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ll 第一章 :能不能重新投胎 月黑风高夜,蝉刚鸣了两声后戛然而止,将军府的屋顶上闪过两个人影,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早已看不见踪影。 “刚才也没看清这小娘们长的怎么样,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一男子身上扛着一个麻袋,脚下生风,两个人在树林里迅速穿过,好像身上的麻袋是空的一样,轻功可见一斑。 听了这话,两个人看了那麻袋一眼,心中皆是疑惑,那女人明明说过,绑来的女人可是个妙人,可自己绑来的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异。 “管他呢,一会不就知道了。”另一个男子不耐烦的说道,他嘴上这样说,可是眼睛始终盯着麻袋看,这扭曲的程度看着就够难受的,要不是那女人再三叮嘱他们走远点,他也恨不得现在就看看袋子里装着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苏缈的耳边传来这两个人的对话,出自女人的本能自然听得出这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她分明记得自己失血过多死了,现在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她现在整个人倒吊着,头顶充血的感觉让她莫名有种兴奋感。 过了没一会,苏缈被人野蛮地丢在地上,她整个人被装在麻袋里连呼吸都困难,被这么一摔差点骂出声来,等人将袋子解开后,她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那两个男子一进树林就迫不及待的将苏缈弄出来,透过微弱的月光,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球状物滚了出来,两个人先是一愣十分诧异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却见苏缈蠕动着的身子缓缓抬起头来,那两个人看清了她的脸后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鬼啊!”那两个男子一边惊恐的叫喊着,一边慌乱的向后爬行,看着这两个吓尿裤子的人苏缈也是一脸懵逼,自己虽不是什么天仙的人,可好歹也是他们死士里最出众的,不少美人计都是她亲自出马,说好了进小树林,这两个男人现在又是闹哪番。 “你们这就过分了啊。”苏缈冷着脸说道,话音刚落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沙哑的声音竟然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她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的手上长满了疙瘩,就连身体也无法完全直立。 苏缈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堂堂死士中屈指可数的高手,本以为最后为救同伴光荣而死,谁想到一睁眼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无法接受现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分明身中暗器死在了自己同伴的怀里,可现在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来的如此真实,她这是重生了? 她试着活动了下身子骨,这身体佝偻不说,平衡感很差,她这手都如此丑陋,只怕脸也不堪入目。苏缈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手触碰的哪里还是从前如水般的肌肤,取而代之的是一手的疙瘩,难怪这两个人见了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这,太过分了!”苏缈倒吸一口凉气,愤恨的说道。重生也就罢了,怎么就落得个这样的躯体,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杀戮太多,所以这辈子就该如此过活? 此时那两个男子刚要逃离,只见其中一个一把抓住了对方,两个人对视一眼,苏缈立刻感觉到杀意四起,她立刻沉下脸来,自己刚好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火,这两个人倒是送上门来,说好的钻小树林,却被这么一打击,是谁都不可能有好心情了。 就在苏缈准备动手时,自己的脑袋突然一疼,脑海中立刻浮现起这身体从前的记忆,她本是将军府的庶出二小姐,就因为生的丑陋所以不被人待见,自幼从未踏出过自己的别院半步,就连她的生父也不曾看过她几回。 苏缈心下一惊,这人的经历竟然和自己如此相似,只是她生的如此丑陋不招人待见,又怎会被人掳到这小树林里来,从刚才这两个人的对话来看,只怕这女子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人了。 两个男子并没有发现苏缈的异常,缓缓向她走了过来,只听见一人说道:“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怪不得我们了。”说完,那男子将匕首高高举起,眼睛却不敢看向苏缈,一道寒光闪过,不曾听见一点动静,过了片刻,那男子应声倒地。 另一名男子惊恐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苏缈,等他反应过来时立刻跳向了一旁,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夜幕下,苏缈嗜血的眼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凭着死士敏锐的直觉,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该死。”那男子骂了一句,接着立刻向后逃走,苏缈见状紧追其后,奈何自己还不适应这个身体,腿上的力气跟不上,再加上身体的平衡感极差,身手根本不及从前的一般利索,着实废了些时间,只是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会得罪什么人。 突然,苏缈抓住一根树枝,双脚一点,整个人借力向前一跃直接抓住那人的衣领,紧接着反手就将对方手中的匕首夺过来,动作干净利落。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苏缈凑近了冷冷的问道,话音刚落,那男子闭上眼睛向她手中的匕首一横,当即破了喉咙死的干净利落。 苏缈嫌弃的擦了擦手,看着地上的尸体眼里没有一丝同情,同为死士,她知道这些人的办事规矩,收人钱财若不能完成使命,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仅如此又会祸及家人,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苏缈看着这陌生的林子,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脑海中不断闪过受欺凌的画面让她感到愤怒和绝望,这是这身体的主人从前的记忆,苏缈苦笑了一下,上天当真眷顾自己,生前是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现在倒是不怕寂寞了,那是非的将军府,正等着她去一探究竟。 null 第二章 :这就太过分了 苏缈这身体原是将军府庶出二小姐,两个人的生辰相同,许是如此她才会在此地重生,一整个晚上,苏缈都在林子里乱窜,她先是将两个尸体掩埋了,这才向着相反的路往回走。一路上,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总前的画面,只是多数都是被人欺负的,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脑海中最后的画面,竟是自己被人绑了,脑袋撞在门框上死了,这种死法对她这个一等一的高手而言,当真是讽刺。 苏缈靠着自己被绑时的记忆,在林子里走了许久才走出去,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她回望了一眼,没想到这林子如此之大,更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眼前的官道脑海中一片迷茫,对于一个从不出门的人,该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就在苏缈郁闷的坐在地上时,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苏缈本能的藏了起来,这个时候经过这里的人,很明显是刻意而为之,许是那两个人没有准时回去,对方再一次派出来的杀手,这身体的主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难道就因为长得丑人人得而诛之? 苏缈躲在树上,只看见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从官道的两侧匆匆而来两队暗士,将马车围住,这些人十分恭敬的候在一旁,时刻警惕。从这些人的行动来看,训练有素十分严谨,这一切都暗示着马车上的人身份不简单。 想到这苏缈不禁伸长脖子注意着动静,只见为首的人见四下安全,这才恭敬的说道:“相爷。”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琉璃珠帘被人一把掀开,只见一身穿华服的男子正懒洋洋的靠在车上,这人的头发高高束起,一对眉毛极宽,带着些许英气和正气,眼神锐利虽算不上十分英俊的模样,倒也耐看。 苏缈淡然一笑,这种看似是正人君子的人她见多了,果然这人也不例外,自己派出去的人没回去就这么快找过来,看来这人是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了。只是堂堂相爷,和她这个将军府的庶女怎么扯上关系的。 那男子见手下摇了摇头,眉头紧蹙,最终视线落在眼前的林子里,苏缈对上他的视线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从他看过来的角度,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幸亏现在树上的叶子茂盛,遮挡她这副身躯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地,离将军府最近,官道四通八达,若是对方真的想逃,千里驹也追不上。”话音刚落,他手下的暗士立刻会意,一行人悉数闯进林子,苏缈只能静静的待在树上,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上的相爷,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慌。 这样敏锐的直觉当真是丞相?凭着自己的直觉苏缈知道,眼前这个人自己得罪不起,于是一个人躲在树上呆了许久,等对方的人撤退了自己才尾随在后,就这样跟着马车一路回到了城里。 一进城,苏缈就引起所有人的围观,周围的百姓见了她纷纷避让,她突然回想起之前的日子,自己生前是暗杀组织内的高手,从自己走了这条路的那天起,首领就曾经说过,他们这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 从此以后,苏缈再也没有听见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一直伴随她一生,而自己最害怕的就是现在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那种被人审视怀疑和害怕的眼神,时刻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活死人。 “小姐!”就在苏缈不知往哪走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一个女子大喊了一声,自己一回头就看见一身穿灰色麻衣,头上插着一根竹钗的女子向自己跑了过来。 这女子生的娇小,模样虽然并不出众可是看着还算顺眼,她的脸红肿的明显,从她的噙着泪水向苏缈跑过来的时候,她就认出了这女子是谁。正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红莲,苏缈见到她立刻喜极而泣,两个人在大街上相拥,哭的痛心疾首。 红莲被苏缈这么一抱有些难为情,她虽是奴仆可是姑娘家在街上哭的,可是苏缈趴在她的肩上哭的十分委屈,红莲只好任由她这般发泄,毕竟人消失了一个晚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苏缈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姐了,之所以这般委屈,那是因为在苏缈的回忆中红莲是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人,苏缈自然会抱着不放。 过了一会,苏缈终于停止啜泣,红莲将面纱给她戴上小心地问道:“小姐,你到底去哪了?今儿个将军知道你不在府中,十分动怒,但是又怕事情闹大,这才派了奴婢出来寻你。” 苏缈听后冷笑了一声,只是隔着面纱红莲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轻蔑,她那个父亲都没见过她几回,终日将她关在别院里,不就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有她这么个丑女,怕丢了将军的颜面,现在自己丢了又怎会大张旗鼓的去找。 苏缈并未理会她,视线落在一旁的小贩摊上,顺手拿起一面铜镜,当她撤下面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的是太过分了!”镜子里的女人,一对丹凤眼,眼角向下垂着,十足一个哭丧脸,脸上的疙瘩一个个看着触目惊心,难怪昨天夜里的两个男子将她当成了鬼,现在想想,苏缈竟第一次有些后悔杀了人。 “小姐?”红莲见苏缈举止怪异,刚要询问几句,这时那琉璃马车向这边行驶过来,苏缈一把捂住了红莲的嘴,将人带进了胡同里,等那马车走过之后才松开她。 早在前一个时辰她还在为自己抱不平,可是现在看见了自己的这副尊荣,就是人人喊打也不为过了,尽管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躲过了林子里的一劫可不想在这就被他抓了去。 “小姐这是做甚?”红莲不解的问道,苏缈轻轻摇了摇头,记忆中这个红莲心思单纯,哪里能明白人心险恶,若不是这次重生成这副尊荣,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如此丑陋之人竟会惹了一身的麻烦。 null 第三章 :将军府 苏缈跟着红莲一路回了将军府,这将军府邸在皇城的西北角,从外面看十分壮观,苏缈如同是刚降生的婴儿一般,眼睛四处打量着,红莲见苏缈如此好奇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她虽是贱奴,可是平日里也是有机会出来的,可是苏缈不同,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也就那样大,这次意外,竟是她第一次出府。 “等一下,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苏缈看着眼前的侧门一把拽住了红莲,被她这么一问,红莲也是十分诧异。 苏缈看着她一脸的为难心里就明白了,自己连别院都不曾出过,只怕这将军府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只是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她既然已经重生了,总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的混日子,她就是要让杀她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将军府,她就不信,凭他是谁,还敢再闯将军府不成。 “可是小姐,老爷和夫人规定过,不许小姐离开别院,我们要是走正门,只怕又要惹麻烦了。”红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苏缈看着她红肿的脸,上面的巴掌印还十分清楚,都被打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不忘了规矩,看来平日里是没少受欺负。 “规矩?命都差点没了,我还会在乎什么规矩吗?”说完,苏缈拽着红莲就向身后走去,两个人围着将军府的外围走了一圈,这才找到正门。 这将军的大门朝正南开,而苏缈的院子就在府中的西北角,最小的别院里,那里紧挨着后厨,翻过围院没多远就是官道,这也就是为什么苏缈会在林子里醒来,她看着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当年自己不受家里人待见,她父亲为了换一斗米将自己卖进了青楼,她不堪受辱本想一死了之,谁想到却被当年的小王爷所救。她本以为自己是遇上了贵人,谁想到从此却成了一名暗士。小王爷对她是有恩情的,他毕竟救了她,可是苏缈也恨他,就是因为他,自己从此与死亡为伍,鲜血为伴,如同人间走兽见不得光。 苏缈所在的地方是北戌国,当年还是将领的苏昊藏和靖王爷大败突厥,从此以后苏昊藏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而苏缈的生母赵氏因为苏缈丑陋无比,刚生下她就自杀了,简单的说,对于苏家而言,她苏缈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看着眼前将军府的门槛,苏缈小心翼翼的迈了过去,谁都不会明白,这条门槛对于今生前世的她而言,有了太多的意义,这一世,她绝不再像从前一样活着。 “人找到了吗?”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谈话的声音,苏缈见院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就知道是在找自己,可是她却不急不慌拽着红莲在门口看热闹。 “小姐这是作甚?那可是老太爷,我们还是不要找麻烦了。” “这就是老太爷?”苏缈对眼前这个老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人年事已高可是举手投足间竟不像是个花甲之人,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来看,这老太爷在府上的地位颇高,难怪红莲会如此畏惧他。 “老太爷平日里也只管公子们的功夫,平日里极少去后院,小姐不认得也是正常的。”不知为何,红莲总觉得自家小姐有些异常,可是她仔细看了看,苏缈脸上的疙瘩和佝偻的身子她是不会认错的,所以只当她昨儿个是受了惊吓,性情才会大变。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男子,从年纪和他身上的穿着来看,应该是苏缈的父亲苏昊藏无疑,年轻的时候也该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可是苏缈却长成这个样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苏昊藏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太爷见状十分愤怒,狠狠甩了下袖子离开了,苏昊藏也终于愤怒了,让管家叫了几个奴仆从后门出去寻,看得出来,他们这些人不是不在乎她的死活,而是不想事情生长出去。 这时候,苏昊藏身边站着的妇人开口说道:“这些下人也是,主子丢了都不清楚,不过那丫头从未出过门,想来应该走不远。”说话的人正是将军夫人薛常玉,在苏缈的记忆中,自己极少和薛常玉见面,每次自己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嫌弃。 事实上整个将军府的人,除了红莲和厨房的陈刘氏对苏缈还算仁慈以外,基本上没人愿意看见她。苏家乃是武林世家,因为当初在江湖上混不出个名号,阴差阳错报效朝廷,这才有了今天的荣耀。 可是老太爷却始终保持着从前的家规,依着苏家的规矩,无论男女都要学武精修,除了苏家的长子苏旭以外,一些资历深的外室子弟都可以习武,因为那练武的地方在将军府的后院,离苏缈的院子极近,她曾经偷偷去看过,可是却被当中抓住了。 那些人将苏缈压着去了正院,结果却被苏昊藏简单几句打发了,可是府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自己,他们对苏缈百般欺负,还以为她是想要偷学武术,殊不知,她只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孤单,只是想远远的看看这些所谓的亲人罢了。 薛常玉的话非但没有让苏昊藏宽心,反而被他瞪了一眼,平日里薛常玉对苏缈不闻不问,她尚且如此,奴仆又怎么会将苏缈当成主子,不管怎么说,苏缈失踪她脱不了干系。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名女子,此女生的美艳动人,身段婀娜,走起路来腰似蒲柳,就连苏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缈的长姐苏妙玲,记忆当中的苏妙玲在人前总是这般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可是只有苏缈知道,每当没有人的时候,苏妙玲没少欺负她。 null 第四章 :破绽多多 “母亲这话说的在理,妹妹一个弱女子肯定走不远,左不过是红莲那丫头腿脚慢,想来一个人去寻是要慢些的。”苏妙玲见自己娘亲受了委屈,立刻站出来圆场,这话说的十分中肯,可是言语间却在提醒苏昊藏,苏缈失踪他也脱不了干系。 苏缈这时在外面看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自己有印象的也就这么几个,只是自己好不容易重生,肯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任人宰割,将军府如此之大,府上的不缺个中高手,既然如此,那丞相怎会轻易将自己掳走。 “你说,这几个人,是谁想要我的命?”苏缈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的说道,红莲听了这话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十分惊恐的看着苏缈,又看了看府上的人一时间无法相信苏缈所说的。 苏缈叹了口气,她就知道红莲的胆子小终究难成大事,会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看来这次又是她一个孤军奋斗了,索性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这倒要谢谢小王爷,让她有了生存下去的技能。 “我这不是好好的,姐姐可是想我了?”不等红莲反应,苏缈突然开口说道,说着向正院走去,院子里的人纷纷惊恐的回过头来,尤其是当苏妙玲看见她的那张脸时,更是夸张的捂着脸不敢看她。 苏缈一看见她这幅样子就觉得十分厌恶,当初她没少欺负自己,没人的时候更是曾用刀子挑破她脸上的疙瘩,当着众人的面,苏妙玲又是这般柔弱的模样,哪里是出自骁勇世家的大小姐。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过你不能踏足前院的吗!”薛氏一边护着自己的女儿,一面责怪着苏缈,可是苏缈却并未将她放在眼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妙玲,从她闪躲的视线中苏缈知道,自己被绑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母亲说的话女儿怎敢不听,只是女儿从未出过门,如今被人掳走能找到回来的路,已经实属不易,让父亲母亲担心了。”说完,苏缈乖巧的跪在地上,红莲愣了一下赶紧跟着跪在了苏缈的身边。 苏缈说这番话的时候模样乖巧,与往日里一般无二,可是言语中却透露着自己的不满,让薛氏和苏昊藏意识到她是被人掳走的,这规矩也不是她诚心要坏的。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母亲两个字让薛氏感到恶心,这沙哑的声音哪里像个女儿家。 “你可还记得,掳走你的人长什么样?”苏妙玲见她活着回来颇为震惊,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质问苏缈,苏昊藏听了她的话斜眼看了她一眼,苏妙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可是话已说出口,是收不回来的。 听了她这话苏缈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将军府,前世自己过的太过血腥,这一世是注定不会孤单了。 “我只记得自己的脑袋被人打了,接着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已经在城里了。”苏缈依旧愣愣的,说着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听了她这话苏妙玲和薛氏皆是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这几日就不要再出来了。”薛氏见她身上的衣服完整,草草两句就将人打发了,自始至终苏昊藏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擦肩而过之时,苏缈分明看见苏昊藏和薛氏两个人交换下眼神,看来这将军府的水深得很,只怕这次的事情另有蹊跷。 苏缈和红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还没走到地方看着周围的环境就越觉得寒酸,这将军府前院住着的都是正经主子,偶尔有些外室公子小姐前来做客,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所以这将军府从来不缺热闹。 而后院多数都是空着的书房,以及奴仆居住的地方,苏缈居住的地方就在西北角一个破落的院内,一进门,苏缈看着一地的落叶和散乱的奴仆就蹙起了眉头,前世她虽是个暗士,可是在王府的时候地位也是颇高的,就连王爷的那些妾室见了自己也是要巴结的。 可是现在不同,自己一个庶出的身份就注定低人一等,再加上自己的相貌丑陋,连这些低贱的奴婢都敢欺负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时苏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被下人拥在中间的女子名唤彩蝶,是当初薛氏找借口塞进她院子的,记忆中这个彩蝶平日里对苏缈趾高气昂,仗着自己是薛氏的人根本不将苏缈放在眼里,院子里的下人以她为首,苏缈平日里的生活都是由红莲一个人照顾的。 “呦,找回来了?长得这么丑也能丢了,你也是个人才。”彩蝶见苏缈和红莲两个人回来先是一愣,接着冷嘲热讽地说道,只是她的反应和话有些欲盖弥彰了,苏缈向从前一般并未理会她,低着头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苏缈在屋内巡视了一番,除了屋子里后面的窗子以外,就是两侧的两个小窗户,看来自己昨儿个就是从后面被人带走的,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件值钱的物件,就连衣服也都是粗布麻衣,有几件已经破损,看得出来,苏缈在将军府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这样的人薛氏竟然还时刻派人盯着,看来苏缈的身份一定还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苏缈本想着回来以后好好睡一觉,自己死之前还在和别人交手,重生后到现在就没休息过,而事实却容不得她放松片刻。 “红莲,府上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苏缈看了一眼梳妆镜前的首饰问道,这屋子里没一件像样的物件,可是这首饰却是新的,她随手拿起一支金钗看了又看,却不知这是自己大婚时所需要带的。 红莲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小姐失踪,估计就是府上的大事了,毕竟和王爷的婚期降至,若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只怕老爷也无法和王爷交代。” 听了这话,苏缈的手一抖,那金钗直接掉在了地上,她这副尊荣又是庶出何德何能嫁进王府,然而,那金钗掉在地上应声碎成两截,两个人皆是诧异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null 第五章 :婚约 “这?怎么会?”红莲看着段成两截的钗子有些语无伦次,她慌忙的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只见这钗子的里面是黑色的,看似华丽实则就是个镀金的首饰罢了。 “大夫人,怎会做这样的事情!”红莲忍不住埋怨道,这钗子本是给苏缈大婚时用的,苏缈没有生母和母家撑腰,这薛氏自然怠慢了一些,这首饰虽说拿不出手,可总比没有强。现在断了不说,薛氏怎能用镀金的东西给苏缈做嫁妆,这到了王府里打赏下人都没人要。 苏缈将钗子夺了回来,并未动怒。自己一个庶出之女,既没有母家撑腰又无法为家族争光,能活到现在上天已经够仁慈的了,这薛氏又怎会真的给自己准备昂贵的首饰。 “你刚才说的是,我和王爷有婚约?”苏缈错愕的问道,怎么自己就非要和皇亲国戚扯上关系,难怪薛氏会安排人在自己的身边,长成这样都能攀上皇家这门亲,难不成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并没有看上去这般无害? “今儿个早上发现小姐不见了,老爷一着急亲口说的,现在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这亲事是皇上钦定的,想来不会有错。” “那么长姐呢?她是嫡出长女,怎么会轮到我?”苏缈无奈的笑着问道,自己长成这样子,倒是苦了那王爷了,让自己白白捡了这么大便宜,难怪这么多人想要自己的命。 刚才那苏妙玲和苏昊藏两个人明显有异,只怕那苏妙玲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自己挡了她的路自然会对自己下手,那苏昊藏也一定不是一点都不知情,只不过没想到苏妙玲会私自动手,说不定那王爷也恨不得明天见不到自己。 如此说来,那么在林子出现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手下的暗士和昨儿个掳走她的人,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将军府要比外面还要危险。苏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本以为回来能有个安身之所,谁想到自己却是狼入虎口。 就在苏缈想要接着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远门吵闹的下人突然安静下来,接着就有人向屋里靠了过来,苏缈认得来人的脚步声,没想到自己屁股还没坐稳,这人就追了过来,看来她今日就不该回来。 “妹妹。”未见其人,苏妙玲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苏缈和红莲对视一眼,不等她二人反应苏妙玲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这晴天白日的,关门做甚?”苏妙玲一进来就皱着眉头,苏缈的屋子里后厨极近,一到这夏日总是有种油腻的油烟味,苏妙玲一闻到这种气味就掩面做呕,若不是形势所迫她是不会亲自来这里的。 “小姐昨儿个受了一夜的风,有些头疼奴婢这才将房门关上。”红莲连忙解释道,苏妙玲听后一脸厌恶的看了苏缈一眼,只是这窗户打开后外面的油烟味反而更重了些,关上屋内又十分闷热。 苏缈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视线最后落在了彩蝶手里的托盘上,那上面放着一碗汤药,自己明明知道这个苏妙玲不怀好意,可是却只能装成傻子一样,她第一次明白内院的纷争不比刀刃利器弱多少。 “这药,喝了。”苏妙玲不耐烦地说道,此时屋内只有她们四个人,苏妙玲也不用再装端庄大方了,言语中哪里还有一丝亲切,句句对苏缈都是命令的口吻。 此时苏缈的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苏妙玲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曾经得了一瓶奇药,她为了验证药的效果竟然命令苏缈吃下,自己吃了那药筋脉逆流,若不是红莲拼死跑到前院去,自己就是死了苏昊藏都不会知道。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苏缈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躲在桌子下面,那样子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苏妙玲看着她搞笑的动作笑出了声,“没想到傻子也是有记性的?” 说完,她和彩蝶两个人笑的十分得意,只有红莲将苏缈死死护在怀里,不安的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苏缈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她只是长得丑,并不是脑子不好用,否则在苏缈的记忆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清楚的回忆,那些羞辱的话字字印在她的胸口,不知是哪个灵魂在作祟,复仇的种子在她的心里悄然点燃。 “赶紧的。”苏妙玲用手帕掩着鼻子说道,那彩蝶听后立刻端着药向苏缈走了过去,却没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和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 “二小姐,这药可是大小姐专门为你准备的,还是趁热喝了吧!”说着,彩蝶捏着苏缈的嘴就要灌进去。 苏缈眯着眼睛,手肘向后一用力将红莲推开,整个人突然起身,彩蝶一时没反应过来,苏缈趁势踢在彩蝶的腿上,她一吃痛立刻惨叫起来,手上的药碗没拿住,那药一多半都进了她的嘴里。 随着碗碎的声音,几个人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彩蝶惊恐的捏着自己的脖子,立刻跑出门去想要将药吐出去,此时苏妙玲也已经变了脸色,她十分清楚那药里放了什么,当着苏缈的面,她不敢让彩蝶死在这里。 “小姐,救我!”彩蝶一边吐着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然而,苏妙玲只是给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当即就将彩蝶带走了,临走前她狠狠瞪了苏缈一眼,见她依旧是团缩着身子十分胆怯,苏妙玲这才没有怀疑。 苏妙玲走后,苏缈才缓缓起身,接着拿出仅有的银钗在地上的汤药上划过,那银钗的一段渐渐变成黑色,红莲这才后知后觉,两个人都知道苏妙玲的东西吃不得,可是红莲没想到她竟然起了杀心。 “这?”红莲这才信了苏缈之前的话,也越发确信眼前的苏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人了。 “婚期是什么时候?”苏缈突然冷冷的问道,这药理的砒霜放了十足的量,苏妙玲是不会就此罢手的,这次苏缈不过是假借她的手除掉了一个眼线罢了,成婚之前,只怕按不住性子的人还有很多。 null 第六章 :下聘 “下月初十,明儿个王爷和相爷就会来下聘,小姐就能看见靖王了。”红莲笑着说道,还以为苏缈是等不及见王爷,殊不知是在计算着苏妙玲什么时候会再次动手。 “靖王?可是叫慕容席?”苏缈犹豫的问道,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红莲听后慌忙捂住她的嘴,靖王乃是当今的战北侯,苏缈怎能直接称其名讳,若是让人听了去只怕又要招惹麻烦。 这里是,北戌国?苏缈挣扎开红莲的手臂,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丢了魂。她前世是中烨国的人,如今重生竟然在北戌国,而自己即将要嫁的人竟然会是慕容席。当年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多次在北戌国做暗杀。 虽然她从来不问自己杀的人是谁,可是乐翎凡位高权重,他让自己所杀的人必定都是不凡之人,看来她如此重生,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复,让她这辈子以这副模样生活下去,受人白眼,牵扯进权贵之中。 “我国,可曾和中烨联姻?”她猛地想起来,自己临死前执行的那次任务,就是对北戌的一个高官进行暗杀,她不知道现在的乐翎凡如何了,更无法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是不是和他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又或者,自己重生的这段时间乐翎凡早就不在人世了。 “没有啊。”红莲仔细想了想说道,看着苏缈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怪异,听了她的话,苏缈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年中烨和北戌联姻时,那是乐翎凡第一次踏入北戌的国土,也就是说自己和他还在同一时空内。 “我累了,你下去吧。”苏缈如是说道,她嘴角带着的浅浅笑意让红莲有些糊涂,她只好先行离开,只留下苏缈一个人在屋内傻笑,命运弄人,看来她这辈子也是注定要和乐翎凡纠葛在一起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苏妙玲见苏缈安全回来十分后怕,她死不死,什么时候死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苏妙玲派去的人至今了无音讯找不到人影。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与相府的暗士所穿相同,一旦被人发现,只怕会怀疑到靖王的身上。 苏妙玲一想到自己非但没有帮上靖王,反而给他找了麻烦,生怕自己从此以后和王妃的宝座无缘,她置气的将青花瓷的杯子摔在地上,却被刚进门的薛氏撞见了。 “你这是作甚?这杯子不是你最喜欢的吗?”薛氏看着一地的碎片有些心疼,东西倒是不打紧,只不过是从前靖王爷随手送给苏妙玲的,她一直宝贝着,没想到就这么摔了,让王爷看见就该说不清了。 “王妃的位置都没了,还留着这东西作甚,两个大男人都对付不了一个苏缈,今儿个我本想早点送她去见阎王,结果又没能成事,还白搭进去个眼线。”苏妙玲一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苏家的子女各个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可是那苏缈从未出过别院,她找去的两个男子也是身手了得,怎么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啊,就是不动脑子,你也不想想,她的生母赵氏就是个下贱胚子,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子都能嫁进这将军府,她的女儿,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薛氏一想起苏缈的生母就十分厌恶,她和苏昊藏成婚多年,府上的妾室也是不计其数,可是也从未见他如此这般对过哪个女子。 苏妙玲见薛氏脸色不对,也就不再耍小性子了,当初那三姨娘曾经生下一名男婴,可最后还是让薛氏找借口送出府去了,可是这个苏缈,天生丑陋,苏昊藏却始终将她养在府上,看来苏妙玲和薛氏一样,终究斗不过赵氏母女。 翌日。七月初七,今儿个正是下聘的日子,苏缈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有些睁不开眼睛,如此炎热的日子,从前她都是躲在树上乘凉的,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应付这些琐事,还要时刻提防别人谋害自己,这样的日子倒也有趣。 “小姐,你笑什么呢?”红莲刚给苏缈带好发簪,铜镜里的人此刻嘴角带着笑意,自从苏缈回来后整个人似乎变得阳光许多,从前的她是极其不愿意照镜子的,许是终于要见到王爷了才会如此开心。 “我在笑大夫人,出嫁的东西都敢用镀金的,如今倒是送了这么些好东西过来。”苏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绫罗绸缎穿在自己身上实在碍眼,估计等慕容席走了,自己碰过的东西薛氏也不会收回去了。 苏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疙瘩,这疙瘩长得十分硬,颜色又深,看似好像中毒一般,可是在她的记忆当中,这是自幼就有的,看来这确实是虽母胎而来,只是苏缈听闻,自己的生母本是个美人胚子,自己却长成这样,估计是胎里受了影响。 “二小姐,老爷请您现在就过去。”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苏缈和红莲回身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衣裳,十几岁模样的丫鬟战战兢兢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向苏缈。 对于这丫头的反应苏缈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这副容貌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别人见了更是害怕,难为了这个小丫头亲自跑一趟,许是别人不肯来这才打发她过来。 这时,苏缈将之前薛氏给的镀金首饰放在了小丫头的面前,跟着带着红莲就向前院而去,只留下那小丫头错愕的跪在地上。 一进前院,只见慕容席十分孤傲的坐在上位,前世的时候苏缈是见过这个人的,生的倒是不错,只是手段凌厉十分残忍,若不是她曾亲眼所见,怎么会相信这天底下真的有弑子之人,这人如今还能安稳的坐在这,看来当朝皇上还为有所动作。 而对面坐着的,就是之前她在树林里见过的男子,苏缈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他,当年乐翎凡曾经说过,北戌国唯一一位敢和慕容席抗衡的人,乃是当朝右相邱君清只是她没想到有如此胆识和能耐之人,竟然会如此年轻。 “女儿见过王爷,相爷。”红莲这时拽了一下苏缈的衣袖,她这才反应过来,行过礼后那,邱君清的视线始终落在苏缈的身上,她总觉得,这人其实昨日早就发现她了。 null 第七章 :危机四伏 苏缈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十分难堪,苏昊藏看着苏缈那丑陋的脸和沙哑的声音十分难堪,而苏妙玲也是一脸的尴尬,若是和旁人站在一起,衬的她美艳动人倒是满心欢喜,可是身边这个丑陋的女子偏偏是她的姊妹,让苏妙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侮辱,她的存在对于整个苏家而言,就是耻辱。 然而,此时的苏缈却没心思和他们计较这些小肚鸡肠,这相爷的视线让她透不过气来,自己前世好歹也是暗士出身,曾经在死亡边缘走过无数次的她,从未感觉过如此压迫感,在场的这些人,唯一让她感到恐慌的就是这个邱君清,也让她明白,乐翎凡始终都是斗不过眼前这个人的。 “还不见过王爷。”薛氏见众人沉默不语,连忙在一旁提醒道。苏缈这时抬眼看了她一眼,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红莲扶着她的手也稍微用了些力度,苏缈这才不情不愿的向慕容席走了过去。 若不是皇上赐婚,只怕外面的百姓都还不知道将军府有个二小姐,平日里对她不管不顾,现在还指望她懂礼仪不成?苏缈微微撇了薛氏一眼,紧接着规矩的给了慕容席行了礼,因着样貌丑陋,在场的人都不忍直视,只有邱君清瞧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怨念。 “苏缈,见过王爷。”说完,苏缈转身就向薛氏走去,然而在转过身时她亲眼瞥见慕容席那一抹厌恶的目光,苏缈瞬间怔在原地,她抬起头与慕容席对视,眉头紧蹙心中震撼,这一对剑眉和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却。 当年她死前最后记住的就是这一双眼,那枚歹毒的梨花针苏缈这辈子都忘不了,看是她没想到,当年自己刺杀的人竟然是慕容席。苏缈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惊恐,北戌和中烨一向交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刺杀慕容席,当年乐翎凡不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怎么,还没看够?”慕容席突然冷冷地问道,红莲在一旁不住的拽着苏缈的衣袖,可是不管她如何拉扯,苏缈始终都不动地方。 就在她张嘴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邱君清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开口说道:“靖王爷年轻有为,皇城内外几人不知,况且二小姐与王爷今日是第一次见面,终归以后是你的妻,王爷又何必如此不好意思。” 说罢,邱君清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从苏缈的脸上扫过,两个人视线交汇片刻,苏缈当即会意,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走到了薛氏的身后。邱君清这话分明就是在提醒她,想要杀她的人不仅仅是将军府的人。 苏缈冷静下来后想想也对,自己平白无故捡了个俊俏王爷,可是人家未必乐意啊。前世的时候自己对慕容席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北戌国高高在上的王爷,即便是当今圣上对他十分忌惮,如今自己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苏缈心里清楚这是在自寻死路。 邱君清的话让在场的人十分尴尬,一方面提醒了苏缈,另一方面又让慕容席难堪,这慕容席因着身份地位高,再加上一副好容颜,皇城内的大家闺秀都想要嫁进王府,他自己也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如今栽倒苏缈这个丑女的手里,心里自然不痛快。 可是因为他二人的婚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慕容席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能显山露水,至于背地里用什么手段就不得而至了。苏缈站在一旁用余光打量着邱君清,自己分明看见他的人和掳走自己的人,身穿一样的夜行衣,如今却又点醒她,难不成是她冤枉了他不成。 自己已经是身处漩涡之中,若是还分辨不出自己身边的敌人,那么苏缈纵使是铁打的命也是不够赔的,可是邱君清此时脸上的云淡风轻告诉苏缈,他似乎就是无辜的。 “相爷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皇兄向来注重礼节,她终究是本王的妻,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慕容席此刻的脸色分外难堪,说的话也是颇具微词,一旁的苏妙玲听了这话羞愧的低下头去,一双白嫩的手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丝帕,她的这个举动被邱君清和苏缈看在眼里,然而那人却并有什么反应。 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心系他人还能无动于衷,估计也就只有这个邱君清能做得出来,苏缈前世是从未见过他的,但是对于他的一些所作所为却是知道的,若是没有昨天夜里的事,苏缈对这个不曾相识的右相还颇为钦佩,可是如今见了真人,反而没有一丝好感了。 慕容席淡淡地撇了苏妙玲一眼,接着就命人将院子里的聘礼抬了进来,只见几个仆人相继进进出出,将十六箱红木箱子,和六个锦盒奉上,苏缈分明看见苏妙玲渐渐眼红,以及慕容席对自己厌恶的眼神。 null 第八章 :香饽饽 苏缈对这些出嫁的规矩是不清楚的,但是从苏妙玲的反应来看,她知道慕容席的聘礼不低,否则她也不会这般眼红,就连那薛氏和苏昊藏也不会突然如坐针毡。然而他这样做却也合情合理。 不管慕容席的心里有多不情愿,可是圣命难为,慕容席心里越不痛快表面就越要恭敬,他给自己这样丰厚的聘礼,实则是在给圣上面子,哪里是看得起这区区将军府。 苏昊藏和慕容席之间的关系苏缈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想来这苏昊藏原本是想将貌美的苏妙玲嫁进王府的,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微妙,通过联姻来维持两家的关系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谁想到圣上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将苏妙玲指给了邱君清,而自己就成了圣上羞辱和试探慕容席的棋子,嫁进了王府。 想到这苏缈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心里却在窃喜,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聘礼上时,苏缈不经意的一撇就和邱君清对上视线,此时的两个人都不再伪装什么,相互审视着对方,谁都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苏缈只希望自己未来不要和这个人站在对立面就好。 “王爷这聘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小女受之有愧。”苏昊藏不由分说立刻推辞掉,听了他这话,苏缈身体里原来的灵魂十分愤怒,苏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不管她如何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向前的步伐。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苏缈缓缓走到苏昊藏的面前,也就只有邱君清看出了她的异常,其他人也不过当她是个怪物罢了,苏缈能够理解体内灵魂的愤怒,可是这般不用脑子当中对峙实在是下下策。 她体内的灵魂似乎感觉到了苏缈的意念,终于在面对苏昊藏的时候没能说出心中的怨念,当苏缈再次清醒过来时,她和苏昊藏二人面对面,两个人如此之近,他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疙瘩,她能看清他眼中的恐慌。 “父亲此言不妥,女儿和王爷的婚事是圣上钦定,不管女儿如何,毕竟都是靖王妃,王爷此举,也是在为女儿日后立威,父亲难道不替女儿感到开心吗?”苏缈看着此时惊恐的苏昊藏不解的问道。 她这话既是自己问的,也是替苏缈问的,纵使她生的丑陋,可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如此厌恶自己的女儿,前生也好今世也罢,她苏缈总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 苏昊藏被苏缈问的哑口无言,看着眼前这个镇定的苏缈,苏昊藏察觉到一丝异样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在场的人颇为震惊,府上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苏昊藏这般模样。苏缈话说完,看着苏昊藏的反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接着规矩的行了礼,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 她能感觉到身后邱君清那审视的视线,以及慕容席厌恶的目光,没人知道她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心中已是万分悲凉,她不能亲口问问一问自己的父亲,是否后悔过卖了她,但是能提苏缈问问她心中所想。 苏缈离开后,慕容席不屑的笑出了声,苏昊藏和他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慕容席的用意,如同邱君清所说,慕容席这聘礼并不是给他苏家的,给的只是圣上的面子的而已,苏昊藏无奈的命人将聘礼抬去了苏缈的院子,苏妙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把给大小姐的聘礼,也抬上来吧。”邱君清并未理会苏妙玲的反应,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然而,面对自己的聘礼苏妙玲连看都不看一眼,邱君清笑而不语,将礼单呈上后就带着离开了。 苏昊藏看着只比苏缈少一箱的聘礼脸色十分严肃,慕容席下这么大的手笔是为了皇上的面子,而邱君清此举既给了皇上和王爷面子,又保全了将军府的颜面,他明白邱君清这是在给自己抛出榄枝,只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有所回应,只怕先死的会是他苏家上下。 此时的苏妙玲却还在一旁委屈啜泣着,苏昊藏突然瞪了她母女二人一眼,吓得苏妙玲立刻止住了哭声,错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没了主意。 回去的路上,邱君清靠在马车上,一只手搭在腿上,随着琉璃马车的晃动思绪有些出神,马车外,暗士六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几次看向邱君清,只见这人目不斜视,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阴郁。 “你想问什么。”邱君清无奈的问道,眼看着马车就要到了相府,他若是不问出口只怕今夜是不用睡了,六合跟在他身边多年,什么都好,就是这懂不懂操心的命让他不太适应,他这样的性子杀人的时候难道不会犹豫从哪下手吗。 六合听后猛地一抬头,却见邱君清正斜眼看着自己,那眼白如同死鱼眼睛一般,六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忍不住问道:“相爷为什么要提醒她?” 在六合的印象里,邱君清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反而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多少王公大臣想要巴结他都被他冷眼相待,如今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却格外照顾,这让六合不免有些多心。 邱君清一想到苏缈不由得蹙起眉头,今儿个在林子里那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就是她的,苏昊藏那样功利的人,能让她活到今日已属不易,可是那女人的身手绝对不在下风,就连六合今日都不曾察觉到她的存在,邱君清不相信,她当真是个废柴二小姐,否则她过人的身手又该如何解释。 “让她多活几日,自然是另有目的。顺便用来训练某人的反应,她若是心存邪念,只怕今日某人都不能活到现在。”邱君清看着六合意味深长的说道,六合哪里知道自己今日真正经历了什么,只觉得被他看得有些背后发凉,连忙跑开了。 null 第九章 :名声折损 苏缈的聘礼被大张旗鼓的抬进了她的院子,从前殿到她别院的这段路,倒是让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红了眼,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想嫁进靖王府,如今却被她这个丑女捡了便宜,一时之间竟在无人在意她的样貌,反而对她的身份羡慕不已。 苏缈看着这几箱子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却半点开心不起来,倒是对邱君清那人十分感兴趣,凭她多年的直觉来看,邱君清似乎不像是想要杀她的人,如果她死了,他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靖王爷和苏妙玲倒是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雀跃。 “小姐,没想到王爷竟然出手如此阔绰,这些个宝贝奴婢还从未见过呢。”红莲看着眼前的一枚金镶玉的珠钗挪不开眼睛,这靖王府送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差,这珠钗苏缈看了都觉得十分讨喜,也难怪红莲如此稀罕。 “王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苏缈带着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随手拿起一枚金镯子细细打量起来,上面的火凤雕琢的栩栩如生,苏缈瞧着门口围着的奴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叫他们都过来。” 红莲最后看了一眼珠钗,笑着应下,还未走到门口,只见她一抬手外面围着的奴仆立刻跑了进来,一个个双眼散着绿光,盯着苏缈桌子上的东西死死不放。 这些人的反应都被红莲和苏缈看在眼里,红莲瞧着这些个跪在地上的奴婢心里十分痛快,从前都是恨不得在苏缈的脸上踩上一脚的人,如今却恭敬的跪在地上,红莲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力地位所带来的好处。 苏缈带着浅浅笑意看着屋内的人,谁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只见苏缈将之前薛氏给她的家装悉数摆在桌子上,这些东西看上去虽然不如王府的东西,可是到底也是大夫人赏的,只是这些人并不知道首饰的镀金的。 “不管从前如何,你们也算是跟本小姐一场,这些个东西权当是赏给你们把玩的,喜欢什么拿去就是了。”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突然蜂拥而上一抢而空,有些手慢的落了个空,就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王府的聘礼。 “混账东西,王府的聘礼也是你能惦记的吗?”只听见苏缈突然大声训斥道,那婢女只好悻悻的离开,嘴里嘟囔着不敬的话。他们这些人被分到苏缈的院子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难得今儿个苏缈如此阔绰,可是自己却没能抢到什么东西,不免心中存有怨念。 红莲见人都散了后这才惊恐地问道:“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啊?那东西虽是镀金的,可是终究是夫人赏赐的,我们就这么赏给下人了,若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苏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红莲听后有些糊涂,苏缈就知道她是不会明白自己的用意的,索性这些事情也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尽管红莲跟随她多年,可是这一世她也没想让自己身边有个牵挂和累赘,苏缈看着天上的下玄月,就知道今夜也不会过的安逸。 入夜,苏缈在自己的床榻上打坐,心中默念自己从前的内功心法,早在昨日她就发现这身体的异样,自己的心法虽不是什么上乘的功法,可是对于调理内息却十分受用,可是不管她如何做,身体的筋脉就如同被人拦截了一样,不通不说几处筋脉甚至如同废人一样。 若不是今日邱君清点醒她,只怕苏缈的注意力还放在将军府内的人身上,如今内忧外患,她倒成了香饽饽,只要慕容席和老太爷还不算太笨,就不会让她在未出嫁之前意外身亡,所以至少现在,她还是安全的。 苏缈刚要强行打通筋脉,可是屋外就传来匆匆脚步声,听声音来人有三人,几个人脚步散漫必定是府上的人,苏缈有些厌烦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当真是不让人消停的地方。就在她准备收手对付来人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又出现两个人的脚步声,苏缈得意的笑了笑,看来今夜倒霉的不会是她了。 屋内的人在一心打通筋脉,而屋外的人却并不知情。只见三个身影率先闪进苏缈的院子,还未来得及动手,只见院内赫然出现两个男子的身影,三人定睛一看却见其中一男子手持金蝉拐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的老太爷。 “老太爷。”其中一名男子看清了来人,说话的声音也透着恐慌,旁边的两个人听后立刻变了脸色,等看清了对方的脸时,三个人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只见老太爷缓缓转过身来,他旁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昊藏,父子二人月黑风高夜站在苏缈的院子里,很明显是别有用意。苏缈的失踪本就让人起疑,若不是今日邱君清的话点醒了苏昊藏,他也不是不想将事情做的这样难堪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几个人的功夫就都用到这上面来了?”苏昊藏压低着声音训斥道,尤其是当他看见苏鑫时就越发的愤怒,这苏鑫本是外戚家的长子,天资过人又力大无穷,年幼时就能举起苏昊藏的斩刀,也是因为如此才会一直留在将军府学习功夫。 苏老太爷听了这话有意无意的看了苏昊藏一眼,他严肃又冰冷的眼神让苏昊藏不寒而栗,当即垂下眼眸不敢看他,老太爷是聪明人,即便对府上的事很少过问,可也能看得出其中端倪,若不是他今日执意如此,苏昊藏也不会乖乖的跟着他守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今夜逮住的却是别人罢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苏老太爷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身子和布袋,轻声问道。他苍老的声音听上去不痛不痒,可是却极富震撼力,三个人低着头看向彼此迟迟不敢开口。 null 第十章 :自寻死路 苏老太爷这话让苏昊藏当即慌了神,他这话问的明显就是并不相信眼前三人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的,纵使是身穿绫罗绸缎可是身上的江湖气始终放不下,若是让他知道此事乃是苏妙玲和薛氏指使,只怕苏妙玲不能完好的嫁进相府。 那苏鑫看出了苏昊藏此时眼中的狠毒,当即大声说道:“是我的主意,长姐美若天仙和王爷是天作之合,凭什么让那丑八怪捡了便宜去,我们并没有想伤害她,只是想将人藏起来不能嫁进王府罢了。” 苏鑫原本底气十足,可是当他看见老太爷那如鹰一般的眼睛时声音骤然弱了下去,他自幼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当然明白左右逢源是何道理,刚才苏昊藏已有弃车保帅之意,他若是这时候不站出来,最后的下场不会好哪去,如此一来,反而会让薛氏和苏妙玲欠他一个人情。 然而,苏鑫太高估了自己,对于苏老太爷而言,过人的天赋固然重要,可是这等有辱家门风范的人,不管多有天赋他是都不会要的。老太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认了,那就该明白,我苏家是容不下你了。” 话音刚落,苏老太爷手中的权杖微微向前,刚要抬手被苏昊藏一把按住了,苏老太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苏昊藏立刻低下头,连忙解释道:“苏鑫自幼在府上,父亲您是了解他的脾气的,他平日里一心习武,对后院的事情不太了解,许是只是一时冲动,罪不至此啊。” “父亲这话说的不错,确实罪不至此。”苏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院子里的人无不感到震惊,人人都知道苏缈是个废人,可是此等心法就是苏鑫也是要连上几年的,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只听见门猛地被推开,月光下苏缈伫立在门下,院子里的人同时看向她,只见苏缈缓缓走了出来,她挺直的身躯让人瞬间愣住了,白天还是一副佝偻的样子,怎个到了晚上却完全是另一种人,若是不看脸,她的身段要比那苏妙玲还要妩媚许多。 “表哥常年住在府上,对我等女儿家的事情自然是不通的,只是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既是一家人自然不比闹这么大,不如就让我这个苦主,自行解决如何?”苏缈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从她开口的那刻起沙哑的声音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如不是这依旧丑陋的嘴脸,苏昊藏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苏缈。 苏昊藏刚要反对的时候,却被老太爷打断了,“好,就交给你。”说罢,苏老太爷便拄着权杖离开了,苏昊藏见状只好作罢,临走前狠狠看了苏缈一眼,苏鑫自幼习武,应该不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苏缈刚才的千里传音内力十足,这让苏昊藏不得不多心。 二人离开后,苏鑫这才露出本来的样貌,一双眼睛在苏缈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如今能够直立行走的她身段十分撩人,只是这脸依旧是那般丑陋的模样,苏鑫看了以后觉得十分恶心,说话也十分不敬。 “你一个废人,还想和我动手不成?”苏鑫嘲讽的问道,一脸嫌弃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却没察觉到苏缈的异样。 刚才在屋内,她还要谢谢老太爷相助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如今她强行打通了身上的筋脉,本以为会不会适得其反,谁想到反而是一身轻松,瞬间适应了这身体。如今这身体的素质岁不及从前,可是她总算能用的得心应手,刚好用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练手。 就在苏鑫得意的时候,身后的两个男子瞧见了苏缈露出诡异的笑容,两个人当即被吓得落荒而逃,等苏鑫反应过来时,苏缈已经近了他的身。出于本能,苏鑫抬手护在胸前,向后一跃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苏缈看着眼前挣扎的人心中莫名产生一种兴奋感,那是身体原来的灵魂久违的躁动,以及她身为暗士嗜血的本性。嗜血,她当年的代号,也是唯一能够配得上这个代号的人,但凡是她锁定的人从未失过手,除了慕容席。 此时的苏鑫也已经察觉到了苏缈身上的杀气,平日里他们这些人才有资格在后院习武,苏缈一个废人根本从未学过,可如今她身上的杀气又是从何而来。尽管他心中存有疑虑可是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然而,苏鑫自幼学的是有招数的功法,而苏缈会的却是取人首级干净利落的本能。 看着苏鑫此时脸上的严肃苏缈得意的笑了,她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等苏鑫反应人就已经动手了,她的身手十分迅速,苏鑫甚至来不及躲闪,苏缈的手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手上一用力,苏鑫的整个脊骨应声折断。 此时的苏老太爷和苏昊藏尚未走远,苏缈的杀气让两个人根本无法不注意到,等回过头时苏鑫已经如同枯枝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过了许久,只听见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将军府。 听见动静后,将军府的守卫顷刻将苏缈的院子围了起来,可是当人聚集后却看见苏老太爷就在院内,只一眼,为首的护卫便向后撤了两步,身后的人自动将路让出来,苏老太爷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苏昊藏瞧见他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明白苏鑫是彻底废了。 众人见状十分错愕,苏鑫虽是外戚之后,可终究是苏家的后人,平日里练功刻苦一直受老太爷的欣赏,可如今,老太爷此举是弃了他,谁都不知道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首的人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只看见一女子披头散发独自站着,地上躺着依旧撕心裂肺叫喊的苏鑫。 苏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虽说长的丑陋但是手指修长,自己才刚打通筋脉功力就已经恢复四成,除了这张脸,其他的她倒是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