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1章 宿醉 当四名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床前提裤子,没什么好解释的,酒店客房就那么大,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精彩的故事,白天或者黑夜。 窗外传来刺耳的蝉鸣,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宿醉让我口干舌燥,头痛的厉害。 我撑起身子坐在床边,揉了几下太阳穴后,目光落在床头小桌子的一张卡片上,卡片上一艳丽女子和一串醒目的电话。 卡片明显不在原来的位置,我赶紧看了看下身和四周,确认没打过那个电话后,舒了一口气。 小桌子上有小半杯昨晚喝剩的冰水,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端起来凑到嘴边,刺耳的电话突然想起。 我嫌恶的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电话,记起这是我昨晚睡前向前台预约的叫.床服务。这三天我放纵的厉害,我怕我睡着了会就此死去。 “我还活着。”我接起电话下意识的说。 “啊~”前台显然吃了一惊,犹犹豫豫喘息着问:“先生?” 我这才发觉失语,连忙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已经醒了。” 我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晃晃悠悠走进洗浴室,打开刺眼的白炽灯,对着镜子发呆。 镜子里那个我,一丝不挂,伛腰偻背,眼窝深陷,目光呆滞。 “够了,够了,不玩了,不好玩……”我喃喃自语,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理发器,按开电源,揪起一从乱发,对着理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脑瓜铮亮、通身洁净的小伙子,直挺挺的走出浴室。 我叫杨晨,至今我仍然清晰的记得,我在旅馆自己给自己理光头那天是2012年8月13日,那是我被公司开除的第三天,一个我毕业后就加入,呆了整整五年的公司。 在这之前的,我是一个留着潇洒斜刘海、人见人爱的秀气青年。 2012年8月10日,公司把我开除的那天,我拉着箱子离开宿舍,站在街上突然发现自己无路可走,前两天忙着在离职前给前领导致命一击,竟然忘记安排自己身后事。 肥仔是我厮混了五年的狗友,但如今他已经走进婚姻的围城,而我则是他老婆最不欢迎的坏人,我不能去他家借宿。也不愿意去联系那些和我有过过去的女生,必究都已成往事。 但我也不太担心,因为我有钱,读过前文的朋友都知道,我在工地和那些老狐狸一番缠斗后,合理不合法的进账了约两百万,那时候我甚至认定这些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离职后我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规划,首先是彻底放松三天,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一个月后的一级注册结构师考试,然后去找一份工作。 今天是我放纵的第三天,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舒坦,所以我决定提前结束,理个光头,重新做人。 随着电梯的降落,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那扎眼的光头,越发显得底气不足。 冲动了,我想。 穿过大堂的时候,我有意顺着墙边行走,但还是被负责的前台看到了。 “先生,哎哎~先生~”这个皮肤洁白亭亭玉立的前台朝我脆生生的喊到,她刘海几乎盖住眼睛以掩饰那偏长的脸蛋。 我只得停下脚步,向她抛去一个假装疑惑的眼神。 “请问,请问你是哪个房间的呀?”她很确定昨晚的房客里没有光头,所以声音有点坚决,还有点傲娇,胸脯挺挺的。 我快速扫了一眼大堂的其他闲散人员,一个扫地的阿姨已经直起了腰,扫把握在手里横在粗壮的腰间,随时准备对我进行物理攻击。 难道光头就那么不受待见吗? 我连忙一低头,匆匆的走到前台对面,不好意思的用手搓了搓光头说:“我是1106的啊!” 用手去搓光头还挺舒服,于是我又下意识的搓了两下。 “1106?”前台惊讶的捂住嘴巴,尖下巴愈发夸张:“你刚才,刚才我给你打电话……” 我想起了刚才我回答的“我还活着”四个字,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刚才是开玩笑。” 前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我的光头说:“昨天你不是,不是这个发型啊!” “理了,房间里有理发器啊!” “为什么?”前台显然不信,并且这傲娇的语气有点逼问的意思。 我无法解释,组合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给她:“行为艺术。” 说完向她挥挥手离开。 过去这三天都是酒肉度过,我决定正儿八经吃一顿正常的饭,旅店旁边有一家小餐馆,早上九点多还没什么人,我进去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芹菜炒肉后,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等。 由于我是第一个顾客,厨房启动得花些时间,老板先送了一小碟花生米给我。 花生米倒是非常正宗,吃完饭我又买了一点打包,想着晚上下酒。 我在旁边的一个商店买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带上,这样显得低调点。 返回旅店,记起三天的入住时间已经到了,考虑到这旅店除了贵点,房间还是挺上档次的,宽敞明亮,又有一个大桌子适合学习,我决定续期一个多月,直到考试后第二天。 大堂空荡荡的,前台还在,秀发埋在桌子里,我走过去探头一看,她正在端着一个小电脑看电视,竟然是《柯南》,我不觉哑然,想起我初中在网吧连续通宵看《柯南》的那段时间,莫非她只有初中智商? “唉,你好!”我轻轻呼唤。 前台嗖的一下抬起头,看到是我后又嗖的一下站起来。 “先生,你有什么事?”她由于尴尬而脸色红红。 我嘴角一扬微微笑着说:“我要续房。” “续房?”前台迟疑了一下,露出质疑的神色。 “怎么?”我不解。 “哦~没事,可以的,先生你要续几天?” 我说了日期,心中计算了一下补了一句说:“一共一个月零七天。” 前台更差异了,同时多了一份警觉,她微微低头抬起眼睛透过她的刘海我的帽檐盯住我的眼睛。 我想到了我的新造型,同时也为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羞涩,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 她一边帮我计算着打折后的费用一边开单,身体抵在桌子上,两颗凶部下侧被桌子堆起,显的鼓鼓囊囊。 我由于多日未近女色,所以特别受吸引,借着拉低帽檐的掩护,盯着胡思乱想一番。 “先生,先生~”前台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 “请刷卡先生。” 我连忙掏出银行卡刷了,说声谢谢转身欲走,却又被她叫住。 “先生请问你手里拿的什么?”她问。 我得意一笑,虽然我理了光头戴了帽子,但颜值还在,对女性还是有吸引力的,她竟然主动找我说话。 那我必须装装叉,我晃了晃打包盒里的几粒花生豆说:“宵夜。” 没想到进电梯前她又向我喊了一声:“先生,酒店是有免费早餐的,在三楼。” 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挥一挥手进了电梯,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徐志摩和张国荣,电梯门关上后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我是一个有追求并且有毅力的人,离考试还有三十五天,我决定就在酒店闭关了,我泡了壶茶,把一堆学习资料在靠阳台的桌子上摆好,投入到复杂的历年真题里。在这之前我已经对规范有过系统的学习,这一个月重点是做真题练手速,是的,练手速。 正当我沉浸在题海中时,门外突然响起几句窃窃私语,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有人来访? 我赶紧跑到床边要穿条裤子,为了提升学习质量,在屋里我都是只穿一条小裤衩的。 刚伸进一条裤腿,四个警察一股脑冲了进来。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2章 推理 四个警察哗啦一下冲进来,我瞬间懵逼在那里,手下意识捂在胸前,穿了一半的裤子哗啦一下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们,脑海飘来五个字-吃喝嫖赌毒,我用排除法迅速过了一遍,这五件事都没犯过,并且我觉得相反,我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五好青年,有几个人会关在酒店里做历年真题的? “什么情况?”我挺起腰杆问,同时我察觉到那三个穿制服的警察把我围在了中间。 另外一个穿Polo衫的边四下打探边命令:“把身份证拿出来。”他应该是个头头。 我提上裤子,走到床头柜去拿身份证。 三个警察跟在我后面。 Polo头头盯着我的脸对比着身份证看了一会,交还给我问:“在这里干什么?”看来我棱角分明的脸和身份证照片没多大偏差。 我对当前的局势很不爽,胆从怒边生,提高声音反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请你们先说清楚。” Polo头头锐利的扫了我一眼说:“搜!” 三个警察立马行动,在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起来。 这套房不大,三个人不用五分钟就看了一遍,最后那个最年轻的拿着床头柜那张美女服务的卡片,小心翼翼的递到Polo头头手里。 我连忙大声解释:“这卡片是酒店放的,每个房间都有吧,我也没动过。” Polo头头低头看了一眼卡片,一甩手扔掉,拿眼四处扫了一圈,最后盯着我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请你们告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光着头赤裸着上身用强有力的语气反击。 Polo头头顿了一下,朝旁边一警察一摆脑袋,示意他进行解释。 那警察干咳了一声说:“有人举报你杀人藏尸。” 我一下像个傻子一样僵硬在那里,杀人?我一遵纪守法好公民,五讲四美好青年,怎么可能和杀人联系上呢。 我怒笑道:“我杀人?怎么可能啊,哪个无聊的人举报我?谁举报的?有没有证据?” 我一连串的发问,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可能他们不方便透露举报人信息。 “是我举报的。”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滴滴的声音。 我们同时往外看去。 那傲娇的女前台自信满满的走了进来。 “你?”我诧异的问:“认为我杀人了?脑子坏掉了吧!” “你脑子才坏掉了呢,”女前台站在我对面,傲娇的说:“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我问。 几个警察也看着她。 “听我慢慢说来,”女前台清了清嗓子抬眼说到:“疑点一,我记得这个房间入住的是一个长发帅哥,而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光头……” “谢谢!”我听到她说我是帅哥,不由自主的道了谢。 “别打断,”女前台不满的说:“其次,早上我打电话叫起床,对方却回答我还活着。” 这个我承认是自己失语。 “第三,”她接着讲:“你本来定了三天的房,却突然多加了一个月,最后,酒店明明有早餐,你却要去外边吃饭,还带回来一个打包盒。” 女前台说完,微微哼了一声看着我们。 Polo头头瞟了我一眼后看着女前台问:“说完了?” “是啊!”女前台重重点了下头。 我忍不住问她:“于是你就判定我杀了人,还藏尸?” “是啊!”她又用同样的语气重重点了点头。 “凭什么啊!”我激动的喊到。 “凭什么?”女前台越发显得自信,极其冷静的说:“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我顿时明白了,这货肯定是看柯南走火入魔了,这也勉强可以理解,我记得初中我也有一段时间总是疑神疑鬼的,想到此处,我不觉想笑。 Polo头头也表现出了不耐烦,催促道:“那赶紧说说你的真相吧!” 女前台又干咳了一下,开始了自己的演说:“唯一符合逻辑的解释应该是这样,今早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潜入酒店,杀了原来的客人,冒充他的身份住在这里,你之所以要续房一个月,就是想利用这一个月处理尸体,而处理尸体的唯一方法,就是那个打包盒。” “你是说我把我的尸体肢解了,用打包盒一块一块的运出去?”我自己说完都觉得恶心,胃部一阵翻涌。 “没错。”女前台坚决的点点头。 我认为她没救了,决定不理她,转头看向Polo警察问:“你们接警后也不分析分析报警的人脑子是不是正常?” 女前台走前一步叫到:“说什么呢!” Polo警察朝她一伸手制止,缓声对我说:“稍微解释一下吧,你自己的行为也是不合理的,不能只怪她一人。” 我看警察态度好了很多,也不想多做纠缠,快速解释了一遍我住这里的原因,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为了考试破釜沉舟的有追求的大好青年,最后说到:“辛苦各位警察叔叔了,我也能理解,有时候傻子比坏人还难对付是吧!“ Polo头头回头看了看女前台,那是一张懵逼的表情,遂无语的摇了摇头,朝门口走去,另外三个赶紧跟上。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女前台边喊边跟了上去。 无故蒙受不白之冤,怎么能就这样让她溜走,况且我是这么无聊而她又那么可爱。 “你站住!“我在后面喊了一嗓子,声音刻意的简短有力,不容反抗。 女前台背脊一挺,僵在那里。 我缓缓走过去,擦着她的肩膀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走廊里警察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反锁上房门,回头死死盯住女前台。 “你,你干什么?“女前台的语气还仅存一点点傲娇。 她其实并不矮,穿着高跟鞋和黑色裹身职业短裙挺立在那里,和我穿着拖鞋一米七二的身高基本持平,但我胜在锃亮的光头和裸露的肌肉(此处可脑补C罗而不是国足白斩鸡。) 我欺身逼近,站在离她约十八厘米的距离,狠狠的盯着她,想在气势上对她形成碾压。 她果然底下了头,眼神在长刘海下不安的躲闪。 我心里一阵得意,杀人藏尸,亏你想的出来,哈哈。 这时我发现她那一双妙目正在我腹肌处徘徊,而她的双颊也若隐若现升起一团羞红。 我猛然察觉,此时此景,密闭的室内,我光着膀子把人家一弱女子堵在角落里,不是在耍流氓吗? 想到此处,我连忙羞愧的跑到床头,拿起衣服套上,回头看到女前台脸更红了。 看她直挺挺的靠在墙上,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突然有点潮湿。 “不好意思,“女前台首先打破尴尬:“是我错怪了你,不过,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的行为举止也有些怪怪的,有点不正常。“ 这道歉明显诚意不足,我不满的说:“就是说我长的像杀人犯呗?“ “不是,不是。“女前台连连否认,又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我嘴叫闪过一丝微笑,突然调出一个杀人犯的眼神,冰冷的说:“这么快就认错,你未免太不自信了吧!“ 女前台猛然抬起头问:“什么意思?“ 我朝床上堆积的被褥看了一眼,继续用冰冷的语气说:“警察搜东西也未必专业。“ 女前台一个箭步跨到床边,抓起被褥猛的掀起,一个枕头滚了出来。 我哈哈大笑,但令我意外的是随着枕头滚出来的还有一条我穿过的内裤,鬼知道什么它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我陡然收住笑。 女前台装作没看到那条内裤,直起腰回头瞪我一眼,气呼呼的骂了一声:“讨厌。“说完转身要走。 “哎,等等~“我连忙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女前台没好气的问道。 我笑了笑说:“没事,认识下,我叫杨晨,今年27,单身。“ 女前台愣了一下,骂了句神经就要走,被我又一次喊住。 “你到底有事没事?“女前台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有事,有事。“我连忙说。 “说。“ “是这样的,我不是在用功看书吗,待会睡午觉,两点的时候能不能打电话叫我起床。“我认真的说。 “不会定闹铃啊?“ “我怕起不来。“ 女前台犹豫了一下,丢下一句两点我不上班,开门离去。 我咧嘴笑了笑,反锁上门,脱掉上衣和裤子,重新投入到真题练习中。 中间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时,我和她聊了一会儿,问到那女前台的名字。 两点钟的时候,床头白色的电话准时响起,我跑过去看了看来电显示,并不是前台的电话,而是一个手机号,我不接电话,快速的把号码存到手机里,然后穿上裤子和衣服,想了想又脱掉上衣。 没过几分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反戴上鸭舌帽,打开门,女前台挺立在门外,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温柔的说:“你好胡倩,请进。“ 我看到她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两天后我和胡倩就翻滚在了客房的大床上,她比我迫切,而我也是憋了大半年,可想而知战况有多激烈。 之后的一个月,胡倩不值班的时候,就过来陪我,她趴在床上看柯南,我做题累了就趴在她身上…… 原本我认为那一个月的备考将是非常难熬,没想到却是如此的舒坦。 走出考场,我扔掉了那十几本参考书,我知道,那一天将是我专业知识的顶峰了。 接下来,我的计划是找一份地产行业的工作,投入真正的职场。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3章 面试 在因为压力而彻底崩塌之前,我对自己还是有着清晰计划的,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先去买了一辆车,黑色君越,有现车,即提即走,落地二十三万。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人生第一辆车为什么会选择那么成熟又偏商务款,这估计和我的初次有关,我初次接触的车辆就是设计院的别克们。 接着我又在福田买了一套二手房,九十四平,房东比较好说话,我可以先入住,再慢慢办过户手续,室内家具齐全,打包一百四十五万。 有钱,就是任性! 这套房子,在我四年后(2016年)因为债务危机不得不低价卖掉时,翻了一番多,到今天,基本上又翻了一番。那时候我还不懂投资,就是一个傻叉刚需,在销售人员的极力劝阻下,我还是坚持付了全款。假如我只付首付的话,我是可以买三套或者四套的。 唉,不说了,给我拿把适合剖腹的刀来。 无论如何,我在深圳,总算有了一个稳定的窝。 有车有房后,我卡里余额还剩三十多万,够用。 当你取得了一些成绩后,你肯定想和最好的朋友分享喜悦。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第一时间带着酒肉出现在了肥仔家里。 在我大谈车子如何舒服,小区如何优美的时候,我注意到肥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肥仔的脸色难看源自他媳妇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媳妇徐元元,坐在一边喂女儿吃饭,不时把餐具摔的碰碰响,到后来干脆吼起了孩子。 我连忙干了几口酒,借故退出,那时候,对于人情世故,我还不太懂…… 毕业五年多,我还没有找工作面试过,没想到第一次面试就出奇的顺利,并且一试即中。 接到面试通知的电话是在周五晚上,面试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十点。 周六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漱干净,剃了胡子和鼻毛,穿上白衬衣和西裤,对着镜子把自己爱了一番。 自从上次理了光头后,我就喜欢上了短发,发长保持在半厘米左右,虽然少了一些飘逸和俊秀,但多了几分硬朗和干练,个人认为颜值有增无减。 如果邵婷在身边多好,我想她肯定会对我赞赏一番,然后在我出门前给我轻轻一吻,笑吟吟说声加油。 是的,我想她了…… 十点钟我准时到达这家地产公司的办公室,公司名字甚至公司地址我就不透露了,因为接下来我会写出太多这家公司的权争,太多地产行业的内幕,以及我和女同事们太多不为人知的事儿。也请大家不要去想,不要去猜,更不要去人肉。 接待我的是一个胖胖白白的小男生,刚大学毕业的样子,他自我介绍叫罗辉,在综合部负责人事,他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让我填了张表就结束了,结论是通过。 整个过程我感觉他比我还紧张,其实他进公司还不到一个月。后来无意间发觉他另一个身份后,为了拉拢他,我还毫不羞耻的做起了皮条客,给他安排过几个小姐姐。 第二个面试我的是设计部经理,也就是入职后我的顶头上司,姓凌名虹,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脸色苍白,戴副黑框眼镜,微微笑着坐在我对面。 我们聊了很多,也很诚恳,她是河南人,我来自山东,她大我三岁,也是农村长大,我们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 她对我面试的结果是非常满意。 对我来说,她算是我职场上的恩人了,我们共事的一年半内,她给了我非常多的照顾,当然我也愿意为她效犬马之劳,几乎认她做姐。 她惨淡离职的那天晚上,扑在我怀里痛哭流涕,一直感谢我对她的帮助,说如果不是我,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搂着她颤抖瘦弱的肩膀,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那几个害她离职的人得到报应。 第三个面试我的人是公司副总经理胡总,巧的是也是个女的,四十多岁,显得有些苍老,人挺和蔼,但只是表面上,她也是害凌经理离职的人之一,最终的结果是,三年时间,我踏着她升了上去,而她仍然原地踏步,并且不被高层信任。 面试中她问我的都是技术问题,并且非常专业,作为成本出身没搞过设计的她,那是非常难得了。 还好那时我刚从设计院出来并且参加注册考试,正是个人专业知识的顶峰,应答没有出现纰漏,面试也顺利通过。 按说我是没有地产公司工作经验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面试我的领导都是女的,总之我在一堆面试者中脱引而出,在接下来的周一就接到录用offer,要求我用一周时间准备好入职资料,下个周一上班。 好吧,那就重新投入职场吧,对此,我是相当的兴奋。 对这家地产公司,我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传说内部帮派林立,权斗非常严重,所以我给自己的忠告是,多做少说,先观察。 所以周一到岗后,凌经理带着我和各部门同事见面时,我暗暗观察后得出一个令人非常失望的结论:一个美女都没有。 唉! 另外,我惊奇的发现,公司打着城市公司的旗号,其实只是一个刚成立的项目公司,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班子只负责一个项目。好吧,看在年薪比在设计院翻倍的面子上,我忍了。 我粗略统计了一下,开发,设计,成本,工程,财务,营销和综合七个部门的同事加起来不到三十人,而适龄女性不到五个,这里说的适龄指的是适合上.床的年龄。 我们设计部除了凌经理和我,还有一个同事,室内装修设计师陈桂芝。 陈桂芝三十岁出头,是公司的老员工,从总部分配下来,个子挺高,脸又大又圆,眼睛很细,和人说话的时候眯起来,直叫人觉得她要害你,刚见面没十分钟,她就开始把自己的工作往我身上移交,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最后凌经理实在看不下去制止了她,她脸一黑坐在位子上不再说话。 她是刚修完产假回来的,还在哺乳期,一对凶部撑的满满的。 我发现她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拿着一个器具和一个小瓶子走进厕所,出来后小瓶里就会装满白色液体。几天后我才知道她是进去挤奶了,那个器具叫吸奶器。 有一次晚上加班,我看没人在,还把那个器具拿出来研究了一会,没办法,我本人有强烈的求知欲,我想弄清楚那玩意儿是怎么吸奶的。 她的屁股和她的脸一样,又大又圆。 而我不得不承认,那奶的味道,我很想尝尝。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4章 初露锋芒 为了方便写作,我把这家地产公司取名BQ吧。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领教到了BQ的开会文化。中午短暂休息后,凌经理通知我和陈桂芝一起去开方案设计例会。 我拿起本子跟在她俩后面,我们三个人鱼贯走在通往电梯的走廊里,陈桂芝高昂着脑袋走在最前面,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嗒嗒作响,仿佛在向其他部门宣示她才拥有我们这个三人组的领导权。 凌经理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本子上记录的笔记,丝毫不理会陈桂芝在前面摇头晃脑。 我低头走在最后,边越过凌经理偷瞄陈桂芝短裙包裹的屁股,边一脸懵逼的想这是要开什么会?和谁开? 我们在八楼,开会的地方在二十一楼,等电梯的时候凌经理突然说:“桂芝,你给杨工介绍一下会议情况。”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没离开笔记本,看来有很多东西要预习。 “好的,”陈桂芝点点头,眯起眼睛看向我:“我们每周一都要和中心进行一次方案沟通会,设计院过一遍方案进展,我们提提意见。”讲完她看我张口想问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方案设计呢,由中心负责,我们只要听听就好。” 走进电梯后,凌经理啪的一下合上本子,微笑着对我说:“是这样的杨工,我们BQ呢,按级别分集团公司、城市公司和项目公司,按照业务线条又分集团的设计中心,城市公司设计部和我们项目公司设计部,由于我们这个项目是深圳公司的重点项目,所以集团同意我们可以越过深圳公司和设计中心直接对接。方案设计确实由集团设计中心负责,但方案能不能满足规范要求,能不能通过地方政府审批,好不好落地,都得由我们设计部把控。” 听到此处,陈桂芝一脸不屑的说:“主要责任在中心,我们才不要为他们承担,领功的时候也没我们什么事。” 凌经理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二十一楼,凌经理轻轻推开会议室,扑面一股饭菜味。 一个气质上佳的中年女性从饭盒里抬起头来,看到我们后笑笑说:“来了,刚好,我们开始吧。” 从她上佳的气质来看,她一定是一个有钱有权有内涵又有一定品质的人,她身上那件把她包裹的凸凹有致的连衣裙,定然也是价格不菲的。 陈桂芝笑眯眯的说:“要不章总你们先吃饭吧,我们等一会,这样对胃不好。” 原来这个气质女性姓章,她摆了摆手说:“不用,边吃边进行。”说完扯了一张纸巾,对折一下,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巴,淡淡的口红竟然丝毫不乱。她把吃了一半的餐盒推给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小冯,你吃了吧,别浪费了。” 小冯也没客气,拉过来接着吃。这个小冯是设计中心的建筑师,一直是章总的跟班。 凌经理轻轻拉了我一下,笑着说:“章总,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结构设计师,杨晨杨工。” 我连忙叫了声章总好,脸也跟着红了,我暗暗自责,若一见到如此高端女性就脸红的话,那如何才能睡到她呢? 章总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转开视线,突然又转过来说:“结构师是吧。” 凌经理抢着替我回答:“是的,五年甲级设计院经验,专业知识过硬。” 章总听到过硬两个字,两眼一亮说:“刚好上午我们讨论了一个大跨度的方案,正不知道结构上能不能实现呢,你来看看。”然后摆手示意设计院的同事打开效果图。 我们同时看向大屏幕,是郑州的一个项目,双塔结构,两座塔楼相距约三十多米,方案师想在四楼的地方通过一条空中走廊进行连接,这走廊还做了造型,像似一条彩带飘在两个塔楼之间。 已他们建筑专业微薄的结构知识,也觉得三十米这个跨度有点大,所以不确定能否实现。 “怎么样杨工,能实现吗?”章总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凌经理,凌经理朝我点点头。 我小声说:“做倒是可以做的出来,但会比较费钱。”我也不知道声音为什么会有点颤抖。 章总嘴角一撇,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结构师告诉我这样做会贵,但是又说不清贵多少钱,这让我们做方案的怎么取舍?你们这宝贵的意见我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设计院几个方案师、埋头吃饭的小冯,以及陈桂芝都笑了起来,凌经理也尴尬的咧了咧嘴。 在设计领域,方案师的天马行空和结构师的扎实保守之间的博弈由来已久,永远是不分胜负并且相互不服甚至嘲笑。在设计院的时候,两个专业就没少干仗。 刚刚这一仗,六对一,他们显然认为对我进行了秒杀。 那么,我能否捍卫我所学的专业?能否对他们的嘲笑进行反击?能否对得起凌经理的期待呢?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能,我常常能在有压力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并且超常发挥! 我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身体前倾目视章总,稍稍加大音量说:“章总,之前我做过一个类似的测算,刚好可以提供一些数据供您参考……” 说到此处我故意停下,待大家都静下来倾听后才继续讲:“普通情况下这样的楼板土建造价在一千二每平米,而三十米的大跨度,造价会提高1.5到2.0倍,我刚估算了一下这个空中连廊约九百平米,那增加造价在一百八十万左右,不知道这个数是否能满足领导做决策。” 几个方案师和冯工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章总。 章总毕竟是个大人物,并没有被我的表现所震住,只是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下。 我注意到凌经理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但她要是知道接下来我要说什么,估计就不会那么赞许了。 我没给大家转移话题的时间,紧接着说:“同时我有两个不成熟的看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讲?” “讲!”章总命令。 “第一,从效果图来看这个空中连廊做成了薄薄的飘逸的彩带,但土建完成后必然是非常厚重的结构,估计厚度在两米左右,这点不知道方案师们是否有考虑?” 我说完转头看向设计院几个方案师,他们把头扭开看向章总。 “第二,退一步讲,就算我们通过一些勾边把它做出彩带的效果,不知道方案师们有没有想过,当它面世后,这两座塔楼用一条类似裙带的走廊连接起来,天马行空的人们会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可参考下著名的秋裤,大裤衩等。” 第二条我没有太明说,是想表达裙带关系的意思,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没有。 凌经理听懂了,她偷偷扯了扯我的衣服,提示我说的有点过了,我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章总也肯定听懂了,她已收起了刚才的不屑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 她当然应该严肃,她应该能想得到,BQ公司向来以裙带关系复杂,派系斗争激烈著称,若真的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她这个设计中心总经理,方案的总负责那可是责任重大。 现场一阵沉默后,她转头看向旁边低头吃饭的冯工没好气的问:“吃完了吗。” 冯工连忙抬起头,艰难的把嘴里的食物逼进肚里,伸了伸脖子说:“吃完了。” “那我们开始吧!”她示意方案师开始汇报我们那个项目,意思是这个裙带的事,暂且翻篇吧! 我注意到凌经理暗暗送了一口气。 整个方案会进行了约三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去上厕所,我偷偷盯着章总一张一合的淡红嘴唇,拼命忍住想上厕所的冲动,在这件事上,我不能输给一个女的。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5章 惊悚加班夜 我在进BQ的第一天就怼了集团中心的领导和建筑师们,事后我自己也觉得表现过于犀利了,这和我进公司之前定下的少说多做原则相违背。 散会后在电梯内,凌经理看出我的忐忑不安,安慰我说:“没事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章总不会多想的。” 但事实上这件事,章总还是往心里去了,她在我两个月后的转正和年底的经理助理竞选中都施加了影响。 尽管凌经理进行了约束,但陈桂芝还是毫不羞耻的慢慢把自己的工作都移交给我了,她仅做属于她的室内设计部分。可这个项目才到初期的方案阶段,装修能有什么事儿,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八卦和吸奶了。 这天下午,陈桂芝同学又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走人了,她领着小奶瓶走的趾高气昂,高跟鞋啪塔啪塔直响。 我心想,就算公司有规定哺乳期的妇女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你也不用走的这么高调吧!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肤浅了,她高调不是因为可以早下班,而是她手里那瓶奶。 能挤出奶水的骄傲,没有生过孩子的人不会懂。 下班后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去,到最后就只剩下我、凌经理,开发部经理杨芸和公司副总经理胡总。 基本上每天晚上留下来加班的都是我们四个,我观察后得出结论,我和凌经理是真的在做事,杨芸经理是想让胡总看到她在做事,而胡总属于不加班就不舒服的那类人。 八点多胡总收拾东西下班,走到我们设计区:“凌虹,下班不?” 凌经理抬头看到是胡总,连忙站起来说:“走,刚好我也准备走了。” 凌经理和我打声招呼,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去,开发部杨芸也站了起来跟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并肩往外走,看上去关系融洽,非常和谐,其实不然。 女人斗起来,手段简直无法想象,后面我会慢慢领略。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倒是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听着音乐慢慢悠悠把工作做完后,我伸了个懒腰准备打烊,目光突然落在前方陈桂芝的位子上,我清楚的知道她那个抽屉里放着一个吸奶器。 我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人性就是这样,当你心里产生一个邪恶想法的时候,越是邪恶就越难压制,越压制就越是反弹。 我努力压制三十秒后就被反弹到了天花板上。 我站起身去了趟厕所,主要是沿途看下还有没有人在。 确定空无一人后,我返回座位,用脚瞪着地板,滑动椅子凑到陈桂芝抽屉旁,轻轻拉开抽屉。 吸奶器果然在,草草放在一个包装盒里。 我颤抖着伸出好奇的双手,打开包装盒,拿出吸奶器,捧在手掌心。 这仪器倒是不复杂,奶我也不陌生,但结合起来怎么用呢?我拿起盒子,对着上面的使用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最后还真学会了,我把它扣在胳膊上,压了几下,吸力还挺大的,不疼吗?我想像着陈桂芝在卫生间气喘吁吁挤奶的情景,再想想她还要辛苦带回家喂孩子,其实挺不容易的。 研究结束后,我带着对女性的崇敬之情,小心翼翼的把器具放了回去。 当我转回身往位子上挪动椅子时,无意间往墙脚瞄了一眼,瞬间像被雷击一样呆住了。 墙角天花板上,安安静静的挂着一个摄像头,那黑色的射孔像人的瞳孔一样紧紧的盯着我。 也就是说,我刚才种种龌龊行为,被它看了个清清楚楚,或者说记录的完完备备。 我被吓傻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转正,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严重的话,被当做变态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趴在桌子上,也不敢再看那个摄像头,心中的羞愧慢慢变成愤怒,他嘛了个八字的,你一小公司,好好的安什么摄像头?大家都是有素质的白领,你监控谁呢? 我花了十分钟才在恐惧和愤怒中冷静下来,怎么办?也许它是个坏的呢,也许它后面根本没人看呢,也许这段视频过几天就会被冲掉呢,我用各种途径安慰我自己。 我打开百度,搜索普通监视器的录像保存时间,有说二十四小时的,有说一周的,有说一个月的。 我正在一条一条翻看,突然头顶传来一声爆喝:“你是新来的吧!” 我搜的一下仰起脖子,脑袋几乎要甩出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立在我面前,她一袭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画着浓妆,满脸严肃,不怒自威,想必是一个大领导。 我心里连连叫苦,完了,被发现了。 “新来的吗?”这大领导看我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我勉强点点头,嗯了一声。 “站起来。”大领导又命令到。 我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两手收在腹部,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着头顺着媚眼。 大领导看了我一眼,俯身从旁边扯出一根电线,捏着插头在我前面蹲了下来。 不会是要绑我吧,我吓的连连后退,就差尖叫了。 只见她把插头插到我桌子下面一个排插上,起身回头从过道拉出一个吸尘器,启动后开始熟练的在地板上吸尘。 特么,这西装革履的威严妇女,竟然是一清洁工,扫地阿姨! 我像个傻逼一样夹着双腿站在那里。 阿姨,您打扫个卫生别这样好么?小帅弟弟我差点尿了裤子好么? 我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里,在舒服的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去你大爷的摄像头吧,爱咋咋地。 我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度过了七天后,心里的一块大结石总算放了下来,没有人因为那晚的事找我谈过话。 由于项目处于刚开始阶段,设计部的主要工作是跟进中心的方案设计,每周的方案汇报会和落实会上提出的问题,成了凌经理、陈桂芝和我工作的重心。我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章总对我这个结构师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慢慢变得有所重视,每次开会讨论问题,她都会有意无意问问我的意见,这让我有点诚惶诚恐。 凌经理为我高兴,她说很少有人这么快就得到来自高层的重视。 反观陈桂芝,无论是在部门工作还是在中心例会上,倒是显得可有可无,她无事可干,暗暗窃喜后开始发挥她八卦的特长,有一次中午吃饭,趁没人注意,她向我透露了章总和那个冯工的一些事儿,说章总早早就离婚了,女儿在美国读书,年轻白嫩的冯工就成了她带回家的常客,说公司很多人都知道。 章总在我心中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级存在,我自然不愿意相信,但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把吃了一半的盒饭顺手推给了冯工,确实有些不妥。 我不愿和陈桂芝多聊,埋头大吃,但脑海里都是章总那凹凸有致的身体、高贵的气质和位高权重的身份,挥之不去。 在我入职约两个月的一个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凌经理突然小声告诉我,章总要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凌经理告诉我的时候,看我的眼神略微复杂。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6章 龌龊想法 赶往章总办公室的路上,我的一颗小心脏就像一只调皮的小鹿一样胡乱的撞啊撞。 扪心自问一下,我比那个冯工帅吗?不好说,他外表确实要比我白一些,嫩一些,漂亮一些,但我也有我的优势,比如我身材要好一些,腹肌要多一些,眼神要内涵一些。貌似那些成熟了的女性更会喜欢我这样的优点吧,想到此处,我不觉露出一副胜利的笑容。 等等,我这是想什么呢?我一堂堂正经人,怎么能让人知道我被领导潜规则了呢,难道我要像那个冯工一样,被陈桂芝这样的人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吗?难道我要辜负凌经理的期望吗? 不能,我暗暗下定决心,一旦章总提出对我的想法,我必须要求她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不然我誓死不从。 到了章总办公室门口,我整理了一下仪表仪容,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章总在里面应了一声,尾音上扬,证明她正在亢奋中,我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推开门。 章总的办公室不算大,布置简单大方,我快速扫了一圈,没看到床,心里放松了一些,但看到靠窗摆了一个大沙发,我又有些紧张。 “章总,你找我?”我站在她办公桌外边,规规矩矩的说。 章总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秀发,看到是我后,微微一笑开口:“杨工啊,坐。”她伸手芊芊细手,朝旁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章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坐下后小心翼翼的问。 “哦,是这样的,”章总快速的翻着桌子上的一堆纸张,想要找到其中的一页,但是翻来翻去却找不到,最后索性放弃说:“算了,看电脑吧,你过来。” 我有点懵,这不会是套路吧,这有点快啊! 我抬起屁股,慢慢的移到章总那一面,但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章总看了我一眼,把显示器掰了一下面对我说:“是这样的,这是我老家的一个别墅,建筑图,想请你帮我画画结构图,你看看。”她说完把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给我留出看电脑的空间。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担心了半天,原来是找我画图啊,同时,我心里也升起好大一股失落。 我探身到显示器前,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水味飘进我的鼻子,我差点醉了,嘴里涌出一些口水,我连忙闭上嘴巴避免它流出,但同时又不敢吞进肚子里,我怕章总看出我喉结的涌动。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那是一套简单的小别墅建筑图,依我的水平来讲,画这结构图简直是小事一桩。 我直起腰,借着扭身的空挡把口水吞了才说话:“没问题章总,这个难度不大。” 章总满意的点点头,在电脑上点了几下说:“把你QQ号说一下,我发给你。” “3451494427。”我连忙报了QQ号。 “嗯,加了,你下去通过下。” 我没听错吗吧,这是要我下去吗?没别的事儿了吗?我试探性的问道:“那,章总,没别的事我就下去了?” “哦,那个~”章总抬头突然说。 我又升起了一股希望。 “你这个图多长时间能画完?”她问。 “一天。”我尽量掩饰失落。 “啊,一天够吗?” 我想了想确实有点风险,赶紧改口说:“两天吧,章总,周一一上班我就发给你。” 章总微微一笑点点头。 没希望了,我只得告辞,将要出门的时候章总突然又叫住了我:“杨工,你转正了没有?” “还差一个月。”我停下脚步回答,BQ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我入职刚两个月多一点。 “哦,你可以申请提前转正啊!”章总建议到。 对于转正我是充满信心的,但提前转正这事我确认没想过,另外我也觉得没必要,几千块钱而已,于是我害羞的笑了笑说:“我还是再等下吧!” 离开章总办公室的路上,我为我刚才来时路上的龌龊想法,狠狠地羞愧了一番。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已走了大半,远远的看见凌经理还在,想到她刚才那复杂的眼神,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以还我清白。 我径直走到凌经理位子边,把见章总谈话的内容汇报了一遍,但没有说提前转正的事。 凌经理笑呵呵的说:“那你就周末加加班,帮章总画出来。”她边说边关电脑收拾包准备下班,看来是专门在等我的消息了,我没走冯工的覆辙,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但谁能想到,我躲过了初一,还是没躲过十五,暂且不表。 我只用周五一个晚上加周六一个上午就把章总的小别墅做完了,完成后我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转成高清□□PDF存在邮箱里。 中午睡了个午觉,饿醒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消磨到下午五点,冲了个澡出门去踢球。 开车晃悠在柏油路上,白花花的太阳闪耀着我的眼睛,突然感觉这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曾几何时,我和肥仔一起度过的周末是那么精彩,而现在我一个人却是这么的无聊。 肥仔在短时间内娶妻生娃,又摊上了那样一个媳妇,日子过的是我见犹怜,没有时间陪我,我也不敢怨言。 这场球肥仔又迟到了,这也是他婚后的一个转变,要么迟到,要么不到,在球队他想出各种理由解释,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媳妇管的太严。 整场球,肥仔踢得漫不经心,球赛结束后,肥仔匆匆穿上衣服准备回家,收拾好包他突然对我说:“你先把球费替我交上,我忘带钱了。” 我听后一阵心疼,我知道他不是忘了带钱,而是媳妇没给他钱,球费也就五十块钱,他都没有,唉~ 我走近他小声说:“请你喝酒?” “我得回家。”肥仔马上答。 “蔻蔻还好吗?”我又问。 蔻蔻是肥仔的女儿,三岁,可爱的不得了,奶奶在这边带她。 肥仔停下手里的动作,咬了咬牙说:“她没事,”顿了一顿又说:“走吧,去你那里喝酒,艹!” 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7章 我最好的朋友 我和肥仔买了些酒肉凉菜,一包烟,回到我家。 肥仔四下看了一下房子:“马蛋的可以啊,这房子绝对升值。” “升值个毛,自己住又不卖,”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你们搬过来住?我一个人住这儿,空荡荡的不舒服。” 肥仔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你想的容易。” 两个人打开电视,把酒肉摆在茶几上,脱了鞋子开喝。 大概开第三罐的时候,肥仔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没接,把手机甩在沙发上。 半分钟后又响起一声短信声,我抢先拿过手机一看:“死在外边就行了。” 短信来自徐元元,肥仔老婆。 我心里一抽,抬头看向肥仔。 肥仔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咬了咬牙命令道:“把手机关机。” 我关了手机,拿起啤酒和肥仔碰了一下:“说说呗,发生了什么事?” 肥仔踌躇一下,欲说还休状,显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吵架了?”我引导着问,不是我八卦,我是希望他能把胸中的愤懑吐出来。 肥仔摇摇头:“不是吵架的事,也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肥仔又喝了一大口,眼睛盯住手里的酒罐,一动不动,娓娓的说:“你知道吗,我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坐在车里不想出来,有时候我都想死在车里算了。” “每天回到家,每天,徐元元都在骂蔻蔻,都在抱怨我妈,我妈忍着不吭声,蔻蔻是抱着我哭,然后他就开始说我,什么蔻蔻被我惯坏了、我妈做的饭难吃的要死、人家谁谁谁又换了辆车、人家谁谁谁买了房子……” 肥仔说到此处用手指了指我,直叫我觉得买房是个巨大的错误。 肥仔凄惨的笑了笑,把脚伸到茶几上,往沙发上一倒:“其他的我都能忍,但是天天骂闺女、怼老人我受不了,”说到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悠悠的说:“作为一个男人,我不配当一个爸爸,更不配是一个儿子。” 我看着肥仔,他胖胖的身体瘫倒在沙发上,一头乱发杂乱无章,眼角堆积着皱纹,鬓角渗出几许白发,整个人看上去疲劳,萎靡,毫无生机。 我几乎心疼的落下泪来,这是我好了十几年的挚友,这是和我一起立下雄心壮志,要泡遍深圳美女的铁哥们,在结婚仅仅两年后,却变成了这幅德行,而他今年才二十九岁。 谁之罪?婚姻?生活?高房价?都不是,就是他妈的没娶对媳妇。 “你知道吗,尽管我对你老婆一直有意见,但是看到你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我一个人独自在家里发呆,我还一直很羡慕呢!”我无力的安慰肥仔。 “哈哈,”肥仔干笑了一声:“我也很羡慕你啊!”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接着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这句话很有学问,以至于后来我泡妞的时候还拿出来用于烘托气氛。 “所谓幸福,都是存在于别人眼中的假象。”肥仔说。 这句话说的很牛逼,不知道他是从别处看的还是自己总结的,但肯定是发自肺腑。 我罕见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又猛喝了一顿,直到喝不动了才双双躺在沙发上喘粗气。 我有点不放心的问:“你明天回到家怎么办?” 肥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突然重重的踹了一脚茶几。 我吓了一跳,狠狠的骂到:“艹,这可是二手的,踢坏你陪个新的。” 肥仔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然后他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到抱着头匍匐在沙发上颤抖,直到我分不清那是笑还是吼亦或是哭…… 肥仔就那样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看看时间,才刚过十点,想想那些年我们一起度过的周末,凌晨两点之前哪里睡过?我不禁唏嘘。 天刚蒙蒙亮,肥仔就走了,我没有起床送他,听到外边关门声后,我再也没有睡着。 周一一早,我就把画好的结构图QQ发给了章总,她接收后回了个好字。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凌经理告诉我可以走转正申请了,我一惊,问她是不是章总的意思。她笑着点点头说:“好好干。” 我的转正很顺利,一路批到总经理,不到三天就走完了流程。 其实,在我正式成为BQ一员的那周,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我在BQ的意义,比转正更大。 由于项目公司成立没多久,总经理要求综合部积极组织各种培训,并且不能花钱。于是外部聘请讲师的想法被驳回,改为各部门轮流宣讲,我进BQ这段时间,已经分别学习了开发部组织的地产开发流程培训和营销部组织的如何忽悠客户买房的培训。 在我转正那周,刚好轮到了我们设计部。凌经理拉着我和陈桂芝开了个碰头会,最终决定我们仨根据自己专业各讲一个专题。 确定后就分别准备PPT。 培训安排在周六上午九点准时进行,我们借用了集团的大会议室,三四十个人坐的满满的,几个领导坐在居中位,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总经理王总也来了。 听着台上主持人在挨个介绍我们仨,还是蛮紧张的。 一阵掌声过后,凌经理第一个上场,她演讲的题目是《建筑与美》,由于比较偏专业,台下听的人兴趣不高,反应并不热烈。 第二个陈桂芝上场,她讲的题目是《装修品质大家谈》,这个名字取的很通俗,但一点也没有大家谈的意思,就她一个人谈,并且内容枯燥无味,尽管她一再的昂首挺胸露齿浅笑,台下还是有人打起了哈欠。 凌经理坐在下面,渐渐的有点挂不住面子,上个月营销部组织的培训,那可是相当精彩的,甚至还表演了一段如何忽悠客户买房的小品。 陈桂芝结束后下台,培训进入中场休息,凌经理找到我,关切的问我准备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一个和钢筋混凝土打交道的结构专业,论枯燥那可比装修专业有过之而无不及,按我原先准备的内容讲的话,设计部这次肯定要垮了,整段垮掉。 凌经理看我沉默不说话,也不敢给我太多压力,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的,加油!” 下半场重新开始,主持人在台上开始介绍我的课题,设计部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大脑飞速运转,我要做出改变,我要置于死地而后生。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8章 一战成名 主持人介绍完,我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上台,没有人对我有任何期待,但我自己对接下来要演讲的内容已经有了初步雏形。 掌声落定,我站在麦克风前,镇静了下来。 “领导们,同事们,周末辛苦了~”我以一句轻幽默开场,台下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刚才我们凌经理给大家讲了建筑之美,而我作为专门给建筑拆台的结构人,在这里提醒大家,千万别被忽悠了。我今天要讲的偏偏是建筑的丑,那些从我们搞结构的人看起来很丑,拿到方案就气到骂娘的丑。” 台下一片哄笑,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了过来,包括总经理王总。 我信心大增,接下来我从北京的大裤衩讲到苏州的地标秋裤,从茅台的酒瓶办公楼讲到广州的铜钱大厦,一路讲一路狠狠批判。 这些建筑大家本来就耳熟能详,再加上人们审丑不审美的属性(这点从芙蓉姐姐和凤姐的走红就能看出。)所以大家兴致勃勃的和我一起加入了批判大军。 同时我没有忘记培训的初衷,每当一个建筑大家骂完后,我再用易懂的语言从结构专业的不合理角度来补几刀,比如高宽比超标、比如非规则扭转、比如双塔连体等等…… 最后我又对我们的项目,从结构合理性的角度大加赞扬一番,直夸的几个领导心花怒放。 整个演讲持续三十分钟,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左右。整个过程,没有人睡觉,没有人上厕所,有热烈讨论和哄堂大笑,也有来自高层的点头认可。 我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鞠躬结束,我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但在我将要退场时,本次培训的主持人、总经理秘书樊冰冰突然叫住了我:“等下杨工,”她拿着话筒朝我款款走来,她本来就高,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让我感受到一丝压力,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站住,你跑什么呀~”樊冰冰突然发了个嗔,台下又是哄堂大笑。 我只得红着脸站住,微仰着脸看着她。 “杨工,我注意到你的PPT一页没翻,是不是没讲完呢!”樊冰冰问,同时这也是大家的疑问,我讲了半个小时,确实没动过PPT。 其实PPT里那些枯燥的结构知识,我是全部摒弃了的,但在这个场合,也不好明说我的演讲均是来自临时起意,我得想个说辞。 “是这样的,”我边想边说:“其实这个PPT里还有一些内容,是关于厨卫布置,夫妻房朝向,婴儿房设置的个人浅见的,我本来打算分享给大家的。” “哦,为什么不呢?”樊冰冰顺势接话。 “今天早上我在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呢,刚好看到一对夫妻坐在我前面不远处相互喂饭,那一瞬间我被击倒,心灰意冷,我对自己说,算了吧,就你还能给别人讲夫妻房?你先找到个媳妇再嘚瑟吧,所以这PPT,我是真没脸打开。” 台下已笑成欢乐的海洋。我在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中飘然下台,深藏功与名。 这次成功的演讲有下面几重意义: 1、维护了设计部的尊严,凌经理也知道我是随机应变的,对我是更加看重; 2、成功的在总经理王总、副总经理胡总等一帮高层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为接下来和陈桂芝的晋升大战取得先机; 3、应该在樊冰冰心里留下了一丝涟漪,不然后面也不会发生她奋不顾身要保我的事情; 4、无意间俘获了另外两位女同事的好感,其中一个追了我四年,另一个和我有一次愉快的双人游体验。   BQ的内斗是摆在明面上的,基本上不用掩饰,撸起胳膊呲牙咧嘴就上,我们项目公司又一次成了内斗的牺牲品,突然之间就被总部要求撤出集团大楼,去项目上办公。 项目远在市郊,偏僻遥远,并且现状还是一片荒山野岭,去那里办公,极不方便。 例会上王总向大家说出这个消息时,引起了员工们激烈的反抗,去项目上办公,至少意味着每天会晚到家一个多小时。 王总也没办法,只能再去斗,最终的结果是一部分人先过去,高层和各部门领导再加上一些有特殊情况的同事留下,待售楼部建好后再搬过去。 我们部门除了领导和哺乳期妇女外,那就只有我了。 其实对于去项目上办公,我并不排斥,我家里又没有吃奶的孩子,项目上没有领导,我还自由些。 在这件事上,综合部效率飞快,只用一周时间就把板房租赁搭建完成。我们一部分人,在接下来那个周一,就搬着电脑坐上了开往郊区的班车。 两排白色板房对脸摆放,每个部门一间,周边皆是荒芜的丘陵,想想三年以后我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宜居舒适的园区,我还是蛮自豪的。 由于工作还在前期,所以大家都不忙,离开了领导的监督后,其他部门很多同事都毫无职业责任心的呈放羊状态,有组团玩游戏的,有串门侃大山的,有调戏女同事的。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自己有相对高一点的要求,我关起门来看美剧,HBO的美剧挨个看,真过瘾。 但这种舒服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出事了,并且一出就是两件事,一黑一红,黑的太黑,红的粉红。 先说黑的吧,搞工程的都知道,一个项目的基础形式和场地的地基条件有很大关系,而地基条件需要由现场勘探确定,在这之前我已经代表设计院给出了勘探的详细要求,比如勘探深度,勘孔间距等等。 根据工程部的每周汇,现场的勘探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天我实在是看剧看累了,想干点活调剂调剂,就一个人到现场溜达溜达,这一溜达不要紧,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被我撞见了。 现场勘探并没按照我图纸设计的要求去做,勘孔深度浅了十几米,勘点间距更是夸张,足足加了一倍,也就是说,如果施工单位最后按照我给的施工图去结算费用的话,那他们至少偷了一半的工,费用初步估算在四十万左右。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监理或者施工单位的管理人员,只得先叫停工人问清情况。 那两个满身油腻皮肤黝黑的工人听懂我的意思后,一个颇具玩味的一笑,另一个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你们BQ的人允许的?” “谁允许的?”我问。 那人正要接话,被另一个人快速拉了一把,往远处使了个眼色,那人看了后连忙低下头干活。 我回身一看,一个人正在快速离去,边走边打电话,他穿着工地统一发放的安全服,我没有认出到底是谁?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09章 暗战 我拍了照片后回到办公室,静静等待,我认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然而并没有,一直到下班都没有,不知道对方是能沉得住气还是有恃无恐。我很是失望,怏怏不乐的下班。 车子经过一天的暴晒,里面特别热,我打开空调,站在外边等一会,这时候电话响起,来自工程部土建工程师曹义,现场详勘工作由他直管。 “曹工,你好!”我客气的问候。 “杨工,”曹工在那边声音很淡定的问:“你还没走吧,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来这么久了,咱几个还没聚过呢。” “哈哈,是该聚聚,不过今晚我还有事,都在车上了,改日吧,我请。”我回。 “不会吧,这点面子都不给啊!”曹工半开玩笑的说。 这句话一股熟悉的江湖味,不过在我看来,已经很low了,我回复过去:“咱俩之间还谈面子,就有点见外了。” 曹义哈哈大笑。 “那先这样?我在开车。”我坐进车里说。 “好的,明天见。”曹义说完挂断电话。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工程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很可能曹义就在里面,站在窗边看着我和我通电话,他没有说正题,估计是想让我先说,同时也是在试探这个事在我心里的严重程度。 我也没有挑明,决定等等。 第二天上班,我又等了一上午,没有任何动静,他们是否觉得这件事我不再提,就过去了?那好吧,我决定打草惊蛇,叫上监理陪我到工地视察,作为甲方,我有这个权力。 这监理姓李,谢顶,偏偏又要留着那几缕长发迎风乱舞,皮肤晒得特别黑,偏偏又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年龄不大,偏偏又不刮胡子。不修边幅还罢了,偏偏又是个十足的软蛋,没有一点点自己的立场,工地上任何一个人发表观点,他皆是附和,唯唯诺诺的附和。 我特别讨厌他,几乎是见一次怼一次,说话从来不给他留面子。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他给家里小女儿通电话,那份慈父特有的温柔语气打动了我。挂了电话我问他多久没见过女儿了?他讪讪的笑着说:“快一年了。”说完低下了头,生活的苟且溢于言表。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怼过他。 言归正传,我带着李工走到现场,让他核对图纸发现问题。 他当然知道问题所在,小心翼翼的告诉了我。 “那我问你,作为一个监理,当你发现现场未按图施工时,你应该怎么做?”我问。 “其实,这个事儿,我早早就告诉曹工了,他说让我别管。”李工讲。 “然后呢?”我追问。 李工无辜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接。 “发现没有按图施工,不是应该停工整改吗?”我逼问。 李工为难的把头偏向一边,不知所措。 “马上停工整改。”我命令道。 李工点点头,走过去让工人停止工作。 我认定这事的主谋在曹义,但他不露面,我也没法明讲,只得通过李工施压,看下一步反应。 曹义当晚有了反应,拉着我喝了顿酒,施工单位领导也在,大家只谈感情,不谈工作,饭局在一片祥和友好中结束。 第二天现场施工继续,没有任何整改。 一时间我竟然束手无策,想不通曹义为何如此有恃无恐,难道有更多人参与? 这水到底有多深?我还真想弄个清楚。于是我发了一封邮件给曹义,名为设计现场巡检问题,邮件列举了一些现场施工问题,其中就包括勘孔间距和设计不符的问题,没有明说偷工减料,但有经验的人应该一看就懂。 邮件同时抄送了工程总监林总,公司副总胡总,但没有抄送给凌经理,我当时的想法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事实证明,这一点我是错的。 胡总最先有反馈,直接回邮件给林总:“请林总重视设计杨工反馈的问题,确保施工质量。” 林总很快回邮件:“收到胡总,立即安排现场整改,谢谢设计部对现场提出的宝贵意见。”林总这封邮件别有用意的抄送给了凌经理。 果然,凌经理马上打电话给我询问具体情况,我向她做了详细的讲解,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她说:“好的,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这些事你要先向我汇报,发邮件更应该抄送给我。” 我认错后挂掉电话,心里略有不快,还没等我缓和过来,曹义突然一脸严肃的推门进来,冲着我说:“杨工,你发那个邮件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正郁闷中,也不客气的说:“我对你没意见,但我对现场施工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曹义反问。 “你知道地质勘探对一个项目的基础设计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一份作假的详勘报告可以为公司造成多大的浪费吗?”我义正言辞。 “那你可以直接找我说啊,发什么邮件?” “我没提醒你吗?你接招了吗?”我反问。 曹义顿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我提醒过他,缓和了一点说:“可你发那个邮件,很容易让领导认为现场在偷工减料你知道吗?” “你认为现场没有偷工减料?”我一句话怼的曹义哑口无言,不是我伶牙俐齿或者强势,因为我站在对的一边。 曹义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换了一个思路,苦口婆心的对我说:“杨工,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小工程师敢这样干吗?兄弟真心和你说一句,你这样对你真的不好,你刚来,还没有站稳脚跟,还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 其实,我从胡总,林总以及曹义这一系列的反应中已经猜出来了个大概,这事他们都有参与,我现在做的,确实影响了他们的利益,这对于我在BQ的发展极其不利,况且,我现在还没有摸清凌经理的想法,还不知道她属于哪一方的。 但我这人也是有性格的,一旦认定了的事,死活都不愿意收手,另外,我从曹义话里听出一丝威胁的意思,这反而让我充满斗志,我很套路的回复曹义:“曹工,你知道我是结构专业的,我深知道基础的重要性,基础不牢,大厦会倾,我选择尊重我的职业。” 曹义听我说完,恨的牙痒痒,狠狠的说:“那你是想让领导找你谈话了?” “好的,”我坚决的点点头:“我会告诉领导我所做的事都是为公司负责。” 我看着曹义离去,胸中慢慢升起一股豪气,妈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光屁股不怕你们这些穿礼服的。 豪气散尽,我坐在位子上,看到QQ在闪烁,头像很卡哇伊,我点开一看,竟然是工程部助理安娜娜。 “杨工,曹工在和林总打电话,说的是你。”安娜娜说。 第一卷:初入职场 第010章 明斗 突然收到工程部助理安娜娜发来的消息,我感觉很是意外,考虑到她和曹义同一个办公室,不知道她发这个是何意图,我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安娜娜又发来一条消息:“发生了什么事?” 我直觉她和曹义没有关系,回复道:“没事,工作。” “但听他话音对你不利,好像是让林总去找凌经理。”安娜娜说。 我回复了一个笑脸结束聊天。 和我预测的一样,林总或者胡总不会直接找我,而是通过凌经理施压,我决定变被动为主动,先一步找凌经理谈。我给凌经理打了电话约她时间后,就驱车往集团赶。 赶到办公室,刚好看到林总从凌经理位子处走出来,我们打了个照面。 “林总,你好!”我连忙向领导打招呼。 林总看清是我后,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朝我点点头离去。 凌经理已经走了出来,示意我去小办公室聊。 “凌经理,林总已经找过你了?”坐定后我问。 凌经理点点头。 “那~你~”我不确定凌经理的立场,小心翼翼的问。 “杨工,我想林总和我讲的未必就是全部,我也知道他找我的目的,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 于是,我把现场情况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包括和曹义吵架的一段,最后表态道:“凌经理,我不知道这样做最终会有什么后果,我也怕会给设计部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听你的。” 凌经理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让你放弃,你就会放弃吗?” 我艰难的点点头,同时说:“但我也会放弃BQ这份工作。” “杨工,你应该知道,这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凌经理顿了一下说:“尤其是工程上,不可能干净。”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凌经理说:“凌经理,你说的这些我知道,老实说之前我在设计院的时候,也帮助甲方进行过图纸优化,并且拿到过好处,但是有两点,第一是底线,我所有的优化都是在保证结构安全的基础上进行的,第二是立场,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设计师,不用为甲方负责。” “你的意思是这次影响了结构安全?”凌经理往前凑了凑问。 “详勘报告做假,只有两种结果,太保守而浪费,太冒进造成安全储备不够。”我进一步解释,说完我又诚恳的说:“凌经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不知道你的想法是?” 凌经理欣慰的一笑,温柔但坚决的说:“杨工,你做的是一件对的事情,我不但个人支持你,整个设计部都会支持你,你大胆去做,上面的压力我来顶。” 我突然一阵激动,真想扑上去抱住凌经理亲一顿,说真的自从和曹义吵过后,我最最需要的就是来自凌经理的支持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后来凌经理黯然离职,和这件事不无关系。 有了凌经理的支持,我顺势请教:“凌经理,若是现场仍然不理会,我该怎么做?”我确实有点束手无策。 “发邮件抄送给王总。”凌经理说。 “可以吗?”我还真怕一封邮件引起轩然大波后又没有任何作用。 “放心,我对王总有信心。”凌经理语气很确定,说完她又微笑着补了一句:“不过,邮件可要抄送给我哦。” 我顿时臊的脸红,连连表态说:“这错误我再也不会犯了。” 有了凌经理的支持,我回工地的路上,甚至边开车边哼起了歌。 第二天上班,我的桌子上摆着一箱牛奶,当然是曹义让施工单位送的,我不觉好笑,打开一包边喝边想,别说牛奶了,人奶都不好使。 工地果然按部就班,没有整改的迹象,那真是对不住了,我又给曹义发了一封邮件,我对之前的交涉绝口不提,以第一次发现现场问题的口吻,指出施工单位的问题以及该问题对设计带来的影响,提醒工程加紧对现场的施工管理。 邮件公平,客观,只叙述事实不讨论对错,邮件抄送凌经理、林总、胡总和王总。 点击发送后我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似的,身心轻松,我仰躺在办公椅上,想象着他们收到邮件后的反应。 安娜娜又突然发来QQ消息:“杨工,曹工刚才骂你娘。” 我看后咧嘴笑了。被骂娘了还能笑,也真是有点对不住娘亲大人。 我认为安娜娜有点八卦,没好气的回复她:“这事不用告诉我。” 安娜娜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包回复道:“可是曹工很生气的样子,现在出去给林总打电话了,你会不会有事啊?” 我一愣,这个安娜娜我并不熟,只知道她是工程部助理,刚来也没几个月,身材高高大大,整天嘻嘻哈哈像个傻大妞,皮肤挺白,长的也好看,喜欢梳着个丸子头,脖子长长的很性感。衣服也是变着花样换,但总是穿不出气质,可能和读书少有关系。 刚才我还认为她八卦,现在怎么还听出来一股关心味?我小心脏不觉碰碰直跳。 “没事。”我憋了半天回复道。 安娜娜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又问:“牛奶好喝吗?” 牛奶?什么意思?我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旁边那箱牛奶上。 什么?难道这牛奶是她送的?我吓的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我颤巍巍的打字问道:“这牛奶是你送的?” 安娜娜很快回复:“你以为呢?” 确定无疑了,是她送的,但为什么送我奶喝,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联想到刚才她对我说的关心的话,我艹,她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不敢细思,连忙从脑海里删去这个想法。 一直到下班,我都没有收到王总、胡总、林总或者任何人的反馈,难道这一次努力又黄了?我伤心的很,郁闷的回到家,茶不思饭不想,躺在浴缸里放空自己,飘飘欲仙。 洗完澡出来,手机正在响,我连忙跑过去接起,竟然是樊冰冰,王总秘书。 “杨工,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樊冰冰娇滴滴的说。 我低头看看自己水淋淋的躯体,不好意思实话实说,转开话题问:“领导,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什么吩咐?” “叫谁领导啊,讨厌不。”樊冰冰语音绵绵无力,听的我心痒痒,我连忙用浴巾裹住下面,但嘴巴已经有点不受控制,脱口而出道:“你比我大,又在我上面,当然是我领导了。” 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一把捂住嘴巴,好在樊冰冰不懂开车,没明白我的弦外之意,只是抗议道:“谁比你大了,我比你小两岁呢。” 樊冰冰说完也是一顿,看来她也不好意思了,估计是怕我知道她专门了解过我的年龄,她没容我多想,赶紧接着说:“好了,不跟你瞎聊了,还有正事,王总让我通知你明早九点在集团会议室开会。” 我一惊,瞬间明白,看来王总要亲自审案了。 “这么突然,还有谁参会啊领导?”我装作随意一问。 “胡总,林总,曹工,还有凌经理等,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樊冰冰答。 挂掉电话后,我知道明天的会非同小可,我得赶紧睡觉养足精神,谁知道越想早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间、朦朦胧胧中安娜娜和樊冰冰交替出现在我的床上,最后实在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