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同学，这里是一九九零年 肖珂当年考上的是在全国都非常知名的高等学府，北方大学。 而肖珂所在的岳岭市，也是全国非常知名的重型工业发源地。 在这里，几乎10个人里面有9个人都是工人。 当然，在肖珂宿舍里面住着的8个人里面，有6个人的父母都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那就是齿轮厂。 当时岳岭市的齿轮厂可以说在北方的重工业企业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就可以赚到100多块钱工资。更不用说双职工的家庭了，基本上在岳岭市就可以算得上中产阶级。 所以说在肖珂宿舍里面的同学，基本上在生活条件上很优越。 肖珂真正意义上意识到自己重生，是他发现自己躺在街上。周围很多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嘴里还说着什么亚运会终于开始了之类的话。 肖珂脑海当中的第1个反应，就是亚运会不是在2022年才会举行吗？怎么提前了？这种事情还可以开玩笑的。 但是他被一个眼皮上贴着亮晶晶胶带纸，伪装成双眼皮的女孩子扶了起来。 “同学，看你身上穿着皮夹克，相貌堂堂，为什么要躺在大街上呢？” 肖珂茫然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发现街道很老旧，好像是电影场景里面的布景一样。 在他儿时才存在的那些百货大楼，商店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所有人都穿得很复古。街上的汽车少得可怜，大部分人的交通工具都是自行车。 当时他以为自己迷迷糊糊，被人带到了什么八九十年代的电影片场。但是当他真正询问出自己在哪里的时候，那女孩却笑了笑：“你在岳岭市啊，该不会被人拐卖了吧？” 肖珂明确清楚岳岭市根本没有影视基地，这些在他儿时记忆当中存在的建筑，也早就已经在时代的发展当中被拆除掉了。 于是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这里是几几年？” “同学，这里是1990年啊。你是失忆了吗？” 那个女孩又说了些什么，肖珂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自己大脑很混乱。 他逆着人潮向自己记忆当中学校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记得这个地方距离他的学校是最近的。 在肖珂回到宿舍里之后，平时和肖珂比较玩得来的黄浩然，石头和虎子正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说晚上一起去老莫餐厅吃饭。 他们还是年轻的模样。肖珂回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他在1990年时候的大四同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当其他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要吃些什么的时候，肖珂却非常怀念地开始环视着整个简陋的宿舍，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怀旧情。 这间宿舍并不大。墙两边各放着两个有上下铺的床，中间是一个非常大的木桌。上面放着各种书籍以及水杯饭盒之类的东西。 而墙面上就非常得令人眼花缭乱了，全部都是当时最为出名的各种歌星和影星的海报。 正在聊天的石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冲到了桌子边开始打起了生鸡蛋。 “我差点忘了今天向发哥靠近了。” 石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发哥迷。发哥拍了一部《老虎出更》，里面有喝生鸡蛋的镜头，从此以后，石头每天都要喝一杯生鸡蛋。 发哥又拍了部《赌神》。石头就张罗着宿舍里的人跟他玩斗地主。每次出牌都气势十足，但是往往输的最惨的就是他，脸上被贴满了白色的纸条。 然而石头却依旧乐此不疲，他总觉得自己长得像发哥。每天早上在水房里洗完脸之后，就开始在镜子面前梳头，梳得油光水滑。不知道抹了多少的啫喱水。就为了和发哥在《赌神》里面的形象靠近。 当初肖珂不知道嘲笑了他多少次。但是重生回来的肖珂看到石头这一熟悉的举动时，不由得上前拥抱住了他。 “兄弟，我回来了。这一切都太神奇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狠命地拍了一下石头的后背。石头本来喝了满嘴的生鸡蛋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凡是桌面上堆着的东西，没有一件能够幸免，全部沾满了鸡蛋液。 众人急忙去抢救自己所拥有的财产。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物品上的鸡蛋液，一边用嫌弃的表情望着满脸幸福的肖珂。 石头一把推开了肖珂：“你有病吧？你不是今天上午才出去的吗？神奇你个蛤蟆腿儿。” 肖珂一下子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没控制住。主要就是太想你们了。” 众人听到了肖珂这样的解释之后，纷纷说肖珂恶心得要死。明明才一个上午没见，就说出这样膈应人的话。 而肖珂的内心独白是，他与这帮人已经将近有30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能够以这样年轻的姿态和他们再次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让肖珂十分得感慨。 幸亏肖珂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没有留下泪来。要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真的脑子有病了。 当晚上他们一起来到了老莫餐厅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是高朋满座了。 肖珂真正的噩梦是从毕业之后接了他父亲的班，然后在1998年响应国家号召，大量的工人开始下岗。 齿轮厂这样一个本来非常兴盛的单位，也受到了波及，肖珂就是从那个时候成为了无业游民。 这时候的他没有什么资本，年纪也大了，同时在工厂里染了很多不好的习气，抽烟喝酒，也没有什么技术。然后日子就过得越来越糟糕。一辈子都一事无成。 他的妻子也就是那时候向他提出离婚的。说日子根本过不下去。把孩子也带走了。 但是重生回来的肖珂已经想好了，他绝对不会走之前的老路。 现在距离他毕业还有将近两个月，他想尽情地享受一下在大学里面的剩余时光。 所以说在这一天，肖珂和宿舍里其余三个死党可以说是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在吃完饭之后，肖珂主动买了单。因为他发现自己皮夹克的内兜里，竟然有几张老版的蓝色百元大钞。 然后他们4个人骑上停在了老莫餐厅外面的永久牌，飞鸽牌自行车，开始哗啦啦地蹬着脚蹬子，往学校的方向骑。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在脸上，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惬意。 那个年代的人们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如果有人组织看电影的话，就已经是一件能够吸引全家老小全部出动的事情。而平时，他们基本上早早就入睡了，因为第2天还要早起上班和上学。 所以这时候街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和行人，他们4个人完全撒开了车把，尽情地在马路上飞驰着。 然而肖珂却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发生，导致肖珂和自己未来的前妻相逢。 果然，历史的轨迹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在他们马上就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在一个小巷子，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哭喊声：“谁来帮帮我？有人在抢劫！” 肖珂一下子回忆起当时他救了林湘的场景。 因为他非常积极，英雄救美。使得林湘对他感激不尽，以身相许。 那时候的林湘真的很漂亮，但是跟着他没过几年好日子。当齿轮厂的效益开始下滑，他有时候几个月都开不上工资。 林湘就跟他一起每天只吃青菜和馒头。生孩子的时候奶水都不够。 此时他们4个人全部都停下了车子，单脚撑地。 肖珂回忆起当年他对妻子的愧疚感，于是对其他的几个同学说道：“我们去帮帮那个女孩子吧。” 正文 第2章 赚钱的路子 当年肖珂就是他们这个4人组里面的老大，他这一发话，所有人都开始在墙角寻找起趁手的砖头来。 黄浩然非常伶俐地对肖珂说：“你走在前面，我们掩护你。然后那个女孩子肯定首先感激的就是你，觉得你特别勇敢。” 肖珂听着这话特别熟悉。当年黄浩然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这一次，肖珂想要让林湘不要再与自己结婚。 他不想让当年的悲剧重新发生在林湘的身上。 像林湘这样可以称得上校花级别的女孩子，完全可以拥有更为光辉灿烂的人生。 但是肖珂没说什么，带着他的三个兄弟冲到了黑暗里面。 在这里，只有一盏四合院门前的灯亮着。但也足以使得肖珂他们4个人看到了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和一个漂亮女孩撕扯着，想要抢过她手里的包。 那个漂亮女孩儿正是林湘。此时她见到有人来了，顿时像见到救世主一般，对他们大声地喊道：“快来帮帮我啊。我这包里面有我的准考证！” 肖珂根本没有犹豫，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一脚踢在了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肚子上。 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人则拿着刀开始威胁他。 对于练过武术的肖珂来说，收拾这两个小混混，简直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当那两个小混混仓皇而逃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三个同学全部都将手里的砖头扔到了一边。 黄浩然悻悻地说了一句：“让你出风头，也不至于不给兄弟们发挥的空间啊。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然而他刚说完这句话，肖珂根本没有理会长相那么美丽的林湘，直接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搂着黄浩然和虎子的脖子就要往回走。 肖珂知道林湘死死护卫的东西，是她包里面去参加歌舞团考试的准考证。 但是因为肖珂要在岳岭市上班，所以当年林湘就放弃了这样的一次机会，跟着肖珂受了半辈子的苦。 林湘很有可能通过这次考试，进入歌舞团成为明星的。重生回来的肖珂，并不想阻碍林湘的发展。 但是林湘却在他们身后发出了非常感激的声音：“谢谢你们了，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啊？” 肖珂顿时捂住了黄浩然和虎子的嘴。但是石头却大声地说道：“我们是北方大学机械系的。英雄救美的叫做肖珂。我叫石头，还有另外两个人……哎，你们别走啊。” 肖珂拉着黄浩然和虎子，就开始往他们停下车子的地方跑去，石头赶忙跟了上去。 当他们回到学校里的时候，三个人围在了肖珂的身边，质问他为什么在面对那么俏丽的美貌佳人，都毫不动心。他不动心就算了，为什么不给别人机会呢？ 肖珂想了想，林湘怎么说上辈子也是自己的老婆。如果便宜了其中任何一个人，他心里这道坎怎么都过不去。 “你们少在这里啰里八嗦的。也不照照镜子，你们也配得上人家？” 虎子非常气愤：“知道你长得比我们帅。但是我们也并不是丑八怪呀。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水灵灵的。” “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许在心里想她。她是我老婆！” 肖珂一着急，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他那三个兄弟，顿时脸上露出了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同时吁了起来。 “人面兽心。” “道貌岸然。” 黄浩然和虎子一人留下了一句成语来评价肖珂。 石头没有他们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臭不要脸！” 当天晚上，肖珂躺在硬板床上，一晚上没睡着。 他打算明天的时候先回家去看一看。他的父母应该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让肖珂十分期待。 因为在肖珂的上辈子，父亲在他40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肖珂一直觉得没有尽孝，所以很遗憾。 肖珂在重生之前，是在工地里打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的。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到上天还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躺在床上的肖珂想起了这几十年来他所经历的社会变迁。他心里头想的是，既然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未来世界的发展方向，那么他何不好好地把握时代的潮流，做别人眼中的弄潮儿呢？ 经商。 这是肖珂脑子当中第1个想到的事情。当工人并不是铁饭碗，经商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但是肖珂虽然说已经有了基本的未来生活框架，具体要卖什么，他还没有想到。 然而当他第2天准备回家看看的时候，在路上却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个人跟了他两条街。 由于他家离学校并不算特别得远，所以肖珂今天没有骑自行车。 当来到离他家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时，那个人把他给堵住了。 肖珂倒是不怕这个人想要抢劫，或者是做一些更恶劣的事情。因为他有一身的力气，并且有很强的武术功底。 然而就在他摩拳擦掌，捏着拳头准备向那个人挥拳的时候，那个人却展开了衣服，向他露出了怀里面揣着的各种光盘还有磁带。 “要盘吗？磁带也便宜卖。这都是从南方那边进来的货。” 肖珂一下子把拳头给松开了。他拿过几盘磁带看了看，都是现在最当红的歌星唱的歌。有的是他们出的专辑，有的是把好几个歌手的歌拼在了一起，放在一个磁带里面。 肖珂挑了挑眉：“这些歌手的专辑，你也能搞来，在内地可不容易买到啊。” 那个卖光盘的人得意洋洋地说：“哥们儿有路子呀。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磁带5块钱，一盘儿光盘15。这是我给你的友情价。” 肖珂顿时之间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当年他也遇到过兜售光盘和磁带的这种小贩，但是他一直都做了买主，并没有真真正正地想过，通过卖这种东西发财。 但是事实证明，做这生意是真的能赚钱啊。比他守着那点死工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肖珂一把搂过了那个人的肩膀，然后说：“我也有路子帮你销售出这些东西去，你给我些提成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比你这大街小巷，瞅着人来推销可强多了。” 那个人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口吻对肖珂说：“你能有什么路子？” 肖珂笑了起来：“我可是北方大学的学生。在那里上学的人，有一半以上都是咱们岳岭市齿轮厂职工的子弟。他们手里的零花钱很多，平时也特别喜欢听个歌儿，看个电影儿什么的。 但是你是进不去的，对不对？我可以帮你把这些东西带进去。在各个宿舍楼里兜售。你也不用给我太多的提成，四六开，怎么样？” 正文 第3章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小贩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望着肖珂：“你就替我跑跑腿，还想占4成？” 肖珂却把手按在了砖墙之上，居高临下地对那个人说：“不，我要占6成。没有我的话，你一天下来，估计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由我去销售的话，一天几百块钱根本不成问题。” 肖珂的目光很真挚，同时特别坚定。 对于重生的肖珂来说，他对于这一行的了解是很深刻的。 虽然说他本身没有做过一类生意，但是在他的前一生，他看过不少反映八九十年代社会生活的影视剧。 里面就涉及到了卖光盘和磁带这些小贩。如果找对销售途径的话，一天甚至有人净赚几千块。成就了那时候的财富神话。 但是他面前的这个小个子，显然并没有找到合适的途径来销售他的这些东西。 这对于肖珂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了。 他有100%的信心，可以获得小贩的信任，并且获得这次机会。 肖珂又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交到了这个小贩的手里：“你看吧，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北方大学学生。” 那个小贩仔细地查验了一下肖珂学生证上的钢印。 对于他这种游走于旁门左道的人来说，辨别一件东西的真假，可以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则。 这个小贩之前也做过制造假印章假证件的活计。所以说他检查了一番，就发现肖珂的学生证确实是真的。 他干这一行没有多长时间，所以说并不知道正确的销售途径。 辛辛苦苦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多少钱。 他想了想，如果让肖珂去销售的话，自己坐享其成就可以。不用这么累，同时还可以赚到不少的钱，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即使肖珂要占6成，他还是有赚头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要从我这里拿货的话，得付点押金。要是你把货拿跑了，我连你的人都找不见。” 肖珂觉得这个小贩挺有意思的。说他有心眼的话，他还真有点儿虎头虎脑的样子。但是要说他是个老实人，那是绝对会上当的。 “我叫肖珂，学生证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你叫什么呀？以后咱俩就是合作的伙伴了。先认识认识。” 那小贩又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然后说道：“我叫李大壮，你叫我大壮就行。” 肖珂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大壮的身材。 李大壮真的和他的名字很不相配。他骨瘦如柴，同时个头只到了肖珂肩膀的位置。 肖珂笑了起来：“看来你爸妈对你的寄托落空了。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从来不以貌取人。我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你。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不需要再问我要什么押金了。你看怎么样？” 李大壮转了转眼珠，然后说道：“行，你家在哪呀？” 肖珂开始搂着李大壮的肩膀，往他的家方向走去。 在胡同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推着车，卖烤红薯的小贩。 肖珂给李大壮和自己各买了一个香甜的烤红薯，边吃边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肖珂推开了铁门，发现他妈正在院子里面洗衣服。 那时候即使是中产阶级的人家，家里面也没有洗衣机。所以他妈正在搓衣板儿上，将衣服揉搓来揉搓去。 今天是周六，他爸爸正在丝瓜架下面，摘着丝瓜，准备今天做成一盘凉菜。 肖珂看到他爸爸的时候，眼睛就潮湿了。 当年他爸爸离世的时候，握着肖珂的手，死不瞑目。 现在看到活生生的爸爸，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年轻了很多，肖珂觉得特别欣慰，也特别感动。 他妈妈率先对肖珂说道：“你这臭小子，今天想起回家来了。你是狗鼻子的吗？知道你妈今天要给你做红烧肉。” 肖珂的妈妈这时候身材还很丰满。面色相当红润。 她在围裙上搓了搓湿湿的手，然后走到了肖珂的面前，却没有想到，在门后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是你同学吗？从来没有上家里来玩过呀。” 肖珂将最后一口烤红薯吞进嘴里，然后搂过了李大壮的肩膀，对他妈说道：“这是我刚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想认认咱们家门，以后好来串门。” 李大壮这时候非常懂事地叫了一句：“阿姨好。” 肖珂的妈妈笑盈盈地说：“好好好，一起进来吃饭吧。” 肖珂又把自己的手臂搂得紧了一些：“进来呗，别客气。” 李大壮这时候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肉香味儿，于是就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肖珂非常自然地把李大壮带到了饭厅里面，然后笑嘻嘻地对他说：“你还挺会整文绉绉的词儿呢。我平时都不这么说话。” “和你这种知识分子接触，我当然得提高一下自己的格调。” 李大壮说着话的时候，又吸了吸鼻子。 肖珂的爸爸端着红烧肉，还有拌好的黄瓜丝走了进来。 肖珂的爸爸一巴掌拍在了肖珂的后脑勺上：“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也不懂得帮爸爸妈妈干点活，就懂得吃。” 原先肖珂特别反感他爸爸这样跟他讲话。他都已经是大人了，他爸爸还是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来和他相处。 但是现在听到他爸爸说这么熟悉的话，肖珂的心里却热乎乎的。 “爸，那你坐着，我去端饭。” 肖珂乐呵呵地把他爸爸按在了座位上，然后去厨房，帮着他妈妈又端了好几盘菜到了饭厅。 90年代，那时候人们吃的也简单。 饭桌上没有特别丰盛的菜肴，一盘红烧肉，两个凉菜。一个是凉拌丝瓜，还有一个是糖拌西红柿。另外就是过油肉炒芹菜和一个油焖茄子。 当肖珂吃到第1口饭菜的时候，眼泪差点没下来。 自从他爸爸去世之后，肖珂的妈妈就一个人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面。做饭的时候，不是多放了盐，就是多放了醋。总而言之，再也没有她年轻时候做菜做的那么好了。 肖珂非常细细地咀嚼着对于他来说是美味佳肴的家常小菜。 然后肖珂又听他爸爸和妈妈与李大壮交谈，就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幸福。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发现。 通过和肖珂一家人吃饭，李大壮觉得肖珂确实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这个人很靠谱。 所以在吃完饭之后，他就把肖珂叫到了家门外，先把他身上挂着的那些光盘和磁带交到了肖珂的手里。 “我初中没上完就进入社会了，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真诚的人，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这些磁带你先拿去听，明天的时候，我再多拿一些货给你。” 正文 第4章 美人救英雄 肖珂也笑了起来，大手拍在了李大壮的瘦弱肩膀之上：“你这个兄弟，我也交下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想来就可以来。” 送走了李大壮之后，肖珂拿着一厚摞光盘和磁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家那时候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爸妈把坐北朝南的，光线最好的房间让给了他。 这时候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肖珂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外面蓝蓝的天空。 磁带在录音机里转了一小会儿，带有明显迪斯科曲风的音乐就充斥了整个房间，甚至通过窗户飘到了院子。 肖珂特意选择了当时特别火的一个乐队的专辑。 这个乐队后来解散了，肖珂就再也没有机会听到那时让他血脉偾张的音乐。 这个乐队是地下乐队。也至于在后来，肖珂想要从网上下载一些这个乐队的歌曲都找不到链接。 肖珂只是享受了一会儿，他妈就进来了。 “你每天就只懂得听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你爸买了1000斤的煤，等会儿就送过来了，你帮着搬一搬。不要每天只懂的听这些破歌。这些人喊着不累呀。” 妈妈一边碎碎叨叨地说着，然后一边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肖珂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妈妈竟然如此可爱。 卖煤的人把煤卸在了门口之后就走了。肖珂让爸爸在一旁休息，他一个人开始把煤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专门放煤的墙角。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非常良好的状态。虽然说把1000斤的煤搬来搬去，但是却丝毫没有感到很疲惫。 他爸爸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着，一边看肖珂干活一边说：“你这臭小子，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今天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搬完煤的肖珂浑身都是黑的，他妈早就已经烧好了热水，放在了一个木桶里面。 这个洗澡的木桶是肖珂爸爸自己做的。解决了家里人洗澡的难题。 肖珂爸爸说与其到公共澡堂去洗澡，不如自己在家里泡澡舒服。 此时的肖珂就坐在这个大木桶里面，额头上放着一块毛巾，觉得相当舒爽。 等他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爸爸已经把煤炉子和烟筒都已经搭好了。 肖珂爸爸见肖珂身上只穿了一个背心儿，下身是个短裤，就对他说：“你赶快多穿一些吧，现在已经是9月份了，不要还以为过夏天。等你感冒了，可没人管你。” 然后肖珂的妈妈就把肖珂推到了房间里，让他穿衣服。 然后她又碎碎叨叨地说了一些，明天她和肖珂爸爸要一起到乡下，去看望肖珂爷爷和奶奶的事情。让肖珂在家里把炉子点燃了，试一试烟道是否还畅通。 肖珂的爷爷和奶奶在90年代的时候相继离世。肖珂是很想念他们的。于是就提出来，想要一起去。 “你忘了你星期一还要上课？我们去一天，肯定回不来。我跟你爸爸都已经请过假了，你要是随便旷课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肖珂的妈妈一边数落着他，一边笑盈盈地捏着他身上的肌肉：“你这臭小子，身上的肌肉还挺大块儿的。我捏都捏不动。” 肖珂这时候就得意地说：“你们小时候把我送到武术班去上课，那可并不是白练的。” “行行行，你了不起。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瘦得像个小萝卜头似的。我和你爸爸真担心你养不活，所以才把你送到武术班去强身健体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那瘦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类似的话，肖珂从小听到大，这时候就对他妈说：“照片我就不看了。晚上吃什么呀？” 他妈抱怨着：“我怎么养了个饭桶。”但是依旧去张罗晚饭了。 第2天一早，肖珂的父母就去乡下去看望肖珂的爷爷了。 肖珂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想起来他妈让他把炉子生着，然后试一试烟道是否畅通的事情，于是就开始笨手笨脚地生起了炉子来。 肖珂自从结婚以后，就住在了单位分发的福利房里面。 他家住在顶楼，只有50平方米。但是对于当时的肖珂来说，却是一个非常温暖而幸福的小窝。 楼房是有暖气的，肖珂将近有30多年没有再生过火了，所以这时候感觉很生疏。 等把炉子生着之后，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烟。 肖珂被呛到了院子里，等烟气散了一些之后，他又拿着他爸经常用的蒲扇开始扇着炉子。 等炉子终于不开始冒烟了。肖珂望着炉子里面燃烧的火焰，心情相当得明媚。 他又可以和自己亲爱的家人在一起生活。同时那些兄弟们也未曾离他远去。并且他还掌握了时代的脉搏，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肖珂在中午的时候，热了热他妈留给他的饭菜，吃完了之后就继续睡午觉。 春困秋乏夏打盹，在肖珂身上是非常灵验的一件事情。 无论在什么季节，肖珂都有数不尽的觉可以睡。 但是这一觉，肖珂觉得自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醒。 他迷迷糊糊之中，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是他想睁开眼睛，却根本连睁开眼皮的这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肖珂感觉自己好像去了一个非常黑暗且幽静的地方，在那里待了差不多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终于听到他妈妈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起初那声音很模糊，但是过了一会儿，就逐渐清晰了起来。 “姑娘，真是谢谢你救了我家肖珂。没有你的话，他绝对要被烟给闷死了。” 另外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姨，这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救肖珂的，您不用特别感谢我。” 肖珂这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穿着红色格子衬衫的前妻，林湘。 肖珂刚想说话，但是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妈妈急忙跑过来，然后给他捶背：“你这小子真命大。幸亏有这位姑娘去我们家找你，发现你被烟给闷着了，然后立马把你送到了医院来。你小子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啊。” 肖珂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然后对站在不远处的林湘说道：“你怎么会找到我家呢？我这辈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你去我家干什么？” 林湘本来以为肖珂会对她说一些感激的话。但是没有想到肖珂在醒来之后，对他的救命恩人却是一番质问。 果然，肖珂的后脑勺上又挨了他爸爸的一记打。 “你这个臭小子，人家姑娘救了你，你怎么跟人家说话的？而且你们之前认识吗？” 肖珂苦笑了一下，何止认识。他们在一起将近生活了有十几年。 “爸，你别管了，你让她走吧。” 肖珂真的不想在这一辈子，再连累林湘。 但是林湘却根本站在原地没有动，手里不停地搅动着衣角，然后对肖珂说：“其实我去你家里，本来是想谢谢你那天晚上帮我的。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正文 第5章 别喜欢我，没结果 肖珂却脱口而出：“你别喜欢我，没结果。”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 其他的病人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果然，肖珂的后脑勺又挨了一记巴掌。 “你这个臭小子，人家姑娘说什么了吗？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而且你这样说的话，让人家姑娘怎么好意思？” 果然，林湘的脸顿时红得像个番茄一样。 “那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湘扭头就离开了病房。 肖珂的父母都露出了非常遗憾的表情，而肖珂却松了一口气。 他这辈子可不能再连累到林湘了。 然而林湘出去还不到两分钟，就又被黄浩然，虎子和石头簇拥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瘦小的李大壮。 石头很快就坐在了肖珂的病床边上，然后对他说：“李大壮都跟我们说了你俩的计划了。有这发财的门路也不带着兄弟们，真不够意思。而且你要在宿舍楼里兜售光盘和磁带的话，得有个女生配合才行。要不然的话，我们没有办法进女生宿舍。” 石头的话还没有说完，虎子就接口道：“我们刚才正好碰见了林湘，她说也是咱们大学里面的。不过是艺术生。咱们几个人认识的女生有限，不如就让林湘帮帮忙。” 黄浩然一直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很猥琐。一直在肖珂与林湘之间来回转悠着。 肖珂突然之间就想起，那天他在宿舍里，对这几个人说林湘是他老婆的话。 此时黄浩然的脑袋里肯定没有想什么正经东西。 肖珂对于这个兄弟是最为了解的。 虽然说黄浩然戴着一副眼镜，斯文败类的样子。平时话也很少，见到女生就低头害羞，却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思想最龌龊的。 “咱们班也有女生啊，为什么非得让林湘来？” 黄浩然终于凑了过来，笑眯眯地对肖珂说：“可是咱们班女生的质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林湘漂亮啊。林湘出马的话，保证咱们这东西销量特别好。” “咱们卖的是磁带，又不是化妆品，要那么漂亮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很强烈的。而且大家对于漂亮的人信任度更高，这是我多年经商的经验。” 李大壮虽然一本正经地说着，但是所有人都不由得嗤笑了起来。 肖珂忍不住说道：“就你那做投机倒把的生意，还经商呢。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了。” 他们这边谈得热闹，肖珂的父母却满头雾水。 “你们要卖什么呀？而且还要让人家姑娘帮你们卖。” “是磁带。林湘不愿意，我们不勉强她。” 没想到肖珂的话音刚落，林湘就说道：“我愿意。只要能够帮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了。” 这时候肖珂的妈妈就说了一句话：“我家肖珂确实应该找女朋友了。是吧，老肖？” 肖珂的爸爸也呵呵笑了起来：“确实。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天。我和你们阿姨给你们买点中午饭去。就在这里凑合吃一顿吧。” 除了肖珂和林湘，其他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叔叔阿姨。” 肖珂是真的不愿意让林湘参与进来。但是其他的四个人都执意让林湘加入到他们。林湘自己也愿意。这就让肖珂无话可说了。 “那行，就算你入股了。等赚了钱之后分你。你买点化妆品，花裙子什么的。” “这人家还没答应做你老婆呢。你就开始关心人家了，刚才还说不要不要。果然是个伪君子。” 黄浩然的点评相当犀利到位，引得其他人拍手叫好。 林湘却再也坐不住了，对他们说道：“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我的话，到女生宿舍4号楼来找我就行。”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要不然的话，这些人对于她的调侃会无穷无尽。 林湘走了之后，肖珂对其他人说：“怎么样？把人家给吓跑了吧。你们平时说话不注意也就算了，但是在人家面前怎么能够依旧口无遮拦呢？” 肖珂本来觉得很正义的一番言论，又引来了所有人对他的吁声。 肖珂这时候脑袋里有很多的疑问，在面对兄弟的时候，就完全把自己的疑虑询问了出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 肖珂望了望自己宿舍里的兄弟，然后又望了望李大壮。 李大壮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挺有意思的。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被烟给闷着了，所以就找去你们学校了。哪知道我在门口随手拦住的几个人，正好是你同学。他们正要到医院来看望你，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肖珂咧了咧嘴。要说起来，这事情还真是够凑巧的。 “那林湘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你们谁告诉她的？” 石头这时候在人群之中举起了手。 “是我说的。不过你都不知道林湘为了找你，到底付出了多少辛苦。她知道咱们是机械系的，于是就一个男生宿舍楼，一个男生宿舍楼地询问，有没有一个机械系里叫肖珂的人。 你正好回家了嘛，但是我是在宿舍的，于是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我一听竟然是那个漂亮女孩儿在找你，当然要把你的地址告诉她了。怎么样？兄弟够义气吧？” 肖珂非常敷衍地说：“够义气，确实很够义气。” 但是他心里头却打算的是，这次带着林湘赚了一笔钱之后，就彻底不和她联系。这样的话，林湘就能够去外地的歌舞团工作。这一生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肖珂又问他的父母是怎么来的。 石头就说，肖珂的父母是在肖珂爷爷家里面，接到林湘通过石头那里得知的电话号码打过来的电话，知晓肖珂被烟给闷着了，所以匆匆赶到医院来的。 由于肖珂被送来的很及时，并且吸入的一氧化碳也并不是特别的多，所以说在医院里睡了一晚上，第2天就出院了。 他出院以后的第1件事情，就是带着宿舍里的那帮兄弟，跟随着李大壮到了他家。 李大壮的家，可以说是相当简陋，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面。 这里大概住了有十几户人家，可以说聚集了各种底层社会的三教九流。 他们这一帮人在等待着李大壮开门的时候，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女人经过他们身边，肖珂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女人身上的廉价香水，又难闻又刺鼻。 然而石头却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非常痴迷地说道：“这姑娘真好看，她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 肖珂一把搂过了他的肩膀：“香水有毒。没听说过啊。这个女人打扮得那么妖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也有点格调好不好？” 正文 第6章 咱先定个小目标 等他们进入了李大壮的房子里时，石头低声地对肖珂说：“你是说，那个女孩子是做那种事情的？” “当然了。你该不会连好赖人都分不出来吧？” “那主要不是咱没见过吗？难道说你去过那种地方，所以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肖珂深深地为自己这帮兄弟的无知而感到相当无奈。 “有时候不需要去那种地方，就能够辨别出来哪些人是做什么的，你还嫩着呢。而且以后不要随便盯着女孩子看，五讲四美你没学呀。” “你别用大道理来压我。从小到大，我都是三好学生，思想觉悟绝对没有问题。我只是好奇而已。” 肖珂当然知道，能够考上北方大学的人，在中学的时候绝对对早恋这个词还一无所知，他们一天到晚都只懂得学习。 想当年肖珂也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后来就堕落了，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乌七八糟。 他顿时之间觉得自己处在这些单纯的少男里面，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算了，咱们不聊这个了，先看看货吧。” 当李大壮把他们带到里间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型仓库。 窗帘是拉着的。李大壮拉了一下灯绳，他们头顶上15瓦的灯泡就亮了起来。 由于光线并不是特别得亮，使得这小型仓库里面的东西就越发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众人开始四处地搜索起来。 黄浩然，石头和虎子蹲在地上的时候，翻看着地上的碟片和磁带，不时发出一声惊呼：“竟然连这个都有！” 此时站在肖珂旁边的李大壮，就不再显得那么矮小了，而是非常高大了起来。他得意地望着那三个人，好像自己是拥有无限财富的大富豪一样。 虎子看了半天，突然之间发现在墙角还立着一个柜子。于是他非常好奇地打了开来，结果竟然是一些封面粗糙的盗版碟。 李大壮急忙跑了过去，开始收拾起那些碟片来：“这些东西我有销售的路子，和你们没关系。” 虎子咳嗽了一声：“做人不能这么无耻。你的三观相当不正。对实现四个现代化没有任何贡献。” 肖珂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没乐出来。 这小子把平时学校里话剧社演出里那些进步青年的台词挂在了嘴边，这时候真的很有违和感。 果然，黄浩然和石头对虎子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他们几个人又开始埋头寻找起现在学生们最喜欢的光盘和磁带。 没用多长时间，他们三个人就各自抱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他们的战利品。 肖珂大致地看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的这几个兄弟，在审美这方面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所选的磁带和光盘里面都是当时那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内容。紧随时代潮流。放到学校里绝对很好卖。 接下来就是定价钱的事情了。 李大壮的意思是磁带可以卖5块钱，然后光盘卖15块钱。 肖珂这时候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的进价是多少？” 他这么一问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李大壮。 李大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这个嘛，属于商业机密。不太方便透露。” 肖珂却露出了洞悉一切的表情来：“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的话，进价也应该超不过200块钱吧？依照你的价格来卖的话，可以卖到几千块钱，真是一本万利啊。” 几千块钱，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肖珂这么一说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全部都露出了非常惊诧的表情。 “我们当时以为只是能够赚点零花钱，却没有想到能把学费都给赚出来，这是真的吗？” 肖珂又露出了洞悉一切的表情：“不信我的话，你们问他呀。” 果然，在其他三个人的炯炯目光注视之下，李大壮终于卸下了最后的防备：“好吧好吧，告诉你们好了。我进回来的磁带，一盘儿是两块钱。光盘八块。” “你这个奸商，竟然敢翻倍地卖。” 黄浩然，虎子和石头正要讨伐李大壮的时候，肖珂却说出了让他们更为惊讶的一句话。 “价钱定低了。” 这下子，连李大壮都把眼睛给瞪大了：“你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翻一倍了，你还说价钱定低了，你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是。”肖珂把自己的身子往前凑了凑，“现在我们大学里的情况是，很多人的家庭都是双职工，同时他们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大多都是齿轮厂的职工。这样的话，就等于6个人养活一个人。他们的零花钱，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到底有多少。” 这里面，黄浩然就是这样家庭的一个典型代表。所以他很快就附和道：“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差不多有一两百块。” 众人于是开始非常重视肖珂接下来所说的话，聚精会神地听着。 “虽然说他们很有钱，但是他们精神层面上是很匮乏的。内地很难接触到那些流行歌曲，或者是现在在南方那边很流行的电影。而我们的出现将会拯救他们。面对这样的救世主，他们难道不会心甘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零花钱吗？” 虎子这时候非常兴奋地说道：“说的有道理啊。就算他们买一盘磁带，买一张光盘的话，还有很多钱富余着。而我们等于是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我们原来这么伟大。” 肖珂心里偷笑。他从来没有发觉自己还有这种煽动人心的能力。 “对呀，我们是一些很伟大的人。难道只能够在乎那些蝇头小利吗？我们应该把价钱定得更高。我先这样说，我们不要贪大，定立一个小目标。这一批货出去，争取挣5000块。” 5000块。即使对于黄浩然这样家庭环境非常优越的人来说，也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打算怎么定价钱？” “你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好。”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肖珂又坐了回去。 “磁带一盘15，光盘一张30。” 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买一张光盘的话，我爸小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真有人会买吗？” 石头询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之后，其他的人都非常郑重地看着肖珂。 “绝对会买的，而且我们不讲价。你们一定要记住，把价钱咬得死死的，一分钱都不能少。只要我们的宣传力度上去了，买我们东西的人，自然会主动上门来。” 正文 第7章 后胖压倒炕 由于肖珂一向很有主意，而且这个想法也是由他率先提出来的，所以其余的人只能够选择去相信他。因为肖珂给这些人面前吊的胡萝卜实在是太大了。 利益再加上信任，所有的人都非常有干劲儿。 他们当天晚上还在一起吃了顿涮羊肉，喝了好几瓶酒。 肖珂在场就宣布，他们的事业将就此启航，以后将会发展得越来越兴旺。 其余的4个人都心潮澎湃，觉得自己距离万元户已经是那么接近的事情。 当肖珂，黄浩然，虎子和石头回到宿舍里的时候，他们4个人都浑身酒气。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第2天早上上了两节课之后，他们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推销起光盘，还有磁带来。 由于北方大学是全国都知名的学府，并且建校历史很长，所以说它划分出了很多的系，系里面又有很多个班级。应该说在当时整个国内，在校人数都是最多的。 然而就是在这么多学生的北方大学里兜售光盘和磁带，他们一开始也并不是非常得顺利。 大家普遍对于他们所卖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一听到价格如此高昂，全部都打了退堂鼓。 虽然说这些北方大学里的学生大部分都不缺钱，但是那个年代，都提倡节俭，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基本上很少。 所以一上午过去之后，他们4个人把战果汇报了一遍，发现只卖出了两张光盘，四盘磁带。 石头这时候就满腹怨言：“我感觉我跑了不下100个宿舍，腿都遛细了，嘴皮子都已经磨破了，但是只卖出一盘儿磁带去。他们都说咱们的东西太贵了。要不然的话降价吧。” 肖珂却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就放心好了，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而且经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够随意降价。现在我们是做这门生意的独一家，我们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如果随意降价的话，就代表着我们卖的东西不值当初所定的价。那么和我们讨价还价的人将会越来越多，我们就没有什么利润了。” 其他三个人都是智商很高的人，肖珂和他们这么一说，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你行啊，什么时候开始学起经济学了？” 黄浩然嘴里塞满了饺子，嘟嘟囔囔地对肖珂说道。 黄浩然家里有钱，所以说他每天的伙食都相当好。肖珂，虎子和石头已经习惯了。 肖珂把盘子里面最后一块肉塞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吞咽在了肚子里面，然后说道：“艺多不压身。你们多了解一下除了专业以外的知识，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今后经商将会是世界发展的潮流趋势。我现在就可以预言，在10年后的国内，人们只要在家里，就可以买到自己心仪的商品，根本不需要再出去逛街。” 肖珂这话一说出来，黄浩然夹在筷子里的饺子都掉了。 “坐在家里就能够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做梦了吧？除非是咱们几个人给上门送货。现在的情况是，就算咱们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万事开头难。你们不要想着做所有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会很容易上手，那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秉持着这样一个念头的话，绝对会成功。” 肖珂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可能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真正地发挥出他的口才特长来，使得他自己都遗忘了，自己曾经是校园辩论会的最佳辩手。 在工厂里的生活，真的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因为实在是太安逸了。 所以说肖珂后来特别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肖珂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继承他爸爸的工作，在工厂里上班，就是自己投降了的一种做法。 在这辈子，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当他们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林湘走了过来。 她好像显得很不好意思。 虎子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林湘，坐呀。别站着。是不是没有卖出东西去？没关系。我们今天的收获也不大。等下午和晚上，我们再把没有跑过的宿舍都串一遍，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你就放心好了。” 哪想到林湘并没有吭声，而是拉了拉肖珂的衣服：“你能不能到食堂外面来，我有话对你讲。” 肖珂不知道林湘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有心要拒绝她。但是看到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赶忙把盘里面的食物都吃光了，然后端着餐盘，跟随着林湘走到了食堂门口之后，把餐盘放在了餐盘回收处。 当肖珂和林香走出了食堂之后，黄浩然就开始对其他两个人说道：“我赌林湘绝对是要和肖珂表白的。你们想想，一个女孩子救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天王级别的大帅哥。她能没有目的吗？” 其他两个人对于黄浩然的这种说法相当信服。 肖珂和林湘站在一起，真的实在是太般配的一对了。 结果也正如黄浩然所预料的那样，林湘在面对着肖珂憋了半天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我考上了南方的部队歌舞团。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去呗。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去？”肖珂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林湘却脸更红了起来。 但是肖珂明确地知道，林湘并不是因为害羞，这次是因为生气。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讲吗？一点挽留的话都没有。” 肖珂明知故问地说：“我能对你讲什么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我会祝福你的。大不了这次卖东西得来的钱，我把我的那部分都给你，就算我对你的报答了。” 果然，肖珂这样说完之后，林湘一下子脸色从红变白。 “谁稀罕你那点钱。就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 林湘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珂却望着她的背影，傻傻地出神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你怎么能够理解到我的苦心呢？在我没有成功之前，我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然而肖珂还没有惆怅很长时间，他的那三个狐朋狗友就出现了。 “怎么样，林湘是不是向你表白了？你们有没有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之类的？” “黄浩然，你脑袋里头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人家姑娘找我，就不能说点正经事吗？非得是谈情说爱才可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天在学校里混日子。我真怀疑你当初是怎么考上北方大学的。是不是你们家里给你出钱了？你说吧，校长收了你们家多少钱？” “你才是走后门上的大学。我的成绩是全市第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看到黄浩然开始急赤白脸地和自己辩论起来，肖珂非常释然。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把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引开了。 对于林湘，他上辈子有很多很多的歉疚感。所以这辈子，他不希望再去做林湘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因为爱你，所以放手。肖珂觉得自己很伟大。 正文 第8章 你真了不起 由于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成本的。所以说，一开始大家的劲头很足，都期望着最后的利益。 然而两天过去了，他们所卖的东西依旧没有打开销路。 石头首先受不了了。当大家准备再出去兜售光盘和磁带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再也不愿意出去了。 “我们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全校的宿舍我们都跑遍了。如果我们再出去的话，也只是再受一次冷眼罢了。有那工夫的话，还不如好好筹备一下论文。你们每天这样东跑西跑，小心拿不到毕业证。” 黄浩然对于石头的这种半途而废非常不屑：“你有点骨气好不好？我们都坚持两天了，基本上已经打下了基础。再去跑一圈的话，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论文那种东西，两天就能写出来。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打开了市场的话，坐着就能赚钱。你毕业之后，不也要找工作赚钱吗？” 虎子也在一旁帮腔。希望石头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不要才奋斗了两天就打退堂鼓。 肖珂却对石头说了一句：“你那一份，等我们赚了钱会分你的。” 然后他就拉着黄浩然与虎子走出了宿舍。 黄浩然与虎子在下楼的时候对肖珂说：“我们就这样把石头放弃掉了吗？” 肖珂却笑了起来：“放心好了，这小子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我那样一激他的话，他绝对会跟上来的。” 果然，他们还没有走出宿舍楼的大门时，石头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我不是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大不了再出去忍受一次白眼。又不会少块肉。” 肖珂得意地望了黄浩然与虎子一眼，他们用相当敬佩的眼神回望着肖珂。 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是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一天。 本来大家都没有抱太大的幻想，依旧非常麻木地敲门，然后走进去进行推销。但是他们所受到的待遇和第1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之前嫌他们东西贵的那些学生，都已经开始争相恐后地付钱。并且他们虽然在一个宿舍里面进行推销，但是其他宿舍的人听说他们来了之后，都来到这个宿舍里面想着要买光盘和磁带。一时之间，小小的宿舍人满为患。 由于他们4个人去的都是不同的宿舍楼，所以说只能够在卖完了所有的东西之后，聚集在一起时，才能够分享起他们喜悦的心情来。 “你们是没有看到那些学生买东西的样子，就好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疯狂的人，好像我卖的东西不要钱似的。” “你说起来这都是小儿科。你不知道在我卖东西的过程当中，有好几个人为一张专辑，差点打起架来。” 黄浩然，虎子和石头三个人一边数着钱，一边兴致高昂地谈论着自己所遇到的稀奇境遇。 结果当他们4个人把卖东西所获得到的钱数了一遍之后，算在一起竟然有4700块。 他们4个人坐在这笔巨款的周围，突然之间不说话了。 他们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些钱很零碎。有一块的，两块的，五块的，十块的，甚至还有百元大钞。就那样被他们堆叠在一起。 黄浩然首先反应了过来，开始将那些钱展开，然后捋平，按照面值的大小，摞成了好几摞。 “我们有钱了！原来有钱人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绝对会比5000块钱赚得还要多，现在只要等林湘那边的消息就可以了。” 虎子愣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喃喃地说道。 肖珂给林湘的光盘和磁带不是很多。因为肖珂想要减少林湘的销售负担。 但是尽管这样，当他们见面的时候，林湘还是笑眯眯地捧出了一厚摞的钱。 “我已经数过了，这里是560块。你给我的东西，我全部都卖完了。而且还有好多的学生提前向我订了货。我把她们需要的专辑名称，还有电影的名称都抄写下来了。看一下吧。” 肖珂觉得林湘好像已经不太生他的气了，应该是放弃对他的喜欢。于是接过了林湘写的那张纸来。 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但是字迹很工整，并且娟秀。 黄浩然，虎子和石头趴在肖珂的背后，非常眼馋地看着林湘。 “今天咱们赚了这么多钱，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好不好？” “不要吃饭了。去看电影吧。” “你傻啊，你自己就是个卖光盘的，想看什么电影就能看什么电影，还用得着去电影院花那个冤枉钱。” 虎子则比较实际：“咱们先分钱吧。” 黄浩然和石头一人捶了他一拳：“你这个人不懂浪漫，注定一辈子打光棍儿吧。” 林湘却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直直地望着肖珂：“你真的很了不起。你怎么就知道，大家会争着抢着买这些东西呢？其实我今天本来都打算放弃了。” 肖珂笑了一下：“其实很简单。我们之前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做宣传而已。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一开始他们会觉得这东西很贵，不肯买。但是他们在别的地方又买不到。当我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抻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时候销售就变得很容易。” 虎子这时候插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垄断吧？” 黄浩然和石头又各自捶了他一拳：“不当电灯泡会死啊，就显得你聪明。” 很快，虎子就被黄浩然和石头给架走了。 肖珂觉得和林湘单独相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于是李林湘说：“晚上咱们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那家老火锅店吃饭吧，然后大家把钱分一分。” 肖珂说完了之后，揉了揉鼻子，就打算离开了。 “肖珂，我这里有两张话剧的门票。你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我就算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让你的朋友和你一起去吧。” 肖珂非常坚决地拒绝了林湘，然后快速离开了。 因为他怕自己逗留的时间太长的话，会心软，改变自己之前坚定的立场。 然而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林湘却并没有出现。 李大壮这时候就说道：“林湘有没有把钱交给你们呀？她是不是把钱私吞了？” 石头马上就说道：“你这个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湘不是那样的人。她也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肖珂一直坐立难安。听到石头这么讲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有一种恐慌感。 这大晚上的，难道林湘是又遇到抢劫的人了吗？万一只是抢钱的话还好说，但是被劫了色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的时候，肖珂再也坐不住了。跟自己的几个兄弟说了一声之后，快速地跑出了火锅店。 正文 第9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虽然说这辈子肖珂不想再与林湘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如果林湘发生了任何不好的事情，肖珂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毕竟是肖珂邀请林湘在晚上出来吃饭的。 肖珂深深地清楚，林湘绝对会赴约。而且赴约的话，也会很准时。现在等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出现，绝对是出事了。 肖珂快速地往学校方向跑去。 由于心很急，虽然说没有跑多长的路，肖珂已经浑身大汗了。 那时候岳岭市有很多的小巷子。 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所以说从北方大学出来之后，林湘就会拐进任何一条巷子，然后去他们约定的饭馆儿。 肖珂拼了命地跑。从北方大学去他们约定的饭馆，有差不多八九条线路可以选择。肖珂一开始选择了最近的线路，但是没有发现林湘。 然后他又找了好几条巷子，依旧没有林湘的踪影，肖珂一下子慌了。 刚才的热汗一下子变成了冷汗。 肖珂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林湘，你在哪里？林湘，你如果听到我叫你的话，就答应一声。林湘！林湘！” 肖珂扯开了嗓子，拼命地喊着林湘的名字。 他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林湘在大晚上的时候约出来。她那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如果碰到了坏人的话，那她一辈子就毁了，比跟在自己身边还要糟糕。 就在肖珂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窜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听到了林湘在叫他的名字。 肖珂大喜过望，急忙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黑的巷子。林湘坐在一群流浪猫的中间，看到肖珂的时候，差点流出眼泪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和肖珂说话，肖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立马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突如其来，让林湘有一瞬间脑袋是懵的。 当初她多次暗示自己喜欢肖珂，肖珂都无动于衷。但是这一次肖珂却如此主动，实在是出乎林湘的意料。 而肖珂却搂着林湘，如获至宝一般。 林湘听着肖珂在自己耳边的笑声，突然咧开嘴也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胳膊抱住了肖珂的腰。 他们在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搂了有多长时间，肖珂突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林湘的嘴唇之上。 林湘之前只是默默地喜欢着肖珂，从来没有期望过有一天肖珂会给自己回应。 但是在这一刻，林湘觉得自己之前所付出的感情都是值得的。 但是就在林湘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时，肖珂却又突然抽身离开了。 “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你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好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离我们约在一起吃饭的地方隔了一条街。” 肖珂对于林湘忽冷忽热的态度，使林湘觉得肖珂是一个非常难以琢磨的人。 刚才他们还亲密得好像相恋了几十年的爱人一样。但是现在却又好像陌生得从来没有见过面一般。 面对着这样冷冰冰的肖珂，林湘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去找你们的。但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听到有几只猫在叫，我猜想它们是饿了，正好我的包里面有几根火腿肠，于是走过来，打算给它们喂点吃的。没有想到这里正好有一个坑，我没看见，崴了脚。” 林湘说到这里的时候，肖珂就注意到她的脚上穿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在那个年代，女学生一般是很少穿高跟鞋的。看来林湘为了和自己见面，精心打扮了一番。 然而林湘并没有停止说话，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给我任何的希望。你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戏弄我吗？你这样有意思吗？玩弄我的感情，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可以满足虚荣心的事情，是这样吗？” 面对着林湘的逼问，肖珂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过了半天之后，肖珂走近了林湘，然后帮她按摩着崴了的脚：“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而已。” 听到肖珂说这样的话，林湘却突然破涕为笑。 “你是在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吗？我不怕跟你吃苦啊，而且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我们在一起就会吃苦呢？我们还年轻，我们有着很高的学历，我们可以一直打拼啊。而且你很有经商的头脑，你为什么要用这样蹩脚的理由来拒绝我呢？” 林湘完全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才这样说的。但是肖珂听到她的话之后，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是啊，他已经重生了。他和之前的肖珂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会摆脱那个失败的自己，获得巨大的成功。到时候，把林湘留在自己身边的话，岂不是会让她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肖珂不由得暗骂自己之前总是习惯逃避，所以这辈子还是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好在一切都还为时未晚，还有挽救的机会。 肖珂蹲在了林湘的面前，然后对她说：“上来吧。我背着你到饭馆去，你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听到肖珂这样说，林湘一时之间感到五味杂陈。 “你不用因为同情我，所以施舍给我爱情。那样的话，对你不公平。我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情而已，你不用太在意我说什么。” 肖珂却突然转过身来，用双手捧着林湘的脸，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做我女朋友，我要给你幸福。” 这条巷子很黑。但是在肖珂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来藏在云层之中的月亮，突然洒下了一抹清辉在肖珂的脸上。 林湘看到肖珂的眸子很亮，他的眼神很真诚，一点都不像是在骗她，或者是戏弄她的样子。 这时候，林湘已经完全顾不得之前肖珂对她的态度有多么若即若离了。有他这样一句话，林湘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当肖珂背着林湘出现在饭馆儿的时候，其余的几个人都已经涮开了羊肉。 看到他们两个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很佩服肖珂，这么快就把林湘给拿下了。 当肖珂非常郑重地向其他人宣布，林湘以后就是他女朋友的时候，黄浩然首先鼓起了掌。 “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林湘呢，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肖珂就是贾宝玉，这叫木石前盟。不过我们肖珂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为了他而哭泣的。” 虎子则悄悄地戳了戳肖珂：“你怎么泡上她的？教教我，哥们儿也想找个女朋友啊。” 肖珂笑了起来：“林湘，你有没有认识什么漂亮的女孩子，给我这几个兄弟介绍介绍。” 肖珂一提起这个话题，其余的人都开始兴奋了起来。眼睛迸发出了如饿狼一般的绿光。 林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 “这个嘛，我们宿舍确实有几个女生还没有男朋友。不过在本地的只有两个。你们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找时间把她们约出来，你们看看和谁合适。” 正文 第10章 钱生钱 “太好了，肯定跟我般配呀，长得漂亮吗？” “没关系，外地的，我也能接受。” “他什么都能接受，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黄浩然调侃完石头之后，石头开始朝他愤怒地挥拳。但是其他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火锅店的生意很好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空余的座位。 大家坐得都很近。黄浩然连逃跑的路线都没有，很快就被石头给逮住了。 石头骑在黄浩然的身上，胡乱地向他挥拳。 黄浩然则一直护着自己的脸，求饶道：“你快别打了。明天我还要约会呢。破相了的话，就真没人要了。” 谁曾想，石头却越打越来劲：“你还想约会，连门儿都没有。只有两个姑娘。能少一个竞争者，就少一个竞争者。” 林湘见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急忙大声地说道：“其实我在舞蹈队里还认识好几个女孩子，她们也都是单身。”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下子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他们两个人同时说道：“你早说呀。” 然后石头好像没事人一般，把黄浩然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又坐在座位上开始涮起了羊肉。 林湘愣愣地看了两个人一会儿，然后对肖珂说：“他们两个人经常这样吗？” 肖珂夹了好几筷子羊肉给林湘的碗里，然后说道：“快吃吧。他们这群人经常这样发疯，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以后也会习惯的，见怪不怪就好了。” 林湘微笑了起来，觉得她确实融入到了肖珂的圈子里面。 因为在她的面前，这几个人没有一点约束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很放松。 并且肖珂的这几个兄弟，好像对她的接受程度很高。 这对于林湘来说，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 当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把这几天挣到的钱，全部都铺在了桌子上面，然后开始一张一张地分。 这件事情是由李大壮来做的。 虎子却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是在这里分赃似的。” 黄浩然和石头又一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身上：“你这个人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没人把你当哑巴。多好的气氛都让你给破坏了。” 虎子却呲牙咧嘴地说：“你们不觉得李大壮实在是太贼眉鼠眼了吗？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是一个犯罪团伙。”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李大壮的脸上，觉得虎子确实说的是实话。 林湘忍不住先扑哧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但是李大壮没有笑。虎子得到了李大壮的一拳。 他们这群人的习惯，就是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还好，虎子皮糙肉厚，根本不在意大家对他的暴力行为。反而和大家一起呵呵地笑了起来。 当最后的钱分到每个人手里的时候，大家发现，他们已经成为了富翁一般的存在。 每个人将近分到了1000块。 1000块在当年那个时候，可以买一台彩色电视机，买一台冰箱。相当于一个齿轮厂工人一年的工资。 而他们仅仅用了三天就赚到了。 除了肖珂以外，其他人手里捧着这些钱的时候，都沉默了。 刚才还笑嘻嘻的几个人，好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肖珂将这几张钞票放在自己的兜里面，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未免也太目光太短浅了吧？我们今后还要赚好几个1000块。你们现在就觉得这点儿钱让你们很满足了，那就太没有出息了。” 李大壮很快就接口道：“对呀，我们才赚了1000块钱而已，今后我们是要成为万元户的人。”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差点儿没把肖珂给气死。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万元户对于你来说就已经是顶峰了吗？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我们将来可是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 肖珂这么一说的时候，桌子上的气氛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你只不过喝了一瓶啤酒，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了？还亿万富翁。咱们国家有没有给你印出那么多钞票还是个问题呢。” “就是。肖珂哪都好，就是最近越来越喜欢说大话。”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那些学生在购买了一轮光盘和磁带之后，短时间之内肯定不会再买了。我们的销量也会下降，你不要想得太乐观。” 黄浩然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后，会给肖珂泼一盆冷水。却没有想到肖珂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不，恰恰相反。我们会赚越来越多的钱。” 当肖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座的其余人都感到很震惊。 林湘满脸好奇地说：“为什么呢？” 肖珂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凑近一些，然后低声说道：“你们看，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人成为了我们的客户，但是他们不可能只消费一次的。就算他们只消费一次，那如果觉得我们卖的磁带和光盘，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他们会不会向身边的人介绍呢？” 黄浩然又提出了质疑：“但是这种宣传力度毕竟很小啊。” “我们要的是口碑，口口相传才是最可靠的，比打广告还有用。而且今后我们要改变销售策略，进行捆绑式销售。这种捆绑，不是把货物捆绑在一起，而是把人捆绑在一起。” 接下来，肖珂详细地向大家解释了一下他的拼单理念。 当一个人想要买磁带或者是光盘的时候，售价是不会改变的。但是他如果拉来了另外一个人和他一起买的话，就可以给他打折。这样的话，两个客户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肖珂他们也会获得比之前还要高的利润。这样的话，钱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第1次听到这种观点，生活在90年代的人，觉得肖珂的思想实在是太超前了。 林湘用非常崇拜的目光望着肖珂，觉得自己的男朋友简直是一个盖世英雄。 肖珂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于是非常潇洒地把手伸了出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其余的人艳羡不已。但是他们自己也明白，他们不可能拥有肖珂这样超级发达的经济头脑。 所以说，肖珂是他们当中最早找到女朋友的人，他们一点儿都不感觉到奇怪。 肖珂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成就感。他只不过是把现代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的商业模式，套用在了90年代而已。 以他学机械的脑子，绝对想不到这种方法来赚钱。 肖珂觉得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去摘取成功的果实，没什么可夸耀的。 但是对于他的那帮兄弟以及林湘来说，肖珂简直就是商业奇才。 第2天的时候，他们去了李大壮的那间仓库，拿了更多的货。然后兴致勃勃地又开始逐个宿舍进行推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