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笑着哭最痛 烟城,寒氏集团。 寒少谟最得力的助手慕枫轻轻推开总裁室的门,目光瞟了一眼总裁室里液晶电视上正在播送的新闻: “……继萧氏集团破产后,萧家再遭劫难!今日清晨,萧氏老宅突起大火,目前,火势已被控制,萧世宏与其妻子白妍心也被送去医院抢救……” 慕枫冷抽了口气,捏着胆子汇报道:“总裁,少夫人去了萧家老宅。” 寒少谟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淡漠地凝视着寒氏大楼下面穿梭不息的车流。 这里是烟城最繁华的地段,他现在终于让寒氏在烟城处于顶峰地位了,也让萧世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这代价却有点大。 “总裁?”慕枫以为寒少谟没有听见,但是又不敢重复,于是谨慎地低低喊了一声。 寒少谟转身,清逸而明晰的五官如天神般,乌黑的头发裁剪地利落齐整,幽深如墨潭般的眼眸扫了一眼慕枫,紧蹙的眉梢微微舒展,脸色沉寂而冷漠。 “让她去吧,是时候让她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了。”寒少谟冷声说道。 “可是……”慕枫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是吗!”寒少谟厉声看着慕枫。 “不敢。”慕枫立刻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 医院。 “吱呀。”一声黯哑的开门声响起,医生解开口罩。 “医生,我爸妈怎么样了。”萧湘急忙上前问道。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缓缓说道。 萧湘顿时胸口无比闷痛,红着眼睛看着护士把罩着白布的爸妈推出来。 “不可以!”萧湘大喊一声,嘴里顿时涌起一阵咸腥味,噗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肚子突然剧烈疼痛,血水从大腿根部流出。 萧湘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腹部,只觉得耳朵嗡嗡响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推入手术室,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张模糊的男人的脸,那张脸俊美而清冷。 “寒少谟!”萧湘声音虚弱,眼中涌出泪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寒少谟脸上是愤怒的神色,他没有回答萧湘的问题,而是带着怒火,俯身紧紧扼住萧湘的咽喉,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我的孩子!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和你爸妈串通好了一定要把我们寒家害惨!” 萧湘听着寒少谟倒打一耙的指控,心气得生疼,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爱上这只狼的? 难倒不是他处心积虑地把萧家害得家破人亡吗!还一直把她软禁起来,害得她无法见到爸妈最后一面! “当然!我当然是故意的!你让萧家家破人亡,我也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爸妈陪葬!”萧湘大笑着看着寒少谟,任由寒少谟扼住喉咙,泪水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 她此刻才明白,原来笑着哭才是最痛的。 她何曾不想告诉他,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还在心里设想了上百种他得知后的反应,可是,没有哪一种是现在这样的…… “萧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会蠢得认为你和萧世宏不一样……”寒少谟手上青筋暴现,掐着萧湘的脖子,颤抖了半分钟,他收回手,从慕枫手里拿来一份材料,冷厉地丢给萧湘:“这是离婚协议,签好了交给我的助理。” 说完,寒少谟转身离去。 萧湘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僵硬的面容渐渐化开,变成一个自嘲的笑。 这就是她死皮赖脸追求来的男人,这就是她想要精心呵护的婚姻,她该相信的,卑微是得不到爱情的。 “嗡嗡……”手机铃声响起。 萧湘麻木地接通了手机。 “姐,你在哪?”萧湘看到是姐姐的号码,立刻有种要哭的冲动,可是,那头的话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哭泣。 “想知道寒少谟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下午,香山断崖边上,我告诉你一切。”萧露说完,匆忙挂断电话。 萧湘麻木的心更加寒冷,她很害怕了,萧露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也要这么冷淡地对她? 下午,萧湘趁着护士离开的空档偷偷出了医院,此时的她元气大伤,没有走多远就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 “师傅,去香山断崖边上。”萧湘打了一辆的士。 香山断崖。 这里人烟稀少,萧湘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了萧露所说的位置。 远远地萧湘就看见萧露身材姣好的背影,她也是一个美人,看着她站在悬崖边上,四周是还未凋谢的桃花,更衬托出她动人的身姿,萧露听见身后有动静,她转身朝着萧湘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让萧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姐,你到底知道什么?”萧湘喘着气问道。 萧露轻笑着朝着萧湘走去,在她身前停着,目光里渐渐聚集着满满地恨意。 “萧湘,你知道吗,萧家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萧露在说到“报应”这个词的时候,唇角有着阴阴的笑。 “姐,你胡说什么!你也是萧家的人,怎么能够这么说萧家!”萧湘生气地看着萧露。 萧露却觉得好笑,定定地看着萧湘,道:“你说我是萧家人?” 她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看着萧湘,道:“你们几时当过我是萧家人!我只是你们萧家的一个比佣人地位高一点的养女!” “姐,你胡说!虽然你是我爸妈收养的,但是我们一直把你当成亲人!”萧湘重重咳嗽道。 萧露却更是阴冷地看着萧湘,道:“要是把我当亲人,为什么你从小就可以做公主,无论怎么任性都会被大家捧在手心?而我却无论怎么乖巧怎么做都得不到你爸妈的关心?还有!如果把我当亲人,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萧湘惨白着脸看着萧露,目光紧紧盯着她,道:“我什么时候抢了你的男人?” “还说没有?”萧露冷哼一声,道:“我和少谟在你之前就相爱的,可是,可是!你却抢走了,凭着自己是萧家千金的身份,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萧湘哽咽地摇头,她不知道寒少谟和自己的姐姐早就相爱,要是知道,她一定会离他们远远地。 “我有机会说吗?你妈妈白妍心见你喜欢少谟,她故意设计安排把你们锁在一个房间,还往酒水里下药,然后促成了你们的好事!你说,我即使说了,你妈妈会同意吗!” 萧露情绪激动,一步一步把萧湘逼到悬崖边上。 “我……”萧湘心虚了,她妈妈白妍心一向对她都是很宠溺的,只要是她喜欢的,无论如何妈妈都会满足她。 原本就是她死缠烂打逼着寒少谟娶她的,寒少谟心里根本没有她。 所以他对她总是冷冷地,结婚连个简单的婚礼都没有。 他说他不喜欢张扬,原来只是个借口,如果和他结婚的人换成姐姐,是不是他就会开心地给姐姐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萧湘越想心越凉,声音颤抖道:“可是,即使是这样,他可以告我,我一定会和他离婚的啊!他为什么要把萧家整垮!” “哼,少谟的志向远大,你们萧家他迟早是要击垮的,早一天和晚一天有区别吗?”萧露更加得意道。 其实,萧露自己也不知道,寒少谟为什么要把萧家整垮,而且做得那么绝。 萧湘因为刚刚小产了,情绪激动,加上这里风大,气温低,她肚子一阵疼痛,不得不蹲着身子。 这个时候,萧露看见了萧湘衣袋里的离婚协议,顿时双目放光,只要萧湘和寒少谟离了婚,她就有机会嫁给他了。 萧露上前,从萧湘那抢来离婚协议书,打开看着,萧湘名字上已经按上了一个大红的手指印,她得意笑道:“很好,你早这么做,或许萧家就不会亡了,其实,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少谟结了婚,你爸爸估计就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少谟了,这么说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萧露!你狼心狗肺!”萧湘看着萧露得意的笑脸,顿时一阵气涌,她苍白着脸道:“只要我还活着,萧家就还没有亡,我不会让我爸妈白白死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萧湘缓缓起身,准备离开,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萧露却狠狠地扑过来,在她肩头重重一推,萧湘脚下踩空,整个人坠下悬崖…… “报仇?你还是和你的家人在黄泉团聚比较好。”萧露拍拍手,冷笑着。 萧露拿出手机,拨通了寒少谟的号码,装出一副哭腔,道:“少谟,不好了,我妹妹她……她跳崖自尽了!” 半个小时后,寒少谟气息急促地赶来,眉目阴冷地看着悬崖下面,他虽然面目依旧清冷,但身体却在剧烈地颤抖。 “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离婚协议……”萧露梨花带雨地看着寒少谟。 很好,她这是就算是死了也要和他划清界限! “萧湘!你就这点出息吗!你给我回来!”寒少谟朝着悬崖大喊道,他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一滴晶莹的泪滴不经意间从他黑瞿石般的眼中滴落…… 正文 第2章 相逢 三年后,南城。 寒少谟坐着私人飞机来南城收购一家著名公司。 “寒总,这是您要的咖啡。”私人飞机上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以非常标准的动作把精致的咖啡杯子缓缓放在寒少谟身前,咖啡杯子上冒着丝丝白色雾气。 女服务员很漂亮,她看着寒少谟颠倒众生的五官,不禁心中激动澎湃。 但寒少谟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去看女服务半眼,就直接挥挥手示意女服务员可以离开了。 女服务有些失落,但是,随后又释然,寒总一直以来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根本不近女色,他不看自己也很正常。 寒少谟看着机窗外面的景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依旧是浓浓的苦涩。 “你这个人真奇怪,喝咖啡竟然不加糖,苦不拉几地有什么好喝啊?“ 寒少谟低头看着咖啡杯,莫名地想起当年萧湘看着他喝不加糖的咖啡时说的话,那时的她鲜嫩而明丽,总是像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般,给他冰冻千年的心带来一丝暖意。 只是,说这话的女人已经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面消失了三年了。 这三年,他无数次地去香山断崖崖底,仰望着那万丈悬崖,明明知道掉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可是,他依旧是不甘心地到断崖崖底寻找,只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他总是嘲讽自己,萧家全家都不得好死难道不是他所希望的吗?为什么心底某处却是那样刺骨地痛着。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深邃如浩瀚星辰般的眸子缓缓阖上,他仰头靠在后座椅上,累了。 “寒少谟!我恨你!我宁可死去也不要再见到你!” “萧湘!不要!不要跳!” 寒少谟从噩梦中惊醒,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梦里,她每次都是那么绝决的推开他,纵身跃入万丈深渊,留给他最恨、最毒的一瞥。 “总裁,飞机快到了。”慕枫进来汇报道。 “我知道了。”寒少谟伸手撑着头,道:“南城那边联系好了吗?” “总裁你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慕枫抬头看着寒少谟,顿了片刻,接着道:“如果总裁觉得累的话,您可以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商洽也不迟。” 寒少谟伸手做了个不必的手势,道:“你负责把一切材料都准备好,这件事动作一定要快,我们集团是时候把触角伸到南城了。” “是,总裁。”慕枫恭敬地答应道。 下了飞机,寒少谟带着自己的团队与南城那边的公司进行了商业谈判,寒少谟在商场上一向以睿智和精明著称,他很善于谈判,总是能够抓住对方的弱点,从而一步一步引诱,让对方落入自己预先设好的陷阱,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次的谈判也不例外,寒少谟成功地收购了南城的这家公司。 “总裁,我们这次把价格压低了三层,算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了,这么算下了我们大约省下了一个亿!”慕枫兴奋地说道。 寒少谟却只是极其清淡地微微笑了笑,道:“今天大家都表现不错,慕枫你带着大家去轻松一下,地点你们自己定,费用回集团报。” 说完,他又恢复到那千年不变的冷漠神色。 “总裁,你不跟我们去吗?”慕枫道。 寒少谟看了看眼前绵延不断的路灯,道:“我有点累了,想独自走走。” 说完,他阔步朝着前面走去,幽长而寂寥的长街,只有他孤零的背影,看上去无比落寞。 慕枫叹了口气,转身对其他同事吆喝一声道:“兄弟姐妹们,走!总裁说了,今晚我们只管吃好玩好!” …… 寒少谟看着两边的风景,朝着酒店走去。 “开车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走走路,看看路边的风景,多好啊。” 萧湘以前就是这么说的,每次回家,她总是会嚷着不要坐车要散步,他知道,她不是真心想走路,而是想多和他待一会儿,想找个借口牵着他的手。 可惜,他每次都不答应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害怕,害怕自己会越来越习惯有她的存在,越来越依赖她…… 只是,他即使已经算计地那么精确了,可是,还是出现了误差,导致整个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想,原以为她的离开对他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是,结果呢? 她离开了,荒芜了他整个人生。 寒少谟散步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了,南城是个繁华的城市,十一点的南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订的这家酒店是南城最好的酒店,酒店里面包罗了休闲娱乐等一系列服务,整个酒店也是南城最高的建筑,听说,站在酒店顶端可以俯瞰整个南城。 不过,寒少谟并没有兴趣去一探真假,现在的他只想着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他缓步走进酒店大厅,正要按下电梯按键的时候,眼前光滑的金色电梯表面却倒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不去……我要回家了……”一道清丽而熟悉的声音如梦幻般传入他耳中。 寒少谟身形僵住了,慌乱地回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女人喝得烂醉,脸颊酡红,被一个男人拖拽着往前走,可是女人却极其不情愿地想要挣脱。 “那怎么行?我还想和你去房里继续喝呢。”男人看着女人迷迷糊糊的样子,眼里满是迫不及待的神色。 “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女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寒少谟看着他们渐渐朝着自己走来,他只觉得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半天无法移动,不用细看,他就已经认出那个喝得烂醉的女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萧湘! 她没有死!但是为什么会在这? 他顾不上一连串的疑问,这一刻,只想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 寒少谟上前两步,劲手把女人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捏拳朝着那个男人挥去,力道十足的一拳,直接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 寒少谟把女人护在怀里,看都不看地上的男人,把女人打横抱起,女人被这么一拉一扯之后,整个人已经是晕晕乎乎地倒在他怀里,她呢喃了几句,往他怀里蹭了蹭,竟然安安静静任由他抱着。 “你是什么人!敢抢老子的女人!不要命了!”男人起身,擦了擦唇角溢出的鲜血,骂骂咧咧地,但是又不敢上前。 “你的女人?”寒少谟冷厉的神色顿时冰封千里,深潭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个男人,这种王者的气焰,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你敢再说一遍她是你的女人,我立刻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男人看着寒少谟不像是玩笑话般的神色,再加上刚刚被打的那一拳,他确实相信寒少谟有这个能力废了他,这么一想,男人低头不敢再说话,眼睁睁看着寒少谟把他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抢走。 “我不喝酒了,我要回家了……不喝了……”缩在寒少谟怀里的小女人此时已经迷迷糊糊地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今天身着一条黑色紧身裙,身材完美,更加衬出白皙的肌肤。 他蹙眉看着女人,他什么时候喜欢穿这样颜色的衣服了?而且还是紧身的! 出了电梯,寒少谟抱着女人进了房间。 这是VIP豪华套间,里面的装修和陈设都是整个酒店里面最好的,整个房间有一百来平米,豪华的客厅,豪华的卧房,还有豪华的浴室。 巨大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将整个卧房氤氲出温馨的氛围,高雅而名贵的油画还有高品质鲜花摆设更是让整个卧房显得无比奢华。 寒少谟把女人轻轻放在绣着繁复花纹冰丝被单上,女人因为燥热而轻声哼了几声,因为太疲乏了,动了几下就睡着了。 他低头凝视着渐渐睡熟的女人,修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还有红润的唇……她相较于三年前要更加有女人味了。 寒少谟看着女人,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色,他抬手,想要去触碰女人红润的脸颊,但是,手刚扬起又不禁顿住。 他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是他做的一场梦,他想让梦持续地久一点。 多少次,他想要伸手去触摸这张脸的时候,她却立刻化成碎片。 “嗯,我好难受……” 这个时候,女人低声道,像是极不舒服地蹙着眉。 寒少谟伸手落在她的脸颊上,他的手刚触及她的肌肤时,一阵嫩嫩的手感袭来,多么娇嫩的皮肤,依旧像刚煮熟的鸡蛋白一般,莹润而细腻。 女人拥有白皙而修长的颈部,他一直都觉得,这么好看的颈部只有上世界上最名贵的项链才配得上。 “萧湘。” 寒少谟低头吻着她的唇,女人呼吸着男人的气息,身体像是着魔一般白嫩的手勾住寒少谟,寒少谟顺势和萧湘倒在床上,享受着梦寐以求的温存。 整个房间氤氲出一层浓浓的暧昧氛围…… 正文 第3章 先生 深夜,皎白的月光透过酒店丝薄的落地窗帘,洒在地面上,泛起了一层莹白的光。 橘黄色的柔和光线从施华洛世奇水晶床头灯中散发出来,让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感。 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享受着夜的宁静与舒适,均匀的呼吸声让整个夜晚更加祥和静谧。 …… 早上,女人是被热醒的,她在做梦的时候就感觉后背像是放了一个大火炉一般,烤地她一阵燥热。 她觉得手有些麻,于是转了个身,可是,刚刚活动了一下,一只劲手就立马紧紧禁锢住她,像是害怕她会溜走一般。 女人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受极了。 她睁开眼,看着周围,脑子顿时清明起来,睡意全消。 “完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女人心里暗暗叫苦道。 她轻轻转头看着正躺在她边上的男人,水润的大眼顿时瞪得圆圆地,他那张俊脸真让人沉迷,她好想伸手去摸摸他,但是,害怕会把他吵醒,最终作罢。 女人轻轻把寒少谟的手提开,然后悄悄下床,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黑色紧身裙,不禁蹙了蹙眉,这男人这么暴力,紧身裙边沿都有破裂的痕迹。 她捡起来,比划了下,破的不是那么厉害,于是将就着穿上了。 女人头也不回地就要开门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突然低低说道。 “原来我还是在做梦,你依旧是那么绝情地离开了……”男人似梦话般的低沉声音,把要偷偷溜走的女人吓了一跳。 她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床上,男人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只是,后背因为翻身的缘故,露在被子外面,这个房间开了冷空调,要是这么睡的话一定会感冒的。 女人内心争斗了一番,最终还是悄悄走到床边,因为太过诱惑让她有些不敢看。 她轻轻拉起印着繁复白色花纹的空调被,正要把被子拖到寒少谟肩膀上的时候,寒少谟突然转身,劲道有力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光中闪过惊诧。 “萧湘!” 亦如昨晚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那样,他依旧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先生,你放开我。”女人看着寒少谟,低声说着,手腕用力转着,想要挣脱,她有些后悔,早知道直接开门走了,也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寒少谟紧紧扣着的手加了力,他把她往前扯,女人直接扑倒在他怀里,她惊慌抬头,与寒少谟四目相对。 他墨潭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他薄凉的唇缓缓开口,道:“你叫我先生?” 以前的她总是喜欢跟在他后头,少谟,少谟地叫着,即使是最恨他的时候,也是叫他寒少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疏离地叫过他“先生”。 女人与寒少谟贴的很近,她耳边是他“扑通、扑通”,快节奏的心跳声,莫名地,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先生,昨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追究的,请你现在放我离开。”女人低头不敢看他。 寒少谟看着萧湘,她这是假装不认识他吗?紧锁的眉头渐渐拧在一起。 “昨晚?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被一个陌生男人……”寒少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真的无法想像,如果不是被他碰到,她会被那个男人怎么样,男人天生的霸占欲,让他心里很愤怒。 “啊?”女人从寒少谟话中听出来,昨晚把她灌醉的是另一个人,她仔细盯着寒少谟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道:“好像是诶,昨晚那个男人没有你好看。” 寒少谟看着萧湘纯纯的笑,心中更是诧异,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脸上竟然找不到一丝恨他的痕迹。 “萧湘,这三年你到底去哪了?”寒少谟沉痛的目光看着她,修长的大手落在她的脸颊。 她却本能地起身躲避开,摇摇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萧湘,我倒是叫南湘,不过,我和你素昧平生,昨晚……纯熟巧合,好了,我走了,后会无期。” 她叫南湘,三年前来到南城,因为失忆了,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于是借着南城的“南”字,本想着取一个“南香”的艺名去酒吧混的,但是总觉得有些俗气,于是直接把“香”改成了“湘”了。 南湘挥挥手看着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确实长得不赖,看样子也蛮有钱的。 但是,她虽只是一个酒吧陪酒女,但是却很有原则,一向都是卖酒,她很清楚,男人来酒吧的目的就是寻乐子,她可不相信哪个男人会有什么真情,最多就是玩玩而已,与其以后被伤害,还不如事先就绝了念想。 说起来,昨晚上真的好亏啊! 寒少谟眸色更加深沉,惊讶看着女人,一字一句道:“南湘?与我素昧平生?” 他蹙眉,伸手再次把女人扯过来,女人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扯直接趴在了被面上。 “你要做什么!救命啊!”女人尖叫道。 寒少谟看着她后颈上淡粉色蝴蝶状胎记,蹙起的眉角顿时舒展开来,是她,她就是他的萧湘。 他记得,新婚之夜,她依偎在他怀里,满脸娇羞地跟他说:“如果哪一天我们走散了,你一定要记住,我后颈上有个粉色蝴蝶胎记,这样你就可以找到我了。” 寒少谟低头吻住女人后颈上的胎记,原来她忘记了前尘往事,也忘记了对他的恨。 无疑,这是上天对他的怜悯,三年后再次把她送到他的身边,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让她逃出他的世界。 “快放开我啊!”女人挣扎着道,她担心,这个男人还会对她做无耻的事,亏了一次就算了,千万不能有第二次啊。 “你叫南湘?”寒少谟把她扶起,目若星辰,唇角是淡淡的笑。 南湘看着寒少谟带着笑意的脸,感慨,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她回道:“是啊,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好听吧?” 寒少谟轻轻点头,道:“好听。”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南湘说完就想离开。 “不准回去!”寒少谟起身,拽住南湘,目光幽幽道:“做了我的女人就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南湘看着寒少谟,无语道:“我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吗?昨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至于……至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忘掉吧,今天之后,各不相干好不好?” 寒少谟挑眉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要为你昨晚的事情负责。” 南湘听着寒少谟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道:“先生,你搞搞清楚啊,这种事情……明明是我更吃亏的好不好?我这个受害者都不去追究了,你这个……占了便宜的还在这里要我负责任,你简直,简直是无耻!” 寒少谟看着南湘气急败坏的样子,薄凉的唇角溢出一抹笑,以前的她气急败坏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样子,水润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嘴巴紧紧抿着,样子很可爱。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一向都不是随便的人,我有我的原则,你是我的人了,就不能再离开。”寒少谟无赖地说道。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能够让她再次离开? 他可是受够了被思念折磨的痛苦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下来。 南湘瞪大眼睛盯着寒少谟,唇角抽了抽,生气道:“还以为你是个绅士来着,原来你这么无耻!” 她真是后悔,这样的臭男人就不该心生同情,让他冻死好了。 寒少谟任由南湘在一边鄙视加愤怒地数落他,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 “去附近的服装专卖店买一套女士长裙,身高167,三围是……。” 南湘无比惊讶地看着寒少谟,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她的三围!他是怎么量出来的! 昨晚,昨晚,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顿时火大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枕头,朝着寒少谟丢去,他却边挂电话,边准确无误地把枕头给牢牢接住了。 “无耻!流氓!”南湘看着寒少谟,一点都不解气,真地很想上前掐死他。 寒少谟挪了挪位置,道:“来,先上来再躺一会儿,衣服要再等几分钟。” 南湘看着寒少谟自然熟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姐姐还有事,没空陪你玩儿!” 说完,她朝着房门走去,手搭在门把上,正要扭动的时候,一只大手覆在她手上。 南湘转身,正好抵在一方宽厚的胸膛上,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你再不听话我就要对你来蛮的了。”寒少谟水墨画般的眉眼勾魂摄魄地看着南湘,唇角勾起的一抹坏笑,让她立马明白了,他嘴里的“蛮的”是什么。 南湘涨红着脸,后退几步,想要尽量离他远一点,可是,寒少谟却一点都不识趣,她往后挪,他却一步步向前逼进。 最后,南湘退无可退,半截都在外面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一阵清凉,而前面的这个男人却挤占了最后的距离,和她相距咫尺…… 正文 第4章 这个男人太坏了 寒少谟看着缩在墙根的南湘,不禁淡淡笑了笑,南湘红着脸想挤出一个愤怒的表情,又因为害羞,导致这个愤怒的效果大打折扣。 这样的表情落在寒少谟眼里却是无比动人的,他记得,当初他也被她这样的神色打动过,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南湘皮肤本来就很白皙,脸颊微红着更加让她看上去楚楚动人,随意挽在脑后的黑发,更让她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一丝碎发散落在耳边,把好看而白皙的耳垂衬托地更加好看,这一幕落在寒少谟眼里,让他不禁心动。 他因为心动呼吸变得急促,眉眼中像是闪着星光般,他伸手想要挽起她耳垂边上的发丝。 南湘一直在防备着寒少谟,看见他突然要伸手,还以为他要非礼她,立马双手护在身前,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可是……寒少谟伸出的手顿住了,忍不住笑着看着南湘,随后伸手挑起她的发丝,轻轻挽在耳后。 南湘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给她挽头发,是她想多了。 就在她松懈的一刹那,寒少谟突然俯身,吻住了她,萧湘本能地想要伸手推开他,可是,他却大手钳住她的手腕,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欺负…… …… 许久之后,寒少谟松开南湘,帮着她整理衣服,南湘对他这个“好意”一点都不领情,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寒少谟挑眉,无赖地看着她道:“现在就更不行了,我们两个更加牵扯不清了,你要负的责任要比刚才更大了。” 南湘简直想要一掌劈死这个无赖,刚刚明明也是他故意欺负她的! 寒少谟看着南湘愤愤的样子心底不禁腾起一阵温馨感,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了。她身上的衣服太过低劣,看着有些皱起来了。 想到这,寒少谟有些心疼,想当年,她是如何地娇生惯养,不是顶级名牌的衣服是不会穿的,她所穿的衣服都是高定,甚至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可如今…… 寒少谟轻轻叹了一声,他从西裤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黑金卡,递给南湘道:“有空去商场逛逛,买些高档点的衣服。” 南湘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尴尬地看着寒少谟,他是在说她的衣服低高档吗? 可是,这衣服可是花了几千块买的啊,对她来说已经够高档了。 而且,这么直白地对一个陌生人说你衣服不够高档,难道不是特别没有礼貌吗! “我有衣服穿,不要你的——破卡!”南湘看着寒少谟手里黑乎乎的卡片,一点都不想要。 寒少谟目光沉沉地看着南湘,走到她身边,强行把黑金卡塞到她手里面。 “必须要。” “你!”南湘简直是无语了,怎么有这么霸道的人?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 “寒先生,我已经按着您的吩咐把衣服买回来了,请问要现在就送进来吗?”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南湘立马推开寒少谟,然后冲到浴室里面躲起来,她可不想被服务员看见她和男人独自在房里。 寒少谟好笑地看着南湘,然后轻轻拉开门,道:“把衣服给我吧。” 衣服是香奈儿最新款的长裙,颜色是粉色的。 寒少谟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他最喜欢看着她穿粉色的衣服了。 “寒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态度极好地问道。 “你等一下。”他说完朝着房里走去,从钱包里面拿出一沓钱来,放在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道:“你的服务我很满意,这是你的小费。” 寒少谟把门关上,拿着衣服放在床上,对着浴室道:“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南湘探出一个头来,看见人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才缓缓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把这件裙子换上。”寒少谟淡笑着看着南湘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穿着粉色的裙子了,很期待。 “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南湘拒绝道,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她才不要,特别是这个男人还超级无耻。 寒少谟蹙眉看着南湘,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么不乖了? 他起身,缓缓走到南湘跟前,幽深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南湘。 南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坏事”,顿时捂着前面,警觉地看着他。 寒少谟淡笑一声,挑眉俯身,手拽着南湘的衣角。 “嘶!”一声清脆的撕衣服的声音。 “你混蛋,竟然毁我衣服!” 南湘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寒少谟毁掉,南湘赶忙伸手拉着破裂的裙子,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寒少谟。 “现在还穿不穿了?”寒少谟手里拎着香奈儿的裙子道。 南湘无语,这个样子不换都不行了! 她生气地扯过他手里的裙子,边捂着破裙子,边朝着浴室走去。 为了防止寒少谟进来,她刻意搬了一张凳子靠在浴室门口。 换好之后,南湘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时候,她被镜子里面的自己深深吸引了,粉色的长裙做工精良,每个部位都剪裁的完美无瑕,像是专门为她订制的一般,而且因为是粉色,更加衬托出她白皙粉嫩的肤色。 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穿粉色的裙子是那么好看。 “咚咚咚!” 寒少谟不轻不慢地敲了三声,富有磁性的声音隔着玻璃门响起。 “你是准备一直在里面不出来了吗?” 南湘蹙眉看着毛玻璃上那个高大的身影,道:“你家住太平洋啊?还真管得宽。” 话归这么说,南湘还是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寒少谟正悠闲地抄着手,背靠着浴室边上的墙壁,俊逸的脸上是被惊艳了的神色。 他一直都知道,粉色最适合她,只是,时隔三年,再次看见她穿着那么明艳的色彩,他的心依旧如当初一般被照亮了。 南湘看着寒少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似乎还带着饿狼伺机狩猎的情思,她抿了抿唇,本能地往后靠着,想要迅速从他面前逃离。 可是,她的速度永远没有他快,就如当年那样,他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萧氏集团毁灭,丝毫不给她时间去挽救。 寒少谟像拎猫咪一般,只是伸手轻轻一扯一带,就把南湘扯进自己的怀里,女人身体清新的体香味溢入鼻息,他俯身,看着她那张玲珑精致的脸,邪魅地笑道:“衣服……很好。” 南湘浑身顿时僵住,脑子在嗡嗡作响。 “啊!!放开我!你要是再敢这么动我,我就跟你拼了!”南湘抓狂道。 在她仅有的记忆中,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无耻的! 寒少谟身体僵了僵,挑眉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女人,沉声道:“你要是再这么动下去,我真的会再动你。” 南湘瞪大眼睛,带着愤怒,带着羞涩,带着无语看着寒少谟,寒少谟唇角动了动,黝黑的眼眸与南湘对视,他早已对她的味道上了瘾,三年后,再次见到她,他真的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寒少谟的手机嗡嗡响起。 他们很有默契地同时转头看着床上的手机,寒少谟蹙眉,松开了南湘,去拿手机。 南湘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她真怕了这个男人,永不满足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什么事?”寒少谟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语气。 “总裁,我在您房门口,集团那边已经把收购合同寄过来了,请您过目。”慕枫说道。 寒少谟蹙眉看着南湘,他不能让慕枫看见萧湘,不能让他知道萧湘没有死,他不想让烟城那边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虽然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记起以前的事情,现在他和她之间的缘分都是上天的恩赐,可是,他还是想要把这分恩赐多延长点时间。 “在楼下大厅等我。”寒少谟淡漠而严肃地说道,他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南湘,目光瞬间柔和。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乖乖地待在这,这里有上好的点心,你可以先填填肚子。”寒少谟走到南湘身边,猝不及防地在她脸上吻了一记。 南湘皱眉,看着寒少谟匆匆走到房门口。 然后,他竟然把房卡拔掉了! “可耻的男人,他这是要囚禁我吗?”南湘自言自语道。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人,觉得很郁闷。 南湘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听着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南湘就四处看了看,发现浴室那边有个窗户,正好可以爬出去。 她比划了下,在房里找了一会儿,从房里搬了一张凳子,放在窗户底下,然后爬上凳子,正好可以爬到窗户上去。 只是,这窗户底下可是几百米高的楼层啊,怎么办?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骨头散架的。 可是,如果不趁这个机会离开,难道真要被这个男人给关起来吗? 南湘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 正文 第5章 不蒸馒头争口气 南湘心一横,直接爬上了窗户,一手抓着下水管管道,脚下踩着凸出来的墙壁,一点点移动着走着。 幸好隔着不远的地方有个露台,正好可以通过露台去安全通道。 南湘从露台上跳下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了一声,继续下楼。 正要经过酒店大厅的时候,南湘看见大厅正中央的休息区,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双腿交叠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正眉目紧蹙,低头认真看着,那样优雅而严肃的态度,倒是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南湘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她要躲着的寒少谟,她立刻收住脚步,猫着身子,从服务台那边匆匆溜出去了。 出了酒店,因为包包昨晚上落在了夜总会,所以根本没有钱打的,只好走路回去了。 寒少谟把收购合同认真看了一遍,递给慕枫,沉声道:“价格已经谈好了的,直接签约就是了,这次就由你拿着这个合同去和他们那边签约吧。” 慕枫觉得奇怪,寒少谟做事一向都是很谨慎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交由他来办? “寒总,您不去吗?”慕枫低声问道。 寒少谟起身,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慕枫愣愣地看着寒少谟,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要比这十几个亿的生意还重要? 寒少谟阔步朝着电梯走去,出了电梯,他拿着房卡,开了门,当看见房里面空无一人时,好看的眉眼顿时紧拧在一处,他慌忙地四处寻找着,门是锁着的,她是怎么离开的? 最终,寒少谟看见浴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底下还有一张凳子。 “她是疯了吗?竟然爬窗户!”寒少谟阴沉着脸,除却生气,更多的是担忧,要知道,这窗户底下是几百米的高空,要是掉下去那真是必死无疑。 想到当年她跳崖的事情,寒少谟就是一阵胆寒,他很后怕,因为他知道,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幸运的。 寒少谟冲出房门,来到大厅,正好和慕枫撞在一起。 “总裁,您这是怎么了?”慕枫奇怪地问道,除了当年少夫人跳崖自尽后,寒少谟在那段时间总是酗酒外,慕枫很少看见寒少谟失态的样子。 今天是怎么了? 寒少谟并没有回答慕枫的话,而是匆匆去了酒店门口的保卫处,当询问得知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之后,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他让门卫调出监控记录,看见那个粉红色的身影匆匆离去,他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事就好。 “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寒少谟眸色黯然地看着门外。 “总裁,出了什么事?”慕枫问道,他看着寒少谟神色这么凝重,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寒少谟沉默半晌,抬手看了看时间,道:“走,跟我去签合约。” 慕枫啊了一声,不是说让他去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他的boss什么时候这么善变了? “对了,总裁,按照当初计划好的行程,我们下午就要赶回去了,您看可以吗?”慕枫跟在寒少谟身后,一边汇报着行程安排,一边拉开车门。 寒少谟蹙眉看了看酒店门口,许久之后,叹了一声,道:“下午准时回烟城。” 说完,寒少谟俯身进入车内。 “是,总裁。”慕枫应道。 …… 南湘匆忙打的回到了出租屋,那是她和另一个叫林月儿的女孩儿一起合租的,刚一开门,南湘听见里面很安静,今天是周末了,林月儿应该是在睡觉,南湘蹑手蹑脚,生怕吵到林月儿。 林月儿是个大学生,但是因为家庭条件很不好,父亲又嗜赌如命从来不给她寄生活费,她不得不去赚钱养活自己,因为夜总会上班钱多不说,而且还是晚上上班,不耽误她大学的课程,所以她就瞒着家人在夜总会上班。 南湘拿着脸盆,轻手轻脚朝着洗手间走去,准备好好洗漱一番。 她站在镜子前面,把热水瓶里面热腾腾的开水倒进了洗脸盆,当抬头的时候,看见脖子上有道淤青,南湘不禁愤愤然,臭男人,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还让不让她见人了。 “啊!” 因为想得入神,南湘竟然忘记洗脸盆里面的水是开水! “我的手!呼呼!痛!” “湘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林月儿睡眼朦胧地看着南湘被烫伤的手,拿了药膏过来给萧湘擦。 “流年不顺啊,流年不顺啊,疼疼,你轻点。”南湘蹙眉说道。 “湘姐,怎么了?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南湘想着,林月儿虽然是在酒吧上班,见多识广,但是要把男女之事直白说出来,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以后告诉你。” 林月儿也没多问,笑道:“湘姐,你陪我出去逛逛街吧,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南湘看着林月儿,笑道:“好吧,出去透透气,把霉运吹走。” 步行街。 她们两个最喜欢逛的就是步行街,因为步行街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饰品,虽然很昂贵,她们买不起,但是却总是能够激励她们努力赚钱。 “湘姐,你看!你看!那个包包好时尚,好好看哦!”林月儿激动地扯着南湘的手臂道。 “是吗?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南湘笑着道。 “不了不了,等下被服务员知道我买不起就太尴尬了。”林月儿摇头道。 “没事,我们就说随便看看。”南湘说道。 两人进去后,南湘倒是觉得那个包包有些小气了点,不合她胃口,于是就转到别处看其他的款式,而林月儿却对那个包包爱不释手。 正当南湘看着一款包包的时候,听见一道清丽的讥讽声音。 “没钱买就把包放下,那是我看中的,不要被你摸脏了。” 南湘蹙眉看去,是一个长得很甜美小巧的女人,正双手环在身前,目空一切地讥笑着林月儿。 “那包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林月儿有些讪讪道。 “就算是你先看中的,但是你买得起吗?”那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林月儿底气不足,低着头,不说话。 “服务员,那包我们要了,帮我们包起来吧。”南湘缓步走到林月儿跟前,对着服务员说道,刚刚南湘看了看上面的标价,是一万块,她手上暂时还有一万多,可以帮林月儿买下来。 “慢着!我出两万,把包给我包起来。”那女人看着南湘,甜美的脸上满是挑事的架式。 南湘蹙眉看着那个女人,深吸一口气道:“我出两万零一毛,给我包起来。” “我出五万!”女人看着南湘,冷笑道:“不要以为穿着一身山寨版的香奈儿就真把自己当有钱人,哼,有本事你接着跟啊。” 她看着南湘,料定她不会有那么多钱跟她争,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谁敢跟她争东西,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倒是第一个。 南湘看着那个女人,她是钱多没地方花吗?一个一万的包提价到五万,简直是神经病才能干出的事。 “湘姐,我们走吧,不要理她。”林月儿拉着南湘的手就要走。 南湘却拉住了林月儿,冷笑着对那个女人说道:“十万!有种往上加啊!” 女人听见南湘的话,顿时愣了片刻,十万! 五万已经是她的底线,她爸爸是生意人,一向奉行物有所值,要是被他知道她花了十万买了个只值一万的包包,他一定会骂死她的。 女人几声冷笑道:“哼,这包我不要了,你说了十万,我看你付不付得起。” 南湘抽了一口凉气,刚刚只是为了争口气,随口喊的,本以为这女人会再往上加的,怎么?就这么停下来了,这包是她的了,十万? “服务员,我们刚刚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们不要当真。”林月儿在边上着急,十万啊,她们的存款加起来也不够五万的,哪里付得起。 “哼,我就知道你们没钱,没钱还跟我瞎较劲,丢人!”那个女人很鄙视的看着南湘道。 “谁说我没钱了,刷卡!”南湘帅气地抽出口袋里的一张黑卡,是早上那个流氓男人给她的,说实话,她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有钱。 只是,当南湘拿出那张卡的时候,那个女人顿时傻眼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南湘:“黑金卡!” “小姐,这是您的包和您的卡。”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把包和卡递给南湘。 南湘自己倒是先一愣,这卡里面竟然真的有十万,本来她都准备好接受那个女人的冷嘲热讽的了。 “月儿,这个包包算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出了箱包店,南湘把包包递给林月儿。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湘姐,要不咱们把包退回去吧,十万太亏了!”林月儿依旧不甘心。 “就当丢了钱吧,破财消灾。”南湘把包包塞到林月儿手里道。 “湘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的?”林月儿很好奇,看着手里花了十万的包,只觉得烫手啊。 南湘笑着看着林月儿,故作轻松道:“这钱……是我自己攒下的,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自己倒是更加发愁了,这么多钱,她要用什么还给那个男人? 正文 第6章 生活不易 寒氏集团。 “嗡嗡。” 寒少谟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低头看了看,是黑金卡刷卡信息。 当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后,他冷峻的唇角泛起一抹笑意,这个笨女人,即使是失忆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性格还是没变,能够在一个普通箱包店里面花掉十万,她是有多败家。 慕枫正好拿着一个项目方案给寒少谟过目的,寒少谟对员工的工作要求很高,原本他已经是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的。 没想到,寒少谟只是匆匆看了看,拿着笔随手勾了几处,说要修改,方案就通过了! 而且全程下来,寒少谟都是破天荒地和颜悦色,要知道,他可是烟城出了名的千年寒冰,难得会笑的。 慕枫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贯冷漠的寒总心情这么好? 正当他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寒少谟淡淡道:“帮我安排明天去南城的专机,集团的一般事务你自行解决,我去那边休一阵子的假。” “啊?”慕枫简直是要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寒总竟然要离开一阵子! 他不是一个工作狂吗?怎么要休假了? 再说,南城又不是什么旅游圣地,怎么会去那边休假? 出于多年的私人助理良好的职业素养,慕枫说了一声啊之后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问,Boss永远是对的! …… 回到出租屋,南湘躺在床上休息,晚上就要去上班了,虽然在外人眼里,那不是一份很光彩的职业,但是她却认为,只要是自食其力就应该被尊重。 “湘姐,快看啊,这照片里面的女人跟你长得好像啊。”林月儿一惊一乍地朝着南湘房间跑来。 “我看看。”南湘接过林月儿的手机,看见八卦新闻上写着烟城首富寒总疑似在酒店与神秘女人约会。 上面配着一张抓拍进电梯的背影照。 南湘看了看,那个高挺的男人背影,宽厚而笔直,她一眼就能够确定是那晚那个渣男。 烟城?好熟悉的词。 首富?她知道他是有钱人,但是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林月儿,你最近是不是近视又加重了?这背影一点都不像我好吗,八卦杂志都是闹着玩的,好了好了,快点准备去上班吧。”南湘忽悠道。 “好吧,不过,她穿得裙子和你的那条好像啊。”林月儿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林月儿走后,南湘拿起手机,想要再次看看那条八卦新闻的时候,发现上面显示着“该条消息已被删除”。 莫名地,她有些失落,消息应该是他去删的吧,他一定是觉得万一被他老婆或者是哪个情人看见了就不得了了。 说来也是,他与她原本就是毫无交集的平行线,那一晚只是偶然脱轨罢了。 事实是这样的,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入夜,华灯初上。 和其他繁华的城市一样,南城进入了夜生活时段,在南城最繁华的路段,长长的路灯像是天街的星火,延绵到黑夜的尽头。 魅色夜总会。 南湘和林月儿穿着修身的包臀裙走进了夜总会。 “南湘啊,你总算是来了,有个常客等你好久了,快去陪着吧。”经理看见南湘来,急匆匆把南湘往包厢推去。 因为南湘样貌清秀脱俗,能言善道,而且酒量还很好,所以,她成了魅色夜总会的金字招牌。 “南湘。”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帅气男人笑着起身走到南湘跟前。 他叫陆云鹏,是个高材生,目前在一家外贸企业上班,心烦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喝闷酒,偶然的和南湘结识,从此每次来都会点名要南湘陪酒。 “陆帅哥,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捧我的场啊?”南湘笑着开了一瓶鸡尾酒。 她很喜欢这个客人,他一直都是文质彬彬地,总是很绅士地对待她,要她陪酒也只是喝点鸡尾酒这些没有多少酒精含量的,不像其他男人专挑高度酒,想要灌醉了她好下手。 “南湘,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很快就要升职做公司副经理了。”陆云鹏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地,完全不像是经常出入夜总会的人。 他笑着看着华灯下宛若仙子的南湘,越说越激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职位,薪水肯定比这里高。” 南湘很感激地看着陆云鹏,她纤手端起一杯鸡尾酒递给他,婉言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嘛,还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比较懒,也没什么本事,去了大公司怕是应付不来。” 她知道,她在夜总会上过班,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是大概没有谁会信吧,在外人眼里,她一定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要是通过陆云鹏的关系进入了公司,陆云鹏一定会被人非议的,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到副总的位置,她可不能害他。 男人就是那样矛盾的,一边是看不起那些没钱玩女人的男人,一边却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是被其他男人玩过的,陆云鹏对她很照顾,她不能毁了他的名声。 陆云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蹙眉道:“你放心,去了公司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工作上我也会帮你的,总之我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的。” 南湘看着陆云鹏着急的样子,顿时开玩笑道:“这话要是被你们老板听见了,肯定是要开除你的。” 陆云鹏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点说过头了,脸色有些红。 “好了,我们喝酒吧,不要提这些事情了。”南湘笑着道,碰了酒杯后,她仰头一口喝完了。 “慢点,喝地太快伤胃。”陆云鹏提醒道。 南湘摇摇手说没事,心里却很暖,这是大概是她仅有的记忆中唯一的蓝颜知己,他很贴心啊。 “湘姐,不好了,月儿被人故意锁在包厢了!”一个男服务员着急地推开包厢的门道。 南湘蹙眉,对陆云鹏道:“陆先生,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陆云鹏担心道。 “不要,一点小事,我能解决的。”南湘故作轻松地笑道。 酒吧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有人闹事是很常见的,她不想让陆云鹏被牵扯进去,她是个女人反倒是要好解决些。 南湘匆忙去了林月儿那个包厢,发现里面的房门被人紧紧锁住了,一般情况,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包厢里面的门是可以打开的,现在被锁住了,里面的人一定是想图谋不轨。 酒吧是开门做生意的,什么客人都接,有人为难陪酒女的时候,他们一般是不会插手管的,出了事,她们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小张,撞门!出了事,我负责!”南湘很着急,林月儿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她还希望能够找一个爱她的人结婚生子,千万不能毁在这群臭男人手里。 小张找了几个男服务员,一起用力把门撞开了,南湘看见林月儿被灌醉在沙发上,几个男人正围在她身边! 见到好事被撞破,包厢里面的男人立马凶神恶煞起来:“老子付了钱的,谁准你们进来的!” 南湘扫了一眼那群男人,人高马大地,不像好惹的样子。 南湘笑着道:“几位大哥先消消气。” 她转头对着服务员道:“小张,去吧台点五瓶皇家礼炮,记在我的账上。” 男人们看着南湘客气地奉上五瓶好酒的份上,火气消了些。 “月儿是新手,惹地各位不高兴了,真是不好意思。”南湘赔笑道,随后对男服务员道:“还不快把月儿拉出去,省的碍着几位大哥的眼。” “慢着!我们可是包了她一晚上的,这么快就走,那钱怎么算啊?”男人喝止道。 南湘咬牙,在心里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贪得无厌,拿了她五瓶皇家礼炮啊,还想退钱! “那你们看这样行吗,把月儿换成我,今晚我陪各位怎么样?”南湘很职业地笑着道。 南湘是金字招牌,价格远远超过了林月儿,而且长得比林月儿好看,他们当然是愿意。 林月儿被扶出包厢,南湘总算是放心了。 一晚上下来,南湘使出各种招数,总算是把所有男人给喝趴下了,她摇摇摆摆地出了包厢,走到了厕所,一阵狂吐之后,总算是舒服点了。 因为蹲着的时间有点久,一起身就一阵头晕,幸好倒在一方温暖的怀抱中。 “南湘!南湘!” “陆云鹏?”南湘睁眼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笑着道:“你还没有走?” “我送你回去。”陆云鹏心疼不已。 南湘点了点头,她醉成这个样子,自己都不放心自己去打的。 回到出租屋,南湘吐得胃难受,躺在床上昏睡,林月儿很内疚,在一旁细心照顾着南湘。 迷迷糊糊中,南湘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依旧是一片火红,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被风暴掀翻的海啸一般,在她眼前肆虐。 突然,她感觉身后出现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她欣喜地要伸手去拉住他,好远离火海。 他却薄唇冷笑,无情地朝着她重重一推,她瞬间跌入火海…… 正文 第7章 是天使还是恶魔 第二天,南湘总算是清醒了。 “湘姐,你醒了?”林月儿感觉到动静,抬头看着南湘。 “我好渴啊,你给我倒杯水吧。”南湘揉了揉额头靠在床头上。 林月儿递给南湘一杯温开水,内疚地看着南湘道:“湘姐,谢谢你了,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我们之间谁跟谁啊,还跟我这么客气。”南湘喝了一杯水道。 “湘姐,昨晚陆先生亲自送你回来,你没看见,他一晚上都是拧着眉的,可担心你了,我觉得,他很在意你诶,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林月儿很认真地说道。 “不要胡说了,他只是把我当朋友,我也只是把他当朋友,仅此而已。”南湘抿了抿唇道。 …… 晚上,生活还要继续,南湘和林月儿依旧是去夜总会上班。 她到了经理跟前,跟经理说,以后不要把难伺候的客人给林月儿了,否则她就辞职不干了。 确实是,多了那样难伺候的客人,她真是招架不住啊。 经理知道南湘对整个夜总会的意义,于是同意了,南湘笑着拉着林月儿朝着吧台那边走去。 刚到吧台,看见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吧台点酒,其中一个女人很面熟…… “是你!”那个女人也认出了南湘,“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呢,原来不是千金而是小姐啊!哈哈哈!” 南湘看着在她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真是冤家路窄,那人竟然是前天那个逼着她把包包价格提到十万的那个女人! “晚晴,你认识她们?” “我江晚晴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小姐呢?哈哈。”江晚晴笑地很开心。 南湘白了江晚晴一眼,没有理会,正准备拉着林月儿绕过这群无聊的人时。 “慢着!”江晚晴喊道,“今晚我们就要这两个女人陪我们!” 江晚晴点名要南湘她们陪酒。 “连包包都买不起,我真怕你晚上连服务费都给不起。”南湘冷笑着回道,“今晚这个客人我不陪。” “你!”江晚晴被南湘激怒,正要发作的时候被经理安抚住。 经理把南湘拉到一边,道:“这帮客人可都是上流社会的子弟,哪个我们这都得罪不起,你今晚必须陪,否则你和林月儿这个月奖金全扣掉!” 南湘无奈,只好听经理安排。 在包厢里面,江晚晴还是很小家子气,无非是想着法子灌酒给她喝,南湘眉头不皱一下,她在这里待了三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最后不仅没有被灌到酒,倒是让她们喝了不少,南湘数了数酒瓶,今晚的提成还不错。 “我从进来就觉得你好脸熟啊,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们学校的,而且还拿了国家奖学金,我看过公示栏上你的照片!”一个男的突然惊奇地冲着林月儿喊道。 林月儿自尊心很强,脸色顿时惨白,惊慌失措地摇手道:“你认错了,我不是。” “没错,就是你。”那男的一口咬定道。 江晚晴一直没能整到南湘她们,心中很不爽,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哎呀,真是丢我们大学生的脸啊,你那个学校干脆改名叫野鸡大学算了!”江晚晴笑着说道。 林月儿身体颤抖,浑身冷汗,她一直都害怕会被同学认出来。 “你们够了!我们偷了还是抢了?告诉你们,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凭本事,你们没资格嘲笑我们!”南湘抱着林月儿,圆圆的美眸瞪着江晚晴。 “哼,做了小姐还想立牌坊!装什么圣女啊!”江晚晴冷笑道,随后转头看着包厢几个男人,“你们几个不是最喜欢玩劲爆的吗?快去把这两个贱女人的衣服给我扒了!” “我看谁敢动!”南湘看着那个几个蠢蠢欲动的男人,随手抄起一个酒瓶指着他们喊道。 “快去啊!出了事我给你们摆平。”江晚晴鼓劲道。 听着江晚晴的话,那几个男人搓了搓手,朝着南湘扑去。 林月儿着急,随手拿起一个酒瓶,高高举起道。 “你们不准动湘姐!”林月儿拿起酒瓶往男人头上砸去。 “敢打我!老子先办了你!”男人松开南湘朝着林月儿扑去,南湘见状,立刻跑到门边,想要出去叫人,刚一拉把手的时候,看见一个高挺的身影立在门口。 因为是逆着光,南湘看不清是谁,只是那熟悉的气息瞬间平复了她紧张的心绪。 “先生,求求你帮我们去求救!”南湘声音有些颤抖。 “劝你别多管闲事!”江晚晴尖锐的声音说道。 江家在南城也是一大家族,江晚晴的爸爸在南城很有影响力,即使出了什么大事,江晚晴的爸爸也有能力摆平。 包厢里面的彩色灯光扫过男人的脸,南湘终于看清楚他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薄凉的唇……那晚和她有过一夜的男人,他蹙着眉盯着她身上破碎的衣服,脸色渐渐凝滞。 “你怎么在这?”南湘错愕地看着他。 “湘姐,救我!”林月儿哭喊着道。 南湘回过神来,迅速跑到林月儿身边,用力推开那几个男人,她长长的指甲在那几个男人脸上留下几道血痕,男人被南湘激怒,捏起拳头就要朝着南湘打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湘来不及躲避,看着那个拳头渐渐在眼前放大,她条件反射地眯着眼睛。 几秒之后,她感觉鼻息前一阵凌厉的风扫过,听见一声惨叫,那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袭来。 南湘睁开眼,看见寒少谟立在她身前,而刚刚想要打她的那个男人唇角乌紫留着血,躺在地上哀嚎。 其他男人见状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向寒少谟进攻,虽然人多,但是对身手不错的寒少谟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帅气地把西服脱下,递给身后的南湘道:“拿着。” 他那自来熟的语气让南湘有些囧。 她乖乖接过他的外套,叮嘱道:“小心点。” 寒少谟只是波澜不惊地淡淡笑了笑,伸手解开衬衫袖口上的扣子,沉着道:“不怕死的都给我上!” 南湘看着寒少谟自信地样子,心莫名地激动起来。 果然,寒少谟的自信不是装腔作势,那群人被他挨个撂倒,躺在地上嗷嗷惨叫。 “我是江家千金江晚晴,你不要乱来,不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江晚晴看着寒少谟冷厉的样子,有些畏惧。 “江晚晴是吧?”寒少谟瞟了江晚晴一眼,漫不经心地把衬衫袖口上的扣子重新扣上,“我不打女人。” 江晚晴一听,嘘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江家千金的名号很吃香。 可没想到,寒少谟却看着南湘道:“人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出了事我负责。” 南湘愣了片刻,他是说江晚晴随便她处置? 南湘恶趣味地笑道:“那我要她给我们仨儿跳一晚上的脱衣舞……” 寒少谟:“……” 最终,南湘只是让江晚晴给她和林月儿道了歉就放走了她。 其实,南湘也很想好好整整这个女人,但是吧,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的,与其与她结下深仇大恨,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一这女人跑来报复就麻烦了,这个守护神一般的男人可不是每次都可以及时抵达的。 寒少谟看着南湘被撕碎的衣服,眉头不禁紧蹙起来,这女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上班? 南湘被寒少谟盯得很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有种要被看穿的感觉,她在夜场多年积累下的圆滑根本发挥不出来。 她干笑着把衣服递给他,道:“非常感谢你的拔刀相助。” 寒少谟没有接过衣服,而是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交叠着腿,目光沉沉道:“非常感谢?诚意呢?” 南湘有些晕,说好的活雷锋精神呢?去哪了? “湘姐,我去给你们点些酒来。”林月儿走的时候还很贴心地给南湘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道:“这男的很不错哦。” 南湘白了林月儿一眼,她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林月儿走后,整个包厢只剩下他们两个,寒少谟缄默地看着南湘,脸上看不出喜怒。 而南湘被这么怪异的氛围搞的压根不知道找什么话说。 “咳咳,我帮你把外套穿上吧,开了空调,有点凉。”南湘笑吟吟地挨着寒少谟坐下,给他披上衣服。 寒少谟蹙眉看着南湘,这么妩媚的神色,这么暧昧的姿态,这三年里,她也都是这么对其他男人的吗? 想到这,莫名地,一股嫉妒和占有欲在心里作祟起来。 他阴沉着脸,兀地抓住南湘的手腕,把她往他身前扯去,因为力道有点大,南湘只觉得手腕好疼。 南湘生气地瞪着寒少谟,喊道:“你干嘛!” 寒少谟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蹙眉,今天竟然竟然用了香水,是用来更好诱惑男人的吗? “男人来夜店,你说是干嘛?”寒少谟冷冷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怒意。 南湘很莫名其妙地看着寒少谟,他是神志失常了吗?刚刚不是还扮演者天使来着,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恶魔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卖酒不买身,要喝酒我奉陪,要约炮找别人去。”南湘没好气地回道。 寒少谟盯着南湘看了半晌,薄唇微微露出一丝坏笑,道:“今晚要定你了,你看着办吧。” 正文 第8章 又栽他手里 纵使在夜总会混迹了三年,南湘还是被寒少谟满含欲念的眸子看地脸直发烫。 她干笑几声道:“呵呵,我们先喝酒。” 说完,南湘拎着酒瓶利索地倒了满满一杯,想着,上次之所以栽在这个男人手上,那是因为被人使了坏,否则她才不会那么轻易被灌醉。 南湘心里哼哼两声,笑靥如花地看着寒少谟,曾经多少男人想要打她的注意,最后都败在她千杯不醉的酒量上。 想占她的便宜,先把她喝趴再说! “来,第一杯,敬你刚刚英雄救美。”南湘微笑着把酒送到寒少谟唇边。 寒少谟低头看了看酒杯里面的酒,手优雅地搁在沙发边沿,以手支额看着南湘,似笑非笑道:“你脸皮倒是厚,夸起自己来一点都不含糊。” 南湘无语,他是英雄还是狗熊她不知道,但是,她是个美女她倒是很确信的!不然能成为金字招牌吗? “这样喝酒没意思。”寒少谟悠悠道。 南湘一愣,挑眉笑道:“今天你是客人,你想怎么喝我们就怎么喝。” 寒少谟来了兴致,直起身靠近南湘,两人相距咫尺,他迥然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了她一般,让南湘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这么流氓的样子,他想怎么个喝法? “那我们就——猜拳。”寒少谟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修长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南湘的指尖。 被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触碰,南湘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几拍。 “呵呵,那就来吧。”南湘还以为寒少谟会选择什么下流的喝法,原来是猜拳啊,她可是久经沙场的陪酒女郎啊,猜猜拳而已啦,小意思! …… 可是,一个小时后。 “还要玩吗?”寒少谟笑着看着南湘,三年不见她还是这么笨。 南湘喝完手里的酒,头晕乎乎地,她擦了擦唇角,大爷的!什么情况,为什么总是她输? 不科学啊! “再来!”南湘不服输地带着酒劲道。 寒少谟看着南湘红润的脸颊,水嫩地像是要滴出水一般,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她。 南湘拍开寒少谟的手,喃喃自语道:“还……还磨叽什么呢,快猜拳。” 寒少谟摇摇头,伸出手继续和她猜拳。 “诶,怎么你有六个手指?”南湘瞪大眼睛盯着寒少谟的手,“你说,你是不是作弊了!” “你醉了。”寒少谟撩起南湘的一缕长发,放在鼻息间轻轻嗅了嗅。 “我没醉,再和你喝个十瓶不是……不是问题……”南湘正要起身以证明自己还能继续喝,可是,一起身就直接栽进寒少谟怀里。 南湘迷离的目光看着眼睛上方的那张天神般的脸庞,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从心上匆匆掠过,她白皙的指尖无力地划过他弧度完美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 说完,她便沉沉睡去。 寒少谟垂眸看着南湘,眸光闪过一抹忧伤,低声应道:“很久之前,你是我的妻……” 酒店。 寒少谟一个公主抱把南湘抱到柔软的席梦思上,南湘哼了几声,醉得沉沉睡去,寒少谟挨着南湘坐着,微凉的指尖落在南湘水润的脸颊上,那么柔软的触感,那么美好的唇线,让他忍不住俯身吻住她…… 清晨。 南湘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睡眠环境,灵台渐渐清明起来,她闻着男人熟悉的气息,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背后温热的身体。 她低头看着搭在她身上的大手,南湘伸手掀开被子,发现很不对劲! “啊!”南湘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她不是因为和男人发生了关系而羞愧,而是气愤,为什么一连两次都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寒少谟被叫声惊醒,起身下意识地抱住南湘,当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无异常后,他低头问道:“怎么了?” “啪!” 一声清脆的甩耳光的声音响彻整个套房。 南湘一手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只刚刚甩了男人耳光的手,一时冲动打了他! 她突然想起昨晚他轻而易举撂倒一群男人的身手,不禁后悔,怎么办?他会不会打回来? 寒少谟阴着脸,摸了摸被南湘打地发烫的脸颊。 很好嘛!三年不见,长本事了! 他寒少谟从小到大只有打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打过,这个笨女人是第一个!她以前的温婉哪去了? 南湘被寒少谟阴冷的目光盯地心里发毛,结巴道:“你说……过的,你不打女人的。” 她像是抓到一丝真理一般,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寒少谟蹙眉,突然伸手捏住南湘的下巴,坏笑着凑近,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南湘想挣脱却不能。 “你说得没错,我不打女人。女人不是用来打的,而是用来宠的。”寒少谟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细腻的唇上,这样的唇对他来说真是毒酒,让他很想好好宠它。 他猛然吻住她,南湘此刻才明白,他嘴里的宠是什么意思…… 许久之后,南湘浑身酸疼地起身,回头盯着寒少谟,神色变得愤愤然起来。 她进浴室,用力搓洗。 半个小时后,南湘才擦干身上,换上新睡衣,拉开玻璃门,看见寒少谟正优雅地摇晃着一杯红酒,玻璃杯上留着淡红色挂壁。 还喝呢?昨晚没喝死你?南湘很懊恼,三年来,只有她灌醉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放倒过? “要品尝一下吗?”寒少谟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目光看着南湘道。 “好狗不挡道!让开!”南湘白了寒少谟一眼道。 寒少谟看着南湘带着气的模样,笑了笑,凑近南湘道:“生气了?” “怎么会?我对你的服务很满意,这是小费,别嫌多。”南湘甩出两百大钞丢在床上,拍了拍寒少谟的脸道,“我还会把你介绍给我那些富婆顾客们的哦,是不是很开心呢?” 寒少谟双手环于身前,定定地看着南湘,两百?小费? “感觉你很不乖啊?欠收拾吗?”寒少谟抬手捏住南湘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南湘对上寒少谟贼兮兮的眼神,顿时怂了。 “好了,我投降,我认输了,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这还差不多。”说完,寒少谟仰头品了一口红酒。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也好知道自己栽在谁手里。” 寒少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名字? 他胆怯了,她如果听到他的名字后想起了一切,那他该怎么办? “嗯?”南湘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盯着寒少谟看着。 “寒少谟。”他低声说道,目光里带着一丝害怕地看着南湘。 南湘蹙眉凝视着他,像是在想什么。 寒少谟心头一颤,不安地看着南湘,道:“你……” 南湘半晌才啧啧道:“这酒真好,很贵吧?” 寒少谟对南湘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哭笑不得,她没有因为他的名字而想起什么,庆幸之余,他却有些感伤,他在她心里并没有他想地那么重要。 南湘看着寒少谟眼神突然变得抑郁起来,凑到他跟前,道:“其实你感伤的样子很帅诶。” 寒少谟瞪了南湘一眼,突然伸手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他跟前。 “干嘛?我那是在夸你啊。”南湘喊道。 他却跟没听见一般,目光柔柔地把她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声音温存道:“做我的女人吧。” 南湘被寒少谟的惊呆,做他的女人! “呵呵,你是不是还没有从酒精中醒过来?我连你家住哪里,家里有几个老婆,银行有多少存款都搞不清楚,就让我做你女人,不要以为你一连白睡我两次我就真的蠢。”南湘看着寒少谟。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当与寒少谟目光相撞的时候,内心深处像是被播下一粒情种一般,迅速生根发芽。 她很清楚,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光看他的穿着和气质她就可以判断得出,他非富即贵,一定是人中龙凤。 而她呢?顶多是淤泥里面长着的一株野花,再妖娆也无法和他齐肩,这是上天注定了的,谁也无法改变。 “我说的是真的。”寒少谟肃穆的脸,目光愈发深沉。 “哦?那我也说个认真的。”南湘推开寒少谟,后退几步,带着一丝希冀也带着一丝玩笑看着他,道:“你若真想让我做你的女人,那就明媒正娶把我娶到你家,让你的亲朋都知道我的存在。” 寒少谟眼神划过阴郁,他何曾不想八抬大轿把她重新娶回去?他何曾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当她真的记起以前的一切时,她是不是还会决绝的离开? 上一次,他赌输了,这一次,他不敢赌了。 南湘看着寒少谟沉默不语,心兀地沉到了底,她笑自己傻,他只是想让她做做情人,做做暖床的罢了,哪里会真的娶她,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太愚蠢了,对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期待…… 正文 第9章 你是我的 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南湘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湿意,轻笑几声,道:“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纠结的,好了,我还有事,有空记得来捧我的场,后会无期。” 说完,南湘抓着自己的包包快步朝着房门走去,寒少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把揽住她,温润的唇落在她耳际,浅声道:“上次被你跑了,这次你休想离开。” 南湘无语地转身,靠在门上,歪着头盯着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想怎样?” 寒少谟双手撑在门上,她像是被他狩到猎物一般,被夹在他双臂之间,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阵阵袭来,不管是不是出于爱,他迷恋她的样子都让她有些心旌神摇。 “陪我吃饭。”寒少谟头靠在她额头上,声音低而温柔,仿佛是在祈求她。 “嗯,我考虑考虑。”南湘感觉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 餐厅。 寒少谟带着南湘来到一家高级餐厅,优雅的装修,配上轻缓的音乐,让人觉得很清爽。 “多吃点。”寒少谟自从上了菜就一个劲地往南湘碟子上布菜,完全是把她当成饿死鬼刚投胎了。 南湘很喜欢这家餐厅的菜品,不仅味道鲜美,还造型优美,简直让她不忍心下手。 她偶尔抬头看了看寒少谟,他优雅地拿着刀叉切着牛排,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仿佛吃东西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一门艺术。 “听说这个季节南城凤凰谷开满了紫樱花,我带你去看看。”寒少谟淡淡说道。 “不去,我晚上还要上夜班呢,我白天要补觉的。”南湘道。 寒少谟顿时阴沉着脸,把手里的刀叉往桌子上一丢,盯着南湘,语气不容违逆:“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去那里上班了!” 南湘看着寒少谟阴鸷的眸子,愣了几秒,起身道:“去个洗手间。” 说着,她抽了几张餐巾纸,拿着包包,朝着洗手间走去。 寒少谟回头看了看南湘走的方向,手揉了揉额角,看着窗外的风景。 南湘走到转角处,挨着墙根看了看背对着她坐着的寒少谟,叹了一口气,认识他就是个错误,趁着错误还不是那么严重,及时纠正吧。 她拿着包包,出了餐厅,打了的士离开了。 寒少谟回过神来,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不对!这个坏女人,又跟他耍花招了! 寒少谟起身阔步走到女洗手间门口,喊了几声,没人回答,他直接进去,引来女人一阵尖叫,就是没看见南湘。 …… 南湘回到出租屋,林月儿出来迎接。 “湘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那个帅哥呢?”林月儿笑眯眯地看着南湘道。 昨晚南湘没回家,一定是和那个帅哥在一起,林月儿觉得那男人不错,要是能够带着湘姐过上幸福地好日子就好了。 “被我甩了。”南湘捏了捏林月儿的脸,道:“小孩子不要这么八婆好不好?” “什么小孩子?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好不好?”林月儿揉揉脸道。 “感觉那个人是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极品男人,湘姐你怎么就能把他给甩了?”林月儿可惜道。 南湘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有回答林月儿的话,她拿着脸盆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她给自己挤出一个笑脸来。 虽然这么优秀的男人不会属于她的,但是,她坚信,老天会给她安排一个最合适的男人的,不着急。 晚上八点。 南湘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一身紧身裙,妖娆无比,她缓步走进夜总会。 “南湘啊,你来了。”经理客气上前迎着南湘,“来,先休息一下,小张,给南湘上一杯鲜榨果汁。” 南湘看着今天神志失常的经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有些不安起来。 跟在身后的林月儿笑着拍了拍南湘的肩膀,道:“湘姐你好好享受,我先去做事了。” 经理亲自捧着一杯果汁,赔笑道:“南湘啊,以前都是我不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啊。” 南湘疑惑地啊了一声,经理这话说得好莫名其妙啊,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然,到了十二点了,她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真是破纪录了,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打发了有好几拨客人了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经理,今天怎么不给我安排客人啊?”南湘不解道。 经理像是有难言之隐地说道:“南湘啊,你条件这么好,背景这么强还陪什么酒啊,我这是座小庙,真安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开除了?”南湘瞪着眼睛看着经理,“什么庙不庙,佛不佛地,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开除我?” “你消消气,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经理为难地赔笑道:“你等等,我给你问问去。” 南湘更加疑惑了,什么啊?经理这是要问谁去?她又得罪了什么人?还把工作给丢了,她以后吃什么去?喝西北风? 几分钟后,经理喘着气匆匆赶来,笑着道:“南湘啊,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客人去。” 南湘听后依旧觉得心悬着。 按着经理的引导,南湘来到整个夜总会最豪华的包厢前。 她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微笑,轻轻推门。 刚抬手准备打招呼问好,当看清楚对面坐着的是谁时,手僵住了。 坐在沙发上的寒少谟阴冷着脸看着南湘,如王者般的气质让南湘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在搞鬼,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转身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你不是迫不及待地想伺候男人吗?放心,我给的小费只会比别的男人多!” 站在门口的南湘只觉得心中有股闷气,她用力捏着门把手,咬牙,转身走到寒少谟跟前,瞪着他,阴阳怪气道:“我伺候的男人多了去了,不知道你是想要怎么个伺候法?” 寒少谟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墨色的眼眸氤氲着怒火,手上青筋暴现,他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往水晶茶几上丢去,冷笑道:“把你伺候别的男人的招数都给我使出来,把我伺候舒服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南湘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一气之下,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寒少谟泼去。 暗红色的酒液顺着他乌黑亮泽的头发上往下滴,白色的衬衫沾满酒渍。 寒少谟愣住了,抬头瞪着南湘,阴冷的目光让南湘不寒而栗。 好,很好!三年了,她身上还是带着萧家低劣的品质! “寒少谟,你给我听好了,我南湘哪个男人的钱都赚,就是不赚你的!”南湘俯身放下酒杯就准备离开。 可是,寒少谟哪里肯罢休,劲道有力的手瞬间把她扯进怀里,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和着酒香,让她一闻就要醉。 “南湘,你也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除了我,你要是还敢再碰别的男人,我让你永不安宁!”寒少谟说完,突然低头,上瘾般地吻住了南湘的唇,那么霸道而用力的吻让南湘头发昏,她心一横,朝着他的唇上重重咬去。 寒少谟吃痛地松开,南湘推开他,踉跄起身,却因为没有站稳,加上鞋跟太高太细,直接崴了脚。 她捂着脚半天起不来。 寒少谟擦了擦唇上的血痕,皱眉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走上去,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她要比三年前轻了很多,这三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她这么娇嫩的花朵,怎么受得了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可恶的是,她怎么变的比三年前还要倔? 他还依稀记得,她当初虽然任性,但是在他面前还是很乖巧听话地,时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 寒少谟本想着直接把她带走的,可是,当看见她推门进来妩媚妖娆的笑和紧身的穿着时,他就不禁会想到,他不在的一千多个夜晚她都是这么对待其他男人的,这么想着,他就莫名地恼火。 他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也想跟她好好说话的,想他在做几亿的生意时都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可是,南湘像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克星一般,每次都会让他自乱阵脚。 南湘脚痛,也没做挣扎,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经过狂热的人群,也任由夜总会里面的熟人发出一阵尖叫,她只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怀里,南湘总是有种熟悉而依恋的感觉,那种踏实的安全感,仿佛要让她迷失了自己。 寒少谟把南湘丢进崭新的黑色迈巴赫里,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南湘瞪着寒少谟道。 “我没有名字吗?没礼貌!”寒少谟说完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会控制不住地生气? “寒少谟!你要带我去哪?”南湘瞪了他一眼道。 “酒店!” 正文 第10章 分道扬镳 酒店。 寒少谟把南湘往席梦思上丢去,南湘脚被振痛,咬牙蹙眉硬是没有叫出声。 他看着她疼痛的样子,有些懊悔,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心疼的,怎么就这么不爱惜她了。 寒少谟拨通了前台的电话,让服务员送来一些冰袋。 他蹲身,想要抓着南湘的脚,南湘却躲开了。 “我自己来。”南湘抿唇道。 寒少谟抬头盯着南湘,霸道不容抗拒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他做出的决定什么时候更改过? 南湘愣了几秒,屈服道:“好吧,还是你来吧。” 寒少谟看着南湘整个脚背都青紫着,这该有多疼? 因为疼,南湘冷抽了口气。 “原来知道疼?”寒少谟依旧是一副冷声冷气。 “我又不是木头,当然知道疼了!”南湘白了寒少谟一眼道。 寒少谟把南湘脚上的高跟鞋轻轻脱去,随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我的鞋啊!好贵的!”南湘看着自己的鞋子被丢进了垃圾桶,心疼地要命,那可是花了好几千的! “以后不准穿这么高的鞋子,否则,我见一次丢一次!”寒少谟霸道专制道。 南湘心里嘀咕道,谁要让你看见了,等我好了,保证躲你躲地远远地。 寒少谟把冰袋捏平整,轻轻放在她脚背上,丝丝凉凉的冰袋让她灼痛的脚背得到了舒缓。 他又让人送来了活络油,把南湘的脚搁在他腿上,轻轻按揉。 南湘看着他蹙着眉,很认真给自己按揉的样子,心在一瞬间融化了,要是能够把这一刻延长就好了。 可惜了,要是他也和她一样,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们或许可以试着开始呢。 “好了,淤血化地差不多了。”寒少谟松开南湘的脚,抬头看着她道。 “谢谢。”南湘动了动脚,果然不是那么疼了。 “我要的不只是谢谢。”寒少谟手撑着床沿,一手勾起南湘的下巴,唇角带着一丝邪恶的笑。 南湘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他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呢?对她好,只是另有所图! 前两次南湘是喝醉了,被他占便宜也拿他没办法,可是,今天她清醒地很。 “今晚你睡沙发,我睡这。”南湘拍了拍席梦思道。 “不行,睡沙发我睡不着,我必须睡床上。”寒少谟道。 “鄙视!那我睡沙发好了。”南湘无语道,说好的绅士风度呢? 南湘刚想起身的时候,却被寒少谟按倒,他蹙眉道:“你要是睡沙发,那不是显得我很不男人?” “那你的意思?” “这床有这么大,你一半我一半,不是很和谐吗?” “不行!” “行,放心,你脚痛,我不会动你的。”寒少谟保证道。 南湘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对面的沙发,还是席梦思比较舒服。 夜色很晚了,南湘眯着眼就要睡着,这个时候,感觉身上多了一双手,那手还很不安分。 “寒少谟!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他却死皮赖脸地拥着她,声音迷恋而低沉道:“只是抱抱而已,我不会过分的。” 说完,温润的唇已经落在她颈上。 南湘被这温存的触感搅乱心绪,睡意早已经消散,她抓狂,道:“你要是再过分我就不客气了!” “好。”寒少谟却避开南湘疼痛的脚踝,欺身而来。 “寒少谟!” 南湘无语地大喊道,无论是比手劲还是比体力,南湘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挣扎到最后,结局还是一个样——被他吃干抹净。 更无语的是,南湘这一次还是清清醒醒地被欺负!她心情很奔溃,不是说好了只是躺床上你一半我一半,不是说好了只是抱抱而已不会过分的吗? 好吧,南湘知道自己蠢了,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第二天,因为晚上睡地很晚,他们一觉睡到了下午。 南湘醒来的时候,看见寒少谟正一手撑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被他这么看着,南湘心里有些发毛,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你……还想干什么?” 寒少谟伸手挑着她的下巴,浅笑道:“有你真好。” 好,肯定好啊,晚上有人暖床,夜里还有人可以陪着做坏事,关键是一切还免费!不好才怪! 南湘无语地白了寒少谟一眼。 寒少谟却对南湘的白眼视而不见,在她脸颊上吻了一记,握着她的手道:“答应我,你会一直陪着我。” “不答应,你现实点,承诺一点都不可靠。”南湘很认真地回道。 是的,她压根就不想做他的小三或者小四,如果承诺可靠的话,还要法院做什么? 寒少谟蹙眉看着她,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伤。 三年前,新婚之夜,她抱着他的腰,温婉如四月里的荼蘼,她柔柔的说道:“今晚之后,我便是你的妻子,答应我,你会一直陪着我。” 那时候的他,只是冷冷地跟她说,承诺一点都不可靠。 三年之后,换成是她这么回答他了,真是活该。 南湘没有管寒少谟是什么表情,起身下了床,穿上衣服,在羊绒毯上走了几步,发现脚已经不痛了。 他帮她治好了脚痛,她也用一夜偿还了,两不相欠了。 “你又准备走?”寒少谟看着南湘在找包。 南湘没有回答,只是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支笔来,匆匆写下一张欠条,并把那张黑金卡拿出来,一起递到寒少谟眼前。 “寒先生,这是你上次给我的卡,现在物归原主,我刷过一次卡,这是欠条,等我凑齐了会一并还给你。” “你是要和我两清?”寒少谟皱眉看着南湘。 南湘抿了抿唇,道:“嗯,我们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他们之间不可以再这么纠缠不清下去了,如果说相遇是缘分,那么现在缘分尽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就此分道扬镳吧。 “二十二万?这多出来的两万是什么意思?”寒少谟看着欠条上清秀的字迹,只觉得额头太阳穴跳得厉害。 南湘解释道:“利息啊。” 寒少谟看着南湘,火气顿时肆虐,她倒是算的清楚,想的周到,深怕他还会纠缠她,竟然连算利息的事情都给想到了。 “你走!马上给我走!”他心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捂着心口,颓废地坐在床上。 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早在三年前他整垮萧氏集团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不恨他,但是,迟早有一天,她还会想起一切,那个时候一切依旧是枉然,他是不是应该也跟自己做个了结? 南湘看着寒少谟心痛蹙眉的样子,心像是被尖刀扎了一下,也跟着疼起来。 “那……我走了。”南湘提着包包轻轻拉开门,就在关门的一霎,看见寒少谟正看着她,寒潭般的眸色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他哭了? 南湘心一横,把门关上了,一个只想让她陪睡觉,却不愿意娶他回家的男人不是什么好男人,更不是她的菜,她不要做男人的笼子里的宠物,更不要做攀附男人的凌霄花。 她未来的老公应该是既深深爱着她,又能够和她并肩而立的。 南湘打了的士,朝着出租屋开去。 刚一开门,南湘就看见林月儿红着眼眶正准备出门。 “湘姐,你回来了?”林月儿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过。 “你怎么了?哭了?”南湘关切道。 林月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哪有,我要去学校一趟,先走了。” 南湘总觉得奇怪,她在窗户上看着林月儿打了的士,可是,却和她往常去学校的放向相反。 南湘匆忙换关上门,也打了的士,偷偷跟着林月儿的车。 果然,确实不对劲,林月儿竟然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南湘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林月儿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讲着什么。 当林月儿出来的时候,看见南湘正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跟我来。”南湘把林月儿扯到僻静的地方,道:“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湘姐,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月儿重重点头道。 “那为什么要骗我,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来了?”南湘道。 “我……我有小宝宝了,不想让你担心……”林月儿低声说道。 “胡说!你例假不是上个星期吗?你怀孩子一周就可以搞定啊?要不要把你送科研所好好研究一下啊?”南湘看着林月儿道。 林月儿知道,瞒不过南湘了,突然哇地一声抱住了南湘,哭着道:“湘姐,我妈妈得了重病,医院说一期治疗最少都要五十万,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不管啊。” “那你来这里……” “我……我准备卖肾,价格我都谈好了,他们会给我五十万。”林月儿擦了擦眼角道。 “你疯了!你这么年轻,你以后怎么活?”南湘道。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每个月的钱都寄回去给我爸爸了,他竟然一听说我妈病重了,就带着钱跑了。”林月儿擦了擦泪水道:“湘姐,你放心,我都上网查了,少一个肾影响不会很大的。” “你傻啊,网上的话你也信!”南湘摇头道。 林月儿低头不说话。 南湘看着心疼,这三年,她已经是把林月儿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了,在这个城市,她这个遗忘了前尘往事的人,常常会感到孤寂,也就是林月儿总是能够给她一点亲情的温暖。 “你不要做傻事,钱的事我帮你。”南湘叹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