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必读)--玩电的狸猫(一)   我在农村长大,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小土孩儿,关于这个说法向大家解释一下。为什叫做小土孩儿呢?因为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小孩没有什么玩具,只有弹弓,玻璃球,泥巴,洋火柴的盒撕下来的画片这些平常的东西。其中泥巴是玩的最多的,什么摔破锅,捏泥人之类的游戏是放学和周末的时候最受欢迎的项目。每次都会弄的一身土,所以叫小土孩儿。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名字土,孩子好养活,话虽如此,但是现在的爸爸妈妈们给孩子起的都是响亮上口的好名字。只是祖辈们都这么说,是否真的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嗯!跑题了,这个故事是太爷爷的亲身经历。每每酒过三巡之后,老爸脸上就有了熏熏的醉意,话匣子就打开了,讲起小时侯家里发生的事。老爸小的时候村里还是以一条条的小巷子,房屋也大都是76年地震之前的盖的土坯房,犬牙交错,很不规矩,有时候走着走着前面就没有路了,有时候明明看着没有路,走到头里,就是一个小岔口。估计桃花岛主来了,也搞不出这别具匠心的[奇门遁甲]。以前的农村很穷,穷到一家十几口人只有一间房子,大家都睡在一条大炕上,兄弟姐妹又多,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情。   老爸说他小的时候家里就住在村大队的旁边,村大队有着村里唯一的自动化机械----电磨。生产队打的粮食,什么小麦,玉米,大豆都要用这个电磨来磨成面粉,所以电磨的待遇很高,在住房条件极其艰难的情况下独自享受着一个二十来平米的单间。在文化大革命的轰轰烈烈中,“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确实让村里人的迷信思想淡了很多,但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好像久违的神秘感又回到了古老的村庄。   那是一年夏天,老爸上小学四年级,放暑假。天热人又多,那个年代也没有电风扇之类的高级货,估计弄把蒲扇也比济公爷爷的好不了多少。老爸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下了炕,溜达到了院子里纳凉,突然听到隔壁的电磨轰轰轰的声音,那时候人小胆大,没有多想,就以为是有人大半夜的磨面粉,第二天也没和家里人说。   下午生产队的队长挨家挨户的找人,说晚上看大场(读:二声,生产队的收割来的小麦打成捆儿都放在一个光溜溜的大空地上,叫大场),找几个人,都要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晚上巡逻看守,怕着火了。结果大伯就去了,还能挣个公分,补贴家用。老爸也跟着去凑热闹,到了晚上过了十二点,几个人巡逻了一遍回到场里,就聊起了大天,这时又传来了轰轰轰的电磨声,这下大伙都听见了,都说大半夜的谁他妈不睡觉,没事磨面粉,有几个火气大的立马就过去了。大场就在电磨房子的后面,紧走几步就到了,几个人走到门前一看,傻了眼了,什么人都没有,就是电磨自己在转,而且连门窗都是锁上的。大家对着空空的电磨房面面相觑,感到事情的蹊跷,转天大伙赶紧向老村长报告了这件事。   老村长是一个什么时候看见他,他都在眯着眼睛笑的小老头,说老其实年纪也不算大,也就六十来岁,只是长的比较瘦小,走起路来有些弓腰缩背,加上农村的活计和岁月的洗礼,让他的年纪显得比实际要大得多。听完二虎子几个人说的事,他把烟袋嘬的吧嗒吧嗒直响,眉头皱纹一紧,磕了磕烟袋锅,说道:“这家伙又来捣乱了!二虎,你去把王电工找来,大伙先散了吧。这个事请谁也别往外说。”老村长差不多在村子了当了快三十年的村长了,一直单身一个人,听说是以前地主家庭,出身不好,高成份,没娶得一房媳妇。只有一杆旱烟袋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就这样,事情也没了结果。老爸还是每天都能听见电磨声。过了大概一个来月,村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老村长也感觉到这件事弄的人心惶惶,就没法搞生产了。   一天傍晚天还没全黑,老远看见老村长拎着了一瓶酒,腰里插着烟袋杆,哼着《智取威虎山》就奔我家来了,进了门隔着窗子对我太爷爷(老爸的爷爷)嘿嘿一笑:“二哥,弄了瓶好酒,咱哥儿两今儿好好喝喝。”对我老太太(老爸的奶奶)说:“嫂子给我弄个炒鸡蛋吃吧,半年多没见荤腥了。”老太太笑着说:“老三来了,还不得给弄点好的吃,你进屋和你哥哥喝吧。”(村长并不是我本家,只是村里人关系熟络彼此兄弟相称,我爸爸也就叫他三爷爷)。   我太爷爷在炕头稳当的坐着,左手把玩着两个大铁胆,右手拿着本发黄的旧书,瞟了村长一眼,说:“村长兄弟,早知道你要来了,到我这就没好事!这还没怎么样呢,我就先赔了一盘炒鸡蛋。”   “瞧二哥你这小家子气,你这么大产业,还怕让吃穷了?呵呵,我就不能没事来你这三宝殿坐坐?”   “你这老小子,年轻时就不吃亏,到老了更来劲儿了。你看看我家连老带小的,你倒是再给批层房子。我看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吧。”老哥两个还开起了玩笑。   一阵笑声伴着老太太的喷香的小葱炒鸡蛋,几个煮熟的咸鸭蛋,切了一个咸菜头,一口酒一口菜的喝上了。   老村长先开了口:“二哥,狸子的事儿你听说了吧?这个忙你说啥也要帮帮我,我替全村人求你了。”太爷爷叹了口气,出神的端着酒杯,半晌不语。老村长一脸焦急的瞧着太爷爷,也不去打扰他。他知道太爷爷不想做的事情任他谁恳求也没用。老村长从腰里拔出了烟袋杆,划了根火柴,点着了抽了一辈子的旱烟丝。一缕缕的轻烟模糊了太爷爷的脸。老村长仿佛又看见了太爷爷当年的坚毅神情,少年时惩奸除恶的的的斗志豪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太爷爷轻轻咳嗽了一声,把老村长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放下了酒杯,说道:“老三,你没忘了当年的事儿吧。那时候我就说了不再插手此事,只等封印解开,放他东去也算了结了这件事。我答应过它,只要二十年不来捣乱,我就不会插手。况且现在也没出什么乱子,就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犯咱们,咱们也不去理他。”   “那二哥你忘了后山还有两座孤坟在看着咱们呢。师兄和师弟就这样白白的死了?”老村长有些激动的说,眼睛直盯着太爷爷,身材好像也高大了起来,不在是一个弓腰缩背的老者。   “哎!都是命数,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家伙还会回来捣乱,没想到这么快,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去后山看看!顺便看看那只畜生到底是什么。”说罢,太爷爷一口干了杯中酒。   “那二哥我陪你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道行!”老村长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它能有什么道行,还不是那点障眼法的妖术,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指使,想引诱你我出来,所以这么久我都没理会他。它就在牛耳山的一个洞里,今儿晚上我自己走一遭就行了,你留在村里吧。”  正文 楔子(必读)--玩电的狸猫(二)   牛耳山是坐落在我们村子后面十里的一座山,一共有三道山岭,属于太行山脉。方圆四十公里左右,山上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树,但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大的野兽,但是据说当年游击队在这里倒是打死过不少的日本鬼子。也许是鬼子变成粪来偿还咱中国人的债,土壤中各种氨基酸矿物质丰富,所以树木都长的郁郁葱葱。牛耳山地理解构也比较特殊,说是复杂不如说是怪异。有时候山外晴朗一片,进了山里就正在下雨,而且有时候还有隐隐的雷声,三个山岭之间有地穴相连,四通八达,从来没有人知道地穴有多大。   老村长和太爷爷商量今晚的行动,太爷爷坚持自己去后山。老村长也没办法,只能顺了太爷爷的意思。   当晚夜里八点左右,爷爷收拾停当,背着自己的一个小布包就奔了后山。到后山的时候大概九点左右。爷爷到了山脚下,在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张黄符,伸手一缕,拿火柴点燃了,口中念道:“道化三清,指引明灯。去!”向空中一抛,“唰”的一下,黄符带着火苗就飞了出去,但是并不燃尽,像一盏引路灯一样在爷爷头顶上方的空中徐徐的向前飘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爷爷到了一个空地,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右手放在胸前,食指中指合并捏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双手左右穿插,结了一个手印,往外一送喝道:“破!”。只见一片水雾一样的涟漪之后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太爷爷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穴。周围是各种树木,洞口杂草掩映。依稀看到洞中有隐隐的光亮,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双碧油油的眼睛在盯着太爷爷。   太爷爷对着山洞说道:“孽畜!我已经破了你的结界,但是并不想伤害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们要的是村里的平安,你们要的东西三十年前已经给了你们时间去找,约定的事情我会信守诺言。别再来村里捣乱,否则我不会留情!”看到里面的东西没有动静,太爷爷叹了口气转身就想走。   突然,就在太爷爷刚转身还没迈步的一刹那,洞里面的东西“嗖!”的一下窜了出来,一双尖利的爪子扑向太爷爷后颈。太爷爷想回身已经晚了,情急之中并不慌乱,俯身往前一扑,顺势一个前滚,躲开了扑击。别看太爷爷年逾六十,身手矫健犹似少年。站直身体一瞧,面前五米外一只通身黝黑大的狸猫作势欲扑,这只狸猫比普通的狸猫大了半多个身子,身上毛发炸开,口中嘶嘶作响,碧油油的眼睛,狠辣凶恶,似乎又在威胁太爷爷不该来打扰它的好梦,也向太爷爷示威刚才那一番苦口婆心算是对牛弹琴了。太爷爷似乎对它的进攻的架势没感到任何威胁,深深看了黑狸猫一眼,“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村里。   黑狸猫在太爷爷看他的一瞬间忽然没有了进攻的架势,像泄气的皮球,呆呆的望着太爷爷高大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山脚下。   “嘘溜溜”的一声哨子响,狸猫灵巧的一转身向着哨声的方向奔了过去,依稀看到一个像幽灵一样人影出现树木掩映之下,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太爷爷到了村口,老远就看见点点星火中,一个躬身缩背的小老头在吧嗒吧嗒的嘬着旱烟袋,烟锅里烟丝的火星有规律的忽明忽暗。看到太爷爷,老村长迎了上来,问道:“咋样?二哥。”太爷爷摆了摆手说:“回家说吧,把你那瓶好酒也拿出来。”老村长还想问,听到太爷爷的后半句,咕嘟一声把下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小声咕哝着说:“这老小子真厉害,怎么知道我那还有一瓶呢?”旱烟赶往腰里一插,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说道:“就还剩下一瓶,喝光我也省心了,这就走!”   凌晨一点,老村长家里,太爷爷和老村长围坐在炕上小方桌前,陈年老酒,一盘咸菜头,咸鸭蛋。太爷爷把山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村长。然后说:“老三,这事不这么简单,他们肯定是当年那东西没找到,所以又回来了,弄个畜生先试探一下咱们的反应。我感应到背后那个人了,但是不能确定是什么道行。不像是当年的宫城幸秀,如果是他就会出来了。他没跟我正面的交锋,说明对咱们还是忌惮的,想不到这把老骨头还能顶点用。嘿嘿。”老村长吧嗒一口旱烟,一脸不屑的说:“看他个带毛畜生也没啥了不起,背后那人更是个缩手缩脑的东西,想当年咱们弟兄镇妖除恶的时候,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在那转筋呢。下次遇到了我就打他个稀烂,把它烤来吃了。”“嘘!”太爷爷一打手势。伸手在胸前迅速穿插了几下,做了一个结界,渐渐的太爷爷和老村长以及小饭桌都凭空消失了。   这时候屋外院墙上悄悄的跃上了两个人,黑布包头,透着两对贼兮兮的眼睛。走到窗外向里面探。   “哎,我说老五,这他妈活见鬼了,刚才还看见那两个老小子进了这屋呢,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恩,我也看见了,是不是他们进了屋又走了?”   “不可能啊,走了咱们在外边也能看见啊,真他妈的怪了。你说找咱们这童先生靠谱么?别回头把咱们哥们给耍了,给他娘的把事儿办了,咱哥俩没捞到油水,那就亏大了。毕竟这两老头可不好惹。”   “刘哥说的是,尤其那个老村长,被他知道了,咱们可没法在这片混了。童先生不是给了定金了么,可是咱么挖了这么多坟,也没找到他说的那东西啊。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如果真是宝,说不定早让人挖走了,还能等到现在?”   “谁他妈知道这孙子想什么呢,八成想借咱哥两的手,借个找东西的名儿,弄点财宝罢了。可今天他却让咱们来老村长家,这光棍的家里小偷都不来,这不是他妈吃饱了撑的么?这秦老头也是...”   姓刘的正说着,声音却戛然而止了,喉头咕噜一声把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立马额头见了冷汗,因为他看到原本月光下的两个人影变成了四个,而且后面的影子明显不是人类的。   姓刘的嘎巴嘎巴嘴,看着老五,指了指地面,立马老五的鼻尖儿也沁出了汗,把包头的黑布都打湿了一块。谁也不再说话,也不敢回头看。还是姓刘的胆子大一些,慢慢的扭回了头,“妈呀!”的一声一屁股就坐地下了,吓的都虚脱了,连屎带尿的拉了一裤裆。旁边的老五一看,根本就不敢回头了,直接向前一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咕嘟着:“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我再也不敢挖坟掘墓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候太爷爷的声音从这两个人身后的两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嘴里发出来:“尔等小辈,不学无术,专干损阴丧德之事,日后必遭天谴。我来问你话,要据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带你到阴曹地府对质。”   两个人一听有活路,犹似公鸡捣米,一个劲儿得磕头。嘴里说道:“鬼差爷爷请问,一切据实回答,不敢有半句欺瞒。”   这两个人一个叫刘四,一个叫王五,都是二十郎当的年岁。刘四瘦高个,王五矮胖敦实,是隔壁村子的两个小混混,生产队的活也不干,没什么正经营生,整天就是干一些鸡鸣狗盗的勾当。   另一个人怪物开口喝道:“你两个小崽子没事到老村长家干啥来了?是不是想偷东西?不说实话我带你们见了阎王老爷,这老村长平时对你们不错,竟敢偷他老人家,我今天要为他主持公道!如果不据实回答,小心你们的狗命!”   这两个小子估计也是吓懵了,不然老村长的声音怎么也能听出来,可是一想到怪物的脸,吓的一点思维也没有了。刘四口齿伶俐,抢着说到:“两位鬼差爷爷饶命,我们也是受了人指使,一开始让我们挖坟找什么珠子,说什么一串八颗,绿色的。可是十几天了好几座坟都挖过了,除了白骨和几枚破铜钱,哪还有什么珠子呢。”   “那指使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老村长接着问。   “长的挺瘦的,戴着黑眼镜,反正以前没见过这人,还给我们每人一根金条。”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那个人今天就让我上老村长家来了,来干啥也没说,就说这儿有宝贝,让我们来偸。”   “他叫什么名字?”   “真名我们也不知道,就知道姓童。他还带了几个人,男女都有。”   还没等刘四说完,太爷爷暗叫一声不好,两个手刀,削在两人的后颈,刘四王五登时晕了过去,太爷爷转身就往家里跑,老村长后面喊:“二哥,慢点,等等我。”   “等你就来不急啦”。最后一个字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巷尾。  正文 楔子(必读)--玩电的狸猫(三)   太爷爷一口气跑到了家里,冲进院子一看四周没什么动静,奇怪的是平时看家的黑狗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时候,院墙外悄无声息的翻过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穿着紧身的黑衣,大门也进来一个人。太爷爷一看这架势,还以为自己进错家门了呢,甭问大门口进来的就是这三个人的头儿了。这时候老村长也赶了过来,跟爷爷并肩站到了一起,太爷爷没有说话,双守在胸前交叉打了一个手印,做了一个混沌的结界,怕是真打起来,惊扰了家里人和邻居,而且太爷爷的身份除了自己的媳妇和老村长,村里人谁也不知道。   老村长先开了口:“我说你们几个大半夜的不睡觉,翻墙上房的,是不是想偷东西?老汉可是一村之长,这事我得管管。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瘦个子欠了欠身,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秦老爷子这手结印的功力,晚辈就望尘莫及,叨扰之罪还请原谅。晚辈此次来村里专程拜访两位前辈,顺便拿回点东西。”   老村长看了一下那三个人,明显是唯这姓童的马首是瞻,鄙夷了一眼,又看了看姓童的说道:“少给我掉书包,老汉不识字,但是维护村里的安全义不容辞,说的挺好听啊,还拿点东西?我看你是偸吧?”那三个人同时怒哼了一声,童先生看了他们一眼,三个人立刻安静了。向太爷爷抱拳施礼道:“晚辈确实来拿回当年的东西,秦老爷子,我说的没错吧。”   “说的没错,恐怕那个东西早就变成粪土了,阁下就算拿回去也只能做花肥了。”爷爷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像这句话戳到了那个童先生的痛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中的痛苦之色一霎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毒辣,再没有了以前的儒雅。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伴随着童先生一声轻轻的咳嗽,三个人丛不同的方向发动了攻击,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挥舞着沉重的开山刀,另一个瘦高一脸的阴鸷的家伙用的是长似柳叶的日本刀,女人手里晃着一条跟毒蛇一样乌黑的鞭子,把爷爷和老村长卷在了中心。   老村长拔出了腰间的旱烟杆和那瘦高个斗在了一起,烟袋杆和日本刀发出了一连串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原来这旱烟袋杆是一件兵器,在老村长的手里犹似一直判官笔,戳打抅扫,端的是变幻无方,老村长用的是石鼓打穴的判官笔的招数,在烟霞山学艺的时候专学的打穴的功夫,一边缠斗一边对爷爷说:“二哥,这小子我给你打发了,那两个你收拾吧,别忘了那边还一个呢,别玩啦,待会天亮了。嘿嘿。”说着,手上加劲,瘦高个感觉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干脆把手里的刀舞的风雨不透,老村长嘿嘿一笑,一个矮身,烟袋杆跟泥鳅一样,钻入刀光中。瘦高个只感觉右肋一麻,日本刀脱手飞出,双膝跳环穴同时中了烟袋杆,委顿在地,老村长吧嗒吧嗒的嘬了两口烟,徐徐的吐了出来。抱着膀子看着太爷爷那边。也已经分出胜负,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那两位“黑侠”就躺在了地上。   老村长不屑的说:“找了三个草包,没用的家伙。”   姓童的慢慢的走到三个人的身边,伸手向他们身上拍了几拍,又给三个人每人吃了一粒药丸类的东西。转过身对爷爷和老村长说:“二位前辈宝刀不老,威风不减当年,晚辈来领教领教。”还没说完,刚才还委顿不堪的三个人,势若疯虎的扑了过来。   “老三小心!”还没说完,瘦高个一下子冲到了老村长跟前,双拳猛击,老村长的烟袋杆还未使出,人已到了眼前,总算老村长应变急速,身体一缩直扑到瘦高个的怀里,双掌印上对方胸膛,掌心内劲急吐,把瘦高个的身躯贯的直飞出十几米,同时肩头也挨了瘦高个一拳,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老村长感觉到骨头都要裂开了,不过自己几十年的精纯功夫,瘦高个估计也没救了。   还没想明白这瘦高个怎么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力气,却见到他摔在地上后一骨碌身又爬了起来,红着眼睛口中嗬嗬的叫着又奔了过来。老村长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想起当年的往事,急忙叫道:“二哥,他们吃了锁魂丹,已经不是人了!不要留情!”手里的烟袋杆连珠般的重重的戳在瘦高个的身体大穴上,但也只能让瘦高个的疯狂的动作稍微的停滞一下,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痛神经和人的意识,现在只是三台知道杀人的机器。   老村长此刻已经杀红了眼,虽然功夫比对方高,但是面对疯狂并且泯不畏死的杀人机器和他们身体力所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身上已经多处受伤,瘦高个的每一拳都打得他痛彻心肺,他慌忙之中瞟了一眼太爷爷,那边也是战斗惨烈,他咬了咬牙,旱烟袋交到左手画了一个圆圈护住身前,身体向后疾跃,同时右手摸向后腰,一根乌黑的短尺从身后拿了出来,看不出什么材质,只见上面攒着三个字----天蓬尺。童先生看到这里嘴角轻轻一扬,冷笑了一下。   老村长手里有了天蓬尺战况立刻逆转,对方好像很怕这把其貌不扬的尺子,一拳打过来,老村长拿尺一封,顺势一扫,对方的拳头就像冰块一样破碎,只剩下的胡乱挥舞的双臂。老村长高举手中的天蓬尺,大声喝道:“道化三清,天罡北斗,天蓬法器,除魔卫道!呔!”天蓬尺在老村长手中光芒暴涨,犹似千万把尺子射向瘦高个,瞬间将他吞噬掉,连渣都没剩。此时的老村长头发根根直立,嘴角一丝鲜血,就像地狱里的罗刹一般,扭过头来瞪着童先生。   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什么童先生,你是藤-野-川-浩。”挥舞手中的天蓬尺就要去拼命,一瞥眼看到太爷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被鞭子扫中了两下,可恶的是鞭子上面都是小倒刺,裤腿袖子都被扯破了,太爷爷却没有急躁冒进,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化解着对方的每一招,又斗了十多招,一道光芒射了过来,直接吞掉了用鞭的女“黑侠”。太爷爷也在同时左掌拍中了那使刀大汉的脑门,右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大汉的胸前,使刀大汉立刻凝立不动,太爷爷双手尾指伸出,拇指从食指下方伸出结了一个外狮子法印,大喝一声:“斗!”,“砰!”的一声使刀大汉身体爆裂瞬间灰飞烟灭。太爷爷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老村长说道:“早点过来也不动手,非要看着哥哥出丑了才帮忙,看来还得去你那里把你那几坛存货给喝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你的习惯,我真要是一上来就给你干掉一个,回头我就再也别想吃你们家的炒鸡蛋了。”说罢对着童先生道:“姓童的,不对,应该是藤野,你这几个样子货已经交代了,封印期已到,以前的事情我们也不计较了,我们信守三十年前的约定,滚回你的日本吧,这里没你要找的东西。”   姓童的却没有回答,只是阴测测的笑着,身体慢慢的起了变化,原本瘦小的身体慢慢的高大了起来,有皮肤的地方一点点的覆盖上了黑黑的鳞片,脸上一片漆黑,也盖着一层黑麟,眼睛发着碧油油的绿光,活脱就是西游记中的鲤鱼精。手里还多一个漆黑的似铁非铁的拐杖,杖头是个骷髅的形状,两个眼孔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太爷爷和老村长却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鲤鱼精,而是人变的,通过某种化学药物,会改变人体的内分泌和基因组合,使身体出现想要的其他动物的属性,但是这种特性是比原有属性增强了数倍的,也就是说这家伙的鳞片可能硬到子弹都不能打穿的程度。   他本来叫做藤野川浩,三十五年前,他随日本侵略部队来到中国,是名军医,在部队里负责救治伤员。后来日本看到战况无望,逐渐的把一批批的日本人送回国,但是还留下了一小部分在中国活动,因为日本人不甘心就这样被两颗原子弹就放弃了八年在中国打下的基础和他们的大东亚计划。   后来留在中国的藤野身份暴露被中国的秘密特工追杀,跑到牛耳山,已经奄奄一息了,恰巧遇到了太爷爷的大师兄,出家人本是方外之人,所以也没有排斥他的身份,把它给救了。而且他一直说自己是部队医生。后来才知道这个他妈的藤野不是一般的日本军医,而且不是一般的混蛋,他是日本H组织(黑太阳731部队)的人,专门研究人体试验和生物进化工程。这个杂碎不但欺骗了太爷爷的师兄,还突然下手杀害了太爷爷的师兄和小师弟,大师兄凭借着最后的功力把他给打成尸茧,后来让太爷爷给封了印,本来想直接就给他化了,谁知道H组织的人找上门来要人,而且以整个牛耳山地区的百姓威胁,说要把这里给染遍尸毒,所以太爷爷才被迫和他们谈判,定下了三十年的封印期,然后再解除封印,把藤野交还给日本人,也许藤野身上的秘密太多,以至于日本才这么重视。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出来的,还变了摸样。   说到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太爷爷他老人家了,太爷爷道号玄雷,学艺丹霞山紫霄宫拜天枢道长为师,师兄第四个,玄天,玄雷,玄音,玄风。玄天师兄和玄风师弟都被藤野害了,只剩下太爷爷和三师弟玄音,也就是老村长了。因为太爷爷并没有出家,所以艺成后下山,闯荡江湖,惩奸除恶,娶妻生子。后来因为一件大事四个师兄弟相聚在牛耳山,除了妖孽之后,藤野就被追杀到这里了。     正文 楔子(必读)--玩电的狸猫(四)   藤野把手里的骷髅杖一摆,对着太爷爷和老村长说道:“玄雷,玄音。二位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啊哈哈哈。。。。”得意之极的笑声从他金属般的喉咙里发出来,感觉特别的刺耳。太爷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老村长却大声的喝骂起来:“你这个王八鬼子,他妈的当年没弄死你,都是因为师兄宅心仁厚,给你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恩将仇报,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不说,还害了你的恩人。”   “我们大和民族的人都有着优良的基因。你们对我有恩?哼哼,有恩就是把我封印三十年么?”   老村长气的直发抖:“我呸!去你妈的大和民族还优良传统?你们的传统就是侵略别的国家到处杀人放火么?还不要脸的给自己贴金,要不是当年大师兄救了你,给你治伤,你现在早是白骨一堆了。”   “玄音,你错了,你大师兄当年知道我是日本人的身份依然还救了我,是为了研究我大和民族的忍术的秘术,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我,到是我的“流转飞龙珠”被你们偷了二十年也该还给我了吧?我今天就是来取的,顺便捎上你们两个的人头,以报我当年被封之仇!哼哼!受死吧!”   说着双手舞动法杖,身边的空气逐渐凝结成了一柱黑云,“让你们尝尝我这黑云法杖的厉害,你们也因该感到死得很荣幸了。”   潮水般黑云柱像黑墙一般,压了过来,要把太爷爷和老村长挤成肉酱。   太爷爷喊道:“快屏住呼吸!龟息功!”   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纸,咬破指尖儿,沿着黄纸上方划出一张符咒:二口平直,顺下一划,左方一竖,右方一个竖折,下方五个半圆形状,再下来左三曲下撇,右三曲做四逆圈上提。下方书:雷音令。书写完毕,往空中一扬,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紫宵雷音,急急如律令!呔!”   黄符上霎时间发出万道金光,黑云一层层的被打散,那边的藤野毫不示弱,催舞着骷髅杖,幽兰色的光芒从杖头直打过来,太爷爷的道符镇不住那家伙的蓝芒,藤野似乎拼尽全力的催动杖上的魔力,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这时候老村长挥出天蓬尺,一道强光直射藤野,没有丝毫的阻挡把藤野打的飞了出去。即使是这样的力量也只是让他受了点轻伤,相比刚才的法力的消耗轻的多了。   藤野嘿嘿的笑着爬了起来,直冲向两人,一边挥舞骷髅杖催动功力对抗太爷爷的符咒,一边用骷髅眼的法力迎击老村长的天蓬尺,冲击了数次又被一步步的挡了退了回去。最后老村长收起天蓬尺,拿着旱烟袋杆砸了了过去,和藤野斗在一起,藤野的魔杖已经发不出能量,只能当一般的兵器来用了,两个人你来我往,没几个回合就挨了老村长十几下,不过他那层鱼鳞的东西真是难得的天然铠甲,金属烟锅重重的戳在身体的各大要穴上,他却浑然不理会,把魔杖使得如纺车一般,舞的风雨不透,恨不得立刻把老村长砸在杖下,因为他知道太爷爷还没有出手。一旦两人联手自己基本上百分之百的会挂在这里,而这次不再是封印那么简单,可能会让他“永垂不朽”了。所以藤野手上加紧,越打心里越着急。一个没注意,被老村长的烟锅头给缠住杖头,一缠一送,使一个卸字诀,魔杖脱手,藤野合身扑上,两之手死死的掐住了老村长的脖子,小老头被捏的快断了气,藤野嘴里恶狠狠的说:“你们把我封印了三十年,今天到教你也常常死是什么滋味!”手上加劲,老村长很想回骂几句,可是已经开不了口,翻着白眼球看着藤野,喉头呜呜了几声。   就在这时,太爷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八颗龙眼大的珠子,清脆碧绿,悬空停在在爷爷的两个手掌之间,爷爷口中说道:“藤野你听着,流转飞龙珠本是我中华之物,上古轩辕帝降妖除魔之法器,乃是我凌霄宫镇宫之宝。当年是你们日本人巧取豪夺的偸了过去,可是你没想到,这珠子认主,否则也不会被你们藏得那么严实,却被我召唤了回来。你受死吧!”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飞龙流转,收魂摄魄!呔!”随着太爷爷一声喝令。   八颗飞龙珠,环成一个直径两尺的光圈,带着柔和碧绿的光晕,飞到藤野头顶的上空,像一块磁铁一样把藤野的身体吸了起来,掐住老村长的双手也渐渐的失去了力量,两个人的身体慢慢的被分开,老村长顺势把天蓬尺架在胸前,双手一绞,向外一推,飞龙珠组成的光圈就像在空间中打开的隧道,把藤野狰狞的脸庞吞噬在黑暗中。   老村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摸着脖子,向地下呸了一口,破口大骂:“他妈的狗日的藤野,差点就*了,还说什么飞龙珠是他的东西,连凌霄宫的法宝都认不识还出来丢人现眼。咳咳!他咋不说太上老君是他妈日本人呢?死在飞龙珠上也算是他的造化。狗日的小鬼子!”太爷爷收回了八颗珠子,双手一拢,变成两个大鉄胆,锃光瓦亮。   太爷爷走到老村长身边扶着他站了起来,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不过你说这藤野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三十年前封他的时候可没费这么大劲儿呀。”说完就想去腰里摸烟杆抽上两口,可是发现自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动一动骨头都快要散了架的那么疼。   太爷爷把老村长的旱烟杆拽了出来,点着了烟丝,嘬了一口,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我抽不惯你这玩意,怎么一股子线香味?”说完把烟袋嘴塞到老村长的嘴里。   老村长狠狠的嘬了几口,说道:“师兄你真不记得这烟的味道?这是咱们烟霞山的天香草啊,我特意拿过来,就怕被人揍趴下了,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有,所以才带着以备万一。”   天香草是烟霞山特有的一种植物,点燃后发出一股檀香的味道,可以直接放在烟锅里代替烟丝,加入凌霄宫特制的紫龙花粉就能够使人增长功力,强身健体,而且疗伤有奇效。   太爷爷说道:“你想的还挺周到的,要不是早两个月召唤出了飞龙珠,恐怕躺下的就是咱们是兄弟了。至于藤野那家伙,我在狸猫第一次来村里捣乱,就悄悄的暗中跟随他,原来这狸猫是当年咱们师兄弟合力除掉的那只黑狐狸的后代,血液里还残存着一点妖性。有一次挖洞穴,把封印在疼野身上的镇魂符给弄掉了,藤野的封印被破坏,出来之后就一直想找到飞龙珠然后报当年的仇。没想到飞龙珠在流逝了这么多年,被我及时的召唤了回来,也算是黄天庇护,我道门之幸。这还得感谢那只猫。”   老村长心中一震,想到:四个师兄弟,大师兄玄天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精通药石之术,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是做事有些墨守陈规;四师弟年轻,道行不深,专习剑术,已窥门径,但有些胆小怕事;自己研习斗阵之法,做事虽然风风火火,但是脾气火爆,做事难免会出纰漏;只有二师兄心思缜密,轻易不出语,不做定论,但是行事瞻前顾后十分周全,道法功力在四兄弟中也是最厉害的。哎,我是万万不及的了。又接着问道:“找这珠子怎么还要谢那只猫?”   “当年大师兄用飞龙珠收了其中一只狐怪,打伤了另一只,让他给跑了,后来那个狐狸养好伤找上门来,师兄想拿飞龙珠来对付他,可就是找不到了。你还记得这件事么?”   “是有这么回事,那次真是危险,亏了我及时放出天蓬尺,才毙了他。原来是那臭狐狸给偸去了,我说它那么胸有成竹呢。原来是这样,那这小狸猫又是怎么回事?我都快晕了,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   “那狐狸偷走了飞龙珠,一直想解开密咒,吸收里面的精神力来增加他的功力,可是一直不能破解,他也不知道这紫霄宫的飞龙珠是认主的。所以他由一次次的失败到失望,最后把飞龙珠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这小狸猫是他的后代,沿着一点线索想要找到飞龙珠,快要被发现的时候,我通过感应力给取了回来。”太爷爷一口气说完,也解开了老村长心中的谜团。   太爷爷说完收了结界,农村的小院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有谁又知道就在这里刚才的那些惊心动魄呢。鸡叫五鼓,快要天亮了。抽了天香草后老村长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似乎也不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回去睡会儿,院里还有两个小混蛋呢,估计这会也醒不了,那只猫要是再来怎么办?”   太爷爷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早就有主意了么?还跟哥哥我打哈哈,折腾了大半夜,我也困了,要去睡了。”   突然老村长转过身来说道:“二师兄,我们还是道门中人么?”   太爷爷也转回了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这村长是不是该退位让贤,回烟霞山看看了。”话中带着一股涩涩的凄凉。   “老三,活了这把年纪,你还有什么放不开?何必这么执着于回烟霞山呢?出世即是入世,生活就是修行。”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推门进了屋子。   第二天晚上电磨又如期而至的响了起来,第三天人们打开磨坊门的时候看见一只大黑狸猫,已经死在了电闸下面的椅子上,而那把椅子面的上面有块铁皮接着一根电线连通着上面的电闸。   老村长过了一会儿也来了,看了一眼说笑眯眯的说道:“畜生终究是畜生,就这点心思,还想玩高科技!”提高声音说:“大伙散了吧,这是只狸猫没事来咱们磨坊推电闸来了。王电工,收拾一下,我们继续恢复生产。”嘬了一口旱烟袋,瘦小的身体一躬一躬的走了,边哼着小曲“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人民穿得暖来吃得饱……”   这就是老爸讲的狸猫的故事,因为太爷爷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所以消灭藤野的那部分也只有老爸听太爷爷讲过,但是关于狸猫的故事却一直在村里流传着。 正文 第一章 神秘的病毒(一)   山村的午夜,我独自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写字台上一杯淡茶散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昏黄的台灯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发出醒目的白色光线。   这里的夜晚很宁静,宁静的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点五十七分。   突然,院中传来了一阵哗哗的声响,我缓步走到了窗前,拉开了就像是帷幕一样厚重的窗帘一角,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院子外面的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就像是天神一样守护在我家门前,不断的在风中摇曳。   起风了!走过了秋天的萧瑟,白杨树上的叶子已经干枯凋落,一阵风起,树叶摩擦着院子中厚厚的方砖发出哗哗的声音。落红本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叶归根,生死循环,总是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不断的上演着一幕幕的精彩。   我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想起了刚才夜色中婆娑的树影,怎么会想到是天神,为什么不是怪兽呢?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我这几个月来见到的怪物太多了吧。   整理了一下复杂的思绪,伴着呜呜怪叫的北风,在昏暗灯光下记录下了我经历的这段不可复制的生命历程。   2009年5月的一天,“铃铃铃……”闹钟响个不停。   “吵死啦!让不让人睡觉!”我歇斯底里的在被窝里发出一声怒吼,“嗖!----啪!”闹钟划出一道优美抛物线飞到了墙上,又弹到了地板上。但还是忠于职守的“铃铃铃……”的叫着。我使劲儿的把被窝蒙在头上,双臂紧紧的夹住,但是铃铃铃的声音还是不断的钻到耳朵里。我只有无奈的投降,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到地上捡起闹钟,一看表,我靠!都九点半了。老妈“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我吓的“嗷”的一声蹦到了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一样紧紧的抱着被子,抗议的对老妈说:“我说老妈,拜托您老人家下次进来先敲敲门告诉我一声行吧?好歹咱也是尚未婚配的大好青年。正经大小伙子。”   老妈瞪了我一眼:“我打你个混小子,谁让你小子搞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你把墙给砸了呢。”   看了看我的样子,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儿子,你这裸睡的习惯挺不错嘛,听说能改善睡眠质量,跟老妈说说效果如何。”   我囧的一脸通红,嗫嚅着说:“这个…这个…”   老妈一脸的不屑,转身出了门,嘴里唠叨着:“小时候天天尿床,你什么地方老娘我没看过,这孩子…”突然提高嗓门:“赶紧滚下来吃饭,桌子上的豆浆油条都快凉了!”   听到油条豆浆,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响,匆忙穿好衣服,洗了把脸,直奔厨房餐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顺手拿了一张《农民报》边吃边看。改革开放了二十几年,国家富了,老百姓有钱了,不再像太爷爷那会儿吃不饱穿不暖的了,但是我发现唯一不变的就是咸鸭蛋,什么时代都是餐桌上最受欢迎的食物,而且价格大有领跑GDP,CPI,房价,电价,油价,煤价…各种价格的趋势-----快要吃不起了,一个咸鸭蛋都他妈四块多了。嘿嘿,还好我们家养了十几只麻鸭,不仅不用花钱买,而且保真保鲜保营养。以前特爱吃鸡蛋,煮的,炒的,炖的,炸的都喜欢吃,自从出了那个人造的假鸡蛋,搞得我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次吃鸡蛋的时候都怀疑这个是不是人工的,造假食品的这帮孙子,真他妈害人,有那功夫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把假鸡蛋变成真的不是更有意义?哎!要说造假的人也就这点智商了。   还是老妈心疼俺,圈养了十几只下蛋的小草鸡,结果快要下蛋了,草鸡却被我家的小黑先祭了五脏庙。看着长得五大三粗的小黑耷拉着长长的舌头,气的我一顿打狗棒法,打的它好一阵子看见我立马跟见了中央首长似的,尾巴一夹,前腿趴地,后腿直打颤,直到我满意的看他了一眼,他就如同大赦一样千恩万谢百般讨好,对我又磨又蹭。当我还沉浸在自我满足与陶醉之中,却发现这个讨打的家伙不是道什么时候把我新买的耐克鞋带给咬断了一截,我立刻肾上腺急速暴涨,一个降龙十八掌外加鸳鸯连环腿,打得小黑连滚带爬的跑到羊圈,死死的扎在角落里,任你千呼万唤百般诱惑,再也不出来了。   这《农民报》也挺有意思,除了粮食丰收一片大好的报道和假化肥假农药的一些小广告,时不时的也会刊登一些农村的新鲜事,比如什么哪个地方的母猪下了三十多个崽,又破了什么记录;还有什么一个新出生小羊长了五个蹄子之类的。不过今天的有一篇报道让我很感兴趣,因为就发生在我家后面的牛耳山上。标题是“牛头山村农民在牛耳山掘出秦朝藏器”仔细看看了内容,大概就是什么农民上山找草药,结果不知道就怎么挖到了什么坛坛罐罐的,最后专家鉴定是什么秦朝的物件云云。   牛头山是坐落在牛耳山北面的一个村子,我们村儿在牛耳山南面,两村隔山而居。只是这秦朝宝藏的事从来没谁听说过呢。心里琢磨着,管他什么狗屁宝藏跟我也没关系,打理好我那个小工厂才是正经,还有业务要谈,订单要做,想到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毕竟人活着是要吃饭呢的,谁叫咱也不能免俗呢。   本人大学本科机械专业出身,在工厂实习工作了两年,因为不愿意把自己有志青年的前途命运交给国有企的大佬们一个个猪头一样的脑袋,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炒了公司的鱿鱼,潇洒的回家种地。心想着家里的几亩地外加上再多承包一些,在我好好的经营下,一定会有个大丰收。没成想我美好的梦想被无情的击溃在了希望的田野上,打出粮食换成钱的时候,却发现卖粮食的钱刚刚够我买化肥种子的钱,合着辛苦一年的修理地球的工作,一分钱也没赚到。老爸安慰我说:“现在不是讲究低碳生活么,你这一年就当是为国家环保做贡献了。”   这时候我想到刘欢的歌儿:“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工厂,给一个国内很牛的汽车企业的供应商的供应商按照订单生产铸件。顺便告诉大家一个事情,一般的汽车零件在4S店里的价钱是出厂的价钱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所以汽车行业也算是一个比较暴利的行业,虽然利润率不是很高,可是单价高自然利润就大了。正所谓“本小利大利不大,本大利小利不小。”就是这个道理。经济实惠这方面合资汽车做的就不如咱们国产汽车好了。   到了工厂去了趟办公室,看看没什么事情,就到车间转了转,跟师傅们聊了几句没什么要处理的事情,我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小开发室,因为对刀有一种特别的喜欢,所以在工厂里单独设置的一间小屋子,专门作为自己研究和制作各种刀具使用。做好刀需要很专业的知识和经验积累,淬火,材料,锻打每一项工艺都非常讲究,尤其是淬火直接决定你这把刀的硬度和所能达到的锋利程度。最近迷上了一种设计,就是楚霸王当时的佩刀叫做霸皇刀,刀柄刀身总长三尺三,柄身一体,背厚刃薄,刀尖部分略宽,刀身盘龙,那气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王者的风范。   正在琢磨着用什么材料来打造这把刀呢,就听见外面一阵汽车喇叭的叫嚣,嘀嘀嘀的响个不停。透过窗户向外一瞧,(夜猫子进宅了!)原来这是小子癫儿过来了。我放下手中的设计图,走了出去,一辆北京吉普小切诺基停在厂子的空地上。加长的避震器,涉水用的排气管,行李架上超大号的一排探照顶灯,加上四个特大号却又把小切衬托得非常MAN的岩石轮胎,改成这样也不怕交警给丫把车扣了。   “我说你他妈个二驴子,还等着爷爷把你扶下来是怎么地?”我笑骂着说道。   “别介,石头。你看你能不能别老二驴二驴地喊人家行不?直接称呼哥的雅号就可以了。”   我呸了一口说,赶紧给我滚下来,二驴子麻溜的下了车。我再一看,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原来二驴子今天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小头型也整得挺宁,一扫平时那一脑袋“达摩式鸡窝旋风头”,最搞笑的是还带一副黑框的近视眼镜,伸出食指托了托眼睛框,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别这么看着哥,哥还没婚配呢。”我日!差点把我早上吃那三根油条给恶心出来。   二驴子也不理我的吃惊的表情和满脑子的疑惑,直接进了我的办公室,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上了。   我也进了办公室,还没等我开口问,二驴子先说话了:“石头,有个好买卖你干不?”一脸的兴奋样儿。   “得了吧,你丫还能有啥好买卖,哥哥我还是守着这个小工厂,丰衣足食的得好。”我懒懒地说道,“你上次那批服装倒腾出去赚了多少啊?我看你小子快把你那点本钱赔光了,赶紧正经的找个媳妇要紧,没看你爸妈成天想抱孙子想得都快魔怔了么。”   “得得得,你还是别提这茬了,就哥们咱这形象自己清楚,上小学的时候,哪个女孩不他妈围着你转啊,我这次说的可是正经事,有谱儿。”说完二驴子一脸的神秘的看着我。   我最受不了他这副嘴脸,搞得跟他妈FBI破案似的,我一来脾气,对他说:“你丫爱说不说,少他妈给哥吊胃口,去去去!开着你的破吉普子泡妞去吧。哥要工作了。”   二驴子一看我恼了,赶紧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说道:“唉唉,我说石头,你瞧你这倔脾气咋还那样呢,二十多年了不知道进步提高一下。别生气,这事我得慢慢跟你说。”   我白了他一眼:“哥这脾气要是能进步提高,这时候一准给你揣回你的破吉普子里面了。我说你这是唱得哪出啊,别他妈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这小子一看我没跟他真急,不紧不慢的坐到了沙发上又喝了一口水,自言自语地说:“装文化人真他妈蛋疼,带这破眼镜难受死了。亏的是两个平镜片,要不然我这车都得开沟里去。”顺手摘了眼睛仍在了茶几上。拇指食指使劲捏了捏睛明穴。   “今天我大早上就去了牛头山村,这身行头也是昨天搞的,这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呢。”二驴子开始给我讲了他这几天遇到的怪事。  正文 第二章 神秘的病毒(二)   二驴子是我的发小,在爷爷那辈两家的老宅子本是邻居,后来村里面规划宅基地,大家都搬到了现在的新房子住。村子里面也不再是以前的犬牙交错,而是变得错落有致,工业开发区,农耕地,住宅区,经过了村里统一的规划,一切都变得干净整齐。当然,那口老电磨我也没有再看到过。   二驴子本名鲁青峰,因为鲁字和驴比较谐音,加上这小子打小就瘦,长得又黑。大伙都叫他驴子,后来因为学校举办运动会,这小子报了三门都拿了第二,大伙又都改叫他二驴子。大学没考上,高中毕业了就到社会上打拼,折腾了几年,房子盖了,车子买了,也算是有为青年了。   二驴子什么都折腾,南下广州,北上鹤岗,卖过鞋垫,倒腾过服装,也积累了一些资本,唯一遗憾的就是二十七八了,还没谈过女朋友。好像这小子打小就忌讳这方面,也有可能是不自信。用驴子的话来说,就是缘分未到。闯荡了十来年后挣了点钱最后还是回到了村里,感觉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自己应该好好陪陪他们,照顾他们了,越是漂泊的人可能这种归家的情节越是强烈吧。   《回家看看》的歌词谁都知道,可是真正能做到的,试问又能有几人呢?可是这些心里话这孙子总是在我家喝的稀里糊涂的时候了才会跟我嚼嚼舌头。父母在,不远行。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吧。   听了驴子说牛头山村,我一下子想到了早上看的《农民报》,莫不是这小子想发财想疯了吧。   我问他说:“你去牛头山村干啥了?”   驴子奇怪的看着我说:“你真不知道么?这十里八村都传遍了,说牛耳山下面的地穴里有宝藏,这不牛头山村的一个人还挖到宝了呢。”   “这事我倒是看今天的报纸了,你别听别人瞎说,咱们祖辈在这村住着,那里有宝贝,为啥到现在才有人发现,我看八成是有人搞嘘头,想开发一下牛耳山旅游资源,没准县政府搞的,先埋个破罐子在那,让后让人去挖,最后弄个什么狗屁专家,鉴定一下,然后报社发表,舆论一起,这事儿不就成了?”我不禁得意地欣赏着我这一番滴水不漏的分析,就听见二驴子说:“你这个思路不错,原来还真是人才,那么“人才哥”麻烦再给我解释一下,为啥挖宝的人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而且死得很诡异。”   听说有死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怎么死的?他都挖到了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装成文化人一大早跑去牛头山村打听一下情况,你别说还真有猛料呐。”二驴子又是一脸兴奋样儿。   我瞪了一眼他那让人来气的表情,这小子立马老实多了,接着说道:“搞身行头包装一下,到时候好说话嘛。我开车到了牛头山村,假装成是城里来的古玩鉴定专家,来牛耳山看看地形地貌,一点点地向村民们打听挖宝的事情。开始村民还不愿意多讲有关挖宝的事,我就说县里有政策,如果真有宝藏,这里会被列为开采区,占用村民的房舍田地,会给很多钱补贴,这样村民才七嘴八舌的给我将前两天挖宝的事情。”说着狡猾的冲我一笑。   “你小子也就这点伎俩,赶紧说那个死了的村民的事。”我催促着说。   一看到我并没有因为它的狡猾聪明而给予肯定,这小子不服气的嘟囔一句:“你丫要是能从那帮人的铁嘴里问出点事来,你就去试试!”   看到驴子愤愤的表情,我差点乐了,赶紧说:“行了,驴爷还跟哥计较啥,谁不知道你驴爷打小就他妈一颗心分三瓣儿用,机灵点子一个接一个,还指望我奉承你两句?”   驴子也笑笑,摆了摆手说:“不过确实那村的人口风真是严实的可以。开始凭我怎么说就是不跟我将挖宝那人的事情,后来硬是抽掉我一盒黄鹤楼,才一点点地说出实情的始末缘由。”看那小子说到黄鹤楼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是在抽他血似的,我心里偷偷的那个乐呀。差点笑出声来。我估计这孙子要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一准儿要吃掉我十几个咸鸭蛋找补回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想啥来啥。墙上的电子钟“咯咯,咯咯…打了十二下。二驴子一看表,装作吃惊得说:“哎呀,都十二点,要不我回头再跟你说吧,我先回家吃饭去了。”   我靠!把胃口给我钓上来了,这孙子却不说了,我心里那个气。心说话了,要是法律允许,我早掐死你一百二十回了。脸上却是一幅慷慨地说道:“吃个饭,回啥家?走,咱们俩喝点去,别等下午了。咱们边吃边说。”   “那多不好意思,又得麻烦我大妈给我炒鸡蛋。”驴子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吃饭么,哪有不炒菜的,走吧。”我心里又就把驴子骂了一百遍,谁他妈的说我要给你吃炒鸡蛋的!   驴子还故意推辞,我草!一下子俺的驴脾气上来了,骂道:“你他妈二驴子,吃个饭还给我装蛋玩儿,是不是想尝尝哥的鸳鸯连环腿?!”   “我这不是怕哥哥破费么,哎呦。。。哎呦。。。别打别打。。。。”二驴子笑着跑到了车上,打着火,直奔我家。   开了六瓶啤酒,弄了两个小凉菜,花生米,炒鸡蛋,自家的电烤炉上还有二十来只羊肉串,当然最不能少的就是咸鸭蛋了。   这小子打一开始吃饭,嘴里就不说话了,恨的我的牙根直痒痒,心想,你小子不会是蒙我呢吧,先让你吃饱喝足,带会儿如果不老实交待,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小子狼吞虎咽了一通,一瞥眼看看我说:“石头别客气,怎么不吃啊。”我心说这他妈到底是谁家啊?作势就要去掐他脖子,他赶忙求饶:“哥你别着急,我从昨晚上就没吃饭呢,你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拿起了筷子,一颗一颗吃着花生米。   二驴子喝了一杯啤酒,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我嘿嘿一笑,我瞧他那德行,看来真是饿急了。不过这次到挺乖巧,放下了酒杯,也没用我催,又接着上午那半截说上了。   “死的那个人就是他们村儿挖到宝那小子,叫刘二济,是个光棍儿。听说弄了一麻袋的东西,挖出来后说有个什么专家找过他,谈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第二天这小子就全村的嚷嚷开了。按理说这事保密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到处的瞎嚷嚷呢,这点有些反常。这不嚷出事来了么!真他妈的二货一个。”   “恩。”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驴子接着说道:“我说那买卖就跟事儿这有关,其实上山挖到宝的不止刘二济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也都弄回了东西。只是他们没说出来,又是单独行动,所以别人谁也不知道,昨天抽我那盒黄鹤楼就有那两个人。看他们的神情,可能他们连对方挖出宝来了都不知道。”   “等等驴子,你说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呢?”我一直疑惑着想着这件事。   驴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除了死人,对其他的就不感兴趣了。我还听说,那姓刘的死状很诡异,昨天傍晚还在村委会跟人下象棋呢,隔壁邻居说是晚上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听到他大声的喊叫,就像动物歇斯底里的那种嗷嗷的声音,第二天上午就没出门,邻居就大着胆子敲了他家的门,半天也没动静,就又叫了几个村民找到了村长,一起打开了门,一股怪异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有两个人当时就吐了出来。一看刘二济早就死了,村长赶快就报了警。现在尸体已经在刑警队了。我就这么点情况了。”   “恩。”我还是失神的答应了一声。   驴子有点着急,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呀,别总‘嗯’了。”   我问道:“你说还有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驴子喝了一口啤酒又说了起来。“那两个也是那村儿的人,一个叫王成海,一个叫王成河,是本家的哥俩个。两兄弟都做草药的买卖。这不现在茼蒿草籽比较贵么,这两人都去山上采草籽儿。但是他们各干各的。王成海说到自己挖宝含糊其辞,王成河也没说明白到底是怎么挖来的。”   “那你想做啥买卖呀?”我看着驴子问他说。   “他们俩说有东西要卖给我,所以我这不找你来了么,你鼻子好使,什么物件也逃不过你这鼻子,帮我把把关,没准这次咱们能捡个大漏儿呢。”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日!拿老子当他妈警犬了。本来十分不愿意,架不住驴子一阵的苦劝,还是答应他去牛头山村走一遭。但是跟驴子说好了,真要是买了那玩意,卖多少钱我都不拿一分,谁知道埋在地底下多少年了,万一是个脏坑的冥器,再有了怨念的加持,买回来无异于给自己找了大麻烦,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千万不要轻易买那些不了解的古玩意,买假了,损气伤财;买真了,万一是个冥器,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古玩这行业水太深了。   那边驴子一脸的兴奋,立刻拨通了王氏兄弟边的电话,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去看货。   第二天中午刚过,驴子就过来了,进了们看见我老妈和我刚吃完饭,叫了声:“大妈。”就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边,拿了双筷子就吃上了,我笑骂道:“你丫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驴子边嚼东西边含糊不清地说:“在家还没这里自由呢,我妈整天就是让我相亲找对象。”   我老妈一听,板着脸道:“就你们俩这样的货,有哪家姑娘嫁能看上你们都不好说。”   驴子立刻说道:“大妈您看我也就这德行了,我石头哥跟我可不一样,可是百里挑一的帅哥,还愁找不到媳妇,到时候门槛都给您踏破了。您看他玉树那个凌风,英气那个比人。”还把“比人”二字咬的特别重。气得我上去就像给他两脚。   老妈一听这话立刻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忙叫驴子多吃点。我心说这孙子走南闯北的,还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人家爱听什么他就拣什么说,这工夫还别说一般人还真没有。   吃饱了看看表差不多快一点了,去牛头山村儿开车一脚油门就到,十分钟足够了。   检查了一下我准备一下东西,一个带双光源的高倍放大镜,一根收拾污垢铜锈用的钢针,一包湿纸巾,一幅手套(这个是必备的),一个小气吹,软毛刷一把。一切OK,准备出发。   驴子一脸期待的跳到车上,我看了看他,这他妈哪儿像个走过祖国大江南北得人啊,就他妈一毛猴还是没进化好的。  正文 第三章 神秘的病毒(三)   十分钟后汽车稳稳当当的过了牛头山村头的小桥,过了桥是一大片空地,相隔三十来米远,两边各长着一棵参天的大柳树。从树冠和粗细来看,至少有两百多年了。驴子好像道路很熟,七拐八绕的就到了一户院门前停下了车子,熄了火。   驴子跳下车来,乓乓的拍门,不一会一个缩头缩脑的人把门开了一条缝,一看是驴子立刻满脸堆笑,把门打开了,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说道:“鲁教授请进,早就等您了。”再看驴子装出一付学究的骚样,大摇大摆的跟在那个人的后面。我心里就纳闷了,啥时候这孙子成教授了?上学时如果哪门成绩考了70分以上,他妈都怀疑是他抄了别人的。驴子回头朝我眨了眨眼,那意思赶紧走别瞎想,别弄穿帮了。两村人虽然山前山后的住着,但是却由于山路交通不便,我们两个人也是最近几年才回村里的,所以这个村的人并不怎么认识。这也给驴子装假教授提供了便利条件。   进了屋里,那个叫王长海的人,又沏茶水,又发烟,和驴子两人谦让了一下,还是抽了驴子的黄鹤楼。   驴子说道:“王老哥,今天我门是来看货的,什么时候拿出来给我看看,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姓王的却说:“鲁教授,您来的不太巧,昨天您刚撂下电话,我小舅子的一朋友说来看看货,这不,他看完就定了,这个,您说挺对不住您的。”   我一听怎么的?感情这孙子够奸的,这等于坐地抬价了,更他妈可恶,腾地一下我就火撞顶梁门了,驴子一看我要动手的架势,赶紧把手一摆,乐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咱们从县城过来也不算远,巧了,还有个叫成河的兄弟说他那也有点货,我先去他那看看,您这个您就先留下,等着您小舅子的那位朋友吧。”驴子一使眼色,我站起来就奔外走,心说这神马玩意啊,合着昨天电话里说的都他妈的是浮云了。我日!依着我这脾气早就暴K这姓王的孙子一顿了。   王成海的一看事儿搞砸了,赶紧拦住驴子,一张马脸笑的跟菊花一样,这给我恶心的抽他嘴巴子都嫌脏了手。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说什么既然先答应了鲁教授就不能食言,又道歉又赔礼的说了一通。驴子也真沉得住气,刚才来的时候还一身的猴样呢,现在一看还真有点教授的派头。   驴子听那小子说完,不紧不慢的说:“既然王老哥还想做成这笔买卖,那么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王成海从大柜子里提出一个麻布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圆滚滚的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二位请看吧,这个就是我从后山挖出来的。”   王成海解开一层层的包布,一个黑黝黝的坛子展现在我们面前,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驴子对我说:“石助理,你仔细看看这东西,考考你的眼力。”说完又对王成海解释道:“来的匆忙,没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实习生,县考古所的。”   王成海“哦”了一声,说道:“老弟是真人不露相,幸会幸会。”   我心里暗骂驴子这孙子胡说八道。对王成海拱了拱手,本来对这人就没啥好感,也懒得搭理他。   拿出我的工具开始验货,说到这鉴宝的本事,我一点也不专业,倒是每一期的《鉴宝杂志》是我必不可少的业余读物。电视上的《鉴宝》类的节目里面的那些专家比我专业多了,不管真假人家都能说出个道道来,我就只能辨别真假,而且肯定错不了。其实工具都是唬人的玩意,我用的就是一副嗅觉灵敏的鼻子,不管什么物件,只要一闻就知道大概多长时间,是什么年代的,这个能力是天生的。有几次拿过家里的一些玩意,我一闻就说出了是哪个年代的东西,而且分毫不差。因为年代久了的东西,有一种历史沧桑的味道,这个只能意会了。   驴子是少数几个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死党之一,所以总想着把我当成警犬,哪天拣个大漏发个大财什么的。   我戴上手套,端详了一下这个坛子,上粗下细,两边有耳,坛口直径大概三十公分,高约四十公分,釉面黑漆漆的看起来很光滑。又拿出扩大镜仔细的看了看,釉面上有些许细小的裂纹,瓶口有些毛糙,用鼻子使劲儿的嗅了嗅,然后站直了身体,放下镜子,脱了手套。驴子我的面无表情的脸上上没看出什么情况来,直接问我说:“石助理,咋样?”。   我却看着王成海问道:“我说,王大哥你这坛子真是从山上挖的?”   王成海一脸的狐疑说道:“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我这个是假的吧,我可是找人看过的。”   我转头对驴子说:“这玩意是个假的,仿的是秦朝的物件。”   王成海大声道:“这不可能是假的,老弟,你不要东西可以,可别胡说八道!断人财路的事儿千万可别做。”   我轻蔑了看了他一眼,接着对驴子说:“这种东西是当时专门供宫廷使用的酒器,叫作“玲珑醍醐瓮”。当年赵高指鹿为马,测验群臣对他是否衷心,当时被杀的刚正不阿的大臣有十几人之多,赵高比秦二世胡亥更残忍,据说当时用的是车裂之刑,把那些大臣杀死后,捡了一些零七八碎的心肝儿肚子肺,就用的是这种坛子装了,送回到各个大臣家里。这个坛子八成是河南那边搞来的,做好之后,用强酸拿了一阵儿。又闷在加了催化剂的粪土池子里,放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任谁也看不出年份有假,除非打碎了,用机器扫描碳分子的排列顺序,可那样坛子也废了,没人敢这么干。你说这帮骗子,有那智商出点什么玩意不好,专门弄这些装死人的玩意。”   驴子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看了看要发彪的王成海,还是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对他说:“王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是有真东西给我看,原来弄个假的。”   王成海急的想插嘴,被驴子摆摆手给制止了,接着对他说:“东西我买不成不要紧,可我来你家买物件这事县里考古所已经知道,并且上报公安局备了案,秦朝的文物可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国宝级的文物,虽然说你这里弄个假的,但是这已经构成倒假卖假的罪名了,进去的话,估计要十年往上说了,王哥呀,这件事我很难办呐。”   王成海刚听到说他坛子是假货的时候,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臊的脸红脖子粗要急眼的架势,又一听驴子说上报了公安,并且倒腾假文物要判刑,立马蔫儿了下来。   额角鼻尖沁出了汗珠,愁眉苦脸的说道:“兄弟,鲁教授,我真不是想骗你们,只是我听说刘二济从山上带回了个坛子,我就托人买了个假的,想赚点钱花,没成想别你们识破了。兄弟我求求你,我还有老母亲孩子还要养活,可别把我弄进去啊。”   说话带着哭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驴子还是那样稳当,对他说:“你兄弟成河的事儿你也知道吧。”   “嗯。”王成海答应着,说道:“本来我们两个商量好的,看到你那天来这里,就知道你是奔着刘二济那小子的古董来的,我们就想出了这招。兄弟,鲁教授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吧。”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又是兄弟,又是鲁教授的。   驴子看着王成海急的眼泪鼻涕一脸,根本无动于衷。我心说了,这小子够铁石心肠的。   驴子又问道:“那王大哥你上山是真的吧,就没从山上带回点东西来?”   王成海回答道:“咱们村都在这里几百年了,从来没听说过山上有宝,我真的什么也没发现。”说着心虚的转了转眼珠。   “那行了,我们这就走了。回头这事我会上报所里的,咱们后会有期。”驴子拔腿就要往外走。   王成海麻利的转身到了门口一堵,央求道:“鲁教授我求您了,您放我条路,我再也不敢倒腾假东西了。”   驴子说道:“不是我不放你,我也是有任务在身呐,不带回去点东西,我怎么跟领导交待呢?只能如实汇报了。”   王成海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那好吧,我这倒是有件东西从山上发现的,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你要是要的话就拿出来给你看看。”   驴子说道:“不会又是个西贝货吧?你老哥哥再弄个假的就不厚到了。”   王成海又走到大柜的旁边,这次却没有从柜里拿东西,而是蹲在地上,掀起了柜角儿的一块青砖,又挖了几下,然后拿出一个高二十厘米,长宽十厘米见方的小铁盒儿。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对我俩说:“就是这个东西,两位看看吧。”   我和驴子对忘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迷茫与不解。  正文 第四章 神秘的病毒(四)   驴子问道:“就这个铁盒子?”   “恩。”王成海回答道:“就是这个东西,捡到的那天正好我在山里采茼蒿,不小心被树藤绊了一跤,当时山坡挺陡,我一直滚到了一个洞里才停下来,想找路爬出去,就听见有咔咔的响声,我就顺着响声找,结果发现声音从洞壁里面传出来,我的开山刀在摔跤的时候给丢了,想起绑腿上还有匕首,就用匕首一点点地把山洞壁给挖开了,结果就看见了这个盒子。从拿回来一直这样放着。”   我和驴子明白了这盒子的来历,开始研究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研究了还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因为这盒子没有盖,也就是说浑然一体,跟铸成的一样,想打开却无从下手。   驴子低着头看了看盒子,说道:“这样吧,王大哥你开个价,我把它带回所里。也算是不虚此行。”   王成海摇了摇头。   驴子一看怎么的?还不卖?就对他说:“王大哥的意思是不卖?还是怕我出不起钱?”   王成海又要了摇头说道:“都不是,你要想要就直接拿去吧,我一分钱也不收,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没法开价。只求鲁教授你回去别提那个假坛子的事儿。”   驴子一听心里乐呵,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王成海说:“既然有物件了,也就好交待了,我什么时候在你这里卖假货了,我都不知道。呵呵。”   王成海听出了驴子这句话的意思,也不如先前那么紧张了。又客气了几句,上了车直接回了我的小工厂。   到了办公室,驴子一脸的兴奋,乐呵呵的吧那破盒子用布袋子拎了过来,对我说:“瞧瞧,怎么样?指不定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呢。”   我却没他那么高兴,忙活了半天弄了个西贝货,回头又带回来这么一个破盒子。浪费了我一下午的美好时光。   对他说:“你丫别高兴太早了,能不能打开还不一定呢。对了,千万不能用手去碰他,记住戴上手套。”   听我这么一说,驴子似乎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没盖儿的盒子,又看看我那小实验室,眉花眼笑的走到我背后,两只木头渣子似的手给我按着肩膀,讨好地说:“石爷今儿辛苦了,晚上我请客,你那实验室里不是有好刀么?可否借兄弟一用啊。”   我说这到没关系,我得刀都很快,只不过劈坏了里面的东西我可不负责。驴子似乎没想到这层,又坐回了沙发上,愁眉苦脸的看着盒子。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呀,唱一呀唱。。。。”我手机响了,来电号码:小静。   我按了接听键,“喂,小静,怎么这么闲呐,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驴子一听是小静,立马竖起了两个驴耳朵,抱着我的肩膀把耳朵贴在手机上,给我的脸弄的一阵痒痒,我骂了他一句:“快他妈给我滚蛋,别在这捣乱。”   那边的小静立刻怒吼了:“臭石头你说啥?让姑奶奶我滚蛋?你胆儿肥了吧?”   我这一听误会了,赶紧解释,说驴子也在这,我骂驴子呢。   小静说那好啊,晚上一起来城里,大伙聚聚,地点:城南邀月楼,早点到。   我还没来得及问都有谁呢,就挂了电话。   小静是我和驴子的同学,我们高中的几个死党之一,毕业后去了警校,学了刑侦科的法医专业,名副其实的女警花。   这小娘子上学时就一股火爆的脾气,这当了人民警察了,脾气更是有增无减。   驴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一看他那样,立刻有了教训小黑一样的冲动,这小子估计也看出了,拎起那破铁盒子,一溜烟的跑到车上,甩了一句“五点半我来找你。”车子瞬间消失在我的小工厂里。   城南邀月楼,一个叫做“英格兰”的包间里,坐着七个人,三女四男,热火朝天的吃着喝着,不时地传出阵阵的笑声。   这饭店名字起的好,取李白醉酒邀月之意,大有先贤遗风,看来这小城里也不尽是胸无点墨的土鳖暴发户。房间设置也别有风格,大中小包间都以国家的名字和国土面积大小来划分。因为装修还过得去,菜价也算实惠,所以这里一直是小城很火的饭店。   我们一行七人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又是多年死党型的老同学,气氛之融洽自不必说。   只是驴子这孙子被大伙灌得挺惨,加上驴子在爱慕的女生面前又要尽力英勇的表现,所以几轮下来,驴子的舌头就有些长了。   驴子坐在小静的旁边,右边是蓉蓉,很温婉安静的女生,北二外毕业,在国际上一个很牛X的生物工程公司做翻译工作,但股子也是那股坚韧不屈一往无前的劲儿,被驴子暗恋了很多年。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我们这帮人,还是真是没错。   蓉蓉旁边的小歪一个劲儿的劝驴子喝酒,这俩小子一见面没别的,除了喝酒再就是鼓捣驴子那辆小切,因为小歪是修车的,在城里开了一个修车的小门脸。用小歪的话说,人这辈子如果能够做喜欢的事情又能养家糊口,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快乐了。追求职业与兴趣的完美结合,恐怕是现在的中国所有上班族最好的梦想之一,可是我认为这个梦想在我有生之年不能够实现了,因为邓爷爷说过,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百年不动摇。初中思想政治课,我背的那个熟啊!   看着小歪跟驴子喝得兴高采烈,坐在小歪旁边的人也端起了酒杯,对小歪说:“来来来!算我一个,咱三干了!”这豪爽的女生叫做李美,在市地质勘探局工作,把他找来可真不容易,一年到头的在外边跑,问他都干什么,他说基本上中国的每寸土地他们都得翻过来,然后作记录,看看有没有可能开采出石油煤矿什么的。   驴子问他会不会挖到古墓弄点宝藏啥的,他笑笑不语。   和我们相比,李美旁边的古博显得很安静,这家伙属于思维缜密,惜话如金的人,从来不多说话,也很少嬉皮笑脸,不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就不能那么沉闷了,即使这样,也很少见他长篇大论,但是这小子说话也能气死人,属于玩儿冷幽默类型的。大学毕了业考了公务员,托家里的关系,在县委谋了个差使。我觉得这份工作挺适合他,在政府里混,少说话多观察,这点跟他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   我坐在小静和古博的中间,小静时不时地偷眼瞧我,我装作没看到,说实话,小静对我确实有点那个意思,我也挺喜欢小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哪里缺根弦儿,就是有些抵触这件事,总觉得心里有个人,做事儿就难免束手束脚。就说我这半吊子,再给人姑娘的前途耽误了,百死莫赎啊。我还是喜欢光棍那种无畏则勇,无欲则刚的劲头。   说到小静的时候,驴子总是一付局外人看透局内事的样子,跟我说即使跟小静处不处朋友,心里面也早就有了她。想想这孙子的话,还的确是那样,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不去想她,她越是在你心里,那就说明你对她早已种上情豆了。     正文 第五章 神秘的病毒(五)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前两天报纸上的那件事,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宝藏和古墓的话题,我想起了那个死了的刘二济,转过头来问小静:“小静,你们刑警队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小静好像有点不愿意谈这件事,就对我说:“没什么,就是死了个人,法医检验结果是他杀。别聊这个了,吃饭怪恶心的。”   我见小静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慌乱,也没在意,还以为他说到死人吓的有些不自然呢。就没有往下说,驴子一边和小歪、李美继续喝酒,一边殷勤的给蓉蓉夹菜,剩下古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几个。快到十点半的时候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还需要什么,其实就是催促我们快吃,赶赶紧结账走人。我们几个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酒店,走到楼下前台的时候我去帐结,结果服务员说小静早就结过了。   几个人在酒店的门口商量着晚上去哪玩的事情,这时我才注意到小静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短裙,衬托着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亭亭玉立,一头长发随着轻柔的晚风一缕缕的如丝般飞扬,小静轻轻的用右手把飘起来的长发挽到了耳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都是一脸的发烧。我轻轻咳了一声说,今天周五,明天都不上班了吧,咱们下面什么节目?   平时积极踊跃发言的小静现在也不吱声了,低着头两只手摆弄着头发,我一看这情况,要坏菜!人家要是主动来一个真情告白,我该怎么办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对自己说,浪费脑细胞想这事儿干嘛?这还没恋爱呢就这么伤脑筋了,要是谈上了不一定多麻烦呢。   看着驴子确实喝多了,小歪也喝不少,清醒的也就剩下古博和我还有小静了,蓉蓉和李美也喝了不少的啤酒。我一看还活动什么呀,赶紧回家睡觉,除了我和小歪住在农村,他们几个都住城里。古博开车负责送小歪,蓉蓉,李美和小静。   我开小切拉着驴子回家。县城到村里就十五公里的路程,晚上车少,八十迈车,一刻钟左右就能到家了。打开收音机,车里传来了轻柔悠扬的音乐,是加拿大女歌手席琳•迪翁唱的一首歌---MyHeartWillGoOn(我心永恒)。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点上一颗黄鹤楼,透过车窗只听见轮胎跑在公路上的沙沙声。我正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突然前面人影一晃,咣当一声大响,慌忙中我一脚急刹车,死死的踩着刹车不放。轮胎与柏油路面急速摩擦的嗤嗤声响彻半空,额头立刻沁出了冷汗。车子急停之后,双手紧握方向盘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五秒钟的短路后,我立刻打开双闪,从后排座上顺手抄起了了大号狼眼手电,跳下了车。   我在车前车后的转了两圈也没看到有人,难道我把人碾到了车底下?狼眼手电的强光照的打到车底,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上了车,又把车顶的强光探照灯打开,前方五十米范围如同白昼,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儿都没有!真是活见鬼了,那刚才的撞击和巨响明明是我的车子发出来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呢?难道八十迈的车速能够把人撞飞到五十米开外?不可能啊!   我坐在驾驶位纳闷,扭头想把手电放在后座上,对面一张人脸跟我碰了一个鼻尖对鼻尖,我下意识的一个急退,后腰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盘上。“我草!”我大吼一声,“你丫起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想他妈吓死我呀!”   “哎呦!石爷,真对不起,原谅兄弟冒失,你刚才刹那么急干嘛?差点把我给贯出去。”驴子睡眼惺忪地摸了摸磕在前排椅子上的额头。   我定了定神说道:“没事儿,好像刚才一只狗跑过去了,我就刹了一下车。”   启动车子继续赶路,到了家,驴子进屋就睡了。折腾了半夜我也困了,回到家里看了看表都快十二点了,也没洗漱,直接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可能是晚上回来的受的惊吓,几乎从小没怎么做过梦的我,今天晚上却是怪梦不断,直到早上老妈喊我吃饭,我才迷迷瞪瞪的起床。极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的梦境,却什么也抓不到,大脑又似一片空白,情节竟然全忘了。只依稀记得一个白胡子老头说是我太爷爷,说了什么话也记不清楚了。这他妈脑子,算了,不想了。赶紧吃饭,今天还有批货要出呢。到了工厂就忙活开了,把这两天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生活就是这样,忙的时候总觉的时间过得飞快,闲下来又觉得无所事事,为打发时间而感到无聊。从那天晚上聚会过后,大家彼此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有打电话。只是驴子这小子每天必来我这里报到,这两天却出奇的没过来。不但连个面都没露,而且电话也没打一个。这孙子八成又憋着琢磨啥坏事呢。想到这帮朋友,一种温暖就涌上心头。   南泥湾的歌声响起,电话铃响了,我一看是驴子的,心说话儿了,刚念叨完这孙子,就给我来电话了,跟哥们有心灵感应是咋的?   按了接听键我就给他一顿雷烟火炮:“我说你这孙子这两天憋着啥坏事呢?也不来哥这里报个道!我还以为你他妈失踪了呢。”   却听那边不是驴子,而是驴子他妈,带着哭腔说:“石头,你赶紧过来一趟,青峰出事了。”   顾不上刚才的冒失,挂了电话一路狂奔到驴子家里,看到驴子老爸,在外屋来回的转圈,显然心里十分着急;驴子他妈坐在椅子上抽抽噎噎的哭泣。看到我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似的。   我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青峰在哪呢?”   驴子他爸指了一下西屋,说:“在屋里呢。从大前天回来就没出屋,每次敲门他都说没事不让进去,在屋里研究东西怕人打扰。昨天早上我推门进去一看,两眼翻白的倒在地上了,赶紧跟他妈把她送医院了,大夫给量血压,测心率一切正常,拿了点药就回来了。今天早上还没醒,在床上躺着呢。”   驴子他妈看了看我问道:“石头你们大前天晚上干啥去了?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你有没有出啥事儿?”   我一听也没啥大事,就安慰说:“我没事儿。叔、婶儿你们别着急,我们那天就是城里跟同学吃个饭,没干啥别的。我去看看青峰。”说着走进了西屋。   一进到屋里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特殊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让我的鼻子非常难受。看到那个从王成海那里拿回来的铁盒子在桌子上放着,窗户上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密不透风,驴子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发黄的脸色,有些干裂的嘴唇,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这头驴是不是和我前两天一起喝酒的那个。我差点被这有些阴森的气氛压抑地叫出声来。突然吱吱的响声传进我的耳朵,我顺着响声看去,是桌子上的铁盒子里面发出来的。头皮“嗡”的一下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我日!那里面究竟是他妈什么鬼玩意。我一步步的走过去,到了桌子前面,他却不响了。旁边放着电钻,老虎钳子,看来驴子对他是下了一番力气了,怎么这盒子一点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呢?真是奇怪。   我转身走到驴子的旁边,轻轻的摇了摇驴子的肩膀,小声叫道:“驴子!醒醒!”   叫了几声,驴子没有任何反应,驴子他爸在我身后说:“他就这样睡着,也不知道咋地了,别管是怎么回事倒是睁开眼说句话,医院也查不出啥毛病来。”   我看看了屋子里厚厚的窗帘问道:“这窗帘一直没打开么?”   “没打开过,还是大前天青峰回来睡觉时候拉上的呢,从他生病了一直也没顾得打开。”说着驴子他爸走到窗户前,伸手一抖打开了窗帘。阳光洒了进来。忽然听到“嗡”的一声,空气中感觉到微微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飞了出去。  正文 第六章 神秘的病毒(六)   我问道:“叔你没闻到这屋子里的怪味儿么?”   驴子他爸回答说:“没有啊,这屋子里有什么味儿?青峰他妈,你闻到啥怪味儿了么?”   婶子也摇了摇头说没闻到。我心里隐隐觉得这味道有点问题,要不然怎么就我一个人才能闻到呢?   只听见驴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看了看屋里,问我说:“石头你怎么来了?”   驴子爸妈一看驴子醒了,都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问东问西,驴子被搞得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像我是外星人似的。”驴子他爸就说驴子昏迷快两天了,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驴子听的下巴都合不上了。自言自语的说:“我昏迷快两天了?我咋都不知道呢。”   我一看有点不对劲儿,加上屋里那股怪味,就把驴子爸妈支开了。   屋子里面就剩下了驴子我们两个人,我问道:“你开那盒子了?”   驴子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他妈的还真顽固,怎么弄也打弄不开这破玩意。对了,我怎么昏迷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呢。渴死我了,石爷给我来杯水。”   给驴子倒了杯水,我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我感觉自从咱们从牛头山村回来,好多事情都很怪。就说从城里回来那天晚上吧,就有点怪异。”   “那天晚上?怎么了?”驴子打断了我的话。   “那天晚上我不是急刹车说是有只狗么?”   “对呀,一只狗有啥稀奇呢。”   “其实我感觉那并不是狗,而是一个人,一个动作非常快的人。并且咱们的车确确实实撞了他。”   驴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我说石爷,咱们那是小切,自重一吨七,八十多公里的时速,要是个人的话被撞上了就不挂了也得残废了,关键是你啥也没找到啊。”   我也难以解释这件事情,但是总是隐隐的感觉那就是一个人。   驴子一头雾水的看着我,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我能给他个答案。   我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做了个不明所以的姿势,驴子纳闷的说道:“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呢。”   我问他说:“你是昏迷之前的事情还记得么?”   驴子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那天晚上回家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就准备把这个箱子打开,开始觉得应该挺容易,后来老虎钳子都上了,才知道这个玩意真他妈结实,又把电钻拿出来了,对准了一个角儿,我就钻了下去,这时候我眼前一片黑暗,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只知道那里很空旷,四面都是墙壁,上面有很多的图形符号,一大面墙都是图形和公式,有这么大。”驴子便说边比划着,“嗯,大概差不多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我一连吃惊得问道:“一面墙相当于一个足球场?我靠你是不是还迷糊没睡醒呢?”   “这个是真的,我还以为做梦了呢,使劲儿掐了一下左臂,还挺疼得,你瞧。”说着撸起了左边的衣袖。   我一看胳膊肘的上面是有一小块隐隐的掐痕,我对驴子说:“驴爷这回你牛比了,神游物外了一把,你去那地方是不是阎王爷的森罗宝殿呐?”   “你听过阎王爷也玩儿数学的?竟他妈扯。哎哎,我这这么这么痒啊。”说着右手使劲儿地抓着左臂。   我再一看他的左臂下了一大跳,从手腕动脉的地方有许多分叉的黑线,像一条条的小蛇一样沿着驴子的小臂向上爬。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驴子还是一边叫痒一边是劲儿的挠,我大叫:“驴子,不能再挠了!”   这时候感觉驴子已经听不到我的话了,右手的指甲已经把左臂抓出了条条的血痕,而且还在使劲儿的抓,我在驴子的身后一下就把他抱住了,可是这孙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儿一甩,我一百八十斤的身体就跌出去两米远,一个跟头摔到了墙角儿。好歹哥们大学也是自由搏击队的队长,杠铃卧推120公斤的份量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可是看着力气与身体不成正比的驴子,我心里更加的害怕,想起了老爸跟我说一种怪病。   我大声的喊叫,让驴子他爸快点进来,顺便拿着绳子和一盆凉水。驴子他爸妈进来一看这情形也吓傻了。我没时间跟他们解释,端着一盆冷水照着驴子的头就泼过去了。凉水浇头让驴子动作停了一下,我拿着绳子上去就绑,边喊道:“叔快过来帮忙啊!赶紧把他捆上。”驴子他爸完全懵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驴子给捆上了。驴子双手不能动,可是嘴上却喊着:“痒死我啦,快给我挠挠,要不然杀了我,我受不了啦。”看着儿子抓的一条条的血淋淋的胳膊,驴子他妈过去就要给擦,我喝道:“别碰他!千万不能碰他的胳膊。”看着黑线还在向上走,已经到了脖颈。”   我急的直抓头,突然摸到了脖子上带的玉坠,这个坠子是我老爸当年送给我,说是能趋吉避祸,也不管它有没有用了,解下来就给驴子戴上了,玉坠一碰到驴子的皮肤,驴子立刻就不闹了,而且黑线不再扩展。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孙子暂时死不了了。他究竟干了他妈什么好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看到驴子情况稳定了一些,我也没时间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了,直接奔回家。对我妈说:“老妈,快把我太爷爷当年留下的符咒拿出来。”老妈看我着急火燎的样子忙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二驴子出事了,您快给我拿出来,要救命啊。”我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老妈赶紧进了里屋一会儿那出了三张黄符,我一把拿过来,又跑回了驴子将家里,到了驴子家我才想到,这玩意怎么用啊,在电视里倒是看到过林正英做法,也听过老爸讲的太爷爷的事,可是自己拿着这三张符纸却傻了眼了。   打电话跟老爸求助,我老爸退休后最近一直在二姑夫的工地上打工,帮着管管账目,保管库房什么的。老爸听我爸事情说完,有问了问关于盒子的事情,说等一下他马上就回来。   工地离家里不远,也就十几公里的距离,20分钟就能到家。老爸看到驴子的情况,也是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驴子他爸说道:“兄弟,你去找点五谷来,顺便去小卖部买一把线香。”老爸趁着这功夫,拿了温水洗了手又洗了脸。我寻思着,都这时候,您还真稳当,还得洗手洗脸。还让驴子他妈找了一条别人没用过的白毛巾。回头一看我写满疑惑的表情。老爸对我说:“做法前必须要净面洗手,这是听你太爷爷说的,你老爸我没你太爷爷那么大本事,这一步必须要做。”   我“哦”了一声,才知道做法还这么多规矩。   老爸又搬来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五个空碗,还有一碗清水。把我手里黄符拿了过去,看了看拿出了一张,剩下两张揣在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