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我叫白洛   魔都,也是上海的另一个名字。之所以被叫做魔都的理由,细追究起来,可能无从查找了。但其中一个,不得不提的是,上海很妖。所谓的妖,可以再任何地方被体现出来。如同我的同事们常说的,行走世间全是妖怪,这虽然是句玩笑话,可在网络上却被证实。当你搜索有关上海怪谈的时候,你才真正的发现,自己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城市。前一阵子,网络上有一个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魔都的吸血鬼传闻……   在我的理解里,吸血鬼只是一种在科学上不能被完全解释的疾病,要么就是小说中那些面色惨白,忧郁哀伤的男主角。但人都是这样,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也许这一辈都不会相信那些别人嘴里的事实。   我,全名白洛。是一个二十四岁,生活工作都在魔都的上海人。活了二十四年,人生没有太大的起伏,所有的一切都平稳的像是一碗水,只有偶尔那么一两次,洒出去过一些。那一两次中,包括一次我和父母的冲突。从小到大,我算不上听话,但也不是个叛逆的孩子。所以,大学毕业之后,我答应去酒吧做一名调酒师的时候,我和父母二十来年唯一的冲突爆发了。那时候的我,才毕业没多久,没工作经验,没有特别的一技之长。简历复印了一份又一份,不过都是石沉大海。就在我郁闷的时候,一场同学聚会,让我认识了老板。老板是个中年人,很有交际能力,聊得也算投缘。他正在经营着一家生意不错的酒吧,正在招人手。于是一切就好像是顺理成章,我成了他的伙计。最初的时候,的确有些困难。由于父母的反对,我只能离开了家,租了外面的房子。对于没有丝毫经验的人来说,四个月学成英式调酒师,拿到高级技师证,算得上努力了。   努力终究也换来了回报,父母最终还是认同了我。只是我们之间也很少联系了,白天我都在睡觉,他们不会打,晚上我上班,打了我也接不到。所以很多时候电话,就那么阴差阳错的过了。不过偶尔,我也会在白天,假装拨错回个电话给那两个爱着面子的老人。这一切勉强算是顺了,但还有一件事,我再努力,也没有办法处理好。就比如眼前,这个叫自己Joanna的女孩,第一次来到店里。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化着淡妆,衣着算得上时尚,却难免有些中规中矩。在酒吧这样的地方,她有些引人注目了。   我所工作的地方,是在魔都夜晚最繁忙的田子坊。田子坊往来的人,时尚洒脱或者有些许叛逆的人们。什么时候,这样带有些清纯羞涩的女孩也会来到这样的地方了?但这并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她已经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除了偶尔喝一两口酒,剩下她唯一做的就是看着我。Joanna的朋友是安,安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安打扮招摇,说话直接,时常语出惊人:“Joanna你都看了这个死小子两个小时十五分钟了哎!你想勾搭就直说啊……光看能有个什么用啊!能看到怀里去么?”Joanna一口酒没咽下去,全部喷了出来,她低着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咳嗽不止。 我一边收拾,一边无语的瞪了安一眼。结果她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变本加厉:“Joanna,告诉你个好消息,这个死小子,也就是你眼前这个帅比吸血鬼的货色,叫白洛,目前单身。其实你俩蛮搭的,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一起睡吧!”安一脸得意的望着我,眼睛里满满都是戏谑。 第一卷 第2章:撮合说媒 Joanna的头,快低到桌子下面了……安就是这样,直接大胆毫不顾忌。我认识她两年,一直都知道。不过,很明显,Joanna是个并不太熟悉她的人。安说,她们是在今天正式成为大学同学的,而且还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所以经过她们俩人的一致同意下,来到店里庆祝。不过显然,这个所谓一致通过百分之八十是安的意思。而之后则更像是安刻意制造的两人时间……她跟一个中年帅哥走了,把Joanna一个人留在了吧台前。Joanna有些手足无措,我也有些尴尬。直到老板出现,这样的气氛才被打破。老板是个无论谁都可以闲谈的人,幽默风趣又不会招人讨厌,还长了一张很有男人味道的面孔,一点点所谓沧桑的忧郁眼神,所以很快,Joanna的笑声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大约到凌晨一点半左右,安才回来,见我和Joanna还好端端的坐着,脸上的失望是那样明显。安对着我,摇了摇头,我看她这个小妮子就差没有说我无功能了。安在吧台坐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接电话有时有些惊天动地:“别在这儿跟老娘我瞎闹腾,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告诉你,你还真不是个东西。不就出去吃了个饭么,你乐意掏钱,我乐意吃。都说好了的,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岁数了,这点小钱还好意思提,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好了好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合理要求,我会找你妻子谈的!就这样了!”随后她显得很无所谓,拉着Joanna诉苦,说自己遇到了个如此小气的男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两个小女生又喝了不少酒,安就带着有些微醉的Joanna一起离开打车回宿舍了,不过多半是爬墙回去的。老板坐在吧台边,带着一身淡淡的烟味,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像品茗一样小口小口的喝着威士忌:“阿洛啊,Joanna那个小女生我看着挺好的,又不像安那个疯丫头。人家长得好,性格脾气也好,而且家里人也听着也不错。你个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看你俩挺合适,怎么着?老板给你做个媒人,说和说和?要求也不多,事成了你可要请我吃十八个蹄髈……”大约是见我没有反应,让他觉得有些不甘心换了姿势继续说道:“阿洛啊,你在我这儿都工作两年了额,也没看见你和哪家的小女孩眉来眼去,身边更没有女孩子了,而且每次老板看到不错的,给你介绍,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你就不吭声、不搭理,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你小子是那个圈子里的?”   看老板笑的前俯后仰,我眯了眯眼,瞅准时机,往他张着的嘴里倒了一些没有调配过的烈酒。随后,酒吧的音乐声中还伴随着他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我一边收拾吧台,一边觉得心情大好:“老板,悠着点,年纪大了,别一不小心把你那老肺咳出来,你的肺要么全是洞,要么黑的像炭,可不能拿来做夫妻肺片,人家顾客是要退货的,说不定你还要赔别人的医药费什么的呢。”周围的几个同事都不住的大笑起来,最后老板只能自顾自的感叹世道的黑暗,咳嗽了半天然后回家睡觉。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检查了一遍,我和几个同事出了店,关店,道别随后各自回家。老板是老板没有错,只是大家对于他的姓名似乎习惯性的选择遗忘,但也许是刻意不去叫,偶尔也会有人叫出他的英文名Dive。老板是个正宗的甩手掌柜,很多事情他都不管不问,就连财务上的事情也显得漫不经心,对于我们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也是因为他这份信任,每个人对他所交代的事,都格外上心。 第一卷 第3章:Dive的出现   Dive是个很有卖相的男人,虽然是正统的中国人,但是看起来又多多少少有点混血的味道,尤其像是东欧的混血儿。头发是天然的卷发,高鼻梁,眼睛看起来深邃。有的时候他坐在那里,拿着烟发呆,都会有些小姑娘上前搭讪他。因为那分小小的沧桑和忧郁,加上他的体格很匀称,完全没有发福,所以西装很合适他。他总是穿着正装,然后敞开着衬衫的领子,随随便便的坐着,他似乎从来不介意自己昂贵的西装褶皱。说白了,我也没见他有什么很在意的东西。   Dive结过婚,今年30岁,不过现在又是他自己口中的钻石王老五了。离婚的理由在我们的眼里也许有些可笑,可Dive却认为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自由,他刚离婚的时候,还曾经在街面上夸张的大叫:“无自由,吾宁死!”但其实,他的太太的确没有给他任何属于自己个人的自由。回家后手机、钱包会查看,家里电脑上的邮箱、聊天工具,也全部会被查看。而且他的太太不上班,每天所作的事情就是家务,做完了家务之后,她的任务就是跟踪Dive,了解他每天在做什么,跟什么人接触。一旦接触的人里出现了女性,而且是年轻的女性,那么回家后的Dive就会迎接一场暴风雨。几次三番之后,Dive的心有些冷了。毕竟最初结婚,也是因为双方父母的意见。而现在……当最后一次,他的太太动手打了一个正在和他吃饭的女性经理之后,Dive的工作也随着那一个巴掌干脆的没了。所以……这段婚姻在没有孩子的前提下,顺利结束了。之后Dive就开了属于自己的酒吧,有了我们这群员工。   下了班,在冷风里吹着。虽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但对于魔都而言,时间还早。街角巷尾的排挡生意红火,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我找了一家,点了些牛羊肉和一些海鲜,就这么在冷风里坐着,看着烧烤的火炉冒着阵阵的烟。魔都的气温,这几天有些飘忽不定,今天的最低气温好像是一度。但看看周围这坐的满满当当的人,又有谁在乎气温呢?听着烧烤发出的劈啪声,看着周围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们,看着看着,我就吃完了。我并没有立刻离开,点了烟,坐着休息。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小年轻,穿的花红柳绿,大约是没有找到逞心如意的位置,其中那位看不太出性别的,跟烧烤摊摊主争执起来。   我和烧烤摊摊主算不上朋友,但也算熟人。摊主是个东北人,嗓门儿大,脾气直。这不,才说了不到两句,双方居然有动手的迹象了。我依旧坐着,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抱着这样的态度,我继续抽烟。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事,你不管,就真的没事了。很快,双方就打了起来,而且迅速殃及了池鱼。摊主有些寡不敌众,被踹倒在地上,动手的小年轻还从裤兜里拿出了刀。我扔了烟头,叹了口气,顺势踢掉了他的刀,随后一拳将他放倒在地上。其余的几个,愣了愣神,很快围了上来。我这个人什么长处都没有,打架算是为数不多的特长了。很快他们就跑的跑,倒的倒了。摊主脸上也不好看,不过他倒是笑的挺开心,一掌就拍到了我背上:“小伙子,太TM可以了啊,就这功夫快赶上明星了,得了得了,今儿不收您钱了,吃好喝好了啊……”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今天是算碰巧了。 第一卷 第4章:平凡的生活   离开烧烤摊,回到我住的地方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我一个人,租住在一间小屋子里。自从和父母起冲突之后,在这间小屋子里也住了两年半了。一室一厅,五楼,屋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所以看起来还算整洁。没有电视,只有一台笔记本,一张书桌,单人沙发。冰箱虽然有,不过多数时候是关着的。一张床、一个衣橱、独立的洗浴间和厨房。一个月大约2300元的租金,合情合理。   我的作息时间可是说准的可怕,通常收拾完毕包括洗衣、整理屋子、洗澡,以及上一会儿网全部结束是在早上的六点左右。六点三十左右躺在床上。手机闹铃设定,在次日下午三点起床。晚上七点到店里上班,凌晨两点三十下班,从未迟到早退,也不经常请假。可惜老板并没有给我颁奖,也没有特别加我的工资。我每个月到手工资大概在6000左右,除掉每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剩下的钱在魔都不高不低。工作两年多,也算是小有积蓄。两年来,银行卡的存款蹦到了三万六千多。虽然有这么些钱,可我既没有时间去旅游,也没有想过要买什么奢侈品。看着满大街那些个LV、爱马仕,再看看我背了一年多的斜挎包,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如果人不是名牌的,就算往脸上贴了钻石都会被别人当做是玻璃。   我在闹钟铃声响起前五分钟醒来,没有着急起床,而是伸懒腰,直到闹钟响起。起床洗漱,之后出门解决民生大事。我承认,由于工作的性质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日出,其实也很想看一次,不过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做那么浪漫的事情。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走进一家茶餐厅。虽然是早餐,可我通常吃的更像是一顿午餐,烤鹅、梅子酱、三明治。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喜欢看着窗外那些路过的人用餐。虽然别人急急忙忙,我那么悠闲,有点欠……通常吃完之后,我都会打包一些东西带走,比如丝袜奶茶或者茶点之类的。我时常捧着基本无糖的奶茶,不打车不坐公交也不坐地铁,就那么漫步到店里。虽然这个漫步的时间有些长,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悠闲自在的走路。在魔都二十来年,至今我还是不习惯疯狂的地铁线路,尤其是那比沙丁鱼罐头挤上百倍的六号线……我曾经试过一次,结果一站一扇门只能上两个人,而且只进不出……早高峰还会有大包小包,带孩子的,买菜的……真真实实体验了什么是人多到爆。   我漫不经心的溜达,四周围的人下了班,都火急火燎的走着,耳边全是高跟鞋发出的声响,跟打字机一样。我在人群里不紧不慢,当然,我这样的龟速被人撞到也是极其正常的。没到这个时候我都不得不感叹,魔都的生活节奏实在是快的离谱,感觉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其实很羡慕苏州杭州的慢生活节奏,但可惜,毕竟一切都在魔都不是……   到店之后,一切一如既往。打扫吧台卫生,清洁酒杯,调制一杯杯五颜六色的酒水作为展示。之后营业,繁忙……伴随着音乐,和各色人群。再然后打扫,关店,下班。真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日子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可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第一卷 第5章:魔女降临   十一月二十八日,很平常的一个日子,唯一不太平常的理由,是生日,二十四周岁的生日。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面前摆着众多色彩斑斓的蛋糕,也许我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了。说实话,我并不那么喜欢蛋糕。尤其是看上去奶油很多,有口味厚重的蛋糕。试想一下,要一个喝咖啡都不加糖的人,怎样才能吃掉八块各色口味的奶油蛋糕?我看着眼前可以排列成正圆形的蛋糕,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但,祝福我还是全部收下了。简单的过了生日之后,迎来了店里的客流高峰。   节奏强劲的音乐,暗淡的各色灯光。那些衣着时尚的女孩纷纷摇头晃脑的走下舞池,或是性感或是妩媚,带着万种的风情。她们像是蛇一般忘情的舞动着,妙曼。虽然我是这么觉得,但是如果真是上百条蛇在舞池里扭动,场面应该很壮观。舞池里,安很引人注目。她的身材热辣,而且从不遮遮掩掩,虽然室外的温度已经接近零点,可舞池里的她只穿了吊带背心加一件镂空的蝙蝠袖,下半身是超短的热裤和及膝的黑色皮靴。安的个性张扬,她头发的颜色一直都在改变着,这次她染了一头与她极其相称的头发,艳丽的蓝色,微短的卷发带着张扬的颜色,配着她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面孔,倒也不觉得突兀。我看着她在舞池里,洒脱的舞蹈,不禁有些迷茫……现在的大学已经如此开放了?如果我是老师或者教授,这样的头发,肯定得找家长。   我很专心的将视线挪了回来,这才发现吧台上有位客人。她很安静,安静的像不存在,冷不丁的吓了我一大跳。她的衣着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并不影响属于她的美丽。看着她,让我想起了只有动画里才有的哥特式萝莉。典型的黑长直,她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蓝色的光泽,像是有生命活着的一样。剪得一丝不苟的平刘海下面,是一双大而奇异的瞳孔。瞳孔的颜色是鲜艳的红……这年头,有种东西叫彩色隐形眼镜。只不过正红色,确实比较少见。她的脸色很差,带着一点病态的惨白。头发上带着黑色蝴蝶结,身上也是清一色的黑,复古的蓬蓬裙,还有绑带皮鞋。像极了什么中世纪的玩偶娃娃,她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酒吧的光线其实并不那么好,所以她血红的眸子异常显眼,只可惜,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然后,我又遇上了我无法习惯的状况,她比起Joanna更让我手足无措,Joanna还会喝些酒吃点东西,可她只会那么盯着我,除此以外,什么都不做。   因为这样的状况,我和服务生米琪说了一声。米琪是店里最受女性欢迎的服务员,而且,喜欢他的基本可以说无国界跨时代了。总之,只要是女生就没有他摆不平的。本来老板Dive在的话,都会帮忙解围,可今天不凑巧,他正忙于和一个成熟的美女讨论生意上的事情,分身乏术。米琪看了看吧台前的萝莉,再仔仔细细看了看我:“阿洛,怎么总有美女在你这儿围观你啊,怎么找我的都是现代抽象艺术呢?这是在是太不靠谱了,不公平啊……”我翻了翻白眼,这小子就是这张嘴太能了……我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萝莉,她也正用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也许是我的大脑内产生了错觉,我居然看见这个小萝莉对着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定是我,昏头了……顿时万分无语的我,只好拿着东西躲到一边儿去了。米琪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他手下就没有不开口不微笑的女孩,可这一次,却出现了极大的意外。小萝莉对于米琪,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以说是在完完全全的无视他。她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过,即便是我离开了吧台,躲在了柱子后面,我依旧能感觉到有双眼,血红的眸子盯着我。我有些不寒而栗了…… 第一卷 第6章:不好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半个小时后,米琪只好歉意的冲我笑笑摊手离开了,他是真的没辙了。我躲了一会儿,实在躲不下去了。因为我有我的工作,不得不再一次回到吧台。而那个哥特萝莉还坐在原地,见我回来了,咧嘴笑了笑。昏暗的灯光下,这一笑,略恐怖。我犹豫了一会儿,试着开口:“你想要点什么?”她看着我好一会儿后,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让她的脸变得生动鲜活起来,这时的她才真正像个孩子。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玻璃柜里展示的一些食物。我不清楚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萝莉喜欢吃什么,于是就把同事给我的蛋糕拿出来给了她。我很庆幸这样的做法对了,因为那种香甜浓郁的巧克力让她终于不再那么盯着我了。过了一会儿,老板Dive终于空了下来,当他来到吧台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色不那么好,动作也有些僵硬。脸上虽然在笑,可有些不自然。小萝莉见了他,笑了,一把拽着他就出去了。我和米琪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老板Dive的亲戚……额……该不会是女儿?我摇了摇头,总之是老板Dive认识的人就好了。   Dive被她拉到了店门外,Dive和她之间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可他的腿已经无法继续听从他自己的指挥了。他的四肢僵硬,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而这个哥特萝莉并不是他的亲戚,更不是他的女儿,她是废除魔女。洛克拉-莱西,没有任何一个血族希望遇到的魔女。如果她一时兴起,废除了某一个血族的身份,那么好一点的是失去了血族的特能,百病缠身,郁郁而终。可大多数的结局都是悲惨的,在正常变回人之后的瞬间,他们大多会因为衰老立刻死去,连灰都不会剩下。她……洛克拉-莱西是唯一一个可以这么做的人,所以被称为废除魔女。而让Dive跪下的原因,是因为她那非同一般的纯种血统。   血族内,等级划分异常严格,总共分六个等级,最低是E级,被血族咬过后身体接受不了毒素,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最终被人杀死。之后是D级,接受了血族的毒素,但是没有其他任何血族的特能,平凡的存活下去。C级,接受血族毒素后,本身产生一些特能,但有时无法自己控制,特能持续时间可长可短,会瞬间失效或者失控。B级,接受血族毒素后,产生特能,可自由控制,能力稳定。A级,接受血族毒素后可以制造新的血族,拥有特能,而且能力强大。当然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就是洛克拉-莱西这样的人,纯种。也被称为纯血统,纯血统者,可以制造其他的血族而且等级都会在C级以上,还有这无可比拟的特能,甚至是纯银刺穿心脏都可以继续存活。下跪,行礼,这就是所有血族对纯种必须的敬意。   Dive只是D级,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他没有办法去猜测一个纯种的心思,只能等着,等这位最富盛名的废除魔女自己愿意开口。   洛克拉-莱西笑了笑,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异常甜腻的味道,像是巧克力融化在了耳朵里:“D级么,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碰到我这个疯子?嘿嘿,D级啊,不久的将来,新的废除公爵就会出现了,你下跪行礼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候着他的出现。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为我买可口的蛋糕!今天我吃过了,明天我还会来的,再见D级。”   随着她的离开,Dive身上巨大的压迫力才渐渐消失。他看着洛克拉-莱西离开的方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能做什么? 第一卷 第7章:面不改色心不跳   快下班的时候,老板Dive才回到店里。那位成熟的美女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老板,最后气呼呼的离开了。我一边收拾吧台,一边留心着他。老板Dive的眉头一直皱着,他手里的烟点着,不过一直都没有抽,就那么任由它烧着,烧到了尽头。我从没哟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米琪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埋怨自己的魅力失效了:“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魅力啊,根本不懂嘛!阿洛肯定是有怪叔叔的样,所以小萝莉才一直盯着你,都不知道看我这个绝品!真是的,没眼光!”米琪……也就是嘴最能了。   老板Dive听了,一把拉住了我,显得有些紧张:“她一直盯着你?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或者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Dive很紧张,而且我觉得他不是在紧张那个小萝莉,而是在紧张我。一个小萝莉能我这么个大男人怎么的,也就是盯着看了看,吃了块蛋糕。小萝莉除了有些阴沉以外,不就是个小孩子么……Dive见我不以为然,有些急切的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关店的时候,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拉住了我,对我郑重的交代:“千万不要和那个女孩子单独在一起,绝对不要!一定要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我认识他两年多以来第一次,他那么认真,急切的有些失态。虽然他没有说为什么,可我依旧点头答应下来了。毕竟老板Dive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任何人,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从那之后,一连两个星期,那个哥特小萝莉每天都会准点准时到店里来,而且依旧是盯着我。每天都会吃一块蛋糕,可几乎从来没有开过口。老板Dive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来的时候,老板都很忙,忙的离她远远的。我有一种直觉,他好像是在躲着这个小萝莉。那种感觉就像是欠债的,再躲债主一样。我和同事们都很好奇,可最终谁也没有去问过老板,毕竟谁都需要自己的隐私不是?这个小萝莉就这么每天都来,后来连安都开始有些好奇了。谁都不搭理的小萝莉对安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那天安的头发带着一种鲜艳的酒红色,和Joanna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店里。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萝莉,然后她出乎意料的坐到了小萝莉的边上:“小妹妹,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大哥哥了?是不是想让他做你的男朋友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安还是那么直接,那么不靠谱。一个萝莉,她懂什么叫男朋友么?不过让我更无语的是Joanna也一脸正经严肃的听着。之后最无语的事情出现了,小萝莉居然点头了。我在那一瞬间真的有种毁三观的感觉,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三个认真讨论“大事”的女人。   安很耐心的告诉小萝莉:“这个哥哥是Joanna姐姐的男人哦,什么是男人知道吧?就是比男朋友关系还要深入的关系,就是可以在自家床床的上面,一起滚过来滚过去的那种关系,所以啊……你就不可以喜欢哥哥了,因为哥哥要和Joanna姐姐一起滚过来滚过去的,而且哦……你看,Joanna姐姐的……是不是比较大?”我想吐血,这样纯粹的歪理还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绝对只有安这样的女人才做得到。这可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啊,安……你这是在教什么呢…… 第一卷 第8章:改变的初始   小萝莉吃掉了嘴里的蛋糕,趴在桌子上认真的想了十来分钟。我只想吼一句,这绝对不是什么应该认真考虑的事情……随后,她疑惑了:“是这样的么?哥哥就不可以是我的男人么?我不可以跟哥哥在自己家的床床上滚过来滚过去么?”这一次不光是安,连Joanna也一脸认真的点头。我万分无奈的按住太阳穴,头……好疼……小萝莉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不过随后,她的脸上立刻又有了笑容,冒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崩溃的话:“只要我长到Joanna姐姐这么大的尺寸,不就可以啦……对不对……”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前。安彻底笑疯了,Joanna的头低的快找不到了。而我只好找个借口,躲开这三个女人,让自己正常一会儿。   店外的气温冷得我一阵哆嗦,这几天魔都的雾霾很严重,严重的天天有人喊“为人们服雾”,而且能见度低的可以,连眼前的花坛都看不清。我抽着烟,吸着绝对算不上干净的空气,有种身在伦敦的错觉。同事们还开过玩笑,说是魔都烟雾缭绕,必有妖孽出现。我抽着烟,冷不丁的小萝莉的声音从身边冒了出来:“我叫洛克拉-莱西,哥哥一定要记得这个名字呢!”我将烟按灭丢开,避免味道呛到她。她忽然又笑了,双手背在身后:“哥哥,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一时有些尴尬,四周并没有人经过,所以现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是独处的。我看了看她的身后,安和Joanna都没有出来的迹象。我想起了老板的嘱咐,我伸手拉过了她的手,冰冷一片:“手那么冷,快点进里面去吧,冻感冒了就不好玩了……”可走了没几步,她就停下了。我转身,她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于是我蹲了下来,她忽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脖子,脖子上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冰冷,冷得好像尸体……   我的身体像是在一瞬间定格,她的手就这么勾着我,她的嘴唇就在我的耳边:“你要永生永世记得我,我新任的废除公爵,好好享受一切吧……”我才想问她什么意思,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我的身体开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僵硬的机器,不停的哀嚎,我无法动弹,更没办法看到她的脸。脖子上有些痒,有些酸,而最终变成了剧烈的刺痛。脖子上,有两个点,冰冷……之后我的血似乎被抽了出去,巨大的痛楚在顷刻之间爆发,刺激着我的神经。脖子上先是冰冷刺骨,之后又如同火烧,交替着出现,我全身的血管似乎都在僵硬破碎,我甚至可以看到我自己的血管,像是枯萎的老树根,一段段的变灰,变硬……最后,心脏猛力的收缩着,像是被人死死的捏住,心脏里的空气和血液被压缩了出去,渐渐停止,渐渐的消失,浑身的神经像是再被焚毁,我不住的抽搐,僵硬的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些血块……昏迷前,我看到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以及她嘴边异常显眼的白色獠牙……还有在地上蔓延的红…… 第一卷 第9章:不一样的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的身体僵硬,就像是快要枯死断裂的树皮,满是褶皱的痕迹。眼皮虽然沉重,却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光……很刺眼。我似乎是躺在什么地方,却看不太清周围的一切。骨骼发出脆弱的声响,神经一点点的……崩断。口……很渴……很渴。我伸手,在脖子上撕扯着,脖子上会不会血肉模糊我不知道,也不在意,喉咙里装得是一整片的沙漠。渴……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老板Dive的脸孔,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悲伤?我的头像是被摔到地上的鸡蛋,剧烈的疼痛,脑内的神经好像是久用的皮筋被人用力的扯着,在断裂的边缘哀嚎。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身体,它在抽搐着……我伸出手,手惨白……到底……怎么了?   Dive皱着眉,烟一支接着一支,一地的烟灰。阿洛已经持续这样的状况整整三个小时了,全身的皮肤像是被抽干了空气和水分的木乃伊,而且遍布着龟裂的痕迹,如同西北干旱的平原。阿洛不停的在地上来来回回的翻滚,不停的给他自己制造着伤口。血……到处都是。Dive想帮忙,可让人绝望的是,他什么也帮不了,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阿洛正在经历的一切。三个小时前,Dive从外面回来,在店里四处都没有看到阿洛,直到……直到在店后门外,阿洛倒在那里,脖子上两个小孔无比明显,让Dive如同身处地狱。四周已经没有了废除魔女的气息,Dive就手脚并用的将阿洛带回了储藏室,并且提前关店。阿洛现在所承受的,是血族的毒素,被血族咬过的人,只有两个结果,一、接受不了毒素,死亡、或者失去理智成为E级怪物,被人打死。二、接受毒素,成为血族。Dive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向着上帝祈祷,祈祷阿洛可以成为血族,但……希望有多少?Dive清楚……渺茫……如果变成血族那么容易,如果谁都能接受的话,他也不会这样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异常的清晰。我看得到空气中飞散的细小灰尘,能看到那些暗中瑟瑟缩缩的小虫,能看到那些正在缓速生长的植物……这一切就像是720的高清电视。一切都像是被放在了显微镜之下,清晰的有些异常。我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勉强撑起身子,除了浑身酸痛意外,似乎我没有了其他的感觉。我想了想,我只能勉强记起那个叫做洛克拉-莱西的小萝莉,好像……好像……她咬了我一口。我下意识动手摸了摸脖子,光滑一片,没有摸到任何伤口。大约……是错觉。我按住了太阳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里……昏暗的光线,狭窄的空间。一种木质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储藏室?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我顺着声响转身,老板……Dive正直挺挺的单膝跪着……向我跪着……我上前,想扶他起来,可我每走近一步,他的身子就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当我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手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贴在了地上,他的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而且已经双膝跪地了……我只好退开几步:“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老板还没有开口,我就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第一卷 第10章:刺骨的剧痛 这面镜子是放在储藏室的,花纹和年代已经不是我现在想知道的事了,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的像是一张纸,眼睛……是鲜艳的红。那是一双正红色的眼眸,而那双眸子正是属于我的。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没有痛觉,那……就是幻觉咯。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异常。我这一掐并不轻,手背上红了一片,可我没有痛觉。我深吸了口气,对着镜子一拳打下去。镜子上的裂纹一点点快速的分散,最终镜子的碎片掉了一地。我的手上有血,有碎片,那些碎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可……依然不会痛,痛觉……消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我到底怎么了?”我第一次,听到我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   Dive解释之后,我才明白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克拉-莱西咬了我,并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一并转给了我。她的血统、她的红眸、她的特能,她的……名号。“阿洛,我知道,这一切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你确实已经成为了纯种,你就是新的废除公爵。”我沉默,让他有些急切“阿洛,相信我,事情也许没有那么坏……也许……”   在那一瞬间,我没能克制自己的脾气,打断了他的话:“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希望我怎样?笑着接受我自己变成个怪物?相信你,凭什么去相信你?老板!Dive!我们认识了两年半,我居然从不知道你不是人,你太会欺骗,我拿什么去相信你?D级?”Dive沉默的跪在那里,头始终未曾抬起。我看着他,深吸了口气:“抱歉,起来吧,我并……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只是……抱歉。”   “只是有些怨恨,怨恨命运这样的作弄?”Dive笑了笑,站起了身子,他很平静,拍了拍自己的裤子:“阿洛,你知道我作为一个D级活了多久?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年复一年,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超过十年。我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的死去,可只有我,只有我还活着。只有我一个人,我怨恨着命运,整整一百年,可……什么都没有改变……阿洛,你只是有点乱,你自己静一静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储藏室,坐在地板上,四周都是玻璃的随便,我随手捡起了一块,对准我的手腕切了下去。血管像是坏了的水龙头,血不停的向外奔涌。可不到一会儿,它们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回播键,快速的回到了伤口里,伤口就这么……消失了。我试了很多地方,脖子、心脏、肺部、甚至是眼睛。但结果都一样。我彻底失去了痛觉,也彻底丧失了一个人的身份。   变成血族之后,很多的事都变得不同了。原本上班的路上,我可以慢悠悠惬意的行走,散步一般。可现在我也不得不行色匆匆,甚至有时比那些上班族更加着急。太阳,对于我不再是刺眼那么简单,它成了一种伤害。尽管血族可以在阳光下活动,纯种甚至可以白天长时间的面对阳光,但是,阳光会让我们的皮肤起泡,这是我唯一感觉得到的疼痛,像是火烧一样刺骨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