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涅槃 外边儿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打在精致的雕花窗檐上,滴答滴答。床头的紫金香炉做成了吉祥的瑞兽模样,吐出袅袅细烟,这香味儿是那样的熟悉,殷如珏清晰的记得,这是父皇御赐给她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海棠香。 这香自打她嫁给柳承泽后便因他不喜这个味道而再未烧过,现下再闻见,难不成是父皇在天之灵叫她在黄泉路上不那么孤独。 刻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纹的金丝楠木床上的人儿闭着双眼,眼角汩汩的冒着泪,那泪痕像经流不息的小溪一般,这可吓坏了床边一袭华服的贵妇人。 她满脸担忧,口中念念有词道:“珏儿,你这又是何苦,他虽是御赐金科状元,但出身贫寒,是万万配不上你的身份的,你又何苦这样糟蹋自己个儿的身子,你这样,实在叫母后心凉啊。” 殷如珏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特别是胸口,像是有一团熊熊火焰在燃烧般,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她强忍着疼痛睁开早已红肿不堪的眼睛。 “珏儿,你终于醒了。”见昏迷三天不醒的女儿终于睁开眼来,南后实在欣喜。 这是人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吗? 耳边是母后一项温柔的嗓音,眼前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分明是她未出阁时的寝宫,而明明不久前惨死他人之手的母后,此刻正在自己跟前。 殷如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她紧皱着眉头看似十分痛苦。 “珏儿,珏儿…传御医,快给本宫传御医来!”南后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因为担忧而几夜没有睡好,眼底尽是疲倦。 这好像不是幻觉,殷如珏痴痴的望着眼前这活灵活现的一幕幕,喃喃道:“这里…是哪儿?” 她本就嗓子干哑的不行,再加上眼神看上去痴痴呆呆,这令南后显得更加担忧,连忙捧起她的脸紧张道:“你怎么了珏儿,怕不是烧糊涂了,连寝殿都不记得了?” 母后的手摸在殷如珏的脸上冰冰凉凉,舒适而真实,她脑中顿时像是有什么炸裂开来一般,过去几年那些痛苦的片段像是在脑海中撕扯,一幕幕的回放。 在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后,殷如珏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而又凄凉,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一个激灵,确定眼前的一切仍在这不是她的梦境后,本就红肿的双眼顿时两行热泪滚落,她拼劲全身的力气冲入皇后怀中喊道:“母后!” 南后被殷如珏这一声炙热而又饱含深情的呼唤吓到,久居深宫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女儿这般失态,她以为女儿是受病痛堪忧心中也焦急不堪,话语中拖沓着哭腔道:“珏儿,是哪儿难受了吗?” 殷如珏眼下什么都顾不上,只紧紧的将母亲拥入自己怀中,像是重获什么至宝一般珍惜道:“母后,您待在珏儿身边,不要走,哪儿都不要去。” 即便是对殷如珏的行为感到异样,但此时此刻女儿似是痛彻心扉的嘶喊,着实令南后的心弦也绷的紧紧的,她知道女儿定是伤心极了,母女连心,就连她也觉得心痛不已,连忙安抚道:“好,好,母后不走,母后不走。” 南后的话像是一根定心针一般,一声声的将殷如珏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双目红肿,像是怕看不够一般目光时刻不移转。 听闻昏迷三天的公主醒过来便一路小跑着来到公主寝殿的李御医跪拜在地上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李御医快来给公主瞧瞧。” 南后见御医终于来了,连忙将殷如珏的手松开来,往后退几步,好让御医给女儿瞧病。 李御医连忙上前,在殷如珏的手腕上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纱布,隔着纱布搭上她的脉搏,随后道:“公主是受了寒,引发旧疾,再加上急火攻心,一寒一热,千金之躯自然是受不住,需要好生修养万万不可再受寒,同时切忌情绪起伏过大,再这样忧思难解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微臣且给公主熬上几副药,公主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 南后抬手轻轻挥了挥,示意下人退下,李御医快步离去,随即她满脸痛心,苦口婆心的将殷如珏的手拉起,轻抚道: “我的傻女儿,不过一个状元郎,竟叫你如此寻死觅活,父皇母后不是看他出身低微,你贵为南朝嫡公主,莫说一个寒门书生,只要你欢喜,只要他心中有你,就是乞丐孤儿,你父皇都能赐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偏偏那柳承泽不识好歹,他对你并无爱慕之心,即便是你父皇赐婚,婚后你也不会快乐,这才是父皇母后反对的原因啊。” 皇后的话字字诛心,殷如珏想起来,现在这一幕是三年前自己以死相逼要父皇赐婚,将她许配给柳承泽的前夕。当初母亲也是这般苦口婆心劝阻,可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嫁与柳承泽,竟连母后这番通俗的道理也听不懂,一意孤行嫁给柳承泽,却落得如此下场。 “母后,是女儿傻,是女儿一时糊涂,看不透个中原因,是女儿不争气。”殷如珏回想过去,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心中也是万分痛苦。 “女儿已经想通了,我乃南朝最尊贵的公主,谁能娶到便是谁的福气,他柳承泽是福薄,女儿也不屑这般男子,今后女儿要嫁的人定是盖世英雄,受万人敬仰,那才是我这般女子应嫁的男儿。”殷如珏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字字如同誓言一般决绝,叫南后欣慰不已。 殷如珏说出这番话时心中早已波涛汹涌,感慨万千,殷玥儿那杯毒酒竟没要她的命,反倒让她重获新生,重新回到南帝赐婚前夕。 这简直像梦一般叫人不敢相信,但定是上苍也不甘她的人生就这样被结束。 既是苍天都不甘她落得那般凄凉下场,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一定重写命运,叫前世那些作恶之人一个个也尝尝自己所经受的痛苦! 正文 第2章 前世今生 南朝四十八年。 殷如珏十六岁,天真无邪,因为妹妹殷玥儿的撺掇一时玩心大发混入朝堂,却误打误撞见到殿试上一举夺魁当今炙手可热的御赐金科状元柳承泽,从此一见倾心。 躲在龙飞凤舞的雕花石柱后暗自窥视柳承泽时被朝臣发现,南朝历来就有后宫不得干政的律例,更别说女子上朝堂了,因为备受南帝宠爱百般娇纵免去处罚,但因为这件事,给了柳承泽一个放纵无礼的第一印象。 而后她几度在殷玥儿的‘帮助’下,创造与柳承泽见面的机会,不料这令柳承泽更加嫌恶,反倒对她身边这个恬静温柔的妹妹倍加青睐。 可她那时情窦初开,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一心只想着嫁给柳承泽,使劲浑身解数请求父皇赐婚,被拒后甚至听信殷玥儿的谗言以死相逼,最终父皇耐不住她的折腾,不顾柳承泽反对,将她赐给了他。 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嫁给了心中的如意郎君,会从此幸福快乐,可谁曾想这柳承泽心高气傲,从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婚后从不多看她一眼,不论她如何放低自己身份百般讨好,在他眼中,自己始终是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而后竟被她发现他同殷玥儿的私情。 殷如珏轻柔太阳穴,缓缓掀开锦被,走下床来。 后面的事,她实在不敢再回想。 父皇‘病逝’,母后惨死淑妃之手,太子哥哥被五哥制成人彘,那个从前乖巧可人,一直被自己当作亲妹妹的殷玥儿,不仅夺走了她心爱的男人,更是在害她失去一切的同时,想用一杯毒酒结束她的生命。 殷如珏痛苦的闭上双目,随即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然下肚。 “姐姐,你怎么下床了,你身子刚刚好一点儿,切不能累着,快快上床躺着休息。” 就在殷如珏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时,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芊芊玉手上的茶盏落地摔的粉碎,那脆片仿佛扎在她的心上,痛的万分清晰。 这嗓音的主人,便是那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城府极深的殷玥儿。 见殷如珏失手打碎茶盏,殷玥儿也是满脸担忧,连忙快步上前搀扶着殷如珏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若不是前世见识过眼前这人心肠歹毒之最,她简直无法将现在这个满脸尽是关切担忧的殷玥儿同那个满脸扭曲可怖模样,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逼她灌下毒酒的殷玥儿联系起来。 殷如珏心底熊熊燃烧的恨意此时此刻望着殷玥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咬牙切齿,她的双手紧紧捏作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掌心,也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她恨不得就在这儿掐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 殷如珏狠狠的甩开殷玥儿的手冲门口的宫女道:“有人进殿为何不通报?” “是玥儿吓到姐姐了吗,是玥儿的不对,姐姐没有烫伤吧。”殷玥儿被殷如珏的话惊到了,连忙自责般的解释道,随即关切而又亲密的将殷如珏的手拿起细心的观察道:“姐姐曾经下过令,玥儿来你寝殿,不必通报呀。” 此时此刻的殷如珏只觉得殷玥儿的关心倍加虚伪可恶,她嫌恶的抽开自己的手阴冷道:“你来做什么?” 殷玥儿显然不明白为何殷如珏这般性情大变,有一些诧异,随即满脸无辜道:“玥儿一听说姐姐醒了,便想着前来探望探望,看看姐姐身子好些没。” “不用你幸灾乐祸,若不是你的好法子,我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殷如珏可没有忘记,自己就是听了殷玥儿的话夜里偷偷去冰窖待了一晚,她从小便有寒疾,这一点殷玥儿绝不可能不知道,便是这一冻,引发了急症,差点丢了性命。 殷玥儿有些惊讶,一项蠢笨的殷如珏这次竟然看出了自己的计谋?怎么可能! “姐姐,玥儿好无辜,不过是想了个法子想让姐姐能够说服父王答应你嫁给那柳状元,姐姐怎能这般揣测玥儿的心意。” 殷玥儿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被殷如珏尽收眼底,她的手段也没有那么高明嘛,只怪当初自己愚蠢,竟看不出她的真实面目。 “惺惺作态。”殷如珏不屑道。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玥儿,玥儿一项当你是我的亲姐姐,一心向着姐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害姐姐的事情来。”殷玥儿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挤出了泪滴,她一下子哭的梨花带雨,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便要被这无辜的表情给欺瞒了过去。 “殷玥儿,我乃南朝唯一的嫡公主,母亲是当今皇后娘娘,手足也只有当今太子一个,你算我哪门子的亲妹妹?宫中人多口杂,你可不要擅自乱了尊卑。” 殷玥儿显然没想到殷如珏竟有如此锋利的一面。 她心中一项对嫡庶非常介意,殷如珏的话像是掀开了她心底深处最深的伤疤一般,她气的咬牙切齿,但脸面上还要保持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公主今儿乏了,你退下吧。”殷如珏长袖一挥,下令送客。 “姐姐…” 殷玥儿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被自己玩弄于鼓掌的草包殷如珏竟然还摆起了谱子,虽然早已怒火中烧,但表面上还要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她满脸不解为何一项十分听信自己言语的殷如珏忽然变得这般冷漠。 “我不想再听你叫我一声姐姐,从今往后你便只能唤我嫡公主。” 殷如珏身形本就比殷玥儿高大,此时此刻又气场十足,她高昂着头,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尊贵气息,同时用一种藐视蝼蚁的眼神不屑的看着殷玥儿,一字一句,像是警告一般。 望着殷玥儿故作伤心离去的背影,殷如珏憎恨不已。 前世我本善良,是你小人之心处处加以陷害,今生我含恨而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殷玥儿一踏出殷如珏的寝殿,目光便从温顺变得狠毒尖锐,她薄薄的嘴唇因愤怒而抿的紧紧的,呼吸也不掩饰的粗重起来。 “公主,濮阳公主今日有些不对劲儿。”宫女莺儿满脸疑虑道。 “啪”的一声脆响,莺儿满脸木讷,嘴边渐渐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本公主难道看不出来吗?”殷玥儿咬牙切齿道。 刚刚在殿中,殷如珏的居高临下令她心中不禁打起寒颤,可那人明明是殷如珏,她一项蠢笨,自己说什么她便相信便照做,可今天为何给她这种无法言语的胆颤。 殷玥儿不明白,看似毫无变化的殷如珏大病一场后难道是病糊涂了,为何会给自己这种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她的任何心思能被看穿一般。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殷玥儿自然不知,她面前的殷如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蠢笨的呆头鹅。现在的殷如珏,是经历过背叛,亡族,夺嫡,惨死的殷如珏,是带着仇恨而来。 正文 第3章 悔婚 前世足足有三年时间够她清醒,可她却执迷不悟,私以为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柳承泽就会发现她的好,这三年里她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一般仿佛整个世界的中心都只是柳承泽,疏忽了远在深宫中最疼爱自己的父皇母后。 殷如珏悔不当初。 今生,她一定不做那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 打发走了殷玥儿后,殷如珏决定去见父皇一面,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必再为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忧心。 殷如珏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的贴身宫女画儿替她梳妆。 望着镜子里那张稚气未脱的鹅蛋脸,双目即便是因为哭泣而红肿不堪,但丝毫遮掩不住那如星空般流光溢彩的美目,她不禁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挺翘的鼻梁,饱满而又小巧的双唇无一不在向世人展现她的美好。 这张完美无缺的面孔,再加上如此高贵的出身,她的一生本该富贵荣华宠爱倍加,这样一盘好棋偏偏被她的顽固下的那样不堪。 “画儿,你今年多大?” “回公主的话,画儿今年16岁。” “那便与我同岁。”殷如珏若有所思道。 她记得,前世她被陷害在寝殿私藏巫蛊之术,柳承泽上奏休妻,赐婚的公主被休的例子在南朝数百年来是史无前例的,画儿为了保住她的名节而顶包自首,被乱棍打死。 也怪她自己无用,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人陷害。 也怪那柳承泽冷血,明知她深爱着他,即便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也不至于在自己寝殿使那阴毒之术加害与他。即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其中利弊,即便是公主,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害死了他,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可他偏偏倔强,一心要将这事闹到朝堂之上,南朝明令禁止不可滥用这巫蛊之术,即便是公主也是要受罚的,他一心只想摆脱自己,也顾不得她的安危,可殷如珏偏偏当局者迷,看不出柳承泽的心思。 是画儿,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丫头在关键时刻跳了出来,替她顶了罪,这才叫她躲过一劫。 “是的公主,画儿无父无母,生来便是在宫里,内务府就是看奴婢与公主年龄相仿又身世清白,才让奴婢来服侍公主。” “从今往后,你在我面前,可以不必自称奴婢。” 画儿话不多,性子内敛沉稳,行事也比较可靠,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重情重义的心。这是殷如珏最看重的,要知道,在这深宫中,拥有这样一颗赤诚的心是多么的宝贵。 “奴婢不敢,这乱了宫里的规矩。” “在这儿,本公主才是规矩。” 殷如珏一身华服,高贵的紫色长袍上金线绣制着繁华的花纹,腰间细着的是九龙戏珠玉佩,这是她作为南朝最为尊贵的嫡公主独有的彰显身份的玉佩,这令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一条例,在南帝所有的子女中,除了她便只有太子殷轩铎。 面圣时殷如珏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当她见到朝堂前站的笔直端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内心依旧掀起一番波澜。 “拜见父皇。” 殷如珏不再多看柳承泽那清冷的背影一眼,即便内心早已涟漪阵阵,但她知晓,前世恩怨,今生再无缘。 在南帝慈爱的目光中,殷如珏缓缓起身,随即她杏眼微挑,锋芒毕露。“柳状元好大的胆子。” “不知公主所言何事。” “目无尊卑,见本公主竟不下跪。” 柳承泽是如今正当红的御赐金科状元,正值情况之际,再加上殷如珏一项是追在他屁股后面叫人厌烦,她早已习惯无视这个狗皮膏药般的女子,几乎忘却她南朝濮阳嫡公主的身份。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她这般对待。 “微臣参见公主。” 南帝也没料到,殷如珏会摆这样一道,这也叫他心生欣慰。 “珏儿大病初愈,怎么不好好修养,偏生着急赶来,不过来的也巧,柳卿也刚好在这儿。” “父皇,女儿大病一场,太医诊断说是心疾,女儿也想早日痊愈,便想着来早日了断这桩心事。” “父皇,女儿今日来,是想收回前几日请父皇赐婚的请求。” 这句话同时叫南帝和柳承泽二人都大吃一惊。 不论殷如珏这一病是病糊涂了还是病清醒了,都叫两人欣喜。南帝是喜自家女儿成器,迷途知返。而柳承泽则是松了口气,他今日面圣也是听高义公主殷玥儿传话南帝要赐婚于他,想在圣旨下来之前阻止。 柳承泽本来厌烦殷如珏,目光也不曾停留在她身上片刻。此话一落下,他不禁从新打量她。 他出身寒门,自小便知到所有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得来,于是他寒窗苦读数十载,终于走到今天这步,可当他越身处这个环境,越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人,他们不用努力,一出生便享有他竭尽全力也够不到的荣华。 而殷如珏便是其中一个。她头脑简单,刁蛮任性,几乎任何东西,只要她要便定是她囊中之物。柳承泽最讨厌这种权势,只因为她是公主,便可以将他的人生也一并抉择吗。 他处处躲避殷如珏,不将她放在眼里,可谁知道她愈追愈烈百般纠缠,像是看不见自己的厌烦,清高如柳承泽,哪儿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公主,他便像是躲病毒一般避而不见,可谁知道她最后竟然闹到圣上那里去。 柳承泽本来已经想好了,今日面圣,若是非要他娶一个公主,那他也只愿意娶高义公主殷玥儿。 想到那抹如白月光一般的皎洁身影,柳承泽心底渐渐变得柔软。 高义公主是那般深明大义,在殷如珏身边被她衬托的完美无缺,一颦一笑皆是大家风范,还弹得一手好琴,那琴声摄人心魄,仿佛能够同他心意相通。她虽贵为公主,但母妃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宫中皇子公主众多,大多母系家族尊贵无比,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相信她的境遇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艰苦。 正文 第4章 殿前决裂 “儿臣今日前来,是来请罪,望父皇责罚。” “南朝历来尊卑有序,公主下嫁平民史无前例,女儿竟为一己私欲要父皇破例,乃罪一。” “女儿贵为公主,多次失仪丢了皇室颜面,乃罪二。” “且不论出身贵贱,任何人家的父母亲都定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疼爱她的夫君,身为女儿却不懂父亲一片苦心,乃罪三。” 殷如珏的话语铿锵,一字一句像银珠子散落在地般清脆,空荡荡的前殿充斥着她的嗓音,话语间又尽是条理,从国到家,这虽是请罪,但言辞间竟叫人钦佩其深明大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南帝眼间满是赞赏。 这话落在柳承泽耳里,欣喜之余略有些不是滋味。若此事件的主角不是他本人的话,他定会觉得这濮阳公主的才学实在难得,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叫人钦佩不已。 可前几日殷如珏还仗着自己公主身份蛮横的堵了他下朝的路,今日就这般深明大义实在叫人心生疑虑。但明明前几日还被眼前这人追捧,今日便像是嫌弃一般,他还是略有不快的,但她字字句句在理,又叫他这个读书人佩服不已。 “珏儿此言在理,那父皇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这对公主来说哪里叫责罚,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既然公主不愿意,父皇便不下旨赐婚了。” 殷如珏没有忽略柳承泽听到这句话时大松一口气的模样,她的心中除了憎恨,还是有一分痛心的,他毕竟是前世自己深爱过的男人。 “多谢圣上。”柳承泽连忙谢恩。 柳承泽离开前殿,正当他为刚刚殷如珏那番话深思时,耳边响起一道清脆如山间黄鹂般的嗓音,但这嗓音之间夹杂着些许的做作。“见过柳大人。” 柳承泽刚才被同为公主的殷如珏在升上面前摆了一道,在见到殷玥儿时连忙俯首作揖,但被殷玥儿快步上前制止,她言语间略显惶恐道:“柳大人,你我之间,又何须这种繁琐礼节呢。” 果然是高义公主,只言片语间叫柳承泽舒服极了。 “不知道柳大人在此可谓何事?” “微臣还没有谢过高义公主点拨之恩。” 柳承泽指的当然是殷玥儿托人传信濮阳公主殿前逼婚一事,不论今日是否由此转机,他都应该谢谢这高义公主。 “大人见外了,不知大人…”殷玥儿欲言又止,一双水波潋滟的凤眼望着柳承泽又似害羞一般快速低下头去,这般娇羞欲滴的少女情怀,哪个男人心底不会有些波动。“大人以后可唤我玥儿。” “这不合礼节。” “你应该最明白,这世上最令人厌恶的便是礼节二字了吧。” 这话便是戳中了柳承泽内心深处那一抹叛逆,他是从数万人之中脱颖而出,优秀至极,可皇室里还有那么多无用废柴占据着皇权,偏偏他还要对这些他一贯看不上眼的人俯首,他心底早有愤懑。 如今殷玥儿一句话,叫他眼前一亮。 心思缜密的殷玥儿自然是捕捉到了柳承泽眼底划过的那丝不同寻常,知晓她是敲中了柳承泽的软肋,接下来将他掳获,让他对自己另眼相待,那殷如珏便是要痛不欲生了。 “不知今日殿前情况如何。” “濮阳公主改变主意,不再请求圣上赐婚了。” “什么?!”殷玥儿百般没料到,前些日子在自己的鼓动下,追求柳承泽到几近狂热地步的殷如珏会就此罢手,她惊呆了。 “可姐姐她,她不是非你不嫁的吗?”殷玥儿一脸不可置信后的释怀,仿佛看清什么一般。“看来她对你的情谊也不过如此嘛。” “这样甚好,我现在虽为状元郎,可草民出身,实在配不上公主。” “承泽,你可千万别这样想,这世上人人生来平等,可偏偏要分出个高低贵贱,这实在不公平,你同姐姐之间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当今要论才干,又有几个人配得上你呢?” 若说刚刚那番话戳中了柳承泽的软肋,那么殷玥儿现在这番话就是打开了柳承泽的心扉。他自恃不凡狂妄清高,厌倦王孙贵族间的繁琐礼节,又觉得朝堂中全是些被权钱侵蚀的俗人,如今竟有人如此懂自己,识得自己的才能,像是找到伯乐一般。“玥儿真是这么觉得?” “千真万确。”殷玥儿那双媚眼直直的盯着柳承泽,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 殷如珏同南帝寒暄几句后便离开,刚出前殿不久,便瞧见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若说单瞧这两人就足够叫人窝火,如今见他俩在一起,可谓是叫殷如珏怒火中烧,她回想起前世这两人的苟合,以及背地里所做的肮脏事情,恨不得当场将两人碎尸万段。 她知道,复仇之路漫漫,其中牵扯的是整个南朝皇室之间的斗争,不是除掉这两人便能改变前世命运的,再加上之前的自己不谙世事,只一味依靠父母亲庇护,并未在宫中树立眼线,朝堂中更无亲信,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眼见着不远处那两人依依惜别。 她知道,殷玥儿现在已经开始在笼络柳承泽了。 且不说这柳承泽情商多么低下,但智商的确是一等一的,毕竟在殿试上战胜那么多人问鼎状元,他的才干还是不容小觑的,殷如珏眼下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不能叫殷玥儿抢了先机。 “呵,这状元郎的头脑也不过如此。”只见目送柳承泽离开的满脸深情的殷玥儿迅速变脸,这变化被站在不远处的殷如珏尽收眼底。 正文 第5章 姐妹情深 “妹妹。” 听见殷如珏的声音,殷玥儿脸上的轻蔑连忙收起,又佯装一副楚楚动人的小白兔样子道:“参见濮阳公主。” “妹妹快别这样磕碜我了,先前是姐姐的错,平白无故将气撒在你头上是我的不是,咱们姐妹情深你可原谅我?”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误解我,上次的事全然是个意外,不过我听闻姐姐收回了求父皇赐婚的请求,这是为何?”殷玥儿假意好奇打听道。 “唉,还不是想气气这臭书生,他这般冷血,我为了他去那冰冷的冰窖睡了一夜,病了三天三夜,他竟一声关切也没有,真真叫我失望透了。”殷如珏知道殷玥儿定是在动歪脑筋,于是灵光一闪,装作一副被柳承泽伤透了心的样子道。 果然如自己想的差不多,殷玥儿又引导道:“那姐姐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放弃又如何,柳承泽他对我是一点心都没有。”殷如珏佯装失意,满脸伤心道。 “可刚刚我遇到柳大人,他还在我面前夸赞姐姐得体大方呢。” “真的吗?”殷如珏听到这里时真真是心中可笑,殷玥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实在是强,刚才柳承泽同她的话自己是听得清清楚楚,全权是二人你侬我侬,又哪里提到过她一句好。 可既然殷玥儿这般说了,她也只顺着殷玥儿的意思装作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问道。 “我想姐姐今日这出可以当作欲擒故纵之计,咱们顺水推舟先冷上他几日,过些日子不就是父皇寿辰了嘛,姐姐到时献上一舞,玥儿给姐姐配乐,一定能叫他另眼相待。” 殷如珏回想到,半个月后便是南帝寿辰,到时候文武百官皆会出席,宫中自然是要出几个节目助兴的。 当初她与殷玥儿‘姐妹情深’,殷玥儿主动提出自己弹琴殷如珏跳舞,二人齐心合力出一个节目,这样既能吸引到柳承泽的目光又能叫父皇开心。她满心欢喜,早早便开始准备,可那天献舞之时地面竟莫名出现一滩油,叫她摔的可惨极了,而殷玥儿的琴声便从配乐变成独奏,在南帝寿辰大放异彩。 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种种迹象都指向殷玥儿这个狡诈的女人。 这次可不能叫她得逞,想到这里,殷如珏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她佯装一副大喜的样子道:“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妹妹你的琴声悦耳,配上我的舞蹈,定能叫他刮目相看。” “是的呢,咱们姐妹二人齐心,定能叫姐姐占据柳大人的目光。” 望着殷玥儿看似精明的脸颊,殷如珏内心的小算盘也打的飞快。 与殷玥儿假意情深了一会儿殷如珏便回自己寝殿去,回宫的路上要穿过御花园,这儿景致绝佳,假山奇石、流水潺潺,竟叫殷如珏有些出神,就在她被这美景所吸引时,身边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 “哟,这不是大病初愈的濮阳公主吗,怎么?逼婚不成使苦肉计呀,听说那状元拒绝的可不留情面了呢,这叫咱们皇室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殷如珏看清来人,这是自己前世最讨厌的七皇子殷轩博,这人头脑简单是宫中有名的呆脑瓜子,可他是如今最受宠的淑妃独子。淑妃一项护子,以至于他在宫中也是横行霸道极了,他一项爱同殷如珏作对,前世便是他同淑妃一起害死了母后,残忍的叫太子哥哥求死不能,最后登上皇位。 此时此刻他正用着戏谑的嗓音一脸轻蔑的混蛋样子想要看殷如珏的笑话,殷如珏的手不自主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疼,但胸口那口气也实在憋的不行。 画儿见情况不妙在殷如珏背后紧张道:“公主…” “啧啧,这不懂事的婢子倒长得不错,不如跟了本皇子罢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殷轩博满脸猥琐,色迷迷的望着画儿大笑道,这宫中敢像这样说话的,怕也只有这个缺心眼儿了。 “不知七皇子功课做完了没,怕不是又瞒着夫子偷来这御花园撒泼。” 殷轩博听到殷如珏的话,面色骤变,他最厌烦学习,可偏偏宫中皇子必须每日按时上课,他的草包脑子为此闹了不少笑话,全宫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七皇子头脑蠢笨,是夫子们听见便要摇头叹气的人物,可偏偏这样一个草包,竟叫那恶毒淑妃愣生生推上了皇位,真叫人为南朝的未来堪忧。 “你!本皇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用不着闲人管。” “那皇兄调戏我的宫女,本公主是要管管了。”殷如珏刚刚有注意到自己身侧的画儿眉头紧锁,像她这般女子被人调戏想必心中也是愤懑不已,殷如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同画儿对视一眼后冲殷轩博道。 “管?你如何管的了我。”殷轩博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道:“我要看看你如何管我。” “皇兄,潇湘殿的云儿,御膳房的美琴,云裳殿的小莹以及竹溪殿的王美人…我没数漏吧?” 这殷轩博头脑虽然简单,鲁莽至极,性格也乖张,还有个控制不住的陋习便是爱美色,殷如珏刚刚数的几个便都是同殷轩博有染的女人,最后那个她特意家中了语气在殷轩博耳边清楚的讲出来,因为这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既是妃子,那便是父皇的女人,可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哥哥竟然连父皇的女人都敢染指,若不是有淑妃在这宫中有意隐瞒他的恶习,他这颗脑袋怕要被砍了几次了。 “你!殷如珏你想怎么样!” 殷轩博被殷如珏捏住小辫子恼羞成怒,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他这人就是沉不住气容易被激怒,此时此刻他怒目圆睁大步向前抵到殷如珏面前在她肩上推搡了一下。 便是这说重不重说清不清的一推,殷如珏顺势倒下,可不偏不倚,身后便是池塘,她就这么借力往后仰几步便成功落水。 正文 第6章 结仇 “来人呐,快来人,七皇子将濮阳公主推进池子里啦…”画儿反应十分迅速,在殷如珏还未真正落水之际便大声喊出。 殷轩博被眼前这一系列的发展惊呆了,他只是推了推殷如珏的肩,她怎么就落入池塘了。 画儿的嗓音十分大,刚一喊出便有太监宫女从四处赶来,画儿的呼救声并未停止,像是故意要更多人听见一般。 “快救公主!” “快快快…” 这池塘水不深,殷如珏落入时便双脚能踩到底,可她故意在这水里乱扑腾,叫人看起来狼狈极了,最后被侍卫们捞起来时还满脸虚弱的样子,实在叫人可怜。 池塘上众人只见濮阳公主浑身是水,发丝凌乱,那张完美的鹅蛋脸上还有些肮脏的泥土,她原本大大的灵动的双眼也因为惊吓而失了魂般的呆滞,整个人都狼狈至极。 “啊…公主晕倒啦!” “快唤御医。” 殷如珏面上紧闭着双目,脸色惨白,可心中却暗自得意。 “你在宫中猖狂以为朕不知晓,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是希望你能自知悔改,可没想到你竟越来越过分,罚你三个月不许踏出宫门半步!”南帝严肃的责罚声从庄严的大殿中穿出。 “圣上留情啊,博儿,博儿他是无心之失,定不是故意将公主推下水的。” “那么多宫人都看见了,你还在为他求情,真是慈母多败儿!”南帝懊恼道。 “父皇,儿臣…儿臣也不知为何就是轻轻推了一把,濮阳便落水了,儿臣不是故意的。” 听闻自己儿子这般说辞,淑妃也忍不住悄悄从背后捏了他一下示意闭嘴。自家儿子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尽力帮他隐瞒,也知道他一项同濮阳公主针尖对麦芒,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闹,可没想到今日出了这种事情,叫她想护内都护不了。 “你给我跪在这里,你妹妹什么时候醒过来,你便什么时候起来。”说完,南帝便长袖一挥大步离开。 “母妃,怎么办啊。”叫他三个月不能出自己宫殿,比要他的命还难。 “你呀你,平日同濮阳打打闹闹也就罢了,怎么如今下手这么不知分寸,你父皇一项疼爱她,对你这般惩罚已经算小了。”淑妃也无奈道。 “可是,我并未使劲推濮阳,都是她故意装模作样。” “你所言可属实?你说你并未使力,那她怎么掉进池塘的?”听闻殷轩博的话,淑妃的眼睛冷了几分,随即追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殷轩铎那榆木脑子自然是想不明白为何殷如珏会落水,可淑妃娘娘久居深宫,什么风雨没见过,这等不入流的小把戏又怎么会猜不透,殷轩铎一将事情道明她便猜了个七七八八,定是殷如珏那个小丫头使的计谋,害她的儿子白白惹南帝不开心。 “你就好生在这里跪着罢,短期内不要同她有来往,我倒要看看这殷如珏还能使出什么诡计。”她的嗓音比刚刚柔软一些。 淑妃那张保养得当的俏脸上仍可看出当年风姿,只是眼底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她的眼睛同殷玥儿一般锐利,但不同的是里面饱经岁月的磨练。 南帝教训完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殷如珏的寝殿,他的珏儿前两天才大病初愈寒疾刚好,今天便被失手推下池塘,怕是身子又要吃不消了,这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心疼。 殷如珏本就是装晕,太医来把过脉后确认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久她便‘醒来’,一睁眼南帝南后便都在床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珏儿,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南帝见殷如珏醒来第一时间便关切道。 “女儿没事。” “你怎么会同博儿在御花园发生争执呢。” “都是女儿不好,皇兄对女儿的宫女无礼,女儿一时没忍住便顶撞了他,想来也不过是个宫女,让给皇兄便是了,是女儿不对。” 殷如珏三两句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顺便将自己受害人的身份捏造的更为夸张一些。殷轩博的名声在宫中本就不太好,她只需要稍稍添油加醋便可以让人将他脑补的罪大恶极。 “这个混账东西,我罚他三月禁足还算轻了,竟在宫中如此张狂。” 南帝是知道殷轩博自小不爱读书,整日在宫中嘻嘻哈哈,又喜好动武,本已经打算放弃叫他学文,若实在是爱武便锻炼他武术,可见他如此鲁莽竟将自己妹妹推入池塘,实在是欠缺管教,今后定要对他严加管教。 “父皇息怒,也不全怪皇兄,女儿也有不对,好在女儿身无大碍。” 殷如珏本就是故意设计殷轩博,只想叫他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收敛些,现下南帝直接将他禁足,三个月没有办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她已经十分满意了,知道淑妃身后是朝中举重若轻大家族李氏,不可轻易招惹,她也不愿意叫父亲为难,便替殷轩博说说好话,顺便替自己拉拉好感。 听闻殷如珏这般大方实体,南帝南后心中皆宽慰了不少,殿中气氛也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她知道父皇母后心疼自己,也只乖巧的躺在床上肆意享受这浓烈的父爱母爱。 在前世,她没能好好珍惜,今生她定会好好把握。 殿外雀鸣声此起彼伏,正是早春好时节,殷如珏却没有去欣赏的兴致,她懒懒的躺在卧榻上,看起来好不惬意。 从她落水至今已有一周之久,太医嘱咐要她好生修养身心,她便整日卧床修养,殿外南帝赏赐的补品一箱箱的往里抬,殷如珏也不多看一眼。 殷如珏闻着自己殿中那令人心神平稳的海棠香,心神渐渐飘向远方。 柳承泽狂妄清高才华过人,性情温和却对自己冷酷无情,作为棋子,他耳根子软易被利用,但就才华来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如若他站在殷玥儿那边,便注定与她不死不休。 可现在这个时间,他还未被殷玥儿收入囊中,那么是趁在殷玥儿之前将柳承泽拉拢过来还是趁他现在羽翼未丰…杀之而后快呢。 正文 第7章 求情 而殷轩博则被皇上下命令禁足在皇宫里,越想越气,差点没直接去找殷如珏麻烦了。 幸好淑妃还是个会看眼色行事的,赶忙阻止了殷轩博。殷轩博被母妃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去闹,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毕竟谁叫南帝最宠爱的是殷如珏呢。南朝已经有一个太子了,他只是一个七皇子,怎么比得上身为嫡公主的殷如珏。 殷轩博虽然没有行动,但是心里头对殷如珏的恨,却是越来越多了。都怪殷如珏!要不是殷如珏,他也不会被父王冷落。 其实殷轩博从来没有想过,他之所以会被父王冷落是因为他做错了,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 根本没有看看自己哪里做错了。只会一个劲的骂人,一个劲的怨别人。 这样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这个时代的败类。南帝是一个明君,怎么可以接受的了,自己的儿子是这种人呢? 谁都希望自己治理的国家是安安稳稳地,自己的国民都是素质高的。 夜晚,淑妃过来探望殷轩博。殷轩博被禁足,她也省了不少事。毕竟殷轩博出去不搞事都是个奇迹了。 殷轩博看着淑妃,正想发脾气呢,淑妃就开口了。 “儿啊,听母妃一句劝,最近这些天都不要太过招摇过市,免得惹人羡眼。我们还有时间,所以我们还有机会争取,总有一天我们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你是我唯一一个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不要自暴自弃,母妃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淑妃郑重其事。 殷轩博有点奇怪,平时母妃一向都很宠溺他,哪怕他闯出什么大祸,母妃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所以今天是怎么了? 压下心中的疑问,这殷轩博毕竟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所以他点了点头,默认了淑妃的话。 “母妃的话儿臣记住了,这些天我只能尽量保证不闯祸,毕竟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呀。”殷轩博道。 他有时候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从小就是这种性格,调皮捣蛋还好色,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得了的呢。 淑妃这下才稍稍放了点心。她这个儿子呀,从小就只知道怎么惹麻烦,把天都捅出大洞来了也不管,那么多年了,他闯的祸锅都是她背。 她身为人母,自然是可以无怨无悔的为他做事,但是以后呢,淑妃不敢保证。如今看到他成熟了,学会思考问题了,她也有点欣慰呀。 虽然这还远远不够,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母子俩呆了一会子,天色渐晚,淑妃也不方便再多待,便嘱咐殷轩博好生休息,养精蓄锐,以后东山再起。 殷轩博没说话,只是目送了淑妃出宫门。 “殷如珏,本王子以后若有机会登上王位,第一个要处置人就是你!让你还在我面前那么拽,本王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殷轩博狠狠的说出这句话。 准备入眠的殷如珏忽觉脊背一凉。她快速转身,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一间床罢了。 殷如钰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有点接受不来了吗? 其实细数一下,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她胡闹了一场。好好的要赐婚,突然之间就说不嫁了。 可惜,她是重生的,就注定要比别人心机多,城府深。不然,上天给她的这个机会,她也会白白浪费。 毕竟生在后宫,有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作为皇室中人,能够保一条命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奢求些什么。 殷如珏下床,将窗帘又拉了拉,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就像刚才那般……忽地就是一个激灵,不知所以然。 今天是画儿在外头守夜,殷如珏就比较放心了。画儿前世今生,都忠心于她,这就很了不起了。 所以这辈子,她一定不让画儿失望,她要保护身边真心待她的人。 包括母后,包括太子哥哥,包括父王。 “公主殿下,您睡了吗?”画儿瞧见里头有动静,问道。 殷如珏回了句,“快了,你要是困了就换个人来守夜吧,本公主不想看到你累着了。” 画儿心头一暖,声音都带着点激动,“公主殿下,您说什么呢,今天本来就是轮到奴婢来守夜的呀,如果奴婢不来守夜,多不合规矩啊。更何况,奴婢已经习惯了的,所以公主殿下,你快点睡觉吧。奴婢不累,就不劳烦公主殿下惦记着了。” 殷如珏笑笑,这丫头,还是那么耿直。 如果换做旁人,早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然后叫别人过来守夜,自己去休息了吧? 想及此,殷如珏更加确定了自己要保护这个小女孩的决心。 “那好,你自己开心就好。”殷如珏也有点诧异为什么自己会说这句话,可说了就说了,除了有点不太对劲之外,也没有别的。 更何况画儿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也没有注意到殷如珏在说什么。 御书房。 南帝还在处理公务,便有人宣淑妃娘娘来了。 南帝皱了皱眉,连头都没有抬,就是一句话,“不见。” 淑妃不信,她觉得南帝是不可能不见她的,所以她想要抢闯进来。 南帝忙着,自然很烦躁,淑妃这个钟数找他除了关于殷轩博的事还会有别的吗? 他已经对那个儿子很失望了,可能有点传递性吧,他对淑妃也喜欢不起来了,所以他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他的一点信息。 淑妃不知道南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是觉得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儿子正名,既然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那这个锅也不应该有他来背。 所以淑妃今晚没有见到南帝怕是不会放弃的了。 南帝也知道淑妃不是个省心的,便亲自出去赶人了。 被人带走时淑妃还念念有词:“皇上明察啊,这件事跟博儿根本就没有关系,是那个叫殷如珏的贱人在诬陷他!” 南帝只是皱眉,即便是殷如珏嫁祸于殷轩博,他也照样会罚他。 正文 第8章 不见你 次日, 等着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外面的太阳还是毒辣辣的。 淑妃这样娇贵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外面的太阳可真大呀!” 随手用兰花指,轻轻的摸着,嫩白顺滑的脸蛋。 “我特意带了一个纱网,赶紧把它罩上吧,兴许还能够对皮肤好一点,要不我们就等着太阳不这么大了再去吧。” 要知道一个女人,皮肤是多么的重要,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淑妃就是凭借着这出色的皮肤还有窈窕的身材,让皇上挂念。 忍不住皱了皱眉毛,抬头望见天空,这太阳都照着刺眼,白光闪烁。 “现在就去吧,不用给我拿了。” 就几步路的功夫,而且也知道皇帝这样的性格,她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呢,要是等着挑了一个休息的时间去见,肯定不会见我的。 但是现在这外面太阳毒辣辣,那就说不准了。 你想哪一个丈夫,能够忍受的了,这心爱的女子,在太阳底下毒晒。 所以为了能够让殷轩博,重新获得自由,自己烧伤点算什么。 到了皇帝的宫殿,卖点窈窕的步伐就走到了公公面前。 “没看见我们家主子在外面等着吗,还不赶快去禀报皇上。” 那个丫鬟严厉的瞪着他,大声的威胁着。 “这些都是皇上的吩咐,小的也不敢违逆,不见任何人,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只见那个公公极力的压着头,声音拉得极长。 “我们娘娘是什么人,有你敢说话的份,马上禀报皇上,不然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听见这句话,丫鬟更加严厉了。 要知道今天的主子可是顶着热辣辣的太阳。 掌事公公犹豫了一下,“你看我这两面都加急呀,要是皇上真的想见您,就去找娘娘你了,你这也不是让我为难吗。” “你没有看见我们家的主子现在正在太阳光下晒着吗。” 这般要是伤了皮肤什么的,你承担的起吗? 淑妃听见这句话时,心里面微微颤抖了一下,马上就生气了恨意,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女儿,连我都不见了。 不过还是大度的说着,“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贴身宫女挣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娘娘可是刚刚化好了妆呀,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呢,为的就是让皇帝看上一眼。 还没想到连见都见不了。 在一路上,宫女就是害怕,主子情绪突然之间爆炸。 赶紧哄着,“娘娘你就不要因为这件事情难过了,过不了几天一定会好的,等着回头我一定找一帮人,对付那个老头,竟敢跟您说这样的!” 淑妃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空,忍不住有些惆怅,“你看天空中的太阳好像不那么大了吧,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回到家里面,淑妃赶紧洗了一把脸,看着脸上这起的小红疹子。 忍不住皱着眉头,“看来还真的是中暑了。” 自己这一趟果然算是白去了,明天绝对不可能放弃,到底什么时候皇上要见自己了,那就说明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淑妃一个人坐在床榻,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当初我们两个人可真是快乐呀。” 怎么现在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你连见我都不想见我,你不是曾经对我发誓,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全都给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可是现在呢? 你连我们两个人共同爱情的结晶都不要了。 你哪里说的是爱我的? 呵―― 无论如何怎么也得见到皇上,要把这个误会全部都给解除。 “我吩咐下人们做的东西现在做好了吗?” “娘娘马上就好了,这个是他们亲手熬制的呢。” 随后就有一个宫女把它端上来了。 走吧跟我去见一下皇上吧。 然后那个宫女就端着一碗杏仁露,跟着淑妃,走进皇上的宫殿里面。 “公公麻烦你了,把这碗汤给皇上,最近天气比较热,这个非常消暑,对了在禀报一下,就问他想不想见我。”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的时,那个公公只能够硬撑着脸色,压低的声音,“皇上现在正在睡觉呢,娘娘还是改天再来吧。” 淑妃只能够失望的离开了。 随后过了几天,接连不断的每天都送点心,还是变着花样的。 最后就连那个太监也看不下去,“娘娘,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他根本就不想见你。”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气我,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而已,为什么就这么倔呢?” 那个太监看了之后非常的心疼,“娘娘现在有什么东西想要让我转告给皇上吗,说不定,皇上看了之后,就会让你进去了呢。” 站在太阳下面的女人,那爆满的额头上面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忧愁的想着,然后眼前突然一亮,“对了你把这个手镯给皇上吧,应该会出来见我的。” 这是第一次刚刚进入皇宫,那时的自己也不过是十八岁的样子,当时的皇上看着年轻气盛,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要是把这个东西送过去的,他肯定会见我。 果然那个公公,没有一会就出来了,然后高兴的说,“娘娘赶紧进去吧,外边天热,小心上了身体啊。” “就知道皇上肯定是疼爱你的,我在外面等着你。” 宫女听见了之后马上就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淑妃莞尔一笑,慢慢悠悠的走进了房间里面。 然后,用非常清凉的嗓音说,“就是不知道皇上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啊?” 只不过当对象那熟悉的脸孔,发现皇上还是像以前那样不高兴,“也就那样吧,最近我比较忙所以冷落了你,等到过些时间,我一定会好好的加倍还给你的。” “皇上每天日理万机,根本就不用想我们,你只要把我们的国家全都给招待好了,那么臣妾也就心满意足了。” 淑妃非常懂事的说着。 没想到皇上竟然回来这么一句话,“要是你的儿子这么听话就好了。” 眼前的女人,嘴角微微的勾起,红唇是显得那么的妖艳,正好不用自己说,那么我就谈谈这件事情吧。 正文 第9章 掌嘴 然后恭敬的就坐在了旁边,慢慢悠悠的说着,“谁还没有年轻气少的时候呀,其实本性根本就不坏的。” 说这些话的同时,纤细的手指直接就放在了皇帝的肩膀上,语气非常轻柔,“这几天已经非常累吧,我先给你按摩按摩。” 以前的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表情还是依旧没有变化。 神色冰冷。 “你现在去见殷轩博了?” 不然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就传到了这个女人的耳朵里面。 “臣妾可不敢呀,没有皇上您的吩咐,我哪里敢去那个地方呀,只不过都是隔墙有耳的,我就听到了别人在外面说的,其实我觉得都是一些以讹传讹罢了。” 淑妃故意做了一个思考的状态,整个人都显得明媚了不少。 “他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要皇上现在就去看看,我也没有看到他呢?” 淑妃一边揉着肩膀,在背后发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心里面得意的想着。 还以为多大点事情呢,你现在竟然问了,说明肯定还在乎殷轩博,这一次都怪殷如钰,故意雪上加霜。 幸好有自己出马,看你还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来! 毕竟这老皇帝不可能不留一点情分。 “我怎么可能去看他,让他在那里面好好的反省吧。” 都已经发了这么大的错误了,要是再敢轻易的原谅他,里面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跟自己在置什么气呢,他还年轻气盛的,再说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够全怪他呀,谁没有情绪冲动的时候,你就原谅他吧,他肯定会改过自新的。” “我要是这么原谅他,我怎么对得起满朝文武的大臣?” 稍微停顿了一下,无奈的舒了一口气。 “都怪我这个儿子不争气呀,本来还想着,如果建立出一番伟业来,现在不给我惹是生非就是好的。” 这几天这个老皇帝一直都不见淑妃,显而易见的,早已经对这个儿子充满失望了。 “他小的时候是贪玩,不过长大了也没有犯过什么大的错误呀,其实人还是可以原谅的,再说了,殷轩博,他的头脑很聪明。” “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做我就错了吗?” 皇上开始质问起来。 淑妃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下身来,蹲在皇上的面前,“这件事情都怪臣妾,是我多嘴了!” “赶紧下去吧。” 肯定是求情的。 “就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殷轩博,毕竟是你的儿子呀。” “现在都已经出了人命的问题,你现在跟我说,这是我的儿子,这个事情我来的及时,要不然,都不只是禁足的问题!” 淑妃本来化的美美的妆,现在也变得黯然失色,整个人的脸色都已经苍白,皇上毕竟是皇帝,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冷血无清。 “那么皇上能不能通融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低三下四的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悔改,非常轻蔑的撇了一眼,剩下花容失色的淑妃,这几年我已经非常纵容你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你难道想让我,旧帐一起算?” 非常的冰冷,根本就来不了任何迟疑。 这个时候,蹲在地面上的女人马上,睁大了自己的桃花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帝。 “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皇上,我把你照顾的服服贴贴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误会,都是那个女孩,怎么你就不可能通融一下我们两个人呢,殷轩博,他从小性格就这样,所以还是不要这样了,我求求你了!” 想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动不动。 淑妃彻底的放下狠心,然后扑腾一下就直接跪下去了,表情异常坚决。 殷红脸蛋上面,飘了几颗泪花。 现在眼珠子里面全是滚烫的泪水。 “赶紧起来吧,你在这里哭也没有什么用,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女人就不要再插手了,赶紧回去吧,注意你的身体。” 刚才皇上本来还非常生气,但是后来又恢复了往日里面的平静。 一脸淡然的看着。 就好像看破了人世间云淡风轻一样。 淑妃觉得这一招不行了,那么就来一个狠的,反正自己这一次来都来了,都已经下跪,害怕什么呢? “如果今天你不答应我,那么臣妾就不起来了。” 这夏天的地板本来就非常凉,现在整个人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淑妃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在哪里面一动不动,态度也非常的坚决。 皇帝挑了一下眉毛,看了旁边的女孩,心里面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应该给他讨回公道,“你赶紧起来,这样做也是白费力气。” 淑妃就像没听见刚才的话一样,继续跪在了原地。 马上气氛就变得冷清了,别提有多么的尴尬。 淑妃现在差不多已经跪了一个小时了,可是现在的皇上呢,正在养尊处优的处理的政务,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女孩放在心里面。 好像把她当成了空气。 淑妃最后再跪了三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感觉自己的头部昏昏沉沉的,好像顶了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 然后眼睛,开始不听使唤,眼前突然之间一片漆黑,就这样直接昏倒了过去。 “皇上没有关系了,就是娘娘身体有些过度劳累了,等着了这个药就好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心烦,很可能是中暑了,“把这个女人带回住处吧。” 等着第二天的时,淑妃要在那里见面了。 皇上害怕出现昨天的状况,直接叫这个女人进去了。 “昨天的事情,是臣妾顶撞了你,真的是对不住,但是,还希望你能够网开一面,我相信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怎么今天又是这样的话题?皇上不理不睬。淑妃这一次要跪下了。 皇上轻轻的瞥了一眼。最后这个女人,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声音也是格外的响亮。 正在大殿外的太监,忍不住感叹着,“两个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正文 第10章 活该 皇上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女人,都觉得她可能是疯了。 没有打算制止的意思。 反正你今天来也是为了你的儿子,咱们这个事情肯定就免谈了。 淑妃看着皇上,眼神里面根本就没有一点温柔,带着一丁点的厌恶。 心里面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面不断的打转,最后夺眶而出。 “皇上我知道,你从小就疼爱殷如钰,我也非常喜欢这个丫头的,那天的事情,我都已经亲自跟她道歉了。” 梨花带雨的眼睛,迷离的看着皇上 “道歉有什么用?” 现在人都已经打了,要是不管的话,直到有一天他拿着刀子捅着我的女儿,我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淑妃穿着这高大的长袍,双手已经躲在了衣襟里,听见皇上说这句话,心里面万分失望。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够原谅我们?看我这么苦口婆心的求你,你心里面难道一点也不动容吗?” 带着最后的期望,淑妃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抬起头来,凝神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皇上没有说话,里面全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女儿的生命差点就被这个家伙夺走了,你敢说不是故意的吗? 我都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自取其辱罢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身体不好。”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吗?这是殷轩博,第一次被囚禁,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这向你保证,他这几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我可是担心他的身体呀,这要是出来了之后心里面有问题了怎么办。” 非常无奈的撇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小题大做。 “那你说他打我的女儿,以后,殷如钰,心里面留下心理阴影,这岂不是也是一辈子的事情吗?” 淑妃一时间就停留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就知道吧,但凡做了一件事情你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想把事情说的那么的明白,反正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皇宫也是需要规矩的,况且他们也是亲骨肉,他现在就感动我的女儿,你敢说,哪一天敢不敢动我?” 皇上其实也害怕这件事情,所以让这个小子害怕一段时间! 最好让他知道,还有一个父亲呢! “你千万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呢,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一切都是意外呀,全都是意外,皇上总不能抓着这个节骨眼,一直都不放手吧。” “我不想再多说了,你现在赶紧出去吧。” 淑妃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开始,有直接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皇帝听见了之后根本就没有理会。 随后好几个大嘴巴子,在这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想象下手有重。 淑妃强忍着脸颊上的痛苦,一遍一遍的打自己的嘴巴子。 “都怪臣妾不对,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如果皇上真的看不过去的话,就直接惩罚我吧,但是归根结底都是我自己的错!” 心里面笑得非常的阴狠,既然你心里面一点都没有我了,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你全部都忘记了,那么我又何必,一心的痴心让你原谅我的儿子。 我看你现在怎么对他。 “你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皇上马上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眯着眼睛非常的危险,就像看自己的猎物一样,马上就能撕的粉碎。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我是长的悔过,到底是不是我做错了事情,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我的教育不得当,我只不过是不希望我的儿子,根本就学不会保护自己。” “你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我做的不对,我现在也没有证据,想一想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谁跟谁都是一样的,臣妾今天的话就只能够说到这里了。” 莫名其妙的疯女人,自己还看不清局势? 朕的江山绝对不可能留在那样的儿子身上! “那就这么跪着吧,注意身体。” 淑妃气的牙根痒痒,心里面恨不得把殷如钰,碎尸万段。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今天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如今都不相信我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可能就只能够到这里了。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早已经下好了圈套让我的儿子往里面跳。 现在弄得我们母女都不成样子! 还有这个老皇帝,你真心的为我做过一件事情? 我的儿子做了这么一点犯错的事情,你现在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心里面也真的很。 这个皇宫也真的是异常的冰冷,“皇上难道都没有其他的余地了吗,臣妾都已经道歉了,你也知道臣妾的脾气和性格,我现在都已经给你跪下了,殷轩博,做的自然是不对,可是他已经道歉了,何必要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过于紧凑了。” “我现在看见你就烦,所以马上就离开吧,等会我还要去批改奏折呢。”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想把眼前的女子支开,真的是太烦了。 什么左一个情义,右一个情义的。 “好了皇上现在你既然都已经赶我走了,那么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好好的听清楚了?” 淑妃浑身无助的颤抖着,这个时候自己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在地面上跪着,走路有些踉跄,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化妆桌子,找了一个小凳子直接就坐下来了。 眼里面也是非常的伤心,“我当时怀着小女孩的心思,把你视为我一生的夫君,等我的儿子出生的那一刻,我现在把所有的毕生精力全都付出在他身上,我同时还要负责你。” 只不过谁叫自己的儿子小时候这么不讨你喜欢呢,现在大了也根本就不争风吃醋。 我只不过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好好的生活罢了。 “性格确实有些不好,那些逃离不了母亲的关系,但是他的心地都是善良的,皇上怎么不打算好好的查一件事件事情呢?” 难道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其中有诈吗? “好了,事情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况且我也不想再多说了,如果犯了错误还不敢承认的话,那么正相当于没有这个儿子。” 直接就放下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