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春梦开场 耳边传来了火热的声音,白芷的身体很热,抓住床单,拼命的蹭了蹭…… 冷不丁脸上被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她一个激灵,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被一张放大N倍的脸。轮廓分明,眉眼深邃,干净利落的短发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冷冷地凝视她。   白芷咽了咽口水,真好看……   她又做梦了?   真奇怪,这次梦见的居然不是顾凯泽,而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即便是身为校草的凯泽,跟这人比起来,也显得黯然失色了。   忽然,男人冷冷地开口。   “夏雨桐,就算要勾引我,你也放错片子了,我没有SM的喜好。”声音很磁性,本该多情,但语气却冷酷得像三九寒冬。 白芷脊背一凉,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前面的超清壁视正放着限制级的动作片,场面热辣。   “咳咳……”   白芷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到,敢情她不仅做了个梦,还是一个大尺度的春梦?   眼看男人动作帅气地扯开衬衣的两颗扣子,朝她压过来,白芷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地抵住他的胸膛。   “你你你!别过来!……梦里也不行!虽然你长得好看,我很欣赏你,但我,我我……我的第一次可是要留给顾凯泽的!” 看着那张比平日更脆弱无助的小脸,岑墨鹰隼般的目光更冷了,对新婚妻子的手段更是不耐。 这还是那个都不敢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女人吗,竟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还这样的可怜!   这女人,难不成吓傻了?   他长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弯起嘲讽的弧度,“现在知道怕了?你千方百计设计嫁给我,又在新婚之夜给我们下药……不就是想让我用你吗?” 下药? 的确感觉身体热得有些异样,她顿时有点蒙:“不,这只是个梦,你先放开我……” 蓦地,红唇被男人火热的薄唇封住,她窒息的瞬间,被子被扯开,一具削瘦却有力的身体压了上来。 神经,被撩拨得脆弱不堪。 反反复复,沉沦在那片火热的深海里,初经此事的白芷很快就败下阵来,沉沉的睡了。 ……   翌日,白芷从梦中惊坐起,睡衣都湿透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压惊,梦里那男人,好像要将她生吞了一般,还好是假……   “醒了?”   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低沉,磁性,就像是梦里那个男人。   白芷抬眼看去,只见窗边,逆光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转身,一步步得逼近。   下一刻,男人站定在她床前,单手撑在床头,黑眸深邃,带着审视,神情冷锐。   白芷本能地往后缩。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心脏病。”   “有心脏病还敢给自己下药……夏雨桐,我该说你是太爱我,还是你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的话一字字撞进脑海,白芷一瞬间脸色苍白。 她不是夏什么桐,她是白芷。 而且,她已经死了! 暑假时,她被撞成了植物人,肇事者是个土豪,当即就拿钱向她爸妈买了她的命。 爸妈更心疼儿子,想也不想,就接受了土豪出的那笔钱,却是给她弟弟治病的,而不是她。 她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爸妈签了放弃同意书,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拔了氧气管…… 仅仅五万块,就轻飘飘地买了她的命。 这些事都乱糟糟的,她叹了口气,拼命压得自己的情况,冷静的开始审视自己。 伸出手,白皙细腻,柔软纤瘦,和她完全不同。 这一瞬间,她身体僵住了,难不成……她重生了,还占了一个便宜老公? 昨晚,应该是新婚夜,原主为了哄着老公上床,竟然嗑药死了,还放了小视频!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有多恶劣! 正文 第二章 老师学生的游戏 看着小妻子的眼眶却泛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岑墨他不悦地拧眉,“你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放过你?” 白芷失神的咀嚼着夏雨桐这个名字,想着过去的遭遇,彻底下定决心,以后她就是夏雨桐了。   抬起眼,她瞥了一眼那张俊美过分的脸,又飞快地低下头。   重活一世,原主却什么记忆都没留给她,以这男人厌恶她的程度,要发现她是个异端,直接把她送进警局给突突了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夏雨桐现在惜命得很,决不想去触霉头。   不过既然是夫妻,讨好总是没错的,夏雨桐干笑一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狗腿道:“老公,你生气了?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   男人黑眸中略过一抹愕然,随即勾起冰冷的笑。   他欺身上前。   他上前一步,夏雨桐就退一步。   一直将她逼到墙角,岑墨抬起一只手,却见夏雨桐闭上了眼睛。   好撩,夏雨桐能感觉到那只修长如白玉的手抵上她身后的墙,将她圈得密不透风。   另一只手,指尖触碰上她的额头,一点点向下,掠过她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唇。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   “比起吃面”,他的手停留在她胸前,意有所指地捏了一把,“我更想知道,顾凯泽是谁?”   话音落地,所有旖旎气氛顿时消失,夏雨桐冷汗出了一身。   完蛋了,开始捉奸了!她昨晚在床上叫顾凯泽了吗?   夏雨桐缩了缩脖子,试探着胡诌,“是……偶像剧男主角?”   男人嗤了一声,“你说的这鬼话,你自己信吗?”   夏雨桐大言不惭地点头。   “……”   岑墨阴沉地看着她,握着她柔软的手用力,狭长的凤眸,慢慢眯起,“是不是你在国外学校认识的姘头?”   姘他个鬼!   夏雨桐想反唇相讥,却生生憋了回去。   忍吧,谁让她怂,她惜命呢。   她的沉默的样子,被岑墨当成了默认,脸色越发沉下去,“你既有了男人,还半途辍学,撵着我跟我回到国内,催着要嫁给我,有什么目的?”   他大手捏起她的脸,黑眸闪着冷光,“怀孕了,急着要我接盘?”   夏雨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这男人想象力丰富得可怕,她真怕自己还没还魂两天,就给他玩死了。 她咬牙,牵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老公,我怀没怀孕,昨晚你那么用力,心里就没有点……” X数么。   男人垂眸看她,那目光像X光一般锐利。   搅动着房间里的气氛,让夏雨桐很不安,她立刻护着胸前,这便宜老公不会这么精力旺盛吧。   下一秒,她突然被扛起来,扔到床上!   她被摔得头昏脑涨,男人已经欺身而上,“昨晚没感觉,不过今天可以再试试。”   她的滋味,说实话不错,并不像外界传的怪物。   夏雨桐胡乱挥动的双手被制住,不服气地叫道,“这种事怎么试试看?我还是个学生呢!”   “你已经法定了。”岑墨头也没抬,唰的一声,将她身上的睡裙撕成两半。   掌中的娇躯,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布满他昨晚留下的青紫痕迹,诱人至极。   身体某处,逐渐升温,口吻也就不在僵着了,“你要是真喜欢在床上当学生,我也可以勉强让你叫一声老师,嗯?”   “……”   夏雨桐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当自己被狗啃了。   男人的手指,灵活地在她身上挑起火焰。   忽然,卧室门外响起了年迈的声音,“二少爷,您起了吗?夏董和夏夫人想要见您,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   岑墨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哼,“来得倒是早。”   低头,看到女人大脑当机的样子,他嗤笑了一声:“你那是什么表情?靠山来了,不该喜上眉梢吗?”   夏雨桐只是茫然,眼看男人已经动作优雅地起来穿衣服,她终于反应过来,指了指门口,迟疑道,“……是我爹妈来了?” 正文 第三章 味道不错   岑墨漆黑的眸子扫过她不着寸缕的身子,深了深,又很快别开,语气变得有些粗重,“欲擒故纵的把戏,用一次就好,别给我一直装傻。”   夏雨桐心中了然,果然是原主的父母来了。   前世才被父母坑死,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大过太平洋,本能地觉得不舒服,而且,很担心见面就会穿帮。 她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 捂着小腹,她神色痛苦的抽气,声音沉重,“……我不太舒服,就不陪你去了。”   岑墨顿住扣袖扣的动作,审视地打量她。   从前,她是很黏夏家老狐狸的,几乎言听计从,所以夏家才会想方设法把她塞进岑家。   如今她顺利嫁给他,大婚第二天该是报喜的日子,她却避而不见,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夏雨桐感觉到,男人刀子似的目光来回掠过她的头顶。   怎么,她演得不像么?   她憋了一口气,正准备更大声地呻吟,却听男人对外面开口了。   “听不懂吗?去告诉夏董和夏夫人,我们昨晚玩得太过火,少夫人下不来床,就不去了。”   “咳咳……”   这回,夏雨桐一口气没憋住,真的咳嗽了起来。   他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咳了好一会儿,心跳都有些加速,她才怨念地抬起头,眸子里微光点点,像病中西子,端的是撩人至极,让男人心里一动。   接着,夏雨桐赤脚从床上跳下来,纤细的腿映在男人眸中,恨恨打开衣柜。   “我去!”   从会客厅出来,夏雨桐头更痛了。   夏家父母,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会面过程中,岑墨对她关怀备至,把两人貌合神离的婚姻演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可即使是这样,单独和父母说体己话的时候,对方还是着急地打听岑墨的近况,问他打算何时把哥哥岑煜挤出欧洲总部的董事会,好扶夏家上位。   她还能说什么?   夏雨桐假笑得脸都僵了,她新来的,啥也不知道,只能打太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岑墨给天花乱坠的一顿吹,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出门的时候,正遇到走廊上靠着个高挑的人影。   男人身形修长,穿着灰蓝色的风衣,低着头,左手里夹着一支烟,不知在想什么。   她顿住脚步,莫名有点心虚。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有一副好皮囊。   听到脚步声,岑墨转过头来,凤眸冷淡地圈住她。   “说完了?”   夏雨桐一怔。   男人却突然扔了烟头,大步朝她走过来,神情微冷。   夏雨桐吓得蓦地朝旁边挪了一步,肩膀靠着墙,紧紧地闭上了眼。   他那个气势汹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想揍她?   她紧张得全身都紧绷起来,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耳畔一声轻笑。   接着,天旋地转。   等夏雨桐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抵在墙上,她疑惑地睁开眼,只见男人性感的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   清凉的触感,又像羽毛一样柔软,可他的吻却不想像他的神情那么冷淡,而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在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席卷她的所有甜美。   啪嗒,会客厅的门开了。   夏家夫妇从里面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互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岑墨才放开她,黑眸深邃。   夏雨桐被吻得呼吸急促,眼冒金星,大口喘着气。   抓起袖子愤愤地擦嘴。   “你给我打招呼了吗?就亲我!”   变态!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变态!   随时随地,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   女人的唇瓣,在擦拭下显得越发红润,鲜艳欲滴,像是在诱人采撷。   一双灵气的眼睛似怨带嗔,又黑又亮,煞是好看。   岑墨眸子深了深。   “你昨晚下药睡我之前,也没给我打招呼。”   “……”   夏雨桐给气得不轻,那是她干的吗?那是原主,可原主已经挂了,不管人家是不是情愿,也算半个以死谢罪吧?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你不是讨厌我吗?”   听他的语气,原主对他穷追不舍,他对原主避之不及才是。   为什么还要亲她?   岑墨想了想,邪气地扯起嘴角。   夏雨桐立刻预感,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   “你讨厌榴莲的卖相,你不也吃?所以,虽然你长得面目可憎,但味道尚算不错……”   他说着,暧昧地凑近她气得上下起伏的胸脯,目光故意逡巡一眼。   “再说,我也不是很挑食。” 只要对方安分些,他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是谁。 正文 第四章 你会热   夏雨桐快炸了。   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她那个偏文科大学,男孩子大多是和女孩说两句话都要脸红的小可爱,她怎么招架得住这种久经情场的老司机?   她气得瞪了他一眼,随便找了个楼梯拐进去。   惹不起,躲得起。   身后的男人还不消停,声音促狭。   “去换件衣服,下来吃早餐。”   岑墨漂亮的凤眸眨了眨,一直目送女人纤细的身影消失,才对着一旁的阴影开口。   “她都说了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地,楼梯间不起眼的拐角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视野里。   老人穿着非常标准的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眼炯炯有神。   他走到岑墨面前,深深鞠躬。   “二少爷,从监控情况来看,夏小姐没有对夏董和夏夫人透露任何关于公司的情况,反而……”   “反而什么?”   “咳,反而夸您温柔体贴,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踏实上进……”   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   汗,这少夫人夸少爷是好事,可这用词和少爷人设也太不符了吧?   岑墨挥了挥手,管家会意,无声地退下,留下他一人在走廊。   夸他?   他望了望夏雨桐离开的方向。   心地善良,踏实上进?   有意思。   夏雨桐在这座迷宫似的别墅里,差点迷路。   来的时候有人指引,她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里有多大。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座临海建筑群,建筑物错落有致,白色的墙面,浅蓝的圆屋顶,中间由精致的楼梯连接,整个世界只剩下蓝和白,映衬着蓝天大海,显得非常非常干净。   让她想起远在爱琴海的圣托里尼。   夏雨桐顾不得欣赏,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别墅里打转,最后还是季管家带她找到房间。   踏进浴室,夏雨桐一照镜子,就愣住了。   她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原主的长相。   这张脸……   和她从前,完全不是一挂的。   眼睛鼻子嘴,怎么妖孽怎么长,身材怎么祸水怎么来,尤其是那一双瞳仁,黑亮得摄人心魄,乍一看去,倒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就这样还被她那便宜老公说卖相不好?他这不是挑食,怕是得了厌食症吧!   夏雨桐撇了撇嘴,目光下移,顿时懵了。   “卧槽!”   怪不得岑墨让她换衣服!   她今天随手抓的这件小裙子,穿着效果十分清凉,露出精致的锁骨,由于皮肤极白,那脖颈上的青紫就尤为显眼。   也就是说,刚才她和夏家父母见面的时候,这些全被他们收入眼中了?   怪不得笑得那么暧昧。   天杀的,他为什么不早点提醒她?   她愤愤洗了澡,换上一件堪比中东妇女的长裙,把全身遮了又遮,还加了件小披肩。   开门时,季管家已经等在外面,像是知道她不认路似的。   “少夫人,这边请。”   夏雨桐跟着季管家,在曲折的回廊里绕了半天,才到达餐厅。   不过是卧室到餐厅的距离,已经累得她脚疼。   这别墅的奢华程度,足以看出主人是如何富可敌国。   而这个富豪主人,正是她便宜老公。   夏雨桐边走边四处张望,不禁咋舌,不会这么巧吧,她死后不过随口一说,居然真的让她重生成一阔太了?   别墅的餐厅,由纯玻璃打造而成,光线明亮。长长的白色餐桌上,摆着白玫瑰,以及银质和骨瓷餐具。   男人正坐在餐桌的一头,手指不耐地敲打着桌面,不满地看着她。   夏雨桐被他幽深的眼神看得一窒,咳了一声,自觉在桌边坐下。   “不是吃早餐么?”怎么餐具都是空的?   岑墨于是表情更不爽了。   “谁让你坐下的?”   “……”   夏雨桐哑然,却见岑墨睇了季管家一眼,季管家立刻上前一步,一板一眼道。   “少夫人忘了?岑家有规矩,新婚第一天,新娘是要给丈夫做早餐,以示恩爱的。”   以示恩爱?   谁要跟他恩爱?   这是什么鬼规矩……看来他们岑家人,不仅变态,还喜欢折腾人。   夏雨桐不情愿,但看这架势,她要是不动,这男人就打算让他们一直饿着。   她很饿了。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白了男人一眼,站起身,管家立刻给她指明厨房的方向。   夏雨桐刚转身,男人恶劣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把衣服脱了。”   “!!!”   夏雨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她这个气鼓鼓的表情似乎愉悦了他,岑墨朝后一仰身子,薄唇勾起一抹很清浅的笑。   “待会儿,你会热。”   正文 第五章 同一个世界   他说得意味深长。   透过这道目光,夏雨桐十分确定,他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景。   她咬着牙,强行扯出个笑来,一字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谢谢少爷您了,我、不、怕、热!”   说完气冲冲地往厨房走。   一进厨房,夏雨桐就后悔了。   打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浑身燥热。   这起码有30度吧?   好几个厨娘在宽阔的流理台前打下手,更让她吃惊的,是还有几个摄影师模样的人,正扛着巨大的摄像机,恭恭敬敬地对她问了声好。   “少夫人早。”   夏雨桐震惊地抬起手,抖啊抖地指向他们,询问地看着季管家。   季管家了然一笑,朝她绅士地一鞠躬,兀自答道。   “少夫人,是这样的,少爷喜欢面包在自然状态下发酵,所以早上空调一般都开得很热。” “至于这些摄影师……原本新婚第一天,少夫人该视频向远在欧洲的夫人问好,但因为这个时间点,夫人正在陪着大少爷做理疗,所以我们只能把少夫人下厨的视频录下来,好让夫人放心。” 呵……呵。   规矩真多。   这男人还真当自己是太子爷了,娶个妃子还要朝皇后请安的?   夏雨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于是,一整个早上,她都在拿着食材对镜头摆pose,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间或还伴随着外面男人不耐的催促声。   “你好了没?我饿了。”   “慢死了。”   ……在夏雨桐眼里,男人丑恶的嘴脸,和古代土财主没什么两样。   好不容易做出一餐简单的早饭,端上桌,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自然也没了吃的心情。   “你先吃吧,我回房休息一下。”   夏雨桐兴致怏怏地把面包用钳子夹到他盘里,放下竹篮。   没成想,岑墨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表情,顿时又变了天。   “你敢?”   “你男人用餐的时候,让你退下了吗?坐下!”   他声音很严厉,周围伺候的佣人顿时被吓得抖了一下,纷纷惊恐地看向夏雨桐。   夏雨桐手掌团成拳,狠狠地捏了一下。   她今天真是……   岑墨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怎么,想揍我?”   他声音不大,但莫名就是带着一股寒意,让她立马认清了形势。   “哪能?”   夏雨桐就驴下坡地拉开凳子坐下,假装活动手腕,干笑一声,“就是刚刚太累了,活动一下。”   闻言,岑墨嗤了一声。   “你有什么累的?我等了你两小时,我都没喊累。”   “……”   夏雨桐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一张脸涨得发红。   岑墨咬了一口面包,莫名心情变好。   逗她很有趣。   很奇怪,他几乎算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趣?   刚才厨房那么热,她却坚持没脱披肩,此刻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香汗淋漓,又泛着霞晕,让他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她的味道,很可口。   这样一想,连嘴里的面包都比平时好吃了几分,虽然味道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岑墨破天荒多吃了两片面包,评价道。   “你还是有点用的。”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这样一句评价都是对她的施舍。   夏雨桐假笑了一声,然后开始用餐。   “承蒙太子爷谬赞。”   岑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啧了一声。   “刚才不是很有骨气,不吃吗?”   夏雨桐只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嘲笑,又塞了一口面包,含混道。   “你们皇太子餐前不都喜欢让人试毒吗?我作为厨娘得尽到自己的责任,义不容辞,以身犯险,是吧?”   她没敢说真实原因。   真实原因是,假笑实在是太累了,她必须补充些能量,才能和他继续虚与委蛇。   听她说话,岑墨很轻微地牵了一下唇角。   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倒像是他求着她吃,占了她便宜似的?   但却不惹人讨厌。   男人没说话,夏雨桐也不自讨没趣地开口,兀自吃得香甜。   别说,有钱人家用的面粉都精致许多,这面包,口感比她上学路上买的好多了。   两人无声地用餐。   男人背挺得笔直,切面包的动作矜贵而优雅。   正在这时,大厅的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季管家去打开门,然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少爷,少夫人,这是今天的报纸。”   说着给两人面前各放了一份。   夏雨桐正端起一杯牛奶要喝,目光瞥到报纸上的日期,顿时顿住。   2018年8月17日。七夕节。   是她刚好被拔掉氧气管后一周的日子。   七夕节……   出车祸的那天,她正骑着车去商场,打算用攒的钱,给顾凯泽买一份七夕礼物,然后匿名送给他。   夏雨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里的牛奶再也端不住,啪地打翻在地上。 正文 第六章 咱俩离个婚呗   回到房间,夏雨桐的手还在抖。   岑墨虽然不爽她打翻牛奶,但看她状态实在不好,还是大发慈悲让她回房休息了。   她反锁住门,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   心脏却在剧烈地跳动。   她重生在当下。   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刚好在她死后几天。   她重生在有顾凯泽的世界,她还和他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夏雨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目光落在床头一个粉色iPad上。   显然是原主的东西。   她拿起来,奇怪的是,虽然iPad有密码,但身体就像是有记忆似的,自然而然地打开了界面。   夏雨桐坐在床上,点开浏览器,开始疯狂地查阅资料。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重生在了不同的时空,所以万事都很随缘,只想活下去。   可现在不同了。   她盯着搜出来的一排排资料,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   她要回去。   她要找到顾凯泽,亲口告诉他,其实他的怂货后桌喜欢了他很多年,她是为了他才会发奋学习,为了他才会大着胆子去竞选副班长,只为能常常和他共事,离他近一点。   可是,她现在在京城,而顾凯泽在S市,她要怎么回到他身边?   更何况,她现在是已婚……   她是岑墨的妻子。   岑墨何许人也?她查了词条,她的丈夫才从德国留学回来,年纪轻轻就掌管了跨国金融公司SK的命脉,商业手腕铁血,对外却十分神秘,几乎从不露面,怪不得她从前从没见过这号人。   想到自己的身份,夏雨桐目光一黯,她已经不干净了,顾凯泽会嫌弃她吗?   这样一想,夏雨桐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当初许的那叫什么愿望?当什么阔太?如果对方是顾凯泽的话,不管他是穷是富,她一定毫不保留主动献上自己的精神和肉体。   夏雨桐发着呆,外面却猛然传来大力砸门的声音。   “夏雨桐,你死在里面了?”   暴躁的声音,伴随着门锁被暴力扭了几下,扭不开,她才想起刚反锁了。   叹了口气,夏雨桐下床去开门,缝隙里,正对上一张怒火中烧的脸。   “在我的地盘,你敢反锁我!?”   仿佛她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看他要揍她的样子,夏雨桐急忙用力抵住门,不让他进来。   从善如流地认错。   “对不起。”   “……”   许是她认错太轻易了,岑墨反倒愣了一下,脸色缓和下来,皱眉嘟哝了一句。   “你这女人又撞邪了?”   说罢推门进来,她那点力气在他眼里简直不足一提,差点将她推了个踉跄。   岑墨高大的身影强行挤进门里,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你偷偷摸摸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做什么?”   那穿透一切的目光,让夏雨桐心慌。   好像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想了一阵,然后笑吟吟地抬起头。   “我在面壁思过。”   岑墨用一种‘你脑子瓦特了’的神情,看了她好一会儿,接着恍然大悟,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   “怎么,你终于明白自己罪孽深重了?”   也是她胆子大,敢给他下药。   要不是他不想接受父母的敲定的联姻,急需一个女人来撑场子,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夏雨桐笑得跟朵花一样,在心里把男人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是啊是啊。”   她转了转眼珠,看懂他眼底的不屑,脑子一热便道。   “老公,既然我知道错了,改邪归正了,你就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咱俩离个婚呗?”   话出口之前,夏雨桐还是很有把握的,至少有50%。   毕竟他这么讨厌她,她提出离婚他不该开心么?   可是话出口之后,气氛便越来越凝重。   夏雨桐的心悬起来。   那50%的把握,很快跌至最低点。   果然,下一秒,岑墨脸上的不悦就一层层累积,变成了煞气,冷冷地瞪着她。   “你睡完我,拍拍屁股就想溜?!”   “……”   “我告诉你夏雨桐,在我岑墨的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   夏雨桐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扔到床上,披肩被粗暴地撕裂!   “我看你就是欠睡!多睡几次,你就老实了!”   肌肤暴露,清凉的空气打在肩头。   夏雨桐有点慌,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偏过头,讪笑了一下。   “老公,我……身体不太舒服。”   她现在不想被他碰。   尤其是,在知道将来某一天,她可能会和顾凯泽见面之后。   感觉到她推拒的动作,岑墨一顿,促狭地勾唇。   “欲拒还迎?”   “……”   夏雨桐简直服了他的脑回路,耐着性子继续笑,“我真不舒服。”   “我管你!”   岑墨一下子冷了脸,高高在上的语气,有种容不得任何人质疑的倨傲,“你是我养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 正文 第七章 让你下不来床  夏雨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话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   虽然的确如他所说,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来自于他,但好歹他们是领过证,合法的不是?   他还真把她当宠物了?   心里不住地腹诽,但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眼看男人又要欺身上来,夏雨桐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急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等等等——那个,老公你看啊,我也特别想伺候你,但我现在手疼腿疼的,就算我从了你,你用户体验也不佳对不对?”   她说得极快,生怕他不给她时间说完似的。   然后,忽闪着大眼睛,真诚地看着他。   这双祸水的眼睛盯着他看,只要他还算个男人,就招架不住吧?   果不其然,岑墨停下来,似乎在思考利弊。   接着他竟然真的放开了她。   夏雨桐正得意于自己的演技,就听到男人嘟哝了一声。   “也是,玩坏了就没得玩了。”   说着还嫌弃地上下扫了她一眼,“从今天起,叫厨房每天炖碗参汤养着!就你这副破身子,要真想玩点什么也受不住。”   “咳咳……”   夏雨桐几乎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还想玩点什么?   她突然觉得,说他变态都是小瞧了他。   夏雨桐捉紧被子,默默往里面缩,正好什么东西扔过来,盖住了她的脑袋。   “把这个换上,晚上我带你出去吃个便饭。”   她伸出一只手拽起来一瞧,是一件挂脖式真丝礼服,手感和垂坠感都极佳,浅浅的白色,裙摆上绣着暗纹。   应该被提前处理过,还有股隐约的暗香。   夏雨桐深深地嗅了一口,有些感慨。   这是……人民币的味道。   一看就是她打工几辈子也买不起的家伙。   她握着那件礼服,有些犹疑。   “老公,能不能不……”能不能不去?她身上腿上还痛得厉害呢。   “不能!”   岑墨没什么好气,她一口一个老公,声音软软的,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狠狠瞪了她一眼。   “再说一个不字,马上让你真的下不来床!”   “……哦。”   真是够凶的。   夏雨桐弱弱地应了一声,泄气地继续缩进被子。   假日温泉酒店。   大厅内金碧辉煌,门口喷泉与霓虹交相辉映,更外面的车道,停着许多夏雨桐见都没见过的豪车。   夏雨桐一只手别扭地提着裙摆,一只手穿进岑墨的臂弯,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这这……就是他说的——吃个便饭?   她亦步亦趋地跟他步入厅内,穿着海军制服的女服务员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夏雨桐忍不住朝那衣服看了好几眼。   凹凸有致。   袅袅娜娜。   很好,这很…… 制服诱惑。   这又是什么新式活动?   她怎么有种进了某不可言说的会所的感觉?   岑墨终于注意到她的不自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恍然。   “这衣服,你喜欢?”   说罢,不等她回话,便揽住了她的腰。   “眼光不错,我也喜欢。”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上来,“记一下这衣服的版型,回头按她的尺寸多做几件高定,送到我的地址来。”   他下巴点了她一下,夏雨桐全身都僵硬了,急忙摇头。   “我不喜欢!”   “你喜欢,衣服很衬你身材,你可以穿给我看。”   “不喜欢!”   “闭嘴。你喜欢。别理她,动作快些。”   被男人一记眼刀,那人猛一哆嗦,看了夏雨桐一眼,仔细打量着尺寸,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   岑墨皱起眉。   “看够了没?我的女人,你还要看多久?”   吓得对方急忙鞠了个躬,拿着小本本躲远了,走之前还颇有怨念地望了夏雨桐一眼。   这岑少夫人喜欢什么不好,偏要喜欢服务员的衣服?   简直是坑害他们做下人的好吗。   夏雨桐也注意到了那一眼,简直百口莫辩。   她其实根本不喜欢!   真是霸道又品味差的男人。   无奈地拨开男人的手,朝里面走去。   身后,脚步声没有消失,依然不疾不徐地跟着她。   岑墨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他们行至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前,侍者推开那扇中世纪宫殿般的大门,里面衣香鬓影的场景静止了一秒钟,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岑二少吗?他回国了?你们看,他旁边那是……天,是夏家那位?!”   随着这不算小的一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里,泛起阵阵涟漪。   人群纷纷朝旁边退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瘟疫病毒。   夏雨桐一脸懵,她很出名吗?   怎么好像人人都认识她似的。   很快,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哪,二少怎么把这个出了名的扫把星带来了?这不是让大家倒霉吗?” 正文 第八章 闺蜜出手   “谁也架不住她脸皮厚啊!舔着脸跟着二少出国留学,等二少毕业了,又舔着脸辍学回来,倒贴得可热乎了,二少哪顶得住?听说两人已经在古堡结婚了,只是还没见报而已!”   “真假的?不科学啊这,都说舔狗舔狗,不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吗?她怎么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了?”   “人家段位高呗……”   声音不断飘进她耳朵里。   夏雨桐窘,原来她以前这么狂放不羁?   她都这么追岑墨了,也怪不得这男人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仿佛得知她心事一般,岑墨带着杀气的目光扫过场上,立刻便让他们噤了声。   这群无知的蠢货。   他的女人,除了他能说,还有谁敢说?   岑墨一把拽过女人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竟真的没人再敢看他们一眼。   “雨桐?”   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闯进来。   夏雨桐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张非常清秀的脸,浑身雪白,站在那就是朵不染尘埃的莲花。   “你好,你是……”   “我是陆可莹,你最好的朋友啊!雨桐,你今天怎么了?”   她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   夏雨桐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男人如芒在背的目光,探寻地盯着他。   这时候要露馅,就完了。   她急中生智,一拍大腿,“逗你玩呢!可莹啊,我告诉你,我有件特别好玩的事情要和你说……”   一边拽着陆可莹离开,一边从侍者托盘拿了杯红酒壮胆。   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陆可莹一步三回头,眼睛恨不得长在岑墨身上。   一到偏僻处,她就急迫地抓住夏雨桐的手。   “雨桐,我给你的药生效了?看你们现在亲密的样子,岑二少宠幸你了是不是?那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夏雨桐脑袋跟贼敲了一样疼。   搞什么,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是好朋友吗?   怎么是个讨债的?   看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陆可莹立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和嫉妒。   “夏雨桐,你不会事成之后就不认账了吧?我告诉你,我这里可还有录音的,是你巴巴求着我给你找药,是你亲口说,死在他身上都甘心的!”   “噗——”   夏雨桐一口红酒没含住,全部喷了出来。   死在他身上都甘心?   得,原主还真是求仁得仁,真挂了。   和陆可莹分手后,夏雨桐脑子里满满都是惊叹号。   这小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想法倒挺开放啊。   她居然管她要岑墨的那个!   那个!   真变态!   还冠冕堂皇地说是用作医学研究……鬼才信她,一旦拿到了岑墨的基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试管出个活蹦乱跳的岑家嫡孙,然后母凭子贵了。   这种荒唐的事情,原主居然从没怀疑过!   想起陆可莹谈话时躲闪的态度,夏雨桐甚至怀疑,对方故意给了原主猛药,所以原主才会在床上翘辫子。   真是交友不慎……   夏雨桐揉着脑袋,回到岑墨身边,双手垂着作鹌鹑状,唉声叹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到她的叹息,岑墨端着一杯香槟转过身来,水晶灯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杯中的酒影与他好看的手指互相映衬着。   “你从前不是很喜欢这种场面吗?怎么,有人欺负你?”   她以前是很活泼的,热情得过分。   虽然背了个扫把星的恶名,除了陆可莹,大家都不乐意和她玩,但她似乎也甚不介意,就是喜欢凑热闹。   今天他好心带她出来,她怎么反倒叹气了?   面前的男人皱着眉,面部深邃的轮廓跟高加索人一样优秀。   此刻露出一副要替她撑场子的神情,高贵又倨傲。   夏雨桐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刚刚在厕所里听到的谈话,脱口而出。   “是不是……按照你父母的意思,你原本该娶陆可莹?”   她们说,陆可莹才是岑老爷和岑夫人心选的儿媳,但由于她恬不知耻,倒贴得太厉害,岑墨才只好从了她,负了陆可莹。可怜陆可莹太过善良,好心带她这个扫把星玩,却不甚引狼入室……   夏雨桐期待地看着男人,期望得到一个答案。   她心里打着小九九。   虽然陆可莹对她不见得真心,但她要真是岑家心选的媳妇,那她也大可以主动让贤,卷铺盖滚蛋。   然后去找顾凯泽。   跟他表白。   她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已经设想好了见面的场景。   但岑墨没回答,用力捏着酒杯。   空气一下子沉寂下去,有些压抑。   啪!   清脆的一声响,夏雨桐吓得惊呼了一声,恐惧地看着男人。   岑墨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青白。 掌中的红酒杯,竟然被他生生捏碎! 正文 第九章 警告 晶莹的碎片落了一地。 血,一滴滴溅在上面。 他一改刚才风流纨绔的模样,盯着她,夏雨桐十分确定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意。 仿佛刚才那个被捏碎的高脚杯,就是她接下来的命运。 她吓得后退了一步,有些颤抖地指着他的手。 “血……你要不要……包扎一下?” 岑墨表情不变,好像受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掏出雪白的方巾,随意在伤口上一揾。 “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满是警告。 夏雨桐不敢再招惹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男人压迫的目光又在她身上逡巡了一会儿,才折身去往洗手间。 夏雨桐心跳剧烈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这个男人,很可怕。 那一瞬,她几乎以为他要杀了她。 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和欧洲的父母关系并不好。 夏雨桐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一拍脑袋,决定去帮他包扎,将功折罪,不然这人非剁了她不可。 她踩着高跟鞋,往洗手间小跑过去。 “快一些,拍卖会要开始了。” 经过走廊时,楼下有个声音催促道。 “知道了。” 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一声,生生别住了夏雨桐的脚步。 这个声音…… 她急忙朝下面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人影,刚好转过走廊的拐角处。 夏雨桐的呼吸几乎停止。 那个背影是她无比熟悉的,偷偷摸摸看过很多次,描摹过很多次的。 她拳头用力抵着心脏的地方,那里跳得太快,让她四肢发麻。 会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 岑墨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夏雨桐一脸茫然而又期待的看着楼梯口,而左手重重的抵在胸口,牙齿咬着下唇。 他眸光深邃,朝着下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长腿一迈走了过去,一只手挑起夏雨桐的下巴:“你在看什么?野男人?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倨傲的不悦。 夏雨桐猛地回神,狂跳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停止了躁动,小心翼翼的别开了眼。 深吸了几口气,才回头冲着岑墨笑了出来:“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你手好了没?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我技术很好的哦。” 白森森的牙齿令岑墨探究的目光淡了些许,可是那只手却没松开,还顺着她细腻白皙的下巴随意的摩挲了两下:“想给爷包扎?” 夏雨桐重重点了点头。 她要是不主动给这个变态包扎,指不定他就得接着追问刚才的事情,难道她要告诉他,她可能是见到了梦中男神,心不在焉? “你求我,我就给你包扎。” “……” 夏雨桐想要掉头走的,可是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让她去哪? 头顶的空气瞬间凝滞,岑墨冷睇着她,不满:“嗯?” 就一个尾音,就让夏雨桐怂了。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经过,她咬了咬牙,僵硬的笑开了:“老公,求你了,让我给你包扎,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刻意的讨好。 岑墨大发慈悲的点了点头:“好。” 夏雨桐找来了医药箱,蹲在岑墨的脚边给他处理伤口,别说,这个变态的手还真是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细腻,比她原身的手指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也就是手心那道伤口破坏了美感。 鲜血渲染了一手。 “看什么?想舔?” “……” 夏雨桐下手飞快的上了药,缠了绷带,然后站起来退开一步:“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碰到水,免得发炎。” 她本意就是想要转移话题的,可是这一幕落在岑墨的眼底,却变成了欲盖弥彰,他抬手看了看,隼一般的目光从手背上大大的蝴蝶结上扫过,冷哼了一声, “夏雨桐,好好表现,晚上回去可以考虑考虑让你舔。” …… 夏雨桐觉得,她跟这位爷的思维完全不在同一个轨道上,不过也好,因为岑墨的两句话,她心底的悸动也淡去了不少。 这是京城,而顾凯泽在S城。 所以,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可能不是她的男神。 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夏雨桐咧嘴朝着岑墨笑了笑:“不,我不想。” 酒会过后,是一场拍卖会,做的是慈善拍卖,夏雨桐百无聊赖的把到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没看到刚才那个白色的身影,也没听到任何相似的声音。 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顾凯泽。 不是。 小手放在膝盖上纠结的缴了缴,她突然有些失落。 哪怕她现在不是白芷的样子,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你那是什么神情,夏雨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在外面给我丢人,我就让你从此出不了门。” 夏雨桐惊恐的抬头,就看到岑墨万分嫌弃的盯着她缴着的手,而旁边好几位千金指着她笑得无比的鄙夷。 岑墨冷眼扫了过去,那些人不再看过来,可是低头接耳的样子,傻子都知道他们还在谈论夏雨桐。 “看看,看看,我就说她是个扫把星,我刚才丢了个口红,那口红绝版了,买不到了。” “你看她在二少面前装的,跟什么似的,搞的好像谁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一样。” “就是,绿茶婊。还不是看上了二少家的钱。” 夏雨桐听到隐约传来的议论声,胸口一阵添堵。 说实话,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小时候家里穷,老是受人欺负,她可是都能一个一个欺负回去的。 “老公,你说我要是把人给揍了,是不是就算不丢人了?” 她声音不大,可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跟自信,让岑墨侧目。 以前的夏雨桐绝对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来不看别人的目光,可是今天…… “算。” 岑墨矜贵的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点点笑意,像是看到了自家教了很久的狗子终于会咬人了一样。 无比的满意。 “那我如果惹事了,你会给我撑腰吗?”夏雨桐屏住呼吸,认真的竖起耳朵。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就听到岑墨独有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心情。” 正文 第十章 野男人 夏雨桐挑眉,然后点了点头,巴掌大的脸上有着几分跃跃欲试。 她现在越来越发现,她好像嫁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这个人虽然别扭了点,霸道了点,说话难听了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除此之外,都挺好的,至少,有一条无比粗壮的大腿,可以抱。 拍卖会最后,岑墨拍下了整场压轴的拍品——永恒之心。 并且亲手当着所有人斯条慢理的给夏雨桐戴在了脖子上。 “送给……我……?” 夏雨桐的声音有些颤抖,方才她可是就坐在岑墨的边上,无比清晰的看到了整个拍卖过程,这条项链可是一千多万…… “赏你了。” 岑墨顺手拍了拍夏雨桐的脑袋,声音慵懒:“我怎么可能让岑家的少奶奶,空手而归。” 夏雨桐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还以为这位太子爷良心发现,哪里知道这个东西只是给少奶奶头衔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 “送给我的东西,你不会再拿回去了吧?” 一只手,不经意的遮住了那条惊艳不已的项链,认真的朝着岑墨问道。 岑墨黑了脸,手上的力道一重,把夏雨桐给推开,转身就朝着会场门口走去,不带搭理夏雨桐的。 夏雨桐嘿嘿笑了两声,急忙追了上去,留下一地艳羡的目光。 “二少!” 还没追上去呢,岑墨的身边就多了个娇俏的声音。 只见陆可莹嘴角挂着端庄而又温柔的笑意,缓缓的朝着岑墨走了过去,身姿摇曳,眼角含春。 她小声的问:“二少,我哥回来了,明天在家里接风,你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过来坐坐?” 夏雨桐挑眉,她刚才在她面前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那是岑墨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她嘿嘿笑着,还沉浸在项链的价格里无法自拔,任由陆可莹靠的越来越近。 “二少,我妈都念叨你好久了。” “我也想你了。” “虽然……” 岑墨任由陆可莹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目光却朝着夏雨桐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女人一脸傻笑的捧着项链,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仿佛是,真的吃药吃傻了。 以往的夏雨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的身上,可是如今,他居然还不如一条廉价的项链? 那张刀削斧凿的脸,渐渐黑沉。 他们后面的话夏雨桐没听清,只是觉得越来越冷,惊觉会场的空调怎么开得这么低,刚准备抓个服务生过来问问的,结果就看到了门口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那身影,是顾泽楷! “顾泽楷……” 夏雨桐想都没想,提起裙角就朝着门外追了过去,她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上了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她踩着高跟鞋,一直追,一直追,追出去好远,直到看不到那辆车的任何踪迹,她才浑身的力气抽离,跌坐在地上。 泪水肆意,扑了一脸。 双手紧紧的捂着脸,她哭了,哭得很大声,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给宣泄出来,裸露在外的香肩不断的颤抖,柔弱的一捏就能碎掉。 “为什么不等等我……” 为什么不等等她,哪怕是让她看上一眼也好。 为什么就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都已经死了一遍了。 心底念念不忘的人,只有顾泽楷。 “呜呜~~” 她像是只被困的小兽,哭得歇斯底里,哭得眼神迷离,哭得毫无形象,价值不菲的晚礼服擦着地面,明显就是毁了。 微凉的风略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打了个转转。 岑墨让人找了一圈,才看到夏雨桐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崽似得坐在地上,哭得很是狼狈。 他过去,弯腰,手上一个用力就把人给抱了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朝着车走去。 夏雨桐呜咽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 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车内。 人被放在了后座,司机刚准备开车,就被后座传来的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滚下去。” 那声音低沉冰凉,酝酿着狂风骤雨。 那司机哆嗦了下,急忙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车内的空气凝滞,夏雨桐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小手抱着肩膀,脑袋深深的埋着,下意识的抽泣。 车门被关上。 巨大的阴影袭来,岑墨双手撑开,摁在了夏雨桐的身侧,凛冽的目光扫过她的头顶,沉声开口:“刚才在找什么。”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夏雨桐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恶魔的质问,她要是不好好回答,有可能就会被岑墨当场掐断脖子。 抽泣声渐歇,夏雨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做出任何正面的回答,内心翻滚,难以平复。她居然真的遇到了顾泽楷,那个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够再次站在他的面前,跟他打个招呼。 “夏雨桐,我管你以前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可是从今往后,你就是岑家的人,你要是再敢给我勾三搭四,我会打断你的腿。” 岑墨冷冷的梭巡了一圈,看到哭得不能自己还在颤抖的人,眯起了眼,那双好看的手挑起了夏雨桐的下巴。 “你给我记着。” “不仅是你,整个夏家都得给你陪葬。” 夏雨桐心惊,朦胧的眼对上岑墨满是怒气的眸子,细长的丹凤眼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眼眶通红。 “知,知道了。” 陪葬吗? 夏家跟她完全没有关系,陪葬就陪葬,关她什么事? 她想要见顾凯泽,想要回去,想要跟男神告白,甚至想要看看她离开之后,那个家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从岑墨的手里逃出去。 深夜,夏雨桐躺在床上,岑墨回来之后就没进房,她拿出了iPad,查了查去S城的机票。 第二日早晨。 夏雨桐下楼的时候,岑墨已经坐在餐桌边上,手上拿着报纸,她走了过去坐下,管家送上一份早餐。 “少夫人,夫人希望您去欧洲进修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