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一章,穿越至宋 第一章,穿越至宋 一个人睡了很长时间才醒来,一旦醒来,却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嘿嘿,那么这个人便赶上了时髦的穿越旅程。 现在躺着的张滔就是这种感觉。不同的是他是被自己的穿越梦吓醒的,冷汗浸透了他全身。 当他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一棵旱梨树下,而他并非刚刚穿越,他穿越来到的正是历史上的大宋朝。经过一个月时间,他仍不太习惯穿越之后的这个时代。尽管他对穿越后的这个环境还算满意。也许是二十一世纪给了他太多苦恼的生活,所以穿越后他严重失眠,几乎每次睡着都要做噩梦。 那个噩梦便是他穿越前生活的沉痛,想想是怎样来到这个朝代的,他仅用两个字概括:意外! 是的,人生岂不都是意外促成的吗。他对这个意外无所谓好与不好,他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 从此他叫张滔的名字画上句号,一个叫张择端的人变成为他。他戏谑想到,敢情自己穿越在了自己祖宗身上。这命运也真听他娘的捉弄人。 “择端哥哥,你又做梦了吧,瞧你出了一脸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接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儿钻进他鼻孔。 张择端(当然,对于已经穿越一月之久的张滔来说,实在没有必要忌讳他祖宗张择端,因为张滔不复存在,张滔便是张择端。)侧侧身,还没站起,一张绣着牡丹的手帕便揩在他脸上,少女特有的香气飘荡在他脸庞。他看着少女,呆了呆。 这个女子叫萧美珠,年方十七,长相俊俏,白皙的皮肤在阳光里昭示活泼的青春,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恰似新疆的葡萄,尤其是当她笑的时候,就会在嘴角旋起两个小小的酒窝,仿佛一粒小石子扔进小池子溅起的波纹。垂着的一束长长黑泽头发,是现代的黄发女子不能比的。 张择端躺的这棵旱梨树位于这个小花园的园墙边,而这个小花园则是这座萧家大宅的一个安静之所。 “珠珠,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张择端大喘口气,好像跑了马拉松,有些筋疲力尽。 萧美珠咯咯笑道:“你呀每次冒大汗都说梦话,我在那边玩被你的梦话惊扰,所以赶过来了。” 张择端本已坐起,听了美珠的话,便倚着旱梨树半躺着,“这个萧府就只有珠珠这样在乎我了。”言语略显苍凉。 萧美珠俯下身,正对着他,说道:“择端哥哥,知道么,你来之后我才好玩呢,以前不知有多闷。你不要这样嘛,我爹是老顽固不要管他,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穿越后知道是张择端后,他本来该感到高兴,因为宋朝那个张择端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画家,千古名画《清明上河图》便是他的杰作,被列为国宝级文物。可惜这个大画家不走运,首先就在进京赶考途中暴病,差点死掉,幸好同道学友将他送到了洛阳他表姨母府上,这样他的小命才算保住。可也因此错过赶考日期,与此届全国大考失之交臂。当然,他倒不在乎什么狗屁大考状元。想他好歹也是那座城市一流大学的三流学生,顶个屁用呀,还不是活的苟延残喘。穿越之后,在这个表姨父家,他已觉出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表姨父表面上对他蛮和气,表姨母呢,老是拿一张黑锅脸对着他,有几次还让他到下人们的用餐房吃饭。幸好在这个萧府还有一个人对他很好,一直照顾他,她便是萧府千金小姐,表姨父唯一的独生宝贝女儿萧美珠。 这可能是上天垂怜吧,不管怎样,他既然叫张择端了,就不该像那个倒霉的张滔那样自暴自弃。 “你怎么不说话呀择端哥哥,你不喜欢说话么?”萧美珠张着大眼睛扑闪着。还用手摸在他额上。 张择端握住她的手,说道:“珠珠,没事。我早已经好了。” “你骗我,呵,择端哥哥……”萧美珠嘻嘻一笑,朝他胸膛垂一下,头就枕在他胸膛上。 宋朝有这么大胆的女子也算罕见,张择端之所以不觉得自己背运,便是身边有美珠。他抚着她的长发,感到滑腻柔顺,非常有质感,而后顺着滑下,抚抚她的脸颊。 “咯咯咯。”萧美珠忍不住痒咯咯笑起来。 “择端哥哥你的手不干净……”萧美珠微微抬头,双眼含羞的脉脉注视他。 张择端与其说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思,倒不如说知道大凡女人像这么盯着自己看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一喜:在大学里,老子刚刚跟女友分手,现在上天竟然赐来一个清纯漂亮的MM,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不知是手靠在旱梨树上过久还是他故意,就见他支撑不住的倒下了。顺势倒下的还有萧美珠。 没等萧美珠明白怎么回事,张择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感觉到她玲珑的身材在自己的身下更具吸引。 萧美珠却并未生气推开他,而是带着几分羞涩的避开他直视的目光。 “择端哥哥……”萧美珠好像忽然害怕什么,睁大了眼睛。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二章,画坊 第二章,画坊 他的表姨父萧鲲是洛阳画商,生意做的大,所制作的仿真画可以直接销售到汴梁以及苏州扬州等大城市。由此市面上都叫萧鲲萧大画。张择端起初听到这名字差点笑背气,想这宋朝人也幽默,萧大话(萧大画)是多么生动呢。不过看这近千平方的豪宅,就知道萧大画不是一般的富有。而且在西京洛阳,像萧大画这样的富豪还不知有多少呢。萧大画的发家之路便是仿真画,说白了便是做书画真迹的仿真版生意,这要在现代,同样可以赚钱。除了仿真画,萧大画也贩卖画师真迹。他曾看见一幅当朝画师的画,硬被他吹嘘的贴金,卖出五百两银子。要知道在这个文人地位很高的朝代,诗词字画的价钱可谓神乎其神。当个画工便是很高尚的职业了。若是画师,则享有相当高的待遇。当然画师画工等职业之所以吃香喝辣,与徽宗皇帝有着莫大关系。徽宗尤喜书画,一手瘦金体和画技造诣当世冠绝。因此,大宋朝上下都兴起了学书学画之风,这样便催生了书画市场,此行当便异常繁荣。靠此发家致富的不乏其人,比如他的表姨父萧大画便是其中之一。 萧大画的仿真画制作坊便设在自己府宅之侧,每天都有不下十个工人在那里做工。张择端现在正是往那里去。他一来闲着没事,二来觉着奇怪,虽然宋朝在各种机械方面也算先进,印出的仿真画怎么着也比不过现代吧。比如挂在他卧房的那几幅画,便是出色的仿真画品。与女友没分手前,他常陪女友去学她喜欢的工艺美术。以他眼光来看,那几幅画是很地道的仿真品。而现在的张择端呢,原本出生书香之家,在老家也有间书房,那书房里不仅有古籍书还有前朝的画谱,遥想暴病前,他在家乡也算一名有点名气的画师哩。现在到了大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比。也许正因此,萧大画一直没能下狠心逐他出府门吧。 若能在仿真画上出出力,显显身手,说不定哄的萧大画高兴,就爽快答应他跟美珠的婚事。嘿,在这个没有男丁的萧府,他不就扮演着顶梁柱角色么,萧府的家产不就全归他了…… 这样一边臆想着一边走着,不觉来到了画坊。 画坊外间的伙计正忙着,他们使用的是比较流行的技术:木刻雕版。就是把真迹刻画在一块坚硬木板上,然后复印下来,成形的雕版画可以印制无数的真迹。画坊里间则专事描摹,即描摹真迹。描摹真迹就需要相当的绘画功底了。这样的仿真画最较真。描摹间便由一个画师和三个画工组成。类似于现代的一些艺术工作室。这种手工描摹费时费力,产出较少,盈利却较高。所用的纸张俱是高档棉质宣和锦织卷。以徽宣为正宗。三个画工负责普通的真迹描摹,画师则专门对成名度较高的画作进行描摹。 刚刚走进画坊,就迎上来一个头戴员外帽子的老头,这人一副讨喜傻逼模样,俨然赵本山大叔的形象。要是在现代,说不定可以山寨一回,借此而走红。这个本山大叔便是画坊管事,除了里间画师画工,外间的雕版工他可以任意指挥。他的名字够俗叫郝大贵,萧府上下都管他叫郝大叔。 郝大叔走上来招呼着他:“张公子,没有出去溜达呀。” 张择端道:“今天不出去了。”他边往里走便问,“郝大叔最近很忙么,又有订单了?” “订单,啥订单?”郝大叔跟着问道。 “哦,就是又接到仿真画的活儿了?” “噢噢,”郝大叔连连点头,“最近有两趟活儿,老爷早就吩咐我们加紧干了。酒爷也没休息一下呢。” 郝大叔口中所言的酒爷正是那个画师,全名赵酒爷。这名字听着像是一个酒馆的掌柜,可恰恰相反,这个赵酒爷却是个画师。在萧府的地位犹如贵宾级。据说这位赵酒爷以前是一个画院画师,后来没在画院干了,便被萧大画盯上,继而聘他来萧府画坊。这一干就是两年。平时赵酒爷也不多话,只喜欢喝喝陈年的女儿红,还有绍兴老酒。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那副历经沧桑的样子,让人疑心他经历了许多人生的大起大落。 转过画坊外间,便来到描摹间。里面的三个画工正在对一些画面做精心的描绘。画师赵酒爷则在一旁监督。他穿着灰白色长衫,腰间别着一个小酒壶。与他画师的形象不相符,倒有些像江湖上落魄的豪侠。 “郝大叔,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看。”张择端说道。 “那就不招呼张公子了。”郝大叔说着便走了。 虽然张择端不受萧老爷和萧夫人喜欢,毕竟是萧家亲戚,如郝大叔一样的府中人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赵酒爷看见张择端站在门口,交代画工几句便走上来,张择端立即拱手道:“赵大画师可是忙人呀,非得到画坊才能见到你。” 赵酒爷谦虚的摆摆手:“张公子客气了,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画师愧不敢当啊。” 他见过赵酒爷作的画,绝对比在大学他认识的那些美术系的老师要好。以赵酒爷水平,当个市级画家协会的副主席也不为过。在这书画繁盛的时代,更是人才呢。于是做佩服状:“那就赵大哥了,不过大哥的画作实在是好,称呼画师名副其实。” “哪里哪里。” 一番赞语客套之后,张择端往里瞧了瞧:“赵大哥,你们这是在画画还是?” 那几个画工正在以毛笔调试着颜料盘,然后在一张张绢纸上倚着一幅山水画描摹。 赵酒爷便引着张择端进到屋子里,指着那一幅山水画道:“这被临摹的一幅山水,是真迹,画工只把它描摹下来就成。若要多出产这样的画,就用木板雕刻,就会有成百上千张这样的山水。” “那个原作画家,呃,画师岂不很吃亏?”张择端道出疑问。 赵酒爷这时点点一个画工的笔尖处,示意需要再描描,然后道:“画师的真迹并非没人买啊,像萧老爷这样的画商,必会隔段时间就去画师那儿买真迹。就比如我们正在描摹这幅,需二三百两银子。这还是一般画师的画,换成是东京或者扬州名画师,至少也在二千两。” 靠,那岂不是画几幅画就可以悠哉游哉快活一年了?张择端没想到当个画师这么了得,比当个城市白领强。 赵酒爷笑道:“那些画师并非自己会经营,很少有几个画师是真正的逍遥。一幅好画没那么容易成型。” 张择端在心头盘桓一番:假如一个画师一幅画售价在两千两,画坊买了真迹,再成批生产,分高中低三个档次,高的每幅就算二十两,中的算十两,低的算五十文,那么它们各生产一百张,或者更多……瞪眼!相比之下,那个画出真迹的画师只得到区区一点小毛。难怪做仿真赚头大,古今亦然呀。 “张公子,在想什么?”赵酒爷见他没开口,问道。 张择端马上又道:“就这么盗版,上面的新闻出版总署会不会给画商冷板凳坐啊。”说后一拍脑袋,这都啥跟啥。赶紧改口,“像这样冒用画师真迹,官府问不问罪啊,毕竟这幅画的原作是那个画师……” 赵酒爷指着描摹的画和那幅原作,说道:“原作依然是那个画师的,描摹出来的依然一样,没改名换姓。而且若是销售的好,无疑增长了那位画师的名气。有好些画师还主动把画拿到画坊销售,可是一般的画师我们很难接受,即使接受,价钱也很低。……” “乖乖,这做仿真的倒成了原作的福星,还这么合法?”张择端前些日子就觉得做这仿真画生意蹊跷,如此可见这里面有些名堂。 “不过,天下之大,画师鱼龙混杂,排得上名号的仅是屈指可数。名画师每画出一张画便可值百两黄金万两银子,因此所有画商都去争抢,最后往往是价高所得……” 哈哈,这么说当个画师或者做做仿真画不就要发大财了,这可比在那座大学读那鸟大学强多了,这个饭碗可要争取到,真是一本万利的职业呀。 最后赵酒爷说道:“所有人的画都可以模仿描摹,但有两个人的画不能描摹。” 张择端问道:“哪两人?” “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是大宋画院的大画师荆鹏。”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三章,大闹会客厅 第三章,大闹会客厅 宋徽宗早已是古今公认的书画大家,尽管皇帝做的窝囊,艺术造诣却是首屈一指。张择端无话可说。不过荆鹏,难道是市面上的金鹏手机? “徽宗皇帝没人敢描摹,人家是皇帝嘛,谁敢做皇帝的盗版,可是荆鹏这人就能跟皇帝并论了?” 赵酒爷笑道:“因为荆鹏是大宋画院大画师,大宋画院则是当今皇上设立。能够考进去的人已经是当世不得了的画师了,更何况是皇上器重的大画师。所以他每作一幅画都不能用金银衡量,普通画商哪个敢得罪他来描摹他的画作,除非得到他允许。当然能够有那个荣幸的必是当今排得上名号的大画商了。” 想必大宋朝杰出的画师便是那个荆鹏了,如果自己要扬名大宋,唯有打败那个荆鹏。他娘的瞧好了,张择端总有一天比荆鹏拽,爷要留名千古,等着看爷怎样打江山吧。 又聊了一会,张择端便离开画坊。经过前厅会客厅的时候,瞥见客厅人影幢幢,好生热闹。正好有个府中家丁经过,他便拦住问话。才知来客是柴府柴郎柴公子。又问哪个柴府,家丁说是本地知府柴知府。 张择端心中兀自思量,怎么还跟官府交往上了,可见自古以来官商勾结,难怪仿真画可以这么大肆盗版,原来有官府的爷们撑腰。 没等张择端走过这条廊子,就听到吵闹声传来。他伸头一瞧,还有谁,正是萧大小姐。后面跟着奶娘玉娥。看样子萧大小姐不知在哪儿挨了教训。张择端便开口喊道:“美珠,谁欺负你了,干嘛发这么大脾气?”看了看后面跟着的玉娥。 见他打抱不平仿佛马上就要去揍人,萧美珠心里好受了些,这才说道:“就是他不好。拿一大堆东西把我们厅里堆得满满的,还说那是聘礼,你说气人不气人,更气人是爹爹还对他很客气。……” 张择端明白过来,那个柴少爷敢情是登门提亲。这关系着美珠的一生幸福,就那么轻易答应?美珠是他未过门的老婆,早有契约,而且这段时间他跟美珠处的情投意合。他是岂能让任萧大画随便答应别人的提亲,堂堂男子汉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走,我们找他去。”张择端气上头,蹭蹭地跑进会客厅。萧美珠见他很生气的样子,便紧紧跟上,那双眼睛却扑闪扑闪的,嘴边浸着笑呢。 刚刚走进会客厅,就听到那个柴少爷在向萧大画告辞:“萧老爷,小侄就先告辞了,若是能成,下次见面就要改称萧老爷为岳父大人了。” 萧大画肥实的脸上附着笑意,道:“贤侄放心,这事我做主了,你回去告诉令尊,咱们择日就把贤侄跟小女的喜事办了。” “不行!”张择端站在厅门口大声吼道,然后昂首走进去。 后面跟着的萧美珠跟着大叫:“不行!我不同意!” 厅里面的人都打量着张择端,张择端的出现让柴郎感到意外。 张择端来到柴郎跟前,上下盯视,见这柴少爷一个葫芦瓜脑袋,脑后勺蓄着一条小辫子,手上拿着一把公子哥折扇,一副纨绔子弟趾高气昂的样儿,那眼睛好似鼠眼。如此“人才”也配萧大小姐,笑话!随后瞥了眼大圆桌上的一堆丝织布匹和地上一个镀过黄铜的箱子,箱子里面定是银子了。他先上前对着坐在正首木椅里的萧大画及夫人拜道:“姨父姨母,你们这是为何?” 萧大画有些不高兴:“择端,你身为读书人如此鲁莽,就这么冲进来,是干什么?” “是呀是呀,这么鲁莽,当成你自己家呀,没大没小。”萧夫人白白眼,没句好话。 张择端爹娘也不知做了啥,竟会跟这样的人攀上亲,人情冷暖呀。有钱就不认当年帐了。他却丝毫不气:“刚才表妹已经跟我讲了,我想这件事还是问问她愿不愿意。” 萧美珠马上跑到大圆桌,将一卷丝绸掀到地上,叫嚣:“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又朝柴少爷瞪眼詈骂,“你这个恶少谁稀罕你的狗屁聘礼,给本小姐搬回去。” 柴郎气的辫子都要翘起了,可也只有忍着。 萧大画拍桌子站起来,怒道:“美珠,不得无礼,柴少爷是我们萧府的贵客,你怎可这样!快到一边去。” “我不嘛我不嘛。反正我不同意亲事,我跟择端哥哥才是亲事呢。” 美珠才算息了气,可她仍旧瞪着柴郎,愤怒至极。 张择端处在柴郎与萧大画中间,他朝两边拱手:“柴少爷,姨父。” 在场的人见此都先是一愣,然后各有表情。 萧大画真有恨女不成器而又毫无办法的窘态,萧夫人自来疼惜女儿,见此难免脸上挂不住。柴郎似乎表露几分畏惧,不由后退两步,那些随从手下也都个个睁大眼,算是见识了萧府的大小姐风范。张择端则偷笑不已,然而又替自己担心,如此泼辣的小娘子,恐怕以后难于驯服呀,那一招踢腿竟可以将一箱银子踢飞。要是被她踢到命根,不就要做太监了…… 萧大画原是极爱面子之人,自己女儿如此没有家教,纵使疼爱,也忍不住要施以家法,手就高高举起。 第一卷:西京之地 四章,打赌做笔生意 四章,打赌做笔生意 那只手还是收回去了。萧大画转向柴郎赔礼:“柴少爷,小女实在难以调教,你说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你看——” 明摆着,萧家小姐即使你现在娶进门,也难以驯服,这么没规矩的女子怎能就这么嫁掉,首先得调教她,让她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再嫁,面子才有光呀。 “收拾好,咱们走。”柴郎走前狠狠瞪张择端几眼,败兴走掉了。那些随从赶紧收拾起地上的银子和桌上的丝织布匹跟上。 萧大画只好让福伯送客。 “滚蛋吧,柴少爷,不远送了。”萧美珠跑到厅房门口大声表示着自己的胜利。 “美珠!”萧大画黑了脸,原本厚实的脸庞像一个黑面包公。“你给我过来。” 萧美珠立刻预感到要遭训,向张择端投来求助的目光,身子移向了他。张择端若是再不替自己老婆说句话,就太软蛋了,于是挡在前面说道:“姨父,刚才美珠做法虽然过激,可也是她应有的权利。另外,我不能见她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嘿,跟你岳父大人对上了,想穿越前,老爸不让自己助学贷款时的样子,十足蛮横。而今反过来啦,气死你老爹(岳父)。 萧大画第一次好生打量他,以前可没见这个姨侄大胆说过这么顶撞的话,女儿反了,难道这个没用的书生也反了?这是萧大画绝不允许的。“美珠没念过多少书,那样闹也罢,你瞧瞧你,一个读书人竟这样?” 这时萧夫人掺和道:“还叫读书人呢,辱没斯文。” 张择端笑笑而言:“姨父姨母,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是你们有问过美珠本人的同意吗,那个柴郎是出了名的洛阳恶少,美珠嫁给那样的人,会有幸福吗。最重要的是。”看看萧大画和萧夫人,“美珠是我老婆,谁都不能从我这里把她抢走。” 萧夫人听到一个陌生词汇,不懂的问:“什么你的老婆?” “就是媳妇娘子。美珠是我娘子。” 萧美珠听到张择端当着爹娘的面说她是他娘子,就有些羞涩,看他的目光更多了些柔情。爹爹带她参加过一些画商宴会,她也见过一些男子,可那些富家公子哥她瞧不上,一点没品味和志气,只会仗着老爹有钱耍威风。自从张择端这个表哥来后,她的心开始萌动了。 萧大画和萧夫人大感吃惊,这个后生真大胆,敢公然把他家美珠叫做他娘子,若传出去,美珠的清白不就给毁了。 “张择端,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怪我这做姨母的责罚你。”萧夫人叉着腰,活像一头母豹子。 萧大画也道:“择端啊,你是读书人,可不能乱言,还好我们不是外人,倘若别人听了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张择端鄙夷的瞧着他们。见我穷了病了没赶考希望就想踢开我呀,没门。以前那个张择端怎样,老子管不了,现在这个张择端可不能服软。他正色道:“老实说吧,我早听爹提起,还在姨父家没有做这么大的画坊之前,好像没见得有这般大的府宅吧,那时候两家走得近。我跟表妹便在双方家长撮合下,订了亲。尚有契据。嘿嘿。后来姨父贩卖仿真画赚了银子,两家就少了来往。小侄此次进京赶考,有一半目的是冲着以前的定亲而来。呵,若不是中途病倒。我一定高中魁首,然后骑着大白马,对了还穿着黄马褂,来洛阳迎娶美珠……” 萧美珠听的入迷,一想到表哥骑着大白马,那该是多帅呢。 张择端自知凭着自己具备现代人的独特魅力,足以折服这个小女孩的心。再略加甜言体贴,一个老婆就搞到手了。 然而另两人就如同听到震惊的新闻,因为他们从未提谈过定亲,那么这个姨侄怎会知道,便只有一种可能。张择端的爹娘已把定亲之事告知了他。虽然他们很想信守承诺,可是自从致富奔了小康,谁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往穷处推呀。故而他们根本不打算接纳张择端是未来的女婿,倒插门女婿也不留给他做。 “你是如何知道?”多此一问还是要问。 张择端幸好之前已经听美珠提过此事,故胸有成竹,并且理直气壮。也多亏古人比较看重定亲信诺,若放到现代,谁还认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账啊。见他们一副惊魂的样子,他继续道:“姨父姨母,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我跟美珠相处的很好,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我们两情相悦。”说着朝美珠示意。 萧美珠立即会意:“是啊,爹爹娘亲,我从没喜欢过一个人呢,自从表哥来了,我就喜欢上他。我才不愿意跟他分开呢。” 萧夫人怨怒的拉过美珠,“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我跟你爹为你幸福着想呢。” “娘亲啊……” “闭上你的口。全权由我跟你爹说了算。”萧夫人说着眼睛就盯到萧大画身上。 萧大画知道必须决断,便道:“择端啊,本来呢我们两家以前挺好,不过物是人非。美珠从小娇生惯养,饭不会做衣不会缝,也不会女红,更没一点教养。你是读书人,自去考你的功名。我们两家仍是亲戚。你有任何困难,姨父不惜倾囊。以前定亲一事,那只是我跟你爹的酒后话,从未当真,你别执着了……” 张择端岂不知萧大画毁婚,他道:“我爹可从没说是酒后,就算酒后,不是还有我娘姨母在吗,他们怎没反对。姨父,你刚才说的都不是问题,美珠以后吃穿戴绝不会比现在差。而且比现在还不知好多少呢。” “看不出你挺自大。就凭你?”萧大画自认自己不是看低人,而是根本否认他的能力。 张择端轻松而笑:“姨父姨母是嫌我没有功名,还是没有挣钱的资本?当然,像姨父这样的画商,也算小有成就,不过姨父尚不能与金陵扬州东京等地的画商相并吧。即使在洛阳,如姨父这样的画商,也不在少数。只要姨父肯给我时间。我就能让姨父的画坊成为洛阳第一画坊。姨父便可成为西京第一大画商了。” “好大的口气。你现在身无长物,拿什么成立画坊?还夸口说让我成为第一大画商?”萧大画想不到这个姨侄还是个吹牛侃山的牛皮书生,对他更加失望。已有了尽快赶他走的念头。 张择端看着萧美珠,爱怜地说:“为了美珠,我必要做出一番事业。” “择端哥哥,我支持你。”美珠快活的举起小手。 萧大画并不气,心头已有了让张择端知难而退的主意,回到椅前坐下,端过茶杯喝口茶,漫不经心地道:“这可是你说的。那好。你二日内给我接到一个活儿,销售一千张仿真画。你做得到么?” 若是穿越前的自己,还真会犯难。那个自己在一流大学上学,却整个没用,处处被人瞧不起。而今降临大宋,附生在天赋异禀之人身上。我靠,怕你呀。“那说定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萧大画自己都不能办到的事情,这个书生一百个办不到,他并不着急。 张择端露出坚定的目光:“不准再让人上门提亲。美珠是我老婆。上门来的人都是欠揍。”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五章,追小姐 第五章,追小姐 张择端答应下姨父萧大画的二日内接一笔订单销售一千的仿真画,绝对是存着赌一把的决心。都说大将军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月来,他除了前半月呆在萧府,后面的日子都是整天到洛阳大街小巷闲逛。那时候他极其郁闷,希望可以忘记在大学时的晦暗岁月,和接受眼前的事物。这让他感受到了洛阳的繁华富庶。想这千年古都,曾有多少皇帝在此建都,有多少文人学士在此留足!文化底蕴自是深厚。书画制品异常兴旺。往往一条大街就有不下三家画坊开着仿真画店铺。 要想接订单,便到大街上碰碰运气。最好是洛阳画字一条街,就好像北京的琉璃厂。啥稀奇东东都汇集到那个市场去了。说干就干,张择端没有多耽搁,毕竟二日要办成订单销售的事并非那么容易。可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他不叫张择端么,张择端没这能力,还名流千古个鸟呀。 于是他就出府寻找机会。美珠要跟他去,却被萧夫人派人拦了回去。 来到画字一条街,张择端看到许多摆字画地摊和古董的,沿街还有画坊铺子。萧大画的画坊铺子就紧邻画字一条街,那里只供应本地的仿真画销售和接洽一点小生意。主要还是靠批发外销。在这画字一条街,也能接到一些活儿,只是很难接到一下子上千那种。张择端到这儿来瞧瞧,本没多大把握。不过总比坐着等死强,一不让那个萧大画看扁,二为显显本事给老婆看。 逛了没几圈,他就兴味索然,正要离去,却感到脸上被什么一刺,仰头,天上乌云密布,马上大雨将至。 哎,这天和这人一样,风雨难定呀。正自感叹。一声闷雷,接着天上刷刷下起暴雨。他娘的,宋朝的暴雨这么欺人,连风也懒的刮。他便跑出画字一条街,想寻商场或超市避避雨,一想这是什么朝代,哪有超市和商场。沿街房子的外沿都建的屋檐齐整,且外面多是院墙,只有门口可以避雨。他没伞,便跑在街上。 前面便是玉璞画坊店铺,可以避雨,有次无聊跟着郝大叔来过玉璞画坊店铺,那里的伙计他认识。 “嘚嘚嘚……”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首传来。 雨天还有人赶马车,神经呢。张择端透过雨雾看到那是一辆四轮二马的马车,坐在前面赶马的是一个戴着斗笠蓑衣的人,雨大加上那人戴的斗笠,根本看不清模样。他赶紧避了避,没承想那马车急速而来,就像受惊一般,直直从他身边擦过。溅起的雨水洒了他一身。 “他娘的别走,给爷爷身上擦干净。”张择端跳起来指着那辆跑远的马车大骂。 “下次让爷爷看见,将你马车踢飞,哼。”张择端忽然想到美珠踢飞那箱银子,呵呵,小姑娘真好脚力。随即几乎把肺都气炸了。因为他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上竟然满是些花点子。 有红的黄的绿的紫的,最多还是黄点子。似乎这下的雨有颜色。他又看看地上,见刚刚化开流去的雨水同样有些颜色。他心里甚是纳闷。沿着那颜色的雨水走了几步。 “噢。原来……”张择端渐渐把眼望向刚才那辆马车奔去的方向,头脑里盘活起来,呵呵笑开。 真是天助我也。不及细想,朝着马车奔去的方向猛追,一边跑一边喊:“喂喂!等等我!……”他冒着暴雨奔跑,可那马车像一辆奔驰,岂能追的上。 他即又改了口号:“快来呀,抓贼呀,前面马车抢了我东西,抓贼呀……”他的喊声完全被雨声压住,发挥不了作用。他真恨自己没有刘翔的冲刺力,貌似刘翔脚伤后就蔫了,可仍是厉害角色嘛。 这趟暴雨来时快去的也快,半个时辰后便停了。张择端却不能停,不能让那辆马车跑掉。幸而出城五六里地有个供来往客商歇息的小驿站。一般进出洛阳的马车便在此给马匹补充马料水分。张择端大喘着气,满身湿漉漉的赶到这个小驿站的时候,那辆马车果然停靠在驿站房舍一旁。 “正好赶上。”张择端双手摁在双膝,自己暴病后来一次跑步累的够呛。 首先他往那辆马车靠了靠,放眼看到马车的底下流了一滩有颜色的水渍。哈哈,果真猜对啦。便上去绕着马车细看。正在这时,有个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盯着我们的马车,是想打什么坏主意么?” “看什么看,闪开,别挡道。”丫鬟没好气的说。 美珠算是他来大宋见过的第一个比较骄横的女子,没想这个丫鬟这么像重庆妹崽,一股火辣辣的火药味。想必主子更是翘上天的特级泼辣。那好,老子就见识见识。 “哟,小妹妹,我可没挡你道,倒是有些人一开口就像我家那只小花,见了生人就耍威风。” 丫鬟脸上露出不快:“你这无赖,你家小花耍威风你自去管,跑在这里做什么?” 张择端知道丫鬟的主子必在马车上,女儿家,尤其是大富人家小姐,是不太肯轻易抛头露面。他的鬼心思便是揪出小姐。他拐着弯说道:“我家小花我管不了,让别人来管啊,另外我给我家小花说了,你做得对,不能让陌生人进门。” 丫鬟可不笨。立即联想到看门狗,脸色便彻底不好看,骂道:“你不止无赖还地痞,赶快给我让道滚一边去,不然等会叫你哭爹喊娘。” 张择端偏不让开,指指自己上下身,“瞧见没有,我这一身便是拜你们马车所赐,现在我来讨公道有错呀。各位,你们过来瞧瞧,他们马车将我全身溅湿,搞的我全身花花绿绿,我就这一身换洗衣裳,现在叫我怎么办。是谁无赖了?呵呵,大家瞧清楚。” 驿站还有其他来往避雨的客商旅人,张择端这么一闹,他们都凑了过来。嘿,中国人就这点好,爱凑热闹,一热闹,就会惊动马车内的小姐。不怕你坐在深闺不露脸。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六章,有了订单 第六章,有了订单 不让我们走。”凝儿指着张择端向小姐告状。 那位小姐便走过来,吐气若兰:“敢问公子为何阻去我们的去路?” 声若银铃,清风般扑来,女子幽香潜入他鼻里。他不觉深吸一口,感觉神清气爽。 “你这无赖敢这样看着我们家小姐!”凝儿厌恶男子色迷迷的盯着小姐看。 “凝儿。”小姐喝止,之后很有礼节的说道,“若是公子有难处,需要我们帮助,尽管开口。” 哟,真大方,我要你陪陪公子怎样。张择端撇下想法,说道:“你们这辆马车实在霸道,你瞧,我身上的这些斑斑点点,便是你们这辆马车所为。我从洛阳城一直冒雨追到这里,你们别想跑。小姐是大家闺秀,你看着办吧。”先戏耍一番。 “凝儿,是我们不对。快拿几两银子给这位公子。”交代后,朝张择端点一下头,“那么公子,就这样了。”便要回到马车上。 张择端岂能放她跑掉,跨出一步叫道:“小姐别急着走,想问问小姐一件事。” “你这无赖休要骚扰我们家小姐,给,赔你银子。”凝儿拦住,将手中银子拿给张择端。 张择端没有接,“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比你们家小姐横呀,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以后……”算了,看她年龄小别打击人家啦。 小姐回身道:“公子,我们还要赶路,不能再耽搁了,请公子让到一旁。” “小姐。只要你告诉我你车上是否载有书画,我就不为难?”存心跟你缠上。 可能是为了甩掉他的纠缠,小姐点头:“是。” 张择端哈哈一笑:“那小姐更不能走。请小姐看看你的马车。”说着手指向马车后面的地下。 小姐朝那儿一望,看到一滩晕开的水渍,各样颜色混杂。正觉奇怪,忽然大呼不好,连忙爬上马车,接着就从马车里传出小姐的惊呼声。不清楚的以为她正被非礼呢。 小姐忙叫马车夫和凝儿将马车后面的蓬打开,卸下一口大箱子。箱子底部正渗出一些颜色水滴。张择端在一旁盘着手,瞧着忍不住笑,好像幸灾乐祸。 “既然公子冒雨而来,好心提醒。我们再不答应公子,就显得我们不近人情了。”小姐终于点了头。 那个丫鬟却提醒着:“小姐,我们这箱画是在别的画坊订的,要是改换画坊?” “我自有主见。”小姐道。 “谢谢小姐。那我们马上回赶,争取早点做好,让小姐上路。”心头却在邪想,就要做慢,最好一个月也搞不定。 返回路上,张择端坐进了小姐的马车。 暮色降下之时,马车进入洛阳城,径直往萧府去。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七章,叙话 第七章,叙话 听说张择端已经做到了一笔生意,萧美珠乐的跟个猴子似的。当发现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另外几人,不觉纳闷,张择端将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美珠更是对他竖大拇指。至于萧大画,没想到他竟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就做成这桩生意,倒也无话说。当下萧大画亲自设宴款待商小姐,留他们主仆三人落宿萧府。 张择端也知道了商小姐的名字叫商湘。 夜里,他回到设在紧连后园的小屋子。这里看似环境幽雅,却是一块冷地,假如他是个受萧府欢迎之人,一定会住温暖舒适的厢房。可他无所谓,日求一餐夜求一宿嘛。现在寄人篱下,哪来那么多讲究。 刚刚打开门,一个娇小的身影便从侧面闪出,咯咯咯的笑声随即钻进他耳里。萧美珠笑着进屋点燃了一支红色大蜡烛。屋里立即被照得澈亮。 萧美珠嘻嘻一笑,还是说:“我不放心。你等着,我这就去弄。等着哦。” 张择端想叫住她,可她转身便跑走了。他只得走到桌前坐下。做了小会,便搬出自己的书箱,那是一个很小巧的书箱,可做背篓的背在肩上,形状呈方形。这让他想起倩女幽魂里那个书生宁采臣来,那书生的书箱便是这副造型。他从书箱里拣出笔墨纸砚,对于这些玩意,他这个现代人仍是不太习惯,捏钢笔敲键盘的手忽然改成握毛笔,谁会习惯。不过当初在那所实验中学,自己好歹在才艺类大赛上多次拿奖,书法手工制作等等活计,不在话下。也算一个艺术型人才。后来他却选择了经济管理,着实让许多人跌了眼镜。现在既然选定了职业发展方向,就先来试试。 于是摆开阵势,在一张宣纸上画开。先来个写意山水。可他挠挠头,还是来个秋后稻田的景色。想来想去,毛笔便在宣纸上有意无意的游走。 “择端哥哥,你在干什么?”美珠端着碗姜汤走进屋来。 张择端抬头,见她端着姜汤,“珠珠,你下厨了?” 萧美珠将碗递给他:“我才不会做这些呢。是我叫厨子做的。我特意加了冰糖,你尝尝,味道很好。” 张择端扔掉笔,把碗接到手上,“小丫头,真疼人呢,要是你亲自做,我会更高兴。” “人家不会嘛。”萧美珠转过身看到桌上,惊讶的叫起来,“这是什么啊?” 张择端喝着姜汤边瞟一眼,“给你画的鸭子,喜欢么。” 萧美珠拈起那张宣纸:“择端哥哥画的我当然喜欢了。可择端哥哥原来画的不是这个类型啊……” 张择端自然不能说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张择端了。便搪塞道:“大病一场之后就转变风格啊。对了,你择端哥哥以前的画是怎样的?” 萧美珠将这幅浓墨重彩的宣纸画卷起来,以崇拜的口吻说道:“择端哥哥以前的画最棒了。三年前来我家,我就看到过。我爹爹还夸过你呢。说你能成为一个好画师。” “真的?” ……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八章,谁解女心 第八章,谁解女心 一大早,张择端洗漱后便往萧家画坊走去。虽然订单搞定,他仍要负责到底,将来这萧家画坊还不是他的么。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萧大画看,张择端不是一个庸人,而是能人,能够支撑画坊可以做生意的能人。至于画技,他对自己感到不太满意。看来暴病一场后,张择端脑子是灵活了,同时也输了原有的文才。这可就得不偿失了。也罢,有得有失嘛,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刚走到画坊,不巧遇上商湘和她的丫鬟凝儿,他们由郝大叔领路正前往画坊里间。其实萧大画之所以将商湘留在府中,还让他进入画坊,很大的原因便是他爹也是画商。 这时候工人们正在赶制商小姐损失的仿真画。 商小姐损失的二套仿真画,一是写意秋山,一是蓑公江边垂钓。合计有一千多张。并有一副描摹仿真画。印制倒不麻烦,费时费工的还是木刻雕版。只要把画雕刻在木板上,着色印出便可。如果顺利,两三天就能搞定。那幅描摹仿真画则由赵酒爷亲自操刀。 对于木板雕刻,张择端略有了解,这在活字印刷还没有大规模使用前,可是世上最流行最先进的印刷技术了。工序并不复杂,关键在于雕版工的雕刻手艺。往往一幅画作,需要很长时间,一旦成形,便可像复印机一样复制无数这样的画品。缺点也非常明显。要是不用这画品了,那么它的底胚木板就要废弃。这也是他见到画坊里堆积着一堆废弃木板的原因。还有一个难点,便是木板雕画在尺寸上很难扩张。比如要想雕刻三尺以上的画品,一是木板上的难点,一是雕版工雕刻技艺的难点。故而三尺以上的画品,多是手工描摹就不足奇怪了。所幸是商小姐的画品仅在二尺。做起来并不很费事。 他一直就在思索这个问题:改进印刷技术。当然他要做的不是像毕生那样发明印刷术,按年代计算,毕生也早已把印刷术发明出来了,只是还没有申请专利,大面积使用罢了。他的改进则是可以制作三尺以上的木板雕刻画品。还有他觉着手工描摹画品的轴杆需要改进。纵观两者,改进木板雕刻难度较大,而改进轴杆较易。 这些他只在心中计较,他要寻一个好时机,不然他的高见引不起美女注意。瞧瞧随同的商湘。今日已换成浅淡素雅的衣装,上面短衫,下面长裙,腰间系着粉色的丝织长绦。淡淡的表情衬着淡淡的妆颜,给人一股秋高气爽的感觉。尽管现在还不是秋高之时。吸引他的还是那副酥胸,怎么看都那么凸出。敢情商小姐已经是个少妇了?……想到这儿,张择端不由郁闷,自己虽有美珠,也想有个红颜知己嘛,少女喜欢,成熟女子也不放过。正在他掂量的时候,画间的赵酒爷笑着迎了上来。 “郝大叔,这位是商小姐吧。” 没等郝大叔开口,张择端即介绍道:“赵大哥,这位商小姐可是扬州有名大画商的千金。商小姐,这位是赵酒爷,我们画坊的大画师。”嘿嘿的笑,瞄着商小姐,但见她只在唇边微微划了一圈小弧形。 赵酒爷马上拱手:“赵某一个画工而已。商小姐能将这么多仿真画交给萧家画坊,是看得起萧家画坊。酒爷定当尽力描摹,确保与真迹相差无几。” 商小姐微微颔首:“赵画师客气。不急。” 张择端在一旁又道:“商小姐想参观一下画坊,呵呵酒爷,你可要当个临时导游,给商小姐讲解讲解。” 赵酒爷和商小姐都不解的看向他,张择端释道:“赵大哥了解这个行当,给商小姐说说,引路带她随意看看。” 赵酒爷随即笑着,便带商小姐进了画间。 画间不大,三个画工正在各自手工描摹。商小姐见此,凑上去观看,只见那个画工面前摆着许多颜料小碟盘,还有无数的小号笔,写意类的画品描摹起来不是特别费事,关键要把握原作的神韵。商小姐出生画商之家,虽从未亲自操刀上阵描摹过画品,可自小也习得丹青之技,一观之下便瞧出画工的手艺。 “画风贴合真迹,手艺娴熟。”商小姐简短赞叹。 “那当然,萧家画坊的画制品最能保证品质,画坊里个个能工巧匠。尤其是咱们这位赵酒爷画师。”张择端在这几个画工面前故意吹捧赵酒爷,树立萧家画坊的正面形象。 赵酒爷摇摇头:“画师实在是不敢当,承商小姐赞誉,必将小姐的画制作好。” 商小姐再次颔首,那笑意却总在打转,总觉被什么压着。张择端不愿这样沉闷,指着赵酒爷的工作台,“赵画师如此谦虚,你瞧那幅画,不是挺好的放马行山图。”于是几人的目光瞧向那个大画桌。在画桌后面立着一块相当于画板的大木板,那上面正有一幅完成没多久的水墨画。 几人移步上前,见此画构思精巧,自然,深得唐时绘画风格,画中四五个才子佳人携同出游,马儿肥健,人物丰腴,那些翠绿的树木生的格外粗大。然而总体却给人纤细的柔和美。画上没有落款题诗。仅有一枚拇指大小的印章。秦汉印风,正是一个赵字。 张择端看出这幅画遗留了唐朝崇尚肥美的基调。而商小姐观画之后,啧啧赞道:“赵画师笔墨功底深厚,每一笔每一画简练而力透,人物与景致搭配的相当谐调。真是好画。” 赵酒爷本来抢了张择端的风头,美女这么夸赞,应该讨好大献殷勤,可他仅是谦虚的摆手,好像那意思在说,此画粗陋,不足登雅堂。 张择端摇摇头:“不过依我看,还有些个美中不足。” 一句话把商小姐的注意力引来了,赵酒爷亦感奇怪,表面上谦虚,并不说明他心里真的认为自己这画是垃圾。 张择端上前一步,指着画的落款印章:“赵大哥为人谦虚,仅落一个名章拇指印,可见大哥为人为艺低调。小弟拙见,这幅放马行山图过于精细了些,放马出行吗,大家就比较高兴,瞧这季节,恩,多是暮春初夏,万物争相生长,但留意一看,这空中的云彩似乎淡了些,反而像秋高气爽的天气。还有这人物。”说着指到一个骑马的女子胸上,他这时却将眼睛斜斜的放到商小姐胸间,“这是女子吗,好像……”说着又往商小姐的胸上瞟。那山丘圆润突出,叫他忍不住吞口水。 一旁的凝儿抓住他的眼神,立即挖了他一眼,“你说就说你的,干嘛老是往我们家小姐盯。”张择端舔着笑收回眼。商小姐并不生气,轻声呵斥了凝儿的无礼,“凝儿,不可放肆。”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九章,大胆改革 第九章,大胆改革 商小姐在画坊里大致看了看,当看到工人们正在印制画品的时候,就好奇的凑上前去观看。她虽然出生画商之家,可她很少到画坊,一般过手的都是成品。所以于制作画品还不很熟悉。 张择端瞧在眼中,甚是乏味,作为现代人,这样的印刷技术实在低级老土,不过放到宋朝,有这等水平已是先进科技了。可惜木板雕刻优点与缺点都非常凸出。若是印制工笔画品,难度就增大。因为工笔画太过精细,色调神采要求很高。据酒爷讲,至今都是宋朝仿真画印的一大难题。正因为难,市场潜力就巨大。由于没人可以攻克这道难题,那市场便掌握在专攻工笔画的画师手中。市场上大凡工笔画画品,十有八九都是手工描摹,这样的画品价钱甚高,普通人家很难消受。若要论到描写宫廷仕女等的工笔画,那更是画市的香饽饽。…… 参观了画坊之后。他们就出来了。刚到门口,萧美珠悄悄从廊檐侧面跑了来。 “择端哥哥。”美珠小声的叫了一声。 张择端见美珠鬼鬼祟祟,问她道:“珠珠,你做贼呀,这么小心。” 萧美珠双眉一耸,语带着怨气:“娘亲不让我来找你,一起床就要我陪她,一直到现在我才脱身呀。” 张择端不便对此评论,指指一旁的商湘:“珠珠,快来见过商小姐。” 商小姐看见萧美珠束着长发,梳着小辫,模样特精灵,就笑着招呼:“萧小姐长的真是机灵漂亮。” 萧美珠最高兴别人说她漂亮了,听着两个小酒窝便仿佛盛着两汪莹水,挽住张择端的手,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本来就很漂亮呀。不过商姐姐也很美。对啦,商姐姐不要叫我小姐,好不不习惯呢,叫美珠或珠珠。我就觉得亲热。” 商小姐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来,“美珠真会说话,难怪招人喜欢。” 萧美珠咯咯的笑,摇着张择端的手道:“择端哥哥,我真的招人喜欢呀?” 张择端又捕捉到商小姐神情里那一丝淡淡的愁绪,也许看他跟美珠这么亲近,已经猜到他们的关系了。不过这更让他确定她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他暗自记下,怜惜的敲了两下美珠的脑袋,“若是美珠不招人喜欢,世上就没有招人喜欢的人了。呵呵,走吧,刚才酒爷当导游,现在你来当这个导游,带着商小姐在萧府里面四处走走。” “好咧。”萧美珠欢喜的拍起掌。 “张公子,美珠,你们聊吧,我还是先回去了。”商湘却推辞了。 “商小姐,你看这天多好,时间尚早,萧府虽比不上苏州园林,也有不少妙趣。” “商姐姐我带你去后花园,那儿可好玩了,有花有草还有蝴蝶柿子树旱梨树,择端哥哥的屋子就在那里呢。”萧美珠扳起手指数落着,小脸上扬出的快乐很富感染力。 商湘神情不自然的回绝,“姐姐有些累,不陪你们了。”然后挪步择道离去。 萧美珠不懂的问:“择端哥哥,商姐姐怎么不跟我们玩?” 张择端半拥着她,抚抚她背后的头发,“或许她真累了。她不去我们去。” 萧美珠一想起在后花园与他嘴对嘴亲吻的事,脸就羞的发红。可她喜欢,因为择端哥哥是她未来的夫君啊。 …… 次日,张择端没吃早饭便来到画坊,今儿他要显显身手,不然商湘验货走人,要想再见可就难了。很大的障碍便是这个朝代没有手机QQ。他走进画坊。里面的雕版工才刚刚开工,郝大叔正在给工人安排一些事。张择端进来便朝郝大叔喊。 他指指那些用作天地轴杆的圆木,问道:“郝大叔,那些都是装裱用的吗?” 郝大叔带点吃惊的望他:“是啊。” 张择端没在意,又说:“酒爷和画工们还没来?” “酒爷要等一会才来,画工们已经在画间里忙了。” “等酒爷来了,我有重要事情跟他说。对了郝大叔,你让画工先别对轴杆加工。等会我再给你说。” 郝大叔是老实人,加上张择端是萧家姑爷的事,也在府中上上下下传开,因此他这么一吩咐,虽没有萧老爷亲自下令,重量几乎等同。于是没犹豫就答应下来。 一会赵酒爷就来了画坊。赵酒爷是画坊的顶梁柱,吃住都在画坊,待遇不错,萧大画给他安排的厢房也是贵宾级,每月薪水银子自然不低。赵酒爷没别的嗜好,没事了就呆在屋子里喝喝酒作作画,时而可以在园子里见到他的身影。当然呆的最多还是画坊。他一来,张择端就笑着迎上去。 “赵大哥早啊。” 赵酒爷将手上的酒壶别到腰间,“张公子也这么早。” 简短寒暄之后,张择端凑近赵酒爷,有点儿神秘的说道:“赵大哥,小弟有一事还需征得你同意。” 赵酒爷豪爽的笑着:“张公子有什么好事交代,只管开口,呵。” 见赵酒爷难得一笑,张择端趁此便把改进轴杆的事情道出,最后说道:“赵大哥,这可是既减轻画重量的好办法,又能节省不少材料。国家不是提出节能减排,我们这是率先响应。”汗,又走词了,“呃,反正对咱们画坊有利无害。” 赵酒爷摸摸下巴,下巴的胡须似乎也跟着思考起来,本来这方面的事应由郝大叔来管,因为画坊管事是郝大叔。但赵酒爷这人对事认真,在画坊一天就当成自己的事看待。他道:“几乎所有手工画品的轴杆皆是实心,也是考虑上轻下重便于悬挂,有立体感。使用空心,万一受时间潮湿等影响,变形了怎办?” 张择端早已想到这层。那还不简单,就在空心木里以骨胶或油脂浸透一遍。并改用栗木或栎木等坚固材质。因为现在用的这种实心杉木,很容易在大热的气候里干裂。处在中原地带尚可,倘若南方,弊端便尤为明显。改用空心后,轴杆里可以放进一些防潮防腐和增香的药物。他顺便还把改进轴杆与画心的距离的设想讲出,以他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宋朝普通住房一般较宽大,总体上不是很高。挂于小房间小客厅的画品,若是缩小比例,按照一般住房的高低来调节,那么将会收到很好的视觉效果。 赵酒爷听了张择端的建议后,道:“这个倒可以试试,不过这方面需要跟郝大叔商议。” 如果能跟郝大叔讲明白,他就用不着对着酒爷这般费唇舌了。郝大叔一看就是死脑筋的老实人,固执死板。而赵酒爷不一样,加上在画坊的特殊身份,只要他支持,便可搞定。 “郝大叔,你过来下。”张择端还是叫了郝大叔。 郝大叔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张公子有何吩咐?” 不得不说这个管事没架子,张择端并不直言:“烦劳郝大叔去请老爷来一趟,我跟酒爷有事找他商量,顺便叫上商小姐。” 郝大叔应下出了画坊。在等待萧大画和商小姐的时候,张择端拿出轴杆设计图,命人将轴杆按照他设计的比例制作。 不一会,萧大画与商湘一前一后来到画坊。见到商湘,张择端报以一笑。萧大画走进画坊看到一个雕版工在割锯轴杆。立时大怒。 “给我停手。谁叫你这么做的,这不是毁坏轴杆吗,你才上工不知道分寸呀。郝大贵,你这个管事怎么监管的?” 萧大画当即喝停了那个工人,火也上来了。 郝大贵一见割掉的轴杆,吓的趴下地,慌着辩解:“老爷……我,我没有叫他这样做呀。” 这时张择端出言道:“是我让工人这么干的。姨父不要动怒,先听我把话说完。”眼却放到微微吃惊的商湘身上。同时觉得衣衫被一只手拉了拉。侧眼一瞅,美珠不知何时躲在了他后面。挨着他仰着脑袋,朝他发笑。 将自己的制作改进构想讲述完后,张择端不顾萧大画难看的脸色,先朝赵酒爷拱手,“赵大哥同意我这建议。”赵酒爷压根没说个是字,如今张择端替他答应,他骑虎难下,不过刚才的分析让他觉得似有几分道理,因此并不否认。算是默认。张择端又看向商湘,“商小姐也同意我的建议不是么。” 商湘讶然:“我同意了么?” 张择端自信言道:“是的。商小姐。我跑着追了你的马车好几里路,告诉你画品进水。承小姐信赖萧家画坊,愿意将毁坏的画品拿到我们这里重新翻做。自从那时起,小姐便认同了这个建议。” 商湘仍是迷糊。不知从何说起。 “商小姐记不得不要紧,小姐对我刚才说的觉得有无道理么?简单的说。那幅手工描摹画品因为改换了轴杆与距心,更增添了画面的紧凑动感,你说好不好呢?而且这样做对画品没有任何影响,何乐不为。小姐怎样看呢?” 商湘经事较多,张择端讲了这么多她已然明白了大概。照他的方法将轴杆进行改进倒是可行,不过画商行规较死,改变后行得通么? “这绝对不行。张择端,我念你是我姨侄,毁掉的轴杆就算了,下面的事不由你管。你就给我靠一边去。”萧大画黑着脸,粗着声音喝道。 张择端仍笑着,“姨父。我管的就是自家的事。你忘了我跟美珠的事了?”这个死老头怎么跟那个不让我助学贷款的老头一样啊,说什么现代大学生扫地的都有,还不如做家传的木工。既然没钱就别念了。我靠,这样的思想永远翻不了身。 萧大画脸上挂不住了:“一事归一事。你刚才说的改进办法不行。你是外行不懂。” “你忘了,在老家我大小是一个画师。这里面的东西我能不了解?再说,以后这个画坊还得由我经营,现在先熟悉熟悉嘛,呵呵。”张择端奸笑几声,好像要存心气死萧老头。 萧大画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一想到那桩定亲之事,又嘴软。 “萧老爷,我看就照张公子说的办吧,试试不要紧。年轻人有这开动脑筋的点子是好事。”赵酒爷这时候圆场说一句。 萧大画见赵酒爷帮着张择端,些微诧异。叹口气转向商湘:“商小姐,你看?”明显的只要商小姐站他一边反对,这事就不成。 “商姐姐,你就同意择端哥哥吧,为了改进这个轴杆,他专门画了草图呢。”在张择端的示意下,萧美珠适时的拉着商湘的手央求,像个要糖吃的小女孩。 商湘看看美珠,又看看张择端和赵酒爷,终于点了点头。张择端能冒雨追赶她的马车,告诉她自己的画进水了,可见为人真诚,凭这,就值得她信任。 第一卷:西京之地 第十章,赠物 第十章,赠物 明天商湘就要装货走了,张择端左右难安,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当走到第十个回合,一敲脑门。“对,要在她走之前给她一个最好印象。”想到这儿,他就悄悄溜到商湘的厢房。正巧那个死丫头凝儿不在。 先避着身敲了敲门。屋里就传来商湘的声音:“谁啊?” 张择端低声回应:“商小姐,是我。” 商湘便打开门,“是张公子啊。有事么?” 张择端站在外面,身子往里倾了倾,“当然有事,能否让我进屋说事呢?” “好。哥哥这就买糖葫芦给美珠吃。” 张择端走在街上,心中又在思谋仿真画。既然来到这个朝代,就要找个职业混混。这个朝代最时兴的职业便是做画师。他认为自己完全有潜力做好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