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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知道弹药库的位置,想要接近守卫严密的弹药库也非易事。   他们商定由躲在暗处的张敬打掉高处探照灯旁的鬼子并接替此处,唐建、李刚设法进入弹药库。张敬装好消音器去选择狙击位置。   李刚敲掉两个落单的鬼子,他们换上鬼子的衣服,从衣兜里摸出两支香烟,点燃后叼在嘴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守卫的鬼子马上发现了两人,里他们最近的两人迅速来到他们面前叫道:“这里不许抽烟,赶快离开。(日语)”   “八嘎!”李刚毫不含糊,一脚将一个鬼子踹到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看到队友被打了,其他鬼子向两人围拢过来,叫嚣着要收拾他们,高处放哨的两个鬼子也注意了这边的动静,只是他运气不好,被张敬一枪爆头,下面的鬼子注意力被唐建李刚吸引,没有发现哨兵已经换了人。   唐建李刚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被惹急了的小鬼子准备群殴他们,混乱中四人被张敬射杀,其余六个被唐建李刚抹了脖子。李刚将手中的刀片插回衣兜,还耍酷拿嘴里叼着的香烟探探烟灰。   唐建给被他们踢倒在地的鬼子补上一刀,一脚对着李刚踹过去:“别臭美了,快点干活。”   虽然弄出了点动静,由于弹药库位置偏僻,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迅速进入弹药库,唐建看了一下地形就开始布雷,力求没有死角,趁这个时间,李刚掀开箱子上的油纸,将一架冲锋枪在手上试试,“都是好东西,可惜带不走了。”   唐建眼睛不抬的挤兑道:“好东西?比你手上的还要好吗?”   “开玩笑,这些破烂能跟本大爷改装过的枪比吗?老唐要不要本大爷也帮你改装一下。”李刚非常臭屁的说道。   “完工,快撤。”唐建不接他的话茬,免得这个家伙臭屁起来没完,领着李刚撤出仓库,并对着天空比了个手势,张敬看到手势迅速离开,寻找下一个狙击地点。   三人刚离开院子,“嘭……”整个院子淹没在一片火海。   另一边,初兰今晚运气不错,他们很快找到了指挥室,此时官兵都已经休息,只有两名卫兵站岗,两人从两边绕过去,一人负责一个抹了脖子,然后将尸体托进屋里。犹豫时间紧迫,顾不上挑选,两人只有将认为重要的资料打包带走。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喂,为什么没有士兵站岗。(日语)”   听到声音两人急忙将装有资料的背包背在肩上,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大门打开,先进来的是两个拿长枪的鬼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初兰他们一人一枪打倒在地。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阵机枪扫射。他们只能躲在墙角抬不起头来。几个鬼子在机枪的掩护下慢慢接近屋子,还没等他们靠近房门,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发颤。   “兰姐,唐哥他们成功了!”初次参加任务的何海军很是兴奋。   “准备突围。”他们还在危险之中,不能松懈,初兰带头向外冲去,何海军紧随其后护卫其侧翼。   隐藏在暗处的张敬打掉了鬼子的机枪手。   鬼子人数众多,他们被压制在墙角无法冲出院子。   听到枪声赶来的唐建李刚加入战斗,李刚改装后的机枪性能确实不错,单看火力密集度比一般机枪更适合掩护。唐建趁机将两颗手雷扔进鬼子中间,爆炸的间隙初兰他们成功的突破包围与小队汇合。   隆隆的机器声传来,黑暗中开来一辆卡车,司机探头喊道:“上车。”   开车的是曹彦峰,机械专家,擅长各种机械的使用和改装。   五人迅速攀入卡车,追击而来的鬼子射出的子弹在车屁股上溅起无数火花,气急败坏的鬼子出动步兵和摩托车紧追不舍,转出无人的巷子后,唐建引爆了埋在司令部附近的炸药,将小鬼子的摩托车队炸飞在路边,其余的步兵追不上卡车的速度了。   卡车驶出两条巷子后在隐蔽处停了下来,本来空无一人的巷子瞬间多处两人,他们是刚除去伪装的陈东和孔云霞。   陈东,擅长伪装和隐蔽,他在隐蔽情况下三步外的人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孔云霞,医护人员,擅长战地急救和护理,小组中唯二的女性。   一行人弃车隐蔽,简单的检查了武器和人员情况,除了何海军手臂中弹,并无伤亡。孔云霞简单的止血之后,众人由陈东装扮后两人一组伪装出城。   训练场,小组8人整齐地排列成一排,等待长官训话。   “这一仗你们表现不错,从今天起,你们2号特工组正式成立,初兰暂任组长,直属与军令部,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谢长官!”整齐如一人的回答,在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   长官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表现,挥手说道:“散了吧。”   立正敬礼,长官离开之后他们表现的没有那么严肃,最小何海军撺掇道:“兰姐,雷哥和良哥他们都不在,我们晚上庆祝一下怎么样,可以喝点酒吧。”   眼见几人眼中都有笑意,初兰应道:“庆祝我们首战告捷,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大伙应和道。   虽然出门时换了便装,但他们身上的气质确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侍者很伶俐的给他们安排了僻静的位置,初兰看着笑闹在一起的这些人,如果当年的那些孩子都能活下来,现在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   回过神来的初兰发现面前的杯子已经倒满了酒,他们一起邀初兰举杯,低声说道:“敬我们的家园和死去的亲人。”   初兰和他们一起饮净杯中的酒,心中喃喃道:父亲,原来我们都不曾忘记过呢。   本故事所有人物及地名均为虚构。 正文 第一章国仇家恨 1吾家有女   五月的东北正是天气晴好的时候,阳光暖暖的照着团城,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息。   团城警备司令部,士兵还在训练,适逢动荡不安的年代,军人代表了建功立业,同样的也代表了危机四伏。   司令部最西边是军属聚集居住的地方,这个时间,下学的孩子会聚在空地上玩耍,他们最喜欢玩打仗的游戏,都要争着当将军当元帅,然后一帮孩子打闹在一起,滚一身泥,最后被各自的妈妈领回家,勒令洗澡。小一点的孩子被大人抱着或领着晒太阳,看大孩子们凋皮捣蛋,然后信势旦旦的对妈妈说,我以后也要做大将军!惹的一帮妈妈们大笑,其实在妈妈们心中做不做将军真的不重要,只要宝贝能够平安长大,妈妈们谁也不会预见到在不久之后,这将成为最奢侈的事情。   刚从团部回来方团长就看到这样一番温馨而热闹的场景。已是而立之年的方盛业算是这一方之地的最高长官了,方盛业的祖父在前清也做过不大不小的官,后来清朝没落,老爷子急流勇退,拉起一支队伍闹革命,革到儿子这一代,儿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团长,以后还会是师长、军长,看着儿子娶了上海的大家闺秀,又有了一双儿女,老爷子就放心的回老家养老去了,不能给儿子拖后腿不是吗?   说到他的一双儿女,他虽然知足却不太满足,你看那跟一群小子打成一片的,咋咋呼呼的是他的女儿,方初兰。这小姑娘厉害着呢,整个军区的男孩子没有没被她揍过的,是一群小孩子霸王中的霸王。倚在他妻子身边老老实实看书的是他的次子方仲云,别看他就比姐姐晚出生几分钟,性子可是差的多了去了,聪明是没的说,就是性格太文静了,不过这也难怪,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赶上部队转战,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受了重创,仲云出生不久就没了气息,医生都已经放弃了,偏偏他的妻子抱着孩子不松手,这时他的女儿一声啼哭,小儿子又浅浅的有了气息,总算活了下来,但医生说这孩子很难养大。   这些年他跟妻子和女儿小心的照顾着,虽说身体时好时坏,但总算有惊无险的长大了,对初兰来说,谁敢欺负她弟弟她就敢跟谁拼命,加上他们父亲地位,谁也不敢为难他们的小少爷不是?   初兰看到父亲来了,冲向父亲的怀中,也不在意蹭父亲一身泥,父亲摸摸初兰的头,让她跟小朋友告别,然后牵起一双儿女和妻子一起回家了。   初兰他们一走,孩子们的格局立马有了改变,他们重新分成了两拨,领头的分别是这其中最大的两个孩子,雷晨浩和窦奇良,今年有十三岁了,比方家的两个孩子大四岁,算是这些小孩子的头头了。   雷晨浩的父亲是一营长,窦奇良的父亲是团参谋长,两人年纪相当,性子都很骄傲,平时初兰在的时候,他们都很默契的让着团长家的小公主,初兰不在时,他们就很有一争高下的架势了。   雷晨浩给他的军团起名威武军,窦奇良的是雄狮军,他们各自有忠实的拥护者,一群小萝卜头,多数在9-12岁之间,最小的一个是今年6岁的何海军,他父亲是二排长,最敬重海军名将邓世昌。他一般只能在两伙大哥哥间跑来跑去,没有坚定的阵营,而且经常掉队,不过谁管他呢,摔倒了自己爬起来,看他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被其他孩子甩掉了,孩子吗,高兴就好。   更小的孩子就没办法加入这个游戏了,他们一般由妈妈们领着在大树底下玩玩沙子什么的,女孩子自成一派,玩着过家家。或者被妈妈教着做针线,这个盛产名媛淑女的时代,毕竟像初兰这么野的小姑娘还是少数的。   当然,在男孩子们不打闹的时候,偶尔也会玩玩拌新娘子的游戏,新郎官最抢手的当然是雷晨浩和窦奇良,新娘子却不是初兰,而是副团长的女儿孔云霞和二营长的女儿赵飞燕,如果说初兰是火一样的玫瑰,她们就像露水沾湿的百合,都是花一样年纪的女孩,云霞和初兰同年,飞燕要比她们大一点,飞燕有个哥哥赵飞扬,是窦奇良忠实追随者,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飞燕似乎也对窦奇良很有好感。   初兰一般是抢新娘子的那一个,而每次很自觉的被她抢的就是云霞,然后两个人很自觉的算计那一帮男生给他们做苦力。   初兰也不是没做过新娘的人选,只是自从雷晨浩和窦奇良为争着做她的新郎把头打破了,就没有人再提这一茬了。   没有人预料的到,巨大的危机正慢慢的笼罩了团城。   回到家的方团长,打发两个孩子去玩,他需要和妻子谈谈。   初兰赖在父亲膝盖上不走,被仲云牵着手,就乖乖地跟着弟弟走了。   方盛业牵起妻子的手,让妻子坐在对面,对她说道:“小婷,你带着两个孩子去苏州看看孩子爷爷吧,或者去岳父家住一段时间也可以。”   “出什么事情了?”林小婷看着丈夫凝重的脸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东北不太平,说不定会危及团城,你带着孩子先避一避,等安定下来我再接你们回来。”方盛业没告诉妻子,东北军节节败退,先后有城池失手,谁也不知道团城能守到什么时候,他已经下令将士们检查武器弹药,枕戈以待,但这些他不会告诉妻子。   “盛业,我不走,越是困难的时候,我越是应该陪在你身边,我相信你会守得住团城的,这个时候我们若是走了,战士们会怎么看,我在这里,就是帮你稳定军心。”小婷握住丈夫的手,语气坚定的说。   “可是……”方盛业还想再劝劝妻子。   “没有可是,不论怎样,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我也不走,我要和父亲在一起。”躲在角落里偷听的初兰拉着弟弟走出来,因为照顾着弟弟的身体,她不敢跑的太快。仲云没说话,但显然也同意姐姐的说法。   方盛业看着眼前这坚定的站成一排的家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收拾一下东西,其他事情看情况再说吧。”  正文 第一章 国仇家恨 2生死逃亡   眼下危险的局势团里的领导都清楚,窦参谋和赵营长还有一些连排长的家属听到风声打算离开,窦奇良不愿意走,却拗不过母亲。   只是时间没有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团城周围城池相继沦陷,团城被围,他们终是没来得及离开。   隆隆的炮声已经响了三天了,团里的军属被集中到团部的一个大会议室里,开始的时候,这里还有警卫排站岗,围城的第二天,警卫排上了前线;第三天,年满十八岁的男子都上了前线,这里只剩下女人和不满十八岁的孩子。   虽然人多,但这里很安静,不安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想要驱走心中的恐惧,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爆炸声深深的刺激着被困在这里的孩子,即使是平日里好动的方初兰,这时候也是异常的安静,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或者说是恐惧,她清楚的知道,往日平静的、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生活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在她旁边的方仲云显得更加成熟,他将姐姐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别怕,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方仲云没有说结果会如何,方初兰也逃避的不去想。   窦奇良和雷晨浩来看过方初兰,窦奇良给了她一块巧克力,雷晨浩给了她一把糖果,窦奇良回到母亲身边,窦太太有些歇斯底里,他要去安慰母亲。雷晨浩在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母亲照顾小孩子。方初兰将糖果装进弟弟的衣兜里,自己留下了巧克力。   他们的母亲和孔副团长的太太带着一些太太们组成医护队,跟着男人们上了前线,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见到父母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战斗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人员和弹药在锐减,如果没有援兵,他们最多再支撑一天。   方盛业一直告诉士兵们援兵会来的,一直说到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孔副团长冒着炮火来到他身边吼道:“团长,守不住了,你快撤吧,我带人顶着,只要团长在,我们团就还在。”   “撤?怎么撤,又能撤到哪里呢。”方盛业颓废的坐下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头。   “我检查过了,后面还有几辆卡车,加过油还有四五辆能开的,从西边山路走,趁着日军合围之前,说不定还能冲出去。”孔副团长蹲下来,直视团长的眼睛,“团长,快下令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方盛业起身来到城墙上,此时刚经历一场苦战,双方短暂的停火休整,战士们忙着加筑攻势,补充弹药,伤员被抬到后面休息,他看到了林小婷在城墙上忙碌,本来很爱干净的她浑身脏兮兮的,手上却没有停止为伤员包扎。方盛业做出决定,他对孔副团长道:“你说的对,要给我们团留个种,召集团领导,我要宣布一个决定。”   “是!”孔副团长领命跑步下去,很快通知到所有团领导。   窦参谋、一营雷营长,二营赵营长,三营长牺牲了,来的是刚刚上任的代理刘营长,直属警卫连邱连长,他们在孔副团长的带领下进入会议室,很严肃的站成两排,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方盛业环视了一下他的手下,缓缓说道:“如今局势与我们不利,身为军人我们的职责要求我们在这个阵地上坚守到最后一刻,身为父亲我们有责任保全下一代,我建议掩护女人和孩子们撤离。”   没有人反对团长的这个建议,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只是护送孩子的人选一时难以定夺。   方盛业发话了:“老孔,你护送孩子离开。”   “团长在哪里,我们团在哪里,我老孔就钉在哪里,我不去,雷营长功夫好,让他去吧。”方盛业还没说完,孔副团长的大嗓门就嚷嚷开了。   “孔团长,我们一营还没打光呢,我要和兄弟们守在战线上,我不去,谁爱去谁去。”雷营长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让他丢下弟兄们离开就是对他的侮辱。   窦参谋发话道:“别争了,还是我去吧,团城周围的山林我比较熟悉。”   话音一落,众人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其他人还好,孔副团长就是明显的鄙视了,而赵营长眼神却显得热切。   窦参谋看到赵营长的眼神,跟方盛业商量道:“团长,让老赵护送我们一程吧。”   赵营长还没来得及表态,孔副团长已经嚷嚷道:“姓窦的,你什么意思……”   方盛业摆摆手制止了孔副团长,说道:“这也可以,不过最多只能带一个排的士兵,从警卫连里挑。”   “是。”窦参谋、赵营长、邱营长领命道。   方盛业让窦参谋负责安排撤离的事情,自己领着孔副团长他们上了城墙,他有责任告诉妻子一声,孩子们要离开了。   窦参谋和赵营长也没闲着,他们来到仓库附近的卡车停放处,前期准备工作孔副团长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车辆已经加满了油,赵营长命人试了下车子,向窦参谋汇报道:“报告参谋长,八辆车子有两辆故障,还有六辆可以开,您看我们是不是马上行动。”   窦参谋合计了一下,对赵营长提醒道:“我们是不是要给前线的战士留几辆车运送战略物资呢?”   “参谋长考虑的对,我们留下两辆卡车,开走四辆,您看?”赵营长擦擦汗,迅速接道。   “我们只开两辆,其余留给前线的战友。”看赵营长不开窍,窦参谋直接给出答案。   “这?”两辆卡车团里的女人和孩子根本装不下啊。   “老赵啊,你怎么不明白呢,如果目标太大,我们根本跑不了多远就会成了日军的活靶子,我们只能带走团里的孩子,那才是我们团最坚定的有生力量,我们的夫人们会理解的。”   窦参谋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带女人走,那么大的包袱不是他能背得了的,如果可以,一些小孩子他都想要舍弃,只是他不能引起民怨呢,而帮他遮挡这些怨恨的就是眼前的赵营长,也不枉自己将他带出来吧。   “是,我这就去办。”赵营长是个粗人,不知道窦参谋一时间已经绕了好几个圈的想法,只当他是为了孩子好,马上领命去让人组织孩子们上车。 正文 第一章 国仇家恨 2生死逃亡2   会议室,已经两天没有前线消息的人心急如焚,谁也没有心思讨论未来会怎么样,除了妈妈偶尔安慰孩子的声音,会议室里很安静,所以当院子里传来卡车发动机的隆隆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人出来看情况。   方初兰本想冲出来看看,但被弟弟拉住了手,两人出来时就被夹在了人群中间。   窦参谋没有下车,负责组织的赵营长出来对大家说:“团长命令我们掩护孩子们撤离,因为条件有限,所有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优先上车。”   赵参谋的话音刚落,被恐惧折磨了好多天的人们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蜂拥着挤向卡车,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方初兰也想往前挤,不管自己怎么样,至少她要给弟弟挣一个机会。可方仲云却将她往外拉,两人脱离人群来到最外面。   方初兰急了,对方仲云喊道:“快点走啊,不然来不及了。”   方仲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精力,刚才一阵推挤让他直冒冷汗,有些发晕,他伸手指了指拥挤的人群。   方初兰顺着弟弟的手指看过去,她冷汗也出来了,本来安静的人群变得很疯狂,人们不断拥挤踩踏,不停的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被挤散的孩子失去母亲的保护,被人挤到在地上爬不起来,被挤倒的女人想要爬起来,又被后面的人挤在地上,赵营长想要维持秩序,却徒劳的被挤倒一边,帽子都挤掉在地上,被人踩扁了。若是她和弟弟在人群中,恐怕也难逃被踩的命运吧。   心有余悸的方初兰赶快扶着弟弟又向后退了退,远离了疯狂的人群。   “砰!”窦参谋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让人群安静下来。   “再挤下去谁也走不了,我们条件有限,战士还在前线拼命,我们能做的,尽力护送孩子们离开,孩子们是无辜的,我们拼命也要给他们挣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啊,听我的命令,从年龄小的孩子开始排队上车,谁敢乱别怪我的手枪无眼。”窦参谋一声令下,所有战士手枪上膛的声音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眼前的条件摆在那里,虽然舍不得,如果孩子逃得掉,妈妈也知足了。   妈妈们含着泪把孩子送上车,方仲云拉着姐姐默默的跟在小朋友后面,他们的妈妈从外面冲了进来,姐俩扑到妈妈怀里。   林小婷看着眼前这一双儿女,将两个小包分别塞进儿女的怀里:“收好了,小兰要照顾好弟弟,快上车吧。”   窦参谋看到林晓婷,即使在前线不眠不休的守了几天,身上脸上沾满了灰尘和鲜血,仍然不能掩盖她的美丽,窦参谋上前低声说道:“夫人,孩子们也需要有人照顾,您跟着车一起走吧。”   林晓婷看了他一眼,坚定的回绝道:“我不走,我要守着我的丈夫,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林晓婷向窦参谋深深鞠了一躬,摸摸孩子的头告诉他们要坚强。   窦参谋承诺道:“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林晓婷含着泪转身,不理会孩子们呼唤的声音,对迎面而来的窦奇良交代道:“弟弟妹妹就拜托你了。”   “林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窦奇良挺起小胸脯,很有男子汉的气概,让心中伤感的林晓婷不由得也露出微笑。   孩子们都上了车,窦奇良的母亲拉住窦参谋的手恳求道:“带我一起走吧,我舍不得你和孩子啊。”   窦参谋看了妻子一眼:“没有一个女人跟着走,你若上车,必然引起混乱,到时候儿子也走不了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的,你自己保重,我会回来找你的。”   窦参谋甩开哭泣的妻子,进了驾驶室,看也不看哭倒在地的妻子,下令道:“出发。”   就这样,两辆卡车在妈妈们的眼泪和孩子们的哭喊声中缓缓的驶离了司令部。   身后不断的响起爆炸声,团城守军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苦守5天,没有一个人撤出战斗,最终全军覆没。这是后话。   现在,卡车上的孩子们渐渐的已经听不到爆炸的声音,可笼罩着他们的恐惧一点都没有减少。   他们坐在颠簸的车斗里,安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害怕一点声音就会招来敌人。   方仲云半靠在姐姐怀里,卡车颠簸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初兰尽力支撑着弟弟的身体,让他可以舒服一点,卡车上太拥挤了,挨着姐弟俩的是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雷晨浩和窦奇良这些大一点的孩子都坐在最外面。   然而老天并没有给这些孩子更多的眷顾,在快要出城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一小队鬼子。   鬼子的状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似乎刚经历完战斗,疲惫不堪,中间还有几个伤兵。   他们显然盯上了窦参谋的卡车。   鬼子的扫射中,前面卡车的驾驶员中弹,卡车撞在路边的石头上,山路很窄,后面的卡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双方枪战激烈,孩子们吓坏了,不停的尖叫,甚至有孩子想从卡车上跳下来。   方仲云死死的按着姐姐不让她抬头,尽量将身体贴在卡车上,也不管是不是压到别人,所以初兰没看到,那些因为起身被流弹射死的孩子,和因为跳车受伤的孩子。   方初兰觉得枪声向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手脚都麻木了,枪声停下来的时候,方仲云才放开姐姐,自己靠在车侧壁上喘息,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窦参谋领着赵营长和仅存的四个士兵将阵亡的将士和死去的孩子拖下卡车,方初兰吓坏了,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稍稍缓过劲来的方仲云扶着车壁观察外面的情况。   大一点的男孩子也去帮忙了,窦参谋指挥士兵在修车,看来前面那辆车毁坏的挺严重的。   所有人都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鬼子队里还有个没死的伤兵反过劲来,悄悄的举起手枪,准备射杀窦参谋。   “砰!”一声枪响惊动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