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原来是牛郎啊! 程潇潇又梦见了那个人,六年来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被这个梦折磨。 也难怪,她喜欢他那么多年,从情窦初开到现在,整个她的少女时期,整个她21岁人生中的超过三分之一的岁月,她都是在对他的思念中度过的。 为了他,她发愤完美自己,学游泳,练长跑,参加学校田径队,在年级中年年考第一当学霸。 她刻意接近他,找机会讨好他。都是要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知道,这个喜欢他的小学妹不但很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牛。 可是凭什么从头到尾他都用那种眼光看她? 就算在梦中,程潇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上漾着几分的蔑视,那眼神如刀一样割着程潇潇的心,摧残着她的自信。面对这样的眼神,程潇潇流过多少泪…… 在梦里,他的言辞仍然和六年前一样毒:“滚远点!你不觉得你浑身上下透着铜臭气?你也配喜欢我?滚!有多远滚滚多远!我不想和你一起呼吸这个城市的空气!还公主呢,我看就是垃圾!” 程潇潇感觉这梦好真实哟,当年15岁的她怎么就那么义气用事?他说滚,自己就得滚?面子是什么东西?自尊又值几个钱? 可是司空朗是她的男神,他就是一个15岁的少女心中的神,他的话让她的天倾刻崩塌,……当年自己真是好幼稚! 程潇潇被自己的梦魇住,眼前的这一切太真实了,尽管他眼神里都是蔑视,可她却是第一次离自己的男神这么近,男人的身上满是浓浓的酒味,粗重的喘息和喷出来的热气就在她的唇边,在她的耳旁,让她的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跟真的一模一样。 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男神比肩齐立,她应该感觉幸福啊?可是此刻她的心怎么仍然被撕扯得和六年前一样的疼痛…… 可是下一秒,那男人的手竟然…变成咸猪手…猪手! “住手!”~怎么没听见,还不快拿开! 泥煤的,我喜欢你,并不表示你可以随便对我伸出咸猪手!我不想活了,我割我自己的手腕与你何干?你还来?你还拉我?滚开……程潇潇一挥手,手上刀插上他的肩膀,她看到他的肩膀有血涌出来……血,红红的血涌出来……鲜红鲜红的…… 啊!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压着一只手臂,泥煤的,怪不得做恶梦! “谁的手臂?”程潇潇猛然推掉那只手臂,惊呼:“Who are you ?”(你是谁?)说话间她嗅到空气中有浓浓的酒味,她翻身坐起来。 ……原来不全是梦!身边竟然躺着一个男人,虽然室内黑乎乎看不清五官,但是她真的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是从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男人被她推得四脚八叉,仰躺在床上,黑洞洞的眼眼朦胧盯着她的方向,仿佛他在仔细研究眼前到底是什么东东? 程潇潇尖叫一声“有贼!不!有色狼!你怎么进来的?你,你滚出去!”她克制自己想要动手意念,努力让自己更像一个遇到色狼的女孩,手脚并用,连踢再打! 那男人好像这才被她的尖叫完全惊醒,突然反应过来,一边招架着女孩的拳脚相加,一边往后躲,嘴里骂了一句:“Shit!” 他四下看一看,是酒店的房间,他和一个女孩在床上。 他飞快地回放睡前的一切,好像才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恼怒涌上来。男人翻身欺到程潇潇身边,一只手捏住女孩的下巴,同时上来一只脚踩上她的胡乱踢动的小腿,一张俊脸凑近她,从牙缝里迸出一串句子: “臭女人!听着,无论是谁派你来的,无论你从哪里来,在我没发火之前请从这里滚出去!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本少爷不打女人,但是对于你这种出来卖的女人,我绝不会手软?” 程潇潇柳眉一扬,用力一甩头对着那张妖孽脸撞过去,“砰”把那男人的头撞到一边,手肘同时拐出去,咬牙向他的软肋袭去:“本小姐正相反,专门敢打色胆包天的男人!不想被我废,快从我的房间出去!滚!” 那男人没防备她会动手,额头却被实实惠惠撞了个正着。牙一咬勉强一个翻滚,才算是躲过了她的手肘。 他手抚额头,疼得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野丫头,你狠!上了我的床,竟敢让我滚?还敢动手?” 他见过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可却从没遇到过竟然敢动手打他的女人!还打得理直气壮!男人胸中有一股火拱上来,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他一翻身,一条腿又上来踩程潇潇的小腿。 程潇潇好像嗅到了没安好心的味道,一闪身躲过那条腿。借机扭动全身,感觉一下自己。 还好,浑身上下除了头晕,好像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不适。 看来他和这男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云云雨雨”的事件。这就好!没有那事最好,其它的账秋后再算! 可是灵牙利齿的程潇潇怎么能省下一句奚落:“噢,我懂了,先生是收费服务的吧?可是我并没有叫牛郎啊!识趣的立即给我出云!不过我可以付100元的小费……”她去找她的包……可是一转头,她已看到男人变了脸。 他挺起身体,直逼过来,六块腹肌在暗红的角灯照耀下闪着亮,某处…… “臭女人,你敢当我是牛郎?” 程潇潇不敢再看他的辣眼之处。她捏了捏拳头,随时准备打出去。眼睛飞快地扫视着周边的一切。 没错,这是她的房间,是父亲帮她预定的那间酒店房间,明明是自己一个人进住的,怎么凭空多出个男人来? 此刻男人的一只手捏着程潇潇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薄唇轻启:“丫头,是谁派你来的?是谁让跑到我的房间里?” “胡说八道,这是我的房间!”程潇潇清丽的小脸一凛,她已能看得见暗色的地毯上摆着她昨晚拖进来的行李箱。 没错,这是她的2009号房间。 天已渐亮,天边的晨曦红彤彤的一片渐渐从窗帘缝隙透进来。 程潇潇使劲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昨夜为了转时差,她吞了一片安定,刚刚睡三个小时不到,药劲还在。 晃头之间,她的唇无意间触到了他的。 正文 第2章 今天他结婚! “滚远点!”程潇潇扭动着身体,往旁边悄悄移动,男人一定喝了不少酒,呼气中的酒香味混和着绿茶香水的味道在一起,搅得空气中有几分的璇漪一起向她袭来。 男人的肌肤带着温度时不时触碰她,又麻又酥! 程潇潇跃起身来,用膝盖猛顶那男人的腿“我说过,离我远点……” 那男人吃疼,一扭身子躲了过去,跳到地上就来扯床单。 床单刚扯过去一半,程潇潇光滑洁白的果体呈现在他的眼前。 程潇潇一声惊呼,“闭上你的狗眼!”伸手去把那条床单又扯回自己的身上。原来梦里被人脱去衣服的情形是真的。“流氓!”她使劲往自己这边扯床单。 可是那床单又被男人扯过去…… 两个人一个往床上扯,一个往床下拽,一条床单一半遮住了程潇潇的身子,另外一半缠上了男人精壮的躯体。 程潇潇连踢再踹,边蹬边骂:“你,你个大色狼,大流氓,王八蛋,识趣的早点给我滚,别等着姐发威……” 那男人隔夜的酒醉完全清醒了,他面对着女孩曼妙的果体鼻血突然涌出来,滴到白色的床单上。 “Shit”男人快速用手抹了鼻子,这女人太凶猛了,刚才撞他的劲头可真不小。他一边躲闪着程潇潇一下跟着一下踢过来的脚,一边擦着鼻血。 程潇潇的脚上动作有点大,忽然床单上卷,又果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男人眼睛一闭,死命用自己这边的床单把程潇潇从头到脚都按住。嘴里还分辩:“这怎么能是你的房间,这里明明是我的房间…2006号…你再踢,我变成什么狼可就不一定了!” 他有点底气不足,昨天,不!应该说是今日凌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这房间好像就没锁……他喝得太多了,眼神模糊,步履踉跄,但是在迷离中好像看了一下房间号,是2006啊,他还告诉他的伴郎早上到2006接他。 因为今天他结婚…… 结婚!他今天结婚! 男人跃起来,跳到地上去抓自己的衣服…… 突然,房门从外边打开,一个女人带着一伙人冲进来,几只闪光灯咔咔的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那男人动作飞快,急忙跳上床,扯过床单,把自己和程潇潇的躯体都盖到下面。    “司空朗!”领头的女人怒声高叫,三步两步上前掀开床单:“一对奸夫淫妇!盖什么盖,你们还知道什么叫羞耻?”   愤怒谩骂的女人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一堆重重叠叠的裙尾拖在后面一大片,尖声的哭叫刺耳得很,说话间她揪起程潇潇,扬起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程潇潇最初的五秒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这一巴掌一下子把她打醒。她迅速冷静下来,怒视着那群人,从嘴里迸出一句话:“你,还有你们,从这里滚出去!” 那男人也从被单下伸出头,痛斥那些人:“没听到她说话吗?怎么还拍?有什么可拍的?没见过两个吋缕皆无的男女盖在同一条被单之下?你们不就来捉奸的嘛,目的达到了还不滚!出去!” 男人手下用力,生生把那床单扯成两半,一半还盖在程潇潇的身上,另外一半把自己围住,捞起自己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穿婚纱的女人一步上前扑到那男人身后,抱着他的后背:“老公,你说你结婚前夜要向单身告别,可你竟然带着鸡女来我家的酒店开房?你说,这里上至大堂经理,下至服务员,谁不认识你?难道你想气死你们家老爷子?老公,你让我怎么收场……”   老公?谁是他老公?程潇潇扫视周围,却见那男人回过身来,气愤的断喝炸响。 “够了!杜瑞雪!果然是你的算计!拍够了吧,录好了吧?那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赶快拿去在你爸面前好好编派我,正好婚礼取消来得及!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结婚!” 天啊!程潇潇有点零乱。她平时最恨小三儿,自己竟然睡了人家的老公,当了小三儿! 天已大亮,这回能看清男人的五官了,剑眉凤眼,直挺的鼻子,可惜此刻他被气愤扭曲了五官,嘴唇被牙咬着,看不出嘴形是什么样。 不过,他的个子好高哟,足足有1米8几。他回身时,带来一阵风,空气中又搅起浓浓的酒香。. 杜瑞雪见男人不但没的悔意,竟然口气强硬的来喝斥她,更气了,她用力撕扯自己的婚纱,把头纱和新娘花都甩到地上! “司空朗!我看今天这婚是结不成了!你给我站住,把今天的事说个明白!今天可是你对不起我的,还敢凶我!” 程潇潇的眼睛跟着那男人一直盯到浴室门口。清晰地看到他右边的肩膀处还有一块月牙形的紫色疤痕…… “疤痕?”程潇潇的神情一怔! 慢着!那女人叫他什么来着?“司空朗”?是他?老天! 程潇潇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和这臭男人撕扯半夜竟没有看出来他是司空朗。 司空朗,他就是程潇潇的克星!泥煤的!六年来,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和司空朗重逢的情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和他的重逢竟然是两人被捉奸在床的戏码,这也太扯乎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隐约间还能听见男人愉快的口哨声。 杜瑞雪抽泣着,啪,啪地拍着浴室的门,声音里含着万分委屈地:“司空朗你个没良心的,就算是你不想和我结婚,你可以好好对我说嘛,怎么能在婚礼前夜来找鸡?…这样的你都要,怎么就不愿意碰我?”    程潇潇听到女人的话,恨不得狠狠打这狂妄的女人两巴掌,妮煤的你才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 可是眼前情况毕竟是自己和她的男人寸缕皆无,盖在一床被单下被捉到。 就算他是她程潇潇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神,就算是她一直也忘记不掉他。 可是他司空朗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她竟然睡了他,真是太无耻了! 她脑子里急速转动,不对,她明明昨晚睡觉的时候是穿着睡衣的。 噢,难道她和司空朗一起被设计了,要不就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正文 第3章 上错车 不能啊。昨天是父亲接的机,也是父亲拖着箱子把她送到酒店房间的。 是父亲开的房间门,明明她看到门上的号码是2009.。 要不就是什么人有意把这男人送进自己的房间? 泥煤的,先不能想这个,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程潇潇一个挺身跃起来,手上一扯把半截床单缠到自己的身上,去抓扔在地上的衣服。 杜瑞雪却抢先一步用脚踩在床单角,“不要脸的,想跑?你们几个,给我上,把床单扒下来!拍她一个赤诚相见!“ 程潇潇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怒火,自己被谁坑了一把还没找到正主呢,这女人还得理不饶人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她真忍不下去了,横眉一拧,同时手一挥:“谁敢动我,谁!过来踢死你丫的!”屋内所有人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杜瑞雪已跌倒在三米开外。后面那几个想借机捞一把,摸一下的,也吓得缩回了手。 杜瑞雪“哎哟”尖叫一声,穿着恨天高的脚被狠狠崴一下,立即坐到地上扶着脚腕,挑高声音大哭起来。 刚才她明显感到程潇潇的力道很大,心里有点胆怯,这瘦巴巴的女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有点身手! 杜瑞雪捂着脸,从指缝里悄悄打量程潇潇。 这女的真是老程的女儿?程金安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为了钱竟然把亲生女儿给卖了。看样子这女的年龄不大啊?一定是那个何玉欣的主意,那女人够狠! 不过刚才闯进门时,她好像看出司空朗和这个女人好像还挺默契。姓程的小表子别是跟司空朗早就有一腿吧?难道昨晚何玉欣设计的这一道是为了撮合他们?妈的,难不成何玉欣是想借机把程家的女人送上司空朗的床?然后他们两家合作? 奶奶的,上当了!杜瑞雪越想越觉得有蹊跷。 好!你不仁,就别怪我狠毒了! 哼,我杜瑞雪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司空朗,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让司空集团把你赶走!让你成一堆臭狗屎,变成分文皆无的穷光蛋,我看哪个女人能要你! 杜浴雪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已停,她的哭声变得十分伤心,还加上了一些可怜: “这位小姐,就算是你想当人家的小三,请去找别的男人好不?我求求你了!你怎么还……哎呀,你别打我,呜……呜……好疼哟……司空朗,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她给,给打死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哎呀好痛……” 程潇潇边快速穿着衣服,边冷眼看着杜瑞雪又是拍巴掌,又是哭喊呼痛的表演,冷笑一声去找自己的双肩包。眼角的余光扫到浴室的门已打开。 司空朗虽然不喜欢杜瑞雪,但是他夜里已领教了床上的女孩手下的功夫,他真怕杜瑞雪真被打伤了对杜家人不好交待。 匆匆洗过穿好衣服出来一看,杜瑞雪跪在地上,一个人又哭又叫的正自导自演得起劲。 那女孩已拖起自己的行李箱,把自己的双肩包甩到背上,两只脚踢腿蹚开杜瑞雪摊在地上的婚纱,嘴里吐出一句:“Go to hell.!”(去死吧!) 然后她三下两下把记者们左右分开,面色坦然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程潇潇知道那男人盯着她,虽然她的头仍然晕,但仍然挺直身体不卑不亢走出去。她的脸上挂着一丝讥笑,心里却有千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杜瑞雪简直气疯了,臭女人,她不是应该哭着抱着司空朗要损失费吗?要赔偿吗?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挺潇洒! 她一回头,对仍在拍照的一群人叫喊:“你们傻啊?拍我干嘛,拍那个鸡…女人!…司空朗……现在怎么办?” …… 门在程潇潇的身后合上,冷笑隐去,丝丝的恨意撕扯着她的心。司空朗,你等着,这笔账早晚跟你算! 她回头看一眼房间号“2006”,真的不是自己的房!泥煤的,难道是昨天自己进错了房? 不对!程潇潇停住脚,仔细看过去。 2006中的6字与另外三个数码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是低了一些。程潇潇把那个6字往上转了半圈,“这才对,2009没错。” 程潇潇的手一松,2009的9字又掉下去,变成了2006!司空朗,是你进错了房!我先拍个照片,省得你到时候不认账。 隔着门杜瑞雪哭声不绝于耳。程潇潇恨不得回去踹那女人一脚,让司空朗看一看她的真实面目,还真能装可怜! 但她现在还不能惹事,快速离开这里去看妈妈才是重点。 她飞快地沿着防火楼梯往下走,仔细回顾昨晚, 昨天的24小时她忙得不可开交。 早上她在N国刚完成一系列超强度的争夺任务大PK,就收到父亲的电话。 她惦记着母亲的病情,花大价钱买了一张最早的航班。12个小时在飞机上一眼没眨。见到父亲就要直接去疗养院看妈妈,可是父亲说疗养院早上才开门,让她在酒店睡一会儿。 谁想到这才三个多小时,怎么就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还被拍了照?一定是有人算计她? 防火梯里静静的没人一个人,她边数着下面的楼层,边搜肠刮肚想着自己到底得罪谁了! 在国内生活的15年除了上高中那几个月和两个女生有过摩擦之外,就没有跟其它人有过任何的冲突,不,不能这么说,她还有一个“仇人”,就是刚才这男人,司空朗。 可是这趟回国她连最亲近的闺蜜都没通知,更别说别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司空朗,而司空朗肯定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 可是他怎么上了自己的床?  如果说是司空朗走错了门,才被杜瑞雪捉了奸,就更不对了。帝豪酒店这么高大上的五星级酒店,一个门上的号码牌怎么能轻易的断了上面的铆钉?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程潇潇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偷情门”,绝对不是偶然的! 不管了!反正也被捉了,被拍了照,以后万一查到是哪个杂七杂八杂碎害了她,这仇她程潇潇就要记在司空朗头上,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雪恨!   ……    一冲出酒店的旋转门,恰好有一辆车停在门口,车主是一个25,6岁的年轻男人,正叼着烟站在车边抽着。 程潇潇拉开车门上了后座:“司机师傅,我着急,请快点,城南疗养院”。 “嗯?”肖天豪扬起脸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车,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车像出租车?” 没人回话,他一弯身,程潇潇已坐在后座上翻看手机。 一张不施粉黛的纯净小脸,皮肤如凝脂般细腻白皙,卷曲的睫毛微微扇动着,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嘟嘟的下唇,眉头微蹙显得脸蛋有些许的凝重。 再往下看,哇,一款白色T恤衫裹在身上,凹凸有致,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偏坐在后车厢里说不出的养眼。 肖天豪心里惊叹“妙人儿啊!今天哥就为美女当一把的哥!” 正文 第4章 你还没完了是不? 他把烟头掐灭,扔到垃圾箱里,上车说了句:“妹子,告诉哥去哪里啊?” 肖天豪的粉红色的梦还没做下去,旋转门再次打开,司空朗冲出来,迈开长腿两步拉开驾驶室的门,“你爱哪哪去!婚礼取消!车给我用!”说罢消天豪已被无情地拉出车门,甩到一边。 司空朗上了车,一个漂亮的弧形转弯,车子无声地离开了酒店月形车道。 肖天豪紧跑几步,对着后车窗喊:“哎,表哥,后座上有个姑……娘……” 听到肖天豪喊,司空朗去看后视镜,一抬头,后视镜中冒出一张精致的女人脸,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脚刹车踩下去,后面的车追尾了一大堆。把程潇潇狠狠地晃了一下。 “你谁啊?怎么上的车?”这句出口,司空朗骂了自己一句,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肖天豪一定是又开他的车去泡妞了?不对啊,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难道这女人是伴娘? 程潇潇刚收到汤姆森教官的任务确认邮件,大PK她赢了,得到了那项任务。她只顾得查看自己的保密邮箱,根本没有注意到司机已经换了。 司空朗的那一脚刹车,让程潇潇的手机滑脱,她低头找手机的同时怨气冲口而出,“师傅,怎么开的车?” 谁知她慌忙抢抓手机的瞬间,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发送按钮。 她拾回手机翻看邮箱,小声说了句“糟糕!”怎么竟然点击了接受任务! 程潇潇抬起头,怒视司机的后脑勺:“师傅,你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话没说完,司空朗猛踩油门,车子突然启动狂奔起来。 程潇潇又是一晃,慌乱之中抓住门上方的把手,这才稳住身形。 她伸手拍了一下司机座位后背:“师傅,你什么态度!” 司空朗刚才被杜瑞雪惹上的火正憋着,他的脸刷地黑下来,对后视镜喊了一句:“肖天豪已经下去了,你也别赖着了,今天的婚礼取消,也不需要伴娘!滚下去!”他的方向盘一偏,猛然又是一个急刹车停下。 “司空朗?”程潇潇从后视镜看到那双眼睛,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司机换了人。她捏了一下拳头,这妖孽男人什么时候上的车? 程潇潇心里也拱着火气,可是一转眼珠,她愣是换上一付甜美的笑容,软软地说:“哟,这不是牛郎先生吗?噢,不!应该说是偷情的!我可不认识什么肖天豪,好像只认识你这个逃婚的新郎官!”她的笑容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让司空朗对着后视镜里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又差点闯了红灯。 他对着后视镜喊了一句:“滚下去!” 程潇潇小脸一绷:“什么?你让我滚?没那么容易吧!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呢!” 不怪司空朗没认出车上的就是和他被捉奸的那个女孩,之前在床上程潇潇是披散着头发的。而此时,程潇潇已把长发高高的扎了一只马尾吊在后面,露出紧实的小脸,很清纯,也很靓丽。 司空朗的剑眉扬了扬,瞄了一眼后视镜:“丫头!你是肖天豪找来的伴娘吧?我们认识吗?什么时候欠你账了?想套近乎也不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吧?说吧,你姓甚名谁?” 程潇潇挥起拳头就要揍前面的人,拳头到了司空朗的后脑勺听到前面的男人问她姓甚名谁又嘎然止住。 她眼睛一凌:“我是谁?司空朗,你猪脑里装的都是便便吗?你和我刚刚赤身露体被你老婆捉了奸,这才几分钟,竟然说不认识我。怎么?害我害得不够,这又跟到出租车上来了?你还没完了是不?”她的小脸一沉,当时变得冰霜雪冻。 司空朗恍然大悟,嘴里吻哨一声,挑了挑眉毛,脸上跳动一只调皮的酒窝:“噢,原来是你啊!难道大早上你们拍的还不够?又来拍续集!噢,应该叫连续剧?多少集啊?” 程潇潇在后面先翻了一个大白眼,一个灵活的转体,整个人已经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快速用手机往司空朗受伤的肩头上砸一下:“司空朗,小心祸从口出!” 司空朗往后缩下肩膀,躲开顶着的手机,唇角一弯,邪魅的一笑“那还不好办?那就堵住你的口……”话没说完,对准那两片鲜嫩的花瓣吻下去。 嗯,挺芬芳也挺清凉的!本来是想蜻蜓点水戏弄一下,可是止不住了,他竟然吻上瘾了。吻着吻着干脆手也跟着要上来。 程潇潇没想到这家伙在车水马龙的大路边强吻她,身后已靠在车门上躲无可躲,一时间竟然感觉手脚都软了。 “嘀嘀……”飞驰而过的汽车喇叭声让程潇潇一震,先打掉前面的咸猪手,再推开俯在她身上的躯体,嘴里迸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又想挨揍?疯子!”说着她张开嘴对着他的手臂咬去。 司空朗急忙闪身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属狗啊!你再撒野,我就在车上办了你!” 程潇潇一甩头甩脱他的手:“你敢!既然那么想当出租车司机,那我成全你!废话少说,开车!” 司空朗的脸凑得很近,程潇潇实在躲不过,咬咬牙对着司空朗的额头,又使劲撞过去。 司空朗疼得龇牙咧嘴,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狠,都撞起两个包了!” 他脸色一凛,用手敲着自己的方向盘“哼!臭女人,睁开你的猫眼好好看一看,这是出租车吗?” “不是滴滴打车吗?”程潇潇往方向盘中间看过去,果然中间一个8字,一左一右两只小翅膀。她傻了眼了“宾利?” 这下她真想找墙洞钻进去,糗死了,谁能开着宾利当滴滴车? 程潇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我着急去看我病重的母亲,昏了头了,上错了车,停车!我马上下去。” 程潇潇心里暗自窃喜,刚刚你来我往的斗嘴,司空朗好像并没有认出来自己就是当年刺他一刀的程潇潇!还好,还好,认不出来最好,省得尴尬。 她时刻准备只要车一停,她马上下去。 可是司空朗已踩上油门,车又往前疯开去。 程潇潇她换了一个随时进攻的姿势,抬头看前面的路:“哎,司空朗,你这是往哪开?怎么越开越快?停车!我都说了我上错了车!停车,我下去!”既然不是出租车,她还在这里磨蹭什么,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到城南疗养院? 正文 第5章 别枉担了虚名 再说,说多错多,万一她一个不小心露了馅,被司空朗认出,说不定还说出什么更难听的呢,她可不想被一块石头拌倒两次。 “想停车?你求我啊!野丫头,上了我的贼船,就是我说了算,什么时你下得听我的!” 司空朗啪地按下中控锁,程潇潇失去了跳下车的机会。 到了这个时候,程潇潇反而安宁下来,她闭上眼睛,要想办法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不能没怎么样就先乱了阵脚。 再次睁开眼睛她的小脸崩着:“司空朗,我母亲现在生死未卜,你要找我麻烦一会再说。请先载我去城南疗养院,我妈病得很重,她在等着我!” 宾利车明显慢下来,头一转,往城南开去。 司空朗转头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里揣摩着。 这年月有几个年轻女孩出门连个妆都不化?据司空朗的经验,做那种特殊职业的女人都会浓妆艳抹,穿得也花枝招展的,这个女孩绝对不是那种人。 如果她不说话,素脸朝天的样子,就是个高中生。她怎么会为了钱被杜瑞雪摆布上他的床吗? 此刻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侧面,把程潇潇略显苍白的小脸勾勒出一个姣好轮廓,从他这边看过去,她也在时刻警惕着审视着他。 司空朗禁不住唇角一勾,心中涌起几分的调皮:“丫头,杜瑞雪找你来坑我,给你多少钱?” 程潇潇真想打他丫的,什么思维,她冲口就回了一句:“司空朗,你是猪脑吗?昨晚是我被你害了好不好?噢,不!我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真的以为你是牛郎呢,真的!” 程潇潇自以为这段话很真诚,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又说错话了。 刚才还警告人家祸从口出呢,怎么自己却忘记了! 果然司空朗脸上一黑,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飞快地往前冲去。 程潇潇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快到了,前面快到了,就是那个大铁门,路边停车,我可以走过去。”她觉得在这车上呆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她的拳头在下面使劲攥了一下,从喉咙里挤了一个谦卑的声音:“谢谢司空先生送我,我感激不尽,你可以停车了。”说罢她把双肩包拉过来,已准备停车就跳下去。 可是司空朗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他的宾利像是疯了一样,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快,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上穿梭飞行!眼看疗养院的大门口已远远留在身后。 “司空朗,请您停车!快停车!” 程潇潇严厉地语气让司空朗飞快转头看一眼,唇间勾起一抹讥笑:“反正有人把我当了牛郎,那我这个牛郎怎么能不尽责呢?前面找个地方,本少爷一定让你品尝一下我的收费服务,也别枉担了牛郎的虚名。乖乖给我坐着……”说着他又使劲踩了一脚油门,新款的宾利如太空车一般无声向前狂奔着。 程潇潇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拳头已经举起来,忽然手机又是一声哑声的震动,她快速拿出手机,看到邮件提示,标题“凌晨2点接机!” “真来了!”没时间了。她闭下眼睛,指甲抠住自己的掌心,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嘴唇已被她咬得血红,眼泪已盈上眼眶:“司空大哥,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妈病得不轻,就等着我去送抢救的费用。我求……求……”说着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司空朗边开车,边时刻准备着躲避旁边飞来的拳头,可是一转眼这丫头怎么就改了画风?男人都怕女人的泪,尤其还伴着一声又一声哀求。 车速登时慢下来,刚好遇到一个红绿灯的交通岗,宾利车又是一个大转弯,调头往回开去。 五分钟后,程潇潇已在疗养院门口下车,她抹了一把泪,心里对司空朗的厌恶又多了两分。 司空朗拿过放在台子上的一百元,一回头,女孩的箱子还在后座上,他眼睛一眯,没说话,打开车门跟了下去。 程潇潇早忘记了自己的箱子还在车上,快步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 在她印象中这家名为《黑石礁》的疗养院因为地处风景秀丽的海岸边,所以一直就是高干,有钱人疗养休闲的温泉浴场,是个高不可攀的地方。 可是眼前的疗养院怎么变得这么破烂?六年的时间真的什么都变了吗? 走进去一打听,一个扫地的阿姨打量她的目光不但带着鄙夷,而且还用手捂着鼻子,指了一个方向。 程潇潇眉头微皱,环顾四周,怎么扫地阿姨并没有领她去楼上的病房,而是去了楼梯间。 顺着楼梯往下走去,扫地阿姨指着地下室一个小门说:“喏,那个门进去就是,小心脚下…别踩到垃圾…”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程潇潇,好像是自言自语:“好像又是一个没钱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徐丽春换个地儿,弄得我的工具都没地方放!” “阿姨,你说什么?你是说徐丽春在这里?” “怎么?她占着我的地儿,我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还不让我说了?如果……算了吧,你自己进去看吧!” 程潇潇轻推门,好像门后有东西挡着,只推开一条不足一尺的缝隙。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里面黑乎乎的。她轻轻叫了一声:“妈,妈,你在吗?”随着稀稀疏疏的声音,门后松动了,门也开得大了些。 程潇潇把手机里的手电打开,一道光照在没有窗的黑屋子里,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门后的木板床上。 她再试探着叫一声:“徐老师,徐丽春,妈,妈妈,是你吗?” 端坐在床上的人遮挡在眼睛上的手臂僵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移开,眼睛里闪出一道光来,随着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潇…潇……你是我的……潇潇吗?” 程潇潇的心跟着抽了一下,她轻轻拨开眼前人的乱发,这是她的妈妈吗?在她的心目中,她妈妈一直是那么优雅漂亮,高贵得像似仙女下凡,被父亲天天捧着宠着的女人,干净得几近洁癖。 眼前的她竟然被挤到垃圾房旁边的杂物间里,散发着臭气。 “妈,妈妈,女儿回来晚了……” 程潇潇抱着妈的肩头,眼泪无声的滑落。 半晌,她挺起腰,背着妈妈从杂物间里出来。 她心疼死了,妈妈1米70的个头,背在身上却轻得没有份量。 可怜的妈妈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都怪自己,算什么女儿,只顾自己的一时生气,吵着闹着要出国留学,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妈怎么能成为弃妇? 程潇潇强忍着泪,一直背着妈妈走出地下室的楼梯口,放在长椅子上。 “徐丽春?谁让你出来的?下去!”一个女人的声音。 程潇潇一回身,刚才那扫地阿姨和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人站在身后。见她没回话,金丝边眼镜的声音又提高几个分贝:“不!你是谁啊?谁让你把她弄出来的?痛快点,把这个脏兮兮的女人快点给我扔回杂物间去!” 扫地阿姨怯怯地说:“这是我们疗养院的金院长……” 程潇潇看都没看那两个人,她蹲在妈妈的面前,仔细地整理着妈妈蓬乱的头发。 人说女人40一枝花,妈妈今年才46岁,正是花开茂盛的时候。可是眼前的妈妈头发是花白的,貌似有几个月没洗过了,脏兮兮粘结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脏得看不出什么颜色。 程潇潇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回过身来,一把揪住对她吵嚷的女人,“你们这还是高级疗养院吗?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你们还有人性吗?” 金院长冷笑一声,把程潇潇的手揪下去:“哼!人性?人性多少钱一公斤?你要让她住干净的地方?好办啊,拿钱来!只要你有钱,别说两人间的高干病房,就是一个人的单间我们也可以提供!这年月什么是高级,有钱就高级!” 说到这里,金院长脸一沉:“徐丽春都半年没交费了。能给她饭吃,给她住的地方,让她活着,这就是我的人性!你就应该感谢我!我不管你是谁,再无理取闹,小心我报警。来人,把账本给我拿来!” 有人应声小跑过来拿着一本账:“徐丽春的消费记录都在这里,请看!” “不就是钱嘛?多少钱?说!”程潇潇掏出自己的钱包,一张卡拍在桌子上,“划卡!”她估计自己卡里的40多万应该够了。这是她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的积蓄。 金院长冷笑一声:“不多,我们这里是高干疗养院,每年的基本费用就是120万。徐丽春嘛,她是个病人,除了床费,还有医疗费,再多加付100万!再加上她之前半年的欠款,一共是310万!我给你打个折扣,就付300万吧。” 金院长上下打量着眼前寒酸的程潇潇,量这女子也拿不出300万来。只要这个徐丽春不离开这里,她就算没有违背对那个人的承诺,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 “300万?”这个数字真的把程潇潇吓了一跳。她四下看了看:“你们这里又没有金子房梁,又没有钻石碗,难道吃的是燕窝鱼翅,龙肝豹胆,住的是金銮殿?凭什么一年要收120万?” 正文 第6章 算账 金院长冷笑一声:“少扯那些力哏愣,我们疗养院就这个价!交不起钱,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腾出床位我接待别人!今天也不是315!你也不是物价委员会!” 程潇潇把卡收回到钱包里。反正钱也不够,还就不给了!大不了把妈带离这里。 真的带妈妈出去?她们要住在哪里?住在原来的家里?可是她今天在邮件中的一个误点击,已经确认接受了那个任务。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至少三个月到半年,自己都要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努力周旋,她不在家,谁能来照顾妈妈。 如果妈继续留在这里,这300万要到哪里去筹?程潇潇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吧,只要我母亲继续住在这里,我一分钱不会少给的!” “慢着,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徐丽春继续在我们这里住下去了?那好,先把你妈欠的费用交上!”雁过拔毛的金院长怎容程潇潇把卡收回。 一看这丫头就是钱不够用,无论如何先把她手里的钱抠出来,这群穷鬼的钱当是抠点是点。 “先交?”程潇潇抬起清澈的眼睛对着一身肥骠的金院长说:“别急啊!我先帮我妈妈洗个澡,换个衣服。来之前,我已经对我的记者朋友吹了牛,说这里的条件好得不得了,食堂的伙食又有营养,又健康,住的是干净整洁,富丽堂皇。他们说今天会来采访。” 后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亲爱的,报社的记者刚才来了电话,说路上有点堵,要一个多小时。老婆,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吩咐。”司空朗的声音从大门口响起来。 程潇潇一回头,“司空朗,你怎么还没走?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吧” 司空朗毕恭毕敬地凑到程潇潇面前:“亲爱的,等采访的人到达了,我就回去,你不是说明早要见报吗?我得亲自跟进这件事。” 不得不承认,司空朗来得太及时了,可是泥煤的,他竟敢称自己“老婆?还亲爱的!”你等着,有账找你算! 程潇潇这边瞪着司空朗,那边金院长已经慌了,大呼小叫地喊人:“来人,把徐丽春和她的家人带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好生照顾着。” 程潇潇直起身:“徐丽春的衣物呢?” 金院长一怔,两秒钟之间,演变脸似地换上媚笑:“她的衣服啊,都在……都在呢。我都帮她收得好好的!” 金院长的眼神把程潇潇当成透明人,一眼盯到司空朗那张俊脸上,这张脸就是这个城市的招牌,D城最富有的家族掌门人谁不认识啊。 侧目再次落到程潇潇的脸上,不是说徐丽春是弃妇吗?要不怎么把自己窝囊成那个棉花包样。 可是这个小冰脸好像并不窝囊,还挺有气势,这怎么还把司空朗那个黑阎王召来了?你看把一个司空大总裁喝斥的像条狗似的。对了,好像那司空大总载叫她“亲爱的”。 司空朗在D城就是一个东边一踩,西边乱颤霸道总裁,怎么对小冰脸却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这小冰脸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噢,难不成这两人真是男女朋友,情人?夫妻?天啊,糟糕! 金院长背过身隐去笑容,心里打哆嗦。 他妈的,一群骗子,不是说徐丽春家没人了吗?这怎么突然来人了?而且还来了不能惹的大人物!金院长心里防线彻底崩塌,腿上也跟着发抖,左脚踢右两脚差点拌了个跟头。 走进她的起居室,一行人都惊呆了,英皇妃的卧室也不过如此吧?这也太奢华了。 金院长扫视到人们的目光,心里一紧,急忙打开自己的衣帽间。“都往这边看,都在这边呢。” 程潇潇攥的拳头又捏了捏,她跨步上前,“不用你拿了,我认识我妈妈的衣服。”看来妈妈那些价值不菲的衣物早就成了金院长的私有财产了。 她心里又飘过千万只新西兰羊驼(新西兰羊驼的中文名字就是草泥马),把金院长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程潇潇不想说话,她怕把心里的那些羊驼放出来脏了妈妈的耳朵。 她手上飞快地把妈的衣服从架子上挑几件下来,递到个直跟在后面的司空朗的手上。 司空朗的手一接触这些衣服,便知晓女孩子的家境不错,一般工薪阶层是绝对买不起这种价位的任何一件衣裙,更别说他抱在怀这一堆了。 可到底是什么原由,她母亲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程潇潇放眼扫过金院长的衣帽间,一大半都是妈的衣服鞋子箱包。泥煤的!死肥婆!把妈东西都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这不明摆着都成她的了吗? 程潇潇边翻腾着,心里羊驼终于呼啸而出,飞奔不停。 那些年这些衣服穿在妈妈高挑苗条的身段上,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当时情窦初开的她不知道有多羡慕。 可惜当时14,5岁的她长得又矮又有点婴儿肥,对着妈妈那些漂亮的行头,她只能望衣兴叹。 爱美是人的天性,她也是女孩子不是,虽然穿不上,可是抱抱总行吧?所以那一年多,她几乎每晚都抱着妈的衣服睡觉。 金院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程潇潇的眼神让她尴尬半天只吐出一句话:“你看,我没说谎,都是我给徐丽春保存得好好的…好好的…” 一个多小时之后,程潇潇扶着妈走出来。 徐丽春洗过澡 ,换上干净的衣裙,恢复了秀丽文雅。不看她的眼神没人疑她是一个病人。 司空朗踮踮上前,拿过一只吹风筒:“来,给咱妈吹吹头发,别感冒。” 程潇潇使劲剜了司空朗一眼,大眼睛里清楚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再胡说我弄死你!” 司空朗给程潇潇递了个眼色,示意她金院长看着呢。 程潇潇抢过风筒给妈吹头发。 她清洗过后的小脸,不施粉黛却格外的白净,长发一顺水的披散在肩头,把身上的衣服也滴湿了。 程潇潇刚给妈妈吹干头发,司空朗马上拿过来,狗腿地站在身后帮程潇潇吹头发。 司空朗真的不是活雷锋,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全是为程潇潇。 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糊里糊涂睡过一夜的女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趣,她如一朵沾着露珠的小花,清新,芬芳。 在他的26岁的人生中,第一次想和一个女孩多呆一会儿,再多一点了解她。 人都说女人像是一本书,每一个男人都是读者,但是今天此刻他却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一读眼前的这本书。 手机里一次又一次追命连环扣都把他烦死了。今天他无论如何不能回到婚礼的现场。 那个婚礼现场等待着他的,一定是被老爷子骂得脱掉一层皮。 所以,还是跟着这丫头在一起比较有趣。 看着程潇潇白晰后颈,他的心里一直闪着早上掀开床单的看到的那付完美无暇的画面,感觉脸上又是一振发烧。 昨晚和表弟肖天豪带着一大票平时在一起骑马,赛车的朋友们在酒吧里玩“婚礼前最后一个单身夜!” 肖天豪还拿了一瓶1982年的红酒,说这瓶酒是新娘子杜瑞雪特意叫人送来的。结果喝着喝着就喝大了。 司空朗被肖天豪背着到了酒店房间的时候,还有点意识,可是进了房间就睡了过去。后来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一觉醒来…… “哎,司空朗,想什么呢?走神了!快点打电话问记者们到哪了?”程潇潇看到司空朗的眼神有点怪。 司空朗马上回过神来:“是,老婆!” 他开始欣赏这女孩了,这小女子修理起狗眼看人低的金院长还真过瘾。这股犀利劲,有章有法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范儿。 如果此刻他不帮个腔,那可太不够意思了,毕竟两人被一起捉过奸,怎么算也是难兄难妹吧? 再说了,在这里推波助澜,总比在家听父亲的咆哮好。 “得令!老婆。”也是苍天有眼,正在这时司空老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司空朗煞有介事的走离远些,点击按断电话,又装模作样对着电话,哇啦哇啦说了几句。 这才回过去汇报:“亲爱的,记者们问,要是来了,是把他们领到会议室,还是宿舍?” 程潇潇听到“属下”的请示,同样郑重地“嗯”了一声。可是“亲爱的”这三个字真刺耳! “亲爱的”这三个字岂止只刺了程潇潇的耳朵?不得不说,这三个字对于金院长来说好像更有威胁的味道。 程潇潇扫视一眼金院长:“安排在食堂接受采访吧,先让记者们了解一下疗养院的伙食。”她眼看着金院长的脸越来越难看,知道这火点得正是时候,她就是要火上浇点油: “我要让全D城的人都见识一下,高档次的120万年费的疗养院伙食是什么样的?还有你们这里的双人间都是什么样的标准!” 金院长双手抱拳开始哀求:“徐丽春家属,高抬贵手,你看,澡也给你妈洗了,衣服也换过了,要不她以前欠我们的费用我都给减免了,这样还不行吗?这记者就先别…别来了…” 正文 第7章 表演可以结束了 金院长这么怕,程潇潇心里更认定,黑幕、犯罪这里都一定有。 可是她今天还不是揭露肮脏的时候,妈妈的身体摇摇欲坠,重量都压在她的手上,三十六计走为上! “金院长,如果你今天不方便记者来采访,那好啊,我让他们下次再来!” 说着程潇潇回头又训斥起“下属”来: “司空朗,还愣什么?打电话呀,既然金院长今天不方便,就先让记者去采访城东的福利院!快点搭把手,帮我把咱妈扶到车上,带她先去医院。” 程潇潇怎么能看不出,金院长害怕的并不是她这个女的,而是后面的冰山大帅哥。 既然她怕,索性就让姓金的再多点忐忑! 程潇潇把“我妈”说成“咱妈”,绝对是故意的。一字之差,让姓金的想破脑袋去猜吧,更何况做戏就做全套,这“咱妈”二字,正好配合上“亲爱的”那个昵称。 司空朗唇角又是一弯,心中对这女人的“机敏”又加了一分赞。 “是的,老婆大人!”这个妖孽配合得还不错!程潇潇嘴边也跟着挑了一下弧度,掩住笑意转过身。 司空朗大步走过来,一躬身把徐丽春背起来,径直走出门放进了车里。 金院长在窗口里看到那辆宾利车拉走了徐丽春,这才拍了几下胸口:“总算走了!我的上帝,没想到徐丽春竟然有这么一个黑煞神的家人,下属竟然是惹不起的司空朗,这祸可闯大了……” 她离开窗口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急步拿着电话到了里面的密室“程太太,你不是说徐丽春没有家人吗?今天可来人把她带走了!我告诉你一声,我的承诺兑现不了了。如果你要钱,尽管来取!” 挂断电话,她又叨叨一句:“区区十万元,就想让我得罪司空朗那个黑阎王?我的小命还要呢。” …… 又坐回到司空朗的宾利车上,程潇潇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看,车已转过街口,疗养院的门再也看不到了。 她把自己肩头上那男人的手甩掉:“演过了!司大少爷,后面没有人看了,你的表演可以落幕了!” 一抬眼车已往城区开去,程潇潇问:“司空朗,你这是要把我们载到哪里去?” “回家啊,把你和咱妈带回家总没错吧?老婆大人!” 程潇潇看到司空朗一脸坏笑,她冷笑一声: “谁是你老婆大人?司空朗,你们家还真是奇葩,昨夜你和你老婆合起伙来陷害,被捉了奸还不够?怎么还死皮赖脸跟着,缠着!告诉你!姐姐我昨晚刚被猪拱过,今天又被狗啃了,够倒霉了,难道你还要变成块狗皮膏药粘在身上?拿走你的手。我都说了,落幕了,别再演了,又没有观众看!” “什么,你被猪拱过?还被狗啃过?不对吧,老婆大人,明明昨夜我啃的是嫩羊肉啊!那叫一个鲜美可口……”司空朗说得过瘾,忽听到一声拳头打击靠背的声音,回头正对徐丽春冒火的眼神,他立马刹住了口。 程潇潇对着司空朗手臂掐了一把:“再胡说?小心我妈打你,她可是病人,把她气个好歹的,你可真要养着了。” 她的眼睛早就瞄到坐在后面的妈妈拳头握得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开车的人。 程潇潇急忙伸手拍了拍妈妈的手,微笑着说:“妈妈,没事儿!没事儿,他是司空朗,是我的……我的朋友,他是开玩笑的!” 司空朗回头一看,徐丽春的眼睛一动不动瞪着他,那眼神还真挺渗人的。 他不由得浑身一颤:“好了!好吧。那就说说到底去哪里?你总不能无家可归吧?”话没说完,司空朗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他皱了下眉头,不用看又是老爹的催命电话。 想一想婚礼现场在杜氏的帝豪五星级HOTEL,几百人一起等他这个新郎,那情况一定要多乱,有多乱。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了一定很贴切。 所以他可不想回去当那锅粥里的米。 再说他现在不是正忙得不可开交吗? “家?”程潇潇吐出这个字,不禁问自己,她和妈还有家吗? 六年前的那个家,那个当时D城第一幢豪华“大壕市(house)”初中,高中同校的人谁不知道?可是到了那个家司空朗就知道她是谁了。 不行,绝对不能回那个房子。 再说了,六年前她出国留学前父亲就摒弃了妈,并娶了新太太何玉欣,人家还有了自己的儿子,还会让她这个前妻的女儿进门吗?更别说这个女儿还带着一个得了重病的“前妻”! 程潇潇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司空朗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在摇头,他斜眼看了一下,心里划了一个问号。 宾利车已经进了市区,可是这丫头还没说出家到底在哪里,要不把她带回自己家? 这女孩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她妈妈那个样子,她的爸爸呢?她还会有别的亲人吗? 想到过了今天,他们就是两旁路人,他就是路人甲,她就是路人乙。也许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就像是每天人与人在某个路口擦身而过一样,再平常不过了。 可是司空朗怎么感觉到有些许的失落涌上心头。 “对了,亲爱的,还不知道我老婆大人的尊姓大名呢。” 说话间,他的电话又是一阵震动,他又狠狠地按断。 “名字?真可笑,喊了半天老婆,亲爱的,我们还赤果果被捉了奸,我的老公竟然还不知道老婆的名字?真是太好笑了。不过,不知道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之后也不会再联系。” “不告诉就算了,反正叫老婆也挺顺口的。不过你可能会影响我的纯洁哟,万一我嫁不出去,你可负责哟。”司空朗一脸的痞笑,话说出口急忙往车门处躲避,生怕程潇潇的拳头打过来。 程潇潇瞪着眼睛,咬着牙,一想妈还在后面,她小声说:“别胡说八道,我叫程小小!” “噢,那我可以叫你小小吧。不过程小小这个名字?程小小……”司空朗好像想起了什么。 还没等想清楚,就被程潇潇打断: “请别叫我小小,我们没有那么熟。请叫我小程,或者程小姐。”程潇潇真怕司空朗认出她来,毕竟“小小”和“潇潇”很相似。她又后悔,不如改姓母姓好了。 “噢,我无意冒犯你,只是程小小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小学妹……”司空朗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肩头的疤痕让他对那个名字想忘也忘不掉。 没来由的,他叹了一口气,马上差开话题:“程小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地址呢?” “噢,我……家,我的家不在本地,要不你把我们母女送到快捷酒店吧。”程潇潇真的羞于说出自己亲生父亲为了新人笑,不顾旧人哭那点丑事。 “你以为快捷酒店会让你妈妈进住?你看她的眼神!” 程潇潇没说话,几乎和司空朗一起回头看她妈妈。 清洗过后的徐丽春又恢复了之前的文静。在司空朗的眼睛里,她一定受过高等教育,所以无论气质和举止,都可以称得上优雅而得体。 虽然花白的头发让她显得老态沧桑,但是好像更增添了几分的柔弱。 可是再仔细看过去,徐丽春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好像那个地方盯久了,能开出一朵花来。 司空朗现在有点开始同情程潇潇了。 “小小,你看你妈的眼神,谁都能看出不正常。大酒店你混不进去,小酒店又不安全。再说住酒店总不是长久之计,你不出门?不办事?你妈妈能离开人吗?” 司空朗的担心一点不过份,程潇潇也认同。 程潇潇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要交300万给那个金院长?我……” “有钱也不能给那个老母狼!如果有300万,不如自己买房,找一个可靠的保姆照顾你妈妈。那样,你才可以安心的出去上学,工作,你说呢?” 程潇潇不得不承认,司空朗的话说得很对。这几年她在N国明着是留学,实则是在逃避,逃离D城,或者说逃避自己家庭的巨变和来自男神给她造成的伤害。 这六年在N国,她一点都不轻松,也一点都没有放松过自己。 她除了上学读书,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交给几乎是拼命一样的ICPO的训练,她咬着牙,疯狂地练体力,练毅力,练枪法,练拳击,练打斗……这六年,她可以说是伴随着汗水,泪水,血水和伤痛成长起来的。她不允许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她怕一旦空闲下来,她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在D城,自己的妈妈也同样遭受了巨大的磨难。 六年,妈妈到底遭遇什么样的待遇她不知道,但是她今天亲眼看到了妈妈在疗养院受到的非人的待遇。 妈妈没有死去,真是老天的关照。所以她发誓,再也不能把妈妈一人扔下,无论她要往哪里地,她都要把妈妈带身边。 再回头看一看坐在后座上的徐丽春, 程潇潇的眼睛又有了泪感。 正文 第8章 前面有危险 “想什么呢?我想让你们住到我家去……” “你们家?”程潇潇轻笑一下,“你家?我以什么身份住进你们司空家?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再说,司空老爷如果知道我就是和你一起被捉奸的人,还不把我扔出来!” 她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让我妈跟着受牵连。” “说到你妈,你就更应该住进我们家,因为……”司空朗没说完,程潇潇已打断他的话:“不用了,还是把我们送去医院吧。我妈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程潇潇可不想再次搅到司空家的那团乱之中。反正也要给妈好好检查一下,进了医院住几天再说。 “你就不怕那些捉奸的照片早就在你们家人面前播放过了吗?你家里的父母会接受我?”程潇潇的笑容带着几分的讥讽。 “噢”提到捉奸二字,司空朗立即噤声,像是断了电的录音机。 程潇潇的话不无道理,今天他才发现杜瑞雪原来还是个很会表演的人。这个婚不结也罢!这会儿捉奸的照片,视频,铁定已在老司空手里了。如今的网络多么发达,敏感照片在网络中从来都是八卦的首选。 如果冒然把程小小带回家,他还真怕这女孩受到的也许不仅仅是来自杜瑞雪的谩骂,家里的继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接下来的三分钟,车里的空气有点沉闷,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 车子已经离开了乡村公路,开始进入轧道,过了桥就是国道,前面的车开始多起来。 可是车行的速度进入弯道后却越来越慢。 继续“牛行”几十米,前面的十几辆车都停下,坐在车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已经上了桥的车开始有人打开车门慌乱下来往这边跑,边跑还边喊着什么。 陆续的更多的车门打开来,人们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 司空朗回头对程潇潇说:“前面好像出事了,你们坐着别动,我出去看一看!” 程潇潇没说话,一推门人已冲下去。 司空朗没想到程潇潇会这么爱看热闹,还跑得那么快。他打开车门出来,对女人挺直的背影大喊一声:“哎,你妈还在车上。” 程潇潇回头喊了一句:“你帮我照顾她!给她喝点水。”摆明了,他现在成了保姆了。 烦!他用拳头砸了一下车顶,手机又响起来,他皱着眉头按了接通键。 “喂!”电话里传来的吼叫声把后面的徐丽春都吓了一哆嗦:“小兔崽子,你给我赶快回来,你和人在酒店被捉的混蛋事我先不跟你算账,今天的婚礼你必须给我完成!帝豪饭店几百人在等你这个新…郎…” 司空朗把手机从自己的耳朵边拿远点,里面的声音还是很吵。 他看一眼徐丽春,“对不起,阿姨,我爸吵到你了吧!”说罢,干脆把手机扔到座位上,又转动方向盘,车靠边停好。 再一抬头,程潇潇已跑出百米开外。轻捷的步伐好像受过专业训练,这女孩儿还真是个迷,怎么像个当兵的? 男人是真贱,他也不例外,越是冷言冷语对待他,对他不理不睬的女人,他就越想去读懂她,了解她。 “喂,喂…… 司空朗,你听见我说话没?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老司空真急了!从小到大这个儿子从来都挺理智的,今天他怎么偏偏在婚礼当天又是偷情,又是逃婚!真反了天了! 司空朗没有听到父亲的咆哮,他已挂断电话,打开了车门。 可是他打开前门的瞬间,后面的徐丽春也跟着推开了后车门,直勾勾沿着刚才程潇潇跑的方向轻飘飘地走去。 司空朗一怔,也大步跟上去,环住徐丽春把她转回身:“阿姨,女士,您不能走…我要是把您给弄丢了,那野丫头还不吃了我!” 虽然他的绰号叫冰山大总裁,认识程小小只有一天,但是他好像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在这个瘦巴巴的小女子面前,他这个骄傲的男人竟然被她摆布得团团转。 没办法,谁让他好奇呢!谁让他对程小小的这漂亮的女孩有了兴趣呢? 司空朗自嘲地摇了摇头“我靠,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有什么好的,瘦巴巴,冷冰冰的,就知道跟我耍威风!” 飞快地把徐丽春塞进车后座上,还细心地把车窗口打开一点,锁上车门,这才回头大步去追程潇潇。 无论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去探险!更何况没人知道这前面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探险,也应该是他这个男人。 他边大步往前跑,边喊:“程小小,等我一会儿!” 程潇潇根本没听到司空朗在后面的喊话,她快步跑上桥,远远的已看到有个老太太边哭着边跺着脚。 她拦住一个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一个17,8岁的大男生:“同学,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功夫和你说,快跑,要爆炸了!”大男生满头是汗:“同学,你是个女生,又这么单薄,就别往前凑合了。快点离开这里报警,让警察来做他们应该做的事!”大男生很慌张,边说边拉起程潇潇:“这事你管不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爆炸?”程潇潇好像并不害怕。 大男生停下脚,急急地说:“两个歹徒要炸大桥……抓了一个小孩子。不,你真管不了这事儿,快逃吧,离这里越远越好。” 程潇潇往前面看一眼:“同学,你靠后,等待警察到来!”她一把抢过那大男孩手中的一瓶矿泉水:“这个给我!”继续往前去。 那小伙子拦住她:“同学,你……你要干啥?那两个人说是浓缩炸药…威力很大…” 程潇潇顾不得了,她加快频率,往桥中间跑,边跑边把自己的马尾挽成一个丸子头,这样跑起来,就不会摇来摇去的。 又跑五六米人已到了那老太太的跟前。 “大妈,怎么回事?” 那老太太也就60多岁,身上的衣服干净利索,可是手臂上却不知道哪里伤到了,有些许的血迹。 “姑娘,我……我我们家小少爷在……他们手上……怎么办?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交待……天杀的地产开发商,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太太边哭着,边拦住程潇潇:“姑娘,你快点帮我报警。” 程潇潇扶着老太太往桥头走“大妈,你别着急,快离开这里,一会要爆炸的话,你跑得不快,这边有我呢。后面跟着的那个,你别上来,快点报警!” 司空朗意识到这后面的话是她跟自己说的。他停住脚:“报过了,可是最近的刑警大队离这里40公里。你看这路况,这塞车的状况……小小,你别往前去,危险?” 他刚才也听见了老太太的哭诉,突然间意识到这件突发事件绝对和他们家有关。因为过了桥这个村庄正是他们司空集团新开发的一个度假村项目原址。 他也听到了高中生“浓缩炸药”那四个字。 程潇潇好像没听到一样,把老太太推到他身边,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已冲到了桥上那几个人的身边。 司空朗也一步没落在后面紧跟。 被绑架的人质是一个大约1米2左右身高的孩子。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因为孩子的脸被黑布罩子套着,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是她看出孩子身上那套质地上好的小西装和亮锃锃的皮鞋,就知道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此刻他的哭声震天动地的,隔着黑布罩子传出来。 两个男人,一个30多岁的黑粗的汉子,拧着眉,黑着脸,满面紧张。但是另外一个20出头的男子却是满脸的稚气,满脸的茫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他的双眼一直在眼前的女学生脸上扫来扫去。 程潇潇仅用二秒钟快速分析了情况,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对那个30多岁的男人说:“大哥,我是D城晚报的记者肖程,我听说了你们的事,一定有很多的内幕。有什么冤情请对我讲,我们报社一定会帮你们出头的。你可不要冲动啊,再说了,如果你要是死了,就算是给你再多的钱,你也花不上啊。” “胡说,你们报社都是和有钱人穿一条裤子的!你们能我们什么?没他吗的叼用!快他吗的去给我找司空集团说得算的人来……”30多岁的人眼睛都红了,一只手死死抓着小孩子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攥着一只钢笔样的东西,拇指扣在红色按钮上,有些许的颤抖。 程潇潇用余光看到司空朗要走过来,她的手在背后摆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往往挺而走险的人在这个时候对女人防范的会松一些。 20出头的男人愣头愣脑地听同伙说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到了后来,他干脆开口打断:“大哥,别和她啰嗦,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松手?” 程潇潇这才注意到20出头的年轻人是个独臂人,他的身前身后捆绑着一只只像二踢脚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而唯一的左手上也同样按着一只红按钮。 正文 第9章 解救 程潇潇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只是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平民百姓,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人,更不是有黑公背景的恐怖分子,这就好办多了。 趁着那两个男人打量她的机会,她也审视着对方,独臂男人应该是个单纯实在的人,看上去比较容易突破。 她把手机伸到独臂男人面前,用很温柔的语气说:“这位兄弟,姐姐知道你的手臂没了,一定很不方便,你受到了什么样的不公平待遇?来跟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保证会为你讨回公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帮你。” 程潇潇漂亮的五官和温柔的语气,让独臂年轻人有点意外,他张了张嘴,又瞅了旁边的大哥一眼,咽了一口吐沫:“我,我不告诉你!” 程潇潇笑了,她已凑近两个男人身边,还是面对着年轻的独臂人说:“小兄弟,你看你们抓的人只是个小孩子,他是无辜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们要死还要拉上他?” 那年轻男人半懂不懂盯着程潇潇,又瞅了一眼身边的大哥。 程潇潇还在继续说:“兄弟,你们不就是为了钱吗?难道你是为了名?要不就是为了房子?只要你说出来,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不过兄弟,你可可千万不要松手,你一松手可就死了。生命最可贵,你还不到20岁吧?死了多可惜!再说,如果你现在松手连我也跟着有危险呢!我又不是司空家的人,我又没得罪你,我可是来帮助你们的!” “女记者,你快走!我哥说只要绑架了这小子就够了。你别看这小子岁数不大,他可是个大人物!”20多岁的男人小声说。 独臂男人左右看一看,又凑前一些:“不用担心,我哥说我身上只是二踢脚,对,你可能不懂,就是鞭炮,礼花……不是炸弹……”小伙子看来心地善良,很怕程潇潇听不懂他的家乡土话,一个劲地解释。 30多岁的男人赶快抢过话:“小山,别和她说,听哥的!” 他转过头对程潇潇叫嚣:“女记者,你住口,你别在这里胡搅了,还是去找司空集团的总裁司空朗来,你看看我兄弟的胳臂?是他下令爆炸的,他说我们是外来户,不但不给动迁款,还炸掉我们的违建房子,结果房子是没了,我兄弟的胳膊也没了,他们还强占了我们的地……”30多岁的男人说着激动起来,手上的也哆嗦着要按那红钮。 “我们挣不过他们,在他们眼里,我们连一个蚂蚁都不如……” 程潇潇走近了已看出来,年轻男人前后身捆绑的只有一颗牛皮纸颜色的是炸药雷管。而其它的都是真正过年放的鞭炮,就是他嘴里说的“二踢脚”而已。 可是就这些捆绑在一个人身上,真炸了的话那这小伙子一定会穿肠烂肚,尸骨无存。 她飞快地扫视一眼30多岁的男人。 这位大哥身上平平整整没有捆绑任何炸药,别说是二踢脚,就连一个小红鞭儿也没有。他手上的红按钮也只是连接着插在弟弟身上的二踢脚上的一条红电线。 这男人额头冒汗,手指颤抖,见程潇潇目光扫过来,连腿也跟着哆嗦起来。 “这位是哥哥吧?你可真行,你看看,你弟弟一个人的身上捆绑着浓缩炸药,你的身上怎么没有啊?是不是你弟弟只剩下一只手臂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你让他死了正好一箭双雕了。” 程潇潇已把脚步移到那个大哥的身边:“大桥一爆炸,既能威胁到司空家,又能引起社会的关注,如果你弟弟死了,司空家万一能良心发现给你一笔钱,那岂不都是你的了?” 程潇潇的话,让那个“大哥”脸上的汗越冒越多,这回不仅仅是颤抖了,几乎双腿就要跪下。但是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红按钮,又瞪起眼睛恶狠狠地叫道:“你胡说!小山,你别听她的,这女人胡说。” “哥,你和她说什么废话?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松手!”叫小山的年轻男人好像脑子真的缺根筋,愣没听明白程潇潇的话。 程潇潇紧张起来,危险的并不是哥哥,而是这个傻瓜一样的小山,万一他哥让他松手,这小子真的相信他哥是为他好。 程潇潇觉得不能再耽误了,她迈开一步假装脚下一崴,人已倒向小山,在两个男人发愣当口,她飞快地伸手夺过小山手上的按钮,另一只手同时把手上的矿泉水准确无误地喷洒到那只雷管上。一伸腿把独臂人拌倒在地,手背到身后。这一切不过在五秒钟之中。 那30多岁的男人硬是过了五秒钟,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按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他觉得大事不好,扔下手里的按钮,一纵身已跃过桥栏杆跳下河水之中。 司空朗也在那一瞬间跃起,抓过那个人质男孩儿,拉去了头上的黑罩子。 “小四?”他惊呼道,把男孩子抱在怀里。 那男孩一见是司空朗先是一愣,继而扑到司空朗的怀里,哇地哭出来:“大哥,大哥…刚才我就听着像你的声音,可是一想今天你结婚……怎么能来…这里?” 司空朗根本没有想到,逃婚也能遇到这种事。冥冥之中自己的逃婚竟然救了父亲最钟爱的小儿子司空皓,这事完全可以抵消今天逃离婚礼的罪过。 司空朗瞟了一眼前面那个细高的身影,心情突然晴朗起来,上天有眼啊!这事也太戏剧化了。 随着程潇潇的动作,大桥那边已有几个男人跑了过来,有四个人自告奋勇跳下河去把那30多岁的抓上来,另外几个把那个叫小山的独臂男人团团围住,有的要上手拆二踢脚,有的人抽下裤子上的皮带,七手八脚上前要捆绑小山的手。 程潇潇伸手制止住:“停!这里危险,你们都后退!” 程潇潇把小山脸朝下按在地上,趁人没注意的当口从手表隐秘处抽出一条精细的钢刀,轻轻一划,捆绑着整排二踢脚的细绳就断了下来。 她再用两只手同时揪着小山的衣服,伸手轻松地把他平移换了一个地方。示意司空朗“捆上!然后你们一起都离这里远点!” 她自己又蹲了下去,仔细查看那些“炸药”。 这一看,她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捏了一把冷汗。 真正的雷管不仅一根,而是小山的前后各捆了一根。而那红按钮上面的两根线,各自连着一根雷管。 幸运的是,被她用水浇灭的那根雷管连接着前面那一道引火线。而后面的那根线连着是背后的那根雷管。 她额头冒出冷汗来。 前面雷管上的导火索如果她不是用水浇灭的,而是用手拔出引线的,就算是线拔出来了,也正好扯动了第二根雷管的引爆,这种引爆方式叫连环扣。 围观的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危险,都傻愣在当地,伸长脖子往前看去。 忽然第二根雷管冒起白烟来…… 司空朗凑了过来:“怎么了?” 程潇潇一把推开司空朗:“危险,快散开!卧倒!”她不顾一切地抓住那堆二踢脚,轮开胳臂拼命往河水中间甩去。然后飞快地把愣着傻看的司空皓护在自己的身下卧倒在桥面上。 那堆红红黄黄的炸药被她用力抛到离大桥百米远的河心处,在离水面一米的地方炸开,爆炸的威力把河水炸得四处溅喷,足足能有百八十米的方圆。 无论是桥上站着的人,还是桥两边的车和人都被水溅得如刚经历了瓢泼大雨般浑身上下都湿得透透的。 离现场最近的人都被爆炸的冲击震倒在地上。 桥头两边所有停的车辆也被爆炸声震得生生颠了几颠才稳定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人们仿佛都被时光机定了格,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停止在刚才那一秒钟。 整个场面就像是一个电影静止的画面,世界末日到来也许就是如此。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渐渐有哭声传来,接着就是一片混乱,哭爹的喊妈的,还有奔跑的…… 程潇潇从地上爬起来,顺手从地上拉起脸色惨白的小四,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没伤着吧?小四。别怕,没事了!” 那孩子惊魂未定,一下子扑到程潇潇的怀里大哭起来:“姐姐,谢谢你,你好勇敢!”司空朗走过来拉过小弟拍着他头上的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告诉大哥,你怎么来这里的?” 程潇潇在他的周围看一眼忽然上前抓住他:“我妈呢?” “你妈?”司空朗好像才想起来还有一女人被他锁在车里了。他疯狂地拉起司空皓往停车的方向跑。 大桥两头已被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忽然远处传来了警车声,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让警车呼啸着开了进来。 一群男人一看危险解除,都当起英雄来,七八人轰轰烈烈地押着小山和他大哥从桥上走过来。 那个高中生手里举着一只手机,兴奋地对走在最前面的刑警队长林大林说:“警察叔叔,我是目击者,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喏,这是我刚才录下来的,你给我一个微信号,我传给你……” 林大林眼睛一凌,抢过手机:“你是一直在现场?”他一挥手,“小王,你把这几个人都安排上车,回局里。他们都是目击者,尤其是这个高中生。” 正文 第10章 保护 “警察叔叔,我告诉你,这漂亮女同学太了不得了,刚才要不是她,这里真要爆炸了。对了,她是不是你们的便衣警花?刑警?或者是你弟子?”高中生简直兴奋得要死了,没想到因祸得福,拍了全程录像。 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回到学校有了这个话题,别人不得羡慕死他才怪呢。 林大林绷着脸:“手机先放在我这里,这些录像资料我们要回去调查,不可外传……” “可是……可是我刚才已上传到网络了……”高中生更兴奋了。忽然他意识到不对了,他不应该就这么上传,他可有版权的。万一卖到报社,说不定能赚一笔。 他从林大林手里抢过手机:“我去删除刚才上传的视频……哎呀,点击过万了?转载过千……警察叔叔,晚了。” 林大林抢回高中生的手机交给手下,“疏散围观的人,疏通路面,把抓到的两犯罪嫌疑人和七个目击者都带上了车。” 当他再回头问高中生:“人质呢?还有你说的那女同学呢?” 高中生撇了撇嘴,往后面的路面上呶了呶:“你们警察来得太晚了,人家早走了。喏,就那辆车,走了……看见没?那几个人上车了。” 林大林眉头一皱:“谁家的宾利?小王查一下香槟色的2018年宾利,车牌号是SK898。” “是!” …… 程潇潇心急火燎地回到车边,打开车门,果然妈妈不在。司空朗当时汗就下来了。他把小四塞进车里:“坐着别动。哥去找人。” “哥哥,我怕,我跟你去……”司空朗拖着小四无头苍蝇一样,在车前车后,左左右右喊叫:“阿姨,徐女士,阿姨……” 程潇潇一个人跑到大桥下面的河边四下一看,妈妈果然一个人在一块石头上端坐着往嘴里捧着河水,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程潇潇拉妈妈上车,对司空朗说:“司空朗,我跟你说给我妈喝点水,你怎么回事?” 司空朗的心思都跟着程小小跑了,哪还顾顾得上给徐阿姨喝水啊。他一回身从车上的小冰箱里拿出几瓶水递到徐丽春的手里:“对不起阿姨。” 徐丽春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程潇潇。 见到女儿点了点头,这才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回到车上的几个人根本不知道,这才六七个小时的时间里,网络上这会已经开了锅。 先是大清早社交网上的“司空家族掌门人结婚前夜,酒店偷情被捉奸在床”的桃色新闻占据了头版头条一上午。下面跟贴的评论的,骂小三儿可耻的,骂新娘说话难听的。到了下面有一条评论竟然被顶上了评论的首条。 “楼上楼下的,你们看到没有,小三儿和新郎挺有夫妻相的,新娘虽然长得漂亮,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同感,我也觉得新郎找小三儿就对了。新郎,支持你,继续努力速成正果!” “新郎,你什么眼光啊?就那样的新娘你还要和她结婚,找小三很对!” 这些评论和那几张照片,把八卦新闻头条占了整整一个上午再加上下午好几个小时。 到了下午4点多,突然网络上被一条视频所刷屏。 《女学生机智救人,排除浓缩炸弹!》这条视频一上线,马上就被人转载,点击,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这条八卦新闻已经点击超过十万,代替了捉奸的头条。 正在开车的司空朗想起了刚才那个高中生的话,他特意打开收音机,结果第一条新闻并不是爆炸案的事,而且是他父亲司空若松在婚礼上发飙的事。 可是这条新闻刚刚播完,马上有一个男播音员就插播了一条新闻。“城郊大桥发生绑架人质爆炸案,据出警的警察证实,两个当地的村民因司空集团不公平的动迁待遇而绑架了司空家的小儿子司空皓……” 司空皓吓坏了,他上车的时候本来被程潇潇安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可是司空皓却指着程潇潇和徐丽春中间的位置。 “我要坐在勇敢姐姐和漂亮阿姨身边!” 程潇潇扬了一下眉毛:“你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坐在我的身边。” 小小少年和司空朗的五官有八分的相似度。到底是年龄小,被程潇潇一问,眼泪就下来了,一把抱住程潇潇:“姐姐真厉害,像是警察叔叔,不!是警察姐姐。刚才我的头被黑布罩子扣住的时候,我听到姐姐说话了,姐姐说话的声音好好听哟,我就知道姐姐一定能救我。” 程潇潇把司空皓瘦小的肩膀紧了紧:“好吧,那就让姐姐来保护你。” 徐丽春刚才在河边就一直哼着一只曲调,回到车上就没停过。现在司空皓一坐到两人身边,徐丽春干脆就拉过小四的手,边拍着,边轻声唱起来。  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 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 被里多温暖   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司空朗从后视镜中看着后面座位上,小四靠在徐丽春的手臂上已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程潇潇和他的眼睛对视一下,马上就错开:“司空朗,还是把我们送到医院吧?” “别了!还是去我家吧!”司空朗尽情不错,说话比之前硬气得多: “经历刚才的一切,你觉得除了我们司空家,你还有地方去吗?尤其是你妈妈的这种情况,看病需要钱,养病又需要住的地方。所以跟我回家才是你光明之道!” 他想好了,就冲程小小舍命救小四这事,他父亲一定会收留程家母女的。再说了,炸大桥绑架案能是单纯的案件吗?背后是不是还会有更大的阴谋?这可都是冲他们司空家来的。 可是程潇潇想的却是,如果她住在司空朗家,说不定分分钟这家伙就会认出来自己是谁,到时候再往外搬,那可真糗死了。 …… 司空老爷在婚礼现场发飙一点没出乎司空朗的意料之外。 大早上杜瑞雪穿着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婚纱找到司空老爷哭诉。还拿出她经过剪接的司空朗偷情的照片和视频,刚播放到一半司空若松血压就飙到了250。 二儿子司空俊忙前忙后,又是拿药,又是递水,好不容易才把老爷子安抚下来,可是接下来的就是杜瑞雪要死要活的不结婚了。 结果女方家里的直系亲属把婚礼舞台上的香槟、花台、背景灯都砸了两个来回。娘家人宣布婚礼取消,呼呼啦啦带着娘家人直接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厅边骂司空家,边大吃二喝起来。 司空若松好说歹说才算是把杜瑞雪留下,他答应她一定狠狠地批评司空朗,他对杜瑞雪保证要让司空朗当面向她道歉。 整个D城商业界与杜、司空两家的亲戚朋友好几百口人都在宴会厅里磕着瓜子,喝着橙汁,聊着闲话,等着开饭。 可是司空老爷子刚打电话骂了一顿司空朗,就看到家里的司机慌慌张张跑进来,慌张地说:“老爷,大事不好,小少爷出事了!” 事情的原由是这样的,司空皓因为赖床起晚了一会儿,本来安排好司机在婚礼开始之前把小四和奶娘一起送过来。 可是没想到车子刚离开司空大院,两个保镖就接到电话,说新郎跑了,老爷命令所有的安保人员出去找。 车子一到酒店,奶娘和小四由司机陪着往酒店二楼的宴会厅走去。结果在一个过道的转弯处,司机被一棒子打晕,醒来之后早已不见了小少爷和奶娘。他急忙跑进来报告。 司空若松急得直跺脚,顾不得几百位来宾在大厅里翘首等待婚礼开始,他只留下一句:“犬子被绑架了,婚礼取消!” 司空若松边取下胸前的主婚人的鲜花,扔到一边,对跟着他边跑边哭哭啼啼的太太说:“你怎么当妈的,怎么不和小四一起来,一个人打扮得光鲜靓丽给谁看?我告诉你,小四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去跳河!” 他跑到车边,打开门上去,使劲拍着方向盘:“开车,沿着从家里出门的路给我找!” “不等太太了?” “等什么等,她不会坐后面的车?我们家车不够用吗?” 车一开动,司空若松的心一下子轻松下来,儿子被绑架了,这是一个多好的取消婚礼的借口。 司空若松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心里暗暗得意。 他怎么就那么机智,“犬子被绑架”这是天意啊。 司空家有三个儿子,任何一个儿子都可以被他这个父亲称作“犬子”,来宾们可以随便误会。 司空若松就想让来宾们误会。如果他们以为是司空朗被绑架了,新郎不在婚礼现场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到了最后,被绑架的仅是司空家的小儿子,那也完全有理由取消婚礼。 …… 司空朗开着车进院子的时候,司空若松正在骂司空太太。 司空皓从后座上下来,一手拉着程潇潇,一手拉着徐丽春,“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小小少年脆生生的童音在哭闹吵杂声中响起,当场纷乱的人们都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