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重担 第一章 璨星陨落   秋家,可以说是东胜神洲一个标志性的家族,家主秋振林更是在这片土地上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实力就是一个权威,凭借赖以成名的傲雪八式与“鬼步”,倚仗一把傲雪剑,从一名小小的百夫长一步步成为了军功赫赫的护国将军,他的晋升速度堪比神速。并且江湖人称之为鬼秋,用以形容他飘逸迅捷的作战风格,成为东胜神洲一块响亮的招牌,与神洲四大族比肩而立。   然而,任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迅速崛起的家族,某天会似划破天际的流星一般,在夜空中仅留下一道璀璨便得以陨落。   秋振林基本上每夜都会在院落中舞剑,当然今晚也不会例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虽然近些年毫无战事,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因此要以练为战来要求自身,做好时刻准备战斗的准备。   在院落旁一处不易觉察的阴暗角落,正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院中舞剑人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某一个细节,以至于身边多了个人也浑然不知,直到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这才小心的缓缓转过头来。   “哥!你明明知道,父亲不让你习武的,竟然又躲在这里,偷看父亲舞剑?!”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瞪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伸出食指指着面前这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用她稚嫩的声音惊讶的说道。   无视小男孩那讨好的神情,小女孩抬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佯装思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想必父亲是什么样的脾气,哥也是知道的,如果我把此事和父亲讲一讲的话,他一定会很激动的~”   “这样不太好吧?父亲刚刚出了趟远门回来,就不要让他这么激动了吧?好吧好吧,雪儿,你赢了行了吧。”面对眼前的形势,小男孩只能举起双手以示投降,颓然无奈的说道,“哥答应你就是了,明早哥哥带你出去,玩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这样总行了吧?”   “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嗯,我得好好想想要去哪里玩呢?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挺不错的,唔,之前那个地方也还行~哎呀,到底要去哪呢?”小女孩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难掩心中兴奋的心情,激动的在小男孩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板着手指,眨着眼睛盘算着明天的行程。   这两位小孩,就是秋振林的儿女,小男孩名叫秋风,小女孩名叫秋雪。   秋风和秋雪从小,便是被秋振林独自一人抚养长大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母亲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他们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象。关于这点,他们也曾问过自己的父亲,但父亲一听到这个问题,便板着脸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   父亲秋振林,在如何对待自己这对儿女的问题上,也是有些区别对待的。他严厉禁止秋风习武,每日亲自督促教导秋风研读古书、修习书法,告诉秋风长大之后考取功名,从文不从武,用心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一旦发现秋风有偷偷习武的迹象后,便会对其进行十分严厉的责罚。   在对待秋雪时,就会相对宽松很多,没有像对秋风那般的严厉,但也称得上是严格的。秋振林会请专门的人来,面对面的教导秋雪的琴棋书画,并每日对其进行检查。告诉秋雪,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跟秋风学什么偷摸习武的事情。   身边的一些好友,对于秋振林如此的教育方式,很是感慨。但唯有一点,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通,都说秋风天赋异禀,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但秋振林却偏偏严令禁止秋风习武,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况且也太过于可惜了。   面对好友的惋惜,秋振林只是笑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言辞。   “哎呀!哥!你干什么呀?!”正当秋雪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被人使劲的拽了一下,她刚想表示自己的不满,就看到秋风十分严肃的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你听这喊杀声,家里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秋风紧皱眉头,心中有些紧张的同时,竟还有些许的兴奋。   就在此时,秋振林迅速来到了秋风和秋雪的面前,想要将他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父亲?!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精神紧绷的秋风和秋雪,惊讶的看着秋振林。   “你们是我亲生的,我还会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好啦,抓紧时间,先跟我走。”秋振林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女,然后抱起秋雪,拉着秋风,想要离开此处。   “将军何故如此匆忙呢?不坐下来聊会?”   恰逢此时,响起了一个挽留的声音,而后院落中站满了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向前几步,默默的看着秋振林。   “我今晚回来这件事,你们是如何得知的?”秋振林放下秋风和秋雪,负剑而立,心中思量着,自己的身边定有内奸。   “咳咳。关于这一点,将军就不必纠结了。我们自然有知道的方法,此事不说也罢。不过,想必你心中也应该会猜到一些,不是吗?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响箭。向来听闻你是神洲第一人,响箭不才,想来讨教讨教,还望将军不要吝啬,指点一二。”响箭拱手抱拳,言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些试探的东西,就不必了吧。况且,就凭你们,还不配与我交手。”秋振林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   “秋振林!事到如今,就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故作清高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厉声喝道。   啪!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站出来厉喝的黑衣人,当即被响箭扇了一巴掌,后者转过头来,笑呵呵的继续说道:“让将军见笑了。”   “我十分清楚你们此行的目的,所以就别在这表演了,看得我头疼。”秋振林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抬手摸了摸额头。   “痛快!将军果然是性情中人,那响箭也就不兜圈子了。”响箭拍了拍手,再次上前两步,“第一,宝藏密钥。第二,北斗令。第三,七星石。”   不给秋振林说话的机会,响箭便继续说道:“将军不必忙着否认,亦或是跟我打哑谜。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更何况,你刚逢大战逃回神洲,想必伤势还未痊愈吧?退一步讲,那些东西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凭你现在的状态,还想将它们保住?实话告诉你,你们秋家上下一百二十七口人,如今就只剩你和你的儿女了,奉劝你一句,最好是把它们交出来,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既然如此,我倒想看一看,你们能奈我何?”秋振林抬起头,朗声笑道。   话音未落,秋振林将手中的剑,射向响箭。同时抱起秋风和秋雪,右脚蹬地跃起,飞身而逃。   “他身上还有伤,跑不远的,给我追!”响箭偏过头,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飞来的剑,望着秋振林离去的方向,狠声说道。   “雪儿,快跑啊!快跑啊!他们快追上来啦!”拉着秋雪狂奔的秋风,突然感到秋雪停下了脚步,急声催促道。   “哥,我实在是跑不动啦,况且,我们是跑不赢的。”秋雪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当秋风刚要背起秋雪时,那群黑衣人便追了上来,将二人围了起来。响箭耐心的说道:“小家伙,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来,到叔叔这来,乖乖跟我们回去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的。”   秋风也不答话,抿嘴冷哼一声,将心一横,举着拳头冲向了响箭。   但年幼的秋风,怎会是响箭的对手?还未冲上身前,就被响箭一脚踢飞了出去。   “哥!”看到秋风倒在了地上,已被响箭的手下控制住的秋雪大声喊道,然后便被打晕了。   “放下雪儿~把她放下!”秋风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努力站起起身来,说完这话后又倒了下去,但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哼,还真是不知死活,我们走!”响箭一掌扇向了秋风,然后便带着秋雪和手下直接离开了,管都不管躺在地上的秋风。   响箭回到秋家议事厅内,对在此等候的人恭声说道:“主人,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不过,响箭心中,有一个疑惑。”   “我知道你的疑惑,你是不明白我今日的做法吧。”被唤为主人的人盯着响箭,轻声说道。   “秋振林原本就身负重伤,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并且他的儿女未曾习武,也只不过是平凡的普通人。我们此行并未得到想要的东西,还不如斩草除根。为何还要放子掳女?这岂不是留下了祸根?”响箭小心的看着主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身负重担 第二章 青云山   “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以后你就会明白,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被唤为主人的人,来到院外,仰头看着星空,目光中透露着深邃。   这里是一处奇特而又怪异的地方,仅此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就这样,突兀的矗立在茂密的树林当中,单峰插云,貌似要突破天际一般。在三百至六百米高度的半山腰上,纵向题着“青云山”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各字均占据了方圆百米的空间,山峰周遭弥漫着片片青色的云朵,并且这些青云昼夜不散,看上去壮观之至,当真是山如其名。   九座房屋坐落在几近千米的峰顶上,这里是一个方圆九百米的平台,八个相同大小的房屋呈圆形坐落,它们将当中的主屋环抱其中,除了这些房屋占据的空间之外,剩下的空间除了大小不同的石块就别无他物了。   呈圆形坐落着的八个房屋,门前皆矗立着一块半米高一米长的石牌,每个石碑上都仅写着一个字,按顺时针方向看去,上面分别写着:春、风、夏、花、秋、雪、冬、月。   傍晚时分,一名发须雪白的老者,坐在那块写着“秋”的石碑上,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年约十岁的冷峻男孩,老者捋着胡须笑盈盈的说道:“丧春,诗夏呢?”   “禀告师父,诗夏她…”   丧春弯腰拱手将话才说道一半,老者便挥挥手,再次露出笑颜,“你看,她这不是来了吗?”   “师父,躺在屋里的人是谁啊?他怎么了啊?怎么会被您带回来的?您要收他为徒吗?诗夏是不是有师弟了啊?”被唤为诗夏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抓住老者的手不停地晃过来晃过去的,脆声声的抛出了心中的这些疑问。   “哎呀,我说诗夏啊,我都一把年纪了,现在记性又不太好,你看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啊?这让我很是为难呐。”本来老者还想逗逗诗夏,但看到后者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只能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呃,好吧好吧,我也不逗你了,诗夏你确实是即将要有一个师弟作伴了,开心吗?”。   “师父,您说呢?丧春这个家伙一天到晚的,和个死人没什么两样,脑子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他的嘴就只是为了吃饭的,从来就不是为了说话的。现在终于又多了个人,而且还是师弟,您说诗夏能不开心吗?!”诗夏听完老者的话,想也不想就兴奋的又说了这么多。   对于这些,丧春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师父,您看看他,总是这么个样子,好像多说几句话,就会损失他的修为一样,真是怪人一个。”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诗夏指了指丧春,噘着嘴嘟囔道。   老者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了,就是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眼神迷茫的小男孩,他不停地左看看右看看的,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老者身上,躬身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前辈,我怎么会在这里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又是什么人啊?”   “诗夏你看,这小家伙有趣的很,在这点上,倒是和你有些相似之处,一上来也是能问出,如此之多的问题来。”老者也不忙着回答,而是摸了摸诗夏的头,笑着说道。   “师父~您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多的问题啊?”诗夏又开始拉着老者的手,不停地摆来摆去。   “行啦行啦,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晃散架了。”老者抽出自己的手摆了摆,然后看着眼前等待自己回答的小男孩,“这里是青云山,当时我也算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负伤昏迷的你,所以就将你带回来了,相遇便是缘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秋风,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本该好好感谢一番的,但是奈何囊中羞涩。”秋风双手抱拳,尴尬的说道,“而且,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倘若我还活着的话,日后定当登门道谢。”   “我已经说过了,相遇便是缘分,我既然将你带了回来,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老者还是一副满脸微笑的模样,缓缓的说道。   “前辈救了我,我已是感激无比了,怎能还出口让您帮我?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些厉害的人物。”秋风再次抱拳行礼,婉言推辞了。   “等一下,秋风啊。”拦下了想要离去的秋风,老者拍了拍秋风的肩膀,负起手,开始自顾自的说道:“倘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小家伙你是秋振林的儿子吧?”   “您知道我父亲?!”秋风看着老者,有些惊讶。   “看来果然如此。”看着面露惊讶的秋风,老者笑着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你也不必惊讶,神洲秋家的大名,还是十分响亮的。而且秋家遭遇不测的事情,现在已经妇孺皆知了,现在我能猜到也是正常的。以你现在的这个状态,怎么去解决家中的祸事?我看倒不如这样,你暂且在这里住下,跟着我学些本领,这样也好为日后做打算。”   “可是跟着你,那我父亲和妹妹怎么办啊?”秋风还是放心不下,心中很是焦急。   “据我所知,他们是想从你父亲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秋风啊,你仔细想一想,既然那帮歹人掳走了你妹妹,却放下了你。在我看来,他们并没有拿到想要得到的东西,暂时是不会对你妹妹怎么样的。你现在去找他们,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就算是找到了,你又能如何呢?说不定日后,不用你去找他们,他们就会来找你。”老者看着秋风,作出了自己的分析。   “好吧,看起来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前辈打算教我什么啊?”秋风思考了一下,感觉老者所言,很是在理。   “嘿嘿,老头子年纪大了,就让我徒儿给你稍微演示一下吧。丧春,小露一手让小家伙看看。”老者摸了摸胸口,然后对丧春说道。   丧春应了一声,只见他抬起手,右掌冲向前方一块,足有一头牛那么大的石头上,只见石头被击成了粉碎。   老者抚着胡须,露出了笑容,转头看向秋风,“小家伙,怎么样?”   此刻,秋风的心中也很是惊讶,一个徒弟看上去都很厉害了,更何况是师父?“好吧,前辈果然不是一般人,那我就依了前辈之言,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了。”   “好了,既然你已答应,那你先和丧春、诗夏相互认识一下吧。”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老者缓缓地向中央的主屋走去,“秋风,你住在秋字碑的房屋就好,旁边的那个雪字碑的房屋也是你的,不懂的地方,丧春和诗夏会告诉你的。”   “前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看到老者回屋的身影,秋风有些焦急,“什么时候教我啊?”   “上岁数了,觉比较多,明日吧。”老者也没转身,抬手挥了挥。   “你好,我叫诗夏,今年八岁了,他叫丧春,今年十岁了,我们都是师父的徒弟。你呢?”诗夏先是介绍了一番,然后热情的伸出了手。   “我叫秋风,今年八岁了,很高兴认识你们。”秋风也是伸出手,和诗夏握了握手。   秋风瞅了瞅诗夏和丧春,感觉诗夏是个极美的女孩,拥有大大的望穿秋水眼睛,淡淡的柳眉,小巧的朱唇和琼鼻,飘逸的长发漆黑如墨,身穿淡绿色的衣裙,显得那么有诗意。而丧春似乎就显得很突兀,高高的健壮的虎躯,浓眉剑目,薄如蝉翼的嘴唇,一身黑袍,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里是青云山,师父的名讳叫柳辰,曾经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就算是现在,很多人对他也是极为敬畏的。别看他一天笑呵呵的,脾气十分的好,但是在关于修炼的问题上,他可是很严厉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你以后可要用心啊。”诗夏再次对师父介绍了一遍,然后嘱咐着秋风。   “感谢提醒,我记下了。”秋风抱拳,对诗夏的嘱咐表示感谢。   “师父他过去是从不收徒的,他告诉我们不想让自己的功法失传,在晚年想要按春夏秋冬的排序,收四个关门弟子,用以传承他的衣钵。你是第三个,后面还会再有一个,也不知道会是谁?”诗夏徐徐说着,摸着下巴思考着最后一个人选。   “原来是这样。”秋风心中,对这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嗯,这里当中的主屋是师父居住的,周围这一圈的屋子,都是给我们用的。春夏秋冬是住的地方,风花雪月是修炼的地方。拿我来说吧,我住的地方在那间夏屋,修炼的地方在那间花房。而你住的地方在这间秋屋,修炼的地方在这间雪房。”诗夏伸手指着房屋,给秋风介绍着。 身负重担 第三章 心中的榜样   看到秋风点着头,诗夏继续说道:“好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吧。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丧春那个死人就算了吧,他基本上是不说话的。”   丧春和诗夏回屋后,秋风一个人站在原地,在心中问着自己:未来究竟会如何呢?   夜半时分,秋风走出房门,又一次将眼下居住的地方环顾了一圈,之后瞅了瞅依旧躺在地上的碎石,也就是今日丧春的作品一眼,深深的呼出口气,转身来到房屋侧边的竖梯前,顺着梯子登上了屋顶,抬起头就这么静静的仰望着浩瀚的夜空。   打秋风三两岁记事起,在得知父亲秋振林过往的种种事迹,以及他肩上所担负的责任之后,他就已经将父亲作为了自己标榜的对象。幻想着以后,也能够像父亲一样,身穿甲胄手持长剑,骑上战马纵横疆场,笑傲于天地之间。   有一次,在父子俩的交谈中,秋风不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是第一次向父亲表达自己所希望的未来的模样,当时父亲只是笑笑,还开玩笑说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过了段时间,当秋风在提出自己想要跟父亲习武的想法之时,后者却是大发雷霆。那是秋风第一次遇到父亲向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带着自己和妹妹秋雪的,至于母亲是谁,长什么样子,兄妹二人都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父亲口中母亲,父亲声称母亲是在一次意外中,不幸殒命的。   父亲一向都对自己和雪儿很好,从未在兄妹二人面前发过脾气,但是这一次却发了这样的大火,当时秋风整个人都蒙圈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合适。   火气过后,父亲或许是发觉了什么,面色和语气都缓和了许多,伸手将蒙圈的秋风抱起来放在腿上,一边摸着秋风的头,一边平和的说道:“小风,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因为这也曾是我儿时的梦想,你现在还小,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发火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情当你长大了之后自然而然就明白了,要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雪现在才不到两岁,虽然你也才不到四岁,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那就是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因为你们是亲兄妹,你要肩负起一个哥哥所应当肩负的责任,知道了吗?”   在秋风的印象中,父亲就像一尊铁打的硬汉,不管是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能保持冷静的心态和清醒的头脑,更不要说是流眼泪了。   有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秋风在深夜走出自己的房门透气。在途径父亲的院落时,偷偷看见父亲独坐院内的石凳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然后用手擦拭着眼角。这一刻,秋风知道父亲是哭了,而且在秋风看来,父亲一定是想起了母亲,这才会深夜独自流泪,默默的去回忆思念。   秋风也并未前去打搅,转身回房去了,但他却因起伏的心情,一宿没有睡着。   回忆着过去的事情,秋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繁星皓月的夜空,暗中告诉自己:放心吧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您和雪儿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啊!我说秋风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秋风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过头来,来人原来是诗夏,暗中舒了口气,不满的说道:“诗夏?!你不也是一样?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跑到我的房顶上做什么?”   “害怕吗?”诗夏不答反问,接着倒是直接在秋风身旁的地方坐了下来。   听到诗夏的这句话,秋风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纳闷道:“什么?”   “你不会和丧春一样,也是块死人木头吧?不过看上去不像啊?”诗夏皱起眉,睁大双眼看着秋风。   “你才是死人木头呢。”秋风回了一句,便偏过头,不再说话了。   “真没劲,一点都不好玩!”诗夏撅着嘴赌气的说着,然后伸手将秋风的耳朵拉了过来,“我是说,刚才你有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我吓到?”   “哎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让我耳朵很痛啊?!”秋风重新夺回了耳朵的主权,急忙用手揉了揉,“那有什么可害怕的?这样就会吓到我?只不过,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孩,竟还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这才是令我害怕的好吧。”   “疯狂?!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疯狂吗?”听完这些话以后,轮到诗夏不乐意了,“我本来是出来看星星的,结果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心好意的跑过来关心关心你,担心你一个不小心给掉下去。没想到你非但不领情,还说我疯狂?!现在我连看星星的心情都被你给毁了,哼!”   “好吧好吧,算我刚才说错话了,是小弟我没能领会诗夏师姐的良苦用心,小弟我在这里跟您赔不是了。”秋风低头抱拳拱手,讪讪的说。   “哼!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也就不深究了。”诗夏摆摆手,很是大度的说道,然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刚才踢出一脚,嘿嘿,那一定会很有趣~”   隔壁刚才说了个啥?!秋风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急忙补充道:“我说,你既然都已经赢了,就不必再有如此奇怪的想法了吧?小弟知错了还不行吗?”   “哼哼,这还差不多,刚才我开玩笑呢,瞧把你给紧张的。不过小师弟,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师姐我,可是厉害的很呢~”诗夏伸出双拳在秋风眼前晃了晃,不无得意的说道。   “对了,师父说当时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是负伤昏迷的,你家里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呢?可不可以跟我讲讲呢?当然,你若是不想讲的话,我也能够理解。”看到秋风一副认怂的模样,诗夏转移了话题,疑惑的问道。   “唉~,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就只是知道那晚有群黑衣人侵入我家,将家里所有的家仆都杀死了。然后他们向我父亲讨要宝物,接着父亲就带着我和妹妹逃跑,之后父亲拦住了追杀的人,让我和妹妹先跑。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跑赢,他们还是追了上来,把妹妹带走了,我也被打晕了,再然后你就知道啦。”秋风恨恨的说道,紧紧地握起双拳。   “难道你家和他们有仇不成?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刚才你说到宝物,是什么宝物呢?”诗夏再次抛出几个问题,好奇的问着。   “有没有仇我不太清楚,我记得带头的那个黑衣人,自称叫响箭。响箭当时向我父亲要,好像是要宝藏密钥、北斗令、七星石。这个宝藏密钥和七星石,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个北斗令我有些印象。我记得父亲好像创建过一个叫北斗的组织,北斗令应该就是北斗这个组织的令牌吧。”秋风努力的回忆着,也在思索着,响箭他们为什么想要得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那你的母亲呢?她当时没有在家吗?你好像没有提起过她,一直再说自己的父亲和妹妹。”诗夏对那些宝物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关心的是秋风家里的人。   “我从来就没见过母亲,也没有任何的印象。父亲告诉我们,母亲出了一场意外,在意外中丧生了。是父亲一手将我们抚养长大的,我也很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些信息,很想念她。父亲虽然平日里对我们很严厉,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因为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他对我们真的很好。我真的好想父亲和妹妹,好想见到他们。”秋风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他仰起头,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这些难过的事情的,我只是…”感受到了秋风沉重的心情,诗夏抿着嘴,歉意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些本来就是事实,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父亲曾说过,好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当重情义、明恩仇、思报国、负担当,豪气纵横,笑傲于尘世之中。父亲一直是我的榜样,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一直是我的梦想。”秋风眼神坚定,语气铿锵的说道。   诗夏也被秋风的情绪感染了,她拍着后者的肩膀,鼓励安慰道:“我相信,你父亲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你定然能够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人。我也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的父亲和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秋风嗯了一声,重重的点着头,感激的看着身边这位,给予自己鼓励和安慰,名叫诗夏的女孩。 身负重担 第四章 五行逆天杀   “诗夏,谢谢你,有些事说出来,真的会舒服很多。”秋风在吐露了一些心声之后,感到胸中畅快了不少。   “看得出来,你是那种喜欢将心事深埋起来的人,这样真的会很累的。我也得谢谢你,谢谢你能够信任我,能向我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人与人之间啊,本就应该相互多些信任,少些争斗,不是吗?”诗夏说着说着,也想起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经历真的会让人快速的成长起来,看着仿佛也有些许心事的诗夏,秋风暗中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自己今晚,为何会向初识的诗夏吐露这些事情,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天定的缘分吧。   此时,在主屋内盘腿而坐的老者柳辰,缓缓的睁开双眼,不禁叹了口气,之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次日,柳辰推开秋风的房门,递给他一本卷轴,“小家伙,此卷天地间独此一份,十分的契合你,好好领悟,之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   “师父,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嘛!师父~师父~”看着已经离去的柳辰,秋风也是无语了,暗中唠叨了一句真不负责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人家是师父呢?将卷轴拿到眼前打开一看,这才发现此卷的不凡。   从表面上看,卷轴本身除了十分古朴之外,好像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真正让秋风感到不凡的地方,也并不在这造型之上,而是当他打开卷轴时,想象中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块通体晶莹的圆形玉片,其上烫着一轮金色的弯月。   伸手拿起玉片,入手后,本该冰凉的玉片竟还有一丝温热的感觉。待秋风轻咦一声,便出现了神奇的一幕,那轮金月居然亮了起来,缓缓的向上升了起来。紧接着,迅速射向秋风的额头,在额头上烙印下了一轮相同的金月。   此刻,屋内的空气好似汪泉,竟是微微泛起了波纹。不到一两秒的时间,屋内的一切都消失了,准确的说是整个空间都消失了。   秋风被带到了一个梦幻的空间内,在这里仿佛没有源头和尽头,没有任何生命体,有的只有天、地、一弯清泉。异变再次发生,那弯清泉内的水,急速涌出蔓延,淹没了整个空间。   身处于空间之中的秋风,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如同蜉蝣一般,漂浮在泉水之内。感到浑身僵硬无比,一动也不能动。水还是那水,只不过水温突然在急速的攀升,秋风感觉自己好似在燃烧,就如同熔炉中的火钳一样。   紧接着,秋风的身体急速下坠,如同坠入没有尽头的万丈深渊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压也是越来越高,秋风感到自己僵硬、燃烧的身体,好似快要被压爆一样。这样的体验,是无法用语言讲述出来的。   “啊!”   终于,秋风在爆炸的前一秒,用尽全身的气力,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吼声。   “师父!”   听到这吼声,丧春和诗夏,从各自的房间中跑了出来。迅速来到柳辰的身边,一起看着秋风所处的房间。   丧春和往常一样,坚定的眼神,坚毅的面容。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思考。   “师父,秋风他这是?”诗夏显得有些焦急,看看丧春,又看看柳辰。   坐在碑上的柳辰,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捋着胡须缓缓的说道:“放心吧,他没事的。对于秋风这个小家伙来说,他只是真实的体验了一些事情而已,我们在门口等着就好。”   柳辰对于自己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仅仅只是说了这些轻描淡写的话。这些话要是被秋风知道的话,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依旧还在屋内驻足发呆的秋风,感觉可是很不好,这种既刺激又绝望的体验,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回想着方才经历的情境,秋风心有余悸,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回过了神。玉片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古朴的卷轴。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可想而知,自己流失了多少水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秋风感到自己十分的渴,好像在沙漠中,很久都没有喝到水的人一样。他迅速冲出了房门,跑到院落中的一个水缸前,打开水缸的盖子之后,竟是直接将水缸抬起来,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嘴里灌。   看到秋风的行为,丧春的眉毛动了动,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   “这是?”诗夏则是瞪大了双眼,不明白秋风在干什么。   你说你口渴了,喝水就喝水吧,你竟然还是用水缸在喝。用水缸喝就喝吧,你竟然还给水缸中的水喝完了?!   放下饮尽的水缸,秋风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后捋了捋两鬓的长发。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一副好似意犹未尽,没有尽兴的样子。   “秋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没有喝好?要不要再来一缸?”诗夏看到秋风走了过来,奔上前去,古怪的看着后者。   “我没事,喝饱了,还有点撑。诗夏,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口渴了喝点水,这件事很奇怪吗?”秋风摸了摸肚子,回答了问题之后,疑惑的看着诗夏。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真的喝的有点多。   “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你喝尽兴就行,开心就好,开心就好。”诗夏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道。   很清楚的知道大家,都看到了自己方才牛饮的模样,秋风心中也是有些尴尬。低头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柳辰,“师父。”   “先跟我来。”柳辰说完时候,便转身径自向主屋走去。   主屋内的设置十分的简单,看上去规整宽敞,干净整洁。   柳辰示意秋风先坐下,喝了口茶,“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发生刚才经历的那些事情。说句实在话,我也不知道你打开卷轴之后,具体会经历些什么样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万事皆有因果,不论你方才到底体验了什么事情,不论这些事情有多么的真实,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你能够保持住初心,坚定住信念,不畏艰难险阻,那么你所期望的未来,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   事实正如老者所说,当时发生的一切完结之后,海量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争相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至于那块玉片,竟是直接悬停在了脑中的意识之海上。也就是说,玉片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并待在了自己的意识之海中。   这本功法名叫“五行逆天杀”,其中又划分为五行术、逆天决、杀气斩三个部分,五行术炼体,逆天诀炼灵,杀气斩炼气,三者相辅相成,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整体。   秋风有一种感觉,自己倘若能够有幸将此功法修炼完成,必将成为世间强者。   柳辰说秋风的体质,与寻常人大为不同,是及其罕见的五行体质。五行逆天杀这本功法,能够与秋风的五行体质完美的契合,它就像是为其量身定做的一样,由秋风来修炼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其他人即便是想要修炼,都没有这个机会,五行体质是修炼此功法最基本的条件。不是五行体质的人,倘若强行修炼,那么其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丧命于功法之中。   日夜更替,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在此期间,柳辰也带回了自己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这是一位和丧春有些相像的女孩,名叫寒冬,年纪和秋风、诗夏相仿。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是那种很有英气的女孩。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秋风上午做着各类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的活动,譬如说将抗起巨石,在山间扛过来再运回去什么的。下午回到自己的修炼房中,专心修炼。   夜里,柳辰会将丧春、诗夏、秋风、寒冬四人集合在主屋内,为他们讲授一些必要的知识。不要小看这些知识,大到天地,小到蝇虫,总之柳辰所讲的东西,涉及到了人世间的方方面面。   这天清晨,柳辰说让秋风下山散个步,去感受一下大自然新鲜的空气,顺便去打个野味回来。   就这样,秋风带着一柄柳辰说先凑活着用的长剑,被柳辰送到了山下的森林当中。诗夏也吵嚷着要去感受一下,柳辰感觉这样也好,就将诗夏也一并送下了山。   一路上,诗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秋风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正当他们走着走着有些疲倦,想要歇歇脚的时候,有一股寒气吹来,直觉告诉秋风,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不多时,一批狼群,跃入了秋风和诗夏的视线。它们的毛发是白色的,双眼散发出悠悠的绿光,龇着长长的狼牙,看上去十分凶狠。狼群之中,唯独有一只狼双眼是红色的,并且看上去,要比其他的狼更强壮,更凶悍。   狼群将秋风和诗夏围了起来,缓缓的靠近过来,停在了与其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所有的狼都在不断地左右来回走动着,不时的发出低吼声,但它们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过秋风和诗夏的身体。 身负重担 第五章 激战群狼   “你不擅长这种近身搏斗,一会你飞到树梢上去,用法术攻击它们。”秋风抽出长剑,望着这么多的狼,对诗夏嘱咐道。   是时候验证这段时间的成果了,秋风心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他心中想到:这么多的狼肉,师父他们有口福了。   “想必,那只红眼白狼便是头狼了,老天还真看得起我,第一次出来就这么大场面。”秋风看着那只红眼白狼,小声的呢喃着。   此刻,秋风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紧张,也是不可能的。同时他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要保持冷静,不然今日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大脑快速的想象着,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那只头狼控制住,擒贼先擒王,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脱险的机会。   头狼仔细的观察着,这两位闯入自己地头上的人,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一样。   嗷~   终于,头狼后退了几步,仰天嘶吼了一声,发动了攻击的指令。只见头狼周边所有的狼,张着大嘴,向秋风和诗夏冲了过来。   狼群与秋风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仅有不到十米的样子,加之前者动作敏捷。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狼群便来到了秋风二人的身前。   “动手!”   秋风大吼一声,诗夏便飞身跃上了树梢,不时的向狼群发射法术球。秋风则是手脚并用,翻滚搏斗着。   不过,秋风并没有打算进行缠斗,真的要杀光所有的狼。他摆脱了身前最近的一些狼之后,便朝远处的那只头狼奔去。   见到这一幕,狼群岂肯罢休,虽然不断有狼被诗夏的法术球击倒,但它们依旧斗志昂扬。它们把怨恨聚集在了秋风的身上,拼命的追赶着,不断的扑向秋风。   本着能吵吵就尽量不动手的原则,头狼选择让手下的狼继续攻击,自己却是不断的后退,不给秋风来到身前的机会。   “看你这架势,是打算去屠狼啊?!但是,你倒是跑快一些啊~我说,你这小短腿到底行不行啊?我看着都着急。”在树梢上不时发出攻击的诗夏,看到树下这追赶的场景,笑着开起了秋风的玩笑。   “屠狼?!别开玩笑了,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当它们冲过来的时候,我就放弃了这一英勇的行为。虽然和狼打架很酷,但是,目前的我貌似没有那么多的伤害啊。还有,什么行不行的?我现在很累好吧?!你这攻击的速度,能不能往上提一提啊?不然的话,没有被咬死,倒是要被累死。”奔跑中的秋风,喘着气,断断续续的接着诗夏的话茬。   “说的倒是不错啊,那我就勉为其难,改变一种攻击的方式吧。”诗夏点点头,同意了秋风的说辞。   只见诗夏双手合十,口中急速默念着,接着手掌翻平,掌心朝上。上抬些许后,又迅速一手在上一手在下,立于胸前,将手势变为兰花指。   随着诗夏的这些举动,地面上的青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然后缠向那些狼。尽管这样,造成的结果,也就只是令那些狼奔跑的速度,被稍微阻碍了一下而已。   诗夏的额头,此刻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见她手势再变,食指和中指合并向前探出,同时轻喝一声。   这一次,青草的生长和缠绕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很多。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就是青草缠绕在狼身上之后,便开始燃烧起来。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那些不断挣扎的狼皆被活活烧死,仅剩一只头狼。   “哇!厉害了!”看着眼前的情景,秋风由衷的赞叹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焦味,诗夏也因脱力,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她从树梢上飞下来,靠在了就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然后坐了下来。转头看向秋风,喘息着说道:“头狼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需要恢复一下。虽然在行动上帮不到你了,但是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小伙子,加油吧!”   这是秋风第一次看到诗夏出手,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些,确实有些惊讶,法术的确很是神奇。   听到诗夏说完这些之后,秋风刚想说话,仅剩的那只头狼,愤怒的扑了过来,没有给继续说话的机会。   头狼后脚蹬地,张开大口朝秋风扑了上去,后者急忙低下身子顺势躺下,滚向一边。   不等秋风起身反应,头狼再次冲到近前,抬高前身,两只前爪用力抓向秋风的胸膛,同时张开的大嘴,朝秋风的脖颈咬去。   “当心呐!”不远处靠着树,还在恢复的诗夏,急忙开口提醒。   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秋风将心一横,双手抓住头狼的嘴,拼命的组织着狼口下咬的动作。狼口是接住了,并没有咬到自己,但是狼爪却是实实在在的,抓在了自己的两只小臂之上。两条袖子被扯断,并且双臂上皆被划出了几道伤口,溢出的鲜血,在刺激秋风大脑神经的同时,也刺激出了头狼的血性。   双手渐渐有些力竭,秋风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翻身将头狼压于身下。右膝用力的顶在头狼的肚子上,腾出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狠狠地插向了头狼的双眼。   被插瞎双眼的头狼,此刻情绪失控,变得更加的狂躁。它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狼口挣脱出来,仰头怒啸一声,两只前爪用力的拍抓着。   秋风拼命不让头狼挣脱自己的控制,两只手死死地掐住头狼的脖颈,然后心中发起了一股狠劲,低头朝头狼的脖颈咬去。   但在这个过程中,秋风的后背,早已被狼爪不知道抓了多少下。   秋风只感觉自己的后背,犹如被利刃不断的刮划,然后变得麻木了,失去了对后背的感觉。后背的衣服也被抓碎,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爪痕,流淌着鲜血,感到胸中血气上涌,喉头一甜,捂住胸口哇的吐出一滩血。   与此同时,头狼趁着秋风松口吐血的时候,挣脱了秋风的控制。   就在秋风难受的这当口,头狼问着血腥味,吼叫着再次扑了上来。   这家伙还来?!能不能有个中场休息的时间?秋风剧烈的咳嗽着,不断躲避着头狼的撕咬,在心中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秋风!接着!”诗夏从头上,抽下自己的发簪,用力向秋风抛去。   秋风成功的接住发簪,一只手将发簪送到嘴边咬住,一只手解下腰间的腰带,咬牙向头狼扑去。   “啊!”   “嗷!”   半空中,只见一人一狼两个身影快速相接,各自发出一声吼叫。   秋风大吼一声,用腰带套住头狼的脖颈,翻身骑在狼背上,用力拧拉腰带。   头狼则是发出声声怒吼,身子不停地扭动,想要脱离眼下的这种处境。   秋风看准时机,一手拉着腰带控制住头狼的头部,一手从口中取下发簪。不断的将发簪刺入狼头内,再拔出来,就这样重复抽刺十几次之后,便停了下来。   在确认头狼是真的死了之后,神经一直紧绷的秋风这才松了口气,从狼背上滑落下来,躺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此刻的秋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眼皮重到不行,加之失血过多,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秋风在口中,轻声的呢喃这么了几句之后,放松下神经的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秋风!”   诗夏站起身子,拖着同样疲惫的身体来到秋风身前,跪在地上抱起秋风。用手拍了拍后者的脸颊,探了探呼吸,确定了仅仅只是昏睡。   失去意识的秋风,衣衫破烂,发际凌乱,满身的伤痕。从伤痕处外翻的皮肉,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而且,从伤口内流出的血,都已经有了凝结迹象。   秋风并未有生命的危险,诗夏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诗夏也往地上躺了下去,沐浴在阳光下,感到浑身暖洋洋的,望着蓝天白云,心中想到:这场战斗,持续的是太久了一些,但结局总算是好的。   “诗夏,你抓紧时间带秋风回来吧。”没过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诗夏的耳边响了起来。   师父,是师父的声音,诗夏心中呢喃着。她再次看了一眼空中的蓝天白云,站起身来,看着还躺在地上的秋风,微微笑了笑。   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手帕轻轻一抛,旋转着的手帕不断变大,直至大到有一张毯子的大小后,悬浮在距离地面仅有一拳距离的半空中。诗夏吃力的将秋风抬到飞帕上,她也盘腿坐了上去,驱动飞帕向山顶的住所飞去。   “这些都只是些皮外伤,虽然伤口看似触目惊心,但好在是没有伤及筋骨。上些药,好生修养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   为秋风仔细检查之后,柳辰对诗夏缓缓的讲着,然后补充道:“明日,我会带上丧春和寒冬,去见一位老友。此去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之内,秋风就交给你来照料啦。” 身负重担 第六章 十年之约   “别这样看着我,这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我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柳辰给了诗夏一个肯定的眼神,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当秋风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得知换药和照顾自己的是诗夏,起初还老大不好意思,但是一回生二回熟嘛,几次之后便习惯了下来。伤到的只是手臂和后背,并没有伤到类似于大腿呀、屁股啦什么尴尬的地方,人家女孩子都没有说什么,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师父他,还没回来吗?”躺在床上的秋风,看着正在收拾医药用品的诗夏。   “兴许是,见到老朋友聊得开心,多逗留了几天。亦或是,路上碰到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出门在外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真的碰到了什么,还不是他挥挥衣袖的事情?”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诗夏及其轻松的说着。   “嗯,说的也对。”对于诗夏的乐观心态,秋风也是点头表示赞同,“有件事,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你那天用的到底是什么招数啊?看上去挺厉害的。”   “早就说过,我可是很厉害的,怎么?你想知道?”诗夏将医药用品收拾完毕,在床前坐了下来,看到秋风一脸期待的样子,乐道:“看你如此真诚的眼神,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本来主修的就是法学啊,会这些法术的技能,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啊。我现在的功力也不是很高,不然对付那些狼,根本就不用那么费劲的。你要是想学,回头我可以教你,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贪多嚼不烂。”   其实这一点,秋风也明白,之前柳辰就说过,修行的领域有很多,要么专精,要么平庸,除非是罕见的全才。所以说,最好是不要贪恋掌握领域的多少,想着能把所有的领域都吃透,都达到很高的高度,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秋风他们所身处的这个世界,是由五个版块组成的,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四个洲域呈圆形分布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其间的中原环绕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中原不同于其它的四个洲域,它是悬于云巅之上的。实力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人,是根本无法进入中原地界的。四个洲域内的修行者,都以能进入中原为无上的荣耀,这不仅是梦想,也是一种极大的肯定。   柳辰讲过,中原内也是势力繁多,一旦进入中原,加入一方势力后,你是不能干涉四个洲域内的事情的,不然的话,你就会遭到中原各方势力的合力追杀。当然,加入势力也有很大的好处,你在洲域内的亲人,他们会帮你照护好,并向其定期发放银两。势力内所拥有天材地宝的数量,也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到的,一旦你被所处的势力看中,列为重点栽培的对象的话,那么距离你飞黄腾达、扬名立万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其次,中原和四个洲域,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各自都有代表性的神兽图腾。神兽图腾,是神圣的,是荣耀的,是一种象征,是一种信仰。   地处东方的东胜神洲,神兽青龙便是此地的图腾与象征;地处西方的西牛贺洲,神兽白虎便是此地的图腾与象征;地处南方的南赡部洲,神兽朱雀便是此地的图腾与象征;地处北方的北俱芦洲,神兽玄武便是此地的图腾与象征;地处中央,悬于云巅的中原,神兽麒麟便是此地官方皇室的图腾与象征。   那么,自己这个五行体质,最终能不能将功法修炼成功,从而达到进入中原的标准呢?秋风如是想着。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的样子。”看着发呆出神的秋风,诗夏抬起手,在前者眼前晃动着。   “没什么,没什么~”秋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来是到了该吃饭的时辰了,你看看,我的这个肚子,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它一定是想被你的好手艺填满。”   “呦~看不出来嘛,原来你这个家伙,也是挺会聊天的嘛?!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诗夏面带惊奇,来回的打量着秋风,打趣的说道。   “那是自然,想象着你的厨艺,那做出来的饭香,我现在都流出口水了。”秋风也是十分的配合,擦着嘴,露出一副痴呆的模样。   “贫嘴~”诗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举起拳头,轻轻的在秋风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秋风已经完全康复了。这药还真别说,那是相当的有疗效啊,当真是谁用谁知道。   养伤的这段时间,一直躺在床上,感觉手脚都快僵硬退化了。这不,刚一康复,秋风就跑出来活动筋骨了。   “小家伙,恢复的不错嘛,看来被诗夏照顾的很好啊。”柳辰带着丧春和寒冬回来了,看到生龙活虎的秋风,笑着走了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感觉不太好。”秋风故作深沉的板起脸,闷声说道。   “哦!?是吗?说来听听。”柳辰一听便来了兴趣,反问道,“难不成,是诗夏照顾的不好?”   “并没有,相反,这些天诗夏忙前忙后的,对我照顾有加。倒是师父你,你说说,有你这么带徒弟的吗?别人的师父哪有像你这样的,把一把破剑和功法甩给我,你就没事啦?你要是能多教我个一招半式的,那天我哪能那么惨?害的我险些与世长辞啦。”秋风带着不满,故意发起了牢骚。   “这就是你想说的?小家伙,说起来你还小,有些东西你还不懂也是正常的,我给了你一把破剑不假,但这样也是为你好啊。欲速则不达,你想想看,就算我现在给你一件神兵,你就能用的了了?我知道破剑不是你说的重点,你再想想,功法是怎么来的?那也是由先辈们从实践中创作出来的。这些东西,也仅仅只是起到一个引领的作用,给你一个修炼的框架。不同的人在遇到同一件事时,各自的看法与做法也会各有不同。我呢,是想让你先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悟出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才是上上之策。不要想那么多,虽然给你的剑是破了些,但是给你的这本功法,可是如假包换的旷世绝学。而且,这本功法一般人想修炼还修炼不来呢。”柳辰露出了孩子般的倔劲,扬着下巴,不时地看着秋风,但讲的却很认真。   听了柳辰的话,秋风也觉得句句在理,很是认同。如若真的全靠师父教的话,就像照葫画瓢那样,没点自己的东西,说不定真的很难有所提高,甚至是超越。   “好啦,我细细的考虑了一番,都说十年磨一剑。我给你们几个人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相信你们都会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到时候便放你们下山去大展拳脚,施展抱负。今后的路,到底该如何去走,就全凭你们自己了。”柳辰向秋风等人,定下来了这个十年之约。   丧春、诗夏、秋风、寒冬,四张稚嫩青春的面庞,他们的眼神之中,却都无一例外的透露出同样的光芒,那就是无比的坚定眼神。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四个少年,柳辰也是一阵恍惚,心中叹道:年轻真好啊。   午夜时分,秋风和诗夏二人,又并肩坐在屋顶上,一起看星空。   “十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盯着点点繁星,诗夏并没有看着秋风,而是向其抛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还用说嘛?自然是回东胜神洲,报家仇,救父亲和妹妹了。”秋风转头看了一眼诗夏,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再然后呢?”没有露出表情,没有露出情绪,诗夏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依旧看着星空。   “再然后?这个,我还没有想过。”秋风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半晌没有得到诗夏的接茬,秋风反问了一个问题,“诗夏,那你呢?十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想一想,你的家在东胜神洲,丧春的家在西牛贺洲,我的家在南赡部洲,寒冬的家在北俱芦洲。丧春和寒冬都和死人一样,他们两个性格如此相像的人,之间都没有过多的交流。相比之下,你我之间的交流倒是频繁很多。”没有回答秋风提出的问题,诗夏反而说出了这些话来。   秋风疑惑的看着诗夏,不明白她说这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但自己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她将话继续说下去。   “说句实话,丧春和寒冬,从未提起过他们的过往,我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我知道,你也就只是跟我,讲述了一些关于你的故事。现在我也想,跟你讲一讲关于我的一些故事,你愿意听吗?”诗夏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孤寂。 身负重担 第七章 临别造化   昼夜交替,斗转星移,十年时光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结束了。   这天清晨,柳辰将丧春、诗夏、秋风、寒冬四个人集合起来。看着自己的这些关门弟子,从稚嫩到少年,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充满着回忆。   “十年前,我们在此定下了约定,如今十年已过。你们也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二十上下的年纪,便已先后达到了天圣的境界。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过于骄傲,要知道的是,天侯、天王、天将、天相、天圣、天仙、天神、天帝、天尊,这个修为的金字塔,你们只不过是处于塔腰的位置。今后,你们还要入驻中原,入驻中原的最低标准可是天仙,天仙上面,还有更强的强者。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你们可明白?”二十上下的年纪,就到达了天圣的境界,这可以说是天才才能取得的骄人成绩了。天圣就已经能够笑傲四洲域了,但柳辰还是得在言语上稍微打击他们一下。   “弟子谨记!”站成一排的这四位少年,躬身抱拳,恭敬的说道。   “临别之际,为师就再送你们一场造化吧。”话音未落,柳辰大袖一挥,众人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四方宝塔。   宝塔层次分明,有东南西北四个塔面,它的高度被分为七层。塔的东面镶嵌着一条巨龙,塔的南面镶嵌着一只凤凰,塔的西面镶嵌着一头白虎,塔的北面镶嵌着一尊玄龟。四只神兽栩栩如生,威武非常。   “此塔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塔内是四个完全不同的独立空间,顶层有我为你们准备的神兵。但是,你们需要一层一层的登上塔顶,才有机会得到神兵。秋风入东门,诗夏入南门,丧春入西门,寒冬入北门。能不能拿到神兵,全凭你们各自的本事了。”柳辰笼统的介绍的一下宝塔,然后看着四个少年相继进入了塔中。   秋风由东门而入,刚一入塔,东门便自动关闭了。   这第一层空空旷旷,徒有四壁,壁火点亮着空间,空间正中位置,站着一尊铁人。铁人的身上缓缓的变化着金色、绿色、蓝色、红色、棕色五种颜色。在东门关闭之后,铁人睁开了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秋风。   “这是?!”秋风哑然的看着铁人,心中猜测着,这不会是五行铁人吧?金绿蓝红棕,对应着金木水火土,应该就是这样。   秋风心中,对这个铁人进行了定义,这果然是师父特意,有针对性的为自己准备的。   突然,铁人动了,他急速奔来,挥拳砸向秋风。   秋风抬手,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这一拳好似蛮牛,震得秋风手臂发麻。这股力道,直接令秋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之上。   有点意思,看起来该认真一点才是!秋风重新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全神贯注的看着再次冲来的铁人。   秋风与铁人,相互打斗着,有来有回,拳脚撞击发出的声音,有一种金属撞击的感觉,十分刚猛。   随后,铁人浑身燃烧了起来,它好似一个火人。每一拳每一脚,都有着大山一般的沉重感,而且在如此刚猛的同时,它的拳风和脚风之中,还带着浓浓的烧灼感。   秋风不敢懈怠,及时作出了与其应对的调整,他浑身泛起了蓝色的水漾波纹。好似渡上了一层蓝色波纹的水人,击打出与铁人相应力道的同时,熄灭了铁人带来的烧灼感。   就这样,一火一水,一红一蓝,两道身影纵横交错,你来我往的斗争着。   不知打斗了多久,秋风的精力率先不足,有些撑不住了。   这铁疙瘩,不知疲倦的,我跟它可耗不起,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才行。秋风一边继续挥动着拳脚,一边思考着致胜之策。   这样的战斗又持续了一会,秋风从打斗中,终于发现了铁人的一个破绽。   在铁人的后脑位置,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石,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每次秋风,在将要攻击到铁人后脑的那块晶石时,铁人都会拼命格挡。   就是现在!   终于,秋风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晶石上。   咔!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铁人后脑的那块晶石碎掉了,随着晶石的破碎,铁人全身一顿,僵硬的站在了原地。三五秒的时间,铁人的身形渐渐的模糊了,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好累啊~秋风击溃了铁人之后,在这第一层中休息了片刻,直至完全恢复过来,这才迈步登上了第二层。   眼前的情景,和第一层一模一样,连当中的铁人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第二层的铁人不是站着的,而是悬在半空之中的。   秋风撇了撇嘴,来到了铁人面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尊铁人。   铁人睁开了双眼,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在它体内的心脏部位,存在着一块蓝色的晶石。   看到这块晶石之后,秋风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再去把它击碎,不就可以了?   刚刚再次上前迈出一步,铁人的双手翻转了起来,一波火浪冲袭而来。秋风不得不暂避锋芒,身形急速后退,避开了火浪的冲击。   紧接着,铁人不断施放着,不同系别的法术攻击。秋风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接近到铁人的身前。   还好我比较全才,之前跟诗夏学习的法术,此刻算是派上了用场。秋风双掌相对,缓缓的凝结出了一颗白色的能量法球。   秋风左手托抬起法球,大喝一声,右手对着法球凭空一推。无数的冰晶从法球内射出,奔向了铁人。   这股力量,聚集了秋风所有的精力,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气势,喷薄在了铁人的身上。   无论铁人发出什么样的法术,什么系别的法术,都无法与秋风射出的这股力量相匹敌。最终,铁人被无数的冰晶凝结住,成了一尊冰雕,身形还保持着施展法术的手势和动作。   这不就变得简单多了?秋风闲庭信步的来到了铁人身下,看着悬在半空中,盘腿而坐的铁人。飞身而上,踩在了铁人双腿之上,露出一个笑容,右掌直接插进了铁人的胸膛,掏出了那块蓝色晶石。   “这第二层,可比第一层还要简单不少啊~”秋风观摩了一会手中的晶石,然后五指用力一握,将晶石捏碎了。   和第一层一样,晶石破碎之后,悬在半空中的铁人,也逐渐消失不见了。   同样的,秋风在此处稍加停留,完全恢复之后,迈步登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没有了之前的铁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眼冒着热气的泉水。   难不成,我还要在此处泡个澡?!秋风疑惑的看着这眼温泉,摆了摆头,直接将其无视了,径自向第四层走去。   一踩上通往第四层的台阶,秋风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反复几次之后,他放弃了,只能返回到温泉前。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只能在这里,泡个澡了~”秋风露出了一丝无奈,直接跳进了温泉之中。   一进入温泉,秋风暗道一声不好,便直接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秋风幽幽转醒了过来,自己此时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之上。他缓缓站起身来,此处原本存在的温泉,竟是不见了踪影。   这令秋风更加疑惑了,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着想不通就不要再想的原则,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全身,而后迈步登上了第四层。   一登上第四层,看着正中站着的黑衣人,看着那无比熟悉的双眼和相貌。秋风一时间陷入了回忆之中,很快,回忆便被仇恨所取代。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叫响箭!”黑衣人响箭,面带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做了个自我介绍。   “那么,你可以去死了!”不由分说,秋风举起拳,冲向了响箭。   “小家伙,之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如今,也不会是!”响箭带着不屑,再次嘲讽了一句,便动身迎上了秋风的拳脚。   当然,这第四层的响箭,可不是真正的响箭。这不过是柳辰为秋风,特意在此准备的替代品而已。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的秋风,满脑子充斥着仇恨。他手脚下的攻击,更是招招致命,没有任何章法,完全采取以命搏命的方式。   很快,秋风吐着血,向响箭发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这不可能?!”响箭瞪大了双眼,好似不相信眼前的结果是真的,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消失不见的响箭,秋风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下来,他捂着胸口坐在了地上,静静的恢复着。   第五层,当中站着的,竟是自己的父亲秋振林!   “小风,我是你父亲,快过来呀。”   看着父亲慈祥的笑容,秋风静静的站在原地,回忆了一番往事之后,他便朝父亲走去。   秋风刚一来到秋振林的面前,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便迅速击出右掌,插进了后者的胸膛。   看着消失不见的秋振林,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秋风迈步登上了第六层。   “这是?我自己?!” 身负重担 第八章 勿忘我   第六层与之前几层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此层不是由壁火点亮的,而是由当中吊着的一尊琉璃盏点亮的。   琉璃盏下站着的,正是一位和秋风一模一样的少年,他的相貌与神态,都与秋风分毫不差。   他的能力不会也跟自己一样吧?秋风如是想着,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随后,场中的二人相互交手半晌,事实正如秋风所想的那样。面前这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无论是所修功法,还是所学法术,就连境界都与自己无异。最恶心的是,对手和第一层的铁人还有区别,此次的对手没有丝毫的破绽,全身各处也未曾发现晶石的存在。   这一下可把秋风难住了,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面这个家伙的精力,可是无限的。并且打斗的过程中,秋风发现自己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用了多大力道,对手也会和自己一样。这就好比,自己是跟镜子中的自己在战斗一样,这种感觉,还真的是相当别致。   看来得另谋出路了,将注意力从对手的身上移开,秋风在打斗的过程中,仔细观察着这第六层的每处角落。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尊琉璃盏上。   会不会是因为这尊琉璃盏的关系呢?不管了,反正搞一下就知道了。秋风心中打定了主意,右脚蹬地,身体腾空飞向琉璃盏,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将琉璃盏击碎了。   哗啦!   一种晶片破碎的声音,琉璃盏变成了无数的碎片,掉落在半空中便消失不见了。而场中的那个镜像少年,也缓缓的模糊起来,直到完全消失。   终于能够登上这最后的第七层,能见到传说中的神兵了,怀着有些忐忑,又有些紧张的心情,秋风迈步登上了这最后一层。   第七层之中,十分空旷,幽暗的壁火,显得有些神秘。正中位置,立着一把剑,它静静的悬浮于离地半米左右的半空中。   秋风来到了剑的面前,仔仔细细的观摩了一番,摇首顿足,很是失望,“这就是神兵?!这就是神剑?!不仔细看,我还以为它是根烧火棍呢。而且,这把剑看上去,好像都没开刃吧?!”   众所周知,剑是由剑身和剑柄两大部分组成的。剑身又包括了剑锋、剑脊、剑从、剑锷、剑腊,剑锋就是剑身前端锋利的部分,剑脊就是剑体中线的那条凸起,剑从就是剑脊两侧呈坡状的部分,剑锷就是剑从外的刃,也就是剑身两旁的刃,剑腊就是剑脊和剑从的合称。剑柄又包括了剑茎、剑格、剑首,剑茎就是剑柄把手的部分,剑格就是剑茎和剑身之间的护手部分,剑首就是剑茎末端常有的圆形部分。此外,很多人都喜欢在剑首处,系上一些流苏,这被称之为剑穗。   秋风面前的这把剑,浑身黯黑,没有丝毫的光泽。它的剑格倒是很特别,是一对张开的蝠翼,剑格的正中位置,镀着“青虹”两枚小字。   拿起剑,秋风尝试着拔了拔,确信此剑没有剑鞘之后,放到眼前晃了晃,“没有剑鞘,这是真的没有开刃啊。”   秋风手持青虹剑,一脸阴郁的走出了宝塔,自己居然还是第一个出来的人。   “怎么了?都得到神兵了,还一脸的不高兴?”柳辰心里知道秋风不乐的原因,但没有点破,逗起了闷子。   身为一个年轻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兵器,能够炫彩夺目,光彩照人?能够一出场,就成为焦点?更何况,秋风还是位血气方刚的男儿,提溜着一根烧火棍作为兵器,这居然还是件神兵,谁能高兴的起来?   “这根烧火棍,确定是件神兵?”将手中的剑拿到柳辰眼前,秋风皱着深深的眉头,满脸的不相信。   “烧火棍?!”柳辰先是一愣,而后开怀大笑起来,指着秋风手中的剑,“此剑名为青虹,货真价实的神兵。”   “神兵?没有剑鞘?没有开刃?”得到柳辰及其肯定的回答,秋风再次疑惑道。   “青虹不需要剑鞘和开刃,它的鞘和刃,是一体的。你用你的血,在剑脊上滴上一滴,我再给你细讲。”面对秋风的疑惑,柳辰耐心的解答着。   秋风将信将疑,咬破左手食指,将一滴血,滴在了青虹的剑脊上。   当血滴在剑脊上之后,青虹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然后剑脊上的血,顺着剑脊的那条线,快速的流过,便隐没在了剑脊之内。在之后,青虹又恢复到了黯黑的状态,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是?!”看到如此情景,秋风哑然一惊。   “你运功,用左手食指,顺着剑脊从头划到尾。”柳辰双眼半睁半闭,老神在在的说道。   按照柳辰所言,秋风照办了这个动作,然后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青虹全身的黯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颜色,全身散发着洁白的光芒。剑脊的那条线,却是散发着红色的光。   “酷炫不?”柳辰撇着嘴,看向发懵的秋风。   “酷!炫!”秋风咧嘴笑了起来,看向青虹的双眼,都泛着光芒。   “神兵都是认主的,滴血认主之后,不用时,它便会隐入体内。张开手,心念一动,它便会重新出现在你的手上。它的出现与否,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柳辰看着秋风,缓缓的讲述着神兵的使用方法。   待秋风完全理解神兵的使用之法后,他心念一动,青虹便在手中消失不见了。就这样,出现、发光、熄光、消失,如此反复了好多次之后,秋风便再次让青虹消失了,“好玩啊~”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是神兵?”看着秋风的行为,柳辰感到有些好笑。   “师父,我还有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响箭的长相?”秋风看着柳辰,再次出声询问。   “因为我~很厉害啊。”柳辰拉着腔调,打了个哈哈。   随后,丧春、诗夏、寒冬也相继出了宝塔。三人都得到了各自的神兵,丧春得到的是一把名为血刃的刀,诗夏得到的是一根名为沧海的棒,寒冬得到的是一副名为雪蚕的爪。   在秋风的指导下,丧春、诗夏、寒冬都让各自的神兵进行了认主,然后掌握了神兵的运用之法。   “眼下天色已晚,我们在此再住上一晚,明早便要各奔东西了。我想在这里,再多跟你们讲几句,首先,你们跟了我十多年的时间,为师的名讳其实不是柳辰,而是鸿钧。其次,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名叫天青的星球,它只不过是存在于浩渺宇宙当中的一小部分。”柳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名讳,然后大概介绍了一下宇宙这个概念。   浩渺的宇宙空间中,存在着无数颗星球,这其中,有很多星球上,都是存在生命迹象的。无数颗星球组成了星系,无数的星系又组成了整个宇宙。天青星球上,人们对于修行最高境界的认知,仅仅是停留在天尊这个境界上,其实,天尊并不是最终的境界,在天尊之上,还存在着更高的境界。   对于现在所讲的这些东西,鸿钧以前从未说起过,即使是现在,他也只是点到即止,并未细讲太多的信息。最后,用一句“等你们到了那个境界时,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作为了结尾。   这些信息,如同惊雷,落在了这四位少年的心中。他们细细消化着这些信息,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午夜时分,秋风和诗夏二人,再次并肩坐在了屋顶之上。   “知道你喜欢黑色,把这个送给你。”诗夏从怀中掏出一条黑色流苏,递给了秋风。   “送给我?你晚上刚刚做的?”接过流苏,上面还残留着诗夏身上的余温,秋风挠了挠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我…”   “我知道,你并没有为我准备什么礼物。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能将我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诗夏抿嘴,轻咬着嘴唇,言语幽幽,“明日就分别了,你回你的神洲,我回我的部洲。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会是在什么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秋风,你…到时候会把我给忘了吗?”   “绝对不会的!”秋风闻言,十分笃信的说道。   “你还真的是…哎呀!快看!今晚有流星!”诗夏笑着刚说到一半,便十分兴奋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   闻言,秋风也是将目光,顺着诗夏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抓紧时间许愿啊!”诗夏用胳膊碰了一下秋风的胳膊,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希望秋风不能把我忘了,第二个愿望,希望秋风能完成他所有的理想,第三个愿望,希望我永远保持年轻貌美。”   看着诗夏许愿时,那么虔诚认真的模样,秋风也学着诗夏方才许愿的模样,“我有一个愿望,希望诗夏能够没有烦恼,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身负重担 第九章 飞云宗   “我有一个愿望,希望诗夏能够没有烦恼,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话音未落,诗夏蜻蜓点水般的,在秋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她迅速纵身跃下了屋顶,头也没回的奔回自己的房间了。   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秋风呆愣在了原地,他木然的抬手,摸了摸方才诗夏亲自己脸颊的地方。细细回忆着,这些年与诗夏一起度过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丧春、诗夏、秋风、寒冬跪成一排,向他们的师父鸿钧,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看着眼前的这四位少年,鸿钧眼中满是欣慰,将四人扶起,最后嘱咐道:“今后,要惩恶扬善,多行善事。我们师徒,有缘再会吧。”   秋风四人,再次向鸿钧行了一个礼,满怀着不舍,消失在了后者的视线中。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我在天青,已经待的足够久了,是时候该奔向下一站了。”悬浮于空中,俯瞰着这座充满回忆的青云山,鸿钧心中也满是感慨。   良久之后,鸿钧一挥袖袍,整个青云山消失不见了,就好似此山从未存在过一样。然后,鸿钧也凭空消失了踪影。   在一处山巅之上,矗立着一位体格壮硕,浓眉大眼的男子。他看着近在眼前涌动着的白云,向站在他身后的一位红袍女子问道:“九凤,有什么眉目了吗?”   “宗主,最新传来的消息,秋风正在赶回神洲龙城的途中。”闻言,九凤不敢怠慢,欠身行礼,恭声说道。   “哦?!消失了十年之久的小家伙,终于要出现了。九凤,这一次,你就亲自去保护好小家伙吧。我想,寂灭宗那边也一定会得到这个消息,他们必然会有所动作的。你和玄冥之间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秋风由你来照护,我很放心,而且还不会给他人留下话柄。当年,是我齐鸣,没有尽到一宗之主该尽到的责任,没有保护好玄冥,还有秋振林。我们飞云宗低调的太久了,是时候该露露锋芒了。”齐鸣用右手,在云层之中轻轻的摆动着,幽幽的说道。   九凤应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齐鸣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唉,追忆往事,当年我也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做出那样一个取舍。玄冥,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身为一宗之主的难处。”齐鸣表情有些伤感,翻开右掌,掌心中出现了一把刀,刀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战刀,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像是在跟一位老友叙旧一般,“虎魄啊,我的好兄弟。这么多年,还真的委屈你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再次一起战斗了,这么久没有出战,想必你也一定很是寂寞吧。”   好似是听懂了齐鸣的话,虎魄颤抖着身体,显得十分的兴奋。   九凤回到了自己的凤栾殿中,凤栾殿殿如其名,无数只凤凰,栩栩如生的镶刻在大殿的每一处角落,给人一种恢宏腾飞的感觉。   “玄冥…”九凤坐在凤塌上,呢喃了一句。回忆起来当年的种种,片刻后,她瞬间消失在大殿中。   这是一扇高五米,宽十米的巨大石门,门顶悬挂的巨幅牌匾上写着“轮回殿”三个大字。门前左右,各有三名笔直站立着的守卫,守卫们两两相距三米相向而立,身着战甲,手持长戟,神情肃穆,眼神坚毅。守卫中间的空地上写着巨大的一个“禁”字。单是殿门前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压抑的情绪,这轮回殿,正是飞云宗用来执法刑押的禁地。   一袭红袍的九凤,缓缓来到了殿前,望了望眼前巨大的石门与牌匾。每次来到这里,自己的心情都很复杂,其实她打心里不喜欢这种地方,不过却又不得不常来此处光顾。因为,她的好姐妹玄冥,被关押在了这轮回殿中。   一直以来,九凤和玄冥的关系就十分的要好,已经好到了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她们二人之间,相互鼓励,互诉心声。但凡是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她们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二人原本的生活轨迹,然而这个出现的人,就是秋振林。   当年,九凤奉命外出办事,一回到宗内,便得知了玄冥竟被关进了轮回殿中。九凤心中惊怒交加,气冲冲地去找宗主齐鸣理论。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九凤也很能体会到齐鸣当时的难处。既然改变不了玄冥的处境,那么自己,也就只能时不时的过来与之见见面,希望能排解玄冥心中的抑郁情绪。   “参见九凤天帝!”守卫们同时摆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九凤之后,微微颔首,六人动作一致的好似一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殿前回荡。   “伐戮何在?”九凤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守卫们的礼节,而后右脚在地上跺了一脚,凝声喝道。   “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九凤啊。”殿门前飘出了一人,此人全身上下都被身上的黑袍所包裹,不要说脸了,就连手脚也不例外,这个人便是九凤口中的伐戮。   没有人知道伐戮的长相和性别,据说凡是看到其长相的人,无论有意无意,都会被伐戮活生生的削肉剔骨,凄惨的死去。而且此人生性古怪,情绪反复无常,最独特的就是他的声音,一会男声一会女声,且音色干枯沙哑,实在是诡异至极的噪音。   “今日,怎么有雅致来我这轮回殿?不是一个月来一次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个月已经来过了。难不成是想我了?想跟我叙叙旧?畅想一下人生?”说完,伐戮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飘身来到九凤身侧。   听着那男女混合的噪音,九凤头都开始疼了起来,险些有了杀人的冲动,“呵呵,伐戮!你要是再敢离我近一点的话,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哦?!别动这么大肝火嘛,女人经常生气的话,可是会影响皮肤的。更何况,还是如你这般的美人啊?你要是那样做了,岂不是毁了你在宗内同门心中,光辉圣洁的完美形象了嘛?!”玩笑归玩笑,伐戮还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懒得跟你多费唇舌,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腔调?简直就是噪音垃圾。我有要事,得见玄冥一面。”每一次见到伐戮,听到他口中的声音,九凤感觉自己的情绪,都跟着烦躁了起来。   “别这么着急啊,我这里成日不见一人,好不容易来个人,就多聊聊啊。”伐戮本来还想啰嗦几句,但是看到九凤那杀人般的目光,不由改了口,“好吧,看来你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伐戮抬起右手,不,准确是说的右袍,从袍内射出一道紫光,紫光打在石门上,石门便向上打开了。   石门打开之后,辗转半晌,七扇呈弧形排列的门出现在眼前,门的颜色是按照彩虹排列的,从左至右依次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其实,轮回殿的殿门,飞云宗内仅有宗主和伐戮可以打开。而这彩虹七门,最后的这扇紫门,伐戮都是无法打开的,紫门只有宗主才能打开。   伐戮打开了七门当中的蓝门,便离开了,九凤迈步而入。   简单整洁的屋内端坐着一名女子,女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依旧木然的坐在原处。此刻她已憔悴非常,双眼没有丝毫的神采,一言不发,宛若磐石般一动也不动。   “玄冥。”九凤露出难过的神情,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轻声呼唤屋内女子的名字。   玄冥似乎是从深思中醒了过来,抬起了头,面容虽然憔悴,但是依然掩饰不了,这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   “九凤,你来啦。”玄冥见到九凤,挤出了一丝笑容,双眼依旧处于失神的状态。   倘若用一句古语来形容玄冥的话,自然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啊,我来了。”九凤在玄冥的对面坐了下来,露出爱怜的目光。   “怎么?可怜我?我玄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玄冥情绪微变,显得有些激动。   “你这又是何苦呢?从来没有人怜悯过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不仅是我,宗主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想必你的夫君秋振林,还有你的孩子,秋风和秋雪,他们想看到这样的你吗?!”每当说起这件事时,九凤就会很激动,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玄冥如今处于的状态,她打心底里难过。   听到夫君和孩子的名字,玄冥浑身一颤,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他们,还好吗?”   “秋风和秋雪还好,我们都有他们的消息。至于秋振林,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死了。”不想欺骗玄冥,九凤如实的讲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死了?!”玄冥睁大了双眼,愣了片刻,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身负重担 第十章 神洲因我而颤抖   知道玄冥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九凤呼出一口气,紧紧的看着前者,“寂灭宗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灭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很是清楚。其实,当年发生的事情,不能完全怪在宗主齐鸣的身上,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个我明白。”像是被抽干了魂魄,玄冥再次恢复成了一副呆然的模样。   “不!你不明白!当时,齐鸣承继前任宗主的遗命,刚刚接任宗主之位,还没有在宗内完全站住脚跟,便发生了你这样的事情。要知道,齐鸣那个时候,只是个天帝啊。而灭世呢?灭世他早已是老牌的天尊了。那时节,寂灭宗的风头,可是赶超了无极宗,成为六宗之首的存在啊。无极宗为了维护弟子秋振林,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也是最为清楚的。你想让齐鸣当时如何决断?他能如何决断?”九凤言辞激动,她真的希望玄冥能够迈出心中的坎,能够真正理解齐鸣当时的处境。   “九凤,你不用再解释了,齐鸣的难处,我能够理解。这么多年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责怪过他。”说着说着,玄冥眼中泛起了泪光,言语充满着哽咽。   “你能明白就好,对于你们,齐鸣内心也很是自责。他这些年,埋头苦修,隐忍低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帮你们出这口气,维护宗门的尊严。他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你的家人,如今终于成为了天尊,他决定与寂灭宗抗衡。你知道,齐鸣为此,付出了多少吗?”对于齐鸣,九凤在心中还是十分敬佩的。   玄冥并未作声,身体微微的颤抖着,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孩子的。”九凤原本,是想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说出来的,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拍了拍玄冥的肩膀,默默地离开了。   “齐鸣、九凤,谢谢你们,谢谢。”九凤走了,屋内再次冷清了下来,玄冥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了起来。泪水从双眼中奔涌而出,断断续续地哽咽着:“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是以前每次我伤心流泪的时候,你都会说的话,可是现在,今后再也听不到了。”   怀着及其复杂的心情,九凤回到了自己的凤栾殿,她单手撑头侧躺在凤塌之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玄冥,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的。”   龙城,不愧为东胜神洲的首府都城,城前一派大气磅礴的景象映入眼中。城墙那个高呀那个厚,道路那个长呀那个阔,人口那个多呀那个挤。   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龙城依旧还是一派繁华的景象,秋风心中感慨非常。游荡在龙城的街头,感受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巷道,久违的记忆,浮现在了秋风的脑海中。   当年,一家人所居住的宅院,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想来也该是旧宅换新人了吧。心中惆怅的秋风,暗中向自己说道:此次回归,我要令神洲,因我而颤抖!   这时,看到了不远处越聚越多的人,好似在围观什么。秋风不禁心中好奇,也想前去凑凑热闹,瞅瞅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啊?!”只见几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围住了两位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将另一个护在身后,气愤的喝道。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而已,嘿嘿。”几个青年满脸坏笑,上前伸手欲拽女孩的手臂。   “快放开小姐啊!大家快来帮帮忙啊!”剩下的那名女孩,拼命的阻拦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场围观的众人身上。   当街的路人虽多,但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无动于衷的看着冲上去,想拉走自家小姐的女孩被推倒在地上,就像在看一场皮影戏。   “西门泽!你不要太过分了!”被唤为小姐的女孩,被西门泽拉拽着手臂,低声警告道。   “我说龙婉清,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动你!实话告诉你,我盯上你很久了,你趁着早朝期间,私自离宫,就算是死了,皇上都不会怪罪到我西门泽的身上。”西门泽附在龙婉清的耳边,语气凶狠,沉声说道。   此刻,秋风近身上前,以迅雷之势,极快的将西门泽一干人等击倒在了地上。   看到有人愿意挺身相助,围观的众人举臂叫好,群情激昂。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在下复姓西门,单名一个泽字。”西门泽手持折扇,眼神制止了身边想要动手的跟从者,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彬彬有礼的自报了家门。   “西门家的人,就是这样横行街市,强霸良女的?”秋风冷哼一声,用力扇了西门泽一巴掌。   西门泽被扇了耳光,旋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只感到头晕目眩。回过神的他,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目光中透露着凶狠,“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周围又响起了一片叫好声。人们往往都是这样,放在街上类似于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会冷眼旁观,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却无人真正去行动,施以援手。但是倘若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的话,那么人们又会出声附和,这就是人性。   “在下秋风,今日若是觉得不爽,改日你可以找我寻仇,我等着你。”秋风戏谑的看着西门泽,不屑的说道。   秋风?好熟悉的名字,他是?当年秋振林的儿子?!西门泽回忆着秋风这个名字,然后笑了起来,显得底气十足,“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秋家留下的孽子啊。秋家在时,我尚惧三分,可是很遗憾啊,你们秋家早都没了。如今的龙城,是我西门家的天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子,算你有种!今日梁子算是结下了,改日我西门泽,定当十倍奉还,我们走着瞧。”   围在周围的人见西门泽都离开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便分散离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秋风并没有说话,待西门泽一干人等离去之后,转头看向方才那两位女孩。只见两人装扮很是普通,龙婉清的眉宇动作间,透露出一股贵族的气息,明眸皓齿,肤色白皙,飘逸的黑发直达腰际。   “龙婉清,你不要紧吧?”方才,西门泽与龙婉清之间的对话声虽小,但还是逃不过秋风的双耳。   “今日之事,多谢秋风少侠了。这份恩情,婉清记下来,来日定当予以回报。”龙婉清微微颔首欠身,没有人发现,她在颔首时双眸亮了一下,然后带着身旁的女孩离去了。   “小姐,我们是不是走的有些匆忙啊?”跟在龙婉清身边的女孩,轻轻扯了下前者的衣袖。   “怎么啦?萍儿。”龙婉清有些疑惑,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的萍儿。   “没什么,我是想说西门家的人,还真是让人讨厌的很。不过,西门家还真不是常人能够招惹的,方才西门泽口中提到的秋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萍儿对于秋家,有些疑惑,想着龙城之中,并未有此一家啊。   “当年的秋家,早已被列为神洲的禁忌,凡私自谈论者,皆会被处以极刑。你年纪尚小,又常年待在宫中,没有听说过秋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对其有所了解的。”龙婉清语气幽幽,不愿在此事上多做谈论。   龙城正中位置,有一座巨大的皇宫,皇宫的正中,有一座神龙殿。神龙殿是早朝的地方,也就是说,早朝期间,神洲的所有朝堂重臣,都会聚集于此,同皇上商议国事。   秋风绕过了龙城宫中所有的守卫,飞身登上了神龙殿的屋顶,他俯下身来,静静的聆听了片刻。确定早朝还尚未结束,他便微微跃起,如同炮弹一样,冲破了神龙殿的屋顶,出现在了殿中。   “什么人?!”   一时之间,殿中正在议事的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闯入殿中的秋风。   神洲的皇上龙傲天,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如故,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他的身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色战袍,名叫风逸的将军。   闻此巨响,皇宫中的守卫,如同潮水般的涌入了神龙殿中,将众位朝堂重臣护在身后。   “你们可曾记得,神洲秋家?可还记得秋振林?可还记得秋振林有一个儿子,名叫秋风?”殿中所有的人,都全身戒备的盯着自己,秋风对此视而不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口中飘出了三个问题。   此人,竟是秋振林秋将军的儿子,秋风?!   一时之间,殿中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风逸振臂高喝,令嘈杂的神龙殿,再次安静下来。   “我此次入殿,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当年屠我家门的人,究竟是谁?”秋风眼中闪烁着精光,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