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序章 乱葬岗下   那些有着正规执照的考古学家们,倒三代,也可能是干倒斗的行家。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在向树临死前的那一刻,这句话反复回荡在耳边,仿佛恶魔的召唤。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女子,笑颜如花的面庞...   95年春   向树这几天一直做着噩梦,他总会在梦中经常来到一个地方。   潮湿的洞穴,周围阴森寒冷,模模糊糊会看到点点昏黄的灯火,还会闻到百合花淡淡的馨香,而自己孤身一人,一股诡异的气氛围绕在身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梦就开始困扰着他。   向树也不清楚,也许那场车祸撞坏了他的脑子,车祸之前的事情,他根本记不清了。   现在,他勉强维持着生活,每天重复的工作,重复的日子,包括重复的噩梦...   夜色好似洗不掉的污渍,如墨汁一般染透了天空,这天夜里,向树又被噩梦惊醒,睁眼时,他竟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竟然躺在一片孤零零的坟地上。   具体说,这里是一片乱葬岗,没名的坟墓东倒西歪,都是用荒草和石块堆起而成的。   月色恍惚,狼眼般的星星幽绿,满地黄土,四周尽是死掉的枯树,阴风凄惨,嘶号作响。   一阵阴风略过,向树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是梦,也许,是个梦中梦吧。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发现周围的事物变的清晰起来,不对,这次有些不同!这次并不是梦!   我是在哪里!?   向树霎时惊醒,在望去,满地都是墓碑,以及没有边儿的杂草!   他慌了,显得不知所措,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可是等他站起身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四周好像是迷宫,没有出路,谈何离开?   听人家说,在这种地方最容易被鬼遮眼,不行!向树铁下心,哪怕是真遇上了,也得拼命!   向树此时困意皆无,如一个受惊的麻雀一般,环视四周,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他紧了紧漆黑的风衣,缩着脖子寻找着出去的路,这里就好像迷宫一样,周围的气氛是那样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会碰到什么呢?”向树一边想一边分散这注意力,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鬼故事里的恐怖片段。   “哇!哇!”   一直黑色的乌鸦落在枯树的树梢上,棕色浑浊的瞳孔里渗出一种嘲讽的神情,与向树对视。   “去你吗的!”向树随手在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狠狠凿过去,石头挂着风声在乌鸦身边擦过,没有打中。   乌鸦没有理睬他,也没有惊恐的飞走,而是在原地怪叫了两声。   他讨厌那种眼神,这让向树不得不陷入童年难以回首的岁月。   “哇哇”   乌鸦努力拍拍翅膀,如同一个年近黄昏的老人,动作略带迟钝,艰难的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向树心中不安起来,乌鸦这个动物,总是不吉祥的。   他皱起眉头,深深吸口气,眼神黯淡下来,陷入沉思。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向树竖起耳朵,打着寒颤,已是深夜,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很可能是遇上那种“东西”?   他慌张起来,又一想,那个“东西”应该是没有脚步声的吧?   脚步声在身后愈来愈近,他没有回头,听老一辈儿人说,夜晚切记不能随意回头,否则发生什么谁都想不到。   “哒哒---”   松软的土地上,脚步声逼近。   向树忽然发现了哪里有一些不对头,自己用力跺跺脚,却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怎么会有脚步声呢?!   一股寒气从他的给后脑勺直直的逼上头顶,向树顿时呆了,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些七窍流血,四肢不全,甚至没有脑袋的厉鬼。   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向树拔开腿就打算狂奔,回到租的小房子里,然后安稳的呆在那。   “喂----”   一个苍老干枯的沉吟声穿入耳朵,向树吓的全身无力,心里都要火上房了,可 腿脚却一步也迈不动!   “帮,帮我。。。”   那种低沉沧桑的声音又袭来。   此时,向树除了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之外,只剩下那个凄惨的呼救声。   向树死死咬着牙,全身不住颤抖,呼吸的节奏已经混乱不清。   “吗的!!我来看看你是个啥。”向树被逼的走投无路,心想,左右都是死,老子跟你拼了!   他奋力握紧颤抖的双拳,猛力一转身,干吼一句:“艹!!?”   转头的这一瞬间,向树身子顿时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拼命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好似从脏臭的水沟里爬上来,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一大片。   他见到“鬼”了?   不是,原本他做好了12成的准备见鬼,可是,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带着一顶破军帽,身上套着全是破洞的棉服,这件衣服看起来都可以当背心了。   老头腰间挂着一些金属的工具,向树看不懂那些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丁丁哒哒触碰响个不停。   向树猛身站起来,哭笑不得,掸掸身上的土,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老头子。   借着惨淡的月光,老头身上很多刮伤的痕迹,眼神迷离,一条大腿上面不断渗着血,他的脸色苍白。   “大爷,你...不睡觉跑这干嘛来?你在流血?”向树壮起胆子,一脸孤疑的问,心里却还是毛毛的。   老头没有言语,像是体力不支,吭哧了一声,就重重的倒了下去   向树手疾眼快,连忙扶了老头一把,搀着他缓缓坐在泥土上。   老头神情恍惚,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小伙子,我身体不太好,遇到了意外,如果你能照看我一会。。”他咽了口吐沫,”我肯定会给你好处的,但是,一定不能去医院。”   向树眯着双眼,略有所思,心中盘算着:这老家伙什么来头,看这身行头,好像是小偷?   本来不想帮他,可是看着老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向树叹气,暗想:好吧,希望他别就这样死掉,也许,他知道走出乱葬岗的路。   于是,向树大气凛然的拍拍胸膛:“老人家,我一定帮你,助人是快乐本,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停,停,咳咳。”老头吃力的摆摆手,用不屑的眼光瞥了向树一眼。   向树停止了唠叨,目不转睛盯着老头身上的“工具”,每一样工具都十分精致,有刀,铲子,凿子等多达数十种,向树十分好奇! 正文 第1章 废弃鬼屋   老头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年轻人.你在想,我是做什么的?”   向树抬起头,有些惊愕,老头眸中透出两道寒光,犹如湖般深邃,犀利灵透。   “恩,是的,我觉你有问题”向树问的很直白,声音很冲。   天际一道零星孤零零的坠了下来,向树与老头四目相对,好似两军交锋,四道目光搏斗在一起。   “咯咯..”老头狞笑起来,如同野兽发觉猎物一般,两眼幽幽的发绿。   “我喜欢直白的人,但是也不能太直白。”他接着说。   “你应该猜到我是做什么的,对吗”   向树避开老头的目光   只见老头身体恢复的异常快,这会,便底气十足,犹如,转脸望着不远处的枯树,答道:“只是那样想而已。   老头又冷笑,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要不你得死,要不就喊我师傅,你想知道吗?”   向树没有妄加猜测,只是觉得不太对劲,带着不屑的语气说:“说不说是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想说就说吧,我不阻止。”   刚说到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老头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鲜血慢慢凝固,面色也红润起来。   向树看在眼里,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外表却还装作镇定,仿佛没看到一样!   “呵,这样吧,你跟去一处地方,我这人有恩必报,你刚才确实看守我一会,我自然回报答,但不是在这里!”   老头咳了一声,抚着胡渣的下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乱葬岗,尽是孤魂野鬼,在这下面,有的不是它们,还有...”   向树听得新奇,但没有开口,很想知道还有什么,老头躬身站起来,窥视天空某一角,叹了一口气,说:“不必去医院了,走吧,如果你想知道,跟我去一地方。   看着老头的的背影,向树低头思索了下,能摆脱掉这个鬼地方,他就知足了,其他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的,我跟你去。”向树揣着不安的心情,紧紧跟在老头身后,前往那不知名的地方。   向树打心里奇怪:如果这人真的是倒斗啥的,为何他这么轻易就透露身份?向树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瞎捉摸。   看着老头身上叮叮哒哒作响的工具,向树好奇的想用手摸一摸。   老头似乎没有留意身后的向树,大步流星的迈着步子。   “恩,前辈。”向树问。“怎么称呼您呢?”   老头连头也不回,轻描淡写的说:“加我尹老吧,我岁数大了,也没什么朋友,之前死的那几个都这么叫我。”他捂着嘴有干咳了两声。   向树莫名奇妙,带着忌惮的表情,手心里潮湿,随意在大衣上蹭了蹭,问:“死的那几个?”   尹老头怪笑起来:“就是我之前带的几个徒弟,都是因为贪心,丧掉了性命,我们这行,随势而行,见好就收,如果得寸进尺,非要搭进去性命。”   收益越大,风险就会越高,这个道理普遍都行得通。   向树便不再多问,他还是对这一行有抵触情绪的,而且,面前的这个人太多谜题,是善是恶,根本无从判断。   两人的对话停止了,一个人行为怪异,难以揣摩,另一个心怀防备,敬畏有加。   出了乱葬岗,连空气都感觉变得舒畅多了,月光清澈不少,荒芜的土路上,只剩两人。   穿过羊肠的小路,前面逐渐出现一座破旧的建筑,昏暗的路灯无力的亮着,忽明忽暗,借着灯光,向树看清了,这座建筑是一座废弃的厂房,红砖破瓦,腐烂的木门,连窗户的玻璃都碎的七零八落。   还没走进去,向树就闻到一股腐败的臭味,如同被爬满蛆虫的尸体,掺杂着泥土味,浸在四周的空气里。   尹老头从破烂的棉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青铜的钥匙,“嘎嘎,”插进满是锈迹的大锁里,他扒开铁链,用力一推,大门咔咔作响。   向树在他身后探出头,凝望这座幽灵般的老房子,里面却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看见几座庞然大物。   看来尹老头已经习惯了居住在这鬼屋了,他进去拉开电灯,这时向树才看清,那些大物是些废弃的机器,原来,这里是一座荒废的锅炉房。   “跟我来。”尹老头鬼声鬼气的说。   “你想吓我?太小看我了”向树不示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眼光四处打量。   “啊!”   “你怎么了?”尹老头随手把衣服扔在长凳上,不屑的问道。   “没,没事,一老鼠跑了”向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   尹老头咯咯的怪笑,踱步进了靠墙边的屋子里。   “我就住在这里!看来,今天会有人陪我了!”尹老头在屋子里提高嗓门喊道。   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诡异,很不舒服。   “你说什么?一晚上会有人陪你?谁?”向树喊道。   此时,尹老头从房里走出来,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玲珑剔透的,好像是一个玉戒指,也没有回答向树,而是说:“年轻人,这个送给你。”   说着,尹老头扔过戒指,戒指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在向树的双手里。   仔细一看,向树顿时傻眼了,虽然他没有研究过古玩玉器,可是将此物托在手掌时,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戒指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可以提感觉到它的温度,甚至可以听到它的呼吸声,难道此物成精了,向树呆滞的盯着手中的戒指,一团幽绿的光芒闪烁着,好像来自幽冥。   “此物价值连城,可能你一辈子都赚不出来这么多的财富,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尹老头说。   向树对这个东西爱不释手,但是这样收下感觉受之有愧,于是,他客气的问:“前辈,您能先说说您是做什么的吗?”   “呵呵,这个呀,你答应我,今天现住在这里,明日我自然会讲。”尹老头不怀好意的笑着。   向树咧着嘴,一个劲咽吐沫,心里琢磨着,这老家伙是不是变态,难不成对我有想法?   额...向树一激灵,再也不敢想下去了,那些幻想出来的画面弄的他直反胃。   “跟我来。“尹老头的声音嘶哑,回身走进破旧的屋子里。   向树又心满意足的看了看戒指,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中,随后也进了屋子里。   屋里里面没有电灯,只点着蜡烛,灯火恍惚,屋子面积算是不小,但是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三张铁床,和一个掉了半扇门的电视柜,满是灰尘。 正文 第2章 女子:百合   尹老头坐在最大的那张铁床上面,抚着下巴,一脸坏笑的盯着向树。   床上除了一张大木板外,只剩一张单薄的被褥,和一床军绿色露着棉花的被子,看起来都埋埋汰汰的。   在尹老头旁边还有两张铁床,中间的那张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在往一旁看,最右边的床铺截然不同。   床上整齐干净,没有杂物,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粉红色的床单带着一些可爱的线条,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在床头附近,有一株盛开的百合花,插在花瓶中,看起来好像是假的。   向树挑眉,心中又生疑团:为何有三张床位?老家伙不是说就他一个?   “还有别人住在这里。”尹老头突然冒出一句,把向树吓得一激灵。   尹老头起身,拿起花了漆的暖壶,缓缓倒了一杯水,浑浊的开水在杯子打起漩涡,他递给了向树。   尹老头冷笑一声:“我姑娘也住在这。”   向树恭敬的双手接过水杯,心中心中好笑:“你还有姑娘?呵呵。你的样子都很对不起党了,你姑娘也好不到哪去吧!”   向树边想边抿了一口水,哇!味道又苦又咸,还有一股漂白粉的味道,但也只得强忍着咽了下去。   向树带着好奇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尹老头在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用蜡烛点着,自在的深吸了一口,面带惬意,舒服的吐出,呼--   烟雾让向树感到头晕晕的,眼前忽然蒙蒙的仿佛有一层白雾,琢磨着尹老头抽的是不是海洛因还是鸦片什么的。   “我回来了。”一个悦耳轻快,如同银铃般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距离之近就仿佛在耳边,向树触电一般甩过脑袋。   “我靠,真的假的。”他看的惊呆了。   一个相貌可以用倾国倾城形容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气质,身材,相貌,完全是向树梦想中见过的那般。   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看起来较小可亲爱,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深邃宝石的般的瞳孔截然相配,小巧玲珑的鼻梁下一张略薄的粉唇,一身洁白衣着,不胜人间。   向树呆了,眼珠都快贴到她的身上,整个人像木偶似得愣在那。   向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尹老头勾起嘴角,得意的怪笑着,好像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叫百合,你好。。咱们。。可以做朋友吗?”女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谁想到,这声甜美的话语在向树的心里扎下种子,慢慢发芽成长,开出洁白的百合花,永不凋谢。   时光荏苒,这一幕已是发生在好多年前了,自从那件事情过去,向树再也没有见过百合和那个尹老头。   也许,那是他“最后一次”的经历。   话说回来,自从见到百合,向树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第二天,尹老头也讲了自己的身份,他的确是一个倒斗,而且还说,在那片乱葬岗下埋有一个灵物,由于目前人手短缺,希望向树可以加入自己的行列。   此时的向树仿佛鬼迷心窍,一想到那个价值连城的玉戒指和名叫百合的女子,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是,还有两个问题,向树怎样都捉摸不透,那晚,到底是谁讲自己扔在了那片乱葬岗上。   其次,尹老头为何具有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至于这点,不管向树怎么套话,也问不出原因,他只好继续找机会。   他还不知,一个阴谋正在向他逐渐靠拢,慢慢的把他包围起来,企图夺走他的生命...   96年秋。   跟着尹老头已经一年多了,有时会外出,下到墓穴实践,向树的能力提升的很快,每一个步骤,各种方法都已很熟悉,尹老头总说很看好他。   这段期间,尹老头不让向树随意外出,向树原本的工作也早已扔掉了,一直寄居在废弃的锅炉房内。   向树有时很奇怪,尹老头的手里必定有不少珍贵的宝物,但他为何住在这种破地方,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很多问题都让向树想不明白,再后来,干脆就不想了,总之,饿不死就得了。   向树也有自己的打算,等到有朝一日,他自立门户,也会荣华富贵的。   就这样,这一年,向树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或许,早就被人淡忘了。   秋风萧瑟,一片肃杀之气笼罩在废弃的锅炉房四面,夜晚,在简陋的锅炉房小屋内,尹老头一字一眼的陈述:“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向树坐在床上侧耳倾听着,而眼光一直在百合身上没有离开过,同样,百合也是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他自己。   “小子,别走神!”站在一旁的尹老头怒目呵斥道,拍着向树的脑袋。   百合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向树看过甜在心里。   “师傅,我知道了,后天就出发是吗?那个乱葬岗?”向树了了带过一句。   尹老头躬身坐在百合旁:“今天是7月17,据我观察,每天的今天,岗下的那个墓穴底下会退潮,咱们才有机会进去。”   向树转脸问尹老头:“哦,百合也要去吗?”   “是的,她比你懂的多了,是吗?好丫头。”尹老头有露出一个怪笑,挽着百合丝滑的秀发。   “是吧。”百合笑嘻嘻的站起身,我出去走走,不耽误你们谈事情。   向树有些担心,答道:“快点回来哦,外面太黑了。”他心中猜不透,为什么百合总是神神秘秘,给自己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也许人家有很重要的事情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说着,百合转身离开,她的步子,轻飘如燕。。如幽灵一般飘了出去。。   然而这一幕,向树却没有察觉到,他还沉浸在百合的一颦一笑中。   “对了师傅。”明天可不可以带百合去城里走走呢?通融一下哈”向树微笑着。   然而,尹老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透出寒光:“跟你说了多少遍,与咱们一起时,他绝不可以和其他人接触,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与她的关系,懂不?”   看到尹老头的脸色有晴转阴,变化如此离谱,向树只好默不作声,静静忍尹老头呵责自己。   “知道了。”向树懦懦的道歉,心里起了牢骚,让你狂!等我成功那一天,有你好受的。   尹老头不在多言,向树也静静思索着事情。   不久后,窗外风声大作,如妖怪嘶号,令人不寒而栗,星月惨淡,房子附近,除了他们,不见其他生灵。 正文 第3章 墓底异象   为什么百合还没有回来,向树很是着急,他在宽阔的厂房里不停的转悠,而尹老头还是在屋子里,悠闲在倚在床头,一手夹着半截香烟,不停吧嗒着。   透过半掩的门隙,尹老头闭着一只眼,端详着火急火燎的向树,随后,他弹掉烟头,披上破烂的衣服。   “别急,急什么,这么大又不会丢了。”尹老头出现向树身后,笑呵呵的端着一杯热水,杯中青色的水雾摇摆不定,缓缓升起。   “起风了,先回屋吧”   “哎,我想再等等,呵呵。”向树双手接过水杯,水中倒映出他忧心忡忡的面容,他苦苦的干笑。   “水别凉了,这水凉了,味道就变了,我先睡了。”尹老头脸上挂着一丝怪笑,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向树手中的水杯,之后颤巍巍的移到回了屋子里,又冒起了烟。   尹老头一直这样,身体时好时坏。   不知道为什么,向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异样,他总觉得这一切像是被人安排好的,可是却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心中隐隐不安,还是那个问题:自己为何会被扔在乱葬岗中...   一股秋风袭来,向树打了个寒战,仰头灌了一大口热水,呼,暖和多了。   “哈,”向树打着哈欠,双手抻着伸个懒腰。   “哦?还没睡呢?呵呵”   正当准备回去时,百合悄然出现。   “哎呀?百合同志!你别吓我啊,老是这样,你。。”向树又惊又喜,抓起百合的手,啪一声将杯子扔在身边的机器上。   “你看,手多凉,冻坏了吧”向树可怜兮兮的说。   “恩,还好,不多说了先睡觉。”百合有些害羞,挣脱掉向树,小步跑进屋子。   向树的心终于安然放下。   那天晚上,他趁百合睡熟,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百合,我很喜欢你,非常。”向树微笑着,抚着百合的脸颊。   “谢谢。”   百合还在熟睡,但向树耳边却何传来百合娇嫩的言语。   “是我听错了吧,呵呵”   向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好像爬满了虫蚁,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太多。   两日后,深夜0点0分   月色皎洁,万物具寂,一切都很平静,几座孤坟在夜色中静静的伫立着,给人的感觉更多是一种苍凉悲怆的味道。   三人又来到乱葬岗上,已准备好一切。   殊不知是不是命运安排,向树自从入了这一行之后,生活比以前充实多了,有时候,会去做简单的“工作”,一个活计下来,也能捞上一笔,虽然这些财产都交给了尹老头,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曾经累死累活一天也不够一日三餐,每天除了馒头就是白水,活像一个要饭的,虽然他算是一个大学生。   向树的能力便突飞猛进,现在,就算自己单干,也做的不错。   话说回来,尹老头借着月光,埋头寻找着上回做的记号,百合和向树跟在后边没敢打扰。   尹老头脸色忽明忽暗,翻来覆去的寻找记号。   只见他来到一座坟前,从向树手中夺过一把铁铲,用铲背敲打着地面。   “咚咚。”   松软的泥土上传来与石块碰撞的声音。   尹老头用手擦了一把脑门的汗,用欣喜的眼光看着两人:“就是这里,动手。”   向树有些疑惑,但听师傅的话,接过铲挖起来。   原来,地面上的泥土只盖了一层,紧接着出现了一块青石板,他换过搞头,奋力的将石板翘了起来,并吃力的挪到一旁。   石板下面居然是一个圆形的洞口,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向树打量着,心中略带紧张。   尹老头呵呵的笑着,转脸对着两人说:“又等了一年,这次一定要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向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百合,又回头问尹老头:”师傅,里面是什么?”   尹老头带着狡黠的怪笑,阴阳怪气的答道:“这个,到了,你便看见。现在问那么干啥?”说过,他从身后背包里找出工具,一根特制的绳子,一头拴子附近的一颗树腰,把另一头顺着洞口扔了下去。   “这里,并不是太深,我估计,大概3、4米就能下到地面了。”尹老头手里攥着绳子说。   百合在身后,缄默不语。   看到百合有些异常,向树凑上跟前,带着温柔的语气说:“百合,想什么呢?一会千万不能分神啊,师傅说这下面很危险的。”   他挽起百合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凉,仿佛没有一点体温,如同一个人将死的病人,连脸色也煞白。   百合回过神,昂起头微笑着,弱弱推开向树,欣慰的说:“我没事,只是,这个地方让我心乱如麻似的。”   向树知趣的说:“没事,还有我和师傅的,不会有事,哈哈。”他生硬的笑了两声,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   尹老头到底想去下面找什么,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向树不敢妄加猜测,他心里有打算,自己马上就能自立门户了,不需要寄人篱下,那时便可做些正经的工作,最好能带着百合一起。   “准备,下去了,我先下去,你俩随后跟上,带齐所有工具,对了,丫头,做好你的事,其他不用管。”尹老头命令着,用力拉拉绳子,看是否结实。   一切准备妥善,尹老头带上像安全帽似的装备,亮起帽前的探灯,不假思索,握住绳子就滑了下去!   向树在洞口向下俯视,也用手电为尹老头照明,而百合开始准备着什么。   “我在下面了,丫头你先下来,向树你看好她。”尹老头在下面大声呼喊,“别怕,这里很安全。”   随后,百合也小心翼翼的下来。   向树又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也顺着绳索慢慢滑了下去。   将照明灯向前打过去,这里是一条看似人工完成的隧道,四面成正方形,都是用水泥切成平滑的石面,地面松软,很潮湿。   尹老头谨慎环顾周围,将背包顺手跨在肩膀说:“这里本来是涨满水的,现在是退潮,经过丫头的估计,大概有两个小时就会慢慢涨满,咱们要快,他借着头顶的探灯看着手表。   “跟我来吧。”   向树转头,看百合心不在焉的伫立在原来,心中担心,又不方便再多问,伸手拉起百合:“走吧,没事的。”   “恩”她应道。   三人走成一条直线,前进着。   向树感觉像做梦一样,这个环境似曾相识,有那么陌生,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就像空中渐渐布满的阴霾。   走了片刻,这段时间,向树感觉过得如此漫长,心里又没底,迷惘不安总是围绕着他。   渐渐,正前方出现一道银白色的石头方门,灯光一照,亮的晃眼。   难不成是用白银砌成的,向树很不解,但也被这道门深深吸引,门上有着精美的雕花,这些图案看久了似乎会让人沉迷。   向树揉揉眼睛,分散着注意力,不再去研究这些奇特的纹路。   “师傅,这门如何打开呢?”向树不解的问。   尹老头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些机关,在外行人看来,很复杂,但是,别人不知,原理都是一样的,我曾来过一次,看好!”   向树心想,这门连个锁眼都没有,怎么开的?他端着下巴,一眼不眨盯。   见尹老头在门上几个位置好似按着顺序拍打着,很有节奏。   “啪,啪,啪啪。”   本来平滑的石门上两侧,竟然缓缓突出两块圆柱的石块,石块中好像镶着一面镜子,在探灯的照射下泛着光。   原来,这两块石柱竟然可以任意角度旋转,尹老头对向树说:“注意!咱们一起开始,将探灯对准镜面,把光线的反光同时打在对面的镜子上!千万不能失手!”   见尹老头说的如此严重,向树慎重起来,认真的点头道:“师傅,放心!”   于是,两人倒数计时,在最后一声后,两人及其同步的开始了动作,其实在锅炉房时,向树经常接受如此的训练。   就在光线交叠的一瞬间,石门竟然咔咔作响,顺着两边滑开,滑进了两边的空隙里,向树吃惊的瞪着,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向树也随尹老头去过不少墓穴,但这里的机关曾经从不见过,他大眼瞪小眼,又悄悄瞄了一眼身后的百合,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戳在哪里。   见门打开,林老头一马当先,带头而入,向树拉着百合随着尹老头进了里面。   而眼前出现的场景根本不是所谓的墓穴,向树顿时被吸引住了。 正文 第4章 饮血绽放   向树进过的墓穴都是那种简陋的石洞,而这里,跟往常见过的墓穴截然不同。   地下,居然有轻微的风,连空气变得比墓外都清淡舒畅,几丝寒意渗进身体,向树紧了紧衣领。   这里,居然是一座地下石殿,几个巨大的红漆木柱撑起殿顶,竟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正前方有一个金色反光的三足巨鼎,几套石桌椅摆在中央。   “师傅!你看前面?”向树惊呼。   尹老头伸手捂住向树的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呼喊。   “嘘!不要吵到这里的主人,咱们是来发财的。”   “哦,抱歉。”向树说着,并用手指向正前面的石壁。   不远处石壁下方有一座小亭子,亭中居然摆放这一具洁白的石棺。   尹老头带头来到亭前,瞳孔不住颤抖起来,连身体都不自觉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很是激动,“丫头留在这,向树,你看好我的步子,进来。”   他踮起脚尖,身先士卒,踩着台阶不同的地方,三两步就顺利的进入了亭内。   “小心,这里有埋伏的。”尹老头眉头紧皱,示意向树要谨慎。   向树学者尹老头踩得几个位置,也成功的进入了亭子。   眼前的石棺应该是最普通不过的,看来也有一定年头了,不然这个年代的死者也都会被火化掉的。   棺盖死死的扣住,除了盖上又一个百合花的石头雕像外,其他都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向树寻思着,收回目光,面带异色的问尹老头:“师傅,这就是你找的百合吗?”   “呵呵,不是,应该在棺材里面,这副棺材需要两个人打开,而且还需要...这个等会说”尹老头顿了一下,便沉默不语。   经过尹老头的指示,两人在撬出石棺上的钢钉,准备一点点推开棺材。   “屏住呼吸,准备。”尹老头担心开馆时会有毒气,提示向树要小心,然后他一手扣住棺盖,用上了力气!   两人共同用力,此时棺盖咔咔露出一个缝隙,又用力继续,终于推开了一半。   用灯光向棺材里面打过去,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尹老头慌忙的向后踉跄了几步,自言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向树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痴痴的张着嘴。   棺材里只有一张灵主牌位,别说是尸体,就连半个金银首饰都没有,哪里有什么百合花。   尹老头摇头自言自语:难道这趟算是白来了?辛苦白费一场。   向树望着尹老头,努力让自己冷静起来,他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师傅!”向树挥手。   尹老头双眼黯淡下来,木讷的望着向树。   向树盯着棺盖上的百合花,越看越奇怪,难不成这是机关?   “师傅,你看这个石雕百合,并不像是装饰品,他的底部好像有一道缝隙。”向树趴在棺材上,仔细的在百合上寻找线索。   尹老头听后,猛窜两步到向树身旁,突然他面带惊喜之色,抓住向树的手,欢声说道:“好徒弟,师傅真没收错你,我是老眼昏花了,这么清楚的线索我都忽略了,好 ,好!”   他激动的拍着向树的肩膀,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直线,随后,他一手按住石百合,另一只手试图转动,果然,石百合缓缓转动。   “咔”   空馆里的底部居然逐渐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   “这回,可让我找到它了。”尹老头咯咯的怪笑,像一个即将完成计划的阴谋家。   亭外的百合楞在原地,还是神情恍惚,她好像能看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此时,尹老头翻身轻巧的跃进棺材里,灯光打进去,看到里面并不是很深,便顺着洞口钻了进去,向树也是如此,跃身翻进洞中。   洞里原来是一个密室,面积不是很大,也就够站十个人左右,经过灯光的照射,四周竟是凹凸的石壁不见任何物品。   尹老头摸索着墙壁思考起来,用凿子轻轻叩着每一个位置。   终于在一块石壁前停下。“砰砰”   他得意的微笑,指着石壁对向树说:“听到没有,这里是空的!砸开它!”   向树仔细的听到,这个声音很空透,他不假思索,拿出凿子一点点从墙壁抠出了一个大洞,果然,洞后面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里和外面大致相同,只是地上摆着三个盒子,像是玉质,灯光一晃,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犹如幽灵般诡异。   尹老头迫不及待的冲向里面,先撬开了第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朵早已凋谢的玫瑰。   向树看在眼中,站在原地静静观察着,他问:“师傅,怎么不是百合吗?”   “别急!”尹老头说着,急不可待的直接将第二个盒子啪一声砸碎,里面:是一朵腐烂的康乃馨。   每一朵花都是有自己代表的语言,玫瑰送给爱人,康乃馨送给母亲,百合送给妻子。   向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心想:这墓主人为什么把这三朵花秘密的藏在这里,而且,恰好代表了三种人,难不成?   “师傅!这地面鼓鼓囊囊的,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向树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打过去灯光,有一些白色的部分露出地面,也看不清是什么?直觉告诉向树,这可能是人的骨头!?   然后,尹老头根本没有留意向树,生生的撬开了第三个盒子,里面,一朵洁白精致的百合含苞待放,却没有凋谢。   向树诧异的的喊了出来:“百合?!”   这朵百合时隔多年竟然没有凋谢腐烂,生机盎然,正在酝酿,准备开放。   向树的话音刚落,不知为何,这朵百合花与空气接触的刹那,竟然瞬间枯萎了。   尹老头将百合托在手中,狡黠的笑了起来:“向树,借我。”   向树一头雾水,挑起眉毛:“师傅?什么?”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啊?为什么?你想做什么?”   尹老头幽幽的说:“完事再告诉你。”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趁向树发愣,狠狠的划了下去!   “啊”向树捂着手臂,见鲜血还是呜呜的从指隙中涌了出来。   向树滴下的鲜血顺着之间淌了下来,滴在枯萎的百合上,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尹老头掌中的百合竟然复苏,每一瓣花朵都变成了妖艳的血红色,闪着红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向树,好徒弟,很感谢你,但是,后会无期。”尹老头说罢,他的瞳孔中映出一片血红,仿佛妖孽现身...他手中的匕首似乎渴望着鲜血,蓄势待发。   尹老头动作连贯的翻出棺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将百合收回怀中,回头望着石棺,心满意足的干笑了几声。   然而此时,向树痛苦躺在地上,努力保持着空气,他双手紧紧捂着小腹,表情变得扭曲,血液溅在周围。   他的小腹上,插着一柄已被染红的匕首! 正文 第5章 冤死孤魂   向树扭动着身体,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恍惚之中,他凝了凝神,借着头上的探灯发现不远处的盒子,正面居然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像是什么文字。   “我快死了吗?”   为什么?向树脑海中浮现百合的笑语嫣然的面容,每一个片段像放电影般转动起来。   他不懂,尹老头为何这样对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跌入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洞里,怎么挣脱也爬不出来。   信念支撑他的身体,他不想死,哪怕还有一线生机,也许百合还在外面等他...   向树艰难的爬出了棺材,翻身跌倒在亭子中,可是,毫无一人,百合早就不见踪影,他心灰意冷,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算了,让你死的安心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看来,你的功夫还是没有到家。”   随着声音,向树乍眼看过去,尹老头正笑眯眯的坐在不远的石凳上。   尹老头怀中抱着一个木匣子,不怀好意的走到向树身旁,冷漠的瞟了一眼地面的斑斑血迹,吧嗒着嘴。   “善恶有报,你得报应到了吧”   向树忍着疼痛骂道:“吗的,我与你有什么过节,你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叫过你师父这两个字!”   尹老头哼了一声:“你的脾气还是这样吗?你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失忆了?真是废物!”   这一番话更让向树觉得一头雾水,向树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警告你,除了我娘没人可以叫我这两个字!”   向树很激动,鲜血有不断从伤口里渗出,一股血腥味浸满周围的空气里。   “一个人可以留多少血呢”尹老头撸着胡子轻蔑的俯视着向树。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冒出阵阵杀气,恶狠狠的说:“你忘了?那你还记得杨百合是谁吗?!”   向树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恍惚间,他看见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祖母,正在向他缓缓招手。   听说,人之将死那一刻,会看见,会听到这一生难忘的所有事。   这时,尹老头紧紧闭上双眼,仰头长叹一口气,语气哀怨:“在某个大学里同一个班级,有两个出色的人才,学业优异,一个善于解读心理学,好攻心术叫做方文,另一个内向保守,爱好舞文弄墨名叫,陶文渊。   两个人交情很好,既是兄弟,也是情场对手。   文渊有一位红颜知己,就是杨百合。”   尹老头苦笑一声,接着叙述道:“哼,他们才是一对真正情侣,可是,由于方文突然杀出,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伎俩,使得百合最后选择了这个卑鄙的小人!   无奈之下,文渊退出,舍己成全他们,因为他太过死板,不懂得讨女孩欢心。   好景不长,方文这个人喜新厌旧,太过洒脱,一次次伤害百合,百合去找文渊倾诉,而方文这个人又天生多疑,便暗中追寻百合。   查得此事,他变本加厉的狠狠打了百合,结果意气之下,百合最后在自己房间悄然死去!   向树听到这,内心好似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既同情又愤怒。   尹老头紧锁眉头,声音略带哽咽:”百合一直住在租的小房子里,当晚她吞了一瓶安眠药,而且给方文留下信函,天真的以为那个男的会去救他...   而我得知消息后,十万火急的赶过去时发现...她...已经走了!”   尹老头脸色忽明忽暗,颤巍巍的手指着向树:“方文!今天你一定要死,现在!你还觉得冤吗!!”   向树倒吸一口冷气,惊愕的蹦出几个字:“当晚,你?赶过去?   “你是谁?你说的向文又是谁?!”   对!我就是陶文渊!   难道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头会是方文的同班同学?向树端详起眼前这个古怪的人,心中满是疑团。   “不相信,我告诉你,这些年我以身试药,才会令相貌的身体急剧老化,但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却比常人要高出很多”陶文渊惺惺的说。   向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满身是伤的尹老头时,他的伤势恢复的那样之快。   他反驳道:“为何你说我是方文,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方文。”   陶文渊抿了抿嘴,语气嘲讽道:“你不记得了,哼,报应,杨百合死的第二天你出了车祸,苍天不公,你这个凶手把罪状忘得一干二净,而我却忍受着失爱之痛。   向树有气无力,努力呼吸着空气:“我见到的百合,你的女儿,她现在在哪,你把她怎样了!”   陶文渊面露鄙夷之色,瞪着向树:“女儿?那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看来,你潜意识里还记得她是吗?也许你见到的还真是杨百合的影子。”   “不存在?你什么意思?”向树艰难的吞吐道。   “你喝的那杯水,味道不错吧。”陶文渊得意的笑着。   “那杯水,啊? ”向树恍然大悟,每次喝完那杯水,总会一阵目眩,难道?   “那杯水的药效与这根烟草的烟雾组合便会使人产生幻觉,让你看到你最想见到的人,也许,你见到的真的是杨百合吧?没准,还可能是你另外的小情人,呵呵。。”陶文渊从破旧的大衣中抽出一支烟卷扔到向树的眼前。   “你一早就设计我了,怪不得我每次喝完水,那个女子便会出现!咳。”向树沉重的咳嗽着,他试图靠毅力支撑自己站起来。   “啪!!”   陶文渊一脚踏在向树身上,向树体力不支瘫倒下去,整个人死死的贴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   “这回,你不冤了吧。该说的都说了,安心走吧。”   陶文渊抱紧怀中的木匣子,转身走出石亭说:“我还要救人。”   刚要走出石门,身后的向树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他停顿了下:“我还不想死,师徒一场,我帮过你,你不能这样丢下我!   向树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他的内心还是非常忌讳死亡的,希望这个人可以放过他。   陶文渊听罢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决:“时间紧迫,如果我回来你还没死,我会救你!对不起,这是报应。”   “咚!”石门重重的关上了,向树好似木偶般呆呆的傻眼了。   整个地下石殿,除了那盏隐隐泛亮的探灯,只剩向树一人,在这里,如同与外面隔绝了几个世纪。   “我真的要死在这?”恐惧如潮水疯狂蔓延着,向树很怕,他不知道死亡时是什么感觉。   他眼前一会是陶文渊凶狠的嘴脸,一会又浮现百合的一颦一笑,还有从未见面的父母...他不知道自己认识的这位百合是不是陶文渊口中所说的被辜负的女子。   也许我的记忆深处才会知道。   身边的探灯黯淡下来,终于油尽灯枯,向树亦是如此,眼皮像上了铅怎么也张不开。   风声飒飒,在石殿中呜呜作响,黑暗的某一角落,竟传来了女孩稚嫩的嬉笑声。   “这是,什么?”   向树最后失去意识,踏上了通往幽冥之路。 正文 第6章 墓外鬼仆   月色朦胧,北风凄厉。   “我死了?”向树吃力的张开双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他触电般翻身坐起来,扫视了一眼四下的环境。   此时,向树已身处墓穴之外,周围的环境还是那样冷清。   “这里是墓外了?”   向树摸着小腹,发现伤口已痊愈了,浑身上下居然无一丝损伤,就连衣服也不见一个破洞。   “之前的一切难不成只是个噩梦,不对,那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向树带着迷茫的神情回想着发生的一幕幕往事。   夜,仍然如以往静谧,几只黑乌鸦悄然无声的躲在枯树的树梢上。   向树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方文,百合,还有那个自称是陶文渊的神秘老头。   “小伙子,你在这做什么?”   向树惊起,东张西望,只见一个年迈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谁!”向树喊了出来。   眼前的老人弓着背提着一盏风灯,阴阳怪气的说:““嘘,莫扰到这里的生人。”   “哦,对了大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吗?”向树不解的问,眼中却透出忌惮之色。   老人干咳了一声:“我刚到这里,打算祭奠故人,不知你为何在这。”   “哦,谢谢。”向树不再多问,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身边的一景一物都那样诡异,这样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   老人用异样的眼光端详着向树,这令向树十分不舒服,他勉强咧着嘴笑了下。   “那大爷,我走了,你祭拜去吧。”   说着,向树转身离开。   “啪”   一只手冷不丁的紧紧扣住了向树的胳膊,抓的他生疼。   “额!”他慌张的坑了一声,好似有银针一根根扎在头皮上。   “呵呵。小伙子,等会。”   向树已经冷汗淋淋,慌乱中侧眼瞄了一眼,原来是老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一阵阴风袭来,向树只觉得老人的手冰冷,而且像捕兽器那样死死的扣着,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   “小伙子,你怕什么,我是要你帮帮我,我一个老人家,行动又不方便,你帮我找找故人的坟墓好吗?”老人嘶哑的说。   “哦..好...好。”向树结巴的答道,转回身又要推开老人的手,可他看到,老人的手犹如枯柴,手背上的皮肤像干老的树皮,指缝甚至还有几条淡黄的虫子在蠕动。   这一幕如天雷轰在向树头顶,他宛如惊弓之鸟,拼了命的狂甩着手臂,还是怎么也摆脱不掉,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住的跳动起来。   “吓到你了吧。”老人冷冷的说。   万般无奈之下,向树陪老人来到一座坟前,借着黯淡的月色,看到坟前刚刚露出头的几颗青草,看来是新盖不久。   土堆后的石碑,刻着几行字:   “向树,生于1975,死于1995,横祸去世!”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向树的眼珠瞪得都快翻了出来,冷汗如瀑布般浸湿了衣背。   “我死了?!大爷,这。。”向树侧回头问老人,可是,那个人哪里还是什么老人?   而是一具骷髅,面色惨白,风干的皮肤都脱落的零离不全,眼眶中空洞幽暗,却不见眼珠,嘴巴像是用两根线生生扯开的。   骷髅机械般生硬的张了张嘴:“我要你帮我找到丢失的百合,当天空迸现红火,便是百合所在之处...”   向树的神经好比是一根快要拉断皮筋,他连目光从这具骷髅身上收回的力气的都消失了,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热,没等骷髅说完,他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当向树醒来,他已躺在之前居住的老房子里的地面上,浑身都湿漉漉的。   “额,头疼啊。。”向树感到口干舌燥,嘴里阵阵的发苦。   到了这,向树的心中居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想起了百合,那个不存在的百合,陶文渊说的那个故事,让人又伤感又无奈。   那个骷髅让向树还是很后怕。   “他让我去帮他找那朵百合花?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向树狠狠按了按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天空迸红的地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哎,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些句子让向树很是摸不着头脑,干脆就不想了,开始简单的收拾着行李。   “我走了,希望不会再回来。”他低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天刚蒙蒙亮,苍穹中几片压抑的云朵奇形怪状,向树看在眼里,一会像陶文渊那狞笑的嘴脸,一会像那骷髅骇人的面貌。   向树背上轻便的包袱,走出大院,回头看看这座红砖废瓦的老房子,还是那样阴森森的。   该去那里,向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年半载自己就像人间蒸发了似得,跟几个朋友一直没有联系,他也不清楚朋友们是否搬迁到其他地方。   “朋友!对了。”向树眼前一亮,心里有了着落,顿时明净不少。   我可以去找他,也许他能帮到我的。向树心中暗想。   由于过度饥饿,向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他咬着半张快要发霉的饼,沿着小路向目的地前进。   几经辗转,太阳都快落了山,向树来到荒无人烟的野外,又找了几次,终于来到一坐小舍外。   说是小舍,就是一坐人工搭建的简陋木屋,屋顶上零零散散的瓦片铺的杂乱无章,屋外围着一圈高低不齐的栅栏。   房屋除了破门就是白纸糊的窗户,从远处看,好似牛棚。   向树在屋外站着,内心还是很忐忑,因为他到见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哈哈,你来了!坐吧,有什么招呼不周的你别见怪哈,光临小舍我真是好感动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向树暗暗吃惊,心想:莫非他算出我会来?便大步流星走上前推开木门,应了一声:“天哥!我来了,你的预感还是这么准呢!”   刚一进门,一股子冲天的酒气呛得向树难以呼吸,晕头转向的。   屋子里不大,有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摇摇晃晃,身上套着一件白背心,说是白色,黄一块黑一块的污渍,不知穿了多少日子了。   男子乌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稍微愣了下,便笑逐颜开:“哎呀妈呀,这不似向树兄弟吗?   “天哥,你这是??”向树见竹子桌子上摆了三双碗筷,不思其解。   “哦,是这样,我和朋友们刚刚在喝酒,你看我穿的这样,见笑了,他们已经走了。”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   向树无奈的苦笑:“我错了,打扰了几位朋友!”   男子满脸疑惑,挑动剑眉:“兄弟,哪里有什么人,我开玩笑呢,难不成你也疯了,哈哈。”他的笑声低沉浑厚,充满磁性。   向树被整的愁眉不展,十分尴尬,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心想:跟方应天这家伙沟通还真他乃乃的费劲。   而方应天觉得很平常,一屁股坐在竹凳上,翘起二郎腿问道:“兄弟找我有事儿啊?”   “天哥,我只能打扰你了,因为我...”   “等下!”方应天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浓眉皱起,一双宛如黑玛瑙的眼睛发出丝丝灵逸的光芒。   他伸手抓过向树的手腕,扒开掌心,凝视了几秒后惊愕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7章 噬血蛊虫   向树迟疑了一下,便说出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向树边讲边不断向方应天求助。   方应天一丝不苟的认真倾听,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片刻,向树陈述完了所有事情。   “你是说那个叫做陶文渊的老头拿走了墓穴里的百合花是吗”方应天阴沉着脸。   而向树从来没见过此人会变得如此严肃,心中不免又担心又奇怪。   只见方应天犹豫了会,托着下巴讲:“这也可能是命,也许你前世与他们有关联,今生来偿还。”   向树不知所措的说:“天,天哥,别开玩笑了,你说啥呢,我听不懂啊!”   “好吧”方应天站起身,背起双手在不大的小屋里转悠。   “你现在应该是被诅咒了,具体说,是中毒!”   中毒?向树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会中毒呢?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他说的一字一句,因为方应天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的!刚才你的掌心从中指到脉搏之间有一条隐隐的黑线,但你是看不到的。”   方应天稍作停顿,眯起眼睛:“如果,先师的记载属实,那么你中的定是“噬血之毒"   向树连连点头,又不解的摇头问:“记载的是什么,我中诅咒又会咋样?”   方应天露出一个很惨的鬼脸,紧着仰头静静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宛如一座冰雕。   向树火急火燎的凑了过去,不停摇晃着他的双肩:“天哥!别闹了,你咋了?咋不说话啦?”   可是,方应天纹丝不动,好像死了似得,神色黯淡。   天色渐渐灰暗了下来,窗外孤星寒月,无处凄凉,秋风从门缝中窜了进来,凉意袭人。   而方应天只穿着背心秋裤,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冷,向树见方应天不回答,只好唉声叹气的坐下,面若苦瓜似得安静的等待。   “呼呼”寒风呜咽。   “原来是这样!”方应天猛然张开眼,一道灵光从明亮的眸中迸出!向树等的泛起困意,这一嗓子吓得他头皮直发麻。   “向树兄弟,刚才我命魂离开了一会,去见了一面先师,他告诉我了一些具体的经过。”   向树兴奋挺起身,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是啥?那我有救了吗?”   “不着急,你得听我慢慢说。”   方应天升起火炉,点上一根蜡烛,与向树对坐,昏黄的烛光映在向树脸上显得格外沧桑,   他倒了一大碗酒:“向树兄弟,先喝点暖身,看你冻得哆嗦了。”   “没,没有,我是激动,激动。”向树盯着碗里透明带点浑浊的液体,迟迟没有动作。   “哎,我又不会害你,喝吧,我先喝给你看!”说着,便仰头,痛快的一口干尽。   向树急忙摆手笑了笑:“天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赶紧讲!”   方应天抹了一把嘴角,深吸一口气:“哎,先师说,早在几十年前,就有这百合的传闻了,它本来是很普通的花,可是...”   “可是什么?”   反应天摇头不语,思索了下,接着讲:“具体的师傅没有提,但说了一名女子的故事。”   “这多百合本是她心爱男子之物,但男子去世,此物便由女子照顾,直到她死那天,还与百合死在一起。”   向树眨着眼问:“这还算正常啊,毕竟是心爱之人的心爱之物啊,会带进棺材吧。”   “错!这就是原因所在,该女子是惨遭酷刑而冤死的,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方应天说到这儿,脸色铁青,是什么让他有如此反应呢?   向树见方应天脸色不寻常,心里也像铜锣般作响,阵阵乱跳。   “他死在万红之中,这也是最忌讳的。”   “当日,他一家全部被害而死,而亲人的血液被抽干装入一个大木桶之中,这桶血液还掺着蛊虫,让人受万虫噬心之苦,痛不欲生!”   “噼啪”   火炉中的木炭忽然吱吱作响,发出哀怨的悲鸣,似乎也很不安。   方应天随手用铁棍捅了捅没有烧尽的木枝,死气沉沉的说:“然后,这桶掺有蛊虫的血液便不停的导入女子体内,慢慢的,整个人的身体就会变得千疮百孔,血液会从伤口中流出,为了确保刑期延长,不让人失血而死,就会不断的将血液输入身体,直到......直到此人的皮肤全部烂尽。   向树本来抿了一口酒,听到这,哇一口都吐了出来,心中好比一盆冰水从胸膛凉到肠子里。   烛火摇曳,如同羸弱的少女无力的舞动着。   “兄弟,这是她的死法,而诡异的是,在死的过程里,她的口里一直含这那朵百合花!”   “没过多久,这多百合竟然幻化成妖花,最后那个村里所有的人都死了,花藤从他们的口中,眼睛里,甚至身体里钻了出来,缠绕着五脏,染尽鲜血。”   向树在一旁听得青筋暴起,他甚至看到自己的尸体已被万条青藤缠绕紧绑,散发着阵阵恶臭,他坐立不安的问:“那个诅咒!花藤?我会被它弄死是吗!”   “这个诅咒其实是...谁!谁在外面!?”方应天突然大吼一句,震天动地!   “呤呤呤”   外面一阵急促的铜铃声渐行渐远。   门外,有人?   向树反应灵敏,如飞箭一般踹开了门,大步追了出去。   屋外面,月冷风清,一片昏暗,除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不见一个鬼影。   咦?不可能这么快的,难不成是那妖花?向树忧心忡忡的瞎琢磨。   这时,方应天也已追了出来,他打了个寒颤,顿感寒意入骨。   方应天眺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又掐起指算了两算:“向树兄弟!看来你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吧。”   整个野外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向树感觉身子酥酥的发软。   方应天贴到向树耳边,低语道:“既然这朵血百合已经沾了你的鲜血,况且你是四阴之体,可能会更加助长它的邪性,每当天狗食月之后,它都会从你身体里汲取血液,直至...”   他声音压的更低了:“直至抽干你到死的那天...”   方应天撤回身,看见向树的脑门已渗出滴滴冷汗,如断线的珠子。   向树现在真的是感到天昏地暗,整片天似乎塌了下来,狠狠的压住了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吸不到氧气,胸口死闷死闷的。   “我还是会死?”向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又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   “对了,天哥,我刚才没有跟你提到我是什么四阴的生辰啊,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向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这里。   自从在墓穴里逃出生天,他就觉得好像在一张网里,随时都会掉进别人的圈套。   方应天听过愣住了,又渐渐眯起了眼睛... 正文 第8章 窃尸之谜   “兄弟的观察力确实惊人,这点我很佩服,关于我为何知道你是纯阴命格的这件事,现在,还真的不方便透漏,总之,如果你信任我,就放下心,不相信的话现在离开我也不介意。   ”方应天乐呵呵的说,眼中并没有敌意。   虽然向树疑心重重,听到方应天这番话,也只好不再深究,可是,他内心还是惶恐,谜题实在是太多了。   方应天搓着手,说:“这外面凉意十足,先会屋里慢慢说吧,说完,便转身迈着八字晃晃悠悠进了屋里。   如染了墨一般的空中,寒月已上中天,窥视着苍茫大地,月光惨淡。   向树警惕的再次检查了四周,确定没有人,也回到了屋子。   方应天坐在仅有一张草席的床上问向树:“兄弟,刚才你提过,那个陶文渊说你因车祸失忆,你怎么看?”   “我...确实,脑子里似乎总有一些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本来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听过陶文渊的话后,真的感觉好像忘了某些东西。”向树摇晃着脑袋。   失忆是大脑中枢神经受到破坏而造成的,也有一部分是心里阴影造成的,如同一张写满程式的白纸,向树的记忆便在中间一个环节脱轨了。   但是,在潜意识中,经过催眠也可能会恢复。   方应天苦苦思索着,他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子上比比划划,“还有,向树兄弟,你可以去尝试一下催眠的治疗方法,兴许会唤醒你深处的记忆,而你遗忘的这些,可能是整个事件中最重要的线索!”   “唔...天哥,真看不出来,一直以为你是茅山学研究者,没想到对西方催眠啥的也有研究?”向树恭维了两句。   方应天淡然一笑:“外人看来我是疯子,一个一无是处的疯子,就是酒喝的多,觉睡的长,呵呵!”   两人这么一调侃,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向树呆滞的望着跳动的烛火嘀咕道:“那我上哪里去找那妖花,我还能活几天?”说着,他垂下头,像一个迷路的游魂。   方应天见向树又愁眉不展,便安慰道:“天有异象,必有妖孽作祟,你现在真的没时间等下去了,也不知所谓的天迸红光是什么时候,不过你在墓中都逃出来,这回应该没事”   向树迟迟不语,想着心事。   方应天拿着一把残扇,煽动着炭火说:“不过我得知了一个消息,可能对你有用。   “是吗?天哥你快说!”向树觉得眼前浮现一处生机,急不可耐的问道。   放应天又用古代人般的口吻说:“听说,据此约一百里的南面,有个称之为百合村的小地方,此地偏僻荒凉,人口很少,最近死了很多人。   本以为是山上的野兽下上山寻找食物,才会袭击人,可后来...”   放应天认真说着:“后来发现,死者死亡时除了脖颈,身体有轻微的抓伤,却没有致命伤,而且,尸体哪怕是弃尸荒野,也没有野兽咬食,最关键的是,当死者刚刚埋下,第二天尸体就会失踪。有人去看管不说,尸体还是不翼而飞。”   传闻,有甚多山精妖怪,会偷取尸体来借尸还魂,披上人皮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向树也听过这些故事,而且他深信,在这世道中,肯定会有没见过的生物,人们就称之为“鬼怪”。   “很有可能那里出现了什么东西,这就在你出事的不久后”方应天分析道。   向树犹豫着,两个拇指不停的转着圈圈:“天哥,这样..你能陪我看看去吗?要是真出事,我怕一个人应付不来”   然而,方应天爽朗的大笑起来:“兄弟,你是爷们,是汉子,怎么现在扭扭捏捏的呢?”   在方应天眼中,死亡只是一个过程,有死才有生,六道轮回,永不停止,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是这个涵义,所谓命运,都是早已注定的,挣扎,顺从也是如此。   向树尴尬的应着,笑了笑:“我是说真的,我不行...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方应天起身猛力一拍桌子,整个木屋都微微颤动起来,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人各有命,我本不该插手你的事情,所以,只能帮到这,你坚强点,这不得活过来了,老天还不会太早要你的命呢!”   “命运,就像手中的掌纹,把握在自己手中,有时也要去争取!”方应天豪气冲天的说。   向树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方应天给他的感觉跟像是大哥,可又觉得生疏。   可是谁想到,方应天刚刚满腔热血的说完这句话,突然脸色变得痛苦起来,他的神情慌乱不堪,翻身栽倒在地,整个人卷曲着,仿佛被灼烧的虫。   “天哥!天哥!你咋了?我听你话,你别闹啊!”向树口中不停的喊着,可方应天一点都没理会,侧身躺在冰凉的地面,四肢紧绷,好像抽筋一样。   “我艹,着怎么好?天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告诉我咋办??”向树急的眼中都快冒烟了,看着兄弟如此,心中也如同蝎子蛰一样刺痛。   方应天已经在地上打起了滚,他的头不停的撞向桌腿,看起来比毒瘾发作还要难受。   方应天挣扎着,憋出几个字;“药!放酒里!”   向树闻听此话,便动身四处翻找着他说的药,终于,在床边的缝隙中掏出一个铁质的盒子,放在手上,十分的冰凉。   此时,方应天已经快要昏了过去,他的动作却来越少,呼吸也从急促变的若有若无。   向树迅速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几片菱角不齐的薄片,如冰晶一样透明晶莹,升起袅袅的水雾。   向树顺手夹出一片,只感觉手指冻得发麻疼痛,将它掺入半碗酒中,他侧眼看见方应天紧闭双眼,似乎不行了,一手端着酒,一手搀扶着他,方应天的身体如同火炉般炽热,皮肤烫的好像快要熔化。   掰开反应天的嘴巴后,酒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进了喉咙里,放应天低沉的吭了一声,耸了下头,不支的昏了过去。   “天哥!天哥!”放应天听不到向树的呼喊,已经失去了意识。   已是深夜,风声骤起,不停地呜咽着,好似孤魂野鬼在外面怕打着门窗,凛冽的秋风掠过身旁,直往脖子里钻,木炭的炭灰吹了一地,方应天已经躺在草席上,神情温和了不少。   向树坐在床沿闭目修神,希望方应天能快点醒过来。   而时间却不给他一点面子,在最难熬的时候,时间也往往是流逝最慢的时候,人们总会感到快乐只是一瞬间,痛苦,却是一辈子。   放应天喉结动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吐沫:“啊...活着...呵呵,挺好。”他的气息微弱,话语也有气无力。   “天哥!你醒了,呵...好好!”向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角。   方应天萎靡的转动着眼珠,叹道:“怎么了?喝酒喝到眼睛里了?没事..咳...这是老毛病了。”   向树勉强笑着:“怎么会这样?”   “哎...像我这样不尊规矩的修身之人,都是自己找的。”方应天木讷的看着房顶,淡淡的说道。 正文 第9章 诡异铜铃   第九章   据说凡是修身修道之人,都要遵守一些特定的规矩,而且命格不同的人还会出现不同的缺陷,比如一生都会无财运,或是身体四肢有残废等。   方应天说,自己是一生无姻缘的那种人,可是,他并不甘心,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因为那时,他正与一名女子苦苦相恋。   因为他心中多了牵挂,做事时便常常分心,所以修为不够,谁想造物弄人,在一次对抗邪魔中,这名女子却突然远嫁他方,方应天也不知其中的原因,得知后导致他心神不宁,最后在正邪的较量中,身受重伤,此后便有了旧疾。   “兄弟,我那时年少无知,你也要记得,不要因为感情二字毁了你的一生!”方应天如同老父般耐心教导着向树。   他现在还很虚弱,刚刚说完,他体力不支,眼前一片模糊,再次昏睡过去。   方应天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遍,向树听得似懂非懂,暗暗猜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方应天伤成这样。   “但毕竟是人家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点好。”他心想。   蜡烛快要熔尽了,宛如生命一点点的逝去,这一宿,终于熬了过去。   清晨时分,向树趴在竹桌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窗外面清冷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向树的状态不好,脑仁一直隐隐作痛,好似一把钳子不断拉着大脑神经。   “可恶的鸟叫,真tm闹心。”向树揉着惺忪的睡眼,眯成一条线。   向树睡得很不舒服,而且噩梦不断,他一会梦到自己被陶文渊追杀,一会看见自己被妖花的青藤缠住脖子,快要窒息而死,醒来后,身体却更加疲倦,毫无力气。   “哎,脖子怎么酸痛酸痛的?趴的时间太长了吧。”向树自言自语,揉着脖子,扭头想问方应天休息的怎么样。   可是,向树大吃一惊,原本躺在草席上休息的方应天好似空气般蒸发了,不知去向!   “天哥,别闹了,你快出来,兄弟等着跟你喝酒呢!”向树颤颤的喊道,心底突然没了底。   他看到:方应天倒在血泊里,无数条花藤穿过五脏六腑,贪婪的吸食着血液,一朵沾满鲜血的百合,花枝妖艳的凝视着自己。   “不!不可能!是幻觉!”向树抱住头蹲了下去,让自己不再幻想那可怕的场景。   屋里的物品一点没有动过的迹象,莫非方应天被妖花害死了,还是被昨夜屋外的鬼影掳走?   向树慢慢冷静了下来,四处张望,寻找有无方应天留下的线索,他想起装着药片的铁盒,方应天说自己有旧疾,那么肯定是药不离身的。   “对,盒子。”在床边缝隙中,向树再次找到了铁盒,他托着铁盒,可感觉不想昨夜那样冰冷。   他将铁盒放在桌面上,聚精会神的盯着,伸手缓缓打开。   盒子里,空空如也,那些晶莹的药片不知所踪,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笺和一个幽绿水晶般的吊坠,向树匆匆打开信纸,里面几行标准的行楷写到:   “向树兄弟,多谢昨日相救,既然你再次找到了这个盒子,可能是天命。   天哥本是闲云野鹤,居无定所,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回一趟青峰山,如果有事可来寻我,但青峰山没有其他入口,只有一条密道,这座山中阴气极重,还有毒雾,但是物极必反,山顶是截然不同的桃源...   不多说,我给你的挂饰别有它用,但希望你不会用上,记着!留着你的命,还要与我畅饮一番!还有,你最好千万不要去......”   向树太过专注了,不料从纸窗外霎时飞掷来一颗弹丸大的石子儿,正中信纸,向树吓得魂不附体,这一下太突然了,纸张飘落在地上,哗...瞬间烧成一堆灰烬!   “我艹!!什么玩意!”向树怒发冲冠,热血注向大脑,他“啪”一脚蹬开房门,跳到户外,疾步跑了两步,却发现,毫无一人,连个脚印都没有!   “铃铃铃”轻快铜铃声再次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分不清是哪个方向,向树狠狠的一跺脚,使劲搔了搔头:“吗的,又是它?!”   可怜,向树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眼中充满愤怒又带着恐惧,他猛吸了一口气,凉爽的空气流进肺里,呼... 渐渐冷静了。   向树担心吊坠也被偷走,甩手回到屋里,幸好它还默默的躺在盒子里。   向树端详着吊坠,不思其解,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他怕那个“人”再回来,只好挂上红绳,将翡翠般的吊坠放进衣服里,冰冰凉的。   “为什么天哥说最好不能用上它呢,还有,我不能去...去那个地方是哪里?青峰山又在哪?”这些问题像毒瘤般堵在向树的大脑里,摘不掉,拿不出,只会让他越来越头疼!   还是先去那个小村庄打听下吧,咦?这是?   阳光变得耀眼起来,正好打在桌子中央,向树发现桌面上居然有淡灰色的线条横竖交错,这图案,似乎是一张地图?   向树想起来了,昨夜方应天手指沾着酒水,在桌面上随意的写写画画,居然是一幅地图,这个桌面的部分竟然不是竹制的,原来酒水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过一段时间会再次浮现。   “看来,这是去青峰山的路线。”向树猜测着,并在柜子里找到了纸笔,照葫芦画瓢一笔笔描了起来。   看来方应天早有预料,为了确保地图会安全交到向树手中,便画在了桌面上以防出现意外,果然不出他所料,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故。   用了几分钟,向树描绘完了地图,伸手捡起酒坛,全部洒在了桌面上,酒水顺着桌角不断滴在地上。   向树喝着剩下的半碗酒,并从包袱里取出一半硬邦邦的馒头充饥。   他用袖口胡乱蹭了一把嘴角,感觉肚子有了食物,身体的力气也恢复不少。拎着包袱,走出了房门,想着下一步计划。   “天哥说百合村这里的南边,只能再次翻山越岭了,我得先去城里弄些干粮。”向树垫了垫包袱,苦笑道。   向树把大部分的钱都交给了陶文渊保管,毕竟当时也不会想到他会出卖自己,虽然剩下的不多,也足够花个半载。   心意已定,向树便踏上前往的路上,这一路他总感觉好像身后一直有东西跟踪着自己,可是,荒山野岭,除了他,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途中,向树搭了一辆赶集的牛车到了城里,这里街市熙熙攘攘的,不会像一个人那样孤独恐慌。   向树一路打听,询问有没有人知道“百合村”这个地方,可是每当问起路人,都不约而同带着畏惧之色的说“不清楚,你问别人吧。”   那不成真的有妖怪出现?向树心中明镜一般,知道别人不愿告诉自己,在一番漫长的打探之下,终于得知,在城西边的小诊所里,躺着一位刚从百合村来此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