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梦回锦绣城（1） 　　故事发生在老郭村的集体婚礼后。 　　郭小麒，赵小文，赵庆。 　　郭小麒喜欢‘36E’小主齐棋，齐棋去英国读书后，在这场集体婚礼上，郭小麒的新娘是谁？现在各位看官看到的已经是郭小麒的梦境了，醒来的时候，郭小麒已经回到老郭村，承包了村里的果园，在果树下乘凉，当然这是后话了。 　　“轰！”“轰！”“轰！”“突！”“突！”， 　　工地工程车发出震天的轰鸣声， 　　“请问一下！管委会对这次的土建招标有什么计划没有！我是《锦绣日报》的记者！”， 　　“滚开！没看见在这干活的吗！”， 　　工地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接着便是俏皮话，黄段子，难以入耳，民工的生活是火热的，是糙的，这与锦绣城日新月异的发展似乎不吻合，但不可否认，他们正在建造的‘黎明开发区’一号楼，正牵动着整个锦绣城的神经，每个人都热烈讨论着这个话题，就连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也会聊上几句，虽然开发区这种事情，离他们确实有些远了。 　　我叫郭小麒，牛气的很，我在城里工作，我是《锦绣日报》的实习记者。 　　初中毕业，文凭高的吓人，以至于我在城里工作的事情显得格格不入，但我脾气犟，肯干，有上进心，老板看的上我， 　　农村来的，我在城里工作显然已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母亲最喜欢对乡亲邻里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儿子在城里工作。”， 　　听的人往往都是羡慕的眼光，然后说一句：“乖乖，一定很有钱吧。”， 　　哼，或许吧。 　　下午，我决定去赵二狗聊聊。 　　这是破天荒的事情，因为现在的我混的不好，至少没赵二狗好，临行前，我又愤愤的骂了句：“赵二狗！”， 　　赵二狗是我小学同学，当然他不叫二狗，他叫赵庆，是个小滑头，说实话，我不愿与这种人打交道，烦，还给你脸色看。 　　一进赵庆办公室，一阵很大的烟味就扑面而来，冷气开的很大，凉飕飕的，外面是骄阳似火，温差如此之大，我不由得一哆嗦， 　　“哎呀呀！来就来吗！怎么还带东西！”，也不知是多年没见，老同学之间的热情，还是他一贯这么讲话，我觉的挺不错，自己至少面子上不输给他，不像刻意求他的样子， 　　但很快气氛就尴尬，我来的仓促，亦或是大意了，没带礼物，我也是颇为不知所措，只得干笑，说到：“庆啊，就是想来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赵庆似乎意识到我并没有带礼物，似乎有些惊讶，但脸色变的极快，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哈哈大笑，说到：“小麒，有什么事情直说，我们又不是外人，乡里乡亲的，”， 　　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亦或许我也觉的和赵庆是小学同学，又是同乡，很是要好了，便大胆说到：“队里是不是要去‘黎明开发区’工地检查土石运输？”， 　　赵庆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紧张了，顿了顿，说到：“怎么个意思？”， 　　我拿出名片，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仿佛看到了外星物体一样， 　　“啧！”“啧！”“啧！”，赵庆发出一连串惊叹的声音，像是猪叫，肥硕的胖脸上，一双黄豆般大小的小眼睛快放出光来，揪住了我， 　　他终于还是说话了，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老刘吗！那个开发区的土石运输，你安排人了没有？”， 　　“嗯！”， 　　“那能不能另外安排时间！”， 　　操，这是没戏的节奏， 　　果然，赵庆眉头一紧，放下电话，说到：“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安排，我也是没办法。”， 　　‘哼’，我很叼的样子，准备走出去，这么会，我已经受够了赵二狗的气，虽然我也说不出他有多大的错，但我混的没他好，这让我很如坐针毡， 　　我站起身，准备出去， 　　“要不，我再争取争取，你等我消息。”，赵庆似乎不想气氛搞的尴尬，说了这么一句客气话， 　　我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心里却说的：等你个乌龟王八蛋！ 　　确实，中国人，做事也好，做生意也好，凡是说‘等我消息’，‘我考虑一下’，那基本上就是‘呵呵’了，等到你长发及腰，也是屁都不回一个。 　　出了城管大队，我有些茫然，我该到哪里去？ 　　回报社？主编给我答复就是：听安排。 　　尼玛了隔壁的，老子一天到晚就听你安排了，我经常背地里骂报社的人，我是实习记者，我自封的称号。当然，也不是胡扯，我确实在《锦绣日报》有一个挂名工作，名片也是报社发的，只是跑腿的，不是正式员工，一个月800块底薪，跑新闻拿提成， 　　主编跟我说只要在锦绣城新开发的项目‘黎明开发区’拿到有价值的新闻，就考虑让我转为正式工，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跑工地，攀关系，就是为了能在城市里有份说的过去的工作， 　　我喝醉了，在路边一个大排档，就着一碟小菜，喝了几瓶啤酒，这就醉了，倒在公园的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打电话让秦叶红来接我，我应酬喝醉了，我是这么说的， 　　秦叶红是我女朋友，说来好笑，我们是在一次人才招聘会上认识的，我是不是个人才，哼，人才招聘会？呆瓜才会去。 　　这是我去了一次人才招聘会后得出的感言。 　　秦叶红是本科毕业，在城里有正经工作，月收入也在两三千，普通的工薪阶层，但对于我，已经是望尘莫及，只有仰视的份了， 　　秦叶红的父母对我并不钟意，我能住下，还是小红一再坚持，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很惯，要我做上门女婿，我没考虑那么多，因为我觉的我还没到结婚的时候， 　　“怎么又喝醉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认得是秦叶红的声音，接过小红手里的大衣，披在身上，秋老虎还挺厉害，这傍晚时分，已是十分的冷了，我哆哆嗦嗦的，像是一个乞丐，跟着小红回家了， 　　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话语，小红也不问我去哪应酬了，是不是和哪个姑娘去鬼混了，不想问，也不必问，早就失望之极了，我是这么想的， 　　以前我说我在外边应酬，小红还仔细问问，后来就淡了，也是啊，我这种人，谁愿意和我应酬？我又和谁应酬呢？我只是一个报社的临时工，一个月才800块钱，买件好些的衣服，钱都不够， 　　但我很阔，我装的我很有钱，似乎这是我在小红面前唯一的一些尊严了，不然，我自己都无法说说服我自己继续和小红好下去，我能给她什么？ 　　“哼！” 　　一进门，我就听到这么一声吓人的叫声，似乎所有的话都在里面了，小红的父母异口同声的发出这么一声‘战斗檄文’，我知道，今晚我是又要被开会了， 　　老实说，我不怕被开会，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作为小红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也是理所应当。 　　他们说话不好听，我也不怎么顶嘴，我低着头，一副诚恳的样子。我想我这样表现，小红的父母总归是心里好受一些。 　　我读过书，稍微知道一些道理，不至于这么糊涂，虽然我背地里骂他们老东西，但道理我懂，咱没钱，就客气一点，活都是抢着做，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简直是全职佣人，多功能，可携带，小红妈去菜市场买菜，基本上我都会去提篮子，如果没有新闻跑的的话， 　　这都是为了秦叶红，我很爱这个女人，以至于心疼她，选择我，小红也没少受她父母的气。 　　大会开始了， 　　“窝囊废！”， 　　“这个月你挣了多少钱啊！上个月怎么说的！”， 　　“我家小红跟了你真是倒霉！”， 　　······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我全当放屁，真的。 　　“犯不着跟他们生气，小麒，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小红又给我开小会了，当然了，这是在我和小红的房间里。 　　我躺在床上苦笑，先是笑，不知怎么就眼泪流下来了，不多，但眼角分明有一些，有一些小情绪，有一些泪水，有一些我挥之不去的悲伤。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应该来城市吗？郭小麒同学。 正文 第二章 梦回锦绣城（2） 　　天还是亮了，我睡到八九点，起早了，他奶奶的，我抱怨到。 　　我的作息时间其实还挺规律的，中午起床，吃午饭。我一般吃泡面，有时候嘴馋了，就去和小红的父母吃‘现成饭’，我有这个脸，我心里素质过硬。 　　中午秦叶红他们单位管饭，早上出去，要到晚上才回来，所以我也不愿意多在小红家里待，我坐在沙发上，老头子要扫地，我站起来，让他扫，刚坐下，又要扫，我就明白了，这是赶我呢。 　　最说不出口的是有一次，我看电视，小红的妈过来，先是瞪我，我拿起遥控器，说到：“阿姨，多少台，我帮您调。”，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打量着我，我分明觉得我被这目光抓住了，我有些慌了，全然没有了主意， 　　我说到：“怎么了？我看的节目您不喜欢？哈哈，没事，您看喜欢的节目，我随意。”， 　　小红的妈到底是讲话了，还是先‘哼’了一声，就这一声，我便从头冷到脚，这是要数落我了，虽然我早就习惯了，麻木了。 　　小红的妈说了一句我至今认为经典的话，几乎是座右铭了：看电视不要钱啊？ 　　各位看官，你们明白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哼。” 　　这一声是我自己‘哼’给自己听的，调侃也好，无奈也罢，我只是觉得连看电视都浪费了电费，我这是有多失败。 　　得了，老太太不喜欢我，我也别在这招人嫌了，出去溜达溜达，跑跑新闻。 　　在锦绣城，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算是铁哥们了，也是我们那城的，不是一个村，以前城里赶集的时候认识的，有些来往。 　　他比我晚到的锦绣城，混的还不错，开了个小照相馆。 　　我跑新闻怎么也得有个相机啊，其他同事都是单位配的摄像机，有些职位高一些还有助理，这是让我颜面何存，虽然这关我屁事，但我想的挺远，我想我要是被主编提升到正式工，会不会也配个助手，要不不给配助手，我就少了些脸面，是这么个意思，要是，哈哈，要是给我配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助手，那就，那就，哈哈。 　　“喂！小麒！傻笑什么呢！是不是又做白日梦了！”，赵小文在那喊，一边喊一边把我摇醒，有客人来了，要把棚腾出来，给人照相， 　　我有些小尴尬，说到：“哪里就做梦了，等我跑到‘黎明开发区’的新闻，我就可以提干了，到时候我就威风了，请你喝酒吃饭。”， 　　赵小文置若罔闻，在那收拾拍照的场景， 　　倒是来拍照的客人对我好像有些兴趣，上来和我谈，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年轻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到：“你是记者啊？”， 　　我看他一身打扮也是普通，没好气回他，胡乱说到：“算是吧，关你什么事，你该干嘛干嘛。”， 　　他笑了笑，也不答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我颇有些为之前的莽撞失礼后悔了，他竟然有名片， 　　我接过名片，眼前一亮，原来他是一个做土石运输的建筑队小队长，乖乖隆的东，我这是机会来了， 　　这种一线的工人，我只要坐到他车上，我就可以进入黎明开发区施工现场了。 　　我开始对他热情起来，拿出烟，软中华的烟壳，里面放了三块至十块的杂牌烟，前些天老李送了我一根三十九一包的烟，我没舍得抽，这会派上用场了，递了根烟，笑嘻嘻的说到：“我是《锦绣日报》的记者，我想做一次跟队采访，希望大哥可以照顾一下。”， 　　那人打量了我一下，那意思好像是：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勉强笑了笑，说到：“我城管大队有朋友，你们运输的那个路段，有渣土，我可以帮你们说说。”， 　　我说了这话，那人表情舒缓了一些，说到：“我们那个路段，因为渣土限行，开不了快，我们是按车次收钱的，耽误不少工钱，这个你有办法吗？”， 　　我一想到赵二狗今天打电话的那个样子，就说到：“有办法。”， 　　赵二狗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多神气啊，“喂！老刘啊！那个开发区的土石运输，你安排人了没有？”， 　　我觉的赵二狗既然可以安排人，那就可以将人撤走，或是关照一下。 　　离开了赵小文照相馆，我觉的轻松了很多，跟赵小文偷了一个傻瓜相机，说是偷，也不为过，赵小文对我的记者身份一向是嗤之以鼻，他对我常对我说的是：找个正经事做做，别一天到晚折腾这不挣钱的玩意。 　　我很感谢赵小文，我知道这是真正的朋友才会说的话。 　　我拿起相机就有一种满足感，我在工作，而不是在街上乱晃，浪费时间。 　　我说不定会被提拔为报社里的干部，虽然没有任何迹象来支持我的这一个看法，但我还是乐此不疲，满大街的跑，累的一身汗，我才睡的着，不然就会想，想起报社主编那张猪嘴，又在喊了：跑不到新闻！就卷铺盖走人！ 　　我哪有铺盖可卷？我睡的铺盖还是小红家的。笑话。 　　生活大抵如此，我刚到锦绣城，什么都不懂，处处被人欺负。找了一份商场站店的工作，就是推销商品。 　　屁大点地方，有五六个店员，不许坐，说是要注意服务形象，这个也没啥说的。工作吗，你总得有些样子。尽管那些老油条可以坐在那跷二郎腿，但没办法，谁让我是新人。 　　站着也就罢了，三天两头的代班，早上调到晚上，晚上调到早上。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但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有事。 　　哼，都是大忙人。我想调班的时候，就给我脸色看，一看就是内分泌失调，大姨妈紊乱的那种表情，挺吓人，阴沉着脸，一百个不愿意，倒像是我占了他多大的便宜。 　　老子帮他调班的时候，一句废话没有，就答应了，这下倒好，我吃哑巴亏了，这些家伙就是选软柿子捏，一天之内，两三个店员同时请我调班，也是很平常，他们就在那争，我到显得多余，好像我不应该有意见似的，你大爷。 　　干了一个月，我就忍受不了了，到也不是说工作有多苦，就是感觉受气，不平等，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那天，一个店员，又找我代班，其实昨天他刚刚请我代班，我忍不了了，问他：“什么事啊？又要代班，你昨天不是刚请我代班了吗？”， 　　他到有些不耐烦，说到：“怎么你有事？”， 　　我当时就一愣，说到：“有事！”，这一声喊的挺大声，把我心里的闷气都喊了出来，本来吗，我就不能休息吗？你加我工资了吗？ 　　他一脸奇怪的表情，有些不屑，说到：“你能有什么事？”， 　　老实说，我当时都想抽他一巴掌，但我没有，我只是说到：“约了兄弟双排，德玛西亚。”， 　　他气愤愤的说：“玩啊。”， 　　我在心里说到：“尼骂了隔壁的！你不也是玩吗！说的像那么回事的！老子就是玩！怎么了！？”， 　　他们玩，就是有事。我玩，就是笑话，就是不应该。这地我呆不下去，我辞职了，老子还就这暴脾气！ 　　拿了一千多块工资，老实说，我有些惊喜，虽然这是我辛苦劳动挣来的。 　　一千多块钱，对于我这个刚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人，这已经是一比巨款了，我回到出租房，交了一个月的房租，还剩下六百多块钱，我第一次在锦绣城有了闲钱。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叶小文，辞了工作，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后，身上的钱也是不多了，我又得找工作了，总不能去跟家里要钱，那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我这脸面往哪里放。 　　我理所当然的走进了人才市场，人头攒动。用工单位，展位前面‘底线’都标好了，我逛了一圈，不由得败下阵来，最低也是大专向上，还不轻松，保安。 　　我的文凭才是老郭村小学毕业，我考过我们村的第一名，哼。 　　但这也不管用，我显然很清楚，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往人才招聘市场的门外走着， 　　“唉！借过！” 　　“哎呀！”， 　　我似乎是撞到了人，进了人才市场后，面对这些文凭要求，不得不说，我有些发昏，觉得头晕目眩，觉的我就不该来这鬼地方，我这么高的文凭。 　　撞倒的是一个女子，我细看他模样，细长的身材，长的还挺标致，穿了一个花格子衬衫，显得很精神， 　　我上去帮她捡掉落在地上的资料，她也是来招聘的。 　　我们交谈了几句，当然了，就两句，她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我注意到她好像多看我了两眼，冲我笑了笑，我像说凭空被一个霹雳击中了，怔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我是该笑呢？还是该装酷呢？还是说人家对我笑，只是一种礼貌呢？我不敢多想，我自己是个怎么样条件，我自己有数，说我是叼丝，我都觉的是抬举我了。 　　这个女的就是后来的女朋友，秦叶红。 正文 第三章 梦回锦绣城（3） 　　我从人才招聘市场回到出租屋，脑海中浮现着秦叶红对我的笑，我有些动心了，秦叶红是个规矩的女孩，我看的出来。 　　我这种农村出来的人，还是有些保守的，看到大街上有人接吻，我都是很不以为然，觉得这是有伤风化。 　　人啊，可以没读过书，但是不能没有文化，我会上网，我可以百度，我在百度里搜了：车震。这词也是我无意间听到了，觉得稀奇，不知道什么意思，知道意思后，我对大街上接吻已经有些改观了。 　　我想找工作，但还得是有面的工作，再说清楚一点就是：我不想当个农民工。 　　老实说，我觉得农民工挺不错的，工资不低，劳动光荣。可是，老郭村的村民会怎么看我，我不敢想，不是我觉得农民工让我脸上无光，只是有一句话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很阔，我很有钱，我颇有些本事。这是我给老郭村那些乡邻留下的好印象，混的好，这是大家对我一贯的评价，我怕我以一个农民工的身份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是怎样一个大炸弹。 　　虽然我不明白，我混的好不好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但农村人就这样，随便一个屁事，都得飘香万里。 　　但我喜欢农村人的这种脾气，有人情味，虽然嘴嫌了一些。 　　老郭村谁家有个事，往往都是全村的事情，谁都愿意来出谋划策，来帮帮手。我表弟结婚就是这样，就在大院里搭个棚，就是那种五颜六色的蛇皮布，伙夫就是村里的二麻子，我没骂他，村里人都这么喊他，你喊他名字，他反而不高兴，拿他当外人了。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村里所有人结婚都是二麻子烧的菜，但我表弟结婚，就是二麻子烧的菜，而且，二麻子说，哪天我结婚了，他也帮我烧菜。 　　我当时就笑了，我是城里人，不搞这一套，直接去酒店，订好酒席，方便。 　　‘洋气’，这是村里多数人人对我的评价，我很欢喜，以至于有些飘了，我做什么都得洋气，逢年过节，穿着蹩脚的西装，不合脚的皮鞋，往村里一走，也是老郭村的风云人物。 　　既然不愿当农民工，以我强大的文凭，在锦绣城，我很吃香哩。 　　我去饭馆洗过碗，卖过健身卡，几乎都是去就上班，文凭不高，要求也就不高，容易的很，但做不了多久，我又辞职了，苦，那是真的苦。 　　风里来，雨里去，我做不了这样的工作，而且也不算体面，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在人才招聘市场门口转了几圈，希望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我凑上去让它砸，我想一份体面的工作。 　　你还别说，还真有馅饼，《锦绣日报》招实习生，我去了，只要他不是招研究生，我就敢去。 　　我和那招聘的人聊了几句，填了个表，他让明天去报社报道，我问了报社地址，校对了时间，我心里的喜悦是难以言说的，报社工作，那可是个体面的工作！ 　　当然了，后来我知道，所谓的实习生，就是去充数，干些重活累活，工资低，没多少人愿意干。 　　我屁颠屁颠的回到出租屋，发狠买了两罐啤酒，平时我都舍不得喝，买了一袋花生米，还买了一只烤鸭，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巨额消费了。 　　第二天，我就就兴冲冲的去报社报道了，同样的，蹩脚西装，不合脚的皮鞋，这已经是我最体面的衣服了。 　　接待我的是一个专栏编辑，不是主编。他带我，也就算是我师父了。我领了工作证，出去跑新闻了。 　　这样跑了一个多月，我也没跑到像样的新闻。我有些心灰意冷了，我怎么和老郭村里说的，说我是白领了，老实说，当时我一个月才800块钱工资，就敢跟别人说我是白领，我很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怎一个逗比了得。 　　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我高一尺，老郭村的父老乡亲高一丈，我说在城里也算是个白领了，他就敢说我在外面办了厂，当了老板，赚了大钱，你呛不过他，说急了，就怪你有钱了，就不认识人了，然后还说一句：我不要你钱！ 　　我靠！他比我有理！ 　　见面也不喊名字了，先喊‘郭老板！’，喊的我心里发毛，我报社的工资，也就勉强交个房费，越是这样，我越是得努力，要是哪天‘郭老板’回到老郭村，灰头土脸的，那真是笑话了， 　　小红正经师范毕业的大学生，我也是碰巧安排到锦绣中学去采访一个校园运动会。这种事情，往往就是我这种实习生去采访，因为没多少新闻价值，你采访再多，也只是在一个小版面，登一个：热烈祝贺锦绣中学年终运动会圆满成功。 　　那天我去锦绣中学，操场上正在进行学生入场，我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细看，就是那天在招聘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叶红。 　　我当时就冲她招手，也不管她是不是还记得我。 　　她看到我了，而且认出我了，也冲我笑，表情有些小惊讶，她不知道我是作为《锦绣日报》的实习生来采访的。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跟着入场的学生队伍走进了操场。 　　这实在有些唐突了，我一个小学毕业的站在这些初中生中，显得很不合适，我扭扭捏捏的，脸红的像年久失修的锅炉，红的发烫，似乎还冒着热气，我这是得有多臊的慌， 　　没办法，我感觉我在爱情面前永远就是一个小学生，然后，数学差了三分，没毕业。 　　“你好。”，我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恰到好处，照在秦叶红脸上，她冲我笑了笑，说到：“你怎么来了？”， 　　我说到：“报社里派我来跑个采访，这就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你是？”， 　　秦叶红说到：“我在锦绣中学教书。”， 　　我笑了笑，说到：“好巧。”， 　　小红也是微微一笑，说到：“好巧。”，她似乎是脸红了，这让我心里很是欢喜，我想约她吃饭。 　　校园运动会的采访，我做的挺有样子，虽然也知道这是不会用的稿件，我只是想努力表现，我不想连实习生都没的做。 　　我和小红去了我消费的起的，条件最好的餐厅，我们聊的很愉快，她了解到我是农村来的打工仔，我很坦诚，因为我觉的在爱情面前，我不需要卑微，我从农村来，我在城里有正经稳定的工作，至少我和小红是这样说的。 　　一顿饭，吃掉我三百块大洋，我回去还是心里发飘，不得了，哈哈，今天老子也当了一回爷。 　　我躺在床上哭，一个月的泡面没有了， 　　自那以后，我每天都去接送秦叶红上下班，给她买早点，咱负担不起高消费的餐厅，鸡蛋饼可以，大不了多加些鸡蛋。 　　一来二去，我总算和小红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似乎顺理成章的搬进了小红的家，不用再租房子。 　　我像一片飘飘落落的叶子，在寒风中飘零，瑟瑟发抖，找到了小红这么一个枝丫依靠，我不是吃软饭，退一万步讲，我到想呢，谁要我啊？我也不是当鸭的材料，长的不是很好看。 　　你当我电脑硬盘里几百G的爱情动作片开玩笑的，凑到路费就去岛国发展，做个男优，当然，这是个冷笑话，这是我以前在卖健身卡的时候，在一个男会员那听到的笑话。 　　我还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那些爱情动作片的文件夹名字我会改成类似于‘天龙八部’之类的。 　　不管怎么样，我住进了小红的家，这是2009年五月六号的事情。 　　我分明记得那天就像打架，我拎着一个那种大的塑料袋，买了一些老年人吃的营养品，当是见面礼。 　　一进小红家的门，我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阵夸，有奉承的意思，但也有些赞许，小红家的条件，比起我来，也算是很好的了，一句话，城里人。 　　乖乖隆的东，韭菜炒大葱。我不但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我还可能在城里找到一个媳妇。 　　我刚到小红家的时候，我说我是《锦绣日报》的记者，小红的父母还对我挺好的，也很热情。 　　老太太跟我抱怨，说锦绣城现在物价越来越贵，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也就勉强混口饭吃，房价也是疯长，钱不值钱。 　　我知道老太太这是旁敲侧击，想问我的工资，我哪里有实话，我哪里敢说实话，我怕我一说实话，我就要被小红的父母赶出去。 　　于是我说到：“还可以。”， 　　过了大概一个月，我的落魄还是被发现了。那天小红家来了一个推销理财产品的，老实说，我挺烦这些人的，我哪有钱去投资。 　　不过这人是小红妈的朋友，丈母娘的朋友，我也不好太生疏了，上去坐在那里，听她们俩在那谈。 　　说了半天收益率，我都搞昏了。但很快就被惊醒了，因为小红的妈决定买这理财产品了，钱要从我这里拿。 　　我心里想说：这还有十块，要不你先拿去，别跟我客气。 　　我身上就剩下十块钱，还是小红给我买早饭的。 　　结果可想而知，我没拿出钱，我第一次被开会了。 　　老太太还到我单位去查我，去闹。主编一句话就把老太太回了，我们这，没郭小麒这个人。 　　说来好笑，我觉的主编倒不是说为了让老太太知难而退，才说的这个谎，主编是真不知道报社有我这么一个人。 　　“我这么一个人才，竟然没人赏识，这得是多大的损失啊！”，我得知主编给老太太的答复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不知是哭是笑，但心里挺畅快的：不是我不行，是他们不识货。 　　不管怎么样，在秦叶红家我是装不下去了，从白领直降叼丝，比喷气机还快。小红他妈的‘瞪眼神功’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日子就这过了很久，直到我接到‘黎明一号楼’的采访任务，也就是先前在工地采访的一幕。 　　那是，2009年，九月十三号的事情。 正文 第四章 琴棋齐鸣，如画娇人（1） 　　我拿着赵小文的相机在大街上走，路边有一些老大爷在那下棋，我便去看热闹。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日子过的云淡风轻，惬意的很。我先去赵小文那里还了相机。 　　赵小文说到：“小麒啊，今天又到哪浪去了？”， 　　我笑了笑，说到：“跑新闻呗。”， 　　又说了些俏皮话，都是骂人的话，说的时候也都嘻嘻哈哈的，朋友间就是这样。 　　我回到秦叶红家，桌上热了菜，老两口出去跳广场舞了。 　　小红今天不加班，回来的挺早，给我热了饭菜，她心疼我，说实话，我心里挺不得劲，不是说觉的小红不好，只是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小红。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小红在旁边看着笑，说到：“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完饭，我收拾桌上的碗筷。 　　小红抢了过去，说到：“这些我来收拾，你洗个澡，去睡吧。”， 　　我眼睛有些湿润了，搂住小红的腰，附耳轻声说到：“小红，你对我真好。”， 　　小红脸色有些红晕，说到：“你知道就好。”， 　　“吱呀。”门开了。 　　“额哼！”“额哼！”，老两口回来了。 　　我赶紧回房里去。 　　躺在床上，秦叶红说到：“要不，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做些小生意，或者换个工作。”， 　　我有些吃惊，说到：“怎么了？在报社不是挺好的吗？”， 　　小红依偎在我身上，说到：“一个月800块钱工资，也太低了，我不计较，我父母那里，你是过不了关的。我不图你什么，就希望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你人挺好，挺善良的，我们也不缺什么，不是大富大贵，也是不愁吃穿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我真没用。 　　第二天， 　　“叮！叮！叮！”，一连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是闹钟的声音，是手机的铃声，我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不认识。 　　我想哪个无聊的人，打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了， 　　“喂！”我喊了一声，心里不爽，真的，我还没睡醒，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我是荣进啊。”， 　　“打错了！”，我挂断了电话，倒在床上继续睡，想了想，不对啊，这声音有些耳熟啊，在想想，拿起那天在赵小文照相馆拿到的名片， 　　“啦快麻的！这不是那个运输小队长的电话吗！”，我从床上蹦起来， 　　拨通荣进的电话， 　　“喂！荣进大哥吗？我是小麒啊！刚才电话没听清，以为打错了，对不起啊！实在抱歉！”，我诚惶诚恐的打了这个电话，我知道荣进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关于‘黎明开发区’采访的事情，要是因为我的大意，将这么一个好机会放走，实在是可惜， 　　还好，荣进答应我采访的事情，或者说，是荣进主动提的这个事情，最近，土建运输的渣土问题，城管那边抓的很紧，荣进想通过我的关系，找城管那边讲讲情， 　　我满口答应下来，荣进也是让我下午就跟他的车去‘黎明开发区’的施工现场。 　　我匆匆吃了饭，老两口也不多问，当我不存在似的。这样也好，省的我闹心。小红的父母可不给我好脸色看。 　　我都走出去好远了，老太太还跟出来，远远的说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哐啷！”，门关了起来，动静还挺大， 　　我知道，老太太这是向我示威，让我快些滚出去。 　　我火急火燎的去找荣进，总算找到一个简陋的职工宿舍楼，不对，应该说是棚，那还称不上楼。 　　我按照荣进给我的地址，找去，简陋的棚之间，挂着各色各样的绳子，上面都是些衣服，你还别说，校服居多，乍一看，我还以为到了哪个学校。 　　这些在城市里打拼的人，多数来自农村，赚钱供他们的孩子上学读书，将来不要像他们一样没出息，这话是他们自己讲的。 　　这些因为洗了很多次，而有些发白的校服，军训服，似乎都是一面面锦旗，在风里摇曳，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我的个去！谁的三角裤啊！怎么挂路口啊！”，我迎面撞到一条内裤，还好我及时躲开了，恶心， 　　“哎呀！小麒啊！来了！”，荣进从不远处的一处小屋跑了出来，似乎早就在等我，听到我声音，就出来迎接我，这热情让我觉得有事，荣进有事求我， 　　果不其然，这几天城管对渣土查的非常紧，超速罚，超载罚，渣土掉落太多，影响街道，罚。 　　这么多‘罚’，搞的荣进都不敢去工地拉活了。不但荣进去不了，这些渣土运输车队的兄弟也去不了，荣进是队长，渣土运输的活都是荣进去谈的。 　　荣进说到：“老哥，这回还得请你帮忙，这几天，城管罚的太厉害，哥几个有些吃不消。”， 　　我和荣进才认识不到两天，他就喊我老哥，这么客气，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赶紧说到：“哪里，哪里，我也是有事情请荣进大哥帮忙，就是昨天我们在照相馆说的那件事，能不能带我去‘黎明开发区’施工现场做采访？”， 　　荣进哈哈大笑，看样子，差点笑岔气。我是想不明白，哪里这么好笑。 　　荣进说到：“这事容易，你这就去办证，下午和我一车，带你去。”， 　　我很高兴，说到：“办证需要哪些准备？”， 　　荣进说到：“一张三寸的证件照，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我说到：“我之前去工地采访不需要证件的，怎么这会还要办证？”， 　　荣进看了看我，笑了笑，说到：“你那是土石浇筑区的，你到那能采访到什么东西，你不是要我带你去施工现场里面吗？那要办证的，我昨天就是去拍证件照的，我之前的证件过期了。”， 　　我听了荣进的话，便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似乎主编提升我为正式工的场景已经近在眼前。 　　我说到：“我这就去办！”， 　　拍照简单，我去赵小文的照相馆，说要拍证件照。 　　赵小文一脸怀疑的表情，说到：“你个活鬼不会拿我开心吧？”， 　　我笑了笑，说到：“真的拍证件照，就是昨天那个运输小队长，答应带我去‘黎明开发区’采访，要我拍三寸的证件照。”， 　　赵小文说到：“我以为你换工作了，原来还是采访的事情，那行，洗个头。”， 　　我说到：“拍照干嘛要洗头啊，来，赶时间，快拍。”， 　　赵小文说到：“瞧你那头上的灰，几天不洗头了？都馊了吧？快去洗洗，像什么样子！”， 　　我拗不过小文，勉强去洗了头，小文帮我把头发梳整齐啊，这才拍了照，三寸证件照，现拍现取，我觉的赵小文对我太好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去你的！”， 　　“哈哈！”，我一溜烟的跑了。 　　我上了荣进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是办证，其实就是一个幌子，荣进早准备好了证件卡套，贴上照片，我就是这运输队的。 　　要去‘黎明开发区’采访，证件不重要，关键是你有没有熟人，这比较重要。 　　果然，这一次我顺利跟着荣进的车队，进入了‘黎明开发区’施工现场的里面。 　　建筑废料分好几种，外边的是水泥黄沙等，里面就是装修的一些废料。我这次跟荣进的车，就是去里面拉装修废料的。 　　下了车，我也是帮荣进收拾装修废料。就这会，远处传来吵闹声，动静不小。 　　“我们公司提供的灯管绝对没有问题！你别在这冤枉人！不行就打官司！”，说话是一个女的，至少听上去是的，我想哪个女的说话这么蛮横。 　　我是个记者，哪里有热闹，我就去哪里。我想去看看。 　　荣进拉住我，说到：“我只是答应带你进来，我不管你采访的，你别乱跑，这里面我也不熟。”， 　　我笑了笑，说到：“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荣进说到：“别跑远了，过一会，我们就走了，还在这集合。”， 　　我说到：“半个小时之内我就回来。”，说着，我寻着吵闹声，往里走去。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在‘黎明大厦’写字楼的一期，大楼基本主体已经完成，开始进入装修阶段。 　　我摸了进去，一间不大的办公室，还挺讲究，墙上挂着‘黎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这么一块锦旗。 　　我明白了，我来对地方了。 　　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我踮起脚，往里看，一个秃头，大腹便便，坐在那里，被众人围住。 　　这个秃头大概就是这个‘黎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一把手’了，我就在旁边听他们吵架，看那些谈话可以有新闻价值，我提升为报社正式工的机会来了。 　　“齐总！我都解释了很多遍了！灯管报废率超过规定指标，我就要退货！”，那秃头在里面喊， 　　“这批灯管我自己亲自监管，哪里会有问题！？我们公司的技术员也反应，我们公司这批灯管有拆封的痕迹，运货车辆是你们安排的，这责任得你们来负！”，有女的在那喊， 　　“哎呀！你这老娘们怎么不讲理！运货车辆上也有你们公司的人啊！你冲我吼什么！”，那秃头火了，生气了， 　　“你！你！你敢骂我‘老娘们’！？睁大你的狗眼！我很老吗！？”，那女的生气了， 　　“保安！轰出去！”，秃头怒了， 　　就这会功夫，我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听到这秃头喊保安，怕这女的会吃亏，不管不顾，挤了进去，想把这女的抱走。 　　那秃头以为我是保安，连忙摆手说到：“保安！快！快把这疯婆子拉出去！”， 　　“是！是！是！我很快就拉这女的出去！”， 　　我上去就抱住那女的腰，往外拉，说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众！跟我走！”， 　　那女的将身体往下坠，不想走，我就拉住她，衣服往上拉了不少。 　　我的手都快到了她的胸部了，好吧，我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胸部，我的经验告诉我，这女的身材很好，36E。 正文 第五章 琴棋齐鸣，如画娇人（2） 　　我把36E拉出房间，说到：“别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他都喊保安了！在闹下去，我们吃亏！”， 　　那女的有些愣住了，先是挣脱了两下，我抱的太紧了。 　　我赶紧放开36E，她扭过头看了看我，说到：“你占我便宜！”， 　　我连忙说到：“刚刚扭打在一起，顾不得那么多了，有冒犯的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我细看36E的容貌，长的倒是清秀，一身男人打扮，紧身裤，白衬衫，打了一个小领带。头发是短发，乌黑亮丽的黑发，远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孩。 　　她上下打量着我，说到：“你真是保安？”， 　　也是啊，我这身板还真不像保安。 　　我觉得我总不能说我其实是偷着进来采访的，那得炸锅。 　　别说36E放不过我，说我趁机占她便宜。这管委会的人也未必让我轻松走，建筑材料存在质量问题，这是一个敏感问题，‘黎明开发区’的建设，整个锦绣市都是趋之若鹜，此时传出建筑质量问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想了想，说到：“治安巡查员。”， 　　工地的保安这会早就来了，他们不认识我，我说我是保安，得露馅，于是我急中生智，换了一种说法。 　　36E虽还有些怀疑，但已经不打算追究了，气愤愤的说到：“你给我滚！”， 　　我高兴坏了，或许因为骂我的是一个女子，长的还好看。 　　我回到荣进的车上，装修废料已经装好了车，准备出去了。 　　荣进说到：“怎么样啊，刚刚听到那边动静挺大的，你采访到像样的新闻没有？”， 　　我笑了笑，说到：“有料，哈哈，这下我回报社有的风光了。”， 　　这会功夫，从旁边开过一辆大奔。我往外扔了一个纸球，也不知怎么就扔到了大奔车里，大奔的车窗是摇下来的。 　　大奔靠了上来，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喊到：“哪个混蛋啊！乱扔垃圾！给我滚出来！”， 　　这下我是万万不能滚的，我在荣进车上呢，这滚得跳车啊。 　　别说了，啥都不用说了，不用看，光听这声音，这嗓门，这霸气的气势，我就知道，这是36E。 　　我努力低着头，但荣进的车比不了大奔，晃的厉害，加上这开发区的路况又不好，我只得好好坐着，不然一不小心，我能被抖出车外，你信不信。 　　哼，荣进的车连车窗都没有，就是这么叼。 　　完了，被发现了。36E怒目而视，我不怕她，她总不能用下车来打我。 　　我越发得意了。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说到：“我又不是故意的！哈哈！”， 　　她的好胜心已经上来了，要与我周旋到底，想打开纸球，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我见势不妙，赶紧说到：“别！千万别打开纸球！”， 　　她还是打开了纸球，僵在那里。 　　我知道36E是真生气了，我想安慰一下她。 　　我说到：“我都说了，让你别打开纸球，我洗鼻涕的，你说你，哎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反正我是笑的不行了， 　　耳边传来36E的叫喊声：“你给我记着！大混蛋！啊！”， 　　我这趟来‘黎明开发区’心情颇为敞亮，畅快。不仅因为我拿到了有用的新闻，也是因为我成功戏弄了36E，这个女人挺有趣的。 　　回到报社已经是下午五点，快下班了。 　　我冲到主编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说到：“我来了！”， 　　“滚出去！”，主编冲我吼到， 　　我显然来的不是时候，主编正在电脑上看片，就是爱情动作片。 　　我凑近看了两眼，笑了，别在这慢慢下载了，这部电影哥看过，电脑里有。 　　我笑了笑，说到：“主编，别下载了，那多慢啊，这部电影我电脑里有，回头我复制到U盘里给你。”， 　　主编听了这话，脸上的尴尬之情少了一些，说到：“这也可以，不过你这一惊一乍的，找我什么事？”， 　　我拿出相机，翻出了几张照片，主编眼前一亮，简直放出光芒来，说到：“这不是易主任吗！”， 　　我说到：“那个，主编，你看看，新闻也跑到了，我那个转正的事情，你看能不能落实一下。”， 　　主编哈哈大笑，说到：“这个好说，你最近表现不错，报社领导也对你挺满意，等名额一下来，我立刻给你办转正。” 　　有了主编的答复，我心里也是很高兴，似乎转正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高高兴兴的回秦叶红的家，将我已经转正的消息公布于众了，我总是快人一步。 　　老两口这下对我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说到你看看我这好女婿，多有出息！ 　　我分明记得早上我出门，老太太还追出去好远，说了声‘没出息的东西’。这会又说‘多有出息’，我有些飘飘然了。 　　今天，小红全家总动员，去外边吃，下馆子。 　　我没怎么点菜，实惠一点，我连说了好几遍‘实惠一点’，但还是点了有五六百的菜，还不算上酒的钱，两瓶蓝色经典。 　　这一晚，我注定无眠了。我没喝醉，但小红一家人是真的高兴，包括小红的父母，我从进小红家起，第一次看老两口这么高兴。 　　饭钱不是我付的，小红的父母平时也是很节俭，以至于很小气的，今天既然为了我转正的事情这么高兴，花了好些钱，他们是真拿我当自己人啊，我以前还认为老两口看不上我，嫌我穷，现在想来都是我糊涂了，他们是嫌我没出息，不是嫌我穷。 　　我终于有些出息了。 　　是啊，我终于有出息了。 　　吃完饭，我们高高兴兴的回家，我第一次在小红的家有了家的感觉。 　　第二天，我去报社领采访任务。主编跟我说，名额已经下来了，年底之前，给我转正，妥妥的。 　　我很淡定，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努力争取来的，我还是继续跟踪报道‘黎明开发区’的新闻。 　　日子过的很快，又过了两个月，时间来到了2009年11月，我正式转正了，成为一名《锦绣日报》的正式记者。 　　我是负责‘黎明开发区’的专项记者，不过现场跑新闻这种事情，我是不用再干了，有徒弟去跑新闻，我就坐在办公室喝喝茶，整理排版新闻材料，轻松了很多。 　　日子本该云淡风轻，但没过多久，一篇新闻稿放在我面前，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篇新闻稿的主角是36E。 　　我终于知道36E的名字叫齐棋，大华家居公司法人，怪不得说话那么横，开大奔，原来是公司老板。 　　不过36E这回可有麻烦了，这次的问题不是上次灯管问题，而是水管的问题，这是大问题。 　　因为墙体施工已经完成，要想改动不容易，还好出现质量问题的范围不大，但这也属于质量问题，开不得玩笑。大华家居是这次‘黎明开发区’一号楼装修材料的主供应商之一，要是出现质量问题，下一轮的招标估计没戏了，不，不，很快就会退出‘黎明开发区’整体项目的装修材料争夺，包括还未开工的二号楼。 　　我只要将这片稿件发给主编审批，我这又是大功一件，虽然新闻不是我跑的，但是我徒弟跑的，这没多大区别，我脸上很有些光彩。 　　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还不能确定，如果最后来个不实报道，责任也是我担，我那徒弟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就不一样了，这些时间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篇新闻稿件的主人公是36E，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知道36E是个不错的人，至少身材不错。 　　我要给36E一个机会。 　　“嘟！嘟！嘟！”， 　　“喂！这里是大华家居公司！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哗！这口气！这热情！这气势！果然一个公司，领导是怎么样的人，员工大抵也就是什么样的人。 　　“你好，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扔纸团的那个人”，我用调侃的语气说到。 　　“喂！这里是大华家居公司！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好吧，我有些高兴过头了，都忘了电话那头只是36E公司的员工，不是36E。 　　“请帮我接齐的电话，你就说，我是记者。”， 　　我一说我是记者，不出三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喂，你想说什么？”， 　　哼，小样，这会还不是36E吗。 　　“那个纸团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神经病！”， 　　“哐!”的一声挂了电话，估计那边有什么东西被我们的36E砸碎了，这么大动静。 　　我又不慌，她不出三分钟还得打回来，你信不信？ 　　“叮！叮！叮！”，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拿起电话，喊到：“哈哈！小妞嘴挺厉害！开口就骂人！不等我把话说清楚吗！？”， 　　“我······在等，你说。”， 　　这是秦叶红的声音， 　　“我······我······小红啊，我以为是另一个人打的电话，说话冒犯了，对不起啊。”我连忙道歉， 　　秦叶红说到：“小妞怎么说？你不给解释解释？”， 　　我说到：“也不知哪个内分泌失调的女的刚刚打个电话，上来就骂我，我以为她又打了，于是就出口胡说了几句。”， 　　秦叶红说到：“既是这样，我就不追究了，你今天下班有没有事啊？”， 　　我说到：“没有事。”， 　　小红说到：“下班后，你来学校接我。”， 　　我说到：“好的。”，挂了电话，我有些怅然若失，我好久都没有去学校接小红下班了。自从我转正之后。 　　我努力回想着小红为什么今天主动要我去学校接她，想了一会，明白了，今天是小红生日。 　　“叮！叮！叮！”电话又响了， 　　我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说到：“小红！我错了！”， 　　“果然是个神经病！”， 　　“哐啷！”，似乎是玻璃打碎的声音， 　　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不住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我缓过来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36E谈谈，哎呀，我发现我怎么这么贱呢。 　　得了，我们的36E大小姐脾气大，我这个做奴才的，遇到36E这么一位火爆脾气的小主，可得小心伺候着。 　　我提前下班，我现在也是《锦绣日报》的老油条了，我要行使我的权利。 　　我屁颠屁颠的找到大华家居公司。公司挺大，一个单独的三层小楼，设计的挺新潮的，可能装修公司要的就是这种风格。 　　我找到前台， 　　“请问先生你找谁？”， 　　“我找齐总。”， 　　“请问你预约了吗。”，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到：“没预约，你们齐总找的我。”， 　　你看我面多大。 　　前台将信将疑，进去禀报主将。主将拿定主意，在里面就喊：“快滚进来！”， 　　好的！我马上就滚进来！我极爱的36E小主！ 正文 第六章 琴棋齐鸣，如画娇人（3） 　　“哇！”，我走进36E的办公室，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五十多平的办公室，落地窗，气派的很。 　　36E这就嘲讽我了，说到：“土包子。”， 　　“我乡下人就是土，怎么了？不服气，你也土给我看看？”，我回到， 　　36E似乎对我颇有些兴趣了，鼓起掌来，说到：“Good!Good!ok，sayyouquestion。”， 　　这下我得败下阵来了，我虽然在老郭村也算是一个大才子，但英语也是一窍不通啊，但在36E小主面前，我哪有退让的道理，硬着头皮说到：“No!No!我们还是说中文，英语，我不懂。”， 　　36E被我逗笑了，虽然不明显，且已经极力掩饰了，但嘴角还是微微一笑，迷人。 　　36E说到：“不兜圈子了，纸团的事情，电话里我也骂过你了，就两清了，你今天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拿出新闻稿，放在36E的桌上， 　　36E看了看，小声念了出来：“关于《锦绣中学》的校运动会的几点意见。”， 　　36E瞪大眼睛看我，一脸茫然， 　　我瞪大眼睛看着36E，想哭。 　　36E生气了，想撕了那新闻稿，我冲上去抢，一不小心划破了手。 　　抢的时候，我手划到了桌上的玻璃。登时流了不少血。 　　36E有些慌了，松了手，惊奇的望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将新闻稿收好，拿出另外一件新闻稿，这次没错，是大华家居公司。 　　36E没看新闻稿，先来给我包扎了伤口，用她的衬衣，当然了，是放在旁边晒的那件，不是身上这件。 　　其实也没多大伤，不过36E倒是挺热心，这让我很受用，以至于感动了，其实36E并不全是像她外表这样强悍，内心也有很小女人的一面。 　　她看了看新闻稿件，说到：“就这个事情吗？”， 　　我有些吃惊，她竟然这么若无其事。我说到：“就这个事情。”， 　　她打了一个电话， 　　“叫公关部的小刘过来。”，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人， 　　36E说到：“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怎么回事，记者都找上门了。”， 　　小刘有些惊讶，说到：“张主编没和你说吗？这事不提了啊，”， 　　哼，整个就是一场闹剧， 　　36E让小刘出去，把我留了下来，说到：“我大概明白了，你回去将这稿件赶紧给你们主编，他这是考验你，或者说，是抓你的小辫子。”， 　　我这才明白，‘黎明开发区’最近这么火热，我作为专项记者，很是风光，报社老板也是很器重我，这让主编有些不高兴了，这是要打压我了。 　　我谢了36E，准备走。 　　“等等！”，我被36E叫住了。 　　“还有事？”，我问到。 　　36E打量了我一会，说到：“那篇学校的新闻稿对你很重要吗？”，说着，看了看的手：为了这稿件，手都受伤了。 　　我笑了笑，说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份新闻稿了，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爱情的见证。”， 　　36E颇有些兴趣，可能是因为要开会了，她站起身，说到：“你这人挺有意思，留个电话给我。”， 　　我吓的一哆嗦，36E小主这是要交往的节奏啊！ 　　她说到：“怎么，你没有手机的吗？”， 　　我拿出手机，说到：“你报你的号码，我打给你，你就有我的号码了。”， 　　我们相互存了号码，她看着我的手机笑， 　　我说到：“我的手机有这么好笑吗？”， 　　她笑了笑，说到：“你怎么用老人手机啊？你很老吗？”， 　　我看36E小主的手机，现在很流行的超薄的触屏手机，我明白为什么36E小主笑我了。 　　我笑了笑，说到：“我这是山寨的。”， 　　“哈哈！哈！”小主趴在桌子上笑，向我招了招手：你先走吧。 　　哼，连老人机我都买山寨的，我这是有多穷，我这是有多苦。 　　当然了，这手机是我以前买的，那时候我刚来锦绣城，兜里没多少钱，随便买了个山寨机用，功能还可以，可以打电话，发短信。 　　11月29号，我把这天看作我自己的情人节，因为这天是小红的生日。我在街上溜达，想找一家礼品店，给小红买件生日礼物。 　　我先去药店买了创可贴，把手上的伤贴好。再去一家干洗店将36E的衣服洗干净。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家礼物店，我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小年轻，是个女的，看我进来，她也是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说到：“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啊，我给您推荐。”， 　　我笑了笑，说到：“不用了，随便看看。”， 　　店里花样挺多，有齐人高的毛绒娃娃，挺好，我估计小红会喜欢，而且看上去也很大气，因为它很大，有脸面。 　　我看了看价格，二百大洋。 　　这要搁过去，我扭头就走，太贵了。但现在不同了，我转正后，一个月底薪也有2000多了，我似乎负担的起这样的消费了，我挺高兴的。 　　我选中了这个毛绒狗，名字都取好了，我叫它辛巴，虽然它是一只狗，不是狮子王。 　　结账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女青年，或者说还是一个读书的学生，应该说是少女更合适，我敢肯定她不超过二十岁。 　　“你好。”，她冲我这方向打招呼， 　　“你好。”，我礼貌性的回答到， 　　她不看我，看辛巴，这让我颇为光火，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不知道尊重人呢！ 　　我赶紧结账，抱着辛巴准备走。 　　她都快哭了。 　　我于心不忍，说到：“你很喜欢这毛绒狗啊？”， 　　她说到：“好可爱呦。”， 　　她这次是看着我说的，这让我有些吃惊，我有些莫名的骄傲了，我这是老来俏啊！风韵不减当年啊！郭小麒同学！ 　　不过我这热情就持续了一会，她虽然是看着我说的，但分明夸的是辛巴。她看我无非就是一个意思：这毛绒狗狗这么可爱，你能不能让给我？ 　　我把辛巴抱的紧紧的，说到：“这是我送人的。”， 　　她看着我，眼泪已经下来几滴，泪眼汪汪，很是可怜， 　　我知道她这是美人计，我不吃这一套，就是36E来了，我也不能把辛巴给她，这是我送小红的生日礼物。 　　她流出泪来，以至于哭出声来。 　　这下我就慌了，感觉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赶紧上去扶住小姑娘，说到：“你哭什么？”， 　　她指了指毛绒狗，我觉的今天我要是不把这毛绒狗让给她，她就得赖着我了。 　　我想了想，还是将这毛绒狗让给这位少女。 　　我说到：“200块，收据还在这，你看看。”， 　　她说到：“你这礼物是买了送女朋友的吗？”， 　　我说到：“算是吧，你啰嗦什么，还要不要这毛绒狗啊？”， 　　她接过毛绒狗， 　　我看她，她看我， 　　她给我100块钱， 　　我还是看着他，她看着我， 　　她再给我5块钱， 　　我瞪着她，她已经低下头不敢看我了， 　　她说话了，“哎呀！人家就只是带了100多块钱！都给你了！”， 　　我哪里吃她这一套，还是看着她，说到：“别装了，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好歹150，少了，这毛绒狗不能给你，我花了200块呢！”，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到：“我就值50啊？”，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目光都汇集我身上，我成了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渣。 　　我显然被这少女的一问惊呆了，我咬牙切齿，说到：“你不要乱讲话！”， 　　她来气了，又拿出5元钱，扔到我手里，气愤愤的说到：“就这么多了！还有两元钱我还得乘公交车回学校呢！”， 　　她果然是个学生，我猜的没错。 　　我呛不过她，大街上，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这么小气，和一个女学生斤斤计较，算了，一百一就一百一，这毛绒大狗给她了。 　　我又进了礼品店，还得给小红买件生日礼物。她也跟了进来，这次我防着她了，我想把她甩开，但礼品店就这么大地方，我往哪里躲。 　　我说到：“据我所知，这礼品店里，好像两块钱的礼品没有啊，要不你先回去拿钱，在来买，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有毛绒狗了吗？”， 　　她说到：“我就看看，不行吗？”， 　　她到把我问住了。 　　得了，我看上一个生日贺卡，做的很精美，我想小红肯定会喜欢。我还没拿到手里，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女人的手，白白嫩嫩的。 　　我怒了，说到：“小朋友！你有完没完啊！难不成这贺卡你也要！？”， 　　她说到：“老土！现在还送贺卡啊！生日礼物有点创意好不好！浪漫一点好不好！”， 　　我挑的贺卡是生日贺卡，所以她知道我是在挑生日礼物。 　　我压住火气，说到：“那你说买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才浪漫？”， 　　她一本正经的说到：“首先，请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其次，送礼物，玩的就是浪漫，贺卡都写在纸上了，没有情调了。”， 　　不得了，这小姑娘还懂情调呢。 　　我笑了笑，说到：“那你觉的怎么样才又有情调有表达了爱意呢？”， 　　她四处走了走，终于拿住一个小盒子，爱心形状的小盒子。 　　我说到：“巧克力？”，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到也没说什么，但我觉的这意思和36E说我是‘土包子’差不多。 　　她打开爱心形状的小盒子，一段优美的旋律响了起来， 　　“灯搭叮！叮！叮！叮!叮！灯搭叮！叮！叮！叮！叮！”， 　　我说到：”这个不行，我听不懂，我女朋友也听不懂。”， 　　她说到：“这是韩文歌，挺好听的，不过既然大叔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个。”， 　　又选了一个，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深，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个好，我喜欢，买了。 　　“买了！”，她比我还高兴，在那喊，笑的不成体统， 　　倒也不贵，69块钱， 　　结了帐，我和这少女就各奔东西了。 　　准备出礼品店，她是走在前面的，很有些俏皮，停在那等我开门，她说这是我应该有的绅士风度。 　　我管她呢，开个门又不会收我钱，开就开呗。 　　出了礼品店，她往东，我往西，她回头看了一眼，说到：“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大叔！”， 　　大叔？我很老吗？我才二十七岁。 正文 第七章 月是故乡明（1） 　　5点，报社快下班了，我谨遵36E小主的教诲，去主编办公室，将大华家居公司的稿件交给了主编。 　　下了班，我打车去锦绣中学。到了锦绣中学南门，学生家长已经包围了学校，黑压压的全是人。 　　老规矩，我一直等到6点左右，这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回家了。学校门口也人群渐渐稀疏，我站在门卫室门口，等小红下班。 　　小红是毕业班的班主任，任务重，时间紧，晚些下班是常有的事情。 　　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自行车，我看了看，果然是秦叶红，夜晚的路灯下，我觉的小红瘦了很多。 　　小红向我走了过来，理了理我的衣服，说到：“怎么不多穿些衣服，这么冷的天。”， 　　我说到：“有你我就不冷了。”， 　　小红虽然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了，但听了这么暖心的话，也是招架不住，脸绯红，说到：“没个正经的，走，回家。”， 　　小红也是老实的人，不像有些城里女孩那么势利，那么难哄。正如小红自己说的那样，她是一个过平平淡淡日子的女人。 　　回到家，老两口早煮好了长寿面，蛋糕也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亲闺女。 　　我的待遇也好了很多，我也可以上桌吃饭了，可能说的有点过，但以前我刚到小红家的时候，基本都是吃泡面，少有上桌吃饭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呼’的一声， 　　蛋糕上的二十五根蜡烛被小红吹灭了， 　　小红二十五岁了。 　　吹完蜡烛就该许愿了，小红闭上眼睛，许了愿望。 　　这日子过的挺开心。 　　秦叶红，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十点钟起床。 　　我今天轮休。 　　中午，我要去会会赵二狗。 　　这次已经不是去求他办事了，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谢谢他，上次渣土的事情，赵二狗帮了不少忙。 　　宁可欠别人钱，我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所以，我一有时间，就立马去谢赵二狗，要把这人情债还了。 　　怎么还？还得是送礼比较实惠。上次就因为我没带礼去找赵二狗，搞的场面有些尴尬，这一次我吃教训了，买了两条中华，软中华。 　　我走进赵二狗的办公室。记得上次我来找赵二狗，他办公室里还是吹的冷气，如今再来，已经是暖风了。 　　“我生气了啊！”， 　　我还没说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看着赵二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干笑，等赵二狗接下来的节目， 　　他好像真生气了，上来抢我手里的中华香烟， 　　“拿走！你也真是的！我们什么交情？还用的着送礼！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对不对！”， 　　我就纳闷了，上次我两手空空的来，赵二狗好像很不高兴。 　　这次我拿了礼来，他还是不高兴！ 　　还好，争夺了一会，他虽然嘴上连说不要送礼，不要送礼，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接了礼。 　　你看赵二狗那模样，已然是给我了十分大的面子才收了礼。其实，他心里很高兴，给我在这装。 　　哼，赵二狗，跟我还来这套。 　　我心里挺高兴的，赵二狗这人情债我算是还了，以后在碰面，特别是在老郭村碰面，我说话还是有些底气的。 　　寒暄了几句，我起身就准备走了。 　　赵二狗说到：“小啊，我有个主意，老郭村现在村南有一块大空地，说是找人承包。”， 　　我说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二狗说到：“兄弟我有心回老郭村搞建设，但势单力薄，一时没这多钱去承包这么一大块地方。”， 　　说实话，我有些吃惊，在我眼里，赵二狗好像在锦绣城混的还挺不错的，怎么突然说要回老郭村，这个穷乡僻壤。 　　我说到：“怎么突然要回老郭村？在城里待够了？”， 　　赵二狗说到：“在锦绣城混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个城管大队队长，一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混不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有些同情赵二狗了，或许这就是同病相怜，我和赵二狗都是从老郭村出来的。其实我也是一个月2000左右的工资，比赵二狗好不了多少，锦绣城的繁华，我们是消费不起的。 　　我说到：“我考虑考虑。”，说着，我就离开了赵二狗的办公室。 　　锦绣城的繁华，我是暂时消费不起，但有人消费的起啊。 　　我要飞起来了，36E小主发短信给我了，约我吃饭呢。 　　我先回了小红的家，洗了八遍澡，用光了半瓶沐浴露，香水狂喷。 　　总算有些人样了。 　　齐棋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司的老板，有钱的很。 　　我是什么样的人，普通员工，兜里也没几个钱。 　　在把自己彻底洗了个干净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新买的。 　　皮鞋擦得亮堂堂的，走你! 　　“xqx餐厅，是这，没错了。”， 　　“是这没错吧？”，我又退了回来，我这样来来回回十几分钟，不敢进去，这地方对我来说，实在有些高档了，我怕我点杯白开水，就得花不少钱，把我再怎么赚钱，我也赔不起。 　　“好了！是这！”，有人拍了我肩膀，救星来了， 　　不是别人，就是齐，她开着奔驰小跑过来的，几乎亮瞎了我的狗眼，好漂亮的车。 　　我笑了笑，说到：“我这不是等你吗。”， 　　齐棋说到：“走吧，今天我请客。”， 　　我吓了一跳，不你请，难道我请我啊！你到能想呢！ 　　走进了餐厅，城市的喧闹即刻安静下来，我不敢大声喘气，文雅，我努力告诉自己，我要文雅一些，不要在这么高雅的场合，丢了我们老郭村人的脸面。 　　坐好，点菜，我拿起菜单，像模像样的点起菜来，不能让齐看笑话。 　　我虽然看不懂菜名，但我认得数字，几乎找不到低于200块钱的菜，我不管，反正是齐棋买单， 　　我胡乱点了一些菜，其中一个菜，我颇为眼熟，在电视似乎见过，哈哈，牛排。 　　“八成熟。”，我指着看上去是牛排的一道菜说到， 　　电视上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不都是这么说的，我也可以说啊，这下很文雅了。 　　那服务员看了看我，一脸无辜状， 　　我说到：“就八成熟。”， 　　哼，没的商量。 　　齐棋也点了一些菜，说到：“你叫什么名字的？我都忘了。”， 　　我冷笑一声，说到：“齐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叫郭小麒。”， 　　齐棋笑了笑，说到：“抱歉，抱歉，我这下记好了，不会忘了。”， 　　菜上来了，笑话也是就开始。 　　这是牛排？我越看越不对！用刀叉去碰了碰！不得了！还能动说的！ 　　还爬呢！原来这菜哪里是牛排，分明就是一只螃蟹！大螃蟹！活的！ 　　我质问服务员，服务员一脸无辜，说到：“先生，你说八成熟的。”， 　　36E趴在桌上大笑，捂住肚子大笑，拍桌子大笑。 　　“啊！哈哈！太好笑了！”，36E在那一边笑，一边说， 　　我无地自容，看着桌上爬来爬去的螃蟹，说不出话来， 　　要说我已经够文雅了吧？要怪就怪这菜名难懂，加上这菜的图片很容易让人误解，哎，算了，丢人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别啊！唉！哈哈！别走啊！”，36E叫住我， 　　36E让服务员将那螃蟹拿走，重新上了能吃的菜。 　　这一顿饭吃的，36E负责笑，我负责吃。 　　你还别说，贵的东西还就是好吃，我吃的挺高兴，这一顿吃掉1000多块钱，36E轻松的很，不当回事情。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估摸着也有五六点钟的样子。 　　36E还要我陪她去看电影，说要是晚了，她开车送我回家。 　　我拒绝了，我要回家，小红在等我吃，我敢肯定，小红还在热着菜等我回去。 　　这次吃饭除了意外的螃蟹闹剧之外，其实我和36E还是谈了很多的。 　　我将她的衬衣还给她，她知道了我和小红的爱情故事，也就理解了我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份学校的新闻稿，为什么说这篇学校的新闻稿是我和我女朋友的爱情见证。 　　怎么说呢，我觉的通过和36E聊天，我觉的36E对我感觉还不错，我不敢想这是喜欢，哪跟哪啊，差太多了。 　　这不是喜欢，只是新鲜，我的生活方式，我的恋爱故事，对于36E来说很新鲜。 　　我漫步在锦绣城的夜色之中，灯红酒绿，各类诱惑充斥其中，我快步走着，小红在家等我吃饭。 正文 第八章 月是故乡明（2） 　　回到家，桌上果然热着饭菜。 　　小红已经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赶早读，也就是早自习。 　　高三的学生，最是学习要紧的时候，老师也是一刻不得闲。 　　熄了灯，躺在床上，侧着脸看着我眼前这个女人，月光恰到好处的照在秦叶红的脸上，显得有些憔悴了。 　　我有些责怪自己了，这段时间我对小红有些冷落了。 　　早上，起床，我听到一个新闻，大新闻。 　　表弟说要来锦绣城和我一起开公司。 　　这是姨娘打电话给我说的，说是这都是家里实在亲戚，帮一把。说是表弟想致富，到锦绣城投奔我来了。 　　我在电话里一再解释，我并没有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在城里办了厂，以至于开了公司，发了大财，我只是混的还不错，仅此而已。 　　但我哪里说的明白，姨娘一口咬定，说我是赚了钱，认不得人了，我有苦说不清，这算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母亲打电话给我，显然是姨娘请来的救兵，对我一阵思想教育，我老实了很多，不再做过多的争辩，来就来吧，多大个事情。 　　我拒绝也没有用，我估计表弟已经在来锦绣城的路上了。 　　哼，他们或许早就合计好了，打电话给我，哪里是商量了，通知一下罢了。 　　表弟人生地不熟，也是第一次来锦绣城，第一次到大一些的城市。 　　我理所当然的要去车站接他，但偏偏昨天我已然是轮休了，断然没有今天再请假的道理，我开不了这个口，或者说，我就是撇下这张老脸去请假，主编也未必肯的，主编可是抓我小辫子呢，我这一去，岂不是自讨苦吃，到时候落个工作懒散的名号，我找谁说理去。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把表弟一个人丢在车站不管，他要是跑丢了，我还有脸回老郭村？ 　　打定主意，请人帮我去车站接表弟，找谁呢。 　　秦叶红肯定没时间，要上课。小红的父母毕竟也是年纪大了，我哪里好意思开这个口，劳烦这两位老人家的大驾。 　　赵小文破天荒的好不容易接到一个艺术写真的活，出去拍外景了，挺忙的。 　　36E呢？那是十分的忙了。再说了，我未必开的了这个口，人家有没有把我当回事，还不好说，搞不好又像上次那样，把我名字都给忘了。 　　怎么办呢，我估计这会表弟已经到车站了。 　　“老板！有人打电话！老板！快接电话！喂！你到底接不接电话！快接电话！怎么这么懒，还不接电话！”， 　　唉！你怎么骂人呢！现在的手机的铃声真是不像话！ 　　我换手机铃声了，不像以前‘叮！’‘叮！’‘叮！’那么土了，我一般都是等电话响了一会才接，因为我很喜欢电话铃声前面几句，‘老板！’，‘老板！’，喊的我很得意。 　　“喂，你是哪位啊？”，我接通电话， 　　“喂！你是不是郭小麒表哥啊！”， 　　哼，你看看，我说表弟这会应该已经到车站了。 　　“正虎啊！你在站台等一会，我让人去接你啊！”，我努力提高声音的音量，一方面是车站的环境比较吵，另一方面，我这山寨版的老人手机最近有罢工的迹象，通话声音越来越小，我估摸着也准备换手机了，也换一个像36E小主那样的触屏手机。 　　“表哥啊！你快些来啊！我不认识路啊！”， 　　得了，我想到一个人，她可以代我去车站接表弟。 　　不是别人，就是报社新来的员工，也是我的徒弟。之前那个帮主编试探我的小滑头被我辞退了，也不必奇怪，我怎么会有辞退员工的权利，老实讲，像我们报社的实习生，早上来，下午走，常有的事，反正这工作挣不了几个钱。 　　我稍微给那个那个帮主编试探我的小滑头一些脸色看，他就辞职走人了，到也没有废话讲，可能他也觉的帮主编试探我这件事有些不妥当。 　　新来的徒弟是个女的，长的一般般，性格挺好，挺活泼的一个小姑娘，也是大学生，刚刚毕业，可能因为学校的文凭不是很硬，学的专业又比较冷门，所以肯屈身这报社当我的徒弟。 　　我把小楚叫过来。 　　“师父！找我什么事！”， 　　“哎呦！别一惊一乍的！哈哈！我又不是唐僧，你也不是孙猴子。”，我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调侃了这么一句， 　　小姑娘脸皮薄，我是不是唐僧不重要，关键是我不能说她是孙猴子，她觉的我这是说她长的像男的，大圣就是男的。 　　我连忙赔礼道歉，她才又喜笑颜快，倒也好哄，不作。 　　她笑嘻嘻的问我：“快说，找我什么事？”， 　　我故作神秘，说到：“大事。”， 　　她有些紧张了，小声说到：“是不是女朋友要和你分手啊？”， 　　哼，女人们成天就这些事，闲的慌。 　　我说到：“别乌鸦嘴！我和我女朋友好着呢！找你来是有另外一件大事请你去做，还请你务必完成任务。”， 　　她笑了笑，说到：“说说看。”， 　　我不逗她玩了，说到：“我表弟来锦绣城了，不认识路，你去车站接他，我把电话号码给你，到了那你自己打电话给他。”， 　　她说到：“男的啊？”， 　　我瞪大眼睛，说到：“我表弟，你说男的女的？”， 　　她说到：“女的！哈哈！”， 　　走你！废话真多！ 　　她拿了我给他的电话，一溜烟的往车站跑了。当然了，打车，回来我给报销路费，跑这么远，得累趴下。 　　我坐在办公区，我还没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那是编辑才有的待遇。 　　我在那无聊想着，表弟才刚刚结婚不久，就出来要和我开公司，小伙子这心挺大啊，我可得拿出些样子，就算不是开公司的老板样，但也别太寒碜了，让人笑话。 　　今天是12月2号，‘黎明一号楼’主体结构竣工了，新闻发布会下午会召开，我得去。 　　报道完这新闻后，《锦绣日报》‘锦绣黎明’这个专栏板块就告一段落了，我在想我这个专栏记者何去何从，或者说主编会怎么安排， 　　但有一种情况，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今天，就在今天，晚些时候，报道完‘黎明开发区’的新闻后，审稿，排版，发行。 　　然后，我被告知：明天不用来上班了，《锦绣日报》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这是后话了。 　　现在还是早上，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滑稽的电影，挂着qq，一边看电影，一边笑，很是惬意。 　　“喂！你是郭正虎吗？”， 　　“你是女骗子吧！孩子他妈告诉我，进了城，可得擦亮眼睛，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小姑娘，最要提防，一不小心，她们就把你魂勾去了，骗了你的钱财。”， 　　楚画在那目瞪口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表弟刚结婚没几年，有个两岁的女儿，去年回老郭村的时候我还见到的，长的挺水灵的。 　　楚画拿出我的身份证给表弟看，表弟这才信了，跟着楚画走了。 　　今天，锦绣中学高三年纪要进行全校大统考，阵势不小，低年级放假两天，腾出教室给高三年级考试，那些调皮的学生，大呼万岁。 　　其实怎么就突然提到这么件事，你还别说，巧的很，上次不是说过在礼物店给齐买生日礼物的时候，遇到一个少女，学生模样， 　　哼，我女朋友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太厉害了。 　　顺便说一句：我女朋友教数学的，何止厉害，简直逆天。 　　我还不知道这女学生叫什么名字，我暂且叫她辛巴，谁让她抢了我的毛绒狗。 　　辛巴成绩好，所以人缘差。 　　班上的学霸，大抵都是落寞的。考试，是学霸们发泄怒火的好机会，每当成绩公布的时候，我得意笑，我淫笑，你管我，我分数比你高。 　　不过这几天三年级二班挺热闹的，都说辛巴谈恋爱了，这是大事情，我是辛巴传说中的绯闻男友。 　　辛巴是班上的尖子生，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谈恋爱的问题，实在是不允许的。作为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我女朋友，小红，更是不允许的。 　　秦叶红找了辛巴谈话，先是警告批评，看这次考试成绩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师父啊！我把你表弟带过来了，请你过目啊！”， 　　哼，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又回来了。 　　“倒茶！”我还没有看到表弟人，就先喊了这么一句，主要就是表示我很热情， 　　果然是表弟，你还别说，挺有些样子，皮夹克，牛仔裤，里面一件青色衬衫，小伙还挺精神的。 　　他看到了我，先是笑，然后突然喊了一句：“哥！”， 　　我吓了一跳，我敢保证我身边的同事也吓了一跳，农村人打招呼就这样，热情， 　　他不但说话热情，动作上也很热情哩，上来对我这拍拍，那拍拍，一边拍，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好长时间不见了！你都瘦了！”， 　　其实过年才刚刚见过，我们还打过麻将，我好像还输了他100块钱。 　　我如坐针毡，你要知道表弟这次来可是要致富的，和我开公司的，我大概能猜到村里人是怎么和表弟说的，在表弟眼里，我大概应该是一名很有钱的人了。 　　哼，我哪里就有钱了！我的钱在哪里？我自己都觉的好笑。 　　不管怎么样，表弟都已经来了，我总不能轰他走。 　　我想要不我先把我安排到小红家。 　　正想着，楚画端着茶水来了。 　　楚画冲我走了过来，说到：“师父，喝茶？”， 　　我说到：“怎么没给我表弟倒茶啊？”， 　　楚画气愤愤的说到：“我又不认识他！要喝自己倒！”， 　　哼，脾气还挺大！ 　　中午，我把表弟带到小红家。老实讲，比我当初刚到小红家的时候还紧张，我是说我紧张，我在小红家已然是白吃白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如今又要表弟住进去，我是觉得挺难为情的，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试试看了。 　　我终于还是敲了门，老太太开的门，一看是我，笑了笑，再往后看，脸就沉了下来，这变的可是够快的，老太太像我使了一个眼色：这谁啊？ 　　我有些慌了，吞吞吐吐的说到：“其实也不是外人，我表弟，你看这都是实在亲戚，今天他刚到锦绣城，我把他带来吃个饭，大家也认识一下。”， 　　老太太不说话，当是默许了，但看脸色好像不怎么高兴，这个我是猜的到的，以我对老太太的了解。 　　哼，搞不定丈母娘，谈什么恋爱。对老太太我是很周到的，所以才有了和小红这么稳定的关系。 　　表弟这次来，倒也没有说大包小包拎一堆东西，就一个旅行箱，虽然有些破旧了。 　　也对啊，我这表弟以为我在锦绣城是大老板，这是来投奔我的。 正文 第九章 月是故乡明（3） 　　吃完饭，我得去报社上班，今天下午还有‘黎明一号楼’竣工的新闻发布会。 　　表弟就待着小红家，看看电视。 　　我匆匆忙忙的赶到报社，楚画早就等在门口张望，远远的看我来了，神神秘秘的凑了上来，拿出一个小礼物，塞到我手里， 　　我笑了笑，说到：“都看着呢，男女授受不亲，别这么放荡。”， 　　楚画说到：“谁放荡了，你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看。”， 　　我看了看，是一个钥匙扣，挺精致的，爱心形状，我大概明白了，我早就明白了，这丫头喜欢我， 　　我半调侃的说到：“怎么，这是像我求婚啊？”， 　　楚画笑了笑，说到：“你到肯啊？”， 　　我笑而不语，她也是笑了笑，抿了抿嘴，和我一起走进了报社。 　　报社里两台大家伙出动了，我知道今天采访任务挺重要，所谓大家伙就是两台大型摄像机，这是为下午的‘黎明一号楼’竣工新闻发布会准备的。 　　我一遍一遍的检查下午要提问的发言稿，楚画也在旁边帮我加油，我是《锦绣日报》‘黎明一号楼’的专项记者，下午的提问环节，我可得好好表现。 　　“叮！”“叮！”， 　　嗯？有短信。 　　我打开山寨老人手机，果然是短信，可是是彩信，我这山寨老人手机打不开彩信，我服了。 　　我觉的挺好笑的，也难为我这山寨的老人手机了，彩信，收的到，打不开，你说说好不好笑，换，一发工资就换手机。 　　但这条彩信我要看，因为这是36E发给我的。 　　我借了楚画的触屏手机，拿在手上，才知道差距，果然是不一样，又漂亮，功能又多。 　　我把我的手机卡放到楚画的手机里，看到了36E给我发的彩信，是一张36E的自拍照，我差点流鼻血，36E小主也真是的，身材这么好，就不要乱发这种衣服穿的少了些的衣服。 　　其实就是上身穿了一个白色衬衣，下身，一条短裤。 　　“哗！”，楚画在旁边发出这么一声惊叹声， 　　我有些发飘，虽然本人也是阅看了很多爱情动作片，但36E小主的身材实在是好，听了楚画的惊叹声，我说了一句：“大吧？”， 　　“女流氓！”，楚画气愤愤的说了这么一句，走开了， 　　我也是怦怦心动，我就想啊，36E小主这是想干嘛啊？ 　　没等我想明白，走，要去‘黎明开发区’竣工新闻发布会现场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还你手机。”，车上，我安慰起楚画，将手机还给她， 　　她拿了手机，扭过头去，不理我，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拿她也没办法，哼，女人怎么都爱吃醋。 　　到了‘黎明开发区’，几个月不来，不得不说‘黎明开发区’的变化太大了，一号楼拔地而起，放眼望去，有十几层，外层玻璃已经安装到位，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有些刺眼，亮的我睁不开眼睛。 　　“喂！”， 　　有人用手捂住的眼睛， 　　我说到：“谁啊？”， 　　“你猜。”， 　　听这声音我大概猜到是谁， 　　关键是我和她靠的很近，她的胸部靠住了我的后背，这就很明显了，除了我家36E小主，谁还有这么‘汹涌澎湃’的身材。 　　哼，我很享受哩。我干嘛要这么急着猜出来，我往后靠，这就对了，在靠的近一些。 　　“女流氓！放开我师父！”， 　　听到这一声，我心都快碎了，我这不争气的徒儿唉！ 　　齐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我，其实我也不吃惊，但我得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我回头，假意看了看，认出是齐棋，我说到：“是你啊！”， 　　你别看齐棋看上去很强悍，其实还挺天真的，可能是看我被她唬住了，她十分的高兴，哈哈大笑，说到：“我就说你猜不出我！”， 　　我还欲讲话，被楚画拦在中间。 　　楚画说到：“女流氓，你就是女流氓对不对！”。 　　齐惊的目瞪口呆，说到：“你怎么说话呢！”， 　　在场已经来了很多记者，齐棋作为大华家居公司的老板，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的，很不合适，所以齐棋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开了。 　　楚画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了优胜。 　　闹归闹，还得言归正传，‘黎明开发区’竣工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上次我和荣进去拉装修废料的时候，遇到了那个易主任，坐在主席台上。下面全是各路记者，长枪短炮。 　　其实新闻发布会也没什么，就是谈了一下一号楼的交付情况，和二号楼的招标竞标情况，以及‘黎明大厦’整体项目的工期。 　　至于提问，我准备的问题都被人问了，其实也就那么几个问题，几句官话，确实没啥好说的。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搬机器，装车，准备回报社，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36E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笑了笑。 　　“别动手动脚的。”，楚画在旁边说到， 　　我说到：“楚画你先回报社，我待会回去。”， 　　楚画很不情愿走， 　　我说到：“乖，你先回去。”， 　　这才很不情愿的走了，走的时候，还瞪了36E一眼， 　　36E才不管她哩，照样搭着我肩膀，说到：“我发给你的照片你收到了没有？”， 　　我笑了笑，说到：“收到了，很漂亮啊。”， 　　36E说到：“我家的大妞漂亮吧？”， 　　“啊？”， 　　“我发给你我给大妞洗澡的照片的啊，你不是说看到了吗？”， 　　我心里说：我看到你，我没看到大妞啊。 　　大妞是只狗，应该属于大型犬了，浑身白色，我仔细回想齐给我发的照片里，确实有这么一只大狗，只是我注意力全在36E身上了，把大狗忽略了，就好像我看爱情动作片的时候，经常会把马赛克忽略一样。 　　我有些尴尬，总不能说我**，看人不看狗，我说到：“你怎么突然发这么一张照片给我？”， 　　齐棋若有所思，说到：“哥们，我要去英国了。”， 　　哥们？去英国？这一连串的词语让我呆若木鸡， 　　原来36E一直以来都只是拿我当哥们。 　　齐棋笑了笑，说到：“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说到：“要去英国了，这样啊，那祝你一路顺风。”， 　　齐棋笑了笑，说到：“我早锦绣城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大妞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我似乎没想过拒绝，以至于有些庆幸了，36E小主，至少还会回来拿回大妞，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样我又有机会见到我极爱的36E小主，好哥们。 　　我说到：“你要去多长时间？”， 　　她说到：“或许是一年，我要去把书念完。”， 　　我说到：“嗯。”， 　　这是36E小主去英国前，我和36E小主说的最后一句话。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伤心与牵挂。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寒风中，枯叶飘零，冷锁清秋分外寒，我看着36E上车，我看着36E离我远去，我看着一片片叶子在冷风中呼啸。 　　别了，我极爱的36E小主。 　　回到报社，气氛有些不对，连看见就像看见太阳的楚画也是脸上全无悦色，我有些忐忑了，说到：“这是怎么了？”， 　　没人回我话，只有楚画端了一杯茶给我，说到：“师父，喝茶。”， 　　我说到：“你乖，跟师父说，到底怎么了？”， 　　楚画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一张纸给我，我看了看， 　　“哐啷”玻璃杯打翻在地，碎了一地的节操，我被报社辞退了。 正文 第十章 乱花迷人眼（1） 　　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天旋地转，我觉的日月无光！ 　　我好容易才混到这个位置，好不容易才转正，好不容易才让小红的父母接受了我，默认我这个未来的女婿。 　　现在就这么一张纸，就否定了我以前所有的努力，不行！我得要个说法！ 　　可是似乎一切早已有了安排，主编不在办公室，保安已经不耐烦了，轰我走。 　　我已经不是《锦绣日报》的员工了，连实习生都不是了。 　　我开始意识到：我失业了。 　　我也没什么好拿的，茶杯是我唯一的财产了。 　　茶且热。 　　我独自一人走出报社，觉的阳光从未像今天这么刺眼过，晃的人发昏。 　　楚画跟了出来，拉着我的手， 　　我说到：“乖，回去，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楚画眼泪喷涌而出，想来也是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喜欢我，如今就要别离，早已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眼泪哗哗的流，老实说，我从没见到一个人这样流泪，就是一边哭一边还有‘啊！’‘啊！’的哭声，抽泣，小孩子才这样，此刻我面前的楚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给了楚画一个拥抱，说到：“傻丫头，师父这么乡下来的土包子，不值得你这样，咱以后找个城里的帅小伙。”， 　　她哭的更凶了。 　　“哗！哗！哗！”大雨倾盆，来的很快，街上行人来去匆匆，找地方避雨，也有打伞的，穿雨衣的。 　　下雨了，就像我此刻心情一样。 　　我一个大老爷们，淋了雨身体还扛的住，楚画一个小姑娘，娇弱了些，我怕她感冒，推推搡搡的把她送回报社，我向她招了招手，这就算是告别了。 　　我似乎也哭了，分不清是眼泪是雨水，走在大街上，往小红家赶，我表弟还在那，我得去看看小红的父母怎么个意思。 　　到了小红家，我已然浑身湿透，淋着雨还不觉的，此刻倒是十分的冷了，我瑟瑟发抖，像一个乞丐。 　　门开了，老太太把我扶了进去，骂我，那真是心疼才骂的，说我怎么样不注意身体，怎么样大意，这么大的雨，也不怕感冒， 　　平时很少说话的老头子也忙活起来，给我烧姜汤，老太太给我找干净的衣服。 　　老实说，小红的父母对我还是不错的，把我当作女婿了。 　　我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表弟，连行李也没找到，我觉的不对，表弟刚来锦绣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到哪去，又下了这么大的雨。 　　我知道表弟估计是被老两口给赶出去了，我当初来的的时候，他们也这样对我的。 　　我来不及换衣服，说到：“我表弟呢？”， 　　老太太说到：“走了。”， 　　我说到：“走了？”， 　　老太太说到：“我们留他了，他说不打搅了，走了。”， 　　我一捂脸，想来是我大意了，表弟这么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哪里是这些精明的城里人的对手，这么大的雨，他在哪里呢，我得赶快找到他。 　　我说到：“我表弟有没有说他去哪？”， 　　老太太说到：“没说啊。”， 　　我快步出门，随手将门狠狠的一甩， 　　“哐啷！”， 　　雨很大，我拿出山寨老人手机，我跟你说，防水的！开玩笑！ 　　“喂！你在哪！？”，我喊到，带着几分怒气和心疼，我估计表弟这会也是在哪淋雨呢。 　　“表哥啊！我在肯德基呢！”， 　　“嘟嘟嘟······”， 　　小红家附近的肯德基就这么一家，我大概能猜到在哪， 　　怎么这么快挂断电话？我也淋着雨呢！我已经有些虚弱了，看来是要感冒了。 　　我在小红家附近的肯德基找到了表弟，寒暄了几句， 　　我也坐下来吃汉堡，肚子有些饿了。 　　表弟跟服务员拿了好些纸巾，服务员都瞪他了，他还拿纸巾给我擦雨水。 　　我和表弟理所当然了谈到了开公司的事情，我随便几句搪塞了过去，这不靠谱的事情。 　　眼下的问题是，表弟住哪。 　　我想起了我以前认识小红之前，租的那个小屋，租金不贵，老板和我也算是相熟，吃过饭，我领着表弟去了。 　　小屋还是老样子，一个月600块的房租，水电费自己负责。 　　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这一天折腾的。 　　“老板！有人打电话！老板！”手机响了， 　　“喂！谁啊！”，我喊到， 　　“师父！是我！楚画。”， 　　“嗯！那个！师父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打的，别往心里去啊。”，我说到， 　　“哈哈！没事！师父啊！你有快递，过来拿啊！”， 　　“快递？”我半信半疑的挂断电话，在小店里买了一把伞，去《锦绣日报》拿快递，楚画还是老样子，早早就在门口等我。 　　看见我来了，楚画在那喊：“师父！这呢！”， 　　我走过去，地上有一个大箱子，纸箱，楚画已经代我签收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箱，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狗狗出现在面前， 　　我喊了出来：“大妞！”， 　　“汪！汪！”，大妞叫了两声， 　　原来齐还不知道我已经被辞退了，快递寄到报社了， 　　我和楚画又是嬉笑打闹了一会，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了，大雨中，一个人，一条狗，我们相谈甚欢呢。 　　“大妞！你说你家齐棋会不会回来找我！？”， 　　“汪！汪！”， 　　“大妞！你说我做你家齐棋的男朋友好不好！？”， 　　“大妞！”， 　　“大妞！”， 　　“汪！汪！”， 　　哈哈！我在锦绣城等你回来！我极爱的36E小主！ 　　我带着大妞回到了出租屋。 　　没敢回小红的家，刚刚才因为表弟的事情和小红的父母闹的很不愉快，现在回去也是自讨苦吃，哪里有好脸色看，关键是我不想秦叶红在中间受这窝囊气。 　　大妞挺乖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品种，估计着是哈士奇，你看这鬼灵精，这就认我做主人，想来也是齐棋和它交代好了的。 　　表弟看我带了一只狗回来，笑了笑，说到：“哥，这狗怎么回事啊？”， 　　我说到：“就是一个朋友出国读书，将这狗托付给我照看，我也是抹不开面子，勉强答应下来。”， 　　表弟说到：“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得赶紧找个工作，不能在这白吃白喝的。”， 　　我说到：“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弟，哪来的白吃白喝的道理，别拘谨，这些天好好逛逛锦绣城。”， 　　表弟笑了笑，说到：“哥，其实你也不必勉强，我知道你没有开公司，发大财，我来就是和你一起吃苦，一起干事业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到：“表弟你能明白老哥的处境那可真是太好了，别灰心，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工作。”， 　　到了晚饭时间，我和表弟随便泡了两碗泡面。 　　出租屋两个人住的话，有些挤了。再说了，齐棋家的狗，哪里住的惯这简陋的地方。 　　我牵着大妞，往秦叶红家走。 　　刚下了雨，天气凉飕飕的，路上行人也不多，昏暗的路灯下，我牵着大妞，哼着小调，心中空落落的，他奶奶的，好不容易混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刚有些成绩，就被辞退了。 　　回到秦叶红的家，已经是晚上的八九点钟了，屋里灯还亮着。 　　我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读书的声音，像是在背课文，文言文。 　　我按响了门铃，手感觉无比的沉重，我不知道小红的父母会不会给我脸色看。 　　开门的不是秦叶红，也不是秦叶红的父母，是秦叶红的学生。 　　这学生我也见过，就是我秦叶红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抢了我买的毛绒大狗，那个毛绒大狗本来是送给秦叶红的生日礼物。 　　你还别说，后来辛巴不是给我推荐了一个爱心形的音乐礼盒，我其实挺满意，估摸着小红也会喜欢。 　　可能因为音乐盒太小，我当时放在口袋里，一时间忘了送给秦叶红了。 　　后来我放到枕头底下，看来只好等下次秦小红生日的时候再送了，因为那爱心形的音乐礼盒可以录音送祝福，就是唱一段歌曲后，可以录一段祝福语，我已经录好了，是生日祝福。 　　既然是生日祝福，就得生日的时候送。 　　我十分的吃惊了，下意识的拽了大妞一下，大妞叫了一声：“汪！”， 　　辛巴看了看我，似乎一下没认出我来， 　　再看， 　　她开始用手指着我说话了， 　　“唉？是你。”，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我极力否认，虽然我还不知道辛巴怎么出现在秦叶红的家里，但也大概猜到，辛巴是我女朋友的学生，这叫什么事啊。 　　她终于把我认出来，抱着大妞，又亲又抱，说到：“大叔！我们可真有缘啊！又见面了！你来这做什么？”， 　　哼，现在的学生都是这么不懂礼貌的吗？抱着大狗，说和我好久不见。 　　秦叶红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我，说到：“进屋啊，站在外边做什么，这么冷的天。”， 　　辛巴看了看我，笑。 　　我也笑，苦笑，这是怎样一个尴尬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