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夜半鬼事   说一件很俗很玄的事。   关于这个故事不管是网上还是民间都有着很多种不同的版本,所以俗的现在大家茶余饭后都懒得提及。   这个故事有关鬼怪,所以很玄,大家都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而已,有些人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三缄其口,避而远之;好事或意犹未尽者捕风捉影,加油添醋,就如目知眼见,身临其境一般。   但是世界上关于鬼怪的传说和故事,却是多如牛毛,而且是越来越多,越演越烈,甚至有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确确实实遇到过鬼怪,并与之打过交道,他们言之凿凿,让你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很多时候我也附和着他们的说法,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入,我却是不信的。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疯子才会真的希望自己遇到鬼怪;但是我知道,一旦遇到了鬼怪,不管你希望不希望,人大多都会变成“疯子”,一小部分没有变成“疯子”的,是因为已经没有机会变成“疯子”了。   一个死人除了变鬼,好像其他的什么都变不了了。   有没有亲身经历过鬼怪之事的人,没有疯也没有死的呢?   有,回答的这么肯定,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她就经历过离奇的灵异事件,也遇到了鬼魂,她现在还活着,也没有疯。   虽然没有疯,她却是再也不愿回想起那件事,就更不用说跟任何人提及了。   还好,我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你想听,我就给你讲讲,我想,关于鬼怪的故事,有很多人都喜欢听的,只是我不要讲得太乏味了就好。   仲夏,子夜,无风,微凉。   晋城市东开发区一加油站。   聂晓敏慵懒的坐在加油站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前半个夜班只有两辆车过来加油,下半个夜班要是也能如此清闲就好了。   “当当当”随着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在整点响起,她睡眼惺忪的睁了睁眼。   “老板真的是太有心机了,弄这么大个钟表挂在这里,每到整点就‘当当当’的,声音大的把人耳膜都要震破了,烦死了。”她略有不爽的抬了抬头。   就在这时,几束光芒闪过,有车来加油了,她不情愿的拖着身子向外走去。   “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了这么多加油的。”   等着加油的车排成了一条长龙,她不禁感到有些错愕,心中暗衬:这些车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啊,甚至连司机都规规矩矩的,都没有人按喇叭呢?   这些车就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加油站一共有四个加油点,它们却在一个加油点排起了长队。   “放着这么多的加油点不用,都跑到一个点排队,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她揉搓了几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来到了第一辆车的跟前。   前车窗的玻璃开了一道缝,车里除了司机好像没有其他人。   “师傅,加多少啊?”她像往常一样的问。   没有任何回答,司机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她刚想要加大分贝再问一次,就看到了从车窗开着的缝里面伸出来的钱币。   她数了数,五张一百的。   “师傅,加五百吗?”没有回音,应该就是默认了吧。   “难不成是个哑巴?”她心里想着,拿起油枪,开始加油。   奇怪的是,后面的司机也是如此,到后来,她也就不再问了,直接拿钱加油,直到自己的胳膊累的都快抬不起来了,才总算把这一条“长龙”打发走了。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难不成是哑巴学院的集体来加油了。”她怏怏的想着,回到房间里。   “累死了。”她伸了个大懒腰,坐到了沙发上,“不过,今天晚上还真是大丰收啊,明天那个财迷的老板一定高兴坏了。”   “当当当”墙上的钟表再一次敲打起来。   “真快啊,一会儿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她抬头瞟了一眼,这不瞟不要紧,这一瞟,惊讶的她差点下巴掉到地上。   “这表怎么了?怎么还是12点啊?是不是我看错了?”她睁大眼睛看去,没错,是12点。   “是表坏了,还是我看错了?表应该没有坏啊,一秒一秒滴滴答答的走着;是我记错时间了?我也应该没有记错啊,我明明记得刚才表响的时候是12点不是11点啊,我记得11点的时候我还在玩手机的啊。”她现在有些魂不守舍了,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来查看。   自己最后发的那一条微信是11点28分,没有错!自己就是发完微信以后打了个瞌睡,然后是12点的钟声把自己吵醒的,可是现在怎么又回到12点了呢,自己明明是出去给很多车辆加过油的!   “真是活见鬼了。”她六神无主的嘟囔出了一句让她寒毛倒立的话,这句话里的一个“鬼”字让她想到了那些奇怪的车和那些奇怪的“哑巴司机”。   “难不成自己真的,真的碰到了那种东西?”一瞬间,世界好像停止了转动,她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是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呼吸声。   然后她机械的拿起钱包,打开,当一张张写着“天地银行”的冥币从钱包里面一张张的滑落出来的时候,她就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停止了流动,神魂远离自己而去,躯体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她并没有死,当天微微亮的时候,有司机来加油,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她。   开始司机以为她睡着了,看到她的睡相,司机暗笑着:“这睡相,可真够难看的。”   “喂,同志,加油了。”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就上前来轻轻拍打了她几下,这个时候司机发现了散落到地面上的钱币,他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喂,同志,钱掉了。”司机手上加了近,可是依然没有反应,他把手伸到聂晓敏的鼻子上,“哎呦,妈呀,怎么没有呼吸啊?人不会死了吧?”   司机尽量的保持着镇定,“我想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的好。”司机想着,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自己的车子边,刚打开车门,转念又想:“我就这样一走了之,将来追究起来,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加油站都应该有摄像头的,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看来我应该先打个120的。”   于是司机掏出手机,拨打了120,120很快就到了,而且还吸引了附近的两个清洁工,她们是两个中年妇女,来到加油站外围,好奇的观望着,等120走了,她们才来到司机近前,小心的打探着。   加油站的另一个员工,王淑雅到的时候,她还听到了渐行渐远的120救护车急促的呼叫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救护车上拉的就是自己现在过来要交接班的聂晓敏。   加油站门口,司机正和那两个穿黄色制服的清洁工讲着刚刚的经过。   “可能是抢劫了吧,我看到地面上好像撒了很多的钱,不过看不出有搏斗的痕迹,这个加油员身上也没有伤,按说夜班还真不能就让一个人值班,尤其还是个女的。今天也真是倒霉,一大早急着加油出远门,没想到碰到这种事。”司机是一个看上去事业有成的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的烦恼,现在一定很后悔自己这么早来加油,却碰到了这种事。   “多一个人不得多给一份钱啊,这个加油站的老板,有名的财迷,其实这个加油站才开了不长时间,老板姓黄,长得跟个猪似的,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老黄猪’,你看,那个办公室后面放车那一片,原来是我们村的墓地,也没有赔偿就给强占了,你是不知道,一夜之间就给推平了,后来我们村里的人来闹过,可是谁叫人家上头有人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其中一个清洁工,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一个妇女,提起这个加油站的老板,好像就恨的牙痒痒。   “这世道,就是有钱人的世道,没钱没势的不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当初我们就说,他这么干迟早要得报应的,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只是可惜了人家丫头,躺在车上的要是‘老黄猪’,那才叫好呢。”另一个妇女看上去也是五十多岁,身材看上去比较瘦小,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嘘,别说了,他们这的人来了。”她们一直就在这一带工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王淑雅,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知道她是这个加油站的员工,两个人使个眼色,拿起扫把,“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王淑雅也已经感觉到有些事情不对,急忙奔了上来。   司机已经知道了王淑雅是这个加油站的员工,也迎了上来。   “你好,请问你是这的员工吧?”司机给人感觉很有风度和分寸。   “你好,我是这的员工,我姓王,请问有什么事吗?”王淑雅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同寻常。   “是这样的,我刚刚过来加油,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了吧,外边没人,我就进屋去找人加油,结果我就看到你们的工作人员躺在沙发上,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随后我就拨打了120,你来之前,120刚刚才把她拉走,我还发现地面上撒落了很多的钱,你看要不要报警啊?”王淑雅听得出,这个人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惶恐和不安,同时也在极力的说明自己除了好心拨打了120以外,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瓜葛。   “哦,是这样啊,那谢谢你了。”王淑雅听到经过,感到非常的惊讶,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昨天晚上是我的同事聂晓敏值班的,那请问这位同志,我的同事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昏迷了吧,我听刚才的120医生说,好像是重度昏迷。”司机说。   “那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从包里拿出手机,就要开始拨号。   “是这样的,王小姐,我今天是有急事要出远门的,一早过来加油没想到碰到了这种事,其实这件事跟我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碰巧遇到了而已,我说这样可以不可以,我先走,然后我给你留下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再打电话找我,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记下我的车牌号,你看怎么样?”很明显的,这个男人也和哪两个妇女一样,想着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趟这浑水。   王淑雅此时完全没有了主意,那个男人从自己车里拿出纸笔,写上了自己的姓名、联系电话和车牌号码,交到了有点失魂落魄的王淑雅手上,打开车门,上了车,一溜烟的跑开了。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王淑雅才深吸一口气,稳定下心神,一边拿出手机给老板报告情况,一边向加油站的房间走去。   王淑雅心中惴惴的打开加油站房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一地的钱币,她随手拾起几张自己近前的,心中忽然想到: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自己还是不要破坏现场的好,然后俯身想把钱币放回去,可是她忽然觉得手上的钱币和正真的钱币不大一样,于是,就拿到近前仔细观看。   “我的妈啊!”王淑雅一声惊叫,手好像被蛇咬了一样,激灵灵的把手中的钱币一甩,没命似地跑到屋外去。   其实,王淑雅还不知道,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正文 第二章 心焦面冷   原来王淑雅看到她从地上捡起来的居然都是一张张的冥币,外形倒是和普通的百元钞票差不多,这一下把她吓得不轻。   她几步奔到加油站的外侧,收住了脚步,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太阳正从东方的云朵里缓缓升起,她感受着千万道霞光的照射,心中才略微安定一些。   “真邪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钱散落在地上呢?难道聂晓敏昨晚撞邪了,遇鬼了?我的妈的,听说我们加油站后边以前就是个墓地,是老板强行征用来了,是他们的鬼魂来作乱吗?”想到这里,她不免打了个寒战,她是一个很迷信的女人,是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存在的,所以她越想越害怕。   还好,过了不大一会儿,她就看到了老板的路虎车,由远及近,很快的驶入加油站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肥肥胖胖的男人,路虎的驾驶座和前门就够宽敞的了,不过他那圆圆的肚皮好像还是被硬挤着下来的。他个头不高,头发稀疏的披散在坑坑洼洼的大脑袋上,戴了一副茶色的大眼睛,脑袋和身子之间几条邹邹的肉皮,那应该就是脖子,穿了一件青色的一眼就可看出价值不菲的上衣,一条宽宽大大的皮带紧紧地勒着,表明那个地方是他的腰,肥硕的大手习惯性的搭在腰带上,一块看上去很重的大金表带在一层黑毛的大粗胳膊上,手指上当然少不了一枚大大粗粗的扳指戒,除了他的个头以外,好像一切都可以用一个“大”字来形容,这个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皮球的男人,当然就是她的老板,清洁工口中的“老黄猪”。   他当然也看到了王淑雅,所以从车门“挤”下来以后,就朝向她的方向站着。   她真的不想走近那个房间,想到那些地上散落的纸钱心里就发麻,不过,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向老板走来,腿里就好像灌了铅一样。   “老黄猪”奇怪的看着她,他在电话里得知聂晓敏被120带走了,心下也很是焦急,如今再看到她奇怪的样子,他就预感到事情不大寻常,不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能沉得住气的。   所以,他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近前,并没有出声催促和询问。   王淑雅看起来就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来到他跟前,因为他一直要求加油站的员工喊自己做“大哥”,而不是“老板”,所以,她对他说:“黄大哥,今天早上一个加油的司机发现晓敏昏迷着,就打电话报了120,现在120已经把晓敏带走了,那个司机说有急事,留下电话和车牌号就走了,然后我就到房间里面,结果我看到地上,地上······”   “老黄猪”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心下甚是着急,不过面上却故作平静的鼓励着她说:“别着急,别害怕,这不是有我在这吗?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你说,地上怎么了?”   “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钱。”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然后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子晃了晃,差点就栽倒了。   他心下甚是吃惊,抚住了她的肩膀,故作平静的说到:“一地的纸钱就吓成这样子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或者是有人恶作剧吧,我们进屋去看看吧,对了,晓敏是被那个医院的120接走的?”   “老黄猪”的安抚还是多多少少起了一点作用,她心中也不禁佩服起这个她们背后老拿他的长相来取笑的老板了,跟在他的身后再一次进到这个依然让她头皮发麻的房间里来。   “哦,我来的时候120已经走了,我也忘记问了。”她轻声说,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居然吓傻了,什么都忘记问了。   “哦,这样啊,你呀,就是太紧张了,不过就是几张破纸嘛?我让我朋友问一下吧。”他说着,拿出手机,找到号码后拨了过去。   “你先把地面上的纸钱收拾一下吧。”手机还没有接通的空,他对她说。   她蹲下身子,小心的整理着地上散落的纸钱。   “喂,小李啊,今天早上5点到6点左右我加油站的一个员工突然病倒了,被120接走了,你帮我查一下是哪个医院接走的。”   “黄大哥,你看,这么一大摞纸钱,还有700块的真钱,都在这里。”她抱着整理好的钱币,对他说。   “嚯,还真不少,把它先放到桌上吧,压好了,别吹散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接着问:“小杜还的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吧?”   王淑雅用一本杂志把纸钱压倒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恩,还的四、五十分钟吧。”   “我在想,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我们去看看监控录像。”他说着,和她来到了房间角落的一个小门前,这间小房间里就是监控室,她打开门,他们走了进去。   “晓敏是晕倒在大厅里面的吧?”   “是,我听那个司机说是在房间里发现晓敏昏迷在沙发上的。”   “那好,那我们就先看看大厅的录像。”他拿鼠标选择了大厅的录像,“夜班是晚上8点开始的吧?”   “是的,是8点钟。”   “恩,那我们就从8点开始看吧。”他经常来看录像,所以操作这块很熟悉,找到录像之后,他点了快进。   他发现聂晓敏晕倒的片段后,后退到她晕倒前的几分钟开始看起,录像中就只见她从外边进来,一脸疲倦的样子,打开钱包看了一下,忽然就瘫软到了沙发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像是有人恶作剧。”他惊疑着,思考了一下,把外边加油点的录像打开,调到了相应的时间点。   “啊,啊,黄大哥,你看,你看······”王淑雅看着录像,忽然脸色被吓得蜡黄,脚下一个踉跄,趴到了“老黄猪”的后背上,手指着电脑屏幕,颤声说着。   其实,他也早已看到了,就见画面里,每隔几米远就在离地大约1米高的地方飘着几张纸钱,聂晓敏正在举着加油枪加油,最奇怪的是,她的前面并没有汽车,汽油从加油枪中流出,也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凭空消失了,然后就见她收一下空中飘着的纸钱,调一下加油机,就好像是给正常的车加油一样。   “老黄猪”手心里冒汗了,抖搂着手关掉视频,搀扶着王淑雅坐到了大厅的沙发上。   等到他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她已经脸色蜡黄,嘴唇发青,不省人事了。   他赶紧的把她的头摆正,用大拇指使劲的掐她的人中。   “啊——”她一声长吁,慢慢苏醒过来,抓住他的手,颤微微的说:“黄大哥,见,见鬼了。”   “老黄猪”见她苏醒过来,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头脑快速旋转着,思索着应对的办法,他心虽然也很害怕,不过一番折腾下来,心中却已明白,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传扬出去,不然自己的这个加油站就算完蛋了。   “小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工资照发,但是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还有聂晓敏这件事,我们就说是她突然发病,千万不可把真相告诉任何人,那样只会闹出更大的慌乱,你说是吧?”他忽然态度“亲昵”的对她说。   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主意,他不给她放假,也不敢在这里上班了,“那,那这样好吗?我是不敢呆在这个地方了。”   “现在的情况只能这么办了,你骑电动车来的吧?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回头我叫人给你把电动车送家去,你这个样子回去,我也不放心。”   她没想到他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心下自然是十分的感动,“黄大哥,那,那怎么好意思啊。”   “没关系,应该的,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太离奇了,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你答应我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好吗?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工作了,我会给你安排个更好的工作。”   “行,黄大哥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听你的,不告诉任何人,我哪里还好意思让你帮我找工作啊。”   “没事,出了事大家互相照应嘛,我先扶你去我车上坐一会儿,一会小杜来了,我给她交代一下,就送你回去。”   他把她扶到车后座上,后座很宽敞,她心神不宁,斜倚在后座的靠背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黄哥啊,”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帮你查到了,你那个加油站的员工被送到晋城市中医院了。”   “哦,还挺快的呀,那谢谢了啊。”   “那的话啊,黄哥的事不就是我自己个事啊,还有什么事吗,黄哥?”   “恩,没有了,一会儿我去市中医院找老郭吧。”   挂断电话,他忽然想到那一大摞的纸钱还在桌子上压着,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可不大好,他回到屋里收拾好以后,又查看了一下加油记录,在昨天晚上12点钟以后,上面连着23条500元的加油记录,“这总共就得一万多块钱啊”,他心疼的想着,就好像跟割了自己二两肉一样疼,“没有错,肯定是闹鬼了,眼下该怎么办呢?这么邪乎的事,为什么偏偏让我敢上呢?难道真的是我们连夜用推土机推了大王村的墓地,他们的鬼魂前来报复吗?太可怕了!”他越想越害怕,不敢在往下想了。 正文 第三章 如此朋友    小杜骑着电动车远远的就看到“老黄猪”挂着“5858”的车子停在加油站门口了,心里不禁纳闷:这“胖皮球”今天是抽的哪门子风啊,怎么忽然大清早的就来了!手上加劲把电动车的把手都快拧断了,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飞了。   “黄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大驾光临了?”小杜放下电动车,一路小跑着就进来了,有点气喘吁吁的跟“老黄猪”打着招呼。   “小杜啊,你来了,今天可要辛苦一下你了,你王姐今天早上忽然接到老家人打来的电话,说家里有急情,这不,要请几天假,我就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一声。”“老黄猪”看到小杜来了,脸色瞬间缓和过来,变的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哦,是这样啊,黄大哥你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要亲自跑这一趟呢。”   “我也正好没有事,何况你王姐的事比较急,我来送她一程。”   “能有黄大哥这样体贴的老板,真是我们的福气。”小杜真没想到“老黄猪”会这么“够意思”,这句话倒不完全出自奉承。   “留你一个人值班,别在背后骂我就行,这样吧,为了补偿你,中午这一顿给你开小灶。”   “我哪敢说您的坏话啊?再说了,老板这么体贴员工,就算挨饿也乐意。”小杜冲他做了个鬼脸,以前和“老黄猪”接触的不多,现在看来这个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让我的员工挨饿怎么能行呢?行了,不和你多说了,你王姐那边还有事,中午你一个人五十的伙食费,你直接从加油款中取出来就可以了。”“老黄猪”说着,迈步向外走去。   “五十块,那用的得了这么多啊?”小杜没想到他说到做到,不免有些惊讶。   “剩下的你自己买点零食吃吧,不用为我省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要的话,就给我省着吧。”   “好意思,好意思,我要是不收着不是太不给您老人家面子了吗?”小杜面脸堆笑的说。   “好意思就行,我走了,把家给我看好了。”   “没问题。”小杜胸脯一挺,壮志凌云的说。   在车上,“老黄猪”反反复复的嘱咐着王淑雅,叫她千万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王淑雅一次一次的做着保证。   就这样,把王淑雅送回家,他便开车急速的向中医院驶去。   老郭是中医院的副院长,是他的至交,车在半路上,他就给老郭打去了电话,确认聂晓敏现在就在他们医院,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属于重度昏迷。   还不到九点,天气就热的要命,何况他二百多斤的体重,本来就怕热,加上心中着急,浑身就好像干蒸一样难受,他放下手机,低头打开空调,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他好像看到后座上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心中一惊,仔细的向反光镜中瞅去。   “哎呀,我的妈呀。”他看到反光镜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后座上,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面部,唯独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发出骇人的目光,四目相对,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手一哆嗦,汽车便是一阵摇晃。   他下意识的脚踩刹车,汽车“吱吱”的停在了马路中间,后边一辆车差点跟他撞个正着,那个司机吓出一身冷汗,慢慢的转向,开到他的侧面,要下车窗来冲着他骂道:“妈个逼的,会开车吗?找死啊?”骂完,冲他吐了口痰,扬长而去。   他现在却也没有心情去跟那个司机理会,稳了稳心神,目光一点点的向反光镜瞄去,后座上那里有半个人影?只有后窗上自己宝贝女儿的一个大洋娃娃正在咧着嘴冲自己笑着,好像是在讥笑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胆小。   他稳定下自己的心智,发动车子,向中医院驶去,却再也不敢开快车了。   医院里,他在病房见过了依然昏迷的聂晓敏,然后来到老郭的办公室。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弄得?”老郭和他的年龄差不多,看上去很有修养的一个人,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我也不清楚啊,我也是早上接到我另一个员工的电话才知道的,这不,那边的事一处理完,我就赶过来了,情况怎么样啊?”他虽然和老郭很熟,却也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含糊着说。   “我跟那边的主管大夫研究过了,这个姑娘属于重度昏迷,应该是惊吓所致,虽然现在还活着,可是这种情况下,生命体征很不稳定,而且没有什么特别有效地治疗方法,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提供必要的辅助治疗。”   “那这么说就是没救了?”他看上去满面愁容的问。   “这个其实最主要的还看患者本人,如果患者的意志够坚定的话,说不定会好起来的,不过,那样的几率并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老郭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颗烟,点着后深吸一口,他知道“老黄猪”不吸烟,所以也就没有让他。   “那依你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他看着老郭,一副求助者的样子。   “碰到这种情况也真算你够倒霉的,我们医院以前也碰到过,要是让我说,你应该先把患者的家属稳定好了,交上点医药费,看以后发展的情况再作打算,对了,你哪位员工有保险吗?”老郭吞云吐雾的说着。   “我这边没有给她们入保险,她就是下边村里的,应该有新农合吧。”   “嗯,那你就先让他们把新农合这一块办了,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办理的,我跟医保办公室打声招呼,你去办了先,顺便我也跟她的主治大夫说一下,尽量给省着点。”   “到这来,就全仰仗你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不过,你真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这样的?”老郭语气里有些许的怀疑,他知道“老黄猪”是个心机很重的人,便又强调着说,“对于医生来讲,真到病人犯病的原因是很重要的。”   “我这忙前忙后的还没站脚呢,等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查一下,有了消息就立刻告诉你。”他在心中做着挣扎,最后决定还是不把实情告诉他,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邪门”,告诉他闹不好只会得到他的讥讽。   老郭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后起身关好门,凑到“老黄猪”身边,小声的神秘兮兮的问:“我说老黄,你信不信邪啊?”   他心中一惊,暗想老郭这家伙是不是神机妙算啊,怎么会忽然有此一问呢,面上却不露声色的说:“老郭,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堂堂的中医院大院长也会相信邪异之事?”   “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你不相信就不存在的,而且有很多的事情也是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就拿看病来说,有很多病也不是只有医生才能治好的。”老郭幽幽的说。   “哎,老郭,不对啊,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倒还罢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就觉得这么不对路呢。”老郭的话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才懒得狗带嚼子——胡勒呢,这不都是因为是自己的事才这么说嘛。”老郭说着,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这么说的话才算是我的好大哥,那你有这方面的门路吗?”他看上去诚心诚意的问。   “不瞒你说,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一个能人异士,不过我没有见过,前段时间我这里也碰到了类似的情况,一个人因惊吓过度,重度昏迷,医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没想到这家人找到了这个道士,一没打针,二没吃药,只不过是做了场法事,这个人就渐渐的苏醒过来,很快就出院了,据说是这个人的魂被吓掉了,道士给收回来了。”老郭神乎其神的说。   “真的有这么神?”他一直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联想到自己加油站以及自己刚刚经历过的诡异之事,没等老郭回答紧接着又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我只知道他姓罗,人家都喊他罗道长,好像就住在青龙庄,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再帮你问问。”   “既然听说了,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帮我再问一下吧。”   老郭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打完电话,对他说:“罗道长,法号悬壶,40多岁,住在青龙庄,你到了哪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悬壶?我咋听着这么玄乎呢。”他打趣着说。   “悬壶济世,和我们本是同道中人,你就知道钱,一点文化没有,哎,没文化真可怕。”老郭同样打趣着爱财如命的“老黄猪”。   “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道,别跟我讲什么见死扶伤,你们医院还不是一样,没钱还不是一样不给治,说起来医院可比我们黑多了。”老郭抬头看了看,也没有反驳,不知道是不屑呢,还是默认?   青龙庄是城中村,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老黄猪”对那个地方也不陌生,从中医院到哪里得有1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9点20分,虽然他对这个老郭口中的“玄乎”道长很是怀疑,不过发生的事情也太过邪异了,自己现在也没有好的方法,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他决定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那你看我现在交多少住院费好啊?”他询问着老郭。   “先交一万吧,交少了家属那边有意见。”老郭建议说。   “那好,”“老黄猪”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摞钱,放到老郭面前,“这里正好一万块,你先帮我交上了,聂晓敏那边的家属来了的话,你先帮我应付着。”   然后就见他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片,放在这摞钱的旁边,对老郭说:“这是一张面值5000的加油卡,全国通用,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我呢,现在就去会会你说的那位‘玄乎’道长,看看能不能破了我的煞气。”   老郭并没有推让,凭他们的交情,也没有起身送他,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背景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嘴角露出一丝阴险得意的笑容。   办公室就剩下老郭一个人了,就见他在自己的电脑里搜索着,找到一张“老黄猪”的照片,复制粘贴到了电子邮箱的发件栏中,在照片旁边写到:黄炳泉,51岁,1963年8月21日出生(阳历),其父78岁,其母吴氏,77岁,具健在,为人阴险,心机颇重,视财如命,靠土建发家,新经营一加油站,今清早加油站女工受惊吓昏迷不醒送医院就医。   老郭写完,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鼠标轻轻一点,邮件很快便发送过去。   看到“发送成功”这几个字以后,老郭又拿出一根烟,身子向椅子背一靠,满面笑容的吞吐起来。 正文 第四章 初见道长   罗道长的寓所并不难找,青龙庄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住的胡同比较深,比较窄,汽车根本就通不过去,黄炳泉就只好把车停到路边不碍事的地方,挺着大肚子步行过去了。   其实也不是太远,不过他还是累的出了一身的大汗。   胡同里的房子大门都不大,大多都是一扇铁门,也有窄窄的两扇木头门的,看上去特别的老旧,他就驻足在看上去有些老旧的黑色的木门前,门上挂了一个太极八卦图。   “怎么会住到这么一个不讲究的地方呢?”他心里嘀咕着,整了整衣领,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童,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见到他,双掌合十,躬身问道:“施主有什么事吗?”   他赶忙客气的问道:“请问,这里是罗道长的住所吗?”   “你是来找我师傅的吗?请跟我来。”   他跟在小道童的身后,看到庭院很小却也整洁,一幅山水的影壁前几棵青翠的青竹却也挺拔秀丽,正房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一颗长相茂盛的桃树,奇怪的是,现在正是桃子快要成熟的时候,这两棵桃树上却一个果子都没有。   正房的房檐下正中间挂了一块不大的牌匾,上写“隐仙居”三个字,门两边贴有一副对联,他都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就已经被小道童带到房间里来了。   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味道,房间不大,摆设简单,给人一种清净优雅的感觉。   “施主,您先请坐,我去禀告我家师傅。”小道童客气的请他落座后,走进了左边的房间,他看到房间和房间之间都是用布制的帘子隔开的。   不一会儿,小道童回来了,满脸歉意的来到他跟前,施礼说:“对不起,施主,我家师傅说你身上邪异之气太重,要沐浴更衣之后才可相见。”   “这······”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一向沉着冷静、足智多谋的他此刻竟然没有了主意,支吾了半天,说“我这大老远的来了,是真的有急事要拜见你家师傅的,你看,能不能······”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小道童给他出谋划策的说:“师傅说过的话是不能更改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附近就有一家浴池,施主可以去洗过了再来,还有我们这里还有驱过邪的新的道袍,施主可以穿一件试试,应该可以去去你身上的邪异之气的。”   “好,好,如此最好,那谢谢小师傅了。”他听小道童如此一说,立刻转忧为喜。   “那请施主来随我取道袍。”   他跟随小道童来到右边的房间,就看到了挂着的几件道袍。   小道童瞅了瞅他,找了一件最肥大的道袍,交到他的手上说:“不知道施主可否为我们捐点香油钱呢?”   他先是一愣,不过,随即他就想明白了:什么香油钱,不过是你们想着法的骗我们的钱罢了。   有心不给,拔腿而去,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也不差那点钱了,再者说了,倘若真的是江湖术士来黑你家黄大爷,最后也要让你知道你家我黄大爷不是好骗的。   “小师傅,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娟多少香油钱合适啊?”他不露声色的问。   “这个就随施主的心意了,二三百不嫌少,一两千不嫌多啊。”小道童轻描淡写的说。   他听小道童这么说,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拿出五张一百的,递到小道童手里:“这里是五百块,聊表心意,告诉你家师傅,倘若真的能给我解决了问题,香油钱自会是少不了的。”   泡了个澡,顺便找了个搓背的师傅给搓了个背,他感觉浑身舒服极了,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从大清早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决定先去吃点东西。   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之后,他来到自己的车上,瞅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道袍,他是真心不想穿这么“古怪”的东西。   中午的大太阳散发出熊熊的火焰,地面就好像被烧焦一样,他发动汽车,打开空调,过了好大一会儿,身上的汗才没有了。“看来我得减减肥了,这大夏天的,太难受了。”他嘴里嘟囔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12点32分,他决定先在车上眯一会,最起码也要过了1点,人家才方便。   眯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表,已经1点06分了,他驾驶着车子,慢慢的行驶到罗道长住的胡同口,他看到现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了道袍。   下了车以后,他一路小跑着就来到了罗道长门前,宽大的道袍还差点把他绊了个跟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戏台上演戏的小丑一样,还好现在人都午休呢,要真是被人撞见了,自己还不丢死人了。   这一次出奇的顺利,没过多久,小道童就带着自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罗道长。   烟雾缭绕中,就见一个身着道袍,头戴道帽,手持拂尘,年纪大约40多岁,瘦的出奇,两条眉毛粗粗的就好像是描画过一样,给人感觉有些滑稽的一个道士。   他差点就没有憋住要笑出来,这哪里是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一脸的市井和奸邪,所以,在他心里,罗道长的形象已经大大的打了折扣。   这件事闹不好就好这位道长的法号一样——玄乎!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何况自己还花了500块钱,或许人不可貌相呢,先看看他的法力再作打算吧。他心里盘算着,就在他准备要开口的时候,他看到罗道长向他做了个禁止出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蒲团,示意他做到上面去。   他有点吃力的坐了下来,正好做到罗道长的对面,他太胖了,不能像罗道长那样双腿盘膝,即使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施主远道而来,必是有危难求助于我道家,然而又心情起伏,诸多猜疑,不能与我真诚相待,却是犯了我道家之大忌,正所谓‘心诚则灵’,施主心不诚,那小老道我又怎么能够算的灵,算的不灵又怎么能够解决施主的危难呢?”罗道长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尖细,他觉得不是很舒服,不过他的几句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因为自己心中委实是不相信的,刚想为自己开脱几句,就见罗道长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为了打消施主的疑虑,也为了让施主明白本道并不是那些下九流的江湖郎中、骗子术士,我们先来做个小游戏吧。”   罗道长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和围棋棋子差不多的东西,递到他跟前,说:“施主,请你用你的左手握一握我的这枚棋子。”   他不知道罗道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伸出左手接了过来,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又交回罗道长一直伸着的手里。   “施主,你看。”罗道长说着,随手把那枚棋子向旁边一丢,却只见这个棋子翻滚了几下,停住了。   他伸长脖子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在自己和罗道长之间,地面上有一张一米多长,四五十公分宽的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是百家姓,而刚刚那个棋子,此刻竟然赫然的停在了自己的姓氏——“黄”字的上面,就这一手,还真把他给震住了。   更让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只见罗道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盖子,从里面飞舞出来一只小昆虫,罗道长一把把它抓在手心里,然后对他说:“黄施主,请你把它放到你的右手心里。”   他伸出右手,接过罗道长手中的小虫,就听罗道长开玩笑的说:“黄施主,小心,这小家伙的生命很脆弱的。”   小虫在他的手心里扑腾着翅膀,搞得他痒痒的,就在这时,罗道长说:“请黄施主把它放到百家姓的玻璃上吧。”   他小心的张开手,就见这个小家伙扑腾扑腾翅膀,在玻璃的上空飞舞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他惊奇地看到,这个小家伙忽然朝百家姓上的一个姓氏飞去,停在上面不动了,而这个姓恰恰是她母亲的姓——“吴”。   “太神了,不但能够算出我本家的姓来,居然连我姥姥的姓氏都能算出来,大师真的是太神了。”他此刻全完改变了对罗道长的看法,情不自禁的夸赞着,他现在对他眼前的这位不起眼的道长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想这次有幸遇到这位“活菩萨”,自己总算是有救了。   如果让他知道玻璃后面有块磁铁,棋子是受了磁力被吸过去的,还有那个吴字的玻璃上面沾染了引诱这只昆虫的香粉,他不被气的吐血而亡,恐怕也会被气的半身不遂。   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好兄弟”——老郭,是和这个道貌岸然的罗道长串通好了来骗自己的,他一定会和老郭玩命的。   不过这些秘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文 第五章 神机妙算   “在黄施主眼中,老道不过是个江湖道士,说的好听一点就是能人异士,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江湖骗子,其目的不过就是骗你们这些有难之人的钱财;老道的所作所为,施主或许会说成是邪术,或许会说成是巫术,或许会说成是占卜,或许会说成是手段,但是老道要告诉你,老道的方法和做法是施主永远都不会说出的两个字——科学。”罗道长侃侃而谈,说到“科学”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而黄炳泉就好像听天书一般,云里雾里的。   “下面我们就来验证一下老道所谓的‘科学’,请黄施主伸出你的左手。”罗道长颇有深意的说。   黄炳泉依言伸出左手,罗道长挪到近前,左手握住他的这只左手,令黄炳泉惊讶的是罗道长的右手居然拿着一把木制的游标卡尺一样的东西,在自己伸出的左手上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测量着,黄炳泉不禁心中打鼓: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就在他越来越纳闷的时候,就听到罗道长声音很大的对门外喊道:“拿纸笔来。”   小道童很快的把纸笔递到罗道长手上,退到一边,躬身站着。   就只见罗道长在纸上写下了48、49、51、52、53几个数字,然后隔开一行又写到76、78、80、82,再隔开一行写道75、76、77、78、79五个数字,黄炳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写下这几个字,只有睁大了眼睛瞧着。   就这样,罗道长边反反复复的拿卡尺在黄炳泉手上比划着,边对自己写下的数字进行修改,弄到最好,就见纸上面第一行就只剩下了51这个数字,第二行还有76、78、80三个数字,第三行还有77、78、79这三个数字,然后就见他松开黄炳泉的手,把卡尺放到一边,长舒一口大气。   “黄施主,”罗道长缓缓地对黄炳泉说,“如果老道我没有推算错的话,我想施主如今已度过了51载的春秋了,换句话说,施主应该是公历1963年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黄炳泉听他如此一说,惊讶、激动、佩服多种的情感集中到了一起,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道长却并没有停止他的“科学”,顿了顿接着说:“从黄施主手中命线看来,家中二老如见应该尚健在人间,令尊的年龄应该在76到80之间,而且应该是个双数,令堂的年岁应该在80以下,单数的可能性较大,不知道老道说的对也不对啊?”   在黄炳泉的眼里,现在的罗道长简直就成了“活神仙”,只见黄炳泉头如捣蒜,嘴中不住说道:“大师真乃是活神仙啊,活神仙。”   “神仙不敢当,其实这些都是经过精细计算得来的,想我堂堂灵山第一百八十二代弟子,我灵山道学历经千年,从未衰败,其存在是和那些江湖术士有着本质区别的,切不可与那些招摇撞骗、算卦解梦的江湖术士一般见识了。”罗道长语气凝重的说。   “是,是,道长所言极是,道长所言极是。”平时能言善辩的黄炳泉此刻在罗道长面前居然变的和一个乖巧的小学生一样了。   “黄施主请把你的生辰说给老道我听听。”   “嗯,我是一九六三年七月初三的生日,这是阴历,阳历的话是,是······”黄炳泉只记住了自己的阴历生日,忘记了阳历是几月几号,不过他的朋友老郭比他有心,已经把他的阳历生日早早的告诉了他对面的这位他眼中的“活神仙”。   “八月二十一,丙申日,庚申月,癸卯年,黄施主知道自己大约生于什么时辰吗?”罗道长接着问。   “我听我老母说过应该是在晚上的八点左右。”   “戌时,丙申日,庚申月,癸卯年,五行主土,次之金、火、木,唯独厌水,故黄施主生意若与土有关,则主富贵;金火木三者,则有亏有赢;若沾染上水,则主贫,当有不测之意外。”罗道长掐着手指头算着。   “大师,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做土建工程,一直都很顺利,也挣得了一定的财富,谁知上个月刚刚经营了一家加油站,没想到还没有一个月呢,就发生了怪异的事情。”此刻的黄炳泉已经深深的被眼前罗道长“高深莫测”的道行所打动,对他佩服的更是五体投地,连称呼都变成“大师”了,所以就毫无保留毫无防范的把加油站遇到的灵异之事全盘说了出来。   罗道长仔细的听完黄炳泉的叙述,眉头一皱,说:“油乃地下极阴之水,黄施主却是极阳之火命,水火相克,出事是早晚的事。”   “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啊?”黄炳泉听他如此一说,大惊失色,近乎哀求的说。   “好在现在还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损失,也没有危及到你的性命,一切都还来的及,倘若那些鬼魂成了气候,危及的就不只是你的事业,你的财富,甚至就是你的性命了。”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扑通一声跪倒在罗道长跟前,乞求说:“请大师救我。”   “黄施主先请起,施主既已来到老道这里,你我就是有缘,何况降妖除魔本就是老道分内之事,老道我自是义不容辞。”   黄炳泉见他说的慷概凌然,心下甚是感动,从地上爬起来,低头问:“大师,我该怎么办呢?”   “如此多的鬼魂来势汹汹,依老道之意,施主要暂停晚上的营业,免得再伤害到施主的员工,老道我今天下午就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直接去超度了这些亡魂。”罗道长说。   “那如此就有劳大师了。”黄炳泉感激的说到。   “不用客气,这本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不过,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要超度这些亡魂,黄施主总是要破费的。”   “是,是,这个明白,明白,只是不知道大师超度这些亡魂,需要多少钱财啊?”黄炳泉知道自己最后不会“净身”走出这里的,为了消灾解难,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请施主明白,这些钱不是老道我为了谋私而向施主收取,而是因为要超度这些亡魂,这些钱财都属于极阴之钱,与老道的修行是相悖的,还望施主可以明白这层道理。”罗道长再次强调。   “是,大师慈悲为怀,救人于危难,岂是那些江湖骗子的所为,黄某人明白,事成之后,黄某也定会报答忘大师的大恩大义,只是眼下,却不知超度这些亡魂,要准备多少钱啊?”黄炳泉心下暗自思索,听他的口气,此事定会花费不菲,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像这种为恶的鬼魂,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像这样成群结队而来,规模如此之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罗道长边说边掐着手指计算着,“安抚一个鬼魂少说也要一万,这二十三个鬼魂,最少也要二十三万啊。”   “什么?这么多?”黄炳泉虽然早已想到此事非钱财不可化解,但是需要花费二十三万这么多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的,凭老道以往的经验,安抚一只鬼魂的费用最少都要一万,所以这二十三万是最少的了,老道说过,像这种为恶的鬼魂,很少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这次情况尤其的复杂,只怕凭老道之力也难以化解啊。”罗道长的话里明显给自己留了后路。   黄炳泉心中转念一想:罗道长所言非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鬼魂的事,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如果真的连如此神通广大的“活神仙”都摆不平的话,那自己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了;虽然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就好像割了自己二斤肉一样,不过毕竟自己膘肥肉厚,还伤不到自己的“筋骨”。   “大师,花多少钱无所谓,就望大师能够帮我化解这次的劫难,对大师的大恩大德,我黄某人必会肝脑涂地,重礼相谢。”黄炳泉   想通了,面色立马也就变了。   “黄施主放心,老道我必会竭尽所能,让黄施主一顺百顺,财源滚滚。”   “那大师,你看这些钱,我是给你打卡转账呢?还是给你准备现金呢?”黄炳泉问。   “黄施主,”罗道长面色一沉,语气不悦的说到,“难道此刻黄施主还不明白老道的用心吗?此乃安抚鬼魂所用之阴钱,你怎可给老道我打卡转账呢?再者说了,老道我视钱财如粪土,平生哪里用的着你们凡人的一卡一折呢?”   “是,是,是我一时糊涂了,”黄炳泉赶紧的鞠躬赔礼,“大师莫怪,大师莫怪,我想办法带现金来,只是不知道大师何时方便呢?”   “不知者不为过,”罗道长恢复了颜色,对黄炳泉说,“老道看黄施主一片诚心,也是义气之人,化解这场危机宜早不宜迟,依老道看,黄施主今天下午就把钱准备好,我们晚上就去驱鬼降妖,请问黄施主,从这里到施主的加油站不知有多远的路程?”   黄炳泉自然巴不得越早越好,听罗道长如此一说,立刻喜形于色,赶忙说道:“开车前往的话,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吧。”   “那好,那就有劳黄施主晚上八点钟左右带钱过来,老道要为这些钱做一做法事,然后我们就去施主的加油站,但愿一次就可驱除妖孽,还施主一个太平。”   “是,是,黄某记下了,”黄炳泉听了罗道长的话,挪揄着又说,“不瞒大师,我今天早上开着车的时候好像也碰到了那种东西。”   于是,他又把早上碰到的怪事给罗道长说了。   罗道长听完,沉吟着说:“如此说来,此次厉鬼来势汹汹,光天化日,竟能显形吓人,可见道行不浅,我这有平安符一枚,你要随身携带,不可遗失丢弃。”   罗道长说完递给他一个黄色的布囊,布囊鼓鼓的硬硬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用一条不粗的红线拴着。   “谢大师,大师的大恩大德,黄某会永记于心。”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慎重的挂到了脖子上,如果是在平时,他恐怕都会忍不住要笑自己滑稽了。   “不谢,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老道分内之事,黄施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去准备了。”罗道长右手兰花指,在他面上及身上轻轻点了几下后对他说。   “那大师,我现在就告辞了,我去准备钱,晚上八点之前过来接您。”   “嗯,施主就请自便吧,不过,老道我仍有两件事要嘱咐一下施主,其一,此事万万不可与不相干之人提及,其二,这几天不要安排人上夜班,你自己也诸事小心,方为上策。”   “是,大师所言,我已谨记,谢谢大师了。”   黄炳泉从罗道长那里出来,心里是五味杂陈,一天的时间就花费了自己二十五万多,真心的舍不得,转念又一想,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任谁也没有办法,不过一想到罗大师的神通,自己能够这么快的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心下又不禁觉得宽慰,就连身上那件极不合身的道袍,现在看起来也不觉得那么别扭了。   此刻我们的罗大仙,看着黄炳泉走出去以后,打开了身后的一个柜子门,居然从里面拿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后,就见他打开了电子邮件,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内容简单的很,只有两个图片,一个是黄色的笑脸,一个是代表胜利的手势,收件人是老郭。   当看到“发送成功”以后,就见他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正文 第六章 夜半驱鬼   晚上八点不到,黄炳泉就来到了罗道长这里,他把随身带的黑色皮包打开,从里面小心的拿出一摞摞打好的钱,放到罗道长的桌面上,一共是二十三摞。   “大师,这一共二十三摞,一摞一万,总共二十三万,都在这里了。”黄炳泉对罗道长说。   “恩,我这就给这些钱做法事,”罗道长说着,拿出一块上面印有八卦图案的黄布,把这二十三摞钱全部包在了黄布里,小心的放在法台桌子的中央,然后对黄炳泉说,“施主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随后把小道童喊了进来,嘱咐道:“你把黄施主带到外屋,沏一壶好茶,听不到我的招呼,谁都不可以进来,甚至连一个苍蝇都不可以飞进来,明白吗?”   “是。”小道童答应一声,带黄炳泉来到外屋,给黄炳泉沏了一壶茶,两个人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罗道长拿出一把桃木剑,装模做样的在房间里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时还插起几张桌上画有符咒的黄纸,凑到桌上的蜡烛上点燃了,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随处零散的飘落着燃尽的纸灰。   罗道长挥舞着桃木剑,上蹿下跳,瞅了个空,迅速的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黄布包裹,这个包裹看上去就和桌子上的一模一样,罗道长快速的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其实这个包裹里装的才是真正的所谓的“阴钱”,而且样子也和真钱差不多。   就在黄炳泉一杯茶水还没有喝完的时候,就听到了罗道长中气十足的喊道:“黄施主,请进吧。”   黄炳泉走进屋来,看到罗道长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青色八卦袍,头上戴着莲花瓣形的五老冠,背上背着一口桃木剑,一手持拂尘,一手拿着一件黄色的八卦袍,目光炯炯放光,让人不敢直视。   罗道长将手中的八卦袍递给黄炳泉说:“黄施主换过衣服,我们就出发吧。”   黄炳泉的加油站座落在市郊,这个地区近几年才开始开发,路是新修的,比老城市里的路宽敞的多,路灯也比老城市里的华丽美观,平时黄炳泉就喜欢开车在这周围转来转去的,因为这边环境好,感觉呼吸也通畅,心情也开阔,可是今天的他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也没有了往日喜忧不形于色的淡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今天夜色不错,风轻云淡,月朗星稀,这个时间的城市里正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时刻,可这里因为是新的开发区,所以显得格外的清净,偶尔有一两辆的车驶过,耳边传来的却是不住的蝉鸣虫叫,给人一种非常惬意的感觉。   黄炳泉按照罗道长的吩咐,已经给晚上值班的人员调换了工作时间,所以本应灯火通明的加油站现在一丁点光亮都没有,这附近暂时还没有别的项目,所以,加油站就好像一座孤城一样埋没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黄炳泉现在就站在加油站的外边,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里充满了诡异之气,心里不自觉地打着寒战,现在虽然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不过微风吹过,他竟然都觉得冷飕飕的,居然打了一个寒战。   罗道长举目左右观瞧了一番之后,长喟一声说:“好大一股的阴气啊,西北方向盘踞着一股很大的阴邪之气,依老道看就是它们在作怪,此阴气不除,黄施主永无宁日啊。”   黄炳泉抬眼朝西北方看去,他好像也朦胧中看到了黑乎乎的阴邪之气,额上冒出了冷汗,哆嗦着说:“不瞒大师,那个地方原本是个墓地的。”   “庙宇、墓地此乃选址第一大忌啊,不知黄施主可否为它们做过法事吗?”罗道长问。   “没有,因为当时和此地的村民闹得很不痛快,所以很草率,根本就没有做过法事。”黄炳泉哪里肯把自己联合“后台”,一夜之间把人家墓地夷为平地的缺德事实情说出呢。   “这就是了,”罗道长沉吟着,“今日事情一旦了解,来日我还要为黄施主做场法事,以消除施主的孽障啊。”   其实,他来日要做场法事哪里是要为黄炳泉“消除孽障”啊,他完全是想着再狠狠的从“老黄猪”身上榨取些油水。   “是,是,以后就多多仰仗大师了。”现在的黄炳泉对罗道长是肝脑涂地,敬若神明。   两个人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进到加油站的房间里来。   “黄施主,这里除了这个大厅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施主休息吗?”罗道长问。   “有,有两间休息室,我可以去哪里休息。”   “那好,黄施主,你随便到一间休息室去休息,记得带上护身符,睡觉都不可以摘下来,今天晚上你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妄动,只管宽心的安歇就好,等到老道降服鬼魂,自会去通知你,你要切记,不可妄动,更不可偷偷观瞧,不然,被鬼魂察觉到你的生人之气,恐你性命不保。”罗道长认真的嘱咐着。   “是,是,我一定谨遵大师的嘱咐。”   黄炳泉来到一间休息室,平躺了下去,心里忐忑不安,辗转反侧,那里又能够“安歇”啊。   罗道长关上灯,提着两个包裹走了出来,其实他如此嘱咐黄炳泉,那里是真的怕鬼魂伤到他,而是怕他撞破了自己偷天换日,纸钱换真钱的把戏。   “这里是加油站,我要做法事,还是离加油点远一点的好。”想到自己要妆模作样做场法事,罗道长提着包裹来到了一个角落里。   他边走边想:鬼魂作乱都是偶然的突发的,一般一个地方闹过一次鬼以后,鬼就会销声匿迹了,只有那些恐怖小说和恐怖电视里面鬼魂才会老在一个地方盘踞着,而且法力无边,其实鬼魂都是没有多少法力的,而且是不会老在一个地方出现的,所以,今天晚上自己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等过了今晚,那二十多万可就是自己的了,并且很快的,自己就会从这头“老黄猪”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想着那一摞摞诱人的钱财,罗道长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戏还是要做足的!他慢慢的打开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放着做法要用的法事,就见他把一块黄布铺到地面上,这就权当法台了;香炉摆放在法台中间靠上的位置,里面插上三面招魂幡;左右两个蜡烛台,插上蜡烛后,点燃了;三杯清茶摆放在了法台中间靠下的位置;招魂铃随手放在了法台边上;然后取出一个比较厚的蒲团,放在了法台的下首;蒲团和法台中间,放置了一个火盆。   他布置完这些,拿过来另一个包裹,里面是准备烧掉献给鬼魂的纸钱,一摞摞的打开,分散开,放在了火盆里。   一切布置妥当,就见他把拂尘放在法台上,左手拿起招魂铃,右手抽出桃木宝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气运丹田,精神集中,然后,就听他一声长啸,左手招魂铃,右手桃木剑,挥舞起来,招魂铃不断地发出“铃铃铃”的响声,桃木剑忽而指天,忽而问地,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形动作却比那些滑稽的江湖术士跳大绳的强多了,太极八卦步走动起来却也似模似样,规规矩矩,其实此套步法大有来头,此乃灵山道士密而不传的驱鬼送魂八卦步法,只不过由他耍来,只具其形,不见其神。   良久,就见他收住身势,轻轻放下招魂铃,剑尖挑起几张火盘里的纸钱,左手中食指并拢一指,使出点火决,纸钱便迅速燃烧起来,他把燃烧的纸钱丢掉火盆里面,火盆里的纸钱便迅速的燃烧起来,就在这里,他听到了从加油站大厅里发出来的“当当当”的钟表报时声,也就在同时,他感觉到有几束光芒闪过,好像是汽车灯发出的光芒,他觉得蹊跷,会转过身去。   刚刚回转过身来,他就不觉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冷气,他惊讶的看到不知何时加油站的一个加油点前已经悄无声息的排了一长队等待加油的汽车。   他心下暗惊,知道这是鬼魂在做怪,可以连续两天在同一个时间到同一个地方来作乱,这些鬼魂的法力不可小觑,自不可与那些游魂野鬼同日而语,自己的法力恐怕也很难收服得了,他心虚的想。   未开战,心先虚,他一开始就犯了兵家之大忌,此刻,就见他强行稳定住心神,右手持剑,左手掐着剑诀,立目高声喊道:“我乃灵山第一百八十二代传人悬壶道长罗云长,今日特来降妖除魔,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没有反应,寂寥的夜色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空洞的响着,无边的黑暗好像吞噬了一切,就连蛙鸣蝉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孔里冒出来两团白雾,我的天,现在可是大夏天,就算是子夜时分,也不可能会呵气成霜啊,微风一吹,他竟然真的感到十分的寒冷,甚至都有些瑟瑟发抖了。   他知道这是鬼魅在作怪,哆嗦着拿出几张驱魔符,挑在剑尖上,左手点火决使出,这几张符居然完全没有反应,难道自己的法术也失灵了,他惊骇的想,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越来越感到惊恐。   虽然事已至此,自己好歹也是名副其实降妖除魔的道士,总不能被吓死吧?这样想着,他鼓起最后的勇气,还好蜡烛还没有熄灭,他用剑挑着驱魔符,凑到蜡烛上点燃了,冲着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比划着,口中喊道:“尔等如不速速退去,定叫尔等魂飞魄散,死无丧身之地。”   等他喊完,就见这些车子忽然全都发动起来,他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些鬼魂这么不经一吓,自己随便的呼喊几句,他们就吓得要逃之夭夭了。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太久,就见这些车子全部朝自己驶了过来,来到自己的脚下,一辆接一辆的围着自己转起圈来,而且有的还飘到空中,上下排了好几层,围住了自己快速的旋转起来,自己就好像置身于巨大的龙旋风的风眼之上,全身有如成千上万的针扎一般,没有一处不是即疼又痒,难以忍受,不一会儿他就被这股旋风卷了起来,飘到了空中。   他此刻全然没有了招架之力,心中暗叹师傅真不该给自己取法号叫“悬壶”,此刻自己果真成“悬着的壶”了,这才就连小命恐怕也“玄乎”了。   就见这股黑旋风拖着他升到半空中,骤然而止,然后就见他好像体操健儿一样,在空中两个360度大空翻,“啪”一声,跌落在第一辆车停靠的加油点前面,加油枪从加油点上跌落,“啪”一声敲在了他的头上。   在空中翻滚的空隙,他心中暗叹:完了,完了,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交待了。   等摔倒地上,他就觉得自己五脏移位,疼痛至极,现在再看他,真的是狼狈不堪,道袍也破了,桃木剑也丢了,道观也滚到一边去了,不过还好,自己还没有被摔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兴庆还是倒霉。   哼哼唧唧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半天,他才勉强爬了起来,道袍也顾不上整理了,桃木剑也不找了,道观也不要了,拨腿就向加油站的房间跑去,腿还一瘸一拐的,应该是摔伤了,他现在就是希望这些鬼魂不要再难为他,不要再找他的麻烦就行了,他是不敢再跟他们斗了。   不过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这些鬼魂也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他不过也就跑出去有五六步,就感到后背好像有条绳子拴着自己,使劲向后一拉,“噗噗噗”的倒退回来,“啪”又一个大马哈,“啪”加油枪居然好像跳舞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照自己的头又是一下。   一连三次都是这样,就好像弹琴一样,噼里啪啦,他的头上就起了四个大血包,等到第三次的时候,他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心中懊恼的想:是死是活,来个痛快的,不带这么玩的啊。 正文 第七章 巧舌如簧   罗云长在地上趴了半天,他正等着这些厉害的鬼魂进一步的行动呢,没想到自己不动,他们居然也半天没有动静,最后他忍不住小心的抬起头来,现在的他却哪里还有一点大师的风范,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地雷的呢。   那些鬼车还是那样原地排着队,罗云长眼珠快速的转着,他在想自己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跑是不行了,硬干又不是对手,看来只有智取啊,可是自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加油枪又朝自己飘了过来,他真的是被它打怵了,伸手快速的抄了过来,说也奇怪,加油枪到了自己手里,却也好像变的听话了,然后他看到了车窗上开着一道缝,一只枯骨粼粼的手上,举着几张好像钱币一样的纸钱,他眼珠一转,心想:他们莫不是要我给他们加油吧?   想到这里,他慢慢地爬起身来,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他强忍着疼痛,小心的去接那只枯骨手上的纸钱,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的多,他很轻易的就取过纸钱,然后打开加油枪给这辆车加起油来。   以下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他依次的给这些鬼车加油,这些鬼车加好油,就依次的开走了。   他望着最后一辆驶去的鬼车,心中暗想:还好我以前留意过是怎么给车加油的,要不然的话,今天还真的很难全身而退啊,看来多掌握一门技艺,关键时刻是可以保命的。   他看着手中的加油枪,对它好像充满了感激之情,也忘了它打在自己脑袋上留下的四个大血包依旧很疼,不过和头上的包比起来,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怎么说,它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他从身上摸索出一张灵符,把它贴到了加油枪上,嘴里嘀咕着:“一张平安符,确保你不受加油员的虐待,也算是报答了你的相助之恩了。”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侠义之人,只是就他这道行的,也不知道这加油枪心里愿不愿意接受他的“护佑”。   他把油枪挂好,现在鬼车都已走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静下心来,整了整道袍,一瘸一拐的捡起道观,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乱,带不下去了,就只好拿在手里,桃木剑折断成了好几节,他也没有心思去收拾了。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法台”前,蜡烛居然还在燃烧着,其他东西还完好无损的保持原状,火盆里的纸钱也同样还在“呼哧呼哧”的燃烧着。   一切都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他守着熊熊的火堆居然都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就好像置身于数九寒天一般,全身冷冰冰的,都好像要僵硬了。   他慢慢做到蒲团上,用道观把刚刚收到的纸钱压住,防止风吹跑了,打坐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很长时间,他总算缓解了神经,放松了心情,睁开眼睛,火盆里面剩下的纸钱不多了,火焰小了很多,他忽然激灵的从火盆中拿起一张纸钱,然后又从道观下抽出一张刚刚收取到的鬼魂给的纸钱,把两张纸钱拿到眼前仔细的对比着,“我的妈呀!”他惊呼出口,原来,这两张纸钱居然一模一样。   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被刺激了一下,他手忙脚乱的快速把火盆里剩下的纸钱全部都烧完了。   烧完纸钱,他很快的把现场收拾干净,然后拿起地上那些鬼魂加油给的纸钱,向加油站的房间走去。   此刻的黄炳泉躺在床上,心里也是心惊胆战、忐忑不安,就在大厅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窗户上闪过几束气车灯的光芒,然后就听到外边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大气都不敢喘,双手紧紧攥着挂在胸口的护身符,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请来法术如此高超的大师,不然的话,后果真不敢设想。   然后他还听到了惨叫声,他一直以为那是鬼魂发出来的,暗自咬牙,一直祈祷着大师下手再重一些,杀他们一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之后没有了动静,他想大师一定是凯旋了,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不见大师前来见自己,心中虽有淡淡的疑虑,却已没有了先前的忧虑和忐忑,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大师前来叫门。   就在自己等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大师的叫门声,黄炳泉就好像大皮球一样连滚带爬的下床,一个箭步就来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嘴里兴奋的说:“大师,大······”   当他看到罗云长狼狈的样子,说话忽然就好像变成了卡带的磁带一样。   “黄施主莫慌,鬼魂已经逃之夭夭了。”罗云长看到黄炳泉一脸吃惊的样子,却也没有感到出乎意外,因为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不堪了,不过,自己却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实情,所以表面平静,故作镇定的说。   “那辛苦大师了,我想大师这次肯定是和鬼魂做了殊死的搏斗,才落得现在这个样子,大师的大恩大德,老黄定会铭记于心,努力报答大师的恩德于万一。”听罗云长如此一说,黄炳泉算是放下心来,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心想那场面一定是惊心动魄、惊险万分的。   “此乃老道分内之事,怎肯奢望施主的回报,不过此事却也远非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老道我费尽力气却也没有完全的斩草除根。”罗云长忽然话锋一转,低沉着说到。   “不知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炳泉听他如此一说,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小声的脱口问到。   “施主有所不知,老道与那群鬼魂斗的本是难解难分,不相上下,不过就在老道打算使出看家本领,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竟然使出了诡计,由于鬼魂数量太多了,有二十三个之多,他们大部分来与老道纠缠,其他几个却慢慢向加油站房间这边靠近,老道猜想他们定是闻嗅到了施主的气息,意欲来加害于施主,可惜老道分身乏术,怕鬼魂伤害到施主,于是收住法术,与他们理论起来,他们却哪里肯听老道的苦口婆心,提出条件来,要嘛就给他们加油,要嘛就拼个鱼死网破,老道权益再三,就算老道最后收了他们,他们也会先于老道一步加害施主,所以,为了保全施主,老道我最后不得不和他们妥协,为他们加了油,这样他们才扬长而去,黄施主,你看,这是他们给的加油钱。”这套话已经在罗云长肚子里编排了好多次了,说出来却是滴水不漏,丝毫没有堆砌拼凑的感觉。   黄炳泉自然深信不疑,心中感激他危难时候首先想到自己的安危,不过,这些鬼魂如此厉害,自己终难逃他们的魔手,想到此处,心里就十分的忐忑,伸手哆嗦的接过纸钱,嘴里唉声连连,不住的说:“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都忘了,现在自己从罗云长手中接过来的不过是些纸钱,自己拿着的这些纸钱又有什么用呢?   “黄施主,不知道施主为何会惹上如此难缠的鬼魂,而且这摆明了不是路过的孤魂野鬼,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老道把那些阴钱全部都烧给了他们也不管用,看来他们来找施主,并不是为了钱,多半是来找施主寻仇的,今天若不是老道在这里,恐怕施主的这条命就······”罗云长心有余悸的说。   黄炳泉闻听此言,再也坚持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罗云长身前,连声说道:“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就见罗云长仰天长叹一声,口中说道:“要想救你,恐怕就只有请老道的师兄下山了。”   正是:   晋城油站突闹鬼,道士全凭一张嘴;   接二连三现怪事,累断老黄两条腿;   贪恋钱财心正美,遭遇厉鬼肠暗悔;   无奈远行请真神,请的真神斗恶鬼;   妖魔鬼怪欲横行,腥风血雨性命催;   且看大神真手段,乾坤清明日月辉。 正文 第八章 天灵登场   道仙本难觅,灵山雾中藏。古树层峦叠嶂,鸟雀薄云翔。远青近翠欲滴,偶闻莺声燕语,静心驱彷徨。菩提本无树,我为成仙狂。   紫烟升,黄云现,露光芒。千年传奇,日月乾坤道中详。都言此山有仙,难寻通幽秘径,无奈路茫茫。凡人皆蹉跎,功到自成汤。   ——《水调歌头·灵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刘禹锡大师的这句话,我却不敢苟同,因为修仙养道之人,最主要的就是要修行,而修行最主要的条件就是清净,如果山不高,那里又会有清净的地方可以修身养性呢?   灵山,山高壁险,直入云天,灵山道家在此一脉相传,传至今天,已是第一百八十三代了,这一代只有一个入室弟子,名叫天灵。   天灵,自嘤嘤待哺就被抛弃,悬明道长偶然得见,带其上得灵山,取名天灵,自此便跟随悬明道长,潜心修炼,一晃已过二十余载,却从未涉足人世半步,晨伴霞露,晚披星霜,与鸟兽为友,与花草交心,心思聪慧,心地善良,性情乖张,灵气外露。   在天灵众多的鸟兽朋友当中,和他关系最好的莫过于一只山雀,那还是他七岁那年,这只山雀还未成年,被一股旋风吹落到地上,幸亏有鸟窝保护,才得以保全性命,天灵偶然得见,心生怜悯,悉心照料,这小家伙才幸免于难。   这只山雀也好像特别有灵性,从此便跟随在天灵的左右,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都不离不弃,久而久之,这只山雀竟然能够和天灵心意相通,听懂人言,天灵更视其为珍宝,就连吃饭睡觉都带在身边,这也为他枯燥乏味的修行带来了一点生机和色彩。   如今天灵来到灵山已经有二十二个年头了,他也从嘤嘤待哺出落成一个神骏少年了。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就跟随师父,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学习道家剑法,之后学习轻功,到了自己八岁那年,师父就开始传授自己道家心法,教其打坐,自此师父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记得自己懵懵懂懂的时候,师父曾对自己说过:“天灵,你是师父偶然得见,你刚刚出生就被抛弃,注定一生必遭非人之坎坷,然师父细心查看,发现你骨骼却有奇特之处,气息通灵,顾师父特地将你带上山来,望你勤学苦练,他日修行有成,才可趋吉避凶,化解灾难,造福苍生。”   待到自己八岁那年,开始修习道家心法的时候,师父又曾说过:“天灵,灵山道家剑法包括灵山派轻功,你具已了如指掌熟捻于心,然而这些都只是道家的形,所以对你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基础,都是些皮毛功夫,你要知道灵山道家重意不重形,意就是指道家的修行,这修行开始由外而内,接着又由内而外,然后再由外而内,最高境界则是无内无外,为师现在也不过是到了内收而不外露,离最高境界却还是差了一层,所以,天灵你要知道,灵山道家的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切贵在坚持,所谓滴水穿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虽有顿悟,却也离不了持之以恒,厚积薄发的积累。”   天灵在师父的悉心指导下,八岁便开始学习打坐,心无旁悸,潜心习道,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悟草木之精髓,思万物之奥妙。   他有时候睡觉都不躺着睡,而是打坐着就可以睡了。   一年以后,终于修炼出一个如黄豆般大小的灵丹出来,天灵自然高兴万分,欢天喜地的去汇报师父,内心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悬明道长惊见天灵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聚气成形,不免亦是十分高兴,不过转眼看到天灵忘乎所以的表情,瞬间正色道:“天灵,骄傲是人生之大忌,喜形于色得意忘形更与我道义相悖,如今你取得如此一点点成绩便忘乎所以,得意至极,为师罚你面壁三日,如有重犯,逐出师门。”   “是,师父,弟子不敢了。”天灵眼见师父生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自己上山多年,师傅还从来没有如此的严厉过,他自然不敢多言,乖乖的领罪受罚去了。   三日后,悬明道长来见天灵,对他说:“天灵,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师父,弟子不该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更不该得意,因为耗费一年之功才取得如此成绩,想来是十分的不易,我应该珍惜,应该更加努力,才有大成,不可得意忘形,固步自封。”天灵小心的说,他面壁三日,思己之过,终有所领悟。   “天灵,你还小,正是修行学习的大好时机,倘若自鸣得意,心生自满,必定会阻碍了你的前行之路。”悬明道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是,弟子知错了。”天灵跪拜下去。   “知错就好,你起来吧。”悬明说着,从怀中取出那颗灵丹,边递给他边说:“天灵,这是一颗乾坤丹,只有入我灵山道门,习我灵山道法,才会修炼的出,岁月轮回,一岁一珠,只要你勤加修行,每年都会得到一颗,而且随着你的修为不断的提高,每年获得的灵丹也会不断地变大,凝聚更多的法力,所以,自己修炼所得的乾坤丹自己服用最好,你现下就把它服了吧,它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天灵接过乾坤丹,吞服下去,不一会儿就觉得通体舒畅,筋络苏爽,心中暗想,师傅说的没错,果然是灵丹妙药啊。   光阴如梭,转瞬即逝,时至今日,自己已经修行得了十三棵乾坤丹,正如师父所说,自己所修行得到的乾坤丹,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圆滑,开始如枣,后来就犹如鸡蛋般大小了;并且现在天灵的道行也已达到了由内而外的境界了,通身都散发出一股灵气。   就在前不久,天灵听师父对自己这样说:“灵山道家重形更重意,这和一般江湖人所讲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既有相似之处,又不完全相同;我们灵山道家所谓有形指的是筋骨肉,所谓的无形指的是精气神,我们的修行所谓的重形更重意所指的并不是注重筋骨肉,更重视精气神,这样字面上理解是完全错误的;我们灵山道家讲究的是有形无形既相互区别,又相辅相成,二合为一,缺一不可,我现在和你说这些可能为时尚早,不过你天资聪颖,终有一天会领悟到的,还有‘无形化有形易,有形化无形难’,这些幻化之术都是我灵山道家最上乘的精髓,所谓功到自然成,你现在也不要心生杂念,好高骛远,潜心修行,日进点滴修行才是正道。”   这一日,天灵正在后山修行,雀儿飞到他的近前,雀儿告诉他,师父喊他速速前去正厅相见,他不由心生疑虑,因为师父很少中途打断自己的。   他心急火燎的奔到正厅,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师叔悬壶道长罗云长正坐在椅子上和师父攀谈,心下不禁释然,原来是师叔来了。   好久没有和师叔见面了,他看到师叔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或许他还不知道,师叔这次前来,将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他一生华丽的篇章就要开始书写了。 正文 第九章 难分难舍   天灵三蹦两跳的来到师父跟前,双掌合十,躬身说道:“拜见师父。”然后扭过头,悄悄和师叔做着鬼脸,别看他在师父跟前大气都不敢出,可是这位师叔却是跟自己最合得来,从小他就喜欢逗自己,所以彼此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隔阂。   “先拜见过你的师叔。”悬明道长语气里自有一种威严。   “是,拜见师叔。”天灵转向罗云长,躬身施礼。   “得了吧,我可不稀罕这一套,好久不见,你小子好像又长高了。”罗云长从椅子上下来,迈大步几步走到天灵近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嗯,不错不错,是越发的俊秀了。”   天灵忽然看到师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下十分的惊奇,心疼的说:“师叔,你咋了,怎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被人打了吗?”   罗云长听到他关切的语气,心下自然是十分的感动,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不免有点尴尬的说:“你师叔我虽然道法不怎么样,不过功夫还是有的,怎么会轻易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啊,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是跟妖孽斗法,不曾想妖孽设了埋伏,我一不当心,惨遭暗算,所以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他一听是妖孽所为,心疼的看着师叔脸上的瘀伤,恨恨的说:“何等妖孽如此猖獗,待师侄我先去为师叔报仇雪恨。”   “哎呦,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师侄,懂得体恤师叔,不像某些人,看到自己的师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不但不管不顾,还要来埋怨我。”罗云长唏嘘着,竟要落下眼泪来。   悬明知道罗云长话中所指,也深知自己这位师弟的品性,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转头看了看天灵,对他说:“天灵,你且近前,为师有话要对你说。”   天灵依言来到师父近前,就听他低沉着说到:“为师最近观察到,东南方突然出现一股甚重的妖气,恐怕有妖孽作乱,为祸人间,方位也正是你师叔所遇妖孽的那个地方,我想这次事态不同以往,不像是一般的小妖小鬼作祟,”悬明沉思一下,接着说,“我想让你陪你师叔前去降妖除魔,不知道你愿意去吗?”   天灵闻听此言,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自己从小到大从未走出灵山半步,外边什么世界自己全然不知,自己早就向往能有一天走出灵山,去外边闯一闯,见识一下了。   “当然,徒儿当然愿意啊。”他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人世间才是你修行必经的大熔炉,也该是你重返人间,去经历更大风浪更大磨练的时候了。”悬明顿一顿,接着对他说,“我本打算等到你修炼成第十四颗乾坤丹,服用之后,再放你到人世间的,对于我灵山道家而言,这第十四颗乾坤丹尤为重要,因为服用之后,便可打通全身血脉筋络,对我灵山道家的修为大有裨益,也标志着修为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灵山道家更不可逆天而为,不过为师算来,这第十四颗乾坤丹成形也不过还有半月有余,为师就暂时代你修炼,等修炼成形,就让山雀给你送去吧。”   “是,师父,一切全听师父吩咐。”天灵躬身说道。   “人是世间最复杂的生灵,你我虽都是其中的一份子,你此次入的人间,虽说就像‘回家’一样,但也需时时留意处处小心,因为有的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甚至比之妖魔鬼怪更加可怕,而且你命中算来多灾多难,易犯桃花,所以你只有潜心修行,维持正道,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切记切记。”悬明大师眼见自己的爱徒就要离别自己,不得不去人世接受更大的考验,纵是得道高人喜怒不形于色也难掩其疼爱牵挂之情。   “是,弟子定会谨遵教诲。”   “还有,对于妖邪之事,要查明因果,切不可盲目主观,恣意妄为,一并处置,要知道妖魔鬼怪亦有善类,驱其邪念,化其妖气,感其心,正其形,方为上策,切记要心怀怜悯,泽被苍生。”悬明接着说道。   “是,弟子知道了。”   “这是为师一直带在身边的法宝囊,是我们灵山道家最上乘的宝物,现在为师把它传授给你,你要善加利用。”悬明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金黄色的有如手掌般大小的布囊交到天灵手上。   天灵庄重的接过,他知道此物非同一般,平时师父是连碰都不让自己碰的,罗云长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布囊,双眼也放出异样的光芒。   悬明转过身去,对罗云长正色说:“师弟,你这就带天灵下山去查明真相,驱除妖邪,保护一方黎民去吧;不过,师兄我还要嘱咐你两句,天灵天性纯真善良,从未出的灵山一步,此次随你下山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师弟多加费心,多加指点,天灵,我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师兄,天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教给我你就放心吧。”罗云长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那你们这就下山去吧。”悬明最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朗声说到。   天灵心情复杂的跪下身去,给师父磕了几个头,口中哽咽着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多多保重,徒儿定会谨遵教诲,降妖除魔,匡扶正义,此事一了,徒儿自会尽快归来,侍奉你老人家。”   悬明背转身去,摆了摆手,天灵站起身来,依依不舍的和罗云长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锐的鸟的叫声响起,就见雀儿如箭一般飞到天灵身边,一头扎到他的怀里。   雀儿跟随他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雀儿发出如此尖锐的叫声,想来是它跟随自己多年不离左右,今日知道要与自己分别,心下甚是不舍,其实他又哪里舍得离开灵山,离开师父,离开雀儿,他抚摸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雀儿,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悬明本已回转身去,他实在也不忍看着天灵离去,此刻去不得不又慢慢回转身来,慢慢走到走到天灵的身边,慢慢接过雀儿,抱在怀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柔声说道:“雀儿乖了,你和天灵不过是暂且分开,况且你还另有重任,待到乾坤丹修炼成形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着它去和天灵相会了,不过半月之余,到时候,你就可以像现在一样,天天呆在天灵的身边了。”   雀儿听到悬明的话,果然安静了许多,依偎在了悬明的怀里,悬明惊异地觉察到,雀儿居然流下两滴泪水,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看着天灵和罗云长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悬明道长眉头微微一皱,其实他有件事情一直都没有跟天灵说,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在他看到天灵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发现,天灵虽然骨骼惊奇,是难得一见的习道的上佳人选,不过身上却有一块恶骨,这块恶骨就是天灵祸害的根源所在,随着天灵修行的加深,这块恶骨成形的机会就越大,一旦这块恶骨修炼成功,那么人世间少不了又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对于仙魔人三界来说,都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悬明道长每每念及于此,总会心生惶恐。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天灵已随着罗云长下的山来,很快的,不管是坊间、江湖上还是人世间,就多了好多恐怖惊悚,爱恨情仇,荡气回肠的热血故事。 正文 第十章 初来乍到    天灵随师叔罗云长下得山来,心情自然是无比的兴奋,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第一次见到了人世间的场景,高楼林立,人来车往,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物,让他目不暇接,看得他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当他第一次看到马路上奔跑的汽车的时候,禁不住对师叔高声喊道:“师叔,你看,太有趣了,人们都钻到一个带轱辘的大铁盒子里呆着,而且这个大铁盒子居然还被施了魔法,跑的飞快。”   他看的兴奋不已,全然没有注意到过往的行人几乎都在悄悄地注视着他和师叔,有的还三五成群的驻足向他们这边瞅着,轻声议论着,人们大多数的都以为他们是拍戏的呢。   罗云长已经注意到了周围人那些异样的眼神,浑身很不自在,拉了拉浑然都没有觉察,只顾自娱自乐的天灵,略有不快的说:“那叫汽车,英语叫做car,我说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你有没有看到人们都在跟看猴一样的看着我们呢。”   天灵到不以为然,心里想,别人看着自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自己还怕他们看不成。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罗云长手上加劲,使劲的拽着自己的胳膊,很快的他就被罗云长拖到了旁边的一家卖衣服的商店里。   店里有两个服务员,结果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竟然忘记了打招呼迎接他们。   罗云长不悦的喊着:“怎么?不做我们的生意吗?”   听他这么一喊,两个服务员才好像从梦中惊醒一般,一个赶忙迎了上来,露出了她们训练有素一贯的笑容,另一个不好意思的转头朝向别处。   “怎么会不做你们生意呢?进门的都是顾客,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怎敢不尊重我们的上帝呢?只不过你们两位的装扮有些古怪,一时看愣神了,怎么着?你们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啊?”这个服务员热情的招呼着,听口气也把他们当做拍戏的演员了。   天灵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服务员说的是什么意思,亦步亦趋的跟在师叔的身后,罗云长将错就错,对那个服务员说:“抓紧的给我弄几套衣服来,我们下一个戏是现代戏,马上开拍了,抓紧的。”   “嚯,没想到还真是演员啊,了不起,”她听到罗云长自己承认是演员了,还是有一些惊奇,一边给他们推荐着衣服,一边搭讪着问:“拍的什么戏啊?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鬼片吧?你们是不是演的驱鬼大师啊?”   罗云长暗觉好笑,心想我们就是真正的驱鬼大师,跟你们电视剧里的“水货”可不是一路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说着,很快衣服就挑选好了,天灵一直囧囧的跟在罗云长身后,不敢开口说话,弄得这个服务员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试衣间很窄小,本来就是供一个人试穿衣服用的,天灵不会穿现代的衣服,没办法罗云长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试衣间,还好两个人都比较瘦,试衣间勉强可以挤得开,不过他们的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服务员内心强烈的反响,她“邪恶”的想:他们该不会是那种人吧?哎呦,脏死了,真没想到,小伙子看上去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可惜是个哑巴,一定是被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给逼的,真的是太可惜了,他们现在一起进入试衣间,该不会就在这里······。她想到这里,羞得不敢往下想去,不过好奇之心陡然升起,悄悄靠了上去,把耳朵贴到门上,猫着腰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罗云长他们那里知道门后边会有一只“好奇”的耳朵在偷听,换好衣服,猛一推门。   那个服务员脑袋被门狠狠一撞,就听“哎呦”一声,“噔噔噔”斜着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捂着脑门,痛苦的呻吟的。   另一个服务员见状,马上走了过来,把她搀扶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她哪里好意思把实情讲出来啊。   天灵心地善良,同情的看着她,罗云长却没有那么好心,他心中早已窥测出事情的十之八九,强忍着笑回到试衣间,去换自己挑选的衣服。   真的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等两个人都换好了衣服,形象就大大的不同了,尤其是天灵,头上的发髻披散开来,本来就长相神骏,加上这一身合体的衣服,真的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而且飘逸的长发还透出点艺术的气息。   受伤的那个服务员看着天灵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爱慕,几分同情,几分惊叹,几分哀怨,竟然看的有点痴了,忘记了疼痛。   罗云长却不愿多耽搁,交了钱就带天灵快步走了出来,不过那个服务员的眼睛依然还在天灵身上痴痴地游离,另一个服务员碰了碰她,口中戏虐道:“咋了,犯花痴了你?”   这个服务员的目光还是没有从天灵身上移开,痴痴的喃喃着:“这么俊俏的小帅哥,哎,可惜了,可惜了。”   罗云长现在可没有时间和天灵瞎逛,赶紧的找了辆出租车,拉着天灵坐进了天灵眼中“被施了魔法的大铁盒子里”。   “去飞机场。”罗云长上车后对司机说到。   天灵第一次做到车子里来,感觉一切都特别好奇,特别好玩,东瞅瞅西看看,左摸摸右按按,汽车发动的时候,吓了他一个激灵。   “坐稳了,”罗云长对天灵轻声说到,“这就是现代人的交通工具,开车和英语一样是现代人必须掌握的两门技艺,我告诉你,你也要学习开这玩意,还有,我会给你找个英语老师,教给你学习英语。”   “鹰语?师叔,我能够和老鹰交流,也能够和其他的鸟类交流,但是我不会说鹰语,师叔,你会说鹰语,真是太厉害了。”天灵天真的说道。   “我说的是英语,是一个国家的语言,不是天上飞的那个老鹰的鹰,哎,你一直生活在灵山,与现实世界太脱钩了,一切都要慢慢的来,你要处处留意的学,知道了吗?”罗云长感慨着。   “是,师叔,天灵知道了。”天灵小心的回答着。   在路上,罗云长拿出手机,给黄炳泉打过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大约什么时候会到,要他提前准备好去接机。   天灵奇怪的看着罗云长的一举一动,好奇的问:“师叔,你拿着这个小盒子放到自己的耳朵上,而且还在对着它说话,这是干什么啊?”   “哦,这个叫手机,英语叫做cellphone,是现代人的联系工具,这上面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他最简单的作用就是帮助两个身处异地的人实现对话。”罗云长说着,把手机递给天灵,天灵小心的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着。   “那不是比我们灵山道家的千里传音符还好用。”天灵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法力”。   “是啊,其实我早就建议你师父弄一个,这样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可是你师父这个老顽固就是不听,每次还非得用哪个麻里麻烦的千里传音符,我说天灵,等有空师叔我给你买一个,包你越用越喜欢。”罗云长唠叨着。   “嗯,那先谢谢师叔了。”   车子很快了来到了飞机场,天灵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飞机。   “哇,居然有这么大个的铁鸟,好大的一对翅膀啊!”天灵禁不住惊叹道。   “什么铁鸟啊?这叫飞机,英语叫做plane,是另一种交通工具,你看到它的那一对翅膀没有,它是可以在天上飞的,而且速度极快,几千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哇,这么神奇啊,师叔,那我是不是也要学习开这玩意呢?”天灵激动的说。   “傻小子,这个是不可以轻易去学的,况且也用不着你学,你只要知道怎么乘坐就行了。”   天灵师侄二人走出飞机场的时候,黄炳泉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早已等候了多时,罗云长为彼此做了引见,三个人也没有多叙,上了车就向黄炳泉的加油站赶去。   在车上,罗云长就把事情的经过对天灵一五一十的讲了,当然掉包之事和自己受辱之事是丝毫没有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