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开学了 一个笨笨的小男孩出生了,在八十年代中期。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她的童年里有小蝌蚪;有塑料冲锋枪;还有圣斗士星矢。没有做不完的作业;没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也没有重的快要背不动的书包。 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觉得快乐吧。其实他也不想想,他周围的小伙伴也和他是一样的呀。他出生的地方,是属于北京市的一个远郊区县的一个农村。他不知道在当时的市里,有没有类似现在的兴趣培训班,或者艺术培训班之类的,反正他们那里是没有的。所以他和他周围的小伙伴们每天都尽情的疯玩。 那个时候他觉得,他和他周围的小伙伴们没有什么区别。直到有一天,他才发现,人还可以分为三六九等的。 那个时候他上四年级。哦,是小学四年级。老师按照三年级的毕业成绩,将全班所有的学生分为四个组。一组为优秀组,二组为良好组,三组为及格组,四组为后进组。 这个笨小孩当时是及格组的。“我一定要争取进入良好组。”笨小孩这样想。因为他的妈妈经常跟他讲:“别人是一个脑袋,你也是一个脑袋。为什么别人可以做的事,你不行呢?其实只要你用心学,都是可以做到的。”笨小孩对此便深信不疑。 分完了组,发完了新书,新的班主任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重申了一些班规班纪等等,就差不多放学了。开学第一天,大概也就是这样子的,老师一般不会去正式讲什么课的。总得让学生适应一下吗,毕竟玩了一个暑假了。 就在回家的路上,“彭飞,(这是笨小孩的名字)你觉得这个新来的班主任怎么样?”一个同学向他问道。 “挺好的呀。” “什么?你居然觉得挺好!”同学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告诉你,他以前是教高年级的,听说很厉害的。” “有多厉害呀?”笨小孩傻傻的问道。 “听说会打人的。” “真的吗?”此时在笨小孩的印象中,有像一年级时那个和蔼可亲,一笑两个酒窝的女老师;有像二,三年级时,那个年纪虽大却风趣幽默的男老师,可从来没有打人的老师。“老师是不会打人的。” “会的,真的会的。” “不会,就是不会。”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个同学说的是对的。老师也长着手呢,为什么不会打人呢。 笨小孩还记得,挨打是因为一次听写。头一天,班主任李老师,留完作业之后,还要求学生们回家预习语文课的下一课。说是第二天上课时要听写生字。笨小孩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其实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注意听讲。 第二天的语文课上,“同学们好!”李老师用他那颇有磁性的声音像自己的学生问候道。 “老师好!” “同学们,昨天我要求你们回家预习下一篇课文,你们都回家预习了吗?” “预习了!”笨小孩也随着同学们一起回答道。 “那么好。请大家拿出练习本,准备听写。”只听下面一阵哗啦哗啦的翻本声。“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开始听写了。馒头,瑞雪,……” “天哪,怎么还会有馒头这个词,这是一篇什么样的课文呀?”笨小孩没有预习过,所以自然是一无所知了,也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好了,听写完毕。现在请一组把本交给二组,二组把本交给一组;然后三组把本交给四组,四组把本交给三组。我马上把刚才所听写的词,写到黑板上。一共是十个词,一个词十分,总共是一百分。你们彼此给对方看一下,看对方得了多少分。”李老师刷刷刷,将十个词都写到了黑板上。“好了,从一组开始,给我报一下分数。记住,是报对方的分数。” “八十分。” 只见李老师点了下头,似乎比较满意。 “九十分。” “六十分。” “……” “零分。” 一秒钟之后,全班哄堂大笑。 “行了,都别笑了。”李老师制止了学生们的笑声,然后气急败坏的吼道:“彭飞,你给我后面站着去。一看你这样就知道回家根本没预习。如果你得五十分,我都可以认为你是预习了,只不过没好好预习,但是你居然得个零分,你怎么解释。我说的话你全当放屁了,是不是?还是你根本没带耳朵来。我看你今天中午回家都不用吃饭了,吃你的鸡蛋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彭飞责站在后面,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老师和同学们。 一会儿李老师似乎骂够了,“好了,同学们把课本打开,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了。这是一篇描写雪景的课文,现在大家听我给你们朗读一遍。”李老师清清嗓子,饱含感情的朗读起来“……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直到彭飞长大以后,还深深的记得这句话。 “叮铃铃铃铃铃”彭飞盼望已久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他腿都站的有些僵硬了。“看来卫国说的没错,这李老师确实是厉害,说不定真的会打人的。”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默默的走回到座位上。打开课程表看了一眼,脸不禁苦了下来。因为下节课是数学课,也是李老师来教。不知道是因为是农村的缘故,还是全国的小学都这样,班主任是同时教语文与数学两门课的。而彭飞由于刚才在语文课上被李老师臭骂了一顿,所以现在对李老师有些抵触心理。 “怎么样彭飞?当时我跟你说这李老师厉害,你还不相信,现在领教了吧。”卫国凑过来,对彭飞说道。 这一上午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彭飞在这一上午之中,已经成为了全班同学取笑的对象了。而彭飞却认为,这一切都是李老师给自己造成的,所以他有些不喜欢李老师,也有些不愿意上他的语文课。可下午却偏偏还有他的语文课。 正文 第二章 传纸条 “叮铃铃铃铃铃”清脆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彭飞又见到了他不愿意见到的李老师。“说不定李老师也不愿意见到我呢。”彭飞在心里这样想到。因为他在上课之前,看到李老师和那几个学习好的同学,有说有笑的,尤其是跟那两个女生。 忽然,彭飞看到自己的桌子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张折着的小纸条。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李老师没有注意到自己。便迅速的将纸条拿到课桌下面,然后打开。只见纸条上面这样写着:看那几个女生,就知道拍老师的马屁——卫国。 彭飞斜眼看了一下旁边座位的卫国。只见卫国此时,对着彭飞做出一副恨恨的表情,然后用手指了指他前面座位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就是彭飞在上课之前看到的,那两个跟李老师有说有笑的女生中的其中一个。 “马屁精。”彭飞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下这三个字,然后将纸条折好,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扔给了卫国。 不一会儿,卫国的纸条又扔了回来。上面写道:还不是因为她们学习好。”那两个女生都是优秀组的。而卫国是差进组第一名,彭飞是及格组倒数第二名。两个人的成绩可以说是彼此彼此,都是一个*行的。 “那又怎么样?”彭飞在纸条上很不屑的写道。 “所以老师喜欢她们呗。”卫国的纸条马上扔了回来。 “就会臭显摆。”很快彭飞又扔了回去。 “叮铃铃铃铃铃”卫国的纸条还没来得及扔回来,清脆的下课铃声就已经响起。“对了,刚才老师好像说留什么作业了。可留的是什么呢?”彭飞刚才尽顾得看纸条,写纸条,扔纸条了,真没听清楚老师最后留了什么作业。 “张晶,刚才李老师留了什么作业呀?”只见卫国用手推了推自己前面的那位女同学,然后对她问道。 “原来卫国也不知道留了什么。”彭飞一边在心里暗笑,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把课后练习题都做了。”张晶回答道。 “谢谢啊!” “不客气。”此时卫国和彭飞都没有发现,张晶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就这样,对于彭飞来说,倒霉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放学了!其实第二天他会更倒霉的。 第二天语文课上,“同学们,请拿出你们的练习本,我们进行下一篇课文的生词听写。这次你们回家都预习了吧?”李老师故意看了彭飞一眼。 “预习了。”彭飞低着头不敢看李老师,跟着同学们一起回答道。“昨天张晶没告诉卫国,老师要求预习下一课呀。难道是她忘了说了?”彭飞抬眼看了一下前面的张晶,心里想到:“那说不定张晶也没有预习,说不定她今天也会得零分。” 结果彭飞自然是得了零分。不过今天还有一个人也得了零分,但不是张晶,而是卫国。 “彭飞,卫国,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你们真拿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不是。”两个人小声的回答道。 “不是为什么能得零分?尤其是你彭飞,昨天就得个零分,今天又得个零分,我看你这书是不想念了吧。” “老师我知道。”只见张晶举起了手,然后站起来回答道:“昨天他们两个人上课根本没好好听讲,一直在下面传纸条。最后连您留了什么作业都不知道,下课之后卫国还来问我,于是我故意没有告诉他要预习下一课。” “原来是这样!”彭飞狠狠的瞪了张晶一眼。 “你们敢在我的课上传纸条,都给我到前面来。”李老师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我是谁。”说着拿起桌上的教鞭,“撅着屁股。”“啪,啪,啪”李老师在他们两个人的屁股上,分别打了十下。“回去吧。”回到座位上的彭飞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从此,他再也不敢不预习了,也同样,他再没得过零分了。 晚上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卫国拉住彭飞。“彭飞,没想到张晶那个丫头敢骗我,要不是她,我就不会挨打了。不过你今天挨打,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给你扔纸条,所以你没听清楚老师留了什么作业呀?真是对不起啊!” “不怪你,都怪那个张晶。” “怪张晶?”卫国不解的问道:“难道她也没告诉你要预习下一课吗?可是我没见你问她呀?” “我是没问她。不过你问她的时候,我在旁边听着来的。” “你说的没错,都怪张晶。改天我们两个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也是这么想的。”彭飞和卫国此时主意已定,相视而笑,只待时机了。可是一转眼一个多星期了,两个人还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时机。又过了几天,到了十一国庆节。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小长假,黄金周之类的说法。因为那个时候不会放那么多天的假,也就两三天吧。但老师留的作业可不少,足够写两三天的了。 假期结束之后,在第一天上学的路上,彭飞走着走着忽听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彭飞。”听声音彭飞就知道是卫国。 只见卫国紧跑几步,来到彭飞身旁,“彭飞,你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怎么了,你没做完吗?” “没有,我的数学还差一点。” “你为什么没有做完呀,你不怕挨打呀?” “怕呀!所以待会儿到了学校,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数学作业借给我抄抄。我就差两道应用题了,一会儿就可以抄完。” “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快点写,千万不能耽误我交作业。我可不想再挨打了。” “行,行,行。”卫国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当两人进到学校教师里时,早自习时间还没到,人也还没来齐,尤其是那个张晶也还没有来。彭飞迅速的打开书包,取出作业本。正伸手准备交给卫国的时候,张晶正好从门外进来,彭飞赶忙站起身,挡住了她的视线,成功将本塞到了卫国的手里。 正文 第三章 十年怕井绳 其实卫国那里是差了两道题,分明是一道题都没有做。不过抄作业就是比自己写作业快,凡是抄过作业的都会明白这点。因为不用动脑子吗,当然快了。所以卫国只用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就将数学作业都写完了,不对,应该是抄完了。然后,把本还给了彭飞。 今天的上午第四节课是数学课,只见李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进来了,“同学们好!” 下面全体起立,齐声喊道:“老师好!” “这次的数学作业我发现有的人是抄的,至于是谁,我心里有数。 我今天不在课堂上点名了,是想给他留点面子。等下课之后,你们一起来办公室找我。” 卫国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彭飞不知道,反正彭飞当时就觉得老师怎么能这么厉害呢?怎么就能看出是不是抄的呢?那作业本又不会说话。要不怎么说彭飞是笨小孩呢,其实老师当时也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至于老师他为什么要那样说呢,那就跟打麻将咋呼一样的。但这一咋呼不要紧,还真就把彭飞给咋呼住了。 他这整整一节课都没上好,心里一直在做着自我斗争。“待会儿下课之后是不是应该去老师的办公室呢?如果去了,轻则一顿臭骂,重则说不定又要挨打了。但是如果不去的话……可老师一直教我们要诚实的……”所以最终,彭飞还是觉得应该去向老师承认错误的。“大不了,我一个人全承认下来就是了。”彭飞还挺讲义气的,但他也不想想,抄作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他要是去向老师承认错误,必定会把卫国给抖搂出来的。 因此下课之后,彭飞正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忽然后面有人拉住他。回头一看却是卫国,“彭飞,你要干嘛去?” “去办公室,向李老师承认错误去。” “抄作业的人是我,你去干什么?” “老师不是说让我们一起去找他的吗?” “呵呵呵呵,你真够笨的,连老师的话都听不懂。老师的意思是,让所有抄作业的去找他,不包括你的。” 彭飞听到卫国这么说,于是又仔细的琢磨琢磨老师话中的意思。他觉得卫国说的应该是对的。 其实中国话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同样是一句话,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就可以从中读出不同的意思来。就向是彭飞,他觉得老师的意思是,让他和卫国一起去办公室里找他。而卫国责认为,老师是让抄作业的人去办公室找他,而抄作业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那么到底谁理解的是对的呢?两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迅速的交换了一下意见,得出的结果是,“谁他妈爱去谁去,反正我们不去,除非老师点名了。 彭飞不知道那天放学后,有没有人去了老师办公室,去向老师承认错误。总之,这件事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几天,彭飞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当时他正和卫国走在上学的路上。突然,卫国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嘴里发出一声怪叫,然后掉头就跑。彭飞出于条件反射,也跟着卫国掉头就跑。跑出几步之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拉住卫国问道:“你跑什么呀?见鬼了?” “你没看见刚才那路中间有条蛇吗,是褐色的,我差一点就踩到它了。妈的,吓死老子了。”卫国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那是因为被吓得腿有点转筋了。 要不人怎么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卫国就是属于这种情况,他曾经就被一条蛇,狠狠的吻了一口。那还是二年级暑假时候的事呢。他大中午的闲的蛋疼,不老老实实的在家睡觉,喊上彭飞一起去打鸟玩。他们在路上又遇上了一个闲的蛋疼的,是同村的一个叫王涛的孩子,比他们两个大一岁。于是三个人拿着自制的弹弓子,直接杀进了村边的一片树苗地。这里面有很多的麻雀在栖息,觅食,所以如果弹弓玩的不错的话,是完全可以打到鸟的。 在三人的一阵狂轰乱炸中,果然有一只麻雀被成功击落。而且应该是被卫国击落的。当时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立马狂奔出去,准备去收取自己的战利品。这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你说谁能想到捡个死麻雀还能被蛇咬一口呢。而卫国当时就是这么倒霉,他一脚就踩到了一条蛇的尾巴上。大家不用怀疑卫国的视力,那绝对是正常的没法再正常了。只是那条蛇的卖相太好了,往地上一趴,直接就跟隐身了似的。那条蛇也没跟卫国客气,直接一回头,朝着卫国的脚脖子就来了一口。 跟着,就听卫国发出一声惨叫。彭飞和王涛闻声赶紧跑过来,忙问卫国“怎么了?” “我被蛇给咬了。” “咬到哪里了?” “脚脖子。” 二人低头一看,只见卫国的脚脖子上有两个小眼儿,顺着那小眼儿还在往出渗血。而那条肇事的蛇,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这时二人有点慌了,急忙拉起卫国就往他家跑。 到家之后,卫国父母听说儿子被蛇给咬了,而且也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所以也不敢耽误着,急忙出去找车准备送医院。那个时候家里有车的,全村只有不到十户人家,白天还都出去忙,只有晚上才回来呢。彭飞还记得,当时是卫国爸直接去找了大队书记,后来坐着村长的车去了县医院。 到医院之后经过检查,被告知是被无毒的蛇咬伤的,所以没有大碍。只给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把几个人打发回来了。但这一次的经历,却给卫国的心里造成了阴影,凡是有蛇出没的地方,他都让彭飞走在前面。而彭飞那时还小,觉得能在同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勇气,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直到彭飞长大以后,才觉得卫国那时的做法真是巨孙子。 正文 第四章 恶作剧 卫国曾经被蛇咬过,心里面有阴影,但彭飞可没有。他见卫国不停地揉着腿肚子,不禁出言嘲讽了一句,顺便还想向卫国展示一下自己的胆量和勇气。便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姿态转身向前走去。但结果却让彭飞感到颇为泄气,“卫国,过来吧。没事的,这是一条死蛇。” “真的吗?”卫国半信半疑,战战兢兢的走到近前。只见那条蛇确实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脑袋被汽车给压碎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哎!刚才我没看清楚,要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还跑个什么劲儿。”卫国见此蛇已死,神经也比较大了,也不怕不怕不怕啦。 “行了,我们走吧。” “等一会儿。”卫国一把拉住彭飞,“我想到怎样教训教训那个张晶了。”说着,只见他从自己裤子口袋儿里翻出一个塑料袋来。这塑料袋里面有一些好似面包屑的东西,于是他打开塑料袋把它们都抖落出去了,然后递给彭飞。“给你这个,这是我早上买面包时,人家小卖部给的。” “那你给我干什么?”彭飞不解的问道。 “你把这条死蛇装到这塑料袋里,等到了学校教室之后……” 下午第一节课是李老师的语文课,第二节课是王老师的美术课。而就在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趁张晶和几个女同学到教室外面玩跳皮筋的时候。彭飞迅速的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塑料袋,然后来到张晶的座位前,蹲下身子,直接将这个塑料袋塞进了她桌斗中的书包里。 上课铃响了,王老师抱着一个石膏的圆球和一叠白纸走了进来,“同学们好。” “老师好。” “同学们,我们今天接着来学习静物素描。看到这个球体了吗?我们今天就来学习画这个球体。”老师在前面又讲了一下要领和方法,然后给没人发了一张白纸,大家就准备开画了。 这时,就听某位同学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随之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塑料袋腾空而起,继而落到了另一位同学的桌上。这位同学同样尖叫了一声,然后随手把这个塑料袋扔了出去。只见这个塑料袋直接撞到了前面的黑板上,最后又反弹回来,落到了老师的讲台上。 当王老师隔着透明塑料袋,看清了里面所装的东西时,立马拿起教鞭狠狠地在讲台上敲了一下,“这是谁干的?” 已吓的脸色有些发白的张晶,流着泪站了起来,“老师,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放到了我的书包里,在上节课的时候还没有呢。” “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到张晶书包里的?”王老师又用教鞭狠狠的敲了一下讲台。此时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承认。“好,没有人承认是不是?”王老师黑着脸,拎起那个讲台上的塑料袋,气愤的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班主任李老师拎着那个塑料袋进来了。他把塑料袋往讲台上一放,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似笑非笑的坐到了讲台后面。“好了,今天这节美术课由我来给大家上。我们来画什么呢?就画塑料袋里面的这个东西吧。”此时的李老师像极了狼外婆。“到时候看谁画的最像,我就给他所在的那个小组加分。现在大家开始画吧。” “老师,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是呀,总得让我们看看吧,要不怎么画呀。” 其实这两位同学也并不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就在王老师出去之后,教室里顿时就跟开了锅似的。 “张晶,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哎,前面的,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吗?” “里面是条蛇,还他妈活着呢!” “真的吗?” “……”听吧,此起彼伏的声音。 就这样,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那里面装的是一条蛇了。但耳闻是虚,眼见为实,况且还要把它画下来,并且还要看谁画的像。那么这就需要了解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了,比如什么颜色的,什么花纹的,有没有脚丫子,长没长冠子……所以才会有人要求老师打开塑料袋,验货! “想知道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李老师大声问道。 “想!”全班异口同声的答道。 “不告诉你们,自己猜去。”说着,还拿起讲台上王老师留下的美术书,将塑料袋整个儿给盖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议论,自己画自己的。” 既然老师发话不给看了,同学们也只能无奈的拿出自己的铅笔,蜡笔,水彩笔,开始信手涂鸦任意发挥。下课铃响了,大家纷纷拿着自己的大作交给了老师。老师顺手拿起桌上发剩下的两张白纸,把那个塑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像捧宝贝一样的,连同学生们的大作一起捧在手里,走了出去。 下节课是体育课,而体育课下课之后也就等于是放学了,因为下午都是三节课的。 等体育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体育委员先进行整队,“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整队完毕,全班同学只等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就直接背着书包开路一马斯了。 可这个时候,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过来,“卫国,彭飞,你们两个一会儿来办公室找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彭飞偷眼看了一下后面的卫国,发现卫国也正在看着他,还对他吐了吐舌头。“完了,暴露了。”彭飞回过头,心里这样想到。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好了,解散吧。” 在体育老师发话之后,同学们都飞奔进教室,收拾书包,走人。而彭飞还有卫国责悻悻的来到了李老师的办公室。 “来,跟我过来吧。” 李老师将他们两个带到了自己的值班宿舍里,并且顺手关上了门。不知道为什么,彭飞看着这个大概十几平米,只放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写字台的宿舍,心里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宪兵队的刑讯室。“没关系的,老师是不会这么对我们的。”彭飞在心里默默地做着自我安慰。 正文 第五章 要走正路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吧。” “老师怎么这么说?怎么说话都跟那个宪兵队的大队长似的。”彭飞看了李老师一眼,心里想着。 “老师,这事是我干的,跟彭飞没关系的。”卫国很义气的对老师说道。 “是吗?”李老师反问道。 “是。” “不是,老师,这件事其实是我做的。卫国他怕蛇,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去碰那条死蛇,也就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他不去做这种事,但是他可以给你出主意,让你去做这种事呀。是不是?” 彭飞和卫国听到李老师的话,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李老师,是我们错了。”忽然卫国抬起头,瞥了李老师一眼,“可是李老师,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事是我们两个做的呢。” “就凭你们两个人画的画。”说着,李老师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画,顺手递给彭飞和卫国,“你们看看吧。看看你们是怎么画的,再看看别人是怎么画的。” 只见写着彭飞名字的那张画纸上,画着一条褐色的蛇。但是这条蛇没有脑袋,而且还顺着脖子往下直淌血。可以说是很血腥的一幅画了。但是还有更血腥的呢。可能是因为卫国曾经被蛇咬过的原因,所以才导致他这么痛恨蛇类吧。他居然把那条蛇画成了一段一段的,就像是我们平时家里吃的带鱼段一样。而且每段上都用红色的彩笔涂的血淋淋的,场面那叫一个血腥。 再来看看另外的四五张画,都是其他同学画的。有的把蛇画成了花色的,盘成一盘在草丛中睡觉;有的把蛇画成了绿色的,缠绕在褐色的树枝上;还有的同学,想象力十分的丰富,居然把蛇画出了人类的感情。就见画中的那条蛇正在一个塑料袋里痛哭,旁边还有一句配文: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老师,我们错了!其实我们就是想吓唬吓唬张晶,因为她上次故意不告诉我们要预习下一篇课文,还揭发我们传纸条。我们今天在上学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这条死蛇,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注意来。不过您要打就打我吧,因为蛇是我放到张晶书包里去的。” “老师,您还是打我吧,因为这注意是我出的。” “老师……” “呦,你们俩还挺讲义气的吗,在这儿争着挨打。其实我今天没想打你们,至于我上次打你们,那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作为一名老师,我希望将来自己的学生都能够有出息。虽然你们有出息了,有本事了,挣大钱了,将来孝敬的人是你们爹妈。但作为你们的老师,到那一天,我还是会为你们而感到高兴的! 其实张晶,上次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作为班长,应该在发现你们两个人传纸条的时候就及时制止。可她不但没有这样做,还故意不告诉你们留了什么作业。班长就是用来配合老师,管理好整个儿班级的,所以这是她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关于这些,我已经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跟她说过了。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我包庇谁谁谁,偏向谁谁谁,你们同样都是我的学生,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再来说说你们。你们两个,如果是那种小男孩淘气,随便拿个东西出来吓唬吓唬人我都不会说什么。俗话说:淘丫头出巧的,淘小子出好的。但你们小小的年纪,报复心理怎么那么强呢,怎么就能想出这个歪门邪道来呢?人一定要往正路上走,无论将来你们长大了去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那天李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彭飞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就算长大以后,他也还会时时想起。听说李老师曾经当过兵,但是没上过战场,没真刀真枪的去拼过。但骨子里那种军人的正直,却一直伴随着他。同时他也把这种正能量,无私的传递给了他所有的学生们。虽然李老师是第一个打过彭飞的老师,也是唯一一个打过彭飞的老师,但彭飞却并不恨他,反而有些感激他。因为那是实实在在的为了自己好啊,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当然了,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那警察叔叔岂不是要下岗了吗。那么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坏人,岂不是也要乱套了吗。况且好人与坏人本身就没有什么严格的定义,只是从大多数人的利益出发的。 扯得似乎有点远了,马上拽回来!! 话说这一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四年级的期末考试也结束了,又将迎来盼望已久的暑假了。 什么,你问彭飞考的怎么样?反正他自认为考的还可以了,全班的成绩排名在中上等吧。 他还是那样,整天总跟那个卫国票在一起。他们两个一个是充当狗头军师的角色,另一个就是那个冲锋陷阵的。而以彭飞的智商也只能是那个冲锋陷阵的,到不是说他真傻,只是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没有卫国多。可他还总跟卫国在一起,所以就显得他人似乎有点笨了。 那天天气很热,就跟下火了似的。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气温才算是降下来一些。 “彭飞,走啊,骑车去水库边兜风去。”卫国来家里喊彭飞了。 村子里面的小学,只开设了一至四年级的课程,等到了五年级就要到镇上的中心小学去上学了。因为路程比较远了,走路不方便,只能骑自行车去,所以大家都要在一个暑假之内学会骑自行车才行。 而彭飞和卫国刚练会没多久。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总想到处走走。他们也一样,总想有事没事的就出去骑一圈。 “等会儿,我推自行车去。”一会儿彭飞推着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走了出来。那是昨天他老爸刚给他买的,一辆飞鸽牌黑色二六男式自行车。 “呦,新买的。”卫国问道。 “对,是昨天我爸刚给我买的。你爸不是也给你买了吗,你干嘛不骑呀,在家里上供呢?” “不是,是我老娘不让我骑。怕还没等到开学呢,车就让我给骑坏了,所以就让我先骑这辆旧的。”卫国悻悻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推着的自行车。这车是一辆永久牌紫色二六女式的,原本是卫国老妈的。 正文 第六章 下水救人 “有得骑就行了,走吧。”彭飞招呼了卫国一声,便一迈腿骑上车先走了。 “哎我说,你等会儿我呀。显你骑一辆新车呀,蹬那么快干嘛?”卫国在后面紧追不舍。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水库边。这水库是属于镇上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有水的地方还是会凉快一些的。所以没事的时候,离得近的大人小孩儿都愿意来这儿溜溜弯,或者坐一会儿什么的。 可能是由于今天太热了吧,水库边的梨园里的梨树叶子,看上去似乎都有点打蔫了。所以在这附近,除了彭飞和卫国他们两个,在水库与梨园之间的马路上飙车,还真就没有其他人了。 过了一会儿,“彭飞,我快热死了,我们歇会儿吧。” “好吧,我也觉得有点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歇会儿去。” “我看那梨树下面就挺好的,走,我们把车推过去。” 两人把车子推进了梨园里,找了棵树冠比较大的梨树,把车子往树上一靠,他们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树阴下面确实凉快了许多,再加上从水库方向吹来的小风,让人觉得还蛮惬意的。 “彭飞,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去买根冰棍呗。” “就你事多,自己去,我他妈才不管呢。” “我请你一起吃还不行,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块钱,五毛钱一根的冰棍,正好咱俩一人一根。”说着卫国把钱硬塞到彭飞的手中,并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哎呀,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懒死你得了!”彭飞不情不愿的推车走出了梨园。 在距离梨园不远的村边上就有一家小卖部,骑车来来去去的用不了五分钟。所以彭飞刚离开,一会儿就又重新出现在卫国的视线里,这让卫国感到很高兴。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彭飞,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彭飞前面车筐里的冰棍。就在前一分钟,卫国还在埋怨自己,“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告诉彭飞了,我要豆蓉的。这小子不会都买奶油的吧。”但是他现在分明看到,那两根冰棍,有一根是奶油的,另一根是豆蓉的。 卫国一把抓起那根豆蓉的冰棍,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说道:“太好了,我还怕你全都买成奶油的呢。” “知道你爱吃豆蓉的,所以给你买了一根。不过我觉得还是奶油的好吃。” “豆蓉的好吃。” “奶油的好吃。” “豆蓉的好吃。” “奶油的好吃。” “……” “救命啊!” 彭飞和卫国忽然停止了争吵,全都同时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彭飞,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 “我也听到了,不过现在怎么又没声了呢?莫非是沉底了?” “瞅你那个*行,没事就会在这儿幸灾乐祸。” “你才幸灾乐祸呢。” “你幸灾乐祸。” “救命呀!救救我呀!” “看来还没沉底呢,快,卫国,我们快点去看看。”说着彭飞和卫国扔掉了还剩下一口的冰棍,一前一后就跑出了梨园,来到了水库边。 “救救我!救救我呀!”只见一个和彭飞他们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在距离岸边大概有十几米的水中扑腾着。但不论他怎么扑腾,就是上不了岸,总在那一个地方。而且看上去,他应该已经是体力不支了,所以他的头时而浮出水面,时而又沉下去。 “彭飞,你要干嘛?”卫国见彭飞跑到水边,眼看就要往下跳的时候,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彭飞。 “我当然是去救他了,你没看见他快被淹死了吗?” 卫国略一迟疑,然后对彭飞说道:“你等一下。”转身就跑进了梨园,迅速的解开了自己车后架子上面缠着的一根绳子。上面不是说过吗,这车是卫国他老妈的。卫国家养着好几只兔子,所以他老妈经常下地去割草回家喂兔子,这车后架子上面缠着的绳子,就是用来捆草用的。卫国拿着绳子,急忙来到水边,“彭飞,我们用这个来救他。” “好。”彭飞抓起绳子的一头,使劲向水中的那个男孩子扔了过去。可惜绳子有些不够长,于是彭飞和卫国往水中走了四五米远,然后又重新把绳子扔给他。 这次,那个男孩子终于抓住了绳子。“使劲啊!卫国。”彭飞和卫国用力的把那个男孩子往岸上拉。可是也只把他从原来的地方,往前拉了三四米,便再也拉不动了。 “我的脚被下面的水草缠住了。”只听那个男孩子大叫道。 “难怪我们拉不动,原来他的脚被缠住了。卫国,你拉着绳子,我去帮他把缠住脚的水草解开。” “好吧。不过你小心一点,感觉不行就快点上来,千万别逞能啊!”虽然卫国知道彭飞的水性很好,至少在他认识的人中是这样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后面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抓紧绳子。”说着彭飞就朝着那个男孩游了过去。那个男孩看到彭飞朝着自己游了过来,便腾出一只手来,伸向了彭飞,意思是让彭飞把自己拉上去。彭飞曾经听爸爸说过,如果下水去救人,千万不能让落水的人抓住自己,否则会把自己一起拉入水中全被淹死的。所以彭飞在距离那个男孩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对那个男孩说道:“你不要把手松开,抓紧绳子。” “可是我要坚持不住了。” “你再坚持一下,我帮你把下面的水草解开,然后我的同学马上就可以拉你上岸了。” 那个男孩听完彭飞的话之后,便收回了伸向彭飞的手,紧紧地抓住绳子,并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不过看得出,他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尽快救他上岸的话,最终他会因为体力耗尽而沉入水底的。所以彭飞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由于水不是很深,所以下面的光线还可以。彭飞就见到有三四条长长的水草,交错着将男孩的脚缠了个结结实实。他伸手就去扯,想用力将它们都扯断,可是水草很滑,攥都不好攥。 “这可怎么办呢?”此刻彭飞心里十分着急。 正文 第七章 男孩得救 彭飞正准备浮出水面换气,忽然看到水底有个东西一闪,晃了彭飞的眼睛一下。“这是什么?”他条件反射般的向那东西看去,发现原来是半个玻璃的罐头瓶。 水库边经常会有一些小孩子,拿着吃完的罐头瓶和小号的鱼抄子,没事来捞小鱼玩。这半个罐头瓶,有可能是被哪个小孩子不小心摔两半了,然后丢弃到水库中了。 “太好了,可以用它来割断水草啊。”彭飞这样想着,便游了过去,捡起那个破罐头瓶。然后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彭飞,你怎么样?”卫国见彭飞浮出水面,便大声问道。显然,在水里的这两个人之中,他更关心彭飞的生命安全。 彭飞没工夫和他啰嗦,换完气又迅速的潜入水中。用手中的罐头瓶的断面,向缠住男孩脚的水草割去。这破罐头瓶居然很好使,如同一把利刃,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水草全部割断了。彭飞再次浮出水面,对着卫国大声喊道:“往上拉。” 听到彭飞喊声的卫国,用力的把男孩往岸上拉。只见男孩的身体逐渐的往岸边靠近着。可那个男孩连累再吓的,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当快接近岸边,双脚可以接触到水底的时候,由彭飞和卫国搀扶着他走上了岸。在岸上找了一块儿松软的草地,让他躺下来休息。 彭飞也有点累了,便也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卫国也一起坐了过来。二人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清瘦的男孩。瓜子脸,皮肤略黑,上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 “你是下去游泳的吗?”彭飞问道。 “是,今天天气太热了,想下去游会儿泳凉快凉快。” “那你怎么一个人呢?”卫国接着问道。 “谁规定的一个人不可以游泳的?” 卫国听完这个男孩说的话,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他了。最后还是彭飞出言解释道:“没人规定一个人不可以游泳,其实我同学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游泳很危险的,万一遇上点什么事都没有人来帮忙。” 躺在地上的男孩歪过头看了看卫国,没有说什么。而彭飞和卫国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这个男孩给他们的感觉,似乎不太好接触,或者说有点不会说话。 过了一会儿,卫国对彭飞说道:“我有点饿了,走,咱们回家吧。” “那他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呢,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也死不了了,还*那份心干嘛?” “可是……” “他说得对,我现在死不了了。你们快点回家吧,不用管我了。”男孩看样子似乎是恢复了一些体力,坐起来对彭飞说道。 “听见了吧,人家都说了不用我们管了,那我们还戳在这儿干嘛,快点走呀。”说着,卫国拉起彭飞径直往梨园里面走去。到了梨园里,卫国故意大声嚷嚷着:“*,都上岸了告诉老子不用管了,在水里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呀?他干嘛喊救命呀?” “行了卫国,救都救了,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说着二人将车推出了梨园。只见那个男孩还在草地上坐着呢,清瘦的身影显得那样孤寂。 “走啊彭飞,看他妈什么呢?”卫国正要迈腿上车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绳子忘了拿过来了。彭飞,你过去一趟帮我把绳子拿回来吧,我懒得瞅他了。” “好吧。” “我在村口等你啊。”卫国说完,骑上车就先走了。 彭飞责推着车来到了水库岸边,把车支好后,他走到男孩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绳子。“你怎么还不回家呀,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男孩抬头看了看彭飞,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站起身。彭飞想伸手去扶他一把,却被他给生硬的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听完男孩的话,彭飞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怒气。“这才叫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算了,我也不在这儿犯贱了,回家!”这样想着,彭飞便快步来到了车前,把绳子往车筐里一扔,就准备蹬车走人了。 而那个男孩却快步来到了彭飞车前,扶住彭飞的车把,对他说道:“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 “那你还愿意送我回家吗?” “你家住哪儿呀?离这儿远吗?” “镇中心小学你认识吗?离那不远有家小商店,那个就是我家开的。” “是那个新月商店吗?” “对,就是新月商店。” “我和同学去镇上玩的时候,还进里面买过汽水呢。走吧,我送你回家。”彭飞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了,其实他本身也不是个爱较真儿的人,甚至,还有几分豪爽。 “谢谢你啊!” “没事。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回头到你家之后请我喝瓶汽水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 彭飞刚学会骑车没多久,至于带人责还不熟练。所以男孩刚一屁股坐到后车架子上,彭飞的车把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扭动,然后奔着水库的方向就去了。吓得彭飞赶紧捏闸,后边的那个男孩也急忙跳下了车。 “算了,还是我带着你吧。” “你会带人吗?”彭飞很怀疑面前的这个清瘦的男孩。 “没问题,我经常跟我妈去取货。我骑车带人的技术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就这样,男孩骑车带着彭飞,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你是叫彭飞吗?” “你怎么知道?” “听你那位同学刚才这样喊你的。” “那你叫什么?” “我叫张伟。对了,一会儿到我家之后,你千万别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我怕我妈知道了以后会着急的。” “放心吧,哥们儿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心情,所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然的话,恐怕你老妈都不敢让你出来玩了。” “那到不会。其实我妈希望我不要总在家呆着,希望我多出去跟同学玩玩什么的。只是因为我可能不太会说话,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没事的时候就总在家里呆着。偶尔出去,也总是一个人。” 正文 第八章 张伟 彭飞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人可以没有朋友,没事的时候可以一直呆在家里。那样的话不会觉得很闷吗?不会被憋坏吗?那个时候还没有“宅男”这个词,但张伟却已经是那个时候的宅男了。 “那你如果不出门的话,整天都呆在家里干什么呀?” “写作业,看书。” “那你的成绩一定很好吧?” “还可以吧,反正在全年级排名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前十名里面的。” “真的吗?那你在哪个学校上学啊?” “镇中心小学。” 此时彭飞对张伟可谓羡慕至极。那个时候同样没有“学霸”这个词,但张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学霸了。不过彭飞同学羡慕归羡慕,但绝对没有嫉妒和恨。“谁让别人学习的时候,自己却在玩呢。惭愧!惭愧!” “你在中心小学上几年级?” “四年级。不过等开学了,就该上五年级了。” “是吗。等开学了我也该上五年级了,而且也会到中心小学去上学。到时候,没准儿我们还可以被分到一个班里呢。” “嗯,没准可以。” “我的学习成绩可没你好啊,到时候我要是有不会的,你可要帮帮我呀。” “这个没问题。其实学习不是什么难事,应该说是挺简单的一件事,而且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张伟的话让彭飞同学为之愕然,“学习简单吗?开心吗?”按照彭飞的思想境界,能天天出去疯玩才是最开心的。至于上学,那纯粹是他妈没办法的事情。 说话间就来到了新月商店的门前。 “彭飞,把自行车推到我家院子里来吧,放到外面不安全。” “好吧。” 张伟家临街的北房被改做商店,西厢房责是住人用的。进了院子之后,张伟便把彭飞让进了西厢房中。然后自己转身出去到了北房,也就是他家店里。不一会儿,只见张伟还有一个年轻妇女一起走进来了。 “妈,这就是我同学彭飞。” 可能由于张伟的性格问题吧,所以他几乎没有往家里带过同学,同时也没有什么同学来家里主动找他玩。而今天忽然有个自己儿子的同学来家里玩,张伟的母亲对彭飞可谓是热情备至啊。汽水,瓜子,零食,摆了一桌子。最后彭飞要走的时候,还拉着彭飞,非要留他在自己家里吃晚饭。彭飞实在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如果回去晚了是要挨老妈骂的。就这样,张伟的母亲才勉强放行。那临走的时候,还往彭飞的手里塞了好几包零食,还有一包瓜子。 彭飞把这些东西全放到车筐里,居然塞了满满的一车筐,这让彭飞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小孩子嘛,就是这样单纯而善良,就是这样容易满足。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接触到这个社会残忍的一面。 直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彭飞在想“如果我那一天没有去救张伟,那么,也许我的战友就不会倒在我的脚下。或者,如果我那一天不去送张伟回家,那么我们就不会成为朋友。”但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彭飞刚骑到村口,就见卫国正站在一棵杨树下面,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你干什么去了,我都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只是让你去捡条绳子,又不是让你去造条绳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卫国扯着脖子对彭飞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水库边找找我,万一我要是被他推到水库里怎么办?”彭飞打趣道。 “天地良心呀,哥们儿我都去找了三遍了,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回去喊人了。”这时卫国看到彭飞车筐里的东西,“好啊,原来你去买吃的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些东西可不是我花钱买来的。” “难道是你偷来的。”卫国小声问道。 “滚一边去,我才不干那种事呢。这些东西是张伟给的,就是刚才我们救的那个男孩……”彭飞把送张伟回家的事情,跟卫国说了一遍。 “虽然他有点不会说话,但还算是有良心。不过救他的不是你一个人,所以这些东西可得分我一半啊。” “瞅你那点出息。”不过彭飞还是把自己车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半给了卫国。话说,这件事也确实是有卫国的功劳。 天渐渐黑了,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无论多长的假期,对于不太爱上学的孩子总是短暂的。而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彭飞整整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天。倒不是说他不想出去玩,只是暑假作业还没做完,所以只能搞突击了。 第二天开学,典礼,分班,发书,班主任训话……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基本上一天就过去了。 以前在村里就读,学生比较少,一个年级就一个班。现在到了镇中心小学就读,学生就多了,一个年级分为三四个班。所以彭飞和卫国被分开了,不在同一个班里了。彭飞在五(一)班,卫国在五(三)班。但彭飞却和那个学霸张伟分在了一个班里。 “彭飞,没想到我们真的被分到同一个班里了。”放学后,张伟一边走一边对彭飞说道。 “是啊,以后多照应照应我啊。” “那是一定的。” 出了校门之后,彭飞和等在校门口的卫国一起骑上车先走了。而张伟由于学校离家很近,所以不用骑车,天天走着来上学。 “哎卫国,你刚才怎么不理人家张伟呀。” “我为什么要先理他?瞅他那个德行,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其实我觉得,他只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是人还可以。” “可以个屁……行了,行了,不说他了。对了彭飞,你们的新班主任怎么样啊?” “还行吧,听说好像以前也当过兵。”因为他很喜欢李老师那样的人,那样的老师。所以现在彭飞对凡是当过兵的人,都有一种好感。 “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们班的班主任据说是去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然后分配到这里的。而且在整个学校的女老师中,是长得最漂亮的。你想,那样一个大美女给你上课,看着心里都觉得舒服。” 正文 第九章 教师节 人和人总归是有不同的地方的,即便都是从部队那个大学校里出来的。 以前彭飞上一二年级的时候,对教师节这个节日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到了前一天的时候,老师就会对同学们宣布:“明天是教师节啊,放假一天,我把作业给你们留一下。” 而当小孩子们听到明天可以放假了,都会不自觉的小声欢呼一下“哦,明天放假喽。”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假期,从没想着是否要对自己的老师有所表达。 后来,彭飞到了三年级的时候,似乎对教师节有了那么一点意识。在看到个别同学自己动手,给老师制作贺卡的时候,也自己笨手笨脚的制作了一张贺卡。就在前一天,一同交给了老师。虽然,可以说做的都不怎么样,但老师捧着那几张贺卡,似乎笑得很开心。等到了四年级的时候,班里面也有制作贺卡送给老师的。不过彭飞感觉自己的手艺实在是拿不出去,所以就没送了。 况且,凡是以前教过自己的老师,从来没有要求过学生们必须要给我送贺卡,或者必须怎么怎么样的。他们倒是总要求,要按时完成作业;要记得预习课文;要背诵第几课的第几个段落……所以,如今看着教师节将近,看着又有个别同学做贺卡,买贺卡,彭飞仍然无动于衷。 教师节的前一天,已备好贺卡的同学,在放学之前,纷纷对老师奉上自己的一片心意。但见班主任谭老师,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贺卡,顺手夹在自己的书里,之后翩然离开了教室。 教师节放假回来第一天,下午的班会之上,谭老师站在讲台后面,对自己的学生们问道:“同学们,你们知道教师节是谁的节日吗?” “是老师的节日。”下面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么教师节是怎么来的,知道吗?” “……”顿时下面集体傻眼。 “哎,看来你们都没人关心我呀。”谭老师略带嘲弄的说道:“还是我来给你们讲讲吧。在1985年,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同意了国务院关于建立教师节的议案,会议决定每年的9月10日为教师节。这就是教师节的由来,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是真的知道了吗?我看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吧。人是要懂得感恩的,正所谓饮水思源不能忘本啊!我辛辛苦苦站在这里给你们讲课,还要天天吸粉笔沫子,天天跟你们扯着脖子嚷,我嗓子都快劈了。回到办公室也甭想闲着,还要给你们判作业,给你们备课,我容易吗我。有个别的同学的脑子笨得要死,讲一遍根本听不明白,还得让我翻来覆去的在那讲,又不多给我一分钱。连教师节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指望你们什么感恩,什么回报,狗屁……(此处省略一万字)就会弄那么几张连点火都不爱着的纸片子来糊弄我。看人家五(三)班,人家班长组织全班攒钱给老师买了一大把香蕉,每根都有那么长,那么粗(说着还用手来进行比划);人家五(二)班有个同学给老师买了一大盆马蹄莲,就摆在办公室的窗台上呢,可好看了……(此处同样省略一万字)。你们呢,一群白眼狼!!” 就这样,整个班会变成了谭老师的诉苦会,以及对学生们的批判会。铃声响起后,同学们一个个拉着脸,噘着嘴,无精打采的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被老师训了一节课,或者说骂了一节,任谁心情都不会好。彭飞甚至看到班长的眼角上挂着泪珠;听到一个送贺卡的女孩喃喃自语:“还不如不送了呢。” 而彭飞自己的心情也不太好,“难道大家真的做错什么了吗?难道教师节必须要给老师送礼物吗?难道送的礼物只有贵重,或者精致的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吗?”彭飞带着这种疑惑,推着车走出了校门。 就在校门口,他看到了张伟。似乎全班只有张伟表现的很平静,谭老师的话,在他心里仿佛没有经起一丝的波澜。 “张伟,等会儿我。” “彭飞,你今天怎么没和卫国一起走啊?” “那小子今天病了,没来。对了,你给谭老师送贺卡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送。你说谭老师今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就为了我们大家没给他送一些更好的东西吗?” 张伟对彭飞笑了笑,那种笑容是跟他年龄及不相称的一种笑,仿佛洞察万物,看破红尘之后一切了然于心的那种笑。“他才不是为了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呢,他是觉得自己在同事面前丢面子了。而造成他丢面子的原因,责是因为我们送的贺卡,不如其它班给自己老师送的礼物好。话说这种人,虚荣心都是很强的。” 张伟的话对于当时的彭飞而言,简直有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感觉,“对,你说得对。”彭飞赞同道:“听说谭老师曾经当过兵,可是原来教我四年级的李老师,也曾经当过兵,但他就不这样。你说都是同样从部队里走出来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同的,即便同样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也还是不同的。只不过部队里的纪律十分严明,在那种铁的纪律之下,恐怕没有人敢造次。而一旦离开了部队,就回归了自己的本性。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是佛,谁是魔了。” “对,你说的简直是一针见血。不过你怎么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我怎么就不行呢?” “因为我没有朋友吗,当然是以前,现在有你这个朋友了吗。所以没事的时候,喜欢在家里看看课外书或者报纸之类的。我就曾经在《法制报》上看到过一片报道,说的就是一个从部队里出来的人,利用曾经在部队里学习的技能,干了一些违法的事情,后来被抓进了监狱。所以这跟是不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根本没有关系,这是人的问题。” 正文 第十章 一块手表 彭飞跟张伟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张伟家的店面前。“彭飞,你来我家玩会吧。” “不去了,我还是回家写作业去吧。” “那行,那你路上慢点。今天的事不用往心里去啊,只当没听见就行了。” “哎张伟,你说以后谭老师,会不会不好好教我们了。” 张伟冷笑一声,“你放心,这个肯定不会的。学生们的成绩,及格率,升学率等,都是跟老师的工资挂钩的。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所以他为了他的工资,也一定会好好教我们的。另外,如果他不好好教我们,校长也会批评他的。” “是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张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是由于我读的课外书多一些吧,还有,我可能对周围的人和事也比较敏感。” “是这样吗?”其实彭飞倒是觉得,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就成了所谓的“老油条子”了。而张伟就有那么点老油条子的意思。 “我是不是该换个狗头军师了?”彭飞暗自想到。 又过了一段时间,彭飞换没换狗头军师咱不知道。但他和卫国仍然要好,而卫国仍然看着张伟不顺眼,张伟也很少理睬卫国。 这天下午,彭飞和卫国正骑着车往学校走。 “彭飞,我怎么觉得这车越骑越他妈费劲呀?” 彭飞扭过头,看了一下卫国的车,“哎呀,你快点下车吧别他妈骑了,后车胎都瘪了。” “是吗,我说怎么越骑越费劲呢。” “没关系,前面就有一个修车部,到那里修一下呗,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其实晚个几分钟倒也没关系,只是我没带钱。你呢?” “我也没带。不过没关系,找路过的同学接一下呗。” “那行,那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怎么又是我?” 彭飞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认识的同学过来。“这他娘的可怎么办呢?对了,我不如去……”想到这儿,彭飞转过头对卫国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给你借钱去。” “你小子不会一猛子扎出去不回来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 “你很有可能!” “你给我滚蛋!” 彭飞跟卫国笑骂了几句,然后推上自己的自行车,往前骑了一段距离。最后,将车停到了新月商店的门前。他将车锁好,然后就准备进去找张伟借点钱。可他无意中一低头,发现地上有块儿手表,赶忙弯腰将其拾起。 这块儿手表的表带是皮质的,但是上面的针扣已经坏掉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手表从佩戴者的手腕上脱落的。不过还好,其它地方都完好无损。这块表应该是某个工厂,为了庆祝建厂多少周年,而发给内部职工的。只见在黑色的表盘上,写着一行金色的字:XXXX厂厂庆的字样。 彭飞一边端详着这块儿表,一边往商店里面走去。而张伟正迎面往出走,“彭飞,你是来找我一起上学的吗?” “啊?那个,其实我是想找你借点钱。卫国的自行车车胎不知道怎么被扎了,正在修理部补车胎呢。可是我俩身上都没带钱,所以想找你借点。你放心,明天就会还你的。” “来彭飞,给你拿着吧,不用还了。”还没等张伟说话,他老妈就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将一张十元的人民币塞到彭飞手里。 彭飞记得那个时候过春节,父母带他去亲戚家拜年,每次也只能收到五十元的压岁钱。有些抠门一点的亲戚,还有给二十的。而此时张伟的老妈直接塞给了他十元钱,还告诉他不用还了。虽然彭飞觉得不能那样做,俗话说:讲借讲还,再借不难。但别人对自己的这份信任,还是让他有点小感动。 “谢谢阿姨。” “谢什么呀,赶紧拿去补车胎吧,待会儿晚了该迟到了。” “那我先走了阿姨。” “慢点骑,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行。”说着彭飞和张伟一前一后走出了商店。 “彭飞,你怎么不把表带上啊,在手里攥着干嘛?”张伟问道。 “啊?”彭飞居然忘了手里还攥着那块表呢,“这块表不是我的,是我在路边捡的,我到学校之后是准备交给老师的。” “交给老师?”张伟闻言轻笑一声,“还不如你自己留着呢。” “为什么?” “你把它交给老师,老师去交给谁呢?难道交给校长,或者警察?开什么玩笑!他也只能是自己留着带,或者给他家里人带。那样的话,还不如你自己留着呢。” 在彭飞的印象中,从上学开始,品德老师就教大家要拾金不昧。至于把拾到的东西交给老师或者警察之后,他们会怎么处理,彭飞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所以当他听到张伟的这些话时,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彭飞,彭飞。” “啊……” “别愣着了,赶紧把钱给卫国送去吧,别耽误了他上课。” “嗯,那我先去找卫国了,你也赶紧去学校吧。”说着彭飞骑上车就走了。当他赶到修车部时,卫国的车已经修好了,只等着他来给送钱了。 “你这钱是跟谁借的?”卫国问道。 “你猜。” “我费那脑子干嘛,反正我明天还给你不就行了。” “那你还问这屁话干嘛?” “我不是就想知道知道吗。哎对了,我刚才看见李老师了。李老师问我干什么呢?我说等人呢。我想,我要是说车坏了修车呢,但是没带钱等着人家给我送钱来呢,他肯定就会帮我把修车的钱付了。到时候我要是还他,他肯定是不会要的,那到时候多不好意思呀。哥们儿家里虽然没钱,但也没贪过这小便宜……” 这时彭飞心里突然想起李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一定要往正路上走的。于是彭飞决定,还是应该将裤子口袋里的那块表,交给老师的。至于老师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