔼的问:“那我问你,如果将来让你带领着人族的军队,守卫家园,保护族群,你愿不愿意?”   汤寻也只是随口答道:“当然愿意”   “可是,上了战场有可能会死”   “我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价值”少年的回答让老人讶异,看来,汤炳然并没有少教育他,即使直到现在那个将军还沉浸在悲伤当中。   而汤寻的心中更是藏着一个当将军的梦,老人这样问,更是正中汤寻下怀,可汤寻还有自知之明,当将军可不容易,首先要变强。于是,变强就成了汤寻最贴合实际的努力方向,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汤寻让老人欣慰,很多事情未尝不可以试一试。   “来,把你的兽晶交给我”老人说完汤寻想也没想,就从怀中掏出了兽晶,虽然是劣质的,却也值得上好几个金币了。   老人手把手的交给了汤寻如何吸收兽晶中的能量,而且帮忙将一团灰暗色的物质剥离了出来,那是控制兽晶中的能量组合方式的晶丝,吸收了它就是吸收了能力本身。   让劣质的能力掺杂进血脉会让灵魂生病,这东西不能要。   “这么一枚兽晶,会让你增长大约五六“波”的力量,毕竟兽晶的最大价值在于蕴藏的能力,而不是为了增长力气。但是也能让你狩猎的时候更加方便了,相当于多长了一岁了都。”   “波是什么?”,回想起牙老所说的《力量概论》,汤寻有了大致的概念。   ……   根据物质、能量守恒定理:一切能量或者物质类生命体,所用任何形式的力量摧毁的东西,都可以完全等价于摧毁等当量的物质,或者湮灭等当量的能量,其结果也就统一为——当量于一千克“波霎石”,也就是一当量“波霎石”,简称“一波”能量。   以‘波’为标准能力单位。   在此基础上,出现了“毫波”,“波”、“分波”、到“方波”的进位为一千,依次递增。   世界平衡三原则,第二原则:物质能量可相互转化,等当量。   在这里,物质与能量力量单位获得统一   这意思也就是——   不论转化、摧毁、湮灭、粉碎(粉碎系数=毁灭系数程度,根据其粉碎颗粒大小呈几何数字递减,正相关)或者提起(当量公式规定,物理‘波’或能量‘波’,二:一,毁灭‘波’)波霎石,所需要的能力都是相同的。   这是根据——做“功”的需要。   物理‘波’:物理作用的能力,指的是使得物体毁坏但不转化成其他形式物质、能量,包括提起,移动,粉碎等。   波霎石:被大陆学者普遍认为是征尘太古生命出现之前,第七代文明的遗产。   而智者认为,根据其形成规律与特点,推断它来自历代文明结束时,太阳抛射出来的物质。也是这些物质点燃了征尘大陆的地心。   其特点是:每一立方分米这种物质相当于一百公斤的银。   最先发现者,并且提出这种力量统一论的人,是个大学者,叫做,波霎。   汤寻增长五波的力量,也就意味着他能比以前多提起五公斤重的东西了。   眼看着兽晶在自己灵魂力量的引导下化成了一团胶状物,汤寻欣喜中一口吞下,而后就觉得一股暖流开始在自己的身体当中流淌开来,肌肉渐渐紧致。力量似乎在瞬间升华了一些,握拳的时候会发出有力的声响。   只不过让汤寻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吸收了这颗兽晶的能量后似乎心脏跳得有些略快了些,血脉生出一阵一阵的颤抖,抽丝剥茧,似乎在试图挣脱某种束缚,只觉心弦传来阵阵鸣响。   一种破壳的‘咔咔’声,从血液中传来。   同时血液里也传来的阵阵疼痛,好像是两股不同的力量纠缠,撕扯。   汤寻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还当是正常现象,吸收了兽晶后,静静聆听牙老的话,实际上,只有牙老感觉到,一场万年的命运就要降临在这一代素谷人族的身上了。   “这次的事情不要再向别人提起,免得大家惊慌。至于乌雕下山,族里会有应对,该来的一定会来,顺其自然。不过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要小心了,弄这一身的伤,可让你大父担心死。”   头出门的时候老人嘱咐他,“出去的时候顺便把他们叫进来吧”   汤寻这才想起来,他在屋里吃完了早晨饭,人家还都在外面等着那。一瘸一拐的招呼大家伙到屋里,小皮和叶墨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争相挤了进去。惹得汤寻心里好笑。   “就知道吃,这个小皮……”   天方尽在和汤寻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撞了汤寻肩膀一下,汤寻哪里撞得过他,尤其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靠,你!”差点摔倒的汤寻,气愤的看了一眼天方尽。   院子里只剩下师紫月担心的看着自己。   “你不进去?”少年问。   女孩揉搓着衣角,“我又不在这里吃饭,而且,而且你还有伤……我,我扶着你”   汤寻看着师紫月精致的脸庞,阳光一照,女人显得晶莹剔透,不禁,看的有点呆了。   少女受不了他这比清晨的阳光还耀眼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感觉脸上被那目光炙烤的如燃烧了起来一般,悄悄地,低下了头。   “我扶你好吗?”   “恩”在这一刻,不知出于什么,汤寻,应的很轻。   可是汤寻刚刚吸收了兽晶力气有些大,用力失了分寸,又将女孩捏的疼了,换来女孩的捶打。   穿着紫群的少女,搀扶着满身淤青的少年,挨的很。就在这个特别的清晨里,让阳光将身影拖在地上,渐渐的两个影子成了一个,傻傻的在风里笑。   一种特别的滋味在心里滋生,渐渐长大……。   力气变大不算什么,可是汤寻那勇敢果决的意志却触动了牙老。   看着少年的背影,牙老终于是一声叹息,那是十年前的叹息在今天的回响。   “汤家,永远是素谷的柱石,不论你怎样安排。”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四章 夜醒灯心   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等着天空最后的光辉散尽。   兽晶的力量也渐渐融化在了血肉之间,身体力量的提升让汤寻对今天要做的事情更有把握。   从牙老那里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汤寻心跳过快的毛病一直没好,太公给自己看过后开了一味药,主料就是蝎子,可以降低人心跳的速度。半个月吃下来,虽然心脏跳动过快的毛病有所减轻,可汤寻就是觉得心口上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吃的药越多,这压抑感越强。   尤其是随着光亮的消隐,那种可怕的压抑感越来越强烈,使劲呼吸都会觉得胸肺之间一阵阵的疼痛。   “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少年被憋的用拳头锤了锤心口。   ……   在以往,汤寻更加热爱黑夜,白天喧闹,浮躁,让人原本明净的心灵被尘埃蒙蔽。   有时候,这样的夜又让汤寻惊惧。强敌环伺,巨鹿常袭扰,他不知道族群毁灭的那一刻是否就在明天,是否就在他的眼前。   十几岁的生命里长满了淡淡的恐惧,源自未知与无力。就像无根的浮萍,只有将心灵放进素谷,才有那么一点点安全。只有夜,才能将生与死如此赤裸裸的摆在汤寻的眼前,夜真实。   ……   可是今天的夜,真实中夹杂着一种如山的压抑感,有让人窒息趋势,让汤寻的眉峰都渐渐有了颤抖。汤寻怀疑这是一种药物的副作用,猎人还是有点医药常识的。   “靠,这么下去可不行。”   他不知道,这种心跳快速的毛病本不应该吃药压制的,这是他血液里的问题,是久远先祖给他的遗泽。   吃药压制反而助长了他身体中另外一种力量的生长——黑色,浓烈的毒。   汤寻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站在白杨树上往下看,下面的部落里有灯火点点。这个时候的族人还没有睡下。忙了一天的活计,人们难得在夜里享受一下温馨与恬适。   灯火,好像星空在地上的倒影,点缀的素谷里一片温馨。   “真是,真是美丽的地方,希望今天不会憋死”,爬起来认真的观察着素谷这片土地。   一盏灯一个人,几个人组成了家,千万的家庭组成了部落。部落的光亮微微,照耀的素谷泛出淡淡的紫。让整个素谷像一艘微微泛紫的船,航行在皓河之畔,航行在苍茫天地间。   人类虽感颠簸,可是依然能在风浪中生存。   汤寻本就是喜欢灯火的,这是人类存在的痕迹。喜欢灯火,让奔走于未知的心灵感到安全——生命之星赐下的呵护。   这种灯火让汤寻觉得心中的压抑感似乎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心脏的跳动似乎又有些快,强劲有力,超出了自己应有的年纪。   很快,汤寻又发现了不同。   相比于无穷无尽的夜色,那一点点微光像是飘入汪洋的一片小舟。飘摇着随时都可能毁灭,也许在时间的浸染下必将毁灭。可这夜,因这一瞬的飘摇的灯火,对汤寻有了不同,这灯火属于部落,属于素谷,属于他,汤寻。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是属于汤寻的。   在悠悠万载的岁月里,这灯火,如浮游的生,即使存在,也是虚无。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这似乎是一个世界,一个新的世界”汤寻在奇异中的感觉中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随着心脏“嘭嘭”的脉动,直觉一种浩荡的意志正在从自己的血液里迸发出来,如果熟悉的人就会知道,这是血脉觉醒的前兆。   但是有一种坚固的力量正在压抑这种迸发,心血积蓄,滋润的感觉正在整颗心脏上蔓延,这是一种纯粹的净化过程。   却吓得汤寻低声喝问,“谁?”,而后意识到,这只是一种感觉,并非真的有人在与他诉说。   如果牙老或者他的大父可以看到这个变化,就一定会明白,汤寻那颗心脏中的杂志正在一点点的被剔除,而这剔除的东西一定是一种毒,呈乌黑色。   这是汤寻的父亲为了压制他的血脉而为这个少年种下的,只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这些汤寻都不知道,   在他的心里,那种浩荡的意志正在蛊惑他的灵魂,让他相信,即使万万载的时空,也抵不上素谷的一盏油灯。   压抑,如信仰般狂热的情感让少年感觉到,血液都开始灼烧起来,却依然无法释放,于是这种情绪继续堆积。   对家的一切的情感浓烈起来,那灯火正在点燃这些情感,让它们化为纯粹的能量,渐渐汇聚心头。   尤其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素谷,密密麻麻的灯光成片的分布在素谷中央,也有一些飘在浮石上,随着绿藤的脉络串联成了一条光带。   这灯火也在引导着汤寻身体中的血液流向,分散汇聚,血液中的某种力量更是在这个过程中升华,血液被一次次萃取,其中的能量越来越精纯,慢慢向着心间移动   恍惚中,那些素谷上空的浮石成了船上的帏帆,正在风雨中顽强的行进。更像是灯塔,为外出的猎手指引回家的方向。   周围的部族没有灯火,就像巨鹿族的夜晚,永远的生活在一成不变的永夜之中。灯火成了人类的象征。他们耻笑人类的这种习俗,认为这是怯懦的表现,不敢直面充满未知的黑暗。   而在现在的汤寻的视界里,灯火,用一点微光挑战了无尽的黑夜。   力量弱小,却勇敢无畏的燃烧着自己,照亮一方天地,庇护一灯下之人。   灯火,真的成了一种信仰。   这灯火拥有一种力量,强大,有燎原之势。   在这夜里带起了“呼呼”的风声,灼烧,心间也有了如同灯火一般的血液。   一种声音冲破他的意识之海,诉说灯火,强大隐在了它脆弱的外表下,不愿被人发现。当有一天无数灯火带着愤怒洒向大地,必将焚山煮海!   “咔嚓”汤寻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破壳的声音,这声音来自血液当中,灵魂深处。   汤寻口中传来轻轻地呢喃,“我必将誓死,守护”   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素谷,抑或这茫茫无际的大荒原。   带着一串串涟漪直至冲破了天地的枷锁,响彻星空。   一束白亮的光芒正像流星般划过,倾听,略有停顿,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消失无影。   有人听到了这仿佛发自远古的心声。   这些汤寻不知晓,在他只有微微回音缭绕耳际,不明,也不感太多诧异。依然盯着眼前的灯火,目光中却透出迷惑。   当这呢喃的回音重归虚无,他感觉这天地似变的不同了,一种力量正在接受自己的召唤,抬起手,似乎整片素谷的灯火都跟着摇曳了一下。   世界更鲜活起来,那些树干上细微的裂痕,虫子爬过的痕迹,似乎一切都有了规律,美妙。他甚至能够看到草木在夜间生长的痕迹,极细微,却真实的发生着。   抬手间,一种契机正在跟随自己移动,在突然变得不同的视野里,整个素谷的灯火都在跟着自己的动作而律动着。   抓握,一股明显的风,实际上,汤寻可以感受到这是一种莫明的契机,而不是风。   说的虚无缥缈,汤寻的手中也确实什么也没有。   只不过,在一座巨大的城市里,一个拥有着可怕实力的人类老人睁开眼睛,惊惧的说了两个字。   “灯心?!”手掌一下子攥紧,他可以感受到,这颗心脏非常年轻,跳动的频率很稳定。   ——这是一个威胁,即使这个威胁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在无尽幽暗的世界里,王座上,空无一物却传来轻响。   “嗯?”   汤寻还是汤寻,小胳膊小腿,带着明显的一切十二岁小孩的特征。细小,纤弱,自嘲的笑笑。   眼前的老人已经睡了,不安稳的睡着,纵然发出沉闷的打呼声,眼皮也一直在颤抖,那是失去自己所有孩子的痛苦折磨的。春种就要开始,大父还要忙上忙下的操持着犁地。   大父,在素谷的称呼里就是爷爷的意思。   在汤寻的印象中,大父的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听老人们讲,他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惨死于巨鹿手中的全过程。而自己的父亲,作为猎头,头颅被悬在敌人的长矛上,死不瞑目。   此后就落下了病根……   汤寻,恨!   这些痛苦,让汤寻变得很孝顺,而包括孝顺在内的,所有的,素谷的那些美好的情感对汤寻来说都很重要,都是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考虑到家里的粮食不够用的,汤寻早就决定再去山上看看,顺手在柜子里拿了件布袍,披上走出了房门。   夜空中的当家人是翠绿的——生命之星。绿的如此深邃,清透,反射的光线中都像是透出了生机。   月亮还是高悬,今天是个难得的日子,“双星凌空”一年也出不了几次这样的胜景。   “今天确实有点特殊,生命之星应该会给自己一些馈赠”,汤寻如此鼓励着自己,心脏的压抑感在吼了一下之后缓解了很多,不会对狩猎造成什么影响。   顺手取下挂在篱笆上的弓箭,别好匕首,用底沿帽子遮住脸,将自己捂严实了以防蚊虫叮咬,准备妥当将篱笆门掩好就低头向谷外行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就像一只灯塔,正在吸引着一切弱小的生灵靠近他。   灯心,是一种久远的称呼,而叫出这个名字的人,在一处人族重地——榕树城,那里的人们有别于素谷守陵人。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五章 夜猎   水的声音,风的声音,夹杂着草木的厮磨。   这是春之夜的交响,虫鸣此起彼伏,在这幢幢树影里显得空灵跳脱。所有的乐者都秩序井然,一个偶然的音符都显得灵动又充满了创意,这是大师的表演——自然。   幽林,位于素谷的正北方,猎人的天堂,却也充满危险。   汤寻和所有猎人一样喜欢这种危险,危险,让他感到兴奋。他也会有所有生灵应有的恐惧和不适,但是心跳加速会让他体会到刺激的快乐。   只是今天,他的心脏跳的比往常更快了一些,如果细看,你会发现他的额角有一抹黑色的痕迹,似是要形成某种纹理。   “还是很憋,今天怎么回事儿?”来到荒野了,汤寻才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只希望尽快见一下太公,让他给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   可这事儿也只能是想想,之所以夜猎,是因为夜晚虽然危险,却也有可能获得更大的收获,富贵,险中求!汤寻他有这个胆量,更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就这样空手而归可不是汤寻的风格。   为了今天能有个好的收获,汤寻挑了个好地方,如果说夜是危机的最好掩护,那幢幢树影下就是最深沉的夜,而树影下的自己将会成为致命的危险。   只是这些还不够,汤寻还要对局势有着足够的判断力和果决的行动能力。   想要在夜间收获猎物很简单,大多数生物都不会在夜间轻举妄动。而那些敢于在夜间出没的猎手,重点不是获取猎物的过程,而是在抓住食物后,逃脱下一瞬来自天敌的攻击。   汤寻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谋而后定,更要后发先至。   每一个生灵即是猎手也是猎物。   汤寻明白。   ……   林地间的毒物很多,毒虫是主力军,为了防止毒虫的袭,汤寻在身上抹了一些树脂类的植物分泌物,至少不用为眼前的这只蜘蛛分散心神。   不知名的蜘蛛轻轻颤抖着腹部,认真又安静的结着网,轻微的颤抖引起了螳螂的注意,静等无知的猎物向自己爬来。   当这蜘蛛退守在了自以为安全的角落,等待猎物的光临时,螳螂骤然发动,巨大镰刀死死的夹住了蜘蛛头腹,猎手轻易的收获了猎物。   它要后退,观察许久的蝴蝶雀张开尖喙死死叼住螳螂,将两个生命一起吞入腹中冲天飞起。一次翅膀都还未煽动完整,就听,另一棵树上掀起一声蛇鸣,“啪”的弹出一条花蛇,将蝴蝶雀脱向地面。   未落地,幢幢树影下伸出了那张等候多时的长颈一口叼住了蛇头。刚要缩回去,草丛间的利爪闪电般的抢走了嘴边还没死的蝴蝶雀,又飞快的隐匿。   那爪子太大了,长颈的婴兽发觉了不对,却为时已晚。   一只粗大的爪子按将其干倒在地,血盆巨口,一下就将婴兽的身体咬为两截。   血淋淋!   “蓝麟狮?!”   这一刻汤寻只觉得内心中一股郁结的气,让心脏开始更加强烈的跳动起来。嗓子眼发紧,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强大的生灵。   “屏息,屏息,千万别引起他的注意”,汤寻在心里深深地告诫着自己。   深蓝色的鳞片坚硬异常,又能为它提供较好的伪装。四肢直立三米多高,身长也近七米。头颅硕大狰狞,一圈亮蓝色鬃毛,雄壮。   蓝麟狮的吼声,吓得这片区域的小兽四散奔逃。   还应是个刚成年的母兽,体型较瘦小,鬃毛略短。汤寻在这种危机中一动不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着这只顶尖狩猎者的一切细节,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巨大的压力下汤寻却还是能够冷静的保证自己不做出多余的动作发出多余的声响。   心里还在问:“我的个乖乖,这个草原上的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随着蓝麟狮大口的撕咬猎物,身体一趋一伏,那强大的力量潜伏在每一寸血肉之间,鳞甲带出金属的质感反射出淡淡蓝芒,从头至尾的流线布满强健的躯体,没有一丝突兀。   这一刻蓝麟狮的在汤寻心中是如此的完美瑰丽。它应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不然没有野兽敢靠近这里。   静静的站在树上,汤寻就像一支原本就存在的树干,等待着蓝麟狮离开的那一刻。   凶兽将婴兽的身体全部吃下,婴兽虽然纤细矮小,可是体长也有近两米,这样的吃法引起了汤寻的疑惑。   “按说这个季节的蓝麟狮不应该这么饿啊,春天万物复苏,食物丰沛。除非……”   汤寻联系现在的时令,和在老辈人嘴里听说的蓝麟狮的习性。   “不会是产仔了吧?”汤寻暗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能不能把它的幼崽偷过来呢?这个疯狂的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汤寻打消了。   “算了吧,得罪了狮群,到时候自己必然死的很惨!”   蓝麟狮的繁育能力极低,有的部族曾试图圈养蓝麟狮,由于其强大的兽性而无法驯服。幼子又极难遇到,即使遇见,有母兽守护,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幼师有数量庞大的狮群守护,如果不能解决狮群,即使把幼狮偷走,也无济于事,一旦狮群寻气味而来时,灾祸也就将降临。   驯服蓝麟狮的事情就此搁置了,在自己这个年纪能有幸见到一头产仔的母狮还是不很容易的。   ……   这只母兽的举动绝对反常。   狮群通常集体狩猎,全体母狮一齐出动。不会落单,使偶尔的单独狩猎,也以玩耍为主,更不会这么的,小心翼翼?   整个草原都是蓝麟狮的,何必需要小心翼翼?更不会在山林地中产仔,也不会跑到离幼崽很远的地方觅食。   “这母兽怎么了?”汤寻的心中疑惑重重,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了,可是理智和一直以来的冷静都在告诉汤寻,不要打它的注意。   母狮将婴兽囫囵吃完,双眼警惕的扫视四周,边看边向山下退走。   等到蓝麟狮退走,汤寻也舒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点失落,可是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麻痒的感觉也离开了身体,忍得很辛苦。   如果自己没忍住跟上去了,汤寻摇摇头,地上肉渣都没剩下,看着这样的餐后风景,汤寻犹自感慨着这只猛兽的可怕,“真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够它两口的饭量!”   他知道蓝麟狮根本就没有动用自己的血脉天赋,凭借着纯粹的血肉力量就能给人这样的震撼,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在之前的猎杀中忍耐着一直没有出手,否则,现在蓝麟狮肚子里的可能不是婴兽而是自己!   正待汤寻平静了心情,想要换个有野兽的地界继续这次夜猎,刚刚松开的手杖却又猛然用力抓紧了枝干,将身体固定在树干之间。   “不好!”   下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从模糊到清晰。显然有东西向自己走过来了,悉索的声音直到脚下汤寻看清了来者。   “摩多,是摩多!“汤寻在心中一阵惊异。   这是种实力堪与蓝麟狮比肩的巨兽。这只摩多高有五米,身宽体壮,四肢粗长,前肢尤其长大,脑袋尖削,有一只从整个头部开始逐渐减小的触角,一直伸长到腰际,时不时的将触角向四周探索。   站在婴兽的残骸前停留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啸向着山下冲去。就在那兽吼的下一刻,汤寻感觉后方轰的一下子就像爆发了山洪海啸。   “嗷!!吼!”兽潮和着大地的震颤,洪水一般。   “兽潮!”   汤寻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自己的位置正挡在了兽潮前进的路上,再也顾不上什么伪装隐匿了,奋力一跃从这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再一荡,避开了兽潮的冲击。   “靠了,怎么会让我赶上这种倒霉的事儿,今天的生命之星给的屁眷顾”叫骂却淹没在了兽潮带来的“隆隆”声中。   回身一看就是一阵后怕,兽潮将沿途的一切都摧毁,踏在了脚下。刚才栖身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大地的养分。兽潮浩浩荡荡,有摩多,闪电豹,婴兽,剑齿虎,从决,云母……   即使是天敌也都聚集到了这次兽潮当中。   汤寻的心里现在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膈膈应应却又心痒难耐,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汤寻却已经意识到,今天夜里自己等待的那个时机就是这次兽潮。   “出事了,要有大收获了”   兽潮危险,可以将沿途上所有挡路的生物摧毁,管你是不是食肉的猛兽!   可汤寻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次要不就赚个钵满盆满,要不就把命留下!   想要知道前面到底怎么了,想要检点便宜,看看运气能不能光顾自己吧!汤寻在心里发着狠。可是做事却一点不莽撞,冒险归冒险,却不代表送死,做什么事儿都得讲究方式方法。   等到兽潮过去,汤寻沿着兽潮经过的地方快速跟进,捂着心口,感觉一股股的压抑,伴着酸痒,心脏正在迸出大股的热血,直冲头顶。   素谷的夜在这一刻一样的不平静,当兽潮席卷了整个山林时,牙老的院落,是惊醒?还是因何未眠。   眸子炯炯“叫太公,太史来。”   牙老的院子里已经站这的几影子中的两个怵然远逝。   “不知道,在谷外的族人会不会的来啊”老人暗自忧心,但是这忧心一闪而过,对于整个大陆的担心却袭上心头。   ……   一路狼藉,又翻过了一道山脊。是芒原这里已经到了山口,皓河的水声隆隆,渡过这条河就是另一片草原另一方天地了。   站在山上向下俯看,兽潮已经汇聚,兽潮前方八九个异兽率领着兽群呈扇面已经半包围了山口,顺着兽潮的朝向看去,一片死寂,死寂中蕴含着无声的雷。   再往远处山林摇曳,依然是兽群。   “这次兽潮的规模竟然这么大?看这架势,要干一场狠得啊,天,运气好说不定真能捡到一两块品质不错的兽晶啊。”   汤寻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半山腰挪动,看着下方的阵仗,心里是真的发怵,也真的好奇,好奇心害死猫。   不知是猎人的天性还是这样的天性成就了猎人,渴望危险,这种渴望就像是一堆火。理智告诉他下面危险要冷静,可是理智上越觉得危险,那火就烧的越炽烈。   “前面,前面这是怎么回事儿?越来越多的野兽,它们肯定是在搜索这什么!”   那渴望的烈火推动着汤寻艰难的迈动已经微微发软的双腿。   往前走他发现了不同,山林间隐约可见相隔不远的巨大的爪印。通过大小深浅,汤寻判断出这爪印应当属于食肉巨兽。   联想这一夜所见,联想这兽潮,那蓝麟狮,脑中隐隐抓住了什么。   “是它,应该是因为它”   这兽潮波及甚广不会有落单的兽群,即使不加入也当早就吓跑了。   兽潮,独行的蓝麟狮,爪印,包围,狩猎,反常。汤寻站起来顺着爪印加速的奔跑,没有一刻如此渴望,渴望知道到今夜底发生了什么。   低头看着爪印,一路向下,血,紫色的血,磷,蓝色的磷,刮断的树枝,匆忙的痕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山脚,兽吼,声势见长,步步临近。   呼呼的喘息声,杂乱的脚步声。   戛然而止的身影,碎石滚落,“当,当,当”血染的双眸,咫尺的鼻息。   “蓝,麟,狮?!”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六章 凄美的晨曦   那一瞬间,汤寻感觉时间都凝固了,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蓝麟狮,生灵与生俱来对强者的畏惧充满了全身。   恶寒,袭遍;冷汗,浸透。   “真是,真是倒霉透了!”   直到这时他才冷静下来,他才明白他在干什么,死亡如此之近。可当他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蓝麟狮,那双眸中满是愤怒,满是凄苦无助,是不舍,是,恐惧!   汤寻沉默了,原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会无力,会害怕。   狮身上满是伤痕,深可见骨。胸腹下是四只幼小的身影,孱弱,倔强。它们是如此幼小,还不及半尺长,站都站不稳,稚嫩的呼吼,哪里有霸者的威风,分明是婴孩的啼哭。   忍着浑身的无力与酸软,瘫倒的汤寻,在血腥的双目注视下缓缓站起,双手前推,缓缓地,轻俏地。   母狮慢慢呲出獠牙。   稍稍后退,试图和母狮交流,表达自己的善意,如果能跑,汤寻早就跑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自己稍稍后退就有可能引起这头凶兽的噬咬。   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趁着这只母狮受到惊吓的时候自己一定要争取到一线生机。   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气氛,缓和一下……   “我”汤寻指向自己“没有,恶意”双手连摇。   也许是记起了自己的孩子,母狮又忙向前踏出一步,忍着想要后退的本能,与汤寻对峙。紧张,可看到母狮的动作,他忽然放松了些,他想到一个问题,双方的位置似乎不太对,本应该是自己害怕而对方凶狂的啊。   它在怕我,为什么?尽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不惊吓母狮。它已成惊弓之鸟,哪怕一点点过激的动作都会引起它的反击或是逃逸。   可它无路可逃。   群兽在围猎母狮,为什么?即使是狮群间的争斗也不能引起兽潮,一个刚刚产仔的母狮,只要被赶出敌人的领地,胜利的狮群就不会再管,再也不会构成威胁。除非,除非,四只?   一只母狮一生也就生下两三只,这一胎就四只……   汤寻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还在不停的判断着形势,求生,一定要顽强!   难道是这里的问题?看向幼狮,白?颜色不对。   就这一眼,母狮一声低吼向着汤寻就是一爪子。   不能躲,汤寻知道自己一旦躲了,母狮的攻击会像疾风暴雨般下来倾泻下来,对于母狮来说两者依然站在对立的一面。   拔出匕首,迎着狮爪砍。巨大的冲击力带的手臂生疼,匕首挂在磷爪之间,借力一跃,人在空中正撞在狮掌中间,实实拍拍,也比被按在地上要好。人还在空中,拔箭拉弓,看准了狮身上的伤口,“嗷吼”箭羽齐根没入,疼的母狮蓝磷鼓胀,血目圆瞪。   身体坠势愈急,五米高,脑袋冲着地面,瞅准机会伸手一捞。任凭母狮如何挣扎,揪着狮鬃就不放手了。   随着母狮左荡右荡不断向上攀,越过半人高的獠牙,蹲在母狮鼻子上抓着棕毛,利箭再一次对准了母狮,这一次是它闪烁血光的眸。   “呵啊,停下,快给我停下”   汤寻一声暴喝,惊醒了还在狂怒的母狮。   母狮急退,却甩不脱汤寻,那伤口上传来的强烈的痛楚让母狮明白,这一箭下去自己必受重创。在这强敌环厮的情形下,受创也就意味着死,没有了自己保护的孩子也必死无疑。   可是,汤寻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些东西……   “等等,似乎,自己似乎有机会将这些幼崽弄走,如果事情和自己设想的一样,这只母狮子怕我?竟然怕我!”汤寻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只觉得一个天赐良机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伸手去拿!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只母狮的狮群已经被那些凶兽给粉碎了,这样的话,没有了狮群的蓝麟狮幼崽外加一只受伤的母狮!   这只母狮怕我,就是怕我,试不试,试一把!   母狮已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只有前爪还紧紧地护住幼崽。   许久,也许是两三息的时间,那个人的气息还在,他没有行动。又是两息,还没有动,母狮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那个人确实还在!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汤寻已经收起了弓箭,坐在母狮鼻尖唯一有毛的地方,直勾勾的看着母狮的眼睛。剧烈的运动加之心里的紧张,让汗水早就打透了衣衫,甚至袍子都变得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   从母狮的眼神里,汤寻看出了不解和诧异,更有着死里逃生般的庆幸,更是瞥了一眼那四只幼小的身影,是爱?   从他看透那双血眸的一霎,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帮它,不知所为何故,也许只是因为这只母狮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帮它一把也不错……   汤寻产生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这可不是猎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可他终归还是决定了。   母狮已经安静下来,汤寻喘着粗气,伸手将一小瓶树脂从怀里掏了出来。对着母狮指了指,将树脂抹在身上。   渐渐地,汤寻的气息又和周围的树木融为一体。除了重量母狮再也感觉不到汤寻的存在。   汤寻一点点的挪动着身体,蹭到地上。跑到一棵树前,这个过程中,母狮没有攻击他,静静的看着。   而后少年用袍子一蒙头,简直就像是一个原本就存在的树根。汤寻支起身子指指瓶子,又指指幼兽。母狮谨慎的将幼兽放开,汤寻也小心的接近。然后将幼兽的身上也涂抹了一些。   在他接触幼兽的时候母狮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将他拔了开。当时间又过去了些许,兽群已经的非常接近,幼兽的气味已经消失。如果不亲眼看到,母狮也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   那双血眸里透出的是惊喜,是希望,那是一种闪亮的光芒。汤询知道母狮已经接受了他的善意的帮助。少年向母狮摆手,示意让它跟上自己,顺手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向着来路前进,母狮也叼起四只幼崽紧随汤寻的脚步。   山路崎岖,加上汤寻的疲惫,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天已微微泛亮,可是兽群依旧步步紧逼。忍着疲惫,汤寻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向另一座山头进发。可是无论汤寻多快,感觉身后的兽群总能准却的找到自己的方向,心头越来越惊惧,难道树脂失效了?   即使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可他也禁不住怀疑起来。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再也跑不动了,回头一看,母狮眼里满是焦急,可是一抹醒目却吸引了汤寻的目光。   坏了,血!   紫色的血粘连在枝叶间,滴在山石上,受伤的母兽。   大意了!即使再多的树脂也遮不住血的气味,这一路上留下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路标。伸手将树枝上的血抹下,汤寻心中满是苦涩。   无奈的望着母狮,汤寻转身向着细小的、蓝麟狮无法通过的地方逃离。   他救不了它们,不可能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还没有行出两步,蓝麟狮用爪子钩住了汤寻的衣衫。   那眼神,满是请求。   两者相互凝视,不远的地方传来群兽的咆哮。有那么一瞬的心软,换来的却是无奈。   渐行渐远。   “啪”将四个幼仔放在地上,后退,后退,满是请求的看了汤寻一眼.最后一眼,最后的流连。   “吼”毅然决然的向着兽群奔去,留下的是一个满是伤痕的背影。   蓝麟狮的怒吼引得漫山遍野的凶兽向着它聚集过来。向着山口的兽群奔跑,拦路无一合之将。   汤寻在母狮转身的一刻明白,那是它最后的请求——将孩子带走,请安全的带走。   一息的凝望,凝望一个母亲的抉择。心中,突然有了酸涩。轻轻地将幼狮抱起,用十二岁的身体抱紧,从此我们的生命紧紧相连。将最后一点树脂涂抹在身上,奔跑,豁出性命的奔跑,只为了那一眼的承诺。   将斗篷解下,包好四只幼狮,裹在怀里。   一路躲避着已经发狂的兽群。   冲上半山腰,汤寻再也坚持不住,软软的趴在地上,已经流不出汗水,嘴唇干裂。   用匕首削断绿藤的藤条,挤出了几口藤汁,摇摇晃晃的挣扎到了被巨兽撞到的“烟树”下。烟树呛鼻的味道传来,不好闻,好在能使汤寻的伪装有更好的欺骗性。   警惕四周,兽群的集结到了尾声,漫山遍野的冲击已经不见, 所有的凶兽集结在了山口。呈现一个环形堵住在那儿,在中间区域汤寻见到了那熟悉的蓝影。   母狮已经被围在了中间,焦躁的来回踱步。兽群一步步的逼近,它已经没有了丝毫逃生的可能。   不知是否是出于血脉的感应,当母狮走入绝境的一刹那,刚刚降生的幼狮齐齐睁开了眼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第一眼就是生离死别,看到母狮那遥遥望来的最后一眼。   说不清,情绵绵,道不尽,恨滔天。   向着皓河对岸,生命中最后的奔跑,前方,漫山遍野的敌人挡不住思恋的眼光。惊出了一道蓝,留下漫天血,撕裂无尽的兽群。   当你们安好,纵满目皆敌,依然王者的威仪,虽千万,吾亦往已!我生为杰,死为雄,气吞万里江山,吼动漫天星海,我痴,我哭,我笑。我又何惧狂澜!   晨曦,一束光,遍地银芒。像是划开了生死的界,从此传来生的力量,可死亡,早就降临过往。   仰天啸,嘹亮的悲怆,天苍苍,末路的凄凉。看远方,那美丽的家乡,回不去的天堂。 第一部 大地陷落 第七章 噩梦先兆   兽潮不止是影响到了汤寻,更让素谷的首脑们紧张起来。   牙老的亲卫静静的站在院子的四周,一本巨大的古旧的兽皮书摆在院子中的石桌上,书页上烙印古老的符号。   十几个身影站成一圈,将兽皮书围在中间。最前面身着紫袍的一人趴在书上,逐行逐行的寻找着什么。两个老者端坐石桌旁边,一青袍,一灰袍。所有人的表情都肃穆紧张。   一声声兽吼,乱了夜的寂静。   书页翻动的声音‘唰、唰、唰’,颤抖的声音在这吞噬灵魂的夜里,惊雷般响起:   沉寂万载,远古的血脉。   乱将起。   黑暗的阴霾,死亡永悬。   坠落深渊的恶魔啊,将被鲜血唤醒。   将天空奴役,将大地荒芜。   真正的神灵逝去,恶魔窃取永生。   魔君降临,永夜中黎明啊。诸君陨落的时代,降临。   讲完这段灰书中的预言,掌握这本《灰书》太史惊忧道:“乌雕过早地下山寻找血食,兽潮突然爆发,皓河水涨。这是宿命时刻即将来临的征兆,符合灰皮书上的记载,其他几个预言中的乱象正在逐步变成现实。至于这最后的预言……”   “恶魔窃取永生?万年前的命族怎么会将我们这些人称为恶魔?”牙老的儿子,年轻的近卫军统领,天卫问道。   却被另一位将军邵小军拉了一下一角,“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太史应该早就说了。”   果然,太史只是摇摇头,“我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不过,看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太公问道:“天涯,你怎么考虑的?”   牙老的名字就叫天涯,那是大家对种族中的牙,至于牙老,只是普通人或者晚辈对他表示尊敬。   “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乌雕的凶性已经显露出来,这些魔君的爪牙足够说明一切了。只不过,我们还需要在更加确认一些。”   “而且军事上也要有所行动,我觉得事情已经非常紧迫了。几天前共工氏族传来消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如此说道。   “怎么说?”牙老关心的问。   “共工氏族镇守的冥河出了一些问题,而且,榕树城下的枯荣族也是蠢蠢欲动,老巨匠为镇压枯荣族的冲击而死。”   老人的话,让所有人沉默,牙老的手指快速绕动,看了一眼老将军。   虽说老将军多年不在军中,可是对于时局的把握依然很清晰,在这个方面,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看法。   汤老将军皱眉沉思,时不时的在石桌上比划着杂乱的线条。一会儿,石桌上出现了一副亮晶晶的地图,山脉、沼泽、河流,大致的标出了芒原上的重要地点。   “这是芒原,是魔窟的一部分,更古老广大的地图人族已经遗失了。由于灵墟的力量,我们的能力越加孱弱,素谷的人族已经没有能力去探索芒原之外的世界了,大家也将就着看吧。”   说到这里汤老将军略停顿,大家没有打扰,“刚刚牙老说不能坐以待毙,但是在没有确认之前,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让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到纽扣山这里。素谷深陷于敌人腹地,一旦我们血液里的封禁被打开,强烈的远古气息一定会惊动环厮四周的敌人,到时候光凭我们自己恐怕很难撑到魔杖出世,所以,我打算派人去联系榕树城。”   邵小军有些紧张的问:“那,您觉得排谁去合适?”   穿越魔窟,到达榕树城的距离不近,危险可想而知,但是邵小军这个样子惹得老将军一皱眉,心说,肯定是不能派你去的。这次任务,勇气是第一位的。   环视一周,也让他找到两个合适的人选,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竟然还盯着自己,有胆色。   “易凌波,你去”   那位与汤老将军对视的年轻降临轻轻点头。   牙老和汤老将军对视一眼,对易凌波说:“不过得给你一个信物,到了榕树城,拿着这枚远古令直接去找泰斗。援军到的时候在芒原停留一下,别妄动,免得引敌猜疑。”   魔窟的消息不好传递,反而人力最为简单。   “对”老将军附和道,“不论是魔君,还是那几位大魔头,谁苏醒都会引起天地异象的。一旦出现天地异象,尽快带着援军进入魔窟。天地异象结束,魔窟可就不是随便能进的了。”   拓跋原想了想,说道:“这么远的距离,想要通过魔窟以北的瘟疫城堡,带太多人反而容易被发现,你一个人去。记住了,千万小心。”   在更大的地图上,魔窟是个被群山环绕一周的地方,山高万仞,即使能够穿过这些大山,到达魔窟的军队也会是疲惫之军。除非从魔窟的几个大门打进来,可是魔君醒来后,这片土地将会遍布魔君的爪牙,想打进来?开玩笑。   “而且,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神灵葬地中形成的那些宝贝?老祖宗来到素谷,还不是有所图,总不能为了魔杖而将这些东西拱手让人吧?”大将军拓跋原问。   牙老摇了摇头,“暂时先不考虑,魔君与汲取其永生的魔杖一同出世,搞不好就会功亏于溃,别再节外生枝了。”   “可是”大将军还想说些什么,汤老将军抬手制止了他。   说道:“好了,以大局为重吧。另外,我们最好能够完善一下我们手中掌握的地图,至少不要在地利上输了!天时上我们能赢半分,地利不输给对方,人数上我们素谷的血脉封禁解除后,力量不会输给敌人太多。”   “地利?我们就在灵墟当中,还能有谁的地利比我们更强呢?”老将军的话让拓跋原心里不太舒服,又问道。   “那我们怎么离开魔窟?魔君醒来,这里就是他的后院!”老将军瞥了拓跋原一眼,“拓跋原去办吧,找到最少两条退路,而且我们要首先确定敌人的动向,大将军带着队伍四处巡视一下,谨慎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年轻的将军郑重的出列领命,然后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牙老连串的询问,也将一些事情布置下来。   刚刚说话的汤将军语气坚定一脸的沧桑,透出说不尽的悲苦。如果汤寻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汤将军竟然就是自己的大父!可是,为什么?   十年之后老人再一次披上战甲,眸中的精芒一如当年,却多了孤注一掷的味道。   今夜的一切因为什么?   小小的院落里,影子晃动,转眼间院里的人已去了大半。院子里就是几位将军还在做着战术规划。   ……   “必须要派人去吗?”平时只管理医药的太公问。   牙老和汤老将军对视一眼,“近几年,我们发出的信息一直得不到榕树城的回复,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是派个人去比较保险。”   叹息,时局似乎渐渐超出了自己等人的控制。   ……   说完的正事儿的几位老人,开始唠起了家常,说的也无非就是几个人的小孩儿,尤其是老将军,对于今夜未归的的孙子有些担心。   “汤寻那孩子今晚又出去了”,老将军叹了口气。   牙老摇摇头,“放心吧,那孩子胆大心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其中的安慰,谁都听得出来。   “行了,别说了,我就是想让他过上点安稳日子,可千万别再给我惹事儿了”   “你可拴不住他,除非让他参军”太公如此说道。   老将军只是摇头。   牙老却捋了捋胡须,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实话,参军还真行,我都有心让他接任‘牙’的位置,这孩子挺好的,应该锻炼锻炼。”   几位老人诧异的看着牙老,老将军问道:“那,天方尽那孩子呢?”   “小天?他不如汤寻,不太适合做牙。”   “那也不能培养到一半就不管了吧?”   牙老只是苦笑,他哪里不想自己的孙子好,只是,还真是差点火候,对于牙老来说,接班人不一定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一定要保护的好素谷。   参军?老将军还真是有些意动,在这之前,他只希望汤寻能够安稳一些,可谁承想这孩子的心这么不安静。   可是参军有风险,而且,对汤寻来说参军会困难重重,他的血里有毒,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等汤寻回来。   ……   很快,汤寻将要取代天方尽的事情就在将军的圈子里流传开来。   而另一方面,邵小军看着自己身边天卫和拓跋原难看的脸色眼睛眯缝了一下。   邵小军是被拓跋原提拔起来的,其参军的时候,汤老将军已经退下来了。今天没有任何军衔的老将军却在大家面前显得对自己很不满,尤其是就连拓跋原都呵斥,让邵小军心里不舒服。   “天方尽那孩子那么好,怎么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取代?”   “哎,别乱说”拓跋原虽然不让邵小军这么说,可是语气并不严厉。   三个人都是撇了撇嘴,天卫更是说道:“老将军年纪大了,太紧张,我爸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汤家不适合做牙,尤其是汤寻,血脉不纯正,注定不可能,就是当个将军都不可能的。”   ……   同一个夜晚,皓河上游,沿岸草木衰败,有一声声嘶吼传来,细听中发现那是狰狞般的,   “生、之、彼、岸……”   照耀了一整夜的生命之星上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变了”   “这个世界何时不再改变?”   “不一样的。血腥,我在空中嗅到,从大地上感受到,失落的过去不再被人记起,风传递着一种消息,模糊,让我听不清晰。”   “苍穹之王的子嗣传来消息,云城上的浮石开始坠落,他们的的力量也衰败了,想要请求我们……”   “西方,被忘记的荣耀之地啊,难道也将要苏醒了吗。”   ……   一个夜晚,风起将云涌。   江你还是那条江吗?山,你是否不在从前?   夜晚,换来的不一定是旭日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