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血令 第一话多情剑客多情剑,逍遥人生李逍遥。 多情剑客多情剑,逍遥人生李逍遥。 第一章蝙蝠血令 第一话多情剑客多情剑,逍遥人生李逍遥。 月黑,风高。 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绝命岭周围,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的味道。似是有人残忍的屠戮了满山遍野的生灵,用他们的血液祭奠了这个诡异的夜晚。 绝命岭上的一座小庙,庙里没有半点火光,漆黑如墨。庙里很静,静的只有从青石板缝中长出的蒿草互相摩擦的沙沙声。 世上本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他们也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来证明他们本就是很怪很怪的人。 在这个奇怪的夜晚,奇怪的地点,一些奇怪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两个奇怪的人很奇怪的出现在了庙里。 一人一身黑衣,面容全部埋入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依稀可见。双鬓长发悬于蒿草之上,随风轻轻舞动。古朴,纯黑的长剑静立于右手旁。黝黑的剑身会不时的传出阵阵剑鸣,似是对鲜血的渴望。这便是多情剑客多情剑,逍遥人生李逍遥。他曾在一夜间杀光飞龙门一百二十人,一百二十人只用一百二十剑,一百二十剑剑剑割喉,一百二十剑剑剑夺命。那一夜鲜血染红了半边天,染红了他的剑,但却没有染红他的人。 另一人青色布衣,头上戴着斗笠。此人静的如庙里的石像,似乎已经在此静立了几千年。唯一还有点生气的就是他那随风而摆的青色布衫。两柄六寸短剑藏于左右袖中,此人便是江湖第一快剑欧阳月愁。他也只有在杀人时才戴着斗笠,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许他是怕看到飞溅起的血花,也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相传他的剑快的如黑夜里的闪电,一闪即逝,死在他剑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样出的剑,因为看到他出剑的人,也全部死在他剑下。 他们是来比剑的,说的更准确些他们是来杀人的。杀的是对方,杀的是在他们心里觉得最尊敬的人。结果也只有两个,杀人或被杀。 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就已经在西湖盛会上见过面,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于一个强大对手的渴求。像他们这种绝世高手,没有什么事能比得到一个强大的对手而让人高兴的。 多情剑客李逍遥与天下第一快剑欧阳月愁决斗的消息一夜间传遍武林,一时之间江湖上上下下的高手都在拭目以待。试想谁不想见证江湖两大高手的决斗,谁不想体验到那种巅峰的对决。可奇怪的是,很快江湖就以它少有的平静沉寂了下来。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将在何时何地举行决斗,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谁会胜出。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潜藏在平静背后的波涛汹涌。所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种平静。因为他们知道,两个稀奇古怪的人在一起,如若他们不说,已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开口。但所有人都知道,胜得人不一定活着,可败得人要永远的死去。 杀人,放火。 没有冲天而起的大火,只有一堆干柴燃烧时的丈许火苗。在漆黑的庙里似乎有些刺眼,可在绝命岭上却如萤火之光,丝毫不会被人注意。火虽不大,但烧掉一具尸体岂非已足够。死的不是李逍遥,因为他不能死。死的是欧阳月愁,他本可以不用死的,可此时他的喉咙已被割断,尸体也已被点燃。李逍遥认为,尸体燃烧时所产生的气味,还不如和尚庙里的茅坑,简直是臭不可闻,普通人根本无法忍受。李逍遥此时岂非已变成一个普通人,所以他已不在。 清风依旧吹着蒿草发出阵阵的沙沙声,绝命岭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土地庙依旧破败不堪。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青石板上多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一具惨不忍睹的欧阳月愁得尸体。 片刻后,尸体已不见,青石板上被烧焦的痕迹也已荡然无存。 醉春楼门前高高的挂着两个灯笼。灯笼里妖艳的粉色光芒在在妩媚的空气中弥漫。引诱着路过这里的男人来过上一个粉色的夜晚。李逍遥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太多的不普通遇上了他这个普通的人,他便成为了一个有传奇色彩的普通人。 而他也是路过醉春楼一位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男人路过这里岂非要过上一个不普通的夜晚。 红红的床帏红红的被,李逍遥就躺在红红的被上,柔软,舒适。此刻他的怀里正躺着一位穿红肚兜的女人,温柔,漂亮。 李逍遥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会享受的人活的岂非很逍遥。他很少睡觉,但每每睡觉身边必有一位十分漂亮的女人。除了他的剑以外,陪在他身边的也常常只有酒。淡淡的酒香已勾起了他几分醉意,他的眼睛已有些朦胧。此时世界上本没有几件事能够让他从床上,从温暖的怀抱里起来,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巧。因为一个普通的人要过上一个不普通的夜晚,那岂不是很不合常理。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蜡烛依旧不惜自己的生命努力燃烧着,穿红肚兜的女人依旧躺在床上甜甜的睡着,唯一不见的是李逍遥。 月圆,雾浓。圆月深深的锁在雾里。整整一百只蝙蝠出现在屋顶,很静,静的只有一只蝙蝠发出了翅膀展动的声音。但这一声已足够,因为李逍遥已出现。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也许只有风知道。 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雨丝不是透明的而是红的和鲜血一样的红。染红了李逍遥的剑,染红了他雪白的内衣。 突然,一只血色蝙蝠从蝙蝠群中飞出,带领着九十九只蝙蝠飞向锁在浓雾里的天际。它们在浓雾圆月的夜晚而来,却又在如血液般鲜红的雨丝中离去。它们来的突然,去的迅疾,但却留下了一样东西,一件让李逍遥后悔来到屋顶上的东西。 一块金色令牌。 李逍遥借着月色打量起这块令牌。令牌全身由黄金打造,正面写着“七月七,鹊桥会。”这本是一个会让人联想到一个既浪漫又温馨的日子,可背面刻着的一只大大的血色蝙蝠如一盆冷水般冲散了即将联想到的一切。这是江湖上有名的蝙蝠血令,每隔三年便会在江湖上出现一次,距今已出现过三次。而每一次的鹊桥出现的地方都不同。更诡异的是搭起鹊桥的却不是鹊,而是一颗颗鲜血淋淋的人头骨。所有接到令牌的人都会在七月初六的晚上接到鹊桥出现的确切地点。无论你是远隔千里还是万里,都必须在七月七赶到,否则等待你的将是一场恶梦。而去的人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失,消失的无影无中。这无异于已成为江湖上的一个恶梦,一个永远都不愿做起的恶梦。能接到令牌的人全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李逍遥岂非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也接到了令牌。 李逍遥无声无息的走了,只是离开时在桌子上放下了五十两的银子。发生这种事,任何人似乎都对任何事失去了兴趣。更何况李逍遥已无心继续留在这里。 快马加鞭,一路驰骋,绝尘向江南而去。坐在马上的是李逍遥,他已经连行了三个日夜,三个日夜换了六匹马,三个日夜滴水未进。此时的他似已将最后一滴生命燃尽,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他看到了一座庄园,一座郁郁葱葱的庄园,到这里找一个人,一个算是他朋友的人。 吉祥山庄此时却不吉祥,因为山庄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上缠着两条白绫,山庄各处也布置着道道白绫,是死人时才会用的那种白绫。吉祥山庄的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关着的,来往的客人也只能从旁边的小门通过。就算皇帝御驾亲临也不可能让两扇门同时打开。因为这里的主人有着特殊的身份,就算先王在世也要对他礼让三分。而此时山庄的大门却洞开着,是两扇门同时打开着。不为别的,只为这里的主人司马行空想要他两扇全开。 洞开的大门里赫然摆放着两口红红的大棺材,红红的漆面比血还要艳。两口红棺材上各自放着块牌位。第一块牌位上写着,天下第一快剑欧阳月愁之位。第二块牌位上写着多情剑客李逍遥之位。 李逍遥纵身下马,落在两口棺材中间,一掌将欧阳月愁的牌位击碎。对于他自己的那块牌位他只是看了看摸了摸,然后阔步向前走去。李逍遥本应将自己的那块牌位击碎,因为他还活着,欧阳月愁得那块牌位本应留着,因为他已死去。 客厅里,李逍遥与司马行空并排坐在首位。司马行空看上去已年过花甲,可他满脸的威严给人一种既阴森又寒冷的感觉。而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却又让人在心里很自然的对他生出一种尊敬。他想用他的眼神告诉其他人,他懂得很多,也还能做很多别人做不了的事。可他已不能在做很多事,因为他的下半身已不能动。一位花甲老人他的下半身已不能动,他岂非除了吃饭和睡觉,已不能再做其他的事。可他能因为他是司马行空。 司马行空穿着锦衣玉带,显得既干净又利落。相比之下李逍遥却破败的像个乞丐。 司马行空看了看被李逍遥击碎的那块牌位,对李逍遥道:“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将自己的那块牌位击碎,却将已死之人的牌位击碎。” 李逍遥道:“我还活着,所以应该有个牌位。可欧阳月愁已死,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蝙蝠血令 第二话 血刀金风 第二话血刀金风 司马行空道:“你和欧阳月愁都是我的朋友,无论你们谁死我都会很难过的。像我这样的人,本就没有多少朋友。死一个便少一个,我便也多一份孤独。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够死在你们前面,免得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死去。” 李逍遥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最近怎么样,可我知道你一定在走霉运。” 司马行空道:“何以见得。” 李逍遥道:“因为你的这个想法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实现的,而且很快你的朋友还会少一个。” 司马行空道:“是谁。” 李逍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大红棺材上那块自己的牌位。 司马行空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对于朋友的话,他从来都是不怀疑的。李逍遥既然说他很快就会死去,那就绝不是一年两年之后的事。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李逍遥道:“因为我得到了蝙蝠血令,已没有几个月可活。”当听到蝙蝠血令四个字的时候,司马行空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只一闪而过丝毫不被人察觉。随后又忧伤的对李逍遥道:“蝙蝠血令已经在江湖上传了很多年,从来都是传给名气很旺的人,可见你已是很有名气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不过你本不该来找我的,我对此也束手无策。” 李逍遥道:“我知道你对它没有办法,不过司马行空却有办法。” 司马行空道:“司马行空说这件事没有办法,那这件事就一定没有办法。绝不会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而变得有办法。更不会因为你是李逍遥,而变得有办法。因为无论是谁碰上了蝙蝠血令,就算他聪明绝顶,举世无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李逍遥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说的这么多,只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司马行空。” “嗖嗖嗖”三枚铜钱刺破风声,向李逍遥的灵台和双眼刺去。看三枚铜钱击出的力度,无论哪一枚击中,李逍遥就算不死他也得死。 李逍遥似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破风而来的三枚铜钱,依旧悠闲的喝着茶。三枚铜钱已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力度,同样的威势向李逍遥击去。铜钱已接触到李逍遥的皮肤,而下一秒李逍遥已不在。他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在空气中,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他手中的茶杯失去了依托,此刻正悬在空中,下一秒它将会坠向地面。三枚铜钱深深的刺进大理石柱。“当当当”依次发出三声轻响。响声的尾音还未绝,茶杯还未下坠,只见茶杯周围的空气一阵紧缩,又一阵膨胀,已在中心形成一个漩涡。漩涡溃散,李逍遥又凭空出现,手里依然捧着青花瓷碗茶杯,依然坐在那张雕花檀木椅上,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在笑。 李逍遥道:“能将金钱镖使得这么随性而发的人,除了大内四大高手之一的马麒峰外,恐怕江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马麒峰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司马行空的。” 李逍遥道:“就在我一进门看到两口棺材的时候,我就认定真正的司马行空已不在这里。因为吉祥山庄的大门永远都是为这里的主人准备的,你弄两口大棺材明显是挡了主人的道。而让我认定你本不是司马行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身上的杀气。一个人可以随便的伪装自己,可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无法改变的。” 马麒峰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司马行空,为什么还要对我说一些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事。” 李逍遥道:“因为我在找一个杀你的理由。” 马麒峰道:“哈哈哈。李逍遥果然不愧为李逍遥。刚才我只不过是和李大侠开了一个玩笑,希望李大侠不要介意。其实我的真名叫司马麒峰,是司马行空的双胞胎弟弟。我是半给月前才被我哥哥叫回来主持吉祥山庄的。” 李逍遥道:“司马行空去了哪,为什么要叫你回来主持吉祥山庄。” 司马麒峰道:“他去了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因为他得到了一样,他这一生都不该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已不能继续主持吉祥山庄,所以他已离开。” 李逍遥道:“是什么东西?” 司马麒峰道:“蝙蝠血令。” 李逍遥道:“什么,他也得到了蝙蝠血令。” 司马麒峰道:“是的。不过我哥哥在临走时给你留下一句话。他说‘李逍遥永远都死不了’。” 李逍遥道:“就这些?” 司马麒峰道:“一字不少。” 李逍遥静静的站在大门里,看着两口红红的棺材,脸上尽是落寞的神色。欧阳月愁的尸体已化成灰已用不到这样的棺材,也许司马行空有意无意的为自己也准备了一口棺材。 七月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鹊桥汇,前路充满了不可知的迷茫,生与死是否也早已注定。 司马麒峰站在李逍遥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要想得太多,别忘了你是李逍遥,你总能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 李逍遥转过身,看着满脸鉴定的司马麒峰,心里浮出一丝暖暖的感觉。 朋友永远都是朋友,那怕是第一次见面,抑或是已相识很久,朋友都会在你最需要时,给你最想要的帮助。 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吹过,撩起两位侠客长长的发梢,和略显落寞的衣角。 翌日的早晨,李逍遥正躺在洛阳城里最豪华的客栈,“常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里。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正与他相拥而眠。裸露的身躯,饱满的胸脯,纤细修长的美腿,和散落一地的轻纱罗衫,诉说着李逍遥昨夜的春宵几许。 激情过后的李逍遥一夜都没有合眼,而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却不断的在他的怀里娇嗔,打扰他的思绪。他没有发怒,他知道她只是为了生活想多弄几两银子而已,可她不知道李逍遥对待姑娘从来都是很温柔很慷慨的。李逍遥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自己向早已规定好的方向前进。他知道只要是向着这个方向奔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间院子里蹄声四起,人生嘈杂,一群人急冲冲的向楼上天字一号房冲来。 李逍遥的嘴角不自然的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来他这一辈子注定都是很招风的人,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是否将要死去,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寻找他。一场略带春意的美梦就这样被冲散了。 “咣当”一声,门被一位手提九环大刀,满脸枣红色,胡须乱糟糟的大汉踢开。大汉踢开门不由分说的便走了进来,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横冲直撞,直到距离李逍遥还有一丈时才隐隐站定。随后进来的还有二十多位相貌凶煞,体形彪悍的手下。 年轻漂亮的姑娘被突如其来的一群人吓的有些愣怔,但很快她就在这群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秀色可餐的身体,待反应过来时迅速的将自己的身体藏进桃色的被子里。进来的二十多名手下连同踢开门的大汉,全都直愣愣的看着年轻姑娘诱人的身体,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大有不将她烧个一干二净,誓不罢休之势。 对于这些李逍遥只当是一群无头无脑的苍蝇飞进房间里觅食,然而一群苍蝇的嗡嗡声,岂不是让人很心烦很讨厌。 意识到失态的枣红面大汉,兀自的咳嗽几声,便自顾自的对躺在床上的李逍遥道:“阁下莫非就是多情剑客李逍遥。不错你一定是了,能在这种时候,做出这么惬意的事,除了名传江湖的李逍遥,恐怕别无他人。我乃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血刀门’的战生堂堂主,人称九环狂刀啸西风的李金风,算起来我们五百年前可算一家。听说李大侠近日也得到了‘蝙蝠血令’。我们掌门心怀善心体恤天下苍生,想将所有得到‘蝙蝠血令’的人都请到我们‘血刀门’,共同抵抗这十年一次的江湖浩劫。马车已经为李大侠备好,随时都可出发,如果你愿意,这位姑娘也可以和你一同前往。”说着还不忘色迷迷的瞧上一眼躲在被子里的姑娘。李金风自顾自的说着话,大有你不按我的意思办,我就将你大卸八块的架势。 ‘血刀门’乃是血刀老祖在二十年前一手创建起来的门派。门派内共有十二堂,十二堂中只有朱雀堂和碧水堂的堂主是女性,除此之外‘血刀门’在无一女。‘血刀门’上上下下八百八十八人,人人使刀,柄柄刀型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吹毛断发的刀锋。 ‘血刀门’自创派二十年以来,在江湖上腥风血雨的闯下许多大事,虽说不是无恶不作,但也是恶贯满盈。尤其是近几年,门下弟子陡增,更是增添了他的嚣张气焰。江湖人士每每提及到‘血刀门’都会联想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景。 李逍遥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言语,似是在寻找昨夜春意盎然的温存。 李金风纵横江湖多年,从来都没有遇到比自己还要傲慢的人。李逍遥对他的不理不睬显然已激起他的火气。李金风脸上的肌肉已开始明显的颤抖,语气又加重了几分道:“李逍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得罪我们‘血刀门’的人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可以在你身上留下几个大洞,让你铭记我一辈子。 李逍遥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李金风,淡淡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似是眼前的这些人本就不存在。 李逍遥随即又转回头,摆出一个极起舒服的姿势道:“我今天已不想喝酒,所以无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已不想喝。而且,因为我现在很不舒服,所以我身上也不必在多几个洞。 蝙蝠血令 第三话 鬼谷艳妇 第三话鬼谷艳妇 李金风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枣红色的脸上挂了一层冰冷的霜。刀上的九个铁环在如蝌蚪般在刀面上撞击,发出“叮叮”的响声。下一刻,李金风已将刀提起,九个铁环在他内力的托引下,垂直于刀身,已不在发出任何声响。房间里渐渐的静了下来,静的只有年轻姑娘颤抖的身体与被子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李金风以闪电般的手法将刀舞起,又以雷霆之势向李逍遥的腹部砍去。瞧那力度,似有泰山压顶的威势。被砍破的空气,瞬间和刀一起向下猛劈,形成一股势如破竹的刀风。刀风附着刀身迅疾而落,刀身带着刀风勇往直前。 李逍遥依然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仿佛这势如破竹的狂刀本就不存在,即使是砍在他身上,似乎也与他无关。 刀已经碰触到李逍遥的皮肤,下一秒他将被拦腰折断。这可真不辜负他多情剑客的名讳,能死在情人床上,他岂非很是多情。 年轻的姑娘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哀嚎,血刀门的众人脸上已浮现出微笑的雏形,下一秒他们将酣畅淋漓的大笑。就在此时一枚绣花针以定格时间的威势,从街道对面的屋脊上,穿过街道上空复杂的气流,穿过窗户,穿过站在李金风左手边那人的指缝,穿透李金风握刀的手腕,毫无声息的刺进了厚实的地板中。 与此同时,李逍遥轻轻的吹出一口气,一口看似很平常的气。 下一秒,九环狂刀被李逍遥吹出的气劲掀飞,砍在承受房梁的立柱里,深入半尺有余。随刀而来的刀风,也被吹的支离破碎消失在空气中。年轻漂亮姑娘的哀嚎还在继续,也已有些许的泪珠夺眶而出,她闭着眼睛不敢看这一秒发生的事,一颗悬着的心依然悬在最高点。血刀门的众人由于没有适应过来这突然逆转的局面,脸上全部都浮现出前一秒的微笑,有的甚至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时间就这样被声音远远的甩在身后,似是被遗弃的孤儿。 待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李金风左手紧紧的握着受伤的手腕,已有鲜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滴落。脸色也已有枣红色变成了酱紫色。血刀门众人的脸上也都由喜色转变成惊讶又变成恐怖。年轻的姑娘此时已晕倒在李逍遥的怀里,一双美腿在晕倒时不经意的从被子中滑出。 一位红衣少妇缓缓的从众人身后的房门走进来,径直的朝躺在床上的李逍遥走去,似是一位忘夫心切的妻子,在无数个等待的岁月中,终于邂逅到朝思暮想的他。 李逍遥依然如磐石般躺在床上,怀里的姑娘如雨后的小燕楚楚可怜。红衣少妇绕过众人,走到李逍遥身前,缓缓的坐在床沿上,背部与他的上身紧紧的靠在一起。一双白皙娇嫩的美腿,隐隐的从裙摆下露出,看的血刀门众人又是一阵迷茫。 红衣少妇的纤纤玉手已扶上李逍遥坚实的胸膛,缓缓的向他的脖颈处移动。无奈的李逍遥终于睁开眼睛,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瞬间充满他的瞳孔。他不得不承认,这位红衣少妇有着绝不输于任何女人的容颜,尤其是她身上特有的气质,仅属于她的那种少妇气质,而且明明中还掺和着淡淡的杀气。直觉告诉他,这种女人是最不能得罪的。 如果说李逍遥怀中的姑娘美的如黑夜中的月亮,这位红衣少妇美的就会如清晨里第一缕阳光。阳光出现,月亮岂不是要悄悄的躲回到它的世界。 红衣少妇对李逍遥百般娇媚的一笑,然后缓缓的对他道:“其实我早就来了,只是在对面静静的守着你。” 李逍遥用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道:“我早已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根本不是在守着我,而是在监视我。这期间,你也看到一些本不该看的事。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呵呵,呵呵” 红衣少妇娇笑两声,两朵红云已悄悄飞上她的脸颊。她扭动娇躯在李逍遥身上撞了一下,似是对他表露无疑的话表示放抗。接下来红衣少妇的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红衣少妇右手轻轻的在年轻姑娘身上一拍,姑娘便被她所释放出的内力缓缓的托到了床尾。连同被子缓缓的跟着移了过去。 红衣少妇脱掉鲜红如血的鞋子,一双美到极致的双足展现在众人面前。这不禁让血刀门的众人又一次的陷入迷茫。红衣少妇侧身躺倒李逍遥的旁边,双手又一次的扶上他的胸膛。如果没有旁人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又有谁能预料。这一切的发生是那样自然,自然到你根本就不会联想到有刀有血的情景。 这间房里依然还存有理智的只有三个人。李逍遥,红衣少妇,李金风。 当红衣少妇出现时,李金风就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谁都看不出来,此时的李金风有多么的懊悔,懊悔他那天本不该多喝两杯酒,本不该在血刀老祖面前夸下海口,“如果不将李逍遥请回血刀门,便会叫手下提着自己的首级回来。”如今事已至此,真可谓是骑虎难下。 李金风左手成指,强劲的内力从指缝中迸射而出,决绝的指着李逍遥大喝道:“李逍遥,不要以为你弄个娘们来我就会怕了你。我们血刀门已经为你准备好一切,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李金风的这一声大喝并没有将李逍遥怎样,却将许多门众从对红衣少妇的迷恋中硬生生的拉回现实。李金凤在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媚术,不知这少妇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逍遥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扔自顾自的躺在床上,享受温存。 这时床上传来红衣少妇如花瓣落地般的声音,这不禁又让众人生出一阵阵爱怜和一阵阵想入非非。刚刚清醒过来的众人,随即又陷入对她的迷恋之中。 “这位客官,我家情郎可没答应和你一起回什么血刀门。他是要和我一起回‘鬼艳谷’一起享受快乐舒服的日子的。你若是在苦苦相逼,我可是会生气的。” 听到‘鬼艳谷’三个字,李金凤的背脊浸出丝丝冷汗。到现在他才明白,不只是血刀门盯上了李逍遥,就连已经在江湖沉寂多年的‘鬼艳谷’也在打他的注意。而就算今天有幸能够过了‘鬼艳谷’这关,回去的路上,还指不定有多少门派埋伏在途中。看来这一趟真是凶多吉少。李金凤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细细的大量这位妖艳的鬼妇。当他看到红衣少妇胸前若隐若现的ru沟中纹刻的血色骷髅时,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滚落而下。只一瞬间李金风的衣服就已全被打湿。 这位红衣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当代鬼艳谷的谷主“鬼妖”。李金凤虽然没有见过她,可他知道,每一任‘鬼艳谷’的谷主都会在胸前纹刻一枚血色骷髅。 蝙蝠血令 第四话 鬼医“高祥瑞” 第四话鬼医“高祥瑞” 李金风刚要说话,就见鬼妖冲着他妖媚的一笑。当李金风感觉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时候,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整个房间,血滴撞击地板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在他身后徘徊。李金风的双腿已开始发软,双手也在不知觉的颤抖,待他将内力在体内运行几周后,情况才微微好转。 李金风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二十多名手下。待他反应过来时,恐惧已迅速的笼罩在他心头。一种莫名的无奈,已开始在他的血液里游走。 在倒下去的二十多名手下的旁边,站着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两位姑娘的脸上还有些许未脱掉的稚气,可杀起人来,她们似乎已很老练。两位姑娘也穿着红色的纱衣,红色的蝎子,此时的她们正在对李金风露出年以描绘的笑容。此时的李金风似已忘记恐惧的滋味,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本不想说话的李逍遥,此时却很惋惜的对李金风道:“如果你现在离开,或许还可以活命。” 李金风转过身,对躺在李逍遥怀里的鬼妖怒目而视。大声道:“‘鬼艳谷’与我们血刀门素来没有恩怨,没想到你一出手竟然毫不留情。今日我们算是结下梁子。我们血刀老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李金风便在自己的身上连点数指,几个呼吸间便改变了内力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内力瞬间暴涨数倍。没想到李金风竟已得到血刀老祖的真传《内息大法》,可是他做的这一切无异于用命赌命。 李金风右手成抓将九环狂刀吸回手里,一片刀光瞬间舞出,舞起的刀锋将床帏吹的猎猎作响。李金风将刀在手中回转一圈,以力劈华山之势向鬼妖和李逍遥劈去。这一刀无论是劈中谁,李金风都有可能活着走出天字一号房。 他这以命搏命的一刀,到底会要了谁的命……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李金风的想象,这一刀劈下就算是血刀老祖也不敢轻视。而李逍遥和鬼妖似是一对正沉浸在激情里的情侣,只顾着相拥着对方享受片刻的温存,似是本就没有注意到,能让他们命丧黄泉的这一刀。 刀风呼啸,如北方寒冬季节里的白毛风,在空旷的雪原里怒吼,在简陋的屋檐下狂舞。 刀风将李逍遥的发梢吹起,吹的如雨丝般零散。将鬼妖的红色衣裙吹起,雪白的美腿裸露无疑,刀风似有不将她的衣衫尽数吹落誓不罢休之势。 此时的鬼妖似是一位遇到危险,需要人保护的青涩小姑娘,紧紧的一位在李逍遥怀里。如果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在这种危险的情势下所表现出的亲密,足可以让人不忍再下杀手。 李逍遥和鬼妖本就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李金风来势汹汹的刀,岂不是也不用收回。 刀势依旧,刀风更迅,已可在李金风的嘴角看到一丝窃喜。 河南的天如娃娃脸,彼时还是艳阳高照,温雅怡人,此时却风雷大作,雨声惊人。 迅猛的雨滴从天字一号房未关的门中冲入,冲淡了地板上的血迹,冲淡了房间里的血腥。血液顺着雨水向着低矮的角落流去,渐渐的流成一条小小的河。 李金风突兀的瞪着双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嘴角的那丝窃喜已凝固在脸上,手里的刀定格在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如若他的刀在向下半寸,李逍遥和鬼妖将被双双斩为两段。可他已不能,一个已死之人想要将人斩为两段,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没有被斩为两段的李逍遥和鬼妖已不见,连同躺在床上的年轻姑娘和盖在她身上的桃色被子,以及随鬼妖而来的两位漂亮的姑娘都已不见。只有满地的死尸和浓浓的血腥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残杀。 年轻漂亮的姑娘被安排在一个既温暖又温馨的地方,此时正幸福的甜甜的睡着。 李逍遥正躺在一张舒适干净的床上,房间里没有鲜红的血液也没有血腥的味道。阳光以一种温和的想让人抚摸的角度从开着的窗中射入。若抛弃了所有烦恼,李逍遥一定会酣畅淋漓的大睡一觉。 鬼妖并没有和她的手下在一起,而是正躲在李逍遥房间的角落里。红色的衣衫已从她身上退去,绝美的容颜上一双秋水伊人的眼睛正盯着躺在床上的李逍遥,雪白的脖颈,饱满的胸脯,平滑细腻的小腹,纤细修长的美腿。如若是个男人,看到这一切一定马上就会联想到床。 李逍遥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很自然的联想到床。而此时的他却已经躺在床上,所以他已不再要求发生与床有关的事。 鬼妖的声音从太阳射不到的角落里传来,飘忽不定,如人似鬼。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鬼艳谷’。” 李逍遥没有说话,也不必说话。已决定的事情在解释起来岂不多余。 妖艳的鬼妖还想说些什么,可她知道无论在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行清泪缓缓的划过练剑,划过饱满的胸脯,划过修长的美腿,滴落在地板的缝隙里。 鬼妖已经离开,就像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走的是多么的不舍。而此时的李逍遥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房梁,看着不经意间落下的灰尘。 李逍遥正要离开时,屋顶坠落的一滴血液引起了他的注意。冥冥之中似乎又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李逍遥隐藏了身上所有的气息,远远的站在屋顶上,看着上面发生的一切。一群血色蝙蝠栖息在一颗还滴血的骷髅旁,血液顺着瓦片已流出一大片,已流出一大片的血液顺着瓦缝流进屋里,偶尔刮过的风中还带着些许令人作恶的血腥。 血色蝙蝠似是没有生命的石头,静静的站在血色骷髅旁边。这是李逍遥第二次见到它们,第一次是给自己送如催命符般的“蝙蝠血令”时见过一次。而这一次它们莫非是来为自己送这个血骷髅的。想到血骷髅,李逍遥便想到鬼妖胸前纹刻的那只血色骷髅,莫非这一切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一声呼哨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待李逍遥反应过来时,一只金色蝙蝠带领着一群血色蝙蝠向遥远的天际飞去,飞走的方向正是鬼妖离去时的方向,也是“鬼艳谷”方向。 李逍遥缓步向前,在血蝙蝠落脚的地方站定。除了鲜红的血液之外,他还发现一滴透明的液体,透明的液体随着血液流淌,却并不融于其中。 李逍遥站起身定定的向“鬼艳谷”的方向看去,眼里充满着迷茫。相传血色蝙蝠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而它们除了分送“蝙蝠血令”之外也已没有任何任务可作。还没有听说过它们会在白天送什么血骷髅给某人。如果这一切的主谋真的是鬼妖的话,那她岂不是在自己面前掩耳盗铃。 李逍遥想的很多,但他发现想的越多,就会越迷茫。最后李逍遥决定,“鬼艳谷”是一定要走一遭的,但不是他自己,他还需要一个朋友。 洛阳城虽说没有北京城的繁华,但却也拥有着九朝古都特有的骄傲。街道两旁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如海潮般的行人在商铺里进进出出,选购着自己中意的商品。一个城市若是繁华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那躲藏在它阴影下的贫穷,也已穷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不信的话,此时的李逍遥就走在洛阳城里最贫穷的一条街道上。 街道两旁林立的不在是人来人往的商铺,而是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的简陋民居。街道不宽,上面全都是雨后留下的水洼,水洼里偶尔还会浮现出几个气泡,似是嘲笑人们的无知。腐烂的树叶被丢弃在街道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很难想象,李逍遥会有朋友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可是他的朋友确确实实的住在这个贫穷的街道,确确实实的住在这里最破最破的房子里。因为此时的李逍遥已站在这里最破最破的房子里。 房子里还有下过雨后留下的水洼,水洼的上面是屋顶上一个可以看见太阳的大洞。床上躺着他的朋友,旁边还有一位赤.裸着的隔壁少妇。李逍遥的朋友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李逍遥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李逍遥道:“对不起,我忘记你家是没有门的。我真想不明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高祥瑞’竟会贪恋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 高祥瑞坐起身在少妇雪白的美腿上掐了一把道:“你该回去了,否则你老公会着急的,记住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回来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按我给你开的方子抓药就可以。” 蝙蝠血令 第五话 鬼谷迷阵 第五话鬼谷迷阵 少妇缓缓的从床上坐起,看向高祥瑞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不舍。随后她便连衣服也不穿就回到了自己家中,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上李逍遥一眼。 李逍遥微笑的对床上的高祥瑞道:“看来我又打扰了你的好事。” 高祥瑞眼神迷离的道:“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你就像一个瘟神走到那里,那里遭殃。” 李逍遥道:“正因为我像个瘟神,所以走到那里都需要你这位鬼医陪着。” 高祥瑞道:“说吧!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李逍遥道:“我要你和我去一个能让你入坠梦境的地方。” 高祥瑞道:“为什么是我。” 李逍遥道:“因为你的鼻子和耳朵是江湖上独一无二的。” 高祥瑞道:“听说你得到了‘蝙蝠血令’。” 李逍遥道:“不错,所以这次比以往每次都要凶险。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去送死,或者是留下来,继续享受甜蜜的日子。” 高祥瑞道:“这一次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因为我也得到了‘蝙蝠血灵’。” 李逍遥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缓缓的道:“什么时候。” 高祥瑞语气认真的道:“昨天月圆之时。” 这不禁让李逍遥想起今早所见到的血色蝙蝠,原来他们确实是来分发“蝙蝠血令”的,只是在回去的途中顺便给自己带去一件礼物,只是这一切是有意还是偶然。 在去“鬼艳谷”的途中,李逍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对高祥瑞说了一遍。 高祥瑞听完后,想了想对李逍遥道:“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鬼妖做的,那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李逍遥道:“往往证据所指向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高祥瑞道:“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次我们去‘鬼艳谷’是一个错误。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鬼妖做的话,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逍遥道:“我去‘鬼艳谷’并不是为了‘蝙蝠血令’。” 两匹快马向‘鬼艳谷’的方向绝尘而去,落日的余晖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一个漫长诡异的夜晚即将降临大地,血色的蝙蝠也将在月色下狂舞。 此时的鬼妖正躺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浴池里,修长的美腿在水面上轻轻的敲打花瓣,一圈圈涟漪在水面上荡漾开来。饱满的胸脯在水中若隐若现,胸前纹刻的血色骷髅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欲滴。在寥寥而起的雾气中,依稀可见她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的邪邪的笑容。而那块属于她的蝙蝠血令,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她平滑的小腹上。 李逍遥和高祥瑞赶到“鬼艳谷”时,东方已浮出淡淡的鱼肚白,淡淡的鱼肚白将“鬼艳谷”的芳草和花朵上的所有的露珠全部映射出了一种淡淡的晶莹。 此时的“鬼艳谷”雾气缭绕,美的如人间仙境,让人怎么也不能将“鬼艳谷”三个字与这里的景色联系在一起。 高祥瑞怔怔的看着美如仙境的“鬼艳谷”,对李逍遥道:“如果这一次我可以活过七月七的话,我一定要找一个景色怡人的地方住,在也不会回我那破烂的小屋。” 正在李逍遥和高祥瑞准备入谷之时,一位红衣少女如仙子般凭空出现在谷口。 红衣少女道:“不知两位侠客来我‘鬼艳谷’所谓何事。我们‘鬼艳谷’已隐匿江湖多年,已不在问江湖风云。如若两位侠客只为观赏风景而来,还请两位在谷外游玩,我们谷内不便接待。如若两位是为江湖之事而来,还请原路返回。” 李逍遥暗自打量起这位红衣少女,圆圆的脸上尽是标志的五官,身材也已好到了极致。她左手的手腕处纹刻着一只黑色骷髅,脚下的红鞋带有如毒蛇般卷曲的黑色纹路。 高祥瑞实在是一位耐不住寂寞的人,在李逍遥打量红衣少女之时,他就迫不及待的道:“麻烦这位姑娘通报一声,就说多情剑客李逍遥和鬼医高祥瑞有事与谷主相商。” 当红衣少女听到李逍遥的名字时,神情微微一愣,随即又很自然的对高祥瑞道:“请两位大侠在谷口稍等片刻,待小女子禀报一声,再来知会两位大侠。” 年轻少女如来时一样,突然间就消失在身后的浓雾里。给人的感觉似是没有影子的幽灵。 待红衣少女消失后,高祥瑞便面色凝重的对李逍遥道:“你闻到没有,她身上有一种死人的味道。” 李逍遥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转过头看着来时的路对高祥瑞道:“我没有闻到。不过我感觉这里怪怪的,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高祥瑞道:“你看看谷内,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 李逍遥闻言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谷内,而高祥瑞却在谷口处游走,似是在寻找什么。 大约半柱香后,高祥瑞走回李逍遥的身边,此时的他却是闭着眼睛。 李逍遥看着谷内在雾气缭绕下若隐若现的场景,有些惊讶的对高祥瑞道:“看来‘鬼艳谷’的情况绝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单是谷口的这个迷阵,就不是你我能够抗衡的。” 高祥瑞闭着眼睛道:“如若是你误入其中,你有几层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李逍遥叹了一口气道:“此阵乃是依据谷内的地势和植物的生长特点,按照奇门遁甲阴阳五行的排列方式而布。而其中植物的不断生长,会加具此阵各种元素之间的契合度。更恐怖的是,布阵之人似乎已将五百年后‘鬼艳谷’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都已推算在内,那怕是多生长出一颗树抑或是多出一条河流,都会使此阵变得更强。也就是说,此阵存在的时间越长,它的威力就会越大。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此阵的出口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如果没有熟知此阵情况的人领着,误入此阵的人,一辈子都休想再出来。此阵最弱的时候,就是每十年一次的天狗食月之日,如果说我在这个时候误入此阵的话,我也连半点闯出的把握都没有。” 高祥瑞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的谷口,语气少有认真的对李逍遥道:“我只知道,近五百年来,在阵法方面造诣最高的,就属当代武当山的大长老独孤岳了。可是依我看,就算他有幸能够看到这个阵法的话,他立马就会横刀自刎,自叹不如。莫非世上真有这样的高人。” 李逍遥神色异常的道:“如若没有高人,为何会有此阵。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高祥瑞道:“我只是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种声音,但我却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声音。” 待李逍遥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已去了很久的红衣少女突兀的出现在谷口。可以看出他这次出现的位置,和上次已明显不同。 李逍遥和高祥瑞对视一眼,嘴角均浮现出一抹微笑。 红衣少女的声音此次听起来却特别的欣喜。“让两位侠客久等了,我家谷主有请两位侠客入谷一叙。只是我家谷主还有些许琐事缠身,不便亲自接见两位。谷主命我先将两位侠客带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稍作休息,待夕阳入谷之时,便会亲自接待两位侠客。请两位侠客随我一起入谷。切记一定要跟好我,否则这辈子都休想见到我们谷主。” 李逍遥和高祥瑞紧紧的跟在红衣少女身后,深怕走错一步,就会与这个世界隔绝。红衣少女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每一段路她都走不过五步,而给人的感觉却像已走了几千步。当红衣少女拐了第一百零六个弯时,三人眼前一花,一片琼楼玉宇瞬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在“鬼艳谷”的正中间,一根高耸入云的石柱,静静的立于众楼宇之间,石柱上镌刻着“鬼艳谷”,三个大字。 当“鬼艳谷”的真容裸露在李逍遥和高祥瑞的面前时,二位有一种如坠仙境般的感觉。只见二十多位女子,均穿着红色的轻衣罗衫,在一个约有百丈宽的平地上翩翩起舞,似是天上坠落人间的仙子,纯洁,美丽。 蝙蝠血令 第六话 鬼艳谷探秘 第六话鬼艳谷探秘 红衣少女将李逍遥和高祥瑞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后,便轻声道:“两位侠客请见谅,谷主琐事缠身不能与两位用餐,待明灯出上时,谷主自然会与两位见面。” 说着便有一群姑娘手捧饭盒走了进来,不消片刻,一桌上好的酒席便已布置完毕。待姑娘们都离开后,红衣少女欠身道:“请二位慢用。”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高祥瑞面带讽刺的对李逍遥道:“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李逍遥道:“是为我准备的又怎样,最后不还是要落入你的腹中。” 说着李逍遥便向门外走去,留下高祥瑞一人享受这满座的山珍海味。 李逍遥不得不承认,“鬼艳谷”很美,而且美的很特别。就连天上的仙境与其比起来似乎也要逊色几分。 李逍遥选了一条羊肠小道向“鬼艳谷”的深处走去,似是要探一探这遗落人间的仙境到底有怎样的奇特。 一路走来,李逍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感觉这里的植物生长的很茂盛,或许只是时间太久的缘故。 渐渐的一条小溪映入李逍遥的眼帘,潺潺的流水声不断的吸引他的脚步。小溪大约有两丈宽,溪水清澈,溪底的情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中。偶尔会有一两片花瓣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之后便会有成群结队的鱼群游过来,围着花瓣嬉戏。当李逍遥正要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去之时,鱼群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骚动过后,鱼群便以坠落入水的花瓣为中心,渐渐的组成了一个莲花形,缓慢的逆时针旋转。 李逍遥蹲下身子,仔细的注视着鱼群的变化,待溪水将鱼群带到远处时,他才收回目光,看向旁边落入水中的不知名的花朵。 花朵如倒放的雨伞,花瓣呈鲜红色,鲜红如血的花瓣上还遗留着清晨未被蒸发的露珠,未被蒸发的露珠被鲜红如血的花瓣映衬的如血滴般诡秘。当李逍遥伸出手,想将花朵摘在手中,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一个人如流水般缠绵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它,否则你会像溪水里的鱼儿一样陷入迷茫之中的。 李逍遥循声望去,只见在离自己约有十丈距离的溪水中,坐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姑娘。红色的轻纱被平放在岸边,轻柔的溪水从她平滑的肌肤上留过,此时的她就如水中的芙蓉般美丽。 李逍遥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在一起,以自己的功力,别说是十丈距离,就是百丈范围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做到了如指掌。而这位姑娘的出现,似是打破了他的传奇。 正当李逍遥思索间,姑娘的声音又徐徐飘来。“你就是李逍遥,而那位长着老鼠眼睛的男人就是鬼医高祥瑞吧!我知道你们是来找谷主的,可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是这几十年里进入谷内的唯一的两个男人,记住千万不要在谷内乱走。否则激怒了谷主,她一定会把你们的头颅砍下来,丢到山洞里喂蝙蝠的。不信你可以到下面的‘红谷’看看,那里丢弃着差不多有上千只的血色骷髅,也不差你们两个。 当李逍遥听到血色骷髅时,身体猛的一震。脑中瞬间划过一道光点,但还没等他抓住就已消失不见。 李逍遥正欲向她询问血色骷髅时,漂亮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从溪水中走出,此刻正站在他的旁边。 一位全身赤.裸的姑娘站在你旁边,你的心会不会跳的如秋天里的蚂蚱。 如此进的距离,李逍遥才看清姑娘的相貌。恰到好处的瓜子脸上雕刻着精致的双眸,小巧的琼鼻,和一张性感妖艳的嘴。略显饱满的双峰,脱显着刚刚成年的她。平滑的小腹和一双恰到好处的美腿。如若将她和鬼妖放在一起,她们都是那种美的似是从茧里飞出的蝴蝶。 漂亮姑娘已环抱住李逍遥的脖颈,在潺潺的流水中,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随后便轻轻对他道:“我叫小玲,你可要记住哦!” 待李逍遥想对他说话之时,小玲的声音变得十分凝重的道:“小心我姐姐。” 李逍遥思索了一会,正想问她姐姐是谁的时候,小玲已如鬼魅般的消失在空气中,连同她那红色的轻纱也一同消失。只有他脸上残留的唇香证明她曾来过。 李逍遥想到小玲所说的“红谷”去看一看,可是当他走了大约小半天的时间,一条羊肠小路,突然分出了几十条岔路口。而此时夕阳以染红了半个“鬼艳谷”,再走下去的话,恐怕会显得很不礼貌。 当李逍遥回到住处时,在谷口接引他的那位红衣少女也已出现在他的房间中。 红衣少女道:“两位侠客,谷主已在大殿准备好酒席,命我来请两位大侠赴宴。若无其它琐事,请随我一同前往。 李逍遥和高祥瑞分别与红衣少女客气几句,便随她一同离去。 当李逍遥与高祥瑞随红衣少女一同前往大殿之时,李逍遥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位红衣女子,她们的出现似是早已隐藏在空气里的精灵。 一位红衣女子在房间里游走一周后,对另一女子道:“‘鬼艳谷’已几十年没有男人来过,今天也不知道谷主发了什么疯,一听到李逍遥的名字便二话不说的就允许他们进谷。我真怕那场恐怖的恶梦在次降临在‘鬼艳谷’。” 另一红衣女子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算先祖神机妙算布置了‘鬼艳谷’的一切,毕竟人算还是不能胜过天算的。” 先前的那名红衣女子道:“不管怎样,小姐有令,一旦发现他们两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两位红衣女子便重新归于空气之中。 “鬼艳谷”的大殿单名一“艳”字,“艳”店绝对不会比皇帝上朝的乾清宫寒酸多少,如若说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是众人顶礼膜拜的天堂,而尊贵奢华的艳殿就是人们心中永不颓废的仙界。 此时的鬼妖穿着一袭红色轻纱礼服坐在首位上,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似是一条流淌着鲜红血液的河流。李逍遥坐在鬼妖对面,而高祥瑞则坐在他的右手边。鬼妖的右手边还空着一个位置,大家都在等待,等这个位置的主人的到来。 鬼妖看向李逍遥的眼神里依然充满着妩媚,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时的眼神里略带淡淡的羞涩。 这个世界上的好与坏始终都是对立的,美好缠绵的气氛总是会有人来打破,而高祥瑞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谷主,冒昧的问一句,‘鬼艳谷’谷口的那座大阵是谁设计的。”高祥瑞说这句话时,语气少有的坚定,可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后悔。 话说完,站在大殿两旁的侍女脸上均露出了怒容。有些人更是在脸上挂了一层冰冷的霜。似是在说,我们“鬼艳谷”的事什么时候要你来打听。 鬼妖依旧露出妩媚的笑容,声音微微有些冷的对高祥瑞道:“实不相瞒,我们‘鬼艳谷’也有自己的规矩,由其是谷口的大阵,更是秘密中的秘密。所以,小女子不便向鬼医透露一切。” 高祥瑞面色尴尬的道:“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高某竟无意间碰触到‘鬼艳谷’的禁忌。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高祥瑞还不忘向李逍遥看上一眼,李逍遥面色难堪会意一笑,道:“我这位朋友就是心直口快,还请谷主不要在意才好。我看桌上的酒菜都已备好,不知我们还要等何人入席。” 李逍遥将话题转移过来后,大殿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 鬼妖听到李逍遥的话后,脸上妩媚的笑容更浓,眼神里的暧昧之色也略微的显现出来。 鬼妖道:“是在等我那位淘气的妹妹。她听说谷内有两位侠客前来,非吵着闹着要来看看两位大侠,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谁知这丫头又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还请两位不要见笑。我已派过手下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来了。” 正说话间,从大殿的角落里瞬间射出无数根绣花针,。绣花针在摇曳的烛光中闪烁着莹莹的绿光,明显已涂了剧毒。无数的绣花针组成一片光网,向李逍遥和高祥瑞急射而去。 蝙蝠血令 第七话 小玲揭秘鬼妖谷 第七话小玲揭秘鬼妖谷 绣花针出现的瞬间,鬼妖脸上妩媚的笑容与妖艳的神色随即消失,换上了一副古井不波的冰冷的容颜,她的脸上已找不到任何属于活人的表情。众位侍女的脸上也出现了神色各异的表情,有慌张,有惊讶,还有窃喜。 李逍遥和高祥瑞谁都没有动,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鬼妖。鬼妖也是神情自若的看着他们,似是雨点般袭来的绣花针本就不存在。 时间在绣花针的缝隙里迅速的穿行,只几个呼吸间便已来到李逍遥的面前,绿盈盈的光电已在他的脸上映射出惨淡的影子。 李逍遥的右手迅速的伸向鬼医的肩膀,当他的手指碰到鬼医的身体时,两个人瞬间消失与空气中。 如雨般的绣花针全部击在殿外的石柱上,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声。 待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在鬼妖对面的位置上空气开始一阵紧缩又一阵膨胀,不消片刻便出现一个漩涡,漩涡溃散,李逍遥和鬼医又重新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还是刚才的表情,依然是不以为意的眼神。就在鬼妖张开妖艳的红唇,想要说些话来缓和气氛之时。一位姑娘如夜莺般的声音,从大殿的角落里徐徐传来。 “原来,江湖中传说的多情剑客李逍遥果真是这么神奇。”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红衣姑娘缓缓的从角落中走来,途中所经过的侍女皆欠身作揖。 待红衣少女落座之时,李逍遥才在摇曳的烛光中看清她的面容。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李逍遥在小溪中看到的姑娘小玲。 宴会在十分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着,期间也并没有再次发生不愉快的事,只是小玲偶尔会偷偷的向李逍遥挤一挤眼睛,吐一吐香舌。 宴会结束之时,已是月上三更。 李逍遥站在窗口,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谷内微凉的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散了李逍遥淡淡的酒意。 李逍遥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越想他就会觉得思绪如飘飞的蒲公英,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夜静悄悄的从谷内的空气中抽离出来,晨曦的光辉又一点点将空气笼罩在内。 这一夜,该来的人没有来,该发生的事也一件都没有发生。 李逍遥在晨曦中走向昨天发现的那条小溪。他本想去看一看鲜红的花朵到底拥有着怎样的秘密。不料,他却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李逍遥来到小溪旁时,小玲早已出现在这里。此时的小玲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纱衣在晨风的吹拂下,似要随风弃她而去。 小玲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一双秋水伊人的眼睛里摇曳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坐下吧!我早知道你会来的。” 李逍遥依言坐在小玲的身边,看着潺潺的流水和被迷茫的鱼儿。 李逍遥坐下后,小玲就俯过身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身体与他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妖艳的嘴唇在李逍遥的耳边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李逍遥感受到她饱满的胸脯和略带燥热的娇躯,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道:“我想知道,这鲜艳如血的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花。” 小玲道:“这种花只有我们‘鬼艳谷’才有,是我先祖的先祖经过几十年的培育才研制成功的一种花。它的名字叫‘鬼心兰’,而我们都习惯于叫它‘魔鬼的微笑’。此花具有很强的毒性,但是它的毒却不剥夺人的生命。只会让接触到它的人在第一时间内产生幻觉,一个时辰之后便会精神错乱,变得痴傻。而这种毒是无药可解的,中毒的人也只能疯疯癫癫的走过一生。我先祖的先祖之所以会不惜心血的培育‘鬼心兰’,完全是因为我们修习的媚术。如若是将‘鬼心兰’的花汁涂在衣服上,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再配合我们的媚术,就算是少林寺修为最高的得道高僧,也会心神失守的坠入情网的。” 小玲说完这些话后,将李逍遥搂的更紧。似是一松开手,他就会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形。 李逍遥轻抚她的发梢继续问道:“你说你们这里有个蝙蝠洞,在哪里?” 小玲道:“就在我们对面的那座山上,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蝙蝠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突然间的就全部都消失了。记得和十年前的情景一样,十年前我央求我的姑姑给我上山抓蝙蝠,可是当我们走进蝙蝠洞时,连半只蝙蝠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李逍遥道:“你姑姑,我怎么没有见过。” 小玲道:“你当然不会见过了,就连我现在也是很少能见到她的。她现在是‘鬼艳谷’的四大长老之一,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基本上都在闭关。对了,你千万别问我姐姐关于我姑姑的事。我姐姐是最恨我姑姑的,一旦我姐姐发起疯来,整个‘鬼艳谷’都会不得安静的。” 李逍遥道:“你说的‘红谷‘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小玲道:“不可以,‘红谷’是我们鬼艳谷的禁地之一,只有我姐姐和四位长老才可以去。其他的人一旦闯入,便格杀勿论。” 李逍遥道:“你没有去过‘红谷’,你怎么知道‘红谷’里尽是死人的红色头骨。” 小玲道:“当然是听我姑姑说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 李逍遥和小玲分开时,小玲依然想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可是这一次却被李逍遥硬生生躲过。有些生气的小玲转过身,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便向‘鬼艳谷’的深处走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小溪的尽头时,李逍遥才转身离开。 李逍遥回到房间之时,早已不见了高祥瑞的身影,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条。“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找我。”李逍遥看着纸条上的字,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用内力将纸条震的粉碎。 事情就只这样的无常,你若是想找某件东西或者某个人时,你就偏偏找不到,哪怕是你抓破头你也找不到。 此时的李逍遥就想将自己的头抓破。他躺在床上已有一段时间,脑海中也浮现出了无数个光点,他在寻找一条线,一条可以将所有的光点都串联起来的线。可是就算他抓破头,也没能找到这样的一条线。 当李逍遥正在痛苦中纠结之时,一位红衣少女缓缓的走了进来。 红衣少女走到窗前,对李逍遥道:“李大侠,谷主有请。” “鬼艳谷”谷主鬼妖的房间本应是极具奢华,极具浪漫的,可她的屋里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镜外再无它物。 李逍遥随红衣少女走进鬼妖的房间时,鬼妖正坐在床上,看着手里捧着的一本书。 李逍遥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后,便对鬼妖道:“不知谷主找我所为何事。” 鬼妖将手里的书慢慢的放在床头,异常妖媚的看着李逍遥,面带喜色的对他道:“当日我无论怎样恳求情郎,情郎都不肯和我一起回‘鬼艳谷’。不知情郎这又是为什么,不请自来。” 李逍遥为自己倒杯茶,将茶杯拖到嘴边嗅了嗅,才漫不经心的对她道:“我不喜欢做的事,就算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去做。我若是认定的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上一闯。” 鬼妖挥一挥手,站在门外的两位侍女会意的将房门轻轻的关上,关上门后,隐约可以听到两位侍女悄悄离开的脚步声。 鬼妖站起身,轻薄的红色纱衣,从光滑的肩膀处滑落,一直滑落到光洁的脚踝处才定住身形。鬼妖走过去坐在李逍遥的腿上,双手轻抚他的脸颊,百般妖媚的对他道:“情郎说话莫要认真,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蝙蝠血令 第八话 “鬼艳谷”第一个要死的人 第八话“鬼艳谷”第一个要死的人 说话间鬼妖已将身体紧紧的靠向李逍遥,双腿如蛇般在他的身上缠绕。 李逍遥看着她胸前的血色骷髅,心中微微一愣,似是已想明白许多事。 鬼妖看着有些愣怔的李逍遥道:“情郎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李逍遥第一次对她露出侠客应有的微笑道:“我若是想杀你,岂不是在客栈里就可以将你杀死。” “鬼艳谷”的天气和外面比起来确实有很大的差别。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此时已下起了绵绵细雨。 鬼妖紧紧的搂着李逍遥的身体甜甜的睡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李逍遥看着她的脸颊,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丝的不舍。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她第一眼时,就觉得应该用自己厚实的肩膀去保护她,用双手去呵护她。她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一种楚楚可怜,需要有个人依偎的样子。也许是她的身份决定着她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不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与自己中意的人分享。这样的女人,表面的光芒并不能掩盖她内心的痛苦。而这样的女人最多情也最深情。 正当李逍遥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阵的时候,一块平躺在地板上的铜牌映入了他的眼帘。铜牌不是自己的,是鬼妖的。上面同样刻着“七月七鹊桥汇”的字样,不同的是,此刻的铜牌上有一滩如血液般鲜红的液体。李逍遥清楚的记得,当他抱着鬼妖的身体站起身时,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茶杯撞到,溅出的茶水顺着桌面缓缓的落到早已经掉落到地板上的“蝙蝠血令”上。 滴落到“蝙蝠血令”上的茶水已变成红色的液体,此时红色的液体如有生命般的蠕动着。李逍遥看着自己怀里甜甜睡着的鬼妖,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静静的,他叹了一口气。 李逍遥释放出内力,将地板上的“蝙蝠血令”吸在手掌中,入手的瞬间便将依附在上面的红色液体全部震散。“蝙蝠血令”的正面依然刻着“七月七鹊桥汇”的字样,而它的背面却已不在是一只血色蝙蝠,而是一只裸露着獠牙,面色狰狞的狼头。 李逍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已经将他脑海里所有的思绪全部打乱。所有的猜测都已如燃烧的宣纸,化成飞灰随风飘散。所有的结论都已如冬天里的蝴蝶,软弱无力。 李逍遥将铜牌放回原处,看着怀里的鬼妖,他做出了一件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似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如果有一天,当他想要杀她时,是否还会记起这一刻的温存。 傍晚的时候,李逍遥才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醒来。鬼妖已不在,旁边的被子冷冷的,显然已离开多时。铜牌也已随着他一起离去。 当李逍遥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鬼医正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着刚沏好的茶。鬼医的表情看起来很迷茫,似是一位迷路的小孩站在十字路口,选择是往左,还是往右,抑或是继续前行。 李逍遥找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也和他一起细细的品起茶来。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也已换过两壶茶,可是他们两人却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耐不住寂寞的鬼医终于开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去了哪里?” 李逍遥道:“不想。” 鬼医道:“为什么?” 李逍遥道:“我已知道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还要问。” 鬼医道:“你不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李逍遥道:“我已知道,所以也不必问。” 夜色以一种无法阻挡的趋势降临在“鬼艳谷”,房间里如墨一般的漆黑,如墨一般漆黑的房间里坐着两个神情冷漠的人。 黑夜的寂静是因为如墨的黑涂抹了所有生灵的眼睛。可是除了眼睛之外,似乎还有许多是它无法涂抹的。 还是这间漆黑的房间里。鬼医如鬼魅的声音,划破夜色,缓缓的传入李逍遥的耳朵里。 “听到了吗?” 李逍遥道:“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声音,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鬼医道:“我们是否要出去看看。” 李逍遥道:“不用,前面就是谷口大阵,即使去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鬼医道:“比我想象的要难的多,这种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 漆黑的房间里又重新归于寂静,李逍遥和鬼医依旧坐在椅子上,谁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很是怕错过深夜里的任何一点响动。 时间如流淌着的水,你永远都无法阻止它的流动,就算你牢牢的将它困在一个圈子里,它也会慢慢的溢出。 月亮已悄悄的躲在轻而薄的云朵身后,明亮的月色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 夜本身就带有一种诡秘,而“鬼艳谷”的夜似是更让人的心里感觉不安。 此时李逍遥和鬼医都已不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今夜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两位红衣女子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李逍遥的房里,对房间里的一切各自检查一番后,便互相摇了摇头,消失在空气中。 李逍遥和鬼妖在月色下乘风而行,向“鬼艳谷”的深处飞奔而去。他们在一处谷口处站立,从谷内吹来的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尸臭。 鬼医道:“这就是你说的‘红谷’。” 李逍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知道这里有很多的死尸。” 鬼医仔细的嗅了嗅躲藏在风中的味道,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一具死尸。” 李逍遥道:“你确定吗?” 鬼医道:“味道不对,血腥的味道不对,尸臭的味道更不对。” 李逍遥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思索了片刻,突然对身边的鬼医道:“不好,我们快回去。” 无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一样,去的时候总是没有回来的时候快。李逍遥也是一样,此时的他正和鬼医闪电般的向“艳殿”赶去。 鬼医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双眉也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知道一场突入起来的灾难已经降临,可不知会降临在谁的头上,不知谁又会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而伤心。 当李逍遥和鬼医赶到“艳殿”大门外时,殿内传出众位侍女轻轻啜泣的声音,声音与摇曳的烛光混合在一起,漠然的在夜色中漂泊。 李逍遥与鬼医迈步走近大殿,只见众位侍女均在默默的流着眼泪。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坐在大殿正中央的地板上。这位女人也穿着红色的纱衣,只不过她的纱衣上纹着一种奇怪的花纹。 在这位红衣美妇的怀里躺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多次与李逍遥邂逅的小玲。此时的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嘴角有一丝很明显的血迹,凄美的容颜上如挂了一层霜般的惨白。 鬼妖站在中年美妇对面,看着躺在美妇怀里的妹妹,两行清泪已不知流淌了多久。 待李逍遥和鬼医走过去之时,中年美妇的脸上,瞬间挂起一层冰霜。如看到仇人般,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两位,并释放出无比凌人的杀气。 李逍遥和鬼医也都释放出了内力,来抵抗这无形无质的杀气。 烛火被三人所释放出的气势摧残的摇曳不定,似是马上就会熄灭。就在这时,中年美妇的手里已然出现了几枚寒光闪闪的绣花针,下一刻一场你生我死的战斗将要在三人之间展开。 就在中年美妇手里的绣花针将要击出之时,鬼妖的声音如划破天际的一道天雷,瞬间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蝙蝠血令 第九话 无奈退谷,另走长安 第九话无奈退谷,另走长安 “姑姑,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小玲的朋友,如果您无缘无故的杀了他们两位,小玲也是不会高兴的。” 中年美妇所释放出的杀气一点点变弱,两三个呼吸之后便消失于无形。只是她眼中的怒气已然如先前那般可怕。 鬼医走过去俯下身子,在小玲的脉搏处释放了些许内力。片刻后,鬼医站起身黯然神伤的道:“是毒,现在她全身的经脉全都被毒液侵蚀,已无药可救。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话刚说完,小玲已经出现回光返照,精神也回暖了许多,只是下一刻等待她的将是真正的死亡。 渐渐的小玲的脸色由惨白变成了潮红,闭着的眼睛也缓缓的挣了开来。睁开眼睛的小玲看着落寞的姑姑和黯然神伤的众人,以及伤心欲绝的姐姐,心里泛起丝丝的暖意。 小玲妩媚的看着李逍遥道:“李大侠你可以抱抱我吗?”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拒绝,就算有也不需要这样做。 李逍遥将小玲抱在怀中,冰冷的感觉从她的身体毫无阻挡的传到他的心里,一种浓浓的落寞在他的血液里流淌,一种叫做伤心的感觉在他的心间徘徊。 忧伤的小玲对李逍遥道:“好想永远的就这样躺在你怀里。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一定能给我,我想要的温暖和幸福。可是现在即使我得到你给的温暖和幸福,我也已无法享受。答应我,不要将我忘记。” 小玲紧紧的搂着李逍遥的脖颈,妖艳带血的嘴唇在他的脸上深深的印上一吻。就这样,脸颊贴着脸颊紧紧的抱在一起。直到生命的花朵已颓败,直到生命的气息消失在“鬼艳谷”寂静的空气中。 小溪旁的一块空地上,树立着一块暗青色的墓碑,墓碑上只刻了五个字“鬼艳谷,鬼玲“。 一个昔日还在小溪中沐浴的女孩,此时已静静的永远的躺在了这里,也许生命本身就是一个玩笑。 在小玲死去的第二天,李逍遥和鬼医就离开了“鬼艳谷”确切的说是被赶了出来,随行的还有鬼妖和她的随身侍女,小红和小敏。“鬼艳谷”几十年都没有来过男人,这突然出现的李逍遥和鬼医,被小玲的姑姑认为是他们给“鬼艳谷”带来了晦气,是他们的到来提前结束了小玲的生命。而鬼妖也被她的姑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并撤销了她谷主的身份,将她赶出了“鬼艳谷”,终生不得在踏进“鬼艳谷”半步。 三位侠客带着相同的三块“蝙蝠血灵”向遥远未知的方向前行着。 当李逍遥得知鬼妖要和自己走的时候,不禁想起小玲临死前在他耳边说的话:“小心我姐姐。”同样的话她说了两次,第一次是他们在小溪旁见面的时候,而第二次却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担心他的安危,这是一种怎样的一见钟情,又是一种怎样的情意绵绵。 碧水镇是离“鬼艳谷”最近的一个小镇。李逍遥一行五人,此时正坐在小镇里一间不大不小的茶馆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四碟凉拌静静的躺在破旧的桌子上。 李逍遥自顾自的喝着茶,鬼医在他的右手边默默的注视着外面的天色。他们都有很多的事想不明白,尤其是李逍遥,自从小玲死了之后,他的心情始终带着淡淡的忧伤。而且小玲一死,他所有的推测都随着土崩瓦解,本来可以连接起来的几个点,现在也已消失不见。只有鬼妖还和以前一样,依旧露出妩媚多情的微笑,惹的过往的路人们久久的驻足观看。只是在她的笑容背后,李逍遥看到了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鬼医捧起茶杯小小的啜上一口,对旁边的李逍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逍遥只说了一个字“等”。 鬼医道:“等什么?” 李逍遥依旧很淡然的道:“七月七。” 调皮的天空突然降下条条雨丝,不稍片刻,茶馆里的客人全部都回家和自己的妻子整理蚕桑。茶馆里也只剩下五个人,三位坐着,两位站着。 鬼妖情意绵绵的对李逍遥道:“情郎,这雨似乎要下上一阵子,不如我们找间客栈先行休息,待雨停之后再做打算。” 李逍遥看了一眼乌云滚滚的天空,又看向妩媚多情的鬼妖道:“如果谷主觉得累的话,可以到楼上稍作休息。” 雨下了整整一天零一夜,才稍稍有要停息的样子。李逍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越飘越淡的雨丝,心里的思绪如潮涌般袭来。 小玲临死前的画面,犹如一叶小舟,不停的在他的思绪里穿梭,那淡淡的话语和忧伤的面容如云朵般笼罩在他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中午的时候,阳光终于从云朵的缝隙中露出微笑。吃过午饭后,众人便收拾妥当,向长安城的方向驶去。用李逍遥的话说,既然很快就要死去,那就在死前看一看放不下的朋友,做一做曾经不敢做的事。 生活本就是这样,一旦想开了,放开了,便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也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碧水镇离长安城的路不是很远,但途中若是有一位女人的话,前行的脚步便不会变快。李逍遥一行人缓慢的向长安城驶去,因为他这一行人里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坐在买来的马车里,时不时的会传出阵阵嬉戏的声音。 三天之后,李逍遥一行人终于走在了长安城的街道上。繁华的店铺和嘈杂的人声,编织着这里最美好的乐章。 一行人在一座很大的门前停下,很大的门前摆着两只很高的石狮子。很大的门上还摆着一块匾,匾上用金漆写着“张府”两个大字。 李逍遥坐在马上,对门前站着的两位带刀侍卫道:“请通报一声,就说李逍遥和鬼医以及‘鬼艳谷’谷主前来拜见。” 左手边的带刀侍卫听到李逍遥的话后,双手作揖道:“老爷有令,若李逍遥李大侠客到,不用通报便可进府。”说着便从门内走出五个下人,有四人将李逍遥随行的马屁和行李接到手中,从另一门引入府内。 剩下的一人语气恭敬的对李逍遥道:“老爷此刻正在书房,请各位侠客随我来。” 长安城张府李逍遥已不知来过多少次,但每一次来给他的感觉都不同,这一次更是有几十人聚集在东边的庭院,正在动手拆着去年才盖起的一个荷塘。 李逍遥一行人被下人领着,七拐八绕的走在刚刚铺好的青石板上,约莫有不下半柱香的时间,众人才来到最北面的一个庭院。 庭院不大,但很别致,由其是庭院里那一排设计独特的房子,说它奢华却略显简朴,说它简单却略显繁复。在住房的后面,一颗颗嫩绿的竹子随风而舞,斑驳的竹影散落在房顶上,影印出一片古朴的气息。而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荷塘,小小的荷塘里游着几条锦鲤。 书房就在庭院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里,还未等下人通报,就传出了张海瑞爽朗的笑声。 “李逍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房门打开,张海瑞面色红润的从房里走出来,当他看到李逍遥身后的鬼医和鬼妖时神情不禁一愣,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笑呵呵的道:“没想到你还带来两位朋友,不知这两位是…… 李逍遥开始为张海瑞介绍鬼医和鬼妖,当介绍到鬼妖时,张海瑞的神情明显有些异常,似是对她的美所动容。这个时候鬼妖也不禁打量起面前的张海瑞,一张最普通的国字脸,脸上的五官还勉强的看得过去,身材不高略显微胖,是一个将他丢在人堆里都不会有人注意的人。当张海瑞靠近鬼妖时,鬼妖的心里一怔,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顺着血液传遍全身。 众人相互客套了几句后,便随张海瑞进了书房。书房不大但很简洁。 众人坐下后,鬼妖的两名侍女走向窗口,将窗户由里向外轻轻的推开。突然一群受了惊的鸽子,从竹林里向各个方向乱飞而去。鸽子挥动翅膀的噗噗声,将书房里的众人的神经都提到了最高点。两名侍女像闯了祸的孩子,脸红红的低着头退回到鬼妖身后。 蝙蝠血令 第十话 张海娇的刺绣 第十话张海娇的刺绣 这时鬼妖略显歉意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我这几天不小心染上了些许伤寒,所以才叫侍女打开窗户透透气,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还请担待。” 张海瑞对鬼妖道:“这些鸽子都是家父生前所养,家父去世后我也不想将它们杀死,索性留个纪念。好让我看到它们时,能够想起家父生前的辉煌战绩。却不料让谷主受到了惊吓,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众人聊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下人来报,午饭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就餐。由于张海瑞与顾亲王有要事相商,所以不能与李逍遥等人共同进餐,说了些愧疚的话后便已离开。 没有了张海瑞这个主人想陪,进餐之时不免有些随意。待李逍遥吃过午饭,想要回房休息之时,一名下人走过来对他道:“我家小姐有请,请侠客随我到东厢房一见。” 这名下人所说的小姐是张海瑞的妹妹,名叫张海娇。张海娇比张海瑞小十四岁,今年刚好十八。前几次李逍遥来时,张海娇这个青涩的小女孩还像跟屁虫一样,紧紧的跟在李逍遥身后,吵着闹着要他陪她玩。 此时听到张海娇的名字,李逍遥不禁感觉到一阵阵头大。 李逍遥随下人来到东厢房时,张海娇正坐在床上绣花。一看到李逍遥走进房里,她便放下手里的针线,迅速的跑到他的身边,双手环抱住他的胳膊道:“逍遥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最近我家哥哥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的往外跑,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府里经常就剩我一个人,还好逍遥哥你来了,这回可有人陪我玩了。” 李逍遥道:“你哥哥是国家重臣,当然不能像个女人家一样,每天都要待在家里。” 赵海娇道:“哼,你们男人当然只会向着你们男人说话。对了逍遥哥,你这次来多住几天好不好,多陪陪我好不好。你上次来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想我,否则你早就来看我了。” 李逍遥对张海娇不懂矜持的做法很是头疼,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人家是小姐,这就是小姐应有的性格。 李逍遥坐在床上,看着旁边绣了一半的刺绣道:“你绣的并不是花。” 张海娇道:“是啊!我并不喜欢绣花,我只喜欢绣我想绣的东西,不信你看。” 说着张海娇便拿来一个包袱,包袱里全都是她绣好的刺绣。有张府的荷塘,有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有下人们嬉戏打闹的场景等等很多很多。她如数珍宝的向李逍遥讲述每一块刺绣所包涵的故事。 看着看着,李逍遥便被一块黄色的刺绣所吸引,这块刺绣无论是从针刺的手法上还是布料的选用上,都超出了以往的每块刺绣。他拿起这块刺绣开始猜测上面所包涵的故事。黄色的布底上用黑色的线刺着一个屋顶,屋顶上放着一只很大的鸟笼,鸟笼里装着很多个鸽子。鸟笼旁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手里还捧着粮食,似是在喂鸽子进食。 张海娇见李逍遥对这块黄色的刺绣感兴趣,脸上浮出了甜甜的笑容。 “好看吧!这是我昨天才刚刚完成的,怎么样,我刺刺绣的本事是不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省得你都快把我忘了。” 张海娇说话的时候,依然是一副小姑娘的姿态,紧紧的搂着李逍遥的胳膊,而略显饱满的胸脯偶尔会与他发生零距离的接触。 李逍遥看着她微笑的时候出的两个甜甜的酒窝,心里颤动着一丝爱怜的感觉。李逍遥道:“确实有很大的进步,不过我总感觉你的刺绣上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张海娇将她的身体靠在李逍遥的身上,撒娇道:“逍遥哥,听说你这回来,带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姐姐,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当李逍遥和张海娇来到鬼妖的房间时,鬼妖正在两位侍女的服侍下,清洗她那张美到极致的脸。 李逍遥将张海娇介绍给鬼妖之后,两个人便像是已相识多年的姐妹,清热的程度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李逍遥看着这一切,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 李逍遥回到房间之时,鬼医已不知在他的房间里坐了多长时间。就连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冲的和白水无异。 李逍遥道:“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除了女人之外,你还喜欢喝茶。” 鬼医漫不经心的道:“我也没有发现,一向做事严谨,毫不懈怠的李逍遥,怎么现在突然的享受起生活了。” 李逍遥道:“生活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不懂得欣赏的人,才会不停的喝茶。” 鬼医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李逍遥道:“去哪里。” 鬼医道:“去找‘蝙蝠血令’真正的主人。” 李逍遥道:“我已不在打算去找了,该发生的事,你想挡也挡不住。” 李逍遥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事情的发展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谁也不可能知道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事,可是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不敢把眼睛闭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他怕一睁开眼睛,世界就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张海瑞在华灯初上时回到了府中,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神情也显得有些恍惚。张海娇看到他的样子,心疼的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张海瑞爱怜的摸着她的头发道:“没事的,哥哥只是感觉有点累而已。”说着便在她妹妹的陪同下,回房休息去了。 李逍遥无事可做,索性站在了屋顶上。此时的他手里正捧着一把粮食在鸽群中挥洒。也许是李逍遥真的感觉累了,或是已开始厌烦枯燥无味的江湖生涯。所以决定要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里,细细的品位多姿多彩的生活。 鬼医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李逍遥所做的这一切,眼里尽是失望的神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李逍遥坐在屋顶上,看着时而飞起时而落下的鸽子,突然他觉得生活其实本不必太繁琐,简简单单的一天,快快乐乐的生活就是最幸福的。 夜色已在张府里蔓延开来,李逍遥的身体也渐渐的被黑暗吞噬。鸽子吃光了他手里所有的粮食,便各自向笼子里飞去。这时一位下人走上屋顶,看到李逍遥后,神情紧张的呆愣在原地。待他反应过来时,便连忙欠身作揖道:“小人不知侠客在屋顶上欣赏月色,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李逍遥回过头,看着吓得有些哆嗦的下人道:“没关系的。” 说着李逍遥便终身飞下屋顶,落在院子里的凉亭处,回头看了一眼在屋顶上喂鸽子的下人,便已离去。他本想是去鬼妖的房间,问她一些事情。可是当他走近鬼妖的房间门口时,张海娇和鬼妖以及两位侍女嬉戏的声音,从房间里如柳絮般断断续续的传来。李逍遥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早已被张府的下人点上了蜡烛,桌上也放着四盒点心,一张纸条寂寞的躺在蜡台下。李逍遥皱着眉,看着上面的字“我去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待你无法承受这逍遥自在的生活时在来找我。——鬼医。” 可以看出鬼医写这张纸条时,情绪有些激动,也可以看出他对李逍遥的失望。 李逍遥自言自语道:“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究竟什么事才是该做的事。” 李逍遥躺在床上,眼睛却在烛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他在想很多他都已不想在想的事。期间鬼妖来过一次,她本想是来和李逍遥度过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的,可是当他看到桌上的纸条,和躺在床上有些落寞的李逍遥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寂静的夜使喧闹的张府也变得安静下来。而这样安静的夜晚,却被一名打更的下人的尖叫声给打破。这位打更的下人照例每天从西庭院打更到东庭院。当他从西庭院走出来,即将进入东庭院之时,他被一只藏在竹林里的鞋吸引了过去。他本以为这是某个侍女和某个下人在搞私通,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各个府里都是很平常的事,张府也不例外,所以他偷偷的潜过去,准备狠狠的敲诈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