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楔子 苹果   唐家房子,三面环山,土质一般,解放初,从山东迁来的辽东人有很多在这里定居。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这里的山只能种出些低产的苹果。这里的水,被称为红水河,因为里面满是铁锈,别说活鱼,连水草都没一根。所以也就注定了这里不是一般的穷。   “我就要找小朱去!就要去!”十三四岁的半大男孩儿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吊在了苹果树上。他满脸怒意像被人踢了裤裆一样,吼的声音那个大,整个村儿都听得到。   坐在树下拿着大烟枪的中年汉子吧哒吧哒的抽着烟,一脸的笑意,抽得满足了才抬头看向男孩道:“小王巴羔子,反了你了!人家老张家大妞是进城享福去了,你跟去干嘛?你有几个钱?老实儿的在家给我学习,考上个高中,争取能进城去。你要是有出息,娶个城里媳妢儿,我们家祖坟就算冒青烟了。”。   “我不要城里媳妢儿!我就要跟小朱好!我要!”被吊着的男孩继续大叫着,挣扎着。   中年汉子皱了下眉,都说城里孩子早熟,花花肠子多。没想到他老林一生正直,却养出这么个败类来。学习不行,体育中下,就处对象用心,这才十三岁就知道盯着村里最漂亮的丫蛋儿不放了。   想到这,他起身拿烟袋锅就抽了男孩的屁股一下,随后背起手来弯腰驮背的向家里走去,扔下这吊着的男孩就不管了。   这对儿父子正是唐家房子里的一个老户儿。男孩叫林子安,今年十三岁,从他太爷爷开始,家里人就都住在这唐家房子。山里穷啊,什么也没有。他老子林恩风是出了名的能干,每年收的苹果都是最多的,这还是连哄带骗的才把一个住在城乡结合处的半城里妹子骗到手。结婚生子,有了他这个儿子。   林子安出生时,正好是冬天,正赶上月食。人说天有异相,必降伟人,可他呢?生下来后却是从小就体弱多病。给他看病,没少花钱。直到八岁,上了学,遇到了同桌女生,外来暂住的张家小妹子。林子安也不怎么的,就突然上进了,学习也好,体育也强,就爱跟张小朱一起玩儿。   五年过去了,小学要毕业了,是凤凰就不会总在山沟里窝着。老张家在本地的事儿办完了,请全村人大吃了三天宴席,全家搬走了。   眼看着黑色的红旗轿车带走了小朱,林子安就激眼了,跟在车后面狂追出了三里地去。后来林恩风听说了,驾着驴车跑出来,这才把他绑了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孩子毕竟是孩子。被吊了一天一夜后,虚弱的林子安被送回了家中。他也明白,再怎么追也找不到小朱了。只是眼神呆滞的坐在院子里,天天望天发呆。   “子安,你看妈给你做啥了?鸡蛋包肉,你最爱吃的,快进屋吃饭。”头发盘成了发际的中年妇女稍显得有些胖,那是老林用全部心血供出来的好妻子。   虽然他们家不是全村最富的,但林母却是全村过得最好的女人。她有着高中文化,不像老林,就知道犯驴脾气。嫁过来之后,也没有抱怨过,只是在家相夫教子。   林子安回过头,看到慈祥的母亲,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妈,我想进城。我也想过城里人的生活。我要找小朱。”。   林母一看儿子哭,也受不了了,上去把儿子的头向怀里一埋,哭诉道:“嗯,进城。你好好学习,等你有学历了,妈让你老姨给找个工作。你老姨夫有钱,你肯定能过好。”。   母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天刚黑,林子安就睡着了。老林和妻子一起坐在了前院儿,看着渐渐清晰的星空,聊了起来。   “孩儿他妈,以后少给他买没用的东西。我们得攒钱了。”老林看着星星说着。   “嗯,攒钱干什么?还不是给儿子花,我还不知道你个老东西。”   老林笑了,“这孩子想要啥就得有,就是随根儿,跟你一样。我想让他大些去城里上学,学费,伙食费那都是钱,城里不比咱乡下,花销那可海了去了。”。   “等上高中以后再说吧,也许,大学再去城里。我希望他是大学生。还有,别说随我,随根儿也是随你。想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的天天进城帮我们家干活儿,硬是把我爸气得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林母嘴上训着,却一脸甜蜜的笑。   “行,随我。那咱俩再生一个随你的吧。一男一女,多好。来。”老林没正经起来,从后面环住了妻子的腰。   林母扭了两下,再转过身时,却被一张满是旱烟味儿的大嘴堵上了。乡村小夜,春梦了无痕。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杀人更好使。一个月之后,林子安已经不怎么难过了。相反正加勤快的上坡上帮着照看苹果树。那个晚上,他并没有睡。父母之间的谈话他还是听到了。还有一句话,他也记着。那是村东头儿的老太爷说过的,“男人没本事,就养不了漂亮媳妇。越漂亮的女人,就得配越能耐的英雄。”。   林子安瘦弱的肩膀上挑着扁担,担着水去浇苹果园子。他已经累了,但却一直嘟囔着,“我不累,我最强。我要跟小朱在一起,我要当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春去秋来,苹果也该下来了。收苹果的季节里,家家户户赶着马车驴车,到自家的地盘儿收苹果。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谁家的苹果卖出了钱。到这时候,就看出来谁家能笑到最后了。   林子安家的苹果树最多,干的活儿最累,但挣的钱,也比别人家多不少。每年到这时候,他们都是笑得最开心的。   十三岁的林子安已经是个农活儿高手,干起活儿来不比他老子慢多少。到天黑了,老林和林母都要回家,他还坚持着,要多干一会儿。父母回家做饭去了,满山坡上,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身影。   林子安收着收着,看到了家里的镇园之宝。那棵最牛逼的老苹果树。每年它都是产量最高的,也许是地方好,也许是老林特别加肥加水的结果。   但今年,可奇了大怪了。你说结得少,也说得过去,人算不如天算么。但这老家伙结的也太少了些吧?若大个树上,找了半天,就他麻的看到一个苹果。要说这苹果的个头儿可够大的。比起林子安的脑袋瓜子也差不多了。   拍了拍树干,林子安像跟人说话似的说道:“老树,你够狠的。计划生育又不罚你钱,你还整个独生子出来。果然是我们天朝的树,没白吃天朝土地上的肥啊。呵呵。”。   正聊着呢,突然林子安发现,那苹果之上似乎有条毛茸茸的虫子在爬,这下他可火大了。   “哎我嘈!我家苹果你也敢吃,你给我下来!”林子安身手灵活,立即上树。   不想这大苹果竟然掉下去了。还好地面不硬,没摔坏。但苹果长得挺圆,竟然向山坡下轱辘下去了。林子安跳下树就追。   两车道的农村土以路上,一辆解放大卡正以九十公里的时速狂奔着。新拿到证的驾驶员乐疯了,开着公家车往死里跑,反正这黑灯瞎火的大晚上没人出来。平时在市里,开上六十都是快的,这下可爽了。   可这小子正热血澎湃呢,远光灯里突然有一个人影像猴子一样冲下了山坡,冲到了路上。   “干!”新司机一着急,猛踩刹车。但这脚可没听他的,一着急刹车踩到个边突撸了,剩下的劲儿全干油门儿上去了。柴油发动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车子向前再次加速猛冲。   咣当!   林子安飞身扑下,只见一道亮光帮他照出了苹果的位置。在乡下很少见汽车的他,根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大家伙出现。利落的抱住大苹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愣了。面对七米长的大卡车,他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瘦小的林子安抱着苹果被撞得飞起了六米高,像个铁饼一样被掷出了老远去。林子安被撞飞的距离,想破世界纪录不容易,但拿个小学组前三名,这成绩够了。   半秒钟不到,林子安全身的骨头内脏都传来了警示的信号,那就是疼,没法形容的疼。林子安张大嘴,闭起了眼,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哪都疼。鼻口,耳朵,甚至眼角都流出了血来。   落地后又滑出了近五米远,这才停了下来。地面上全是磨掉的皮肉衣服,一排长长的血迹。汽车这时才真正停了下来。   司机整理了一下情绪,定神吸了两大口气。眼珠儿一转,他的全身一下就被汗湿透了。死人了,肯定得死。这速度就是撞到牛也给撞死了吧?刚刚参加工作,女朋友还没处过呢,这就要尝命了?法盲的年轻司机想到这,一把方向盘打死,直接将车冲上山坡,调了个头,开回去了。   濒死的林子安,全身一颤一颤的,像犯了羊角疯的病人一样。他的怀里,还抱着那个人头大小的苹果。虽然它也已经烂得不成型了。   一条奇型怪状的小虫子,爬出了苹果。它的全身都是土黄色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萤光。   林子安的视线渐渐的清晰,这是死前的回光反照,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脑中却像做梦一样,父母的关爱,跟小朱的玩乐幸福,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以极快的速度播放着。   最后,他把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小虫子身上,“你妈!都是你,如果不你要偷我的苹果,我也不会出事!”。   一张嘴,林子安用最后的力气吸了口气。不想这虫子竟然这么轻,像灰尘一样被他轻易的吸到了嘴里。而且,这哪是虫子?简直就是糖嘛,好甜,入口就化。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安再次睁开了眼。他猛的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好可怕的梦。”。   梦?天上的月亮还挂在那,世界变得清晰了很多。即使很黑,他还是看得清周围百米之内的事物。撞烂的苹果传来阵阵诱人的香气,林子安呆住了。发生了什么?!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第一章 命里注定   “爸,妈,以后我不上学了。”十三岁的林子安像个大人登似的,叫来了他老子和亲娘,在家里大屋儿开起了家庭会议。   “嗯。你,那你说道说道,你不上学准备干啥?爸不强求你。”虽然嘴上说着同意了,但老林的脸却已经变得比锅底还要黑三分。   林母立即一拉老林,对她家当家的,她再了解不过了。嘴上软,手可不软,下一句儿子回答不对,立即就要动手了。老林就是这么个活驴。   “子安哪,说明白,你是担心什么事儿啊?还是学习遇到压力了?”林母连忙关切的问着,走过去就要护着儿子,以防万一。   林子安坦然的笑着,把身后的书包提过来向床上一扔,哗拉一下,里面装的初中课本儿,练习册,足有四十多样儿。他小学还没毕业,弄这些也就是管别人借的。   见父母都茫然,林子安介绍了起来,“爸,妈,这是我管牛庄二壮哥借的书。我昨天,前天,两天时间把这些都学会了。不信你们考吧,这是初中的所有课了,我敢肯定我现在考中考,就能进辽营高中。”。   “行,你小子出息了,撒谎都不打草稿。你以为你爹没文化,好欺负是不?告诉你,我也是初中毕业!要不能配上你妈么?孩儿他妈,你出题考他,有一科一道不会,你就扒了你的皮!嘈你妈个小兔崽子,让你狂。”老林一拍板儿叫了起来。   林母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儿子脑瓜儿不笨,她明白,但两天时间学会了初中三年所有课?她是高中毕业生,八年九年级的课现在比她当时学时可深多了,有些知识她不用高中学过的知识根本就不会。儿子这回吹大了。   “妈,别担心,你考吧。”林子安却十分淡定。   结果,半小时过后,林母出题已经上了瘾,拿着练习册,看着答案,她都乐疯了。就是不理解,光背答案呗,这么多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会了呀?再看老林,早已经傻了,手里拿着老烟枪,从林子安答对第十道题时,他已经忘了抽,现在都冷掉了。   林子安看着父母的表情,十分满意。这才一个礼拜,他就已经发现自己无敌了。似乎一个车祸把他的脑袋撞开窍儿了。那一天,他闻到的苹果味儿,是打从下生到十三岁,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黑夜不再漆黑,世界异常鲜艳。他的五感都变得超出常人,就连记忆力,分析力,观察力,推理能力全数都上了十个等级。   初中三年的课程,他只翻了一遍。连一天都没用上就学会了。但为了让父母不太吃惊,说了两整天。结果还是把他们吓着了。老林上下检查了好几次,直到把裤子扒了,看到了林子安屁股上那个不太明显的胎记,这才认定这真是自己儿子。   老林家大小子出息了,又用了几天时间就学完了高中基础课。并同时上城里图书馆自学了农业种植相关技术,得到了苹果的销路,不再用二道贩子开车来收。一个月的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老林家有能耐,老林父子俩去城里,联系到了很多商贩,村里的苹果也换了新种法,全村人都不用再等一季收果子,现在的果树是四季的。有人都提议让老林当村长了,但老林却不肯,他才三十多点儿,在他印象中,村长都是五十五岁以上的人当的。德高望重。   转眼间一个月到头儿,村口姓张的老太爷过寿了。林子安外出找销路的同时还给几家工厂做了计划,说得是头头是道,本来看不起小孩儿的厂长,却是内行。他听出林子安的话有道理,特意请他当顾问,发了一笔奖金。   老太爷今年一百零五岁,是十里八村儿出了名的高寿。他保养有道,一百多岁,耳不聋,眼不花,没事儿遇到小土坑,抬脚就跳过去,像个五六十岁的壮年人一样。身子好,德行更好,村儿里谁家没有钱了,有病有灾去不了了,他都要伸把手儿。   林子安小时候撞了邪,连发高烧。就是老大爷又给烧纸,又给喂汤,半夜叫魂儿,中午立筷子。这才把小命保住了。虽然不是一个姓,但林子安心里,那就是自己祖宗。尤其是老太爷懂得特别多,迷信的,科学的,在他嘴里总能听到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这一天大寿,林子安买了他最爱喝的绿茶,买了套新的中山装。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但林子安觉得值。   “小林子来了,哈哈,听你爹说,你可给你们林家长脸了。来,进我屋儿里我们唠扯唠扯。”穿着红唐装黑布裤的老太爷满脸红光的说着,各方贵宾都不接待,直接拉着一个半大小子进了屋儿。   进到屋里后,林子安的表现没有让老太爷失望。两人谈天说地,扯了一堆没用的。结果老太爷却笑不出来了。林子安懂的,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年龄层,甚至超过了全村所有人。他已经不是个天才了,是个怪才。   “这就是命里注定啊。”老太爷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子安也没听明白,就问道:“太爷,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知道太爷今年多大了不?其实我一辈辈的跟人称兄道弟,辈份保持在了这里最高的太爷辈儿。但我已经一百零五岁了。我什么没见过?记得我八十四岁那年,正是人生中一个大坎儿。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一个流浪的江湖郎中把我给救了。他曾经说过,我会遇到一个奇人,等遇到了,就要介绍给他。当他的徒弟。我当时还不信,医生怎么能会算命呢?结果,二十一年过去了,你真的来了。”   从老太爷家回来,林子安的心也乱了。他得到了一张地图,是一个山区的地图。那条行走路线,明显是很隐蔽的,没人走过。而且,不在辽东,远在江苏省。这可如何是好?   犹豫了三天,林子安夜夜睡不着觉。但他明白,要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要想更好的用自己的本事,成为配得上小朱的男人。这一趟,他是非走不可了。   “什么?!去江苏?”老林拍桌子就起来了。桌上的菜汤都溅了出来。   “嗯。是老太爷让我去的。他说介绍我个师父,让我学医。医术高明,可以比再世华佗。”林子安也不哆嗦,实话实说起来。   林母以为林父生气了,但儿子要远走,还太小了。她舍不得,所以也不劝。不曾想,老林突然笑了,“哈哈哈,好,是我儿子。你老子我这辈子还没出过远门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走吧。我让你走。”。   “他爸!”林母可急了,伸手照丈夫后背就是一巴掌。   “打什么打?你觉得你儿子是我们这沟儿里能困得住的么?他是个鹏,张翅膀就飞了,你拉着他也拉不住。让他飞,飞吧。”说到最后一句,老林的声音也哽咽了。哪有不心疼儿子的老子,十三岁啊,这又不是旧社会,哪有这么点儿孩子就送出去自己闯荡的。   “我跟去。”林母当时就激眼了,饭吃一半儿,下桌去收拾行李。   林子安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劝住了。   不久后,林子安坐上了去苏州的火车,自己一个人,十三岁,连身份证都没有,就出门学艺了。没有电话,没有地址,就只有一个标明了山里路线的破地图。还有一堆行李和爸妈拿出的五千块钱,那是原来准备让他进城上学时用的积累。   穹窿山,国家森林公园,自然风景保护区。山多峰而林密,景色秀美。山下有小河泡子,没雾的时候,还可以远眺到无锡的太湖景观。旅游业日渐发达的今天,这里已经被开发成为了要票进门的好地方。   苏州自古风水大好,被人称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外商投资一波接一波的。那可不是唐家房子能比的,就是千山市内也比不上这里十分之一。林子安倒了三次车,才到了山下。看着地图,他笑了。就是这!火车站有人发的旅游传单,上面各种山呀什么园林呀之类的。林子安只比了一下,就猜到要找的是穹窿山。看来那老医生早有安排。不用说地名。   林子安避开了大门,爬上路边的高墙,摸着一片竹林就找起了路。一直到天黑,也没找到地方。但黑夜对别人的影响大,对林子安可不太有影响。百米之内,林子安看得跟白天一样清楚。赤外线收集能力大大加强,林子安的眼睛已经不是人眼了。   “还有二里地就到了吧?”林子安看着地图,转来转去的,明明直走几小时就到的路,这图上画的却绕了远了五倍不止。但他是个老实孩子,人家咋画,他就咋走。   突然他提鼻子一闻,一阵烤肉的香味儿飘了过来。林子安的鼻子现在也好使得很,用他妈的话说,跟村里的狗一样,隔着几里都闻得到屎味儿。   这下林子安灵机一动,也不看地图了。闻着肉味儿就找了过去。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外长满了杂草绿树,不闻着这味儿,估计站在入口处都不知道到地方儿了。   “你来了?那就进来吧。”洞内,透着一股子老人味儿但却很苍劲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些回音儿。   林子安愣了一下,看了看那洞口,里面隐隐有火光在跳动,真的能进?   “别傻愣着了,说的就是你。”那声音再次提醒。   林子安这才壮着胆子,迈步向里走去。这洞里,会住着什么人呢?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第二章 学医   时值深秋,即使是南方的山,夜里也不算暖和。林子安的体质变异后,身体更敏感了。 这会儿他已经穿上了秋衣秋裤,外面还穿着一件衬衫,又另了个外套,还是觉得有些凉。   小心的迈步进了洞内,一阵阵暖流向外吹着,让林子安更有了一种向里走的冲动。   “好了,站在那就别动了。你来干什么?”   林子安再次听到人说话,却是在自己的头顶上。他抬头向上边儿看去,吓了一跳。这洞入口处是一条直道,地面平坦,墙壁圆滑,应该是人工修凿过的。到了内里,却是一个相当巨大的空间。怕是有两千多平。正中央处,一堆大篝火上,架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四脚畜牲。已经烤得滋滋冒油,眼看就可以吃了。   洞内除了勾火,就相当的空旷了,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而洞顶是一个拱形,整个洞内空间有点儿像爱斯基摩人住的那种冰屋。他的头顶上,有几根倒悬的钟乳石,有人的手臂那么粗。说话的人正四脚抱着一根石柱,倒挂在他的头顶。出场很是意外。   林子安咽了口吐沫,定了定神。就是没有光的外面,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何况这里还有些微弱的火光呢。他与头顶之人离了大概四米多远,把那人的打扮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身破衣烂衫,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看起来就是树皮之类的东西沾了灰,贴在了身上。长长的头发,乱得像杂草,倒挂着都没有全部垂下来。脸上也全是油渍,看不清长相。就知道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整个打扮要想找个形容词,那就是野人。   “对不起,我走错了。”林子安心里一凉,就这扮相,他肯定不是自己要找的医生。   “你是从辽东来的吧?”   一句话,刚刚转身的林子安打了个哆嗦。他缓缓转身,看向那野人。野人在笑,笑得很自信。他不是蒙的。   “你怎么知道的?”   “听口音听出来的。你是来学艺的?”   林子安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说话一股子千山土星子味儿,去过的人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倒是学艺,这个词让他感兴趣了。   “你能交我什么?”   嗖!林子安的话音刚落,那野人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咣当一声,野人砸在了地上。把林子安吓了一大跳。   “你没事儿吧?唉,你可别死啊,这深山老林的,让我上哪叫救护车去。”林子安急得直抓头发。四米高大头朝下掉下来,下面可是货真价实的石头地,这人怕是要完。   “死?我胆小得很,不敢死呢。”地上的人突然一翻身坐起来了。   这可把林子安吓坏了,四米高掉下来,重力加速度,这人的体重在落地时得多大?这么重的一个重拳打中头,他竟然没事儿?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来学艺的?”野人继续说着。   “嗯,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我要跟您学本事,老太爷说了,您能教我成为有用的人。”林子安说着就跪下了,不管是不是医生,反正他不是个普通人,更不是个野人。这个师父,他是认定了。   林子安从小没少看武打片儿,什么天龙八部啊,什么射雕英雄传啊,那都是看了83版看新版,看完新版看翻版。一遍接一遍的看。对这种深山老林里的高人,他一点儿也不陌生。但真正到了自己拜师学艺的时候,他的手脚变得冰凉。跪在那半天没动弹。   “你有什么本事?”怪人也不说收不收,反身走向了烤肉,并很不屑的语气问着林子安。   林子安想了想,自己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有什么本事?要非得说有,那也就是自己的感观特别的灵敏吧。   “我……”   “好吧,有就行,不管是什么,算是你有自信。不过接下来你将明白,你那些本事,都是屁。过来吃肉,然后准备吐。”   林子安一听,立即磕了个带响儿的头,“谢师父!”。   这就算糊里糊涂的拜了师了。林子安坐在那吃着野味儿,别说这老头儿还真有一手儿,小肉烤的是外焦里嫩的,香味儿十足,还是湘菜系的辣最合林子安的口味。但最后一句准备吐是什么意思呢?   过了一会儿,林子安被吓着了。只见师父拿出了一个波导的翻盖手机,还带摄像头的。没想到打扮成野人的他,竟然活得这么潮。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按了个号,抬头左看右看的等着电话接通。突然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喜庆,道:“喂,啊,是我贡阿。呵呵,好久不见了,是这么回事儿。我觉得你的要求不算太过份,不过是一个纹身,我刺给你就是了。你先帮我弄个死人来,最好是年轻的,男的。”。   林子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小时之后,洞的入口传来了草木的沙沙声。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戴着帽子的男子身上,扛着另一个人。他一步顶得上林子安一步半,很快就冲到了洞内。   林子安刚看到两人,就愣了一下。凭他的眼力,一下就看清了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高大男子扛着的,是一个已经没气儿的尸体。   “麻烦你了,来,坐下吃肉。等我教完这小子人体结构,就给你刺黄龙火符。”贡阿师父说着,已经伸出了双手。   高大男子一言不发,单手一提就把那尸体扔了过来。贡阿也不含乎,稳稳的接住了尸体,找了个空地放了下来。接着就看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皮包,看起来像牛皮做的,很软,也就是一层皮折了好几层,形成了一个包裹。   他向林子安招手,示意让他过来。林子安听话的走了过去,虽然有些怕,但他明白,他的学艺,从现在就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就习惯着吐吧,吐啊吐啊,你就习惯了。”   “哇!”   两天过去了,林子安捂着嘴,吐得胃抽了筋儿,倒真的开始习惯了。眼看着贡阿拿着小刀小锯把尸体一块块的分开,简直就像是在拆假的人体模型一样。并随时讲解着活人如果碰哪里,会是什么结果。   等到三天头儿上,林子安已经完全掌握了人体,真正的人体。为他今后的学医之路铺了个好底子。   直到林子安完全消化了这些知识,他才反应过来。这三天里,只有他在不停的吃,不停的吐。贡阿一直在解剖,讲解,连水都没喝过一滴。还有,那个从进来后吃完一块肉,就再也没动过地方的高大男子。他连个厕所都没上过。这两个人,真的是人么?   接下来的一整天,林子安坐在洞门口,从早看到晚,看着贡阿给那个高大男人纹身。高大男人的右手小臂上,被纹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每一针下去,都入肉三分,血从针孔里冒出来,却不见他有一点儿痛苦的表情。   林子安不禁暗自佩服,这爷们儿真有钢儿。   一个手臂上的纹身,整整用了两天时间。细密的图案看上去栩栩如生。那些奇怪的符号,最后组成了一条金色的龙形图案。由于那人本身偏黑,看起来更是醒目。贡阿给他涂了一些药水,随后,这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高大男子走后,贡阿把工具一收,拉着林子安就出了门。两人一路下山,坐着旅游线路的大巴车,杀到了苏州市区。   下车后,林子安感觉到了人们异样的目光。他一个农村孩子,穿得不怎么新潮。但这并不足够让人以鄙视的眼神看他。主要是身边的贡阿,一身皮衣烂衫,简直就是个要饭的。尤其是他的脸,脸上尽是黑亮的油,根本看不清长相。   “被别人看不起,感觉怎么样?”   “啊?没什么,哪有人看不起我们,师父您想多了。”   “呵呵,等会儿就好了。今天上两课,第一,不用别人看得起,你自己知道自己行,就行了。第二,到了,就这家酒吧,进去按我说的做。”   林子安看了一眼,一家外墙刷着乡村小屋涂画的酒吧,小门口上挂着彩灯,天还大亮,里面就点着灯了。整个屋子就一个门,连个窗户都没有,不知道是为什么。   进去之后,贡阿的命令悄悄一下,林子安就把头摆的像波浪鼓一样了。   “不不不不,这可不行。我是个男的,怎么能跟男的摸来摸去的。”林子安小声拒绝着,却发现角落里有不少穿着得体的男人,已经向他盯了过来。   “同性恋酒吧,当然是男人摸男人,哪来的女人?去吧,死人你见过了,现在,我让你见活人。隔着衣服把他们身上的骨头哪里歪,肉哪里软哪里实,都摸明白。我要让你一眼就能看透人的身体,不管死活,不管穿不穿衣服。”   林子安明白了贡阿的用意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高人果然是高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变态的师父么?事实证明,贡阿说得对,当他们拿出了大把的钞票后,再没有人看不起他们,甚至有女士般般的男人主动勾达起了贡阿。   一个月过去了,高矮胖瘦,各色男人林子安摸了个遍。到后来已经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了,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只来过过干瘾,不找伴儿的。   白天摸男人,晚上学医理。林子安过得倒也算充实。这一天,再出门后,他们却没有去酒吧,而是到了一家洗浴中心。   “好了,男人的研究,到此为止。今天开始,改女人……”贡阿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子安一眼,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说着。   林子安刚刚发育,从十岁以后就没让妈帮擦过后背。除了跟小朱经常一起玩儿,就没有见过别的女人。更别说脱了衣服研究个透彻了。小男人的心底一团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跟着师父走,吃喝啥都有啊,都说学艺挺苦的,也不见得嘛!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3 救人,杀人,一个也不能少。   一眨眼的功夫,一年过去了。十四岁的林子安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六,比贡阿高,比贡阿壮。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钱对贡阿来说,不过是需要时扔出去的废纸。林子安可谓吃喝不愁。而他的聪明脑袋也得到了贡阿的认可,短短一年,五行,阴阳,补泄,针石毒药,刺血导引,按摩开刀,他全学会了。常用的九百多味药背得烂熟,不常见的数千种药也是都会使了。   感觉到医术的神奇之后,林子安的本事也算是小成了。但贡阿却犯了愁了。   立冬,贡阿带着林子安吃了顿好的,买了二十斤装的矿泉水,回到了洞里。   “小林子,师父能教的都教差不多了。以你现在的本事,出去混口饭吃,应该是饿不死。我也算是后继有人,安心了。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别的事了。”   林子安听到这话心里就开始突突,贡阿白天是个老没正经的,不是带他吃喝就是带他去玩儿。在吃喝中讲补治之道,在玩儿里学防病治病之术。到了晚上,却又是个老死板,有时一晚上一直发脾气,有时一晚上一个屁都不放。但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今天,要出事儿。   果然,一年没洗过一次脸的贡阿,用二十斤矿泉水,狠狠的擦了好几十次脸。白毛巾全变成了修车的抹布,这才算把他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   当贡阿转过身时,林子安的心一下就停跳了。   贡阿的五官并不可怕,长得也不算丑。而且,他的皮肤比想像中的要白很多,没有一个皱纹。可怕的是,一个啤酒瓶盖大小的青色人脸,在他的整张脸上来回的游荡着,就像是皮下有一些虫子在不停的爬。   林子安当下就跪了,“师父,这是什么病?我没见过。”。   “这不是病,是诅咒。断龙诅咒。受了这诅咒还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个人,我一个,还有个阴阳人。还有一个,是你见过的。我们分别受到了不同的诅咒,我是妖面人。这就是我的脸,有吓死人的效果。我一辈子注定不能以真面示人。你看到了没吓出病来,是因为你的身体特殊。晚上,我会告诉你一些你的事。”贡阿语重心长的说着。   林子安心乱如麻,虽然贡阿为人古怪,但毕竟将真才实学传给了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的老子有这种苦处,他如何能心安?那张脸,真的有很特殊的力量在,难为贡阿有钱都不敢以真脸花,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晚上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篝火狐鸣,林子安坐在火堆边摸着自己的头。在一次外出救人治病时,一个漂亮的姐姐看中了他。两人刚有接触,林子安就被人暴打了一顿。结果闹得那次的诊金都没要,他们就逃回了苏州。   贡阿除了会医,还会些算命呀,除邪呀之类的异术。那一次回来后他摸了林子安的脑袋,就长叹了一口气。到今天,他才将真相说了出来。原来林子安在车祸时,已经得到了一股非人之力。而那力量不止让他变强,还将影响他的命运。看来,这种影响不是什么好影响。   “等到你体内的东西觉醒时,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贡阿最后给了个评语。   林子安低头不语,有得必有失,老爸果然没有骗他。得到了这些特殊能力后,失去的,也将会很多吧?   贡阿再次将脸涂得全是油泥,回到了林子安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睡吧,明天为师给你拿些钱,你跟他走吧。”。   “哦。嗯?什么走?我不走,我还要学医呢,师父,我还得孝敬您老呢。”林子安突然反应过来,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听说要被赶走,眼泪立即就在眼圈儿里打转儿了。   “没出息,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不许哭。要哭也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哭。否则就别说是我贡阿的徒弟,懂了么?”贡阿说着硬话,声音却也哽咽起来。   “师父,别赶我走。我……”   “你不是说过,你的目标是什么?全世界最强的男人。要做最强的人,光会救人,是不够的。你至少还要学一样东西。”贡阿看向了洞口,目光失神。   “什么?是您的异术么?算命什么的,我阴阳五行都会,应该很快就学会了。”   “傻孩子,命如何之强?算得出又有什么用?我说的另一样东西,是杀人!要想成就能控制命的人,救人,杀人,一样也不能少。”贡阿拍了林子安的头一下,笑了。   林子安紧紧的抱着这个一身是泥的怪老头儿,睡了。梦里几次哭醒,但他却没有再求过一句。他明白,当男孩变成男人,总是要离开保护伞的。贡阿老师做的决定,一定是为他好。   第二天一早儿,他迎来了新的师父。   山洞之外,站着的是那个身高两米左右的大个子。与上次相比,只是手中多了一把剑。一把无锋的大剑。剑长足有一米三,剑身宽有一巴掌,有手指头那么厚。如果不是做成了剑形,这就是个乌黑的铁板。   “还不叫师父?”贡阿一脚踢在林子安的后膝盖窝上,把他踢得跪了。   林子安有些不情愿,一个大块头儿,有什么本事?得了病一样死,还不如自己这个医生来得厉害。想到这,林子安又一次打量了一下那个新师父。   上身土黄色卫衣,连着帽子的,帽子很大,做得像外国传教士那种斗蓬一样。长方的脸,尖下巴微向前弯着。一双龙眼炯炯有神,鼻子相对亚洲人有些大了。林子安的本事已经不小,隔着衣服就看出了这人的身体,强壮,均衡,全身都是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发达肌肉。找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只是他的脸上罩着一层灰色,那是死人才会有的不健康的灰色。这种人按说应该是大病将死,重症无力,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劲儿?   “走吧。”大个儿师父简单的说了一句,提剑转身就走了。   “等会儿,这个你拿着,以后别丢了我的人。”贡阿说着,再次像变戏法儿一样拿出了那个皮带子。里面是一整套的刀具和针具。   林子安接过手时,觉得这东西有千斤之重。   夜里,新师父的住处比起贡阿来更简陋。两人就住在了一个桥洞的下方。只能挡雨不能遮风,立冬之后,天挺冷的。还好林子安北方来的,只是冻得直哆嗦。   大剑竖在身边的师父靠墙坐着,吃着不知道哪变出来的巧克力,突然轻轻侧头,与林子安四目相对。   “你冷么?”   “有点儿。”林子安抱了抱胳膊说着。   “先做一千次俯卧撑吧。”新师父轻描淡写的说着。   “一千?”   “好吧,两千。”   林子安不再问了,他明白,这种人就是,你问一次,就加一千。他趴地上就开始做起了起来。要说林子安体格儿真不错,一口气做了一百次。但他的头上也开始见汗了,凉意也消失了。   “你就这点本事?”   “我刚开始……”林子安咬牙逞强,继续做了下去。   他自己都不敢想像,他竟然能做到两百次。看来跟贡阿这一年,连上山带吃野兽,没少长肉啊。但两千,太遥远了,两百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林子安的胳膊直抖,眼睛也不听话的开始要闭起来。呼吸变得很急,心跳声都听得到了。   “还要不要做?”   “要!”   林子安说着,继续做。但趴下去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胳膊没劲儿,胸肌累,肚子疼,腰也疼,全身都疼。   “跟我学,只有两条路,一,死,二练。你自己选吧。”   林子安趴在地上,一憋气,颤抖一下。但连续努力了十几次,却还是起不来。他的眼角一酸,突然想起了贡阿师父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师父,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呀!”林子安大喊了一声,又做了起来。   当他再做了十五下之后,胳膊再不听使唤了。见林子安眼睛翻白的趴在地上,新师父才哼了一声,“基础体力,是一切训练的根本。你就做吧,什么时候能连做两千了。我就开始教你。”。   林子安虽然累得快要晕了,但耳朵还是好用的。他还是听清了对方的话。等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安被冻醒了。如果说贡阿是精神病。这个新老师就是真正的冷血。这一夜,他累得趴在了地上,身后就有衣服行李,但大个儿竟然根本不管他,让他这么冻了一夜。   林子安连忙起身搓着手脚全身,按摩着去了寒气。接着,忍着全身的巨痛,他又开始做起了俯卧撑。直到大个儿起身就走,他才背起行李,蹒跚着跟在后面。   白天到处走,晚上做训练。林子安恨死了这个新师父。真不明白,贡阿师父为什么会让他跟着这人学艺。做俯卧撑而已,用得着跟你学么?   一个月过去了,林子安开始相信贡阿老师的话,他的身体里,真的有股特别的力量。当他在一次用力过度昏迷后,脑子里突然像有个心脏一样,跳了起来。而仅仅一个月,他一天天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累。   这一天早起,林子安就开始做,汗水顺着他的全身向下滴着,身下湿了一大片。   “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千!我做完了!”林子安有些骄傲的说着,等着夸奖,或至少一个肯定的眼神。   结果,他看到的还是那双闪亮的,冷血无情的龙目。这个新师父的脸上,除了冷酷,再没有过别的表情。   “嗯。如约,我今天开始教你我的手段。我是个妖师,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掌握着力量的人群。”   林子安虽然一身是汗,但却把头抬得高高的,神清气爽。终于,得到了这个冷血爷们儿的认可了。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4 相师   在一家连招牌都看不清的铜器店内,林子安得到了新的训练用品,一套铜钱串在一起组成的披挂马夹。两个大铜手镯子,两个大铜脚镯子。全套行套加起来竟然有五十多斤。穿在身上之后,虽然感觉不到什么大负担,但林子安是干过农活儿的孩子,他可明白一袋子五十斤的苹果要是成天成宿的背着,是个什么情况。   “这就是你说的手段?”林子安的脸子拉下来了,当时就怒气当头。   看林子安的语气不对,师父也不生气,交了钱就向外走。   “师父!你能不能教我真本事?”林子安激动的追了出去,穿了五十多斤的衣服,跑起来也没那么轻松了。   “拿着。”   轰!地面一颤,一直不离手的那把大剑被扔在了地上。林子安这才突然间醒悟过来。他走过去伸手试了试,别说身上加了五十斤的铜,就是光着屁股,他也抬不动这把剑。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肯定不是铁。   林子安头上冒了白汗,大剑还是根本不离地一分一毫。   “师父,我懂了。”林子安不再逞能,站起来惭愧的说着。连武器都拿不动,跟人学什么手段?自己就是个笑话。   师父走过来,拿起剑,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长达一年的体力训练,林子安一次次的对师父吼着:“这不可能!”。   但一次次的,事实证明了师父是对的,他觉得不可能的事,后来都办到了。比如,跟马路上的车赛跑,要赢。一跳之下,要能跃过五六米宽的河沟子。在没有绳子的地方,空手爬上十层楼的楼顶。   一年之后,林子安脱下了所有的负重,当时他的身上已经加了一百多斤的铜。卖了之后够他们师徒吃顿好的了。林子安找了个药店,量了一下身高体重。不量不知道,一量吓一跳。呵!好家伙,一年里,林子安的体重到了一百六十二斤。全身都是又有耐力又有爆发力的超强肌肉,根本看不出有多胖来。   但身高,可好笑了。十四岁时,林子安是一米七六,现在十五岁了,反倒只有一米七三了。一年的超负重训练,让他不长反降了三厘米的身高。   “今天,开始教你灵力的修练。做为以武为修的妖师,你没有什么天赋。你练的有些晚,所以,要加倍努力才行。”师父边说话,边拿出了一根竖笛,递到了林子安的手中。   “呃,这是干什么的?”林子安又蒙了,面对奇怪的师父,他已经习惯了。他们所有的东西拿出来,都是惊人的用途。   “挣钱的。我教你的是一套最普通的内功心法,内力,跟所谓的灵力,是同源的。”   “等会儿,师父,我练灵力有什么用?”   师父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感情,是鄙视,是不屑,也许是可怜。只有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秒就恢复了冷酷的脸,林子安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至速之道,唯力可行。一力降十会。自古以来,人没有什么可以保住自己的,只有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头目,王者。”   听师父讲着,轮到林子安不屑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师父,现在是高科技时代,有枪,有炮,你知道么?一个原子弹就能把一个城市瞬间变成废墟。谁有权,有武器,才是厉害的。”。   “那是因为你的拳头不够硬。”师父一句话就把林子安秒杀了,根本就是严重的代沟。   林子安无语,只能接受。谁让人家是师父呢?   “人的身体,是很奇妙的。比如你的肾上腺,当你激动时,脑内会放出信号,肾上腺也会放出激素,你的心跳加快,力量加强。你将处于超人状态。”   说到这个,林子安内行了, 他马上接了过去,“但当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时,人体会被自己的激素杀死。”。   “说得没错,贡阿没白教你。我要教的,就是让你如何发挥出更多神秘的力量,而且不会被杀死。”   林子安开始心动了,他当然明白在肾上腺素分泌时的状态。如果真能控制,那就无敌了。   “现在,调整你的呼吸,按我说的做……”   聪明的脑袋让林子安很快就学会了那‘简单’的内功。他的体内开始有一小股的特别力量运行起来。那就是所谓的灵力。而学会内功后,林子安又崩溃了。   “我要你二十四小时运行着内功,吃饭要练,睡觉要练。为了养成习惯,你每天要跟我去街头卖艺,就吹这个笛子。它会帮你将修练变成一种呼吸一样的运动。”   林子安很认真的跟着师父去了街头,他用了十分钟,学会了一首曲子的吹奏。吹得很生,但也算凑合着能吹了。很快,林子安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师父让他吹笛子,绝对不是为了让他练什么气息,而是为了他面前那个方便面盒里的零钱。   当天晚上,林子安清点了一下,一天挣了两百多块。勉强够他们俩人吃喝。两人又睡了桥下。   “是不是有话想说,说吧。”师父仍然靠在桥的边上,手扶着大剑坐着。侧对林子安问了起来。   林子安想了想,还是问道:“嗯,师父,我练这个内功,真的能有什么出息么?”。   “你是想问,跟着我真的能学到本事么是吧?今天,你有机会见识妖师!”   噌啷啷!说话间,师父突然动了,他单手拖着大剑在地上划出了一片火花,几步就跑上了路面去。   紧接着,林子安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真正的实力。   林子安自以为自己能跑得很快,跳得很高,打个散打运动员跟欺负孙子似的,很厉害了。但今天,他看到了路面上的两个人影。凭他的眼力,也只是看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双手拿大剑轮砍着,另一个两手拿两把尺子,接挡着。两人每有实招对击或避开,所过之处必被毁得一塌糊涂。   直到两人打塌了一座能承重数百吨的大桥,林子安才明白,妖师是什么,他现在是什么。说什么目标是世上最强的男人,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眨眼间,又是三年,林子安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辽东省章武县街头,一个高大的男子坐在地上,手抚一把竖琴。边上是一个黑壮的小伙子,吹着一支竖笛。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演奏着英雄无敌四里面的学院背景音乐。街头的人走过就被吸引,从八岁到八十岁,全部被秒杀。   两人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给钱,只用心演奏着,那乐章,有如天籁。   一上午演奏结束,林子安带着师父到了一家招待所儿,租了个小间儿。四年的相处,改变了两人许多。林子安成为了一个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冰冷如霜的怪人。师父也不再一直住桥下,偶尔会找些偏僻的小旅馆住一下,躺在床上睡个觉。   这一年的夏末,他们已经走过了全国十一个省的数十个城市。林子安也见识了妖师的厉害,当然他现在也很厉害。说到对付妖,他也有一套了。而且在一次偶然中,林子安还得到了一种新本事,相术。   “你可以回去了。”师父躺在床上,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嗯。啊?去哪?”林子安没在意的回着,突然被惊得猛的转过了身。   “天高任鸟飞!”   “可是,我还没学成啊。你看我的内力……”   “你的修行足够苦,虽然只有四年,但却相当于别人练了十年,你有底子了。”   “可是,我还使不出三十六路破天踢呀。”   师父坐了起来,正视着林子安,良久,他竟然挤出了一个笑。说实话,比哭还难看。   “你的医术当世医院里的人,无人能及。你的身手,已经很不错,只是灵力不足,你成为高手也只是时间问题。最主要的是你的命,你已经学会了珍局门的相术,这些年来,随着你长大,你的桃花万劫越发严重。再不改命,我怕你死在女人身上。”   林子安低下了头,这正是他心中最痛之处,师父是个直人,不会说话安慰他。想了想,学艺数年,也是时候自己闯一闯了。   似乎看出林子安的决定,师父下了床,“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最后给你一个忠告。男人,要够硬。但当你遇到妖师时,最好别显露你的身份。”。   “嗯。”林子安重重的点头,脸上的表情跟师父一样冷。   一身破衣服的林子安开始了自己的游侠生涯,打坏人,打坏人,打怪兽。救美女,救弱者,救病人。回到家也没安生过,三天两头儿的往外面跑,治病救人,除恶扬善。   这一天,又是一家穷人得了重病,又被黑道之人追着要债。林子安夜入黑房,打残了黑道大哥。一分不收,为穷人家治了病。   临别时,康复的老头儿拉着他的手挽留,“恩人,你不说名不道姓,那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也得让我们有个念相,以后好告诉你大妹子的孩子,让他们一代代传下去。”。   林子安后脑勺儿流了汗,老头儿想得太久远了,我这还活着呢,就要歌功颂德了。林子安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不要张扬。而他又想起了曾经被师父看不起的那个妖师,妖师中最弱的一种。   林子安满脸堆笑,很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职业,“其实,我是一个相师。”。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5 两百块钱   唐家房子富了。从全县最穷的堡子,到全县出名的富人村。前后七年时间里,林子安四处游历,救人以练医术,除恶以练武术。眼看着全村人都过上了幸福生活,虽然他们不感恩带德,但也都高看老林家一眼。就连村长都对他老子毕恭毕敬的,林子安再次出走时,也不再被家里人反对。现在,他出远门儿就跟上学似的,父母只是说些保重的话,根本不想。   但富是富了,林子安却一直记着贡阿老师的话。   “做人要低调,有钱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妖师师父却说,“男人就要够硬,什么都要压人一头。”。   两个都是老怪物,林子安选择听前者的。因为他的命,不允许他处处压人一头,光芒太盛了, 就更容易招蜂引蝶。而妖入体之后,他的命格异于常人,稳稳的定在了桃花劫上。只要是美女,就很容易跟他发生关系,而女人一缠身,就马上有无数麻烦。甚至可能有非人的东西缠上他。那可是要命的东西。   武汉。   林子安下了飞机,坐着机场车到了大厅,已经有人来接他了。这一次,是一个得了恶性肿瘤的老人。林子安继承了贡阿的医术和性格,却被武术师父的行为方式影响着。四年的跟从生涯,他明白,钱不是一切,但一切都要用钱。查证了这人的德行之后,林子安一般都会收钱看病。   “这病真的能治好么?”病人家属问着。   林子安不说话,闭起了眼。当他们到了地方,林子安进了那个家里的私人手术室。门外的人就揪上心了。本以为请到了什么高人,但看面相,太年轻了,衣服打扮太落后了。这人真的能治好医生宣判死刑的绝症?   三个小时后,林子安出来了。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接过了对方的红包。   “你等一会儿再走。”病人家属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伸手拉住了林子安。   她那不信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林子安当然明白,她是怕自己没治好,糊弄钱呢。林子安也就干脆坐在了外面,点起了一根儿大前门。   “抽这种不知道多钱但肯定很便宜的烟,穿成个乡下人的样子,他能治得好我爸的病?”妇女拉着另一个男的进了手术室,刚关门就说了起来。   手术室的隔音效果良好,但架不住林子安长了一双狼耳朵。他听到之后,只是哼笑了一声。   “爸!你,你醒了?”妇女激动的叫着,冲过去就看了一下生命体征,仪器上显示良好。   一子一女抱着老爷子一顿痛哭。林子安这时也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出门。两个保镖样子的大个男子左右一合,挡住了他的去路。   “二小姐吩咐过,让您等等走。”   “没事儿了,你们让我走吧,一会儿她出来你们就明白了。”   “对不起,你不能走。”两个保镖一伸手,抓住了林子安的肩膀。   林子安一歪头,轻蔑的眼神看向两人,伸手按住自己肩上的两只手后,身子猛的一沉。这一蹲把两个保镖都带着向下弯了腰。而他们向回抽手时,很轻松的就抽出来了。林子安却借势向前做了个前手翻,落地后快速的跑开了。   两个保镖在后面就追上了,林子安什么速度?没追出一百米,就看不到人影儿了。   手术室内,老爷子突然心跳加快坐了起来,“什么?你们就给了一千块钱红包?你们这是羞辱我的命不值钱么?快把小神医请回来。”。   “爸,他太年轻了。 而且是他要的,我们是通过王叔叔介绍找到他的。有王叔叔担保,就不止一千万的价钱了,您老值钱着呢。”四十好几的儿子像个小孩儿一样扯着淡。   啪!老头儿一把将身边的水晶杯扔向了墙面,打碎了,“滚!没出息的东西。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二凤,去给小神医请回来。我要当面道谢,礼金必须给上百万。按你说的,他应该过得不太容易。救了我的命,怎么能不报答。”。   “唉。”刚刚那个猴脸妇女立即起身冲出去,结果正遇到刚回来的保镖。   说明了林子安走掉之后,妇女脸一红。   林子安到了郊区的一处酒店,上写红楼二字,这整条街上,也就这一家还看得过去了。刚准备进去,林子安的脚就硬了。   “张叔,是张叔么?”林子安激动的大喊着冲了过去。   从酒店里走出的一个中年人,身着笔挺黑西服,脚踩能照出裂缝的皮鞋。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子,也是一表人才的。耳听有人叫他,他侧头看去,愣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笑了。   “小林子!哈哈,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是来……”林子安连忙上前就要解释。   “哦,行了,不用说了。走吧,叔带你吃饭去。你们俩,去帮我把会推一小时。”张叔转身牛逼哄哄的扬着头对手下两个年轻人说着。   两个男青年点头称是,走人了。林子安也没插上话,眼看张叔的气场跟在村里时判若两人,他的心里也在打鼓。张叔看起来了不得啊,那老张家相当有钱吧?不知道小朱现在是不是已经上大学了。   “来,上二楼餐厅,叔带你吃饭。”张叔用起了当年在村里住时学会的乡音,听起来十分亲切。   林子安跟着走了上去,看了看自己的行套,玫红色的秋衣外一件绿色劳动服,下边是深蓝劳动服裤子,裤角子卷着边儿,一双线袜子已经看不出本色来了。脚上的黄胶鞋虽然耐操,但他跑步时实在太用力,鞋尖顶出了大脚指头来。这造型,应该被张叔看不起了吧?   果然,张叔带着林子安一起吃,点了十个菜。两人吃显然是奢侈了些。林子安小口的喝着啤酒,小口的夹着菜。听着张叔讲他们离开后的事,几次想插嘴说说家里的变化,根本就插不上。   最后,张叔笑着拿出了钱包来,里面两排各种银行卡,随意抽了一张买了单。   “小林子,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儿。男人,要务实。干些事业出来。”   “叔,我是要干事业的。我想跟小朱一起……”   “唉,说起小朱,我忘了告诉你。我找到了真正适合她的地方,已经送去了。看来你们以后不太可能见到面了。真可惜啊。我准备,让她跟那里最优秀的男人成个家,然后也就有人能继承我的家产,做些为人类造福的事了。”张叔打断了林子安,故意这么说着。   林子安的嘴半张着,他数年来的阅历全都白废了。张叔竟然把话说这么绝,这摆明了就是让他以后不要再来跟张小朱联系了。   看到林子安失落的表情,张叔微有些不忍。但做爹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姑娘嫁个好人家?林子安,明显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乘龙快婿。   “走吧,我送你出去。”张叔说着,也不等林子安吃好了。反正他吃好了,话也说了。   林子安起身向外走着,仍然处于失神状态,两眼放空很可怜。他的超级五感都失灵了,现在只是下意识的行走着。直到他看到了眼前红艳艳的两张人民币。   “拿着,回家路上买点儿吃的。年轻人得务实,人生如戏,全靠实力。我肯定你是个好小伙子,没准三十出头儿就能立业成家,到时给张叔来个信儿,我会叫人捎礼过去的。”   林子安如遇雷击。七年来,他被学医时遇到的恐怖吓到过;他被习武时的困难累晕过;但他的心,像石头一样硬。什么时候也没有放弃过,没有被打碎过。还是张叔狠哪,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梦,他的心,全都敲得粉碎粉碎的,风一吹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张叔走了,硬把钱塞在了林子安的手里。什么好小伙子,将来有出息,那都是念在以前的旧情上,说的糊弄鬼的话。   林子安猛然醒悟,他被打击败了,连自己现在有着天大的本事都没说出来。但至少他知道了老张家在武汉。而说什么结婚叫人,连个电话地址都没留,怎么叫他?这就是最后的绝交告别了。   “张叔,你等着,有一天我会回来,回来娶你的女儿。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林子安紧紧的握着那两百块钱,将钱都捏成了皱纸。破命相,成事业,林子安只为心中已经模糊的小朱的影子,开始了新的人生。一切,从这两百块钱开始,一切,从今天开始。   踏上回家的火车,林子安已经开始打算着。逆天改命,需要的两大奇宝,他已经掌握了。而费了大代价才找到的线索,也直指向一处。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林子安发誓,一定要拿到奇宝,破掉不能跟女人在一起的命相。   火车上,林子安睡着了,梦里,他再次看清了那张记不住的脸。仙女一般的脸。他带着让人眼花的彩礼,迎娶了自己的新娘。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入校第一章 穷酸表哥   小城千山里,乌云遮月,大雨前的沉闷让人心情高兴不起来。   白胖的大男孩儿站在火车站出站口,拿着一张老照片张望着,每当发现目标,都会对着照片上的人看看。比对之后发现不像,就再找下一个。   这时,一个皮肤微黑的短发少年走出了站台,他的眼睛一扫,就发现了这个小胖子。   “玉树!哥在这!”黑脸少年卖力的挥舞着右臂,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很有感情的大吼着,就冲向了小胖子。   被叫做玉树的小胖子脸色立即一沉。对面自称是哥的黑小子,身高不过一米八,脱了鞋也就一米七五吧。草寸也不知道是在哪个乡间铺子剪的,像狗啃过的草堆一样,乱七八糟的。虽然长得眉清目秀高鼻方口,但往身上一看,十块钱一件儿的地摊儿体恤,红的。十五块钱一条的地摊儿大裤叉子,绿的。大红配大绿,一双两块钱的泡沫人字拖,只能让玉树想到一个形容词,‘我了个去!’。   来接人的少年身高一米八五,穿着鞋是标准的大个儿。小脸儿白净净的,虽然有些小胖,但看起来就浓眉细眼就像个维尼熊一样可爱。上身是EVA的休闲衫,下身是七分的速干裤,脚上一双溯溪鞋,虽然不显富贵,但绝对是个潮人。   两个少年从衣服外表上一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净少年名叫关玉树,是千山本地人,家里父亲做大买卖,母亲开小店铺,生活条件相当的不错。而今天他的任务,就是来接八年没见的表哥,林子安。   来时的关玉树满怀着童年的回忆,在乡下时,被大自己三岁的表哥带着在大地里捉蚂蚱,抓蝈蝈儿,抓扁担勾,抓……。然后,两人一起用各种方式虐杀被俘昆虫,满意的傻笑,天真无邪。   可真见了面后,关玉树傻眼了。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但表哥林子安,却还是两眼一抹亮!继续天真无邪。穿这种二比的衣服,怎么好意思在人群里喊话,还这么大声。这真让他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权衡再三,关玉树走到了林子安身边。   林子安热情的伸手去拉表弟,却发现他灵巧的躲开了。林子安的眼神闪了一下,但那种情绪的波动极短,连近在咫尺的表弟都没发现。一抓不中,林子安就明白了表弟的想法,随即收回手,拍了一下身后二十年前流行的大背包儿道:“走吧,我带了不少自己家种的好吃滴,快带我回家,给我老姨尝尝。”。   “哥,你离我远点儿。我衣服刚洗的。”关玉树小声说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余光扫到了林子安的失望之后,他连忙转头躲开了表哥的目光。   面对表弟的变化,林子安只是尴尬一笑,他也不是个笨人。看来真是人是衣服,马是鞍。穿得不行,连从小玩儿到大的表弟都看不起自己了。但林子安却在表弟完全转过身之后,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张笑脸神秘而强大,绝对不是什么被鄙视之后的自我安慰。仿佛,他才是胜利者,一个欺世瞒天的隐者。   一路走出了火车站。林子安背着包跟在表弟的身后,眼看他伸手叫的一辆辆出租车都被别人抢了,林子安也感觉到了表弟的焦急不安。看来他急着回家了,也许到了家里,那个爱笑的小胖子就会回来吧。想到童年趣事,林子安也开始期待,快些回去,快些见到真正的亲人吧。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叫到车,林子安张嘴就想大声说话,考虑到表弟的感受,他悄悄走过去,小声道:“要不,咱坐公交吧。那边的402不是还有车么?”。   关玉树侧头一看,公交站台离这里二十多米远,站牌儿上的站名小得跟蚂蚁一样。只能看到402路几个大字。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看来也只有去坐公交了。   两人向车站走去,关玉树却没有注意到,八年不到千山来的林子安,是怎么知道402通到他们家的。那么小的站名,2.0的视力也看不清吧?   上了车,关玉树找了个单人座儿,向上一坐就看向了窗外。不是他想无视表哥,是根本不想跟林子安说话。   果然,到了下一站,刷卡机处传来一声声‘老年卡’。林子安这个二货青年背着一米多长的大包,立即站起来让座。一个老太太连个谢谢都不说,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林子安的座位上。在千山,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为老者不尊,年轻人有公德还要受气,以至于关玉树这种新青年根本就不屑于让座。   下车,林子安紧走两步追上了像逃命一样的表弟,“玉树,等会儿。那边有个市场,我去买点儿东西,来看老姨也不能空着手啊。”。   关玉树转头一看,马路对面的一条小路,尽头处正是一个市场的入口。说是市场,不过就是两边一楼改成了店面,路边到处坐着摆摊儿的,推三轮儿的小贩。与他们家六层精致住宅小区相比,实在有些寒碜。   “你省省吧,我妈不可能要你的东西。”关玉树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蔑视。   林子安笑了,“要不要的,我的一片心,我不买就是我不对了。”。   老妈严重交待过,要善待表哥,关玉树低啐了一口,无奈的跟着土瓢表哥向市场走去。   “两块钱,两块钱,一律两块钱。买啥啥便宜,就是贱,就是贱。”录音喇叭重复着广播语,一家两元杂货店的门口,林子安停了下来。   林子安的两眼一眯,目光穿过了门前的阴狸,看到了杂货店里,光线暗处那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突然他把包一摘,扔在了地上,大步流星的向杂货店里冲。   关玉树一看他这架势就傻眼了,原以为表哥土,没想到土到了这种有些傻缺儿的地步。给人送礼就上两元店?他的脸上一阵发烧,有些受不了这个表哥了。   “哥!别进去!”关玉树两百多斤的体重,虽然平时疏于锻炼,但身大力不亏,一般二般的都没有他有劲儿。   关玉树的手拉住了林子安的衣袖,林子安的冲劲儿也真够猛。两股力量一带之下,关玉树竟然被带得向前走了两步。再一加劲,只听呲拉一声,林子安那便宜的地摊儿货被抽掉了一只袖子。   “住手!”林子安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那让关玉树头疼的大嗓门儿又扯开了。   关玉树觉得丢人,刚准备闪人,却反应了过来。表哥喊的话不对啊,不是应该问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之类的么?什么住手?仔细向屋里看去,关玉树才回过神儿来。这家杂货店内,光照不到的地方,两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正架着一个姑娘。   小伙儿穿着滑料的衬衫,夏款的薄牛仔裤,脚上都是对号儿和三道杠的夏凉鞋。看他们的打扮,比起关玉树来应该只富不穷,他们来这里能买啥?关玉树想不出来。   再看他们俩连推带按的架在墙边的那个姑娘,尺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开着,遮住了半张脸。朴素的红色纱衣被扯得掉了一个肩膀,露出的肩膀上,胸罩的吊带儿也断掉了,在身前郎当着。被捂着嘴,头费力的扭着,似乎是在挣扎。   看到这,傻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了。关玉树没时间感叹表哥的眼尖,热血青年的关玉树本来就是个好打架的主儿。看到这种不平之事,哪还有闲着的道理。   “嘈你妈!光天化日,你们敢强尖!我……”   话刚出口,关玉树就发现自己慢了。老土表哥的大手像钳子一样,伸手抓住一个青年的手腕,就听那青年像杀猪一样怪叫起来。反关节的小擒拿让他向地上跪去,头到了林子安的腰那么高,林子安的膝盖横起来了。那速度快的,对方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砰!横着的外展膝,正撞在那青年的胸口。小青年咯喽一声,一口气没上来,被撞得向外滚了七八圈儿,撞倒好几个装杂货的盆,直滚出了门口才停下。再看他人,早已经翻白眼儿昏死过去了。   “少管闲事儿。你知道我是谁么?这是我媳妇儿!”另一个青年看到这一幕,竟然还能叫出声来。可见他的胆识比普通人强了不少。   关玉树这时也已经到了门口,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他看清了说话之人。尖脸青年留着中分头,最前面的两嘬毛还染成了绿色。这人他可认识,正是他们一中的校棍儿,丈着家里有钱手下流氓哥们儿无数的公子哥儿,姓白,叫白扬帆。   从高一到高三,大家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下。每一届的校花儿,都被他糟蹋过。但小城市天高皇帝远,有钱好办事儿。他们家里打着黑社会的名号吓人,谁也不敢吱屁儿。还有就是这个白扬帆,正经练过几年拳,两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曾经堵过他,反被他打得进了医院。   眼看着表哥要吃亏,关玉树向侧面绕去,顺手抄起了一块磨刀石。   就在这时,林子安却冷哼了一声,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还媳妇?你基巴毛有没有你的头发长?在哥面前装大,嘈。”。   话音刚落,关玉树就愣住了。哪还用他背后拍砖?表哥只用一只手,就把白扬帆的脖子掐死,推着他背靠在墙上,一使劲儿就给弄得双脚离了地。一百好几十斤的大个子,在他手中就像是个几斤重的小沙包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庄稼汉,蛮力无限?   “哥,我错了,我就跟她闹着玩儿的。我真没打算动手,真的,我赔礼道歉还不行么?对不起。”被掐的白扬帆两手拉着林子安的手,就是挣不开,这下他才知道怕了。看林子安的打扮,显然不是这城里的人,不认识他,哪会怕他家的势力。于是他连忙用他老子的真传,硬的不行,来软的。   林子安可不吃他这一套,右手提着他,一脸的轻松,似乎提着这么个大活人根本不费劲儿。伸出左手来握拳,在自己嘴边哈了一口气,抬头笑道:“闹着玩儿是吧?对不起,我也是。”。   右手再一使劲儿,竟然将他扔得飞起来一米五左右。顺势左拳一个摆拳打出,白扬帆就像皮球儿一样横着飞了出去,撞在货堆里不动了。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2 跟表弟同学   三拳两脚就把几个一般大的男生打倒了,关玉树眼中,表哥的形象不断拉升着。这哪是一米七五的小表哥啊,这简直就是身高四米的金刚。还是很有正义感的那只。   但是,人是一种多变的动物。当关玉树的目光在那女孩的身上扫了一下之后,眼珠子就再也拔不出来了。怪不得这几个小子这么野性,大白天的就乱来。这丫头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朴素的衣服穿在林子安身上,叫土,穿在她身上,叫纯。   凌乱的长发此时已经被她整理到了耳后,露出了白晰的面孔。狐狸精的小心形脸上,五官精制得像定做的一样。面似银盆,眼神无助,善良人见了也会生出几分爱慕来。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一点儿妆也没画,却是满脸连一个青春痘儿的豆痕都没有。天知道她怎么保养的。   完美的脸,东方美女微显娇小的身材,正合了关玉树梦中情人所有的标准。这下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足看了半分钟,一眼都没眨。   林子安解决了小流氓,回身正要对表弟说话,就看出了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伸手在关玉树面前晃了两下,没有反应,林子安笑了,“还玩儿上一见钟情了,你能行不了?”。   这时候市场头儿上传来了警笛声。别看市场脏乱差,但离派出所可不远。也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报了警,警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赶来了。   只见一辆白色小面包上用蓝字贴着POLIC字样,闪着警灯直冲进小市场中。副驾上的一个青年警察探出了脑袋,一脸愤慨的挥手指挥着群众,“唔唔喳喳的阁哈呢!都别看热闹了,都滚一边儿去。”。   在东北,在小城,警察跟流氓的不同之处就是流氓打人犯法。这一阵叫唤,所有看热闹的人都立即散开了,躲出二十几米去,继续蹲下来看热闹。   林子安轻皱了一下眉头,他可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伸手拉着关玉树,直接就抄小道儿逃走了。   事发现场,杂货店老板跑了回来。这小丫头是他们的邻居,家里条件相当不好,让她帮看店就是管口饭吃。少女被带走了,老板随便说了两句应付事儿,做生意的都怕事儿大,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两个小青皮,林子安下手时特意留了情面。都是皮肉伤,打的地方震到了血管和神经,让他们暂时性的休克了一下。这种休克只要养个一两天就没有影响了。他们做贼心虚,醒后也吱唔着说没看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片儿警也嫌麻烦,这事儿就算完了。   但表面上是完了,两个不良少年走到了楼道间,可就都改回了一张怒脸。   “帆哥,我看清了,岁数儿都不大。有个脸熟的,应该是咱学校的学生。”人高马大的不良少年对白扬帆说着。   “肯定不是。咱学校的学生哪个敢跟我扯屁?这小子下手够重的,估计是练拳击的,弄不好还是省队儿的。不过不管他是哪的,敢打我,这事儿没完!”白杨帆把中分头向后一甩,一对儿三角眼中露出了嗜战的凶光来。   “那茉莉呢?就这么把她放了?”   “她?呵呵,我今天急了,一会儿找个地方放放邪火。她就是一表子的女儿,我还玩儿不明白她了。过几天,我让她哭着求我,主动跟我发生关系。”白扬帆得意的说着,伸手从上衣兜儿里拿出了一盒大云,一看烟盒,已经全瘪了。这时他下意识的又想起了刚刚被打时的感觉,他也是个能打的货,但面对那个老土少年,就变成了软杮子。   无力感占满了白扬帆的心,让他恨得把烟盒扔在了地上,“嘈你妈,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白!”。   背着老土旅行包,拎着两个人头大小的西瓜,林子安乐呵呵的跟表弟一起回到了老姨家。从市井杂地到高档住宅区,林子安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丝的惊讶。   现在,反倒是关玉树开始把持不住了。一路上张嘴闭嘴都是哥,叫得那叫一个甜哪。年轻的男孩子,有几个不爱打架的。即使不爱打,看别人打也会热血沸腾。   当天晚上,老姨做了一桌子的菜,老姨夫做生意忙,出差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三口人,吃喝着,聊着林子安家里的情况。   刚一吃完饭,关玉树就扔下了碗筷,“哥,走,上我屋儿去,我们好好唠会儿。”。   “你吃完饭不知道刷碗哪!”林子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跟表弟,他一直不见外。虽然刚刚接站时表弟表现出了明显的看不起,但相信杂货铺一战,表弟又是从前的表弟了。   “唉,这就刷。”关玉树为了表现,连林子安的都一起刷了。   看着小哥俩儿一起进了屋儿,老姨摇头笑叹,“到底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还担心他们处不来呢。想多了。”。   到了卧室,林子安把门一锁,开窗户就点起了烟。站在窗边抽着,看着暗红的夜空。钢铁之都的千山,很多地方都有钢厂铁厂什么的,加上城市里的灯光,很难看到纯正的黑夜。   “哥,你看,这是我的录相,我的道服。我练了跆拳道,原来以为挺厉害的,今天才知道,那就是个屁啊。你练的啥武功?教我呗,我不怕苦,还有底子,你看我的腿,横竖叉都能下去。”关玉树拿出了自己的宝贝们,开始显摆。   林子安侧回头瞄了一眼,哼笑道:“你练过武?那你听没听说过,没有不好的武术,只有不好的武者?跆拳道怎么了?虽然是公认的花架子,但你要练好了一样能一个打十个。”。   “真滴要?那我练,哥你说咋练?我想揍专业队那些混蛋都想好久了,就怕打不过。”关玉树使劲儿的握着拳头,踌躇满志的说着。   林子安猛抽了几口,把烟头儿向外一弹转过了身,道:“我晚上有点儿事儿,确定了我来千山应该去哪,我就回来。明天吧,明天晚上我训练,你看看就明白了。”。   “太好了,哥我太爱你了。你说,我要是狠练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不?不不不,像你一半儿那么厉害就行。”关玉树说着小话白胖的身子凑了过来,身上一股子香味儿。   林子安笑道:“能,你要真能坚持下来,你比我厉害。等你身上这娘们儿的香气变成爷们儿的汗臭,你就成功了。”。   “我肯定能坚持!”关玉树信誓旦旦,右手握拳向下一坠,似在给自己打气。   接着,林子安突然从窗户跳了出去,关玉树刚刚严肃起来的表情,就被吓得变成了一张呆脸。这是三楼,虽然不算高,但至少离地也有六米多,就这么跳?表哥疯了吧?五秒钟后,他就回过了神儿来,出于林子安下午的表现,关玉树找了个借口说服自己,表哥会轻功!   果然,趴在窗户边,他看到了林子安健步如飞,正向小区外跑去。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放着金光。关玉树坐回床上傻笑着,他觉得,自己又与表哥有距离了,但这次却不是因为表哥的老土打扮。事实证明,外表奥特的人,可能暗地里很闷-骚。   夜幕中,通向山区的大道上,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打扮的少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实际上他已经以这种速度跑了足足半小时了。   他的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风水罗盘,在高速跑动中,手却稳得可以端水碗而不洒。眼看着罗盘中心,天池之中的针转动得附和了他要的规律,林子安站住了脚步。向罗盘所指的方向看去,大理石的门墩上,一排金字正向他招手,‘千山科技大学,信息技术学院’。   林子安再次低头确认了一下罗盘上的指示,一招手,罗盘就消失了。随即他闭起眼来,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阵,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呵呵,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我的命就要破开了!”。   过了一个小时,关玉树已经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有脚步落地的声音。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表哥已经落在了他的卧室之内。地板被踩出了一排黑脚印儿。这时关玉树才注意到,林子安不知道啥时候换上了他自己带来的黄胶鞋。   “哥,你干啥去了?”关玉树现在一心是火,见到林子安就不困了。他以后能不能变成大拳霸,可全看表哥了。   林子安摆了摆手,“开门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老姨家是个三居室,有一间改成了老姨夫的书房,林子安一来,书房里的折叠床就放开了。正好就给他住。   到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老姨才问了起来,“小安,我姐电话里也没说让你来干啥。你是要找工作呀,还是怎么地?”。   乡下的年轻人,现在都看不起种地的活儿,基本上有些本事的,都出来进城务工了。种田一年到头才几个钱,出来打工再次也可以回家时装把大款。老姨本能的以为林子安也是跟着民工流进城来的。毕竟,八年没见,她对姐姐家里的事儿了解的也不多了。   “哦,老姨,我是来上学的。科大,信息技术学院。”林子安平静的说着。   噗!关玉树却把粥喷了一桌子,两个小眼睛瞪得溜圆,“哥,你今年上学?”。   “是啊,有什么不妥的。”林子安笑问着。   “我也今年上大一,也科大的,咱俩不是同学了?”   “嗯,玉树同学你好。”林子安还开起了玩笑。他的目的很明确,逆天,改命,成就世上最强之名。当然这些让人听了像笑话的目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的命,十分特殊,旁人羡慕,他却不想要。要改命,就要变强,更要有改命之宝。其中一件,就在科大之内,霸道的林子安当然要直接杀进学校去慢慢找。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3 农村人的理想   出乎老姨意料之外,林子安这个现年二十一岁的乡下青年,竟然要跟小他两岁的表弟一起上大学了。孩子认学,大人当然高兴,回过神儿来的老姨立即表示要出学费。   林子安却拒绝了,“我是特招生,应该不用学费。”。   八月二十六,最后一次到校日。林子安跟着表弟一起进入了新学校。说是到校日,不过是分个班儿,打扫一下教室罢了。不再像中学时有固定教室的生活,每个辅导员带一两个班级,按班来分责任区。说白了,还是让学生当苦力,这若大的校园,要是请人打扫,那将是一笔巨款。   关玉树被分到了计科二班,林子安却没有了影子。直到中午吃饭时,学生们磨蹭着把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混了个脸熟。谁是帅哥,谁是春蕾班儿,谁像二傻子一样猛干活儿,谁无病呻-吟偷懒,人们心中都有了数儿。将来交往的过程中,也都有了明确的方向。   关玉树家境中上,心宽体胖,干活儿不偷懒,但也不装老大。所以,到中午时,不少开朗活泼的女生已经向他靠拢了,要Q的,要电话的,弄得有些心机重的男生死盯上了他。但小白胖子两百多的体重和一米八五的身高,却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你有一起来上学的朋友么?”短发女生问着。   关玉树想了想,“没有,不过我表哥跟我一起来的,我们应该一起上学吧。”。   看着美女哦了一声失落的走开,关玉树的嘴角一抽,心道表哥真极品,二十多了非来凑热闹上学。要是让这些刚成了年的少女看到他打架时的狠样儿,那自己不是没得混了?   与此同时,林子安正坐在招生办,拿着一封介绍信。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副校长就有时间,正好被林子安遇到了。而且,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拿着录音笔,女的拿着记事本和一根油性笔。三人正聊着什么,林子安就进来了,把信一放,就坐那了。   然后,副校长的脸色就变化了一下。可也就变了一下,说到底,他也五十几岁的人了,阅历丰富。面前的两人正是报社记者,就科大分院要做一个专题的报道。信息技术学院的院长,科技大学副校长,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表现一下。   “我校办校宗旨,就是全力为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像这种从乡镇介绍来的优秀学生,我们每年都会特别招收不少,你看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副校长抚了一下银丝边眼镜,对记者侃侃而谈。   林子安听他说了半天,伸手叫停,“校长,能不能帮我盖个章,我先去办入学。”。   这一句校长,叫得受用。副校长立即眉开眼笑,从衬衫的胸兜儿里拿出镀金尖儿的钢笔,在介绍信和入学申请上刷刷写了起来,那一手行楷可以说是笔走龙蛇,很有几分硬笔书法家的风范。指示准许入学,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他又拿出了公章,哈了口气,盖在了上面。   采访继续,林子安拿着文件就到了学生科。招生工作早已经结束了,学生科的档案却迟迟没有整理出来。不是入学人数太多,而是各档案分完班儿后,都会交到班级辅导员手中,让他们负责处理。那带班儿的奖金可不是白拿的。   当当当!林子安敲响了大门。   “进来!”半老徐娘的声音回答着。   推门进屋,林子安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四周的档案柜上,档案整齐的罗列着。办公桌上放着茶水杯,小食品袋,烟灰缸。两台电脑分列左右两面墙边。这里只有一个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教师,留着刚盖住脖子的短发,正运着鼠标在那玩儿着游戏。   “叫地主!不抢,加倍!”电脑里的拟人声不停的喊着。   林子安进屋后,女教师刚抢到地主。回头看了一眼,立即就转过去了,根本不鸟他,接着玩儿斗地主。   要说林子安的打扮,确实让人起不了什么兴趣。小帅哥脸色微黑,虽然没有在大地里吹出的农村红,但纯朴的眼神和他的衣着却出卖了他的身份。白色的班尼路半袖体恤衫,已经洗得有些显旧。完全没有牌子的涤纶大裤头儿,拖到了膝盖上方。怎么看怎么土得掉渣儿。   林子安看出她的意思,只轻哼了一声,自己就在桌子上找了起来。找到了报名表,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开始填。   “炸!小心了,我就剩一张牌了。”电脑里又有声音传来。   “滚滚滚!”中年女教师生气的拍得键盘啪啪直响,也退出了游戏。   回身看到林子安正在填表,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就找到了发泄口,“你,谁让你填表的?”。   “早说不用我填,我费这么大劲干嘛。给,接着填吧,不用谢。”林子安也不惯她的毛病,当下把纸笔一扔,大咧咧的靠着椅背坐着以眼还眼。   女教师显然没料到一个土飘孩子,竟然敢在学生科里顶撞老师。要知道东北教育那是出了名的老师是天。从小学到高中,老师说一不二。小孩儿们的顺口溜儿里就有云:“小皮皮,脑袋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找他爸。”。   刚输了一把牌,最后不顾扣分逃跑的女人,素质能高到哪去?盯着林子安她嘴里就小声骂了一句。随后走过去看了看那张表,开始发挥起她的优势来。   “哎呀我的天呀,你才二十一?怎么看不出来呢?”女老师损人不带脏字儿。   林子安风吹日晒的小脸微黑,头发乱如草,打扮奥特曼,看起来真像个三十来岁的人。放在平时,如果是朋友们开玩笑,林子安都会说自己长得有点儿着急了。但今天可不同,一来跟这人不熟,二来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想拿林子安出气?没门!   冷笑了一声,林子安扬着脖子道:“那是,大家都说我长得年轻。看来老师你也好眼力。”。   女老师下边的话被噎了回去,但林子安越是跟她对着来,她就越生气。看着报名表上的资料,已经填得差不多了。   “行了,你回去吧。二十一岁来上大一,切。”女老师没好气的说着,顺手在资料上刷刷写了几笔。想了想,把他的资料分在了一个相对很‘好’的班级里。   “老师,有志不在年高。我觉得我虽然年轻,但肯定可以读好书的。”林子安也再次故意气她。   开门,迈出一条腿,林子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小声咒骂,“傻比。”。   林子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背对办公室说道:“对了,听说斗地主可以防止老年痴呆。我们乡下不少爷爷奶奶都很喜欢。适合你。”。   说罢,咣的一声,门关上了。女教师拍桌子站了起来,拿起林子安的档案就要撕,看到院长的公章签名,又做罢了。想她只有三十几岁,被说成了爷爷辈儿的,林子安不在乎年龄被说大。她可不行,女人爱美跟男人好色一样,那是天性。你可以说她如何笨呀,呆呀,但再丑的女人你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她长得丑,这是对她最大的不敬。   想了想,女教师面色阴毒的打了个电话,“喂,吴哥。是我啊,你真是的,上礼拜还说要请我看电影。现在就问我有什么事儿。不如这样吧,我请你看电影,嗯,肯定把小琴也叫上。对了,我们学校新来个刺头儿,刚刚跟我顶嘴,还骂我。这真是的,你说他一个学生,我也不好跟他过多说什么。档案在我这,上面有二寸照,其实不用照片你也能认出来,长得很农民一小黑子。哦,别接呀,你千万别冲动啊!”。   电话已经挂断了,女教师用鼻子哼气得意的笑了两声,转身继续斗地主去了。   “真的是特招生?学费都不用?”   “必须的!”   关玉树和林子安结伴走出校门,丝毫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表哥虽然看起来土,但真到有事儿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自己身边站着的不过是伪装起来的龙战士。   校门口,三个穿着大二校服的男青年,正抽着烟,堵在小门边上,看着一个个过往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张二寸照片,照片后面还有毛纸,看起来是刚从某处撕下来的。对照着照片里的人,他们盯住了林子安。   其中一个头发染成了金色的高个学生一指林子安,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三人把烟向地上狠狠一扔,大步迎了过去。   “你是林子安吧?过来,哥们儿跟你说个事儿。”金毛指着副教学楼的后方说着。   三个学生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看身材,貌似还有些肉。关玉树握拳就要上前,有表哥压阵,他啥也不怕。但林子安一伸手,将他拦住了,“你在外面等我。”。   “行,哥,你下手轻点儿。”关玉树笑了,看来,不久之后这科大之内就没人敢再欺负他们兄弟了。   林子安笑着转身,比三人更先一步走到楼边,向楼后的空地走去。三个大二男生因为林子安的怂样而偷笑了两声。   “嘈,这回我被没收的ipad可算是要回来了。”十分钟前,他接到老吴电话,被叫去拿了张照片,本以为要打个什么好斗的不良少年呢。跟保卫科老吴的约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金毛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四个学生走过了楼边,消失在拐角处。关玉树不焦不躁的等在了门外,一点儿也不担心。   与此同时,学生科里最后一场斗地主也结束了。女教师拿出照片被撕掉的档案,再看了一眼。当她看到个人志向一栏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土掉渣的农村人,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志向?   林子安的书法不怎么样,勉强可以让人看懂写的是汉字。只见上面很丑的字写着,‘做世上最强的男人’这么恶心的一排字。 桃花万劫,美女一个也不能碰 4 用数量来换质量   楼后空地,大片的野草已经变成半黄半绿,秋天到了,它们没有几天活头儿了。而新入学的林子安走到楼后,突然转身,两眼中放出的寒光也给中秋的校园凭填了三分冷意。   金毛和同伴一起跟着林子安走过来,两人从林子安的身侧绕过,形成了一个包围之态。正对林子安的,就只有金毛学生。林子安眼神的突然变化,也把他吓了一跳。真不敢想,一个穿得这么土的大一新生,刚刚还有着乡下人特有的纯净眼神,只一瞬间就让人觉得他变了个人一样。而变化的,不止是他的眼神,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射出,让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十度。   从小学到大学,金毛一直是不良少年,打架对他来说,跟吃饭拉屎差不多,几乎是日常项目。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似的本能,他大概能判断出对手的强弱来。   金毛从兜儿里拿出一包五号中南海,叼上一根点着慢慢的吸了一口,这才鼓起勇气与林子安对视起来,“哥们儿,其实我们没啥深仇大恨,不过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的游戏机被老吴拿走了,我必须削你一顿才能拿回来。所以,你就配合一下,我下手会轻些。”。   林子安听后也哼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你就值个游戏机的钱呗?”。   背对着林子安的不良少年可看不到他那眼神,“怎么跟风哥说话呢?嘈你妈!”。   被叫做风哥的金毛立即一哆嗦,刚要伸手叫停,已经来不及了。林子安身子向前一哈,起左脚直接一个漂亮的后踢。这腿踢得极高,后踢正中了那人的下巴,直接踢得他向后上方飞起。   噔噔噔连退好几步,最后那不良还是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回他老实了,两眼放空,看着眼前的林子安还保持着后踢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连叫疼都忘了。   “你敢打人!”金毛被吓糊涂了,他们叫林子安过来不就是要削他么?现在却被反骑了。   林子安缓缓收腿,再次站好,伸手也拿出了自己的烟。两块钱一盒的大前门,跟他的穿着打扮一样丢人。拿出一根叼好,林子安向金毛走了过去。   金毛打的架够多,这就叫内行看门道。林子安这一脚出来,他就明白了,别说他们三个人,再来三个也白给。林子安肯定是在专业武术学校里从小受训,打过的架只比他多,不比他少。论起来,他们这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了。   林子安伸出了手,金毛风哥立即闭起了眼,他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几秒钟过后,他却并没有等到意想中的重拳或猛踢。只有他手中的中南海被拿走了而已。   “借个火儿,谢了。”林子安借用他手中的烟点了自己的烟,扬长而去。   林子安走后,另外一个不良少年才去扶被踢之人。可扶起来后,那家伙还是站不稳。   “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刚刚一脚准确的命中了下巴,力道刚好。过几分钟他才能站稳。”风哥说着,看了看地上扔着的半截烟,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上来就开打。   “风哥,咱多找几个哥们儿,暗地里堵他。这个仇必须报。”   风哥瞪了他一眼,“报个屁!你看我的腿。”。   两个不良看向风哥,这才注意到,表面上镇定的风哥,两条裤腿正不停的抖着。   “隐士们不是牛逼么?这回他们牛逼到头了。”风哥轻声说了一句,想转身看看林子安的背影,发麻的腿却不听他的使唤。   晚七点半,林子安穿上了春秋校服,看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这么一穿,还真有些高中生的范儿了。但大学里却只有升旗和活动时才有人穿校服这东西。眼看林子安美得滋的把这衣服当新鲜货,关玉树只能扁扁嘴。上天是公平的,让林子安这么能打的同时,也让他不懂得什么是美。   “妈,我跟我哥到楼下去锻炼身体了啊。”关玉树说着,拉起林子安就向下走。昨天的事儿他可记着呢,表哥说过,今天他要锻炼的,到时就可以看到他为什么这么强了。   新华小区是二十一世纪初,东北向南方小镇学习的代表性成果。十年前就高达四千块一平的房价,在千山也算是一流水准了。这小区内设有假山假水,健身广场,地下游泳池。小区外围有防盗护栏。周边靠路的门市店,卖水果的,卖衣服的,卖人的,啥都有。可以说已经相当接近于新工业城市了。也只有关玉树他们家这种,年收入超过二十万的小富户,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如果工薪阶层非要在这里过活,每天都不好意思出门儿。   小区中心,一片绿化草坪围着的一大块空地上,四圈儿是大理石的平道。中间还有一块五百平米的人造橡胶健身场。各种简易的健身器材,是老头儿老太太们的最爱。到了傍晚,这里就三五成群的聚了一堆人,打麻将,打扑克,锻炼做操。可以说精神文明建设做得很好。   加上路灯给的足,晚十点之前,这里跟白天差不多。秋际的燥,热在晚上时退去。一丝凉意让人心情跟着爽了起来。   林子安被关玉树拉到了楼下,找了个没有人的空地。关玉树就开始软磨硬泡了,“哥,咱俩关系这么铁,我连穿什么色儿的裤衩都告诉你了,你就教我吧。”。   林子安微笑着在一个简易跑步机上跑动着,从下楼到现在十分钟了,始终一言不发。   说了半天不见效果,关玉树开始灰心了。找了个健美骑士,他坐在了上面。离五米远看着林子安跑步,也不说话了。   要说林子安,真能跑。虽然速度不快,但在那铁管子焊成的跑步机上一跑就是两小时,放一般人也够受的了。眼看快到十点了,物业把照明灯关了一多半儿,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有些好事儿的老头儿骂了几句,随后娱乐场都散了。   广场的人影渐稀,最后离离拉拉的就剩下了不到十个人。灯光不足,离五米之外也看不清人脸了,这时林子安才跳下了跑步机。   “行了,热身结束了。说说你吧,你不是学了跆拳道么?”林子安点起烟来,这才走到了表弟的身边。   关玉树百无聊赖,都快睡着了。一听表哥终于说话了,从器械上跳了下来。可刚一跳下来就叫了一声,“哎哟。”。   “腿麻了吧?让你看。”林子安笑话着他。   过了一会儿,关玉树的腿缓过来了,林子安才继续说道:“整两个腿法来看看。”。   关玉树相当自信的笑了,起脚先是一个正踢,随后又是一个横踢。两招做都得有模有样的。除了有些小晃,别的都没得挑。如果是跆拳道的级位考试,肯定能通过。   踢完了两脚后,关玉树看向林子安,等着他夸自己。行家看的是门道,他的动作相当标准,教练就经常夸他。   不料林子安却吐出一口烟雾不屑地哼道:“这就是你的腿法?”。   关玉树点了点头,“是啊,不怎么样吧。”。   听他口气中还有些骄傲的成份,林子安再忍不住,笑了起来。直把关玉树笑得脸色铁青,有些要发飙的前兆,这才停下来。   “行了,基本的你都懂。就是功夫不到位。你知道你的腿法跟高手比有什么不一样的么?”林子安反问了起来。   关玉树还不服气,“应该差不多,只是我的级别没考上去罢了。”。   “级别只是个念像,就证明你考过试而已。别的什么也代表不了。有很多黑带连白带都打不过,这个你应该见过吧?哥今天就教你真正的功夫。功夫,就是功夫,说白了也就是费时间打熬出来的。基本的腿法要领你会了,但别人一脚又快又稳,力有千钧。你呢?踢一脚可能踢不到人,自己还被带得一阵晃,有人稍给点儿力量你就倒了。”林子安说着,又抽起烟来。   关玉树好歹学了两年跆拳道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听林子安这么一说,当时就觉得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那我得怎么练?我现在已经是绿带了。真就打不过专业队儿的黄带呢。”。   林子安猛抽几口,烟烧到头儿了。他站起来,到了一盏亮着的路灯下面。实战势,起腿,定腿。也做了前踢和横踢,动作比关玉树还快几分,而且踢出之后定住腿,一挺就是十秒钟。   回身一看关玉树没明白,他又走到了路边,捡起一根小树枝,向空中一扔。甩腿一个高位横扫,啪的一声清响,树枝落下时被一下抽成了两半儿。而这一次,林子安的腿快得只像是一个急速挥动的鞭子的影子。   这下关玉树才反应过来,又过去了,“哥,你就教我这个就行。这一腿我要学会了,保证场场把人上头KO掉。”。   “行,现在就教你。来,看那个树没?在你头的高度画个线,用你的横踢上头,每条腿踢一千次。不用多,有一个月,你就能达到我刚刚那种效果。”   “多少?”关玉树摸着后脑勺问着。   “要想有质,首先得上量。不管什么高深的功夫,看起来玄乎,都是因为练熟了而已。练吧,一千次真就不多。”林子安说着,已经又拿出烟来,坐在了路边。   晚,十点零七分,关玉树在一棵路边叫不出名字的小区绿化树上,标了个跟自己头一样高的线。随后,开始了无限横踢上头。   一小时过后,他终于完成了右腿的一千次横踢。但从第九十次开始,高度就下降了,最后他的腿根本就踢不过腰的高度去。现在全身都在发抖,汗水把全身都湿透了。   林子安心中暗暗的佩服了一下,光论毅力,关玉树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林子安说着,拍屁股站了起来。一回身,他愣住了。   “哥,我可能上不了楼了。”关玉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这么晚了,她上这来干什么?”林子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向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