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倒霉死了 华灯初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跑车呼啸着穿过Z市第五大道,从这辆超速行驶的跑车上,不时传出一两声兴奋地尖叫。 “华少,再快点儿!再快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不断地高声叫着。 “尼玛啊,都150迈了,你想坐飞机吗?”开车的男子骂道。 “切!胆子小就说胆子小,不行咱俩换换,让我来开,让你知道什么叫Z城车神。”另一个男子同样不屑地说道。 “少来,对了,风剑,你的车修好了没有?” 副驾驶上的男子摆了摆手,一脸郁闷的样子,道:“早着呢,得大修,要不是我老爹这次发了火,本少爷才不会花费精力去修车,直接再提一辆不就好了吗?” 开车的男子摇了摇头,笑道:“风剑,你小子真是个败家子啊,你那辆法拉利刚买不到半年吧?” “半年怎么啦?半年不算时间吗?”副驾驶的男子颇不服气,“半年,晨光集团的利润都有好几个亿了,本少爷提一辆破车算什么?倒是你华少,怎么说也是华天集团的少主,这辆一百多万的车就把你哄住了?你家老爷子可真有手段。” 这辆飞速行驶的保时捷上的两个男子,正是Z市两个上市集团董事长的少爷,开车的叫做华峰,人称华少,而坐车的便是华峰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程风剑。 一周之前,程风剑和Z市的另外几家集团的少爷们飙车,不小心将自己刚买不久的法拉利给撞了个稀烂,之后便被晨光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程风剑的老爷子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并克扣了他一个月的零用钱,手头发紧的程风剑这几天便像狗皮膏药一般贴上了华峰,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还好,华峰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就在两个人说笑的时候,一辆改装过的紫色宝马轰鸣着从后面赶了上来,在接近保时捷时,宝马突然闪烁了几下远光灯。 华峰皱了皱眉头,还没有开口,身边的程风剑就破口大骂了起来,“真他妈的倒霉,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这只死猴子啊!” 程风剑嘴里说的死猴子,便是后面这辆宝马的主人,同样是Z市一家上市企业的少爷,候男,候男跟程风剑和华峰颇有矛盾,平时遇到了总想压对方一头,这时宝马车从后面追平了保时捷,宝马车窗打开,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满脸轻蔑地嘲笑道:“可惜了一辆911,浪费在两个废柴手里,跑得跟乌龟一样啊!” “你他妈说谁呐!”程风剑本就对候男一肚子火,如今又被对方冷嘲热讽一顿,立刻怒火中烧。 “说得是谁,谁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本少爷今天可没心情跟只乌龟浪费时间,哦,对啦,乌龟叫什么来着?王八,对,就是王八!” “你小子不要太嚣张了!”华峰也皱了皱眉头。 “哦,对不起,我刚才讲错了,我还得再解释一下,本少爷说的王八是指你们的这辆911,你们是在车里,在王八肚子里的当然不是王八了,是什么呢?哈哈,是王八蛋啊!” “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遍!”程风剑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来,若不是现在两辆车还在高速行驶之中,他一定毫不客气的向候男的脸上轰上一拳! “再说一遍?等你下次看到老子的尾灯,老子再给你好好讲讲什么是王八蛋吧,哈哈!”宝马车突然加速,轰鸣着超过保时捷,之后迅速地向前开去。 “我靠,太他妈嚣张了吧,华少,超他!”程风剑吼道。 若是放在平时,华峰绝对不会和候男一般见识,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在下午的全国自由搏击大赛上,他居然与冠军失之交臂,而且那个冠军,还一直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本来就心情极差的他,在和程风剑在酒吧里疯狂发泄一番之后,心情才略微有些好转,可偏偏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这个令人厌烦的候男。 于是,华峰第一次把保时捷911的油门踩到了底,这辆性能极佳的跑车同样发出巨大的轰鸣,呼啸着向前面的宝马车追去。 “尼玛的,等老子追上那只臭猴子,非抽他大嘴巴子!”坐在副驾驶上的程风剑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前边宝马车上的候男从反光镜中看到后面逐渐追近的保时捷,嘴角微微上扬,在脸上勾勒出一道阴冷的弧线,跟老子飙车,你们两个还太嫩了。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向左行驶会进入市中心,向右则是驶入秋名山,候男将方向盘向右轻轻一打,宝马车径直向山上驶去。 “华少,那只死猴子上山了!”程风剑皱了皱眉头。 华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保时捷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低,继续往山上追去。 Z市是一座依山傍海的城市,都市的繁华并没有受到地形的影响,反而由于它的临海靠山,促成了它独有的魅力,在Z市之中的山,名叫秋明山,在夜里开车上到秋名山的山顶,可以鸟瞰整个Z市的夜景。 原本在夜里上秋名山俯视Z市夜景,也算得上一种情调,可现在,这种情调却被两辆高速行驶的跑车打破,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将原本静寂的夜空生生地撕裂开来。 山路并不宽阔,有的弯道甚至只能并排行驶两辆车,但即使如此狭窄的道路,那辆开在前面的宝马车都没有丝毫的减速,可见,候男对于这条路是相当的熟悉。 秋名山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至少十多个弯儿,为了安全,车辆行驶到了转弯儿处,速度自然会降下来,于是,经过两个弯之后,两辆车的距离便稍稍拉开,前面的宝马车挑衅地按了按喇叭,打开了双闪,之后便迅速地向山上开去,程风剑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这种山路,华峰的保时捷并不占优势,而且他知道华峰平时也不是特别喜欢飙车,所以今天或许又被候男戏耍了。 华峰咬着牙,同样脸色铁青,但握着方向盘地手却没有丝毫动摇,他是个极其倔强的人,即使明知道和对手有差距,也不会轻易认输,是那种典型的死了都得咬你一口的主,程风剑侧头看了一眼华峰,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现在已经和候男较上劲儿了。这时候就算自己说要放弃,恐怕华峰都不会放弃追赶。 在过了两个弯之后,有一大段的直道,远远地看到了宝马车地尾灯,华峰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 在山路上飙车,速度并不是最重要地,更关键的是对过弯时机的把握,也就是说,车技更为重要,而这,偏偏是候男最擅长的,过了这个长长的直道,再想追上候男,几乎是不可能了。 华峰此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时速表迅速的上升,在这条山路上,几乎都已经达到一百五十迈。 透过反光镜,候男看到后面急速靠近的保时捷,他的脸色一变,看这个速度,保时捷的车速已经达到一百五了吧,这是山上,不是高速,后面的两个家伙不要命了吗? 程风剑死死地抓着车厢把手,身体绷得紧紧的,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了,这时根本不可能劝说他放弃,现在唯一做的,就是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儿。 两辆车地距离几乎拉近到了五十米的距离,华峰嘴角微微上扬,最多只要几十秒,完全可以超过前方的那辆车。 突然,跑在前面的宝马车猛得向右方打了一下方向,撞向山壁,摩擦出大片的火花,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从正前方传过来,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之后,华峰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Z市的所有媒体头条,标题出奇的一致:富家少深夜飙车,秋明山一伤两亡! 正文 尼玛,这也能穿越? 无尽的黑暗褪去,华少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眼前所见的事物,却让他无比的困惑。 自己居然没有躺在Z市的玛莉亚医院的VIP病房,而是躺在,躺在一个土炕上。 没错,是土炕,身体底下还能感觉到土炕内部传来的热气,再仔细看看房间内的布局,华峰彻底惊呆了,土墙之上,居然挂着弓箭,兽皮,房间中的木头柜子上,居然还摆放着几个白瓷大碗。 华峰闭上眼,开始回忆,昨天晚上,跟程风剑在酒吧发泄搏击大赛失利的郁闷,之后驾车回家,路上遇上令人厌烦的候男,于是同他飙车,之后,上了秋名山,再之后,再之后似乎是出了车祸,随即就没有了记忆,醒来后,就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对了,华少突然明白了,或许是自己和程风剑出了车祸之后,被秋明山下的村民救了,不过,这个村民家的陈列也太古朴了吧,猛一看,还以为都是古董呢?算了,好像自己的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好车就是好,关键时候能救自己一命,如果是普通的车,自己这一次,不死也得残废,不过程风剑那个家伙呢,该不会自己醒来就跑掉了吧?这么不仗义,还想不想让本少爷借给他钱? 给家里打个电话,叫人过来接吧,华峰想着,便伸手往兜里去掏手机,可手掌刚刚接触衣服,他便愣了一下,衣服上居然没有兜,再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华峰彻底傻眼了,身上的那套CK呢? 不但那套刚买不久的CK不见了,自己身上现在的这身衣服也让华峰苦笑不得,居然是一套古装戏服,样子好像是明代或是宋代的样式,难不成自己是被某个剧组给救了,可是也没听说那个剧组这几天在秋名山拍摄外景啊? 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华峰心中的惊讶程度越来越大,不但自己身上的钱包,手机之类的东西都不见了,在炕下摆放的也不是自己的那双耐克限量版,而是一双靴子,隔着木格子窗向外望去,一个不大的院落,收拾得倒也整齐,院落旁边的一间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华峰从炕上跳下来,费力地蹬上那双靴子,打算去那间房里询问一下状况。 不等自己出门,突然从那间房中走出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锤子,这男人向华峰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突然脸上露出无比的惊喜,三两步从外面冲进来,之后看了华峰一眼,便一把将华峰抱在怀里,又哭又笑,嘴里重复着:“效峰,你终于醒了,真把爹爹给担心死了!” 爹? 华峰顿时脑袋一大,华天集团的董事长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模样了?可是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于是,华峰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用力地挣脱开这个男人的怀抱,在房间内扫视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 这一眼扫视过去,华峰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不但没有看到镜子,反而看到了不少只有在古装影视剧中才能见到的器物,突然,华峰的眼光停留在院落中间的一口大水缸上,之后,他三两步冲到水缸之前,探着头,向水缸之中望去。 一张极为英俊却陌生的脸出现在水面之上,华峰胸口一阵沉闷,一口鲜血吐出,之后便直直地躺倒在地,尼玛的,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再次醒来,同样是躺在之前的那张土炕之上,只不过这时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个自称他爹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两个比自己年纪小一些的少年。 “三叔,效峰哥醒了!”一个少年语气中略带兴奋。 “老哥,我家效峰怎么样了?”中年男子满脸急切地问道。 白胡子老头沉思了片刻,又把了把华峰的脉,之后点了点头,道:“老三,你不用太过担心,效峰这孩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刚才他吐出的血正是之前一直在胸中淤积的淤血,现在淤血已尽,再修养些时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说完,又摸了摸华峰的脑袋,笑着说:“小家伙,赶紧好起来,老夫还等着你跟我一起上山采药呢!” 华峰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哪里是什么出了车祸被剧组给救了,现在事实清楚的摆在自己眼前,无论信与不信,他都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穿越了! 尼玛的,穿越剧本少爷也看过不少,主角可都是一些穷屌丝或者苦逼大龄女青年,即便这样,这些家伙不是他妈的穿越到王侯将相之家,就是穿越到名门大家族之家,像自己穿越到一个普通山野村夫之家的,或许是头一个吧? 少爷我不想穿越啊!少爷我可是Z市华天集团的接班人啊!少爷的跑车,洋房,小美妞啊!华峰内心狂吼着,直到最后,华峰的声音无力的低沉下来,尼玛的,就算是穿越,给我穿越到王侯将相或者大家族之中,没有了跑车,洋房,至少还有小美妞吧,现在这叫什么事儿,就这两间破屋子,一个小院子,估计就是小村姑都不会看上本少爷了吧? “虎子,穆图,你两个陪你们效峰哥坐会儿,三叔先把医生送走,还要去把你们七叔的猎刀打出来呢!”中年男子交代了两句,便和白胡子老头一起出了房间。 大人们一离开,那两个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少年便立刻兴奋的跳上炕来,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少年拽着华峰的手,道:“效峰哥,这回你可真把三叔吓坏了,我好几次看到三叔偷偷抹眼泪呢。” 另一个少年也说道:“别说三叔了,我跟穆图也吓坏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以后还跟着谁玩儿啊?” 穆图也点着头,道:“虎子说得对,你昏迷的这些天,我跟虎子最难受了,过几个月,就到了咱们村狩猎大赛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们还想着效峰哥带我们参加呢。” 华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太需要冷静一下了,现在他听着面前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逐渐地也了解了一些现在他所处的具体环境。 现在,华峰的这个身体主人叫做钱效峰,十四岁,是村里唯一的铁匠,钱老三的二儿子,母亲在自己出生后便死了,而自己之前有一个哥哥,叫做钱清,钱清小时候在村外的溪水里摸鱼的时候,被水冲走,失踪多年。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少年是自己的好朋友,稍大一点的叫做王虎子,稍小一点的叫做穆图,都是村里的孩子。 自己所处的这个村子叫做猎手村,是中洲大陆的一个微小的存在,尽管微小,却由于处在嘲风山山脚,不得不被人所重视,因为在嘲风山上,有着一个在中洲大陆举足轻重的仙门,名叫卧龙道。 卧龙道鼎盛时期,据说在整个神州大陆都名声显赫,可是在创派掌门云游子仙逝之后,门派便日渐衰落,尤其是二十二年前,同当时的另一个强大的门派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之后,卧龙道一门便更加衰落,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地位,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卧龙道也传承了数百年,尽管衰败了很多,但在中洲大陆,也算是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这便是目前华峰所能掌握的一些信息,其他的,这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也不知道了,而且,除了对于自己身世的了解,关于卧龙道这些仙门的事情,估计这两个小子也是听村里老人所讲,看来以后的信息,便要靠自己去探索了。 听说这个世界有仙门之后,华峰的心情才不至于那么低落,仙门,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里可以修仙,对于修仙,华峰倒是很有兴趣。 总之,穿越已成定局,自己再怎么不满意,也不可能回到那个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华天集团了,现在,就把自己彻底当做钱效峰再活一次吧。 只不过,在此之前的钱效峰,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年,而从今之后,我华峰,哦不,我钱效峰必定会走向修仙之路,踏入那大陆巅峰。 到时候,哈哈哈,没有跑车,本少爷可以御空飞行,比他妈做头等舱还爽,没有洋房,本少爷购置田地,兴建出自己的国家也说不定,至于小美妞嘛,哈哈,到时候这个世界的小美妞一定比Z市的那些嫩模,小明星还要刺激! 正文 会法术的老头儿 在猎手村生活了一个多星期,钱效峰基本上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这个身体,同时也融入了这个村子的生活,平时带着穆图和王虎子在村外的溪水里摸鱼抓鳖,倒也乐得其所,只不过唯一的遗憾,便是想着求仙问道,却是无门可入,总不能直接爬到嘲风山顶,对着山门大喊:“本少爷要来当神仙,你们谁来当我师傅啊!” 机缘,机缘,钱效峰心里很清楚,修仙问道这种事情,一切都要看机缘的,机缘未到,白费力气。 可是就在昨天下午,钱效峰感觉这个机缘如约而至了。 事情是这个样子,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带着穆图和王虎子在溪边摸鱼,老远过来了一个麻衣老者,凭着直觉,钱效峰就感觉这个老头不是普通人,果然,在给这个麻衣老头指完路,又好心提醒夜行山里危险之后,这个老头让他今天早晨来溪边,要送他一件礼物。 于是第二天色刚亮,钱效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是昨晚睡觉很早,早晨起来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精力充沛,眼看自家院落里的水缸水已殆尽,便从厨房取过木桶和扁担,打算到村口溪边挑水,顺便等等那个麻衣老者是不是真的会兑现承诺。 钱效峰将水桶放置河中,汲取了两桶清水,将水桶放置到大青石上,又弯腰在水里洗了一把脸,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正准备挑水离开,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小兄弟这么早就到了啊?” 钱效峰迅速转过身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高声道:“老大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都没有看到你过来。” 麻衣老者用手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道:“老夫刚从山上下来,昨天同我那老朋友聊了一夜,又完成了一桩心愿,昨天我记得答应今日送你一件礼物,你过来。” 钱效峰心中虽是欢喜,但仍是做出客气的样子,摆了摆手,说:“哎呀,老大爷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你的礼物,我听村里的猎手们讲,最近这山中猛兽横行,我挺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今天见到你平安无事,心里算是放下块石头,至于你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麻衣老者皱了皱眉,道:“你说这山中最近野兽横行?” 钱效峰点了点头,道:“恩,最近闹得更为严重,有时候都敢跑过河来,村里的牲口都遭殃了。” 麻衣老者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些该死的孽畜,在嘲风山中都敢如此猖狂,玄通啊玄通,你这掌门还真当得下去?” 钱效峰看到老者微微皱眉,问道:“老大爷,你说什么?” 麻衣老者摆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看来二十二年前一战,当真伤了卧龙道的元气啊,威压不在,区区野兽都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伤人了,来来,小兄弟,你我缘分一场,这面镜子送给你吧。” 麻衣老者从怀里摸出一面八角镜子,递到钱效峰手中。 钱效峰接过镜子看了看,突然一笑,道:“老大爷,我一大小伙子,你送我这铜镜干什么,我用不着。” 麻衣老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抚摸着钱效峰的头,说道:“小兄弟,这可不是女娃娃用来照得镜子,这叫八角玲珑镜,是当年老夫在北华山一古洞中偶然捡的,应该是一件高品阶的法器,你我缘分一场,一会儿我会告诉你怎么使用这面镜子,虽然你年纪还小,也不是修仙之人,现在这镜子对你来说用处不大,但要防身足够了。” 钱效峰心中欢喜无比,好奇地仔细看着手里的铜镜,但见这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周身用青铜镂刻,内中镶嵌的镜面光鉴照人,不过从外观上,却看不出与其他铜镜有什么不同。 麻衣老者从钱效峰手中取过铜镜,低声道:“小兄弟看仔细了,我施法让你看一遍。”说着将铜镜握在手中,嘴里低低吟唱两句,但见铜镜之中有光华逐渐升起,看上去倒是挺刺眼。 随着麻衣老者低低吟唱,镜中光华更加明亮,钱效峰用手遮住眼睛仍觉得刺痛。突然麻衣老者低喝一声,身上的衣服无风自抖,一道七彩光华自镜中冲天而起。 钱效峰看得眼都直了,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上的神话片儿里见过,现实中哪里见过这么灵异的事,慌忙说道:“哎呀,原来您是老神仙啊?” 麻衣老者此时已收起光华,将八角玲珑镜递到钱效峰手中,微笑道:“这只是镜子的其中一种功能,算不得什么,这八角玲珑镜的妙处很多,只不过我也没都弄懂,以后有机缘的话,你自己参悟去吧,我也不是什么神仙,只是对道法略知一二罢了,这天下之大,比我法术高深者海了去了。” 钱效峰将八角玲珑镜收进怀里,之后双膝跪地,叩头道:“谢谢老神仙!” 麻衣老者将钱效峰扶起,微笑道:“我早已说过,你我缘分一场,这镜子虽是宝贝,老夫倒也不稀罕,送给你还能让老夫耳朵清净清净,省的那个死老头总是缠着我要,也许将来这镜子还能助你一臂之力,你把它收好,但切记不可随意示人,毕竟这镜子也算一件法器,这世上窥视的人不少,你又不是修真之人,若在人前显露,或遭不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吧?” 钱效峰点了点头,突然说道:“老神仙,我有一事相求。” 麻衣老者道:“所求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钱效峰道:“我从小就羡慕神仙,想有朝一日能修炼仙道该多好,今日幸运的见到了您,若您不嫌我笨,请收我为徒吧。” 麻衣老者一愣,摇了摇头,道:“不行啊,我一生漂泊,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一人行走早已习惯。这百年来没有收过一个徒弟,道法太浅,不敢误人子弟啊。” 钱效峰以为老头儿是在搪塞,于是立刻跪在地上求道:“您法力这么高还谦虚,肯定是嫌我笨,怕教不好是吗,我保证会加倍努力,绝对不辱师门。” 麻衣老者仰天长叹一声,道:“不辱师门?好个不辱师门,可是老夫早已把师门辱尽,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传道收徒,罢了罢了,看你小子如此虔诚,咱俩终归缘分一场,老夫这里有半卷古卷拓本,你拿去自读吧,此书上的玄妙老夫参悟一生也不得其解,为此捉摸不透的半卷古卷,我连师门都没有了,你能掌握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此卷太过晦涩,老夫一生精力放在了钻研此卷之上,古卷里夹带着一篇千字口诀,是我一生研究所得,或许可以助你理解。” 钱效峰接过从麻衣老者手中递过来的古卷,收在怀里,立刻叩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麻衣老者赶忙用手将钱效峰扶起,正色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可没有答应过要收你做徒弟,你也不可拜我做师傅。” 钱效峰不解地问:“师……” 还未开口,麻衣老者便打断钱效峰的话,微露怒色道:“不可再说此事。”然后自顾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我没有违背诺言,我没有违背诺言,我答应过你,一生绝不收徒,我说到一定会做到。” 钱效峰看着麻衣老者的奇怪样子,却不敢询问,只得老实的站在一旁。 麻衣老者自言自语了片刻,看着钱效峰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用手掌轻轻抚摸了钱效峰的头顶,说:“小家伙,我传你古卷,赠你法器,这事儿不可让别人知道哦!” 钱效峰虽不懂,但立刻便用力点了点头。 麻衣老者看着钱效峰,微微一笑,说:“你要真的想修炼道法,老夫推荐你去一处。” 钱效峰心中一喜,正愁这老头不肯带自己入道呢,听说有转机,立刻追问道:“老先生请说?” 麻衣老者道:“此地离卧龙道最近,我与卧龙道如今的掌门倒有些交情,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带你上山拜见卧龙道的掌门。” 钱效峰心说,干嘛还要等下次,下次鬼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现在就在这嘲风山脚下,来回不到半天,难道就不能带我去一趟吗?尽管心中如此想,但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感激之色,道:“多谢老先生!” 麻衣老者,道:“老夫道号蓝山,以后你称呼我蓝山剑老就可以了。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传你的道法你可每晚丑时修炼,不可让外人看到,你求仙一事,我既然承诺下来,日后若有机缘,我引你上山便是。” 麻衣老者说完,又传授给钱效峰打坐呼吸吐纳之法,并给他讲了一些修仙之事,之后双脚一顿,腾空而起,卷起一道蓝光,向天际飞去。 正文 修炼吐纳之法 钱效峰将八角玲珑镜和半卷古卷轴贴身藏好,眼睛向麻衣老者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同时又有些懊恼,这老头说走就走,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到呢,若是十年八年回不来,难道自己要等十年八年?自己现在都十四了,若是生在其他王侯将相家中,或是那个大家族内,恐怕这个年纪早就踏上修炼之路了。 不过好在,此行不虚,毕竟得到了一些宝贝,更重要的是有了吐纳之法和半卷古卷轴,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许自己就能够摸到修炼的门道。他用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眼神里出现一丝希望,就是,凭借自己天资,谁敢说不能自学成才,尼玛的,就算老子穿越到了社会底层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比别人多走些路吧。 回到家的时候,钱老三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见到钱效峰从外面进来,问道:“效峰,大清早的你跑哪里去了?” “我看家里的水缸没有水了,就到河边挑了两桶水。”钱效峰支吾道,他自然是不敢把和蓝山剑老见面的事情说出来。 钱老三皱了皱眉头,道:“赶紧洗洗手吃饭,吃了饭你跟我去王虎子家一趟!” 钱效峰挽起袖子,在脸盆里洗了洗手,说:“爹,咱们去虎子家干什么啊?” 钱老三说:“上回虎子他爹让我给他打一把猎刀,还说什么是从城里有名的铁匠铺抄来的图纸,非让我按照图纸打造不可,虎子他爹也是,自己打猎的本事不济,老是在工具上找借口,上次和村里的其他猎手去山里打猎,就他什么也没打到,不说自己没本事,竟然怪我给他打造的那张弓箭不好使,这回说再给他打造猎刀,必须按照他带回来的图纸打造,要我说,他自己不去练练本事,就是把天下最好的器具给他都白搭。” 钱效峰笑了笑,他知道王虎子他爹跟王虎子一样,都喜欢和村里的其他人攀比,尤其是在进山打猎上,总觉得谁进山能打到更多的猎物,谁在村里就抬得起头,可以横着走。 收拾完碗筷,钱效峰跟着钱老三来到了王虎子家,一进门就听见王虎子正嚷嚷着要跟着他爹进山打猎,王虎子他爹见钱老三进来,呵呵一笑,道:“老三啊,你来到正好,吃饭了没?” 钱效峰应声道:“我跟爹来之前吃过了,听说王叔准备打造一把猎刀,就跟着爹过来了。” 王虎子他爹说:“老三啊,我给你说,这次让你给我打的猎刀可不像咱们村里其他猎手那种,你要觉得不好打就说,我不行进城去打。” 钱老三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只要你有图纸,天底下就没有我钱老三打不出来的东西。” 王虎子他爹从屋里拿出一张牛皮纸,指着上面的图说:“老三,你看一下,我说得就是这把刀,你看,这刀的形状,刀刃的位置,血槽的深浅,这可都是标好的,据说这把刀用起来,一刀就能放倒一头野猪。” 钱老三仔细的看着图纸,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赞叹道:“果真是把好刀的图纸,这刀我之前还真没有打造过,你说什么时候要,我回去就准备材料。” 王虎子他爹说:“当然越快越好,下个月咱们村就该举办狩猎大赛了,我这次一定要在狩猎大赛上一显身手。” 钱老三点了点头,说:“下个月,没有问题,下个月你来我家取刀吧,效峰,给你王叔再见,咱们回去了。” 钱效峰点了点头,之后又向王虎子挥了挥手,说:“虎子,我回去了,有时间再来找你玩儿!” 钱老三回到家中,便着手进行打造猎刀,钱效峰帮着钱老三把打铁用的工具都准备停当,便回了自己房间。 进门后,钱效峰左右看了两眼,才从怀里把八角玲珑镜和半卷古卷取了出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去藏,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重新塞到怀里,反正这面镜子和古卷如此轻薄,随身携带也未尝不可。 在房间里坐了片刻,钱效峰又忍不住把怀里的镜子取到手中观看,但见八角玲珑镜虽光鉴照人,却呈现不出在蓝山剑老手中时的那种夺目光华,更不要说从镜子射出七彩光华了。钱效峰抬眼向窗外看了一眼,见钱老三在打铁房里正在低头忙碌,悄悄把窗户和门关紧,然后小心地把八角玲珑镜握在手里,低低地吟唱蓝山剑老传授的几句口诀,睁眼看去,镜子中的光华果然较刚才有所增加,心中大喜,再次凝神去吟唱,镜中的光华顿时亮了起来,但和在蓝山剑老手中相比,那就暗淡得多了。 钱效峰把玲珑镜收到怀里,又把古卷轴拓本取了出来,这个拓本只有薄薄的五层,翻开第一层,上面绘制着一副挂图,挂图旁边注释着几行字,钱效峰凝神看去,之间上面写着:“道可道,非常道……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钱效峰闭着眼睛重复了一遍,不解其意,暗道:“蓝山剑老说得没错,是很难,他研究一生尚不得其解,我又如何能在一时明白呢,不管怎样,我先把蓝山剑老给的口诀全部记下来再说。” 于是钱效峰便拿出口诀逐一看了下去,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就生硬地将之记在脑子里,口诀仅仅千字,但钱效峰背熟之后,竟然以至晌午。 钱老三在院子里喊钱效峰的名字,钱效峰才从思考中醒悟过来,急忙把拓本收到怀中,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跑到院里里。 “爹,你喊我干什么?” “一上午你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平时你不是早就满村子撒欢去了。” “哦,我觉得有点累,就在屋里里睡了一会儿,困啊!”钱效峰伸了伸懒腰,说:“要不爹喊我,我还在睡呢。” “你啊,都十四了,也不学个一技之长,以后怎么过日子啊,我让你跟我学打铁,你也不学,你到底想学什么呢?” “爹,我想学道,以后能修炼成仙。” “呸!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再说学道修仙有什么好,打打杀杀身心疲惫,哪里有普通人活得快活儿,我看你还是跟着我打铁吧,以后多少也能混口饭吃。” 钱效峰鼻子哼了一声,道:“说得好像自己修炼过似的,不管怎么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的。” 钱老三看了看钱效峰,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愿意如何也随你吧,不过……” “不过什么?爹?”钱效峰听到父亲不再反对,心里面欢喜起来。 “你下午还是先帮我打铁吧!” “啊……”钱效峰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喂,臭小子,赶紧起来,别装死啊!”钱老三吼道。 黑夜降临在这个普通的村落里,静寂得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犬吠,墨蓝色的天空像一张巨大的网,这时候已近丑时,村里的人们早已沉睡,只有钱效峰一个人躺在床上,依然睁着眼睛。 钱效峰侧着脑袋听了一阵,钱老三的呼噜之声隔着门传进房间,钱效峰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坐起身来。先是悄悄走到门边,向外张望了一眼,之后又悄悄地爬回床上,按照蓝山剑老所传打坐之法,开始练习吐纳。 按照古卷中口诀所指引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钱效峰本是不懂,但是蓝山剑老简单地告诉过他,修仙者和普通人不同之处便是,在丹田之处修仙者可以形成普通人没有的气旋,如果连气旋都无法生成,只能说明这辈子和修仙之路无缘,只能安安分分得做个普通人,之后如果能够形成气旋,成为聚气者,便可以正是踏上修炼之路。 通过蓝山剑老地讲述,钱效峰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增进了很多,比如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人之外,还有两类人,分别是冒险者和修仙者。冒险者资质普遍偏低,在修仙之路上无法突破炼器层级,只好把一身的本事用来谋生,他们的职业就是通过完任务挣报酬,为了更方便完成任务,一些冒险者都会组成规模不一的冒险团,在冒险团之中,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有的只有一切为客户服务的宗旨。而如果资质高的人,便不屑于这些冒险者为伍,他们会努力修炼,突破到炼器层级,一旦踏入炼器层级,便标志着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修仙者,或许能够成为一方强者。 在这个世界上,修仙之路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只要凡人能够修炼出气旋,便能成为踏上修炼之路的第一步,聚气者。 聚气者阶段分为九阶,突破聚气者之后,便能成为借势者,几乎大部分的冒险者都是在聚气层级和借势层级,借势层级同样有九阶,过了九阶就能成为炼器者,炼器层级同样有九阶,过了炼器者层级,就是幻形者,幻形层级同样是九阶,在之上便是散仙者,玉羽化者,以及至高无上的神帝者,每一个层级之间都是九阶。 而蓝山剑老,仅仅是炼器者而已,并且蓝山剑老说过,在中洲大陆炼器者已经是巅峰的存在了。成为聚气者是修仙的第一步,而想要成为聚气者,先要学会呼吸。 钱效峰本以为呼吸之法,是人都会,不然不就给憋死了嘛,蓝山剑老摇头,说炼道者所指的呼吸与常人所指呼吸截然不同,常人呼吸是为了血液循环,是生理需要。而炼道修真之人的呼吸是分开来讲,呼是紧缩丹田,下坠浊气,要求全身放松,毛孔大张;而吸则需上提丹田,引气入体,在体内循环,以固经脉。 钱效峰闭目沉思,将口诀从头默诵到尾,随着口诀所引,逐一练习吐纳之法,忽感全身一阵清凉,甚是惬意,片刻之后,凉意全消,一阵燥热又从体内浸出。 如此反复一个时辰,钱效峰的身上逐渐沁出汗水,他睁开眼睛,长处一口气,暗道:“蓝山前辈说此法打坐不可急于求成,一日只可修炼一个时辰,今夜到此罢了,明日继续。”想完一阵疲倦袭来,钱效峰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入睡。 正文 狩猎大赛 钱效峰白天在打铁铺帮助父亲打造猎刀,到了深夜,便偷偷起床练习打坐吐纳之法,如此往复一月有余,直到钱老三终于将王虎子他爹要的那把猎刀成功锻造出来时,钱效峰的呼吸吐纳之法才略有小成,终于能够在丹田之处形成气旋了。 在形成气旋的这一个月里,钱效峰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修炼出了气旋,那就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闯荡下去,走一条和自己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若是修炼不出来,那就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真要让他这个上市集团的少爷,穿越到这个世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少年,潦倒一生,那这条车祸后又侥幸复生的新命,倒也没什么值得眷恋的。 王虎子他爹拿到猎刀之后,比照图纸看了又看,忍不住夸赞道:“钱老三,行啊,看不出你这家伙打铁真有两下子。” 钱老三很是得意,摸着钱效峰的脑袋,笑道:“怎么样儿子,你爹我这打铁的本事,十里八乡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以后有机会我好好传授给你,也好让你有一技之长。” 钱效峰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钱老三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还在痴心妄想去修仙练道不成?那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钱效峰也不答话,回到自己家中,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把门窗关好,从怀里摸出八角玲珑镜,小心的抚摸着镜面,暗自叹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爹,我没有办法选择,但也不是意味着我就要听你的安排。” “儿子,儿子,准备烧饭,今天中午的饭交给你了,我去找村里的猎手们商量狩猎大赛的事情了。” 钱效峰推开窗子,喊道:“爹,往年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项比赛呢吗?” 钱老三摆了摆手,说:“往年你爹我的确是不愿参加这项比赛,那是因为这项比赛自从五年前开始举办,每年都是以谁打得猎物最多而确定冠军。今年不同了,今年村长说,在嘲风峰的山里,往常不易见到的野兽竟然也频繁出现了,今年村长把全村的猎手分为了三个组,每组十个人,群体狩猎,看哪个组捕获到的野兽最为凶猛,根据凶猛程度确定出今年的胜者,往年冠军是一个人,你爹我自知无法问鼎,自然不去参加,今年是以小组论定,如果哪个小组获胜,全组每个参与的猎手都可以获得一头小猪崽作为奖励,获胜的几率大多了,这个便宜你爹岂有不占之理?哈哈哈哈……” 钱效峰:“……” 钱老三甩着胳膊出了门,钱效峰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突然窗户传来轻轻地敲击声,钱效峰翻身坐起来,问道:“谁?” “是我,效峰哥!”穆图轻轻掀开窗户。 “什么事?”钱效峰走到窗户边。 “还不是今年狩猎大赛的事情,全村的猎手都参与了,我偷偷问过我爹了,我爹说,今年狩猎大赛和往年不同,有一定危险性,所以不让我跟着了。” 钱效峰向穆图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屋说话,穆图左右看了看,从窗户钻了进来。 “你爹呢?”穆图小声地说。 “刚才出去了,中午饭交给我做了。” “没事儿,天还早呢,过会儿做也来得及,我过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想个什么法子能偷着跟着去。” 钱效峰皱了皱眉头,说:“既然你爹不让你去,你就在你家呆着呗,非凑什么热闹,我爹也说了,这次是去猎杀野兽,不像往年捕猎那么简单,你忘了上个月咱们在半山腰遇见的那头野猪了?要不是运气好,那天没准都回不来了呢。” 穆图摆了摆手,说:“提那事儿干嘛?不提了,你难道不想跟着去凑热闹?” “不想!”钱效峰直截了当地说。 “切,我看你是被那头野猪吓破了胆子。” “胡说!不就是头野猪嘛,怎么了?宰了还能做烤猪头呢!” 穆图想了想,说:“效峰哥,我知道你胆子大,肯定不怕什么野猪,不过,你想啊,如果咱们几个能抓出一头那样凶猛的野猪,咱们村的大人们会怎么看咱们?” 钱效峰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咱们两个人要是遇到野猪,胜算不大吧?” 穆图诡秘的一笑,说:“不是两个,是三个。我刚才偷偷问过王虎子了,他跟我想法一样,就等着你了。而且咱们这回用脑子,不和野猪硬碰硬,王虎子说了,他从家里找到了本图册,上面竟然是各种陷阱、网套的布置方法,咱们在那些野猪常出没的地方下套,以巧取胜。” 钱效峰点了点头,说:“好,就这么定了,注意保密。回头你俩过来找我,我从我爹打铁铺里挑几件顺手的武器。” 穆图眼睛了充满了兴奋,说:“效峰哥,我和王虎子就是这么打算的,我先回去了,你准备做饭吧。” 穆图离开之后,钱效峰跑到打铁铺,在一堆铁器里翻了翻,找到几把做工很精细的猎刀,悄悄地藏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之前的那个世界里,钱效峰可是搏击亚军,当然,在他心里,从来没有把那个冠军当回事儿,虽然没有真正的用刀宰杀过活生生的猎物,但这些技巧还是掌握的,这也是钱效峰唯一欣慰的地方,穿越过来的时候,没有把之前的一身本事丢了,不过若是能够在穿越的时候,随身带上一把枪和一些弹药,就是现在不修仙,他也自信能够拉起一支队伍来,到时候把当今皇帝逼下王位,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猎手村的狩猎大赛从创建到现在已经有五年的历史了,每年这个时候,钱效峰家都是最忙碌的时候,钱老三往往要提前很早就开始打造捕猎用的兵器,然后用兵器换取银子。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钱效峰都很高兴,因为家里会有很多的收入,自己也能得到足够多的零花钱。 狩猎大赛当天,猎手村热闹非凡,全村男男女女一百多口都集中在了村口的河边,村长就比赛的注意事项再次进行了宣导,特别强调了本次大赛的目的是消灭嘲风山里的伤人猛兽,能多消灭一只,就能增加一份猎手村的安全。 参加狩猎的猎手们都很兴奋,尤其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展现自己风采的最佳时刻,往往在比赛中显眼的人,都会成为全村姑娘爱慕的对象,甚至连其他村子里姑娘家里都会慕名来提亲。 在村长宣布比赛开始之后,猎手们兴奋地跑过石桥,向对面的山峰冲去,甚至有些小伙子直接从河里淌水而过,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举着猎刀的王虎子他爹。 猎手们陆续都进入了山,穆图向钱效峰使了个眼色,三个半大的孩子躲过村里人的视线,偷偷从村后绕了过去。 王虎子从后面赶上钱效峰和穆图,三个人会心一笑,王虎子说:“刚才我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咱们,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顺着大人们的路线一路上山,到了半山腰就向西折回山谷,我记得咱们上回就在那儿附近遇到的那头野猪。” 钱效峰点了点头,对两个人说:“一会儿进了山,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山里面狩猎跟在河里摸鱼可不是一个样子,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总之你们俩个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大家不要走散了,有事情还可以互相照应。” 王虎子和穆图点了点头,跟在钱效峰身后,三个人顺着山脚的灌木丛向山里摸索过去,起初还能隐约听到山里面有猎手们相互叫喊的声音,随着越走越深,渐渐地,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呜呜的风声了。 钱效峰握紧手里的猎刀,警觉地向四周张望着,穆图和王虎子两个人跟在钱效峰身后,也不住地向四处张望,山峰里面的灌木丛越来越高,杂草也茂盛起来,为了防止草丛里有蛇窜出伤人,钱效峰特地用猎刀砍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木棍,不时用木棍去挑拨脚下的草丛。 又向山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王虎子拉住钱效峰的胳膊,脸色有些紧张,钱效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王虎子,低声道:“怎么了?” 王虎子咽了口吐沫,说:“效峰哥,怎么越走越不对劲儿啊,满眼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枝草丛,四下里也没有动物通过的痕迹,再这么走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穆图也面有惧色,道:“效峰哥,虎子说得有道理,我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倒是一直留意着两边,你看咱们身后趟出来的这条小路,除了咱们的痕迹,就没有其他动物通过的痕迹了,连粪便之类的也没有见到,应该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野兽了,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到刚才的那个岔路口,咱们反方向绕过去,我在那儿附近倒是听到咱们村里猎手们的声音,他们经验丰富,肯定知道大部分野兽的出没地点。” 钱效峰向四周看了看,觉得两个人讲的也有道理,就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准备按照原路返回,可是这个时候怀里的那面八角玲珑镜居然开始微微地跳动,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钱效峰用手按在镜子之上,那八角玲珑镜抖动的频率却越来越快。 正文 神奇的八角玲珑镜 钱效峰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正准备开口预警,突然正面刮过一阵腥风,紧接着就听到最前面的穆图惊叫一声,惊慌地向后退了几步,突然着一声虎啸,从穆图前方的树丛中跳出一头花斑虎,个头有小牛犊子一般大,王虎子立刻从腰间拔出猎刀,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野兽。 穆图这个时候也镇定下来,赶紧把猎刀举到了身前,并慢慢地向后退却,直到和钱效峰只有一步距离才停下来。 钱效峰也将猎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慢慢地从穆图的身后移动到穆图身前,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按照年龄来讲,钱效峰是三个孩子之间年纪最大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会选择把两个弟弟护在身后,而且钱效峰心里非常清楚,自从上个月开始练习蓝山剑老传授的打坐吐纳之后,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平时感觉丹田之中一团热气在腹中旋转,似乎有用不尽的力气,之前去河里挑水,一个来回就气喘吁吁了,但是最近,他发现即使连续七八个来回,仍然不感到疲惫,欣喜之余尝试着去练习古卷轴之上所记载的道法,但是第一章就晦涩难懂得厉害,根本参悟不透,于是他索性依然把蓝山剑老传授的千字口诀反复修习,一个月下来,口诀已经能够贯穿下来,只不过从来没有尝试应用过,如此眼下遇到这头花斑虎,正好可以试试能不能作为攻击的手段,而且从刚才怀里的八角玲珑镜自行跳动来看,似乎早就感觉到了这只野兽的存在,迫不及待地想从钱效峰怀中飞跃出来了。 尽管王虎子和穆图看似镇定,其实两个人的腿已经开始颤抖了,两个人虽然平时也和村里的猎手一起打过猎物,但是只是在霸下峰的山脚处捕猎过兔子、野猪之类的普通野兽,那个时候有好几个猎手在身边,而且还有几条彪悍的猎犬助阵,而眼下,只有三个半大的孩子,手里仅有两尺多长的猎刀,面对的是却一头如此凶猛地花斑虎,不仅样子凶猛,体型都赶上小牛犊子了,这谁能不怕。好在两个人平时有打猎的经验,知道遇到野兽,只能正面对峙,而不能掉头逃跑,因为在这种地形,一旦掉头逃跑,只有被野兽从背后袭击的结果,很多在山里遇险的村民,往往都是在逃跑的时候,被野兽从背后扑到,撕咬致命的。 两个孩子侧着身子站在钱效峰两侧的后面,和钱效峰呈三角型位置站立,对面的野兽似乎对这三个孩子也有些畏惧,并没有立刻发动袭击,而是不停地左右走动,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钱效峰咽了一口吐沫,缓慢的向前移动了一步,那头野兽警惕地盯着钱效峰的脚步,同时把身子弓了起来。 “效峰哥注意,这畜牲摆得是进攻的姿势。”穆图在旁边盯着野兽提醒道。 钱效峰并不答话,而是在口中默念口诀,随着丹田之中那团炙热的气体从下升腾而起,到达手腕的时候,钱效峰猛喝一声,一跃而起,于此同时,对面的那头野兽弓着的身躯同时跃出,一人一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撞击到一起。 钱效峰在空中将身子往侧面一偏,躲开野兽的前掌,同时将手中的猎刀向野兽的身侧挥出一道光华,却听到“铛”的一声,猎刀从野兽的身上竟然弹了回来。 野兽落地之后,原地翻转身躯,竟硬生生地将身子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体,再次迅速地向钱效峰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钱效峰也刚刚落地,还没有转过身子,听到耳边一阵风声,心知不妙,却已经来不及转身,于是急忙向旁边的树丛中扑过去,花斑虎几乎是贴着钱效峰的身体扑了过去。 钱效峰就地一滚,从地上弹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片冷汗。在野兽回扑的同时,穆图已经觉察出危险,顾不上呼喊小心,便将自己手中的猎刀向标枪一般掷了出去。那花斑虎再次扑空,等落地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开,猎刀结结实实的扎在野兽的身体上。 几个人都以为穆图这用力的一掷,不中便罢,一旦扎中,以猎刀的锋利,绝对会结结实实扎入野兽的身体,可是当猎刀刺入野兽皮毛的同时,又是“铛”的一声,竟然再次从野兽的身上弹到了地上。 野兽被穆图这一掷,虽然没有伤到,却暴躁地咆哮起来,尾巴向旁边一卷,竟硬生生得将身边一棵胳膊粗细的树拦腰卷断。这下穆图和王虎子彻底吓坏了,王虎子手里还有猎刀,却也不敢再向野兽进攻,穆图手里的猎刀已经掷出,现在两手空无一物,已经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野兽转过身躯,舍弃钱效峰,直冲穆图扑来,穆图惊叫一声,竟瘫坐在地。王虎子手疾眼快,一把将穆图从地上拽了起来,甩到自己身后。野兽腾空而起,血盆大口已经张开,向着王虎子和穆图扑下,王虎子已经躲闪不及,心中一慌,竟吓得晕倒过去,而身后的穆图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竟也脸色苍白,晕倒在地。眼看两人已经倒地,就要命丧当场,钱效峰从怀里摸出那面八角玲珑镜,向着野兽用力掷出,口中默念:“巍巍蓝山,镜指苍穹,万丈虹光,以为剑引!” 瞬间,只见从镜面之中射出一道白色光华,迅速在野兽和王虎子之间结成一道幕墙,只听“砰”的一声,野兽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光幕上,光幕闪动了两下,仍然竖立在王虎子和穆图身前。 钱效峰见一招得手,迅速从野兽的后面跃到穆图和王虎子身前,将两个人挡在身后。花斑虎不停地在三个人前面徘徊,眼神之中既有畏惧之色,又始终不肯离去。 钱效峰伸手将悬浮在身前的八角玲珑镜收回手中,将镜面冲向野兽,低声默念法诀,镜子里立刻发出刺眼的白光,花斑虎似乎也感到危险,向后紧退两步,低吼一声,便要向树丛中逃去。钱效峰手中的八角玲珑镜已经微微颤动,那道刺眼的白光从镜面之中冲出,将花斑虎卷在其中,花斑虎顿时痛苦地嘶吼起来,并逐渐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而此时的钱效峰已经满头是汗,握着八角玲珑镜的手臂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多,突然,钱效峰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于此同时,镜子射出的光华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野兽如获大释,哪还有心恋战,慌张着逃回山里,钱效峰用手背擦净嘴上的鲜血,就地盘膝而坐,按照法决中的引天地之气的方法,将丹田之中的那股暖气运起,在胸中轮转一番,此时山林之中正是凉风阵阵,身体毛孔大开,一股凉气从体表侵入体内,和体内的暖流汇聚一起,在体内由着钱效峰的指引,运转起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钱效峰感觉身体已无大碍,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看身后的穆图和王虎子,心道:“真是侥幸,再晚上片刻,虎子和穆图就没命了,自己也是依靠这面八角玲珑镜捡回一条性命,到施法的最后时刻,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功力修炼不足,无法真正掌控这面八角玲珑镜,才使得胸中血气翻转,如若实力再深一点,那花斑虎必会被这白色光华杀死。” 钱效峰想得没错,蓝山剑老曾说过,这面镜子是一件相当厉害的法器,威力是根据使用者的能力而定,如果今天使用八角玲珑镜的是蓝山剑老,恐怕那只异兽瞬间就会被镜中的白光绞成碎片。 “效峰哥……”身后王虎子醒了过来。 “虎子,你没有受伤吧?”钱效峰最担心的还是王胡子和穆图的安危。 “我没事儿,看看穆图吧。”王虎子说着便爬向穆图。 钱效峰也快步走到穆图身边,“穆图,穆图,醒醒,醒醒啊?” 王虎子检查了一下穆图的身体,“效峰哥,穆图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晕过去了。” 钱效峰点了点头,把穆图背在身上,招呼道:“虎子,跟紧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王虎子应了一声,紧紧地跟在钱效峰身后,顺着来路奔跑起来,转过两个路口,远远地已经看到自己的村庄,耳边似乎也能听到村里猎手们遥远的呼喊,看来在山的那边,猎手们的狩猎还在进行。 钱效峰和王虎子已经顾不上再参与狩猎大赛了,两个人顺着山里的小路跑到了山脚下的河边。 钱效峰把穆图轻轻地放在地上,“虎子,打点水过来,快。” 王虎子点了点头,迅速奔向河边,之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衣服浸没到水里,等外套已经彻底湿透了,才拎着跑了回来。 钱效峰从王胡子手里接过外套,在穆图脸的正上方用力一拧,一股冰凉的河水瞬时浇在了穆图的脸上。 “啊!”穆图惊叫着翻转坐起。 “别怕,穆图,是我。”钱效峰赶紧轻轻地拍着穆图。 “效峰哥,我真没用啊!”穆图哭丧着脸,要搁在平日,王虎子绝对会嘲笑穆图的胆小,可是刚才自己也吓得晕了过去,于是蹲在穆图的身边,道:“穆图,这真跟你没多大关系,刚才的那只花斑虎太厉害了,我估计咱们三个绑一块也收拾不了。” “老虎呢?”穆图这才想起问自己晕后的事儿,于是立刻抓着王虎子的胳膊问。 “这……”王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我也晕过去了。” 于是穆图和王虎子一起看向钱效峰。 钱效峰自然不能把八角玲珑镜的事儿告诉两个弟弟,于是只好扯了个谎道:“当时太危险了,我看那头老虎就要扑向你们两个了,就把手里的那把刀用力地投了出去,正好扎中了那花斑虎的后脑,它受伤逃掉了。” “效峰哥,可是那个,那只老虎不是刀枪不入的吗?”穆图有些不信。 “就是啊,我之前投向它的刀都被弹回来了,那老虎的皮跟铁甲似的啊。”王虎子自然也不相信。 “这个,这个,”钱效峰挠了挠头,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这只老虎嘛,的确皮糙肉厚,一般刀枪都刺不进去,但是呢,老虎其实都会有一个命门的,命门你们懂得吧,就好像这个练习金钟罩,铁布衫的高手,浑身上下都刀枪不入得嘛,但是一定有一个特别脆弱的命门,就是用根筷子都能够捅死的,我估计那只老虎的命门就在后脑,偏巧让我那把刀给蒙准了,也是咱们哥三个命大,要不,早就死翘翘了?” 如此一说,王虎子倒是信了,对穆图说:“穆图,效峰哥说得对啊,我记起来了,我有个远房的表叔,就练过金钟罩,那也是刀枪不入的,可是他就整体用一块厚铁甲护着自己的后腰,我问他怎么就这么一小块的地方护着,他就说,其他地方比这铁甲都硬。” “哦!”穆图也恍然大悟,钱效峰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两个小弟弟一直追问,自己的秘密就有可能暴露了,于是他立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行了,虽然没有捕获什么猎物,你们俩但是总算有惊无险的也参与了本次狩猎大赛,也算是满足了,天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溜回去,看看咱们村的猎手们的成果吧。” 穆图和王虎子应了一声,便跟在钱效峰的身后,从河的桥上跑回了村子。 正文 锋芒初露尖尖角 三个人刚刚来到村口,便看到前面围着一群村民,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赞叹声,钱效峰向后招呼道:“你们两个快点儿,肯定是哪个组抓到大猎物了。” 王虎子和穆图应声加快了脚步,三个人来到人群中,隔着众人身体之间的缝隙,钱效峰发现果然在人群中的圈子里用牛筋绳子捆绑着一个小牛犊子般大小的野兽,看上去倒是眼熟,王虎子拽着钱效峰的衣袖,悄悄地说:“效峰哥,这不就是前一段在半山腰袭击咱们的那头野猪吗?” 穆图也看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就是那一只,我还记得它的样子呢。” 钱效峰示意他们不要声张,他走到圈子中间,仔细地打量着这只被捆得如同粽子般的野猪。 “效峰娃,可不敢靠得太近,这野猪凶着呢?”一个赤膊的猎手提醒道。 “七叔,这野猪是你抓到得啊?”钱效峰问道。 赤膊猎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嘴上却谦虚地说,“这头野猪凶猛得很,你们瞧他这个头儿,小五射了它七八箭,都他妈地跟挠痒痒似的,后来我拿着猎刀吸引它的注意,我们组的其他猎手用绊马索把它绊倒了,你七叔我上前补了好几刀,你瞧瞧,就这样现在它还不肯老实呢,你可离远点儿。” “老七,我看这回狩猎大赛的冠军非你们莫属了。”一位长者捋着胡须说道。 “那是,那是,我看也八九不离十了,像这么大的野猪,我还头一回见。”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大伙儿说说,这么大的野猪,肉能不能吃啊?” “不好说,不好说,一会儿让村长看看再下结论吧。”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以老七为首的几个猎手脸上都挂满了骄傲,这的确是这几年来他们村子捕获得最大的野猪了,就像村民说得那样,今年的冠军,基本上就是他们组了。 正说着,山脚下又传来一阵喧闹,人群中眼尖的喊了句,“虎子他爹的小组回来了,呦呵,那是什么啊?” 村民们闻声都向山脚的方向看去,王虎子听说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兴奋地爬上村口的墙头,“效峰哥,效峰哥,我爹他们捕获了头更大的野兽,你快看啊。” 钱效峰也爬上墙头,顺着王虎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王虎子他爹手里操着自己父亲打造的那把猎刀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小伙子们用两根长木杆架着一头巨型野兽,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从体型上看着倒是有几分像虎。 等王虎子他爹过了桥,在迎上去的村民拥围之中,大伙儿帮着手把野兽抬进了村,王虎子兴奋地围着他爹捕获的野兽转圈看,钱效峰也兴趣大增,被王虎子拽着到了野兽跟前。 果然是只老虎,此时老虎已经断气,身上挂满了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已经发黑了,钱效峰仔细地看了看,这头猛虎的个头,比刚刚他们遇到的那头还大,心里对这些猎手们佩服不已。 老七他们的骄傲神情也已经不见了,他们也围了上来,王虎子他爹看到老七,招呼道:“呦,老七你们回来了啊?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老七摆了摆手,“唉,没什么,就抓了一头野猪。” “野猪?”王虎子他爹笑了笑,显然很是得意,但还是客气地说道:“那么大个头儿地野猪也不常见啊。” 老七苦笑着说:“王老哥你又拿兄弟开心,这头野猪在你们组这头巨虎面前,那还算什么好东西啊。” 王虎子他爹呵呵一笑,“老七兄弟,你别小看野猪,那要着急起来,老虎也怕上三分呢,这些野猪,皮糙肉厚,一般刀剑都捅不透。” 老七听完这话,心里才稍稍好受些,但嘴里还是客气地说:“王老哥你这是给我们留面子啊,不说了,不说了。” 钱效峰往嘲风峰的方向看了看,自己父亲的那组还没有回来,他的心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王虎子他爹和七叔这两组都已经回来了,而且两个组捕获的野兽说起来都已经够让村民们赞叹得了,不知道父亲他们还能有什么惊人地表现。 “效峰哥,效峰哥,三大爷他们还没有回来呢?”穆图看到钱效峰有些焦急的神情。 王虎子拍了拍钱效峰的胳膊,“效峰哥,我三大爷他们没准能捕获到更大的野兽呢,今年的狩猎大赛倒真是让咱们开眼啊。” 突然从嘲风峰那边儿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一股蓝烟从半山腰滚滚而出。 “不好!”老七和王虎子他爹同时喊道,“铁匠那组出事儿了!” 钱效峰两耳嗡地响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山上跑,刚抬腿就被老七抱住了,“你个臭小子别给我们添乱。” 王虎子他爹招呼着村里的猎手已经大步向嘲讽峰奔去,“七叔,七叔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 “你爹他们不会有事儿的,就算遇到捕获不了怪兽,他们十个人守在一起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老实的在这儿呆着,我们去看看。” “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老实点儿,虎子,穆图,你俩给我把你们效峰哥看好了,不许他胡来,出了事儿怎么跟老三交待。” 老七把腰带紧了紧,操上手里的猎刀也冲了过去,村里的其他人都焦急得向着嘲风峰的方向看,自从举办狩猎大赛以来,这几年都没有谁用过信号炮,没想到今年把猎手们组成一个组了,竟然还用上了,说明这次钱老三他们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小。 信号炮是钱老三亲手制作的,当初是村长要求每个猎手上山都必须随身携带的,一旦出现危险,就点燃信号炮,这样大伙儿就知道出事儿的地点,方便救援,这回狩猎大赛前,老七还笑着说,钱老三这信号炮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了,单枪匹马的上山狩猎也许还用得上,这家伙十个人组一个团,怎么还能用上这玩意儿? 没想到还就是用上了,钱效峰眼角的泪已经出来了,他怎么能不着急,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山里遇到了危险,生死未卜,自己就这么在这里等着?他一摸眼角,神情严肃地看着王虎子和穆图,“你们两个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王虎子看了穆图一眼,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那你们就别拦着我,你们帮我打个掩饰,我从村后溜过去。” “效峰哥,可是,七叔他刚刚交待了,七叔他也是为你好。” “效峰哥,穆图说得有道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爹和七叔他们捕获的怪物都凶猛的很,我猜三大爷他们遇到的也许比这两头怪物更凶,咱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弄不好还会让七叔他们分心照顾咱们,这么多人都过去了,三十多个猎手,就是再厉害的怪兽也早被收拾了,你就放心吧。” 钱效峰知道王虎子和穆图说得话在理,但让他这么等,他说什么也安不下心来,他拍了拍虎子的肩,“虎子,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有分寸,你们帮我打好掩饰,这次我不带你俩,我自己遇到危险能脱身,你俩放心。” 王虎子看着钱效峰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把手里的刀递给钱效峰,“效峰哥,你小心点儿,你过去看看就行,有我爹他们呢,你可别出手,要不肯定得让他们分心的。” 穆图也把自己身上的护甲脱下来递给钱效峰,“效峰哥,这是我自己用铜丝编的护甲,应该多少有些用,你穿着。” 钱效峰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穿上护甲从村后的小路跑了出去。他心里挂念着父亲的安危,脚下自然加快了速度,只听得两耳边呼呼风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不经意间,自己已经赶在村里的猎手之前了。 远远的看到前方的一处山林还冒着一阵淡淡蓝烟,信号炮就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钱效峰加紧脚步,等再靠近些,钱效峰发现周围的碗口粗细的树都已经横七竖八的折断在地上了,看来一定是野兽所为,再往前,便能听到有人的怒骂和呼喊,中间夹杂着一些痛苦的呻吟。 钱效峰不敢贸然前往,他折回向山的上方攀去,转过几个拐角,从一块岩石上探出身去,下面的情景已经尽在眼底了。 钱老三他们几个人手持猎刀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圈里躺着两个满身鲜血的猎手,在钱老三他们周围,竟然围了至少十来只狼。 这些狼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野狼,每头狼的个头都比平日里的狼大个一倍,尾巴雪白,围在钱老三他们周围,时不时的有一两只伺机发动进攻。 钱效峰更不敢发出声响,他知道面前的危险,狼这种野兽他是接触过的,一头狼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狼群,这一群狼,即使是刚才老七和王虎子他爹捕获的两头怪物同时在一起,都不会是狼群的对手,钱老三他们自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中一有人受伤,钱老三就燃放了信号炮,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手,所以立刻呈现了防守的姿态,几个强壮的猎手把受了伤的人围在了中间,钱老三平时并不以打猎为生,所以也被他们围在了圈子里。 狼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天色渐暗,如果天色黑下来,那对狼群是极为有利的,这些狼在夜色里视力依然不减,但作为人来说,那就更处于不利的地步了。 不远处人声响起来,老七和王虎子他爹的两个狩猎组已经赶过来了,钱老三扯着嗓子喊:“老七,老七,你们小心点儿,我们这儿被十几头白尾狼围着呢,这些狼凶猛得很,小宝和麻子已经受伤了,你们一定要聚在一起往这边来。” 群狼似乎也感觉到周围来了人类的援兵,但它们并不打算离开,其中一头体型最大的狼突然长啸一声,似乎是发号了攻击令,已经有个别的狼开始向钱老三的圈子发动攻击了。 钱效峰悄悄把手探进怀里,他摸到了手里的八角玲珑镜,这块小小的镜子在钱效峰的手里微微颤抖,镜中的光华若隐若现,底下狼群此时已经和人类厮杀在一起,赶来的老七和王虎子他爹他们也加入了战斗。 战斗的天平似乎得到了平衡,这么下来几乎是两个猎手对付一头白尾狼,如果是普通的狼,两个猎手足够收拾了,可面对的毕竟不是普通的狼,即使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猎手,在这场厮杀中也不会占什么便宜。 此时天色更加昏暗,狼群得了天时之利,攻击更加凶猛,猎手这边似乎已经有些颓败,钱效峰按捺不住,从怀里把八角玲珑镜取了出来,心中默念咒语,镜中的光华突然明亮了很多,钱效峰轻叱一声,将八角玲珑镜向空中祭起。 玲珑镜的光华突然一亮,射出的光华将整个岩石下面的杀场笼罩起来,白尾狼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想逃已经为时已晚,有一两头在光华边缘的白尾狼想冲出圈外,都被光华挡了回来。 猎手们也感觉到了光华的存在,但谁也无暇顾及光华的来源,看到这些白尾狼似乎更惧怕光华,已经有了怯战的样子,于是更加胆壮,手气刀落间已经有白尾狼丧生在猎手们的刀下。 岩石上的钱效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不由的一阵欢喜,比较刚刚在半山单独对付猛虎那会儿,现在他又发现自己掌控八角玲珑镜的能力略微加强了,他盘膝而坐,口中念着口诀,镜子的光华突然发生了变化,由刚才的白色光华转变成为七彩之光。 老七他们同样也感到了光华的变化,但他们却发现这让白尾狼胆怯的光华照在自己身上却有说不出的舒适,感觉从身体里升腾出一阵能量,按说和这样大小的野兽厮杀,力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光,但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量,胳膊上的力气更加强大,一刀挥出去,一头白尾狼的前爪立刻生生砍下,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同样发现其他猎手也没有人显露疲惫,每个人似乎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战斗的天平已经完全向人类这面倾斜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已经躺下了七八条白尾狼,其余的几头也身受重伤,只有为首的那头体型硕大的头狼还未受伤,它愤恨地向钱效峰藏身的岩石看了一眼,它已经发觉光华的来源,这片莫名奇妙的光让它感到浑身无力,四肢沉重,它向后退了两步,长啸一声,用力冲破光华向山上逃去。 头狼长啸之后,其余几只白尾狼也试图冲破光华,然而在这些白尾狼面前的光华如同一块透明的幕墙,撞上去就弹了回来,正落在猎手们的脚下,于是被猎手们赶上一刀刺穿身躯。 钱效峰看到下面村里的猎手们已经没有危险,立刻默念咒语,八角玲珑镜缓缓地返回自己面前,钱效峰伸手将镜子收回,藏进怀里,又向下看了一眼,便悄悄从岩石后面抄近道抢在猎手们的前面回了村。 正文 问天机 嘲风峰之顶。 嘲风殿之中,玄通掌门巍然正座,左手处的椅子上坐着玄德道人,玄德身边垂手而立着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此人年纪大约只有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一身灰白色道袍一尘不染,双唇紧闭,眉宇间微微皱起。 “静书。”玄通缓缓开口,“你刚才禀报之事可属实?” “掌门师伯,此事自然是静书亲眼所见。” “静书,你刚才说,你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只剩下些白尾狼的尸体了?”玄通继续问道。 “是的,师伯,当时我正赶回山峰,远远望见半山腰升起一道光华,一看便知是修仙之人的法器,但不知道是何人所祭,静书想,在本门当中尚未听说哪位师兄师弟谁有此法器,于是担心有外人进山,便匆匆赶去,可到时,却已不见那光华,静书四处查看了一番,除了山脚下猎手村的一些猎户,倒不曾发现有其他人出现。” 玄通道人看了一眼身边的玄德道人,“玄德师弟,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玄德缓慢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依我看来,这事儿的确有些怪异,山脚下的那些猎户,断然不会有人会使用法器,凡是懂得炼器法宝的,除了我辈中人,便是那些妖孽魔教之人,难不成二十多年过去,又有魔教中的弟子窥视我门的上古神卷,前来滋扰?” 玄通微微摇头,“此事暂可不必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如果真是魔教的余孽所为,日后我们多注意些便是。” 玄德道人看了看身边的徒儿,招手道:“静书,一会儿你再去山腰处查看一番,看是否留有些线索,还有,这些日子,山里的野兽开始躁动不安,有些按捺不住已经开始下山伤人了,之前这些野兽还只是躲在后山之中,现在你看看,连白尾狼这样的野兽都敢跑到嘲风山的半山腰了,这些地方可是山下猎户经常出没的,你和几位师兄弟闲暇之时在山里多转转,务必不能再让这些孽畜从后山中跑出来了。” “是,弟子明白了。”静书应道。 “掌门师兄,那我就先行告辞了。”玄德站起身来。 玄通道人微微颔首,“去吧。” 出了嘲风殿,玄通径直回自己的住处,静书刚刚领了师命,转身向山下走去,在嘲风峰顶,是不可以御剑飞行,无论是谁都必须安安稳稳地在青石板上走路,于是山顶虽不广阔,走起路来倒也不近。 静书信步来到山门前,正遇到两个切磋技艺的师弟,远远地看到静书走来,两个小师弟停下手来,招呼道:“静书师兄,刚才掌门找你何事?” “哦,也没有什么,只是问了问此行之事,你们两个现在到达什么阶段了?” 两个师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师兄,我们两个刚刚到达借势三层,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借势后期呢。” “修炼这种事情一定不能着急,一味地求快反而得不偿失,掌门师伯不是总是教导我们,要先立身,修德,之后才能习武修仙的吗?” 两个师弟垂首道:“师兄批评的是,我们知道了。” 静书又指点了两位师弟几句,便离开山门,径直下了山。到了山腰处,静书循着那天的路径找到那块空地,白尾狼的尸体已经全都不见了,地上却保留着拖拽的痕迹,看来是山脚下的猎户们又返回这里,把白尾狼当做猎物拖了回去。 白尾狼的肉质粗糙,即使再懂烹饪的师傅也不能把白尾狼的肉制作成佳肴,但这些白尾狼的皮毛却是上好的皮料,剥皮晾干之后的白尾狼皮,既大又平整,毛色还很光滑,远比那些狐狸獐子的皮毛实用,而且这些白尾狼个头很大,一张狼皮几乎就能做一身衣服,两张狼皮就能缝制一床毯子,怪不得猎手村的村民会再次返回山中来拖拽这些白尾狼的尸体。 静书在附近的地面上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仔细地回忆那天的情景,远远看上去的光华是他前所未见的,凭借他的经验,此件法宝绝不寻常,但当天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的,也就是说,祭出法宝之人正是近距离看着猎手村的猎手和白尾狼厮杀的全过程,那这个人祭出法宝的目的何在? 静书闭目沉思,他有些懊恼,当时如果自己再早回来几分钟,那一切便有分晓了,不过按照自己刚才的分析,祭出法宝之人很有可能再帮助白尾狼和猎手其中一方,如果是魔教余孽,应该不会出手助人,那答案就比较明显了,大概是此人同样途经此处,路遇人狼厮杀,看猎手村地猎户处于不利之地,暗中出手相助,如此一来,掌门师伯和师傅该放心了,既是同道中人,又有慈悲之心,这是天下苍生之福。 想到此,静书心中的疑问逐渐减低,只是他还困惑的是,这个能放射七彩光华的法宝究竟是什么,法宝的主人到底是哪门哪派之人。 突然静书想起一人,心中不由一喜,对啊,这个人号称对天下法宝无所不知,此去找他询问,也许便知到这个法宝的来历了,只是,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倒不一定就能够找到。静书思索了一下,想到这次从外面回来,正巧没有要事去做,趁机去拜访一下那人也无不可,找得到就借机问问,找不到也不所谓,反正已经猜到此人对本门并无恶意。 出了山门就可以御剑飞行了,静书轻念咒语,背在身后的宝剑微微颤动,静书轻喝一声“起!”宝剑便脱壳而出,他一挥衣袖,垫步一跃便踩在剑身之上,手指向前一点,人剑便破空而去。 不多时,已经飞至汶龙镇,静书收了飞剑,远远地落了下来,师门有过教导,除了在山门之中不可御剑飞行之外,在市井街头,城镇之中同样不可御剑飞行,一来不可冒风头,二来避免了很多想学习飞行耍酷的少年儿童来山求艺。 进了城门,静书沿着城中街慢慢走着,身边来来回回的行人并没有多少会注意到一身道袍的静书,在汶龙镇的居民,因为临近卧龙岗。都知道在卧龙岗的九峰之上住着修仙之人,而卧龙道的门徒也经常来汶龙镇采买生活所需,所以汶龙镇的居民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凡是来采买物品的卧龙道子弟,皆和普通居民一同以步代行,绝不肯人前显露功夫,所以在汶龙镇的居民看来,卧龙道的子弟不过是身着道袍的道人而已,至于御剑飞行等法术,也几乎没有多少人亲见过。 静书正走着,却看到前方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人群之中一只灰布招牌迎风晃动,静书嘴角上扬,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还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于是脚下加快了步伐,走近围观人群,人群围着的圈子里一位老者正口沫飞溅的对着一个人讲述着什么。 “小兄弟,老夫看你脸色有些不对,恐怕近日将有不祥侵身啊。” “不是吧?我前两天刚刚娶了媳妇,昨天在赌坊里用一两银子就赢了五两,大家伙都说我最近是鸿运当头,怎么倒你这儿就变成不祥侵身了。” “这……”老者眼珠一转,“这是有道理的,刚才老夫替你在心中占了一卦,卦上显示,前两天你的鸿运当至,到今天正好鸿运完毕,霉运当来,所以,小兄弟,老夫的话你可一定要切记哦。” “老头儿,你该不会是信口胡说,想骗我的银子的吧?” “信口胡说?你仔细看看老夫的招牌上写得是什么?”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自己的招牌。 灰白招牌上三个大字甚是惹眼:问天机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到了老夫这,老夫便可以泄露一二,以助你躲过霉运,躲过灾难,听老夫指点,也可逢凶化吉,也可鸿运高照。” “哦,这么说,我倒要听听,我将会遇到什么灾难?” “天机嘛,泄露一二是要花银子的。”老者捋着胡须。 “多少银子?”年轻人问道。 “嗯,一两!” “一两,这么贵?”年轻人张口结舌。 “天机嘛,当然贵喽。” 周围人开始有人起哄架秧子,撺掇年轻人掏钱,大伙也的确想知道这老头会如何泄露天机。 在周围人的撺掇下,年轻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到老头的手里。 “你说说看,我会遇到什么灾难?”年轻人显然还有些不相信。 “这个嘛?”老头把银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之后笑着道:“你会挨揍,会被几个壮汉狠狠地揍。” “什么?我没有着谁,没有惹谁,为什么会有人揍我?怎么可能?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挨揍?”年轻人愤愤道。 老头眼珠一转,掐指算到,“坏了,你快跑,你马上就要挨揍了。” 年轻人刚想大笑,马上就要挨揍了?难不成就在这里?他向周围看去,周围人也互相在看,都觉得老头在信口胡说。 这时忽然从人群外冲进几个壮汉,为首的一个壮汉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衣领,向后面的几个人喊道:“就是他,给我揍。” 说着,壮汉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顿时懵了,眼前的这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就围上来一阵拳脚,为首的怒骂道:“臭小子,敢在我们赌场抽老千,下次再让我们见到你,非剁了你的爪子。” 一番暴力,几个壮汉又推开人群扬长而去,被揍的年轻人蜷缩在地上,嘴角淌血,周围有几个好心人把他搀扶起来,却议论道,“呵,那个老头说得可真准啊?” “咦,老头儿呢?什么时候不见了?” 刚才人群中一阵混乱,没有人留意到什么时候老头就离开了。 静书远远地跟着老头儿出了城,之后加快脚步追上老头儿。 “老人家,近来可好?” 老头原本举着招牌一路小跑,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脚步这才放缓,“哦,是卧龙道的小道友哦。” “老人家,您可真是神仙啊,静书愚钝,您怎么就能知道那个年轻人马上就会挨揍呢?” 老头儿抚掌大笑道,“是我先前去赌场告诉那几个壮汉,说听到有人说自己在赌场抽老千赢了银子,那几个壮汉问是谁?我就告诉他们,一会儿在街上,站在我跟前的就是……” 正文 镜仙 “小道士,老夫还未问你,你跟着老夫做什么?难不成想骗老夫的银子?” 静书被老头儿一句话堵得哭笑不得,拱手道:“前辈,难道您忘了我不成,上个月在汶龙镇西门……” 被静书一提醒,老头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静书,突然道:“哦,你是玄德的徒弟?” 静书道:“玄德真人正是家师。” 老头笑了笑,“什么真人假人,不过玄德那小儿能有个你这么英俊的徒弟,倒是他的运气,你跟着我从城里跑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静书正色道:“晚辈昨日遇见一事,苦苦不得其解,知道老神仙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知,故此专程到此向前辈请教。” 老头眼珠儿又是一转,道:“天文地理之事,不过是凡尘之中,博学者修身的东西,老夫倒不精于此,老夫是……”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招牌。 “晚辈想问的就是天机。”静书道。 “哦?”老头儿闭目沉思,半响睁开眼睛,道:“五两。” “什么?”静书一时没有明白老头儿的意思。 老头儿气鼓鼓地吹了吹胡须,道:“天下哪有像你这样的愚钝之人,问天机不需要花钱的吗?” 静书愣了一下,想起刚刚在街上老头向那个挨揍的年轻人要银子的情形,脸色的表情极为不自然。 老头见静书有些迟疑,一挥布招牌,举步就要走。 “前辈留步,这是银子,请您收好。”静书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银子。 老头不急不慢的把银子塞进怀里,“问吧?” “是这个样子,老前辈,前几日我在嘲风山的半山腰见到一件奇物,一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法器,所以找老神仙问问。” “那是个怎么样的法器?” “我也没有见到,只是远远地看过去,放射着七彩光华,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很多白尾狼的尸体。” “你是说这些白尾狼是死于这些七彩光华?” “那倒未必,晚辈检查了那些白尾狼的致命伤,都是锐器所致,应该是死于嘲风峰下的猎户,但据静书所知,那些猎户对付三五头白尾狼倒有可能,像这种十几头白尾狼组成的狼群,那些普通猎手一定不是对手,但奇怪的是这些白尾狼反被猎户们所杀,所以静书猜测,一定是那阵七彩光华起到的作用,只是不知是何宝物所发,亦不知是敌是友,这件事儿就发生在卧龙道眼皮底下,卧龙道子弟自然不可不问。” 老头儿沉思道:“照你所说,这法器发出的光华是在帮住猎户们打猎?” 静书苦笑道:“是这个样子,但想想就让人匪夷所思,哪有修仙之人用法器帮凡人打猎的啊?” 老头儿说:“你想知道这七彩光华是由什么法器产生的?” 静书拱手道:“晚辈就是这个意思。” 老头儿掐指算了半响,缓缓道:“这世上法器之多,数不胜数,你们修仙之人法力强到一定程度,拿块砖头都可能练成法器,不过能发出七彩光华的法器只有一种,那就是镜子,几百年来用镜子作为法器的倒还真不多,两百年前倒是有一个奇女子,法术高深莫测,她的法器就是一块八角玲珑镜,不过这面镜子早就消失了,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再说,用八角玲珑镜去打猎?这事儿要是真的,你们玄通掌门就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八角玲珑镜是什么?很厉害吗?”静书好奇心大起。 “你们卧龙道的开山鼻祖云游老道一生争斗,不曾有过几回败绩,年轻时却曾吃了这面镜子不小的亏啊!” “啊?”静书张大了嘴,在他心里,师祖云游道人那是何等本事,居然都吃过这镜子的亏,那这面镜子岂不是修仙之人所拥有的法器中王者了? “这面镜子最大的特点是,威力根据持有人的法力大小而变化。在普通人手里或许就是一面正妆的镜子,但是放到玄通手里,那就能成为你们卧龙道的镇派之宝,要落到魔教中人手里,那更是一件杀人利器。” 静书道:“如此说来,晚辈遇到的肯定不会是八角玲珑镜,如此之外,还有其他类似的法器会发出同样的七彩之光吗?” 老头儿捋着胡须道:“原本听你的描述,倒是有些像八角玲珑镜,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听说这面镜子上次出现到现在至少也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那次似乎是在北华山,正道的几个门派联手围剿华山上的魔教余孽,当时在山上的魔教余孽中,有个华彩姑的妖女,使用的就是这面八角玲珑镜,也不知她从哪里把这面八角玲珑镜找到的,多亏这华彩姑道行浅,也不懂得这镜子的妙用,否则那天倒霉的就是正道的那几个门派喽。” “之后呢?”静书追问道。 “之后?那北华山一战,华彩姑身负重伤,从北华山顶坠崖而亡,那几个正道中的人是垂手顿足,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北华山下林高草密,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要是掉下去,哪里还寻到到。不过那几个家伙还真去崖下找了,结果还真找到华彩姑的尸体了,但那八角玲珑镜却又不知所踪了。” “魔教余孽死有余辜。”静书道。 “哼哼,魔教?正教?什么是魔教?什么是正教?这些鬼名字还不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按上去的,把人家赶到穷山恶水的地方,自然说人家是魔教,自己占据了山杰水灵的风水宝地,给自己按了所谓的正教头衔罢了。” “前辈,此话不对,魔教就是魔教,他们作恶多端,杀人如麻……” “哼哼,小道士,老夫倒要问你,你亲眼见过魔教中人杀人吗?” “这……,虽然静书未曾亲见,但我同门的师兄弟倒有不少伤在他们手中。” “那你是否曾经想过,又有多少魔教中人死伤在你们手中呢?” “这……”静书一时无语。 “魔教?正教?哼哼,同门手足相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王与寇岂非同类?”老头儿语气略显鄙夷。 老头向这西方看了片刻,道:“小道士,五两银子已经问了不少了,就这样吧,老夫还要赶路呢,咱们有机会下次再见。” “前辈,难道除了八角玲珑镜就没有其他相同的普通法器了吗?” “当然有,不过拿镜子当法器研究的,天底下没有比镜仙更有权威了,你要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你还是去青云山找镜仙吧。” “镜仙?”静书轻声问道,“他在青云山何处?” 老头儿道:“青云山中一条溪,溯溪而上三千米。此去镜仙若不肯见,你就说是替我还他东西,正好,我得把这个东西还给他,我去也是去,你去也是去,那你就替我跑一趟吧,年轻人,腿脚利索。” 说着,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一块石头,塞进静书手里。 静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石头,与普通的石头无异,迟疑道:“晚辈自是可替前辈跑一趟青云山,只是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头儿一指自己的灰布招牌,“老夫的名字不是就在上面写着呢吗?” 正文 殊死之战 静书告别老头儿问天机,口中御剑诀轻轻吟唱,背后的追风剑立刻微微颤动,随着静书一声轻喝,追风剑脱鞘而出,在空中打了半个回旋,飞至静书身前。 静书轻轻一跃,正踏在剑身之上,口中默念剑诀,化为一道青光向南方飞去。 御剑飞行的速度何止每日千里,从卧龙岗到青云山不过几百里的路程,不出两个时辰,青云山便出现在静书眼前。 静书身形一闪,收了追风剑,在青云山脚落了下来。青云山静书不曾到过,但凭着问天机的指点,静书一路寻上山去,好在修仙之人体力充沛,再艰难的地形也是一跃而上,倒也不显费力。 不多时,山涧之中一道小溪蜿蜒而下,静书心中暗喜,依照问天机所言,沿着这条溪流往上就能够找得到镜仙了。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山里之中光线昏暗,有些地方溪水旁没有道路可走,静书不敢远离溪流,索性踏入水中溯溪而上,没走百米,却发现溪流到了尽头。 这条溪流的尽头是一个水潭,方圆不过数丈,潭水只是一道水瀑,这个深潭就是这水瀑冲击而成,静书四周环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能够住人的地方,难道问天机指点的地方不对?静书闭目沉思片刻,想起问天机所说,溯溪而上三千米,从发现溪流到这个水潭不过千余米,难道说这道水瀑也算是溪流一部分? 既然这个水潭附近没有人居住,那索性便沿着瀑布飞上去看看,想到此,静书立刻吟唱御剑诀,打算御剑而上。 御剑诀刚吟几句,静书便发现状况不对,往常一吟唱御剑诀,背后的追风剑必定微微颤动,可如今背后的追风剑如同睡熟一般,怎么都唤不出来。 静书额头微微浸出一层汗,他悄悄再次吟唱了御剑诀,整个剑诀吟完,背后的追风剑依然没有动静。 静书心中感到奇怪,这个地方有何古怪,怎么追风剑不停召唤?于是他立刻聚气凝神,右手拇指中指相扣,吟唱借风咒。 卧龙道中的“静”字辈里,静书的法力基本上已经是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他最擅长的便是借风咒,此咒一经吟唱,便可借助身体中的聚气在周围的空气中产生对冲,从而产生气流,凭借聚气对冲而产生的气流虽然形式上和风一般,但本质却大有不同,借风咒召唤出来的风比刀剑还锋利,如果对着一片碗口粗细的树林施放借风咒,风过之后,那些碗口粗细的树木齐刷刷的便会拦腰而断,如同被锋利的刀斧砍过一般。 等整首借风咒吟完之后,静书发现连自己的发带都不曾吹动,这时静书心中已经开始着慌,莫非是中了毒? 可是自己刚刚试过,聚气丹田,并没有发现有中毒的症状,这便奇了,怎么在这个地方,自己变成了普通人了。 望着眼前陡峭的山壁,静书只好挽起长袖,扒住岩石的边缘,一步步地顺着溪流向上攀登。这千米的距离可让静书吃足了苦头,看似很近,一步步地爬起来却十分辛苦,足足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从崖下攀登上来。 静书翻身坐在崖边,不由得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准备先休息片刻再赶路,忽然耳边响起一声长啸,声音尖而急,明显是利器破空之声,静书立刻伏在崖边的岩石后,举目搜寻。 刚刚从崖下爬上来,还未看清周围的情况,这时静书才顾得上四周打量,山崖之上不远又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之中一条两丈宽的河流,河流流到此便形成了这面瀑布。刚才的破空之声便是从对面的树林之中传出。 天色昏暗,树林又密集,远远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静书稍作喘息,便小心翼翼地向树林方向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一阵长笑从树林里传出来,紧接着风声大起,静书立刻闪身到一块岩石背后。 “老头儿,你服不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岩石后传出来,静书偷偷探出头去,发现离自己百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他站着一个麻衣老人。 “咳咳,老夫只有喝多了扶过墙。”一个更苍老的声音从林子里传出来,紧接着林子边缘出现一道蓝光。蓝光一闪,一个蓝袍老者便坐在了林边的一块岩石上。 “这么说,你还要比试比试?”麻衣老者冷笑道。 “呦,你这笑声比我这青云山的冷风还凉啊?”蓝袍老者依然坐在岩石上,动也未动。 “站起来,我们再来过。”麻衣老者右手一挥,手中一道白光闪现。 “承影?”静书暗呼一声,他立刻知道了眼前这位麻衣老人的身份,蛟龙承影,雁落忘归,能佩戴承影剑的,中洲大陆只有一人,那便是蓝山剑老。 如此看来,蓝山剑老对面坐着的自然就是镜仙了,蓝山剑老的实力他自然有所耳闻,因为他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师傅耳朵里听过这个名字,在卧龙道九脉之中,只有自己这一脉是练剑的,玄德道人曾对门下弟子所说,“中洲大陆之内,能和本门龙之剑相媲美的就是蓝山剑老手里的承影神剑,蓝山剑老在剑术上的造诣绝不在为师之下,而剑老此人脾气古怪,平时跟个慈善老头儿一般,还和为师,或你们掌门师伯喝个茶,下个棋,但有时怪脾气上来,拔剑就要和为师拼命,所以今后你们若是遇到此人,能躲着点儿就躲着点儿。” 能和蓝山剑老比试法力,看来镜仙也非同一般,如果任由二人继续打下去,双方必有一伤,可如何才能制止争斗,静书又毫无办法。 正在踌躇之间,听到坐在岩石上的镜仙道:“岩石后的小朋友,要看两个老头儿打架就正大光明地看,躲在岩石后面干什么?” 静书面露惭色,刚要现身相见,蓝山剑老却突然接话了,“不许出来,就在后面躲着偷看,老子就喜欢被人偷窥,你小子要是敢冒出头来,小心脑袋和你的身子分家。” 镜仙怒道:“臭小子,给老夫出来。” 蓝山剑老也怒骂道:“你出来试试?” 静书在岩石背后顿时苦笑不得,看来自己躲在岩石背后早就被人察觉了,自己还以为两个老前辈只顾比试,不曾发现自己呢,现在现身不是,不现身也不是,就只好僵在了那里。 “臭小子,敢不听老夫的话?”镜仙一挥胳膊,一道五彩光华射向静书藏身的岩石。 “呵,臭老头,小朋友那是听我的话没有出来,你敢放光伤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白光,后发先至到了岩石前,经白光一击,五彩光华斜斜的从岩石旁穿过,击在另一块岩石上,顷刻岩石化为碎末。 静书看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蓝山剑老挡开了镜仙的这一击,自己的命是否还在都得另说,他刚才已经暗暗试了试,御剑诀依然失灵,借风咒同样无用,看来这个奇怪的地方让自己的法力完全消失掉了。 正想着,脚下一滑,竟然滑出了岩石。镜仙乐了,道:“小朋友虽然愚钝,但终究是出来了。” 静书刚要开口道明来意,不想蓝山剑老怒了,“臭小子,你敢听这个死老头的?”话音未落,一道白光飞了过来,静书自知凭自己的本事绝对躲不过去,只好听天由命。 这时镜仙的五彩光华同样斜斜地飞来,在自己面前一挡,只听轰得一声,在眼前一米的地方燃出一团烈焰,滚烫的空气差点将自己的脸烫伤。 静书自然知道,这已经是镜仙把蓝山剑老的攻击化掉了,否则自己哪还有命在?借着这个功夫,静书赶忙喊道:“两位前辈,不要再打了,请听晚辈说句话。” 蓝山剑老哪里肯听,在自己的攻击被镜仙挡开之后,便骂道:“死老头儿,敢化解老夫的剑?去死吧?” 一道金光从蓝山剑老的袖中飞出,直射镜仙。镜仙双足一顿,腾空而起,骂道:“你个死老头,居然用飞剑这种歹毒的暗器,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灭了你。” 蓝山剑老见镜仙已经腾空,口中剑诀默念,身形飘动,同样离地而起,一把承影飞在空中,剑老轻踩剑身,右手化指为剑。 “看来老夫不用点真功夫,你这老头是没完没了了。”镜仙怒骂道。 蓝山剑老并不答话,只见灰布袍突然无风自鼓,承影神剑发出夺目蓝光,将蓝山剑老整个人包裹住。 “人剑合一?”静书在底下看得真切,原本自己同为练剑之人,自己的御剑诀只能御剑而飞,根本达不到像蓝山剑老这种停留在半空的法力,至于练剑之人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他也只是看见自己师傅玄德道人使用过一次。 镜仙面色严峻,他自然知道承影神剑和蓝山剑老人剑合一的威力,于是镜仙口中吟唱不断,长袖之中的五彩之光瞬间多了两色,变为七彩之光尽射而出,同样将自己的身形完全包裹住。 蓝山剑老冷笑一声,催动承影,化为一道蓝光,刺向镜仙。一声巨响,炸的静书两耳嗡嗡回响,天空之中闪现一团巨大的火球,将整个山崖映的通红,虽然距离火球尚远,静书已经感到热浪袭面,抗拒不住,只好向后退了几步,跳入河中避热。 河流两旁的一片树林霎时变为一片火海,鸟兽四散奔逃,静书从河水之中探出头来,举目向空中观看。 火球在巨响之后逐渐消失,蓝山剑老和镜仙两个人的身形显现出来,只见蓝山剑老的身躯微微晃动,麻衣袍子已经多处被燃成灰烬,而镜仙却脸色煞白,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体在空中摇晃两下,径直摔向地面。 静书暗叫一声不好,看来镜仙多半已经受伤,这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立刻从河水之中跳出来,紧跑几步,将镜仙接住,缓缓地放在地上。 蓝山剑老化为一道蓝光从天而降,两步走到镜仙身边,盯着镜仙的脸看了两秒,出手如飞,在镜仙胸前点了两下,之后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丹丸,塞进镜仙口中。 片刻,镜仙脸色好转过来,指着蓝山剑老缓缓骂道:“死老头,你真打算要老夫的命啊?” 蓝山剑老道:“我哪里知道你这把老骨头现在这么不经打,怎么比玄德那老头儿都弱了呢?” 镜仙喘了一口气,道:“胡说八道,若不是你死活不肯把你那八角玲珑镜给我,我怎么可能挡不住你的人剑合一?” 蓝山剑老道:“你真以为你拿了那面八角玲珑镜就能够挡的住我的人剑合一?” 镜仙面色一喜,道:“当然可以,虽然你这死老头的人剑合一已经练到第五层了,但如果我使用的是八角玲珑镜,也绝对不会让你的剑刺进我的光圈,咳咳,你不信把镜子给我,咱们再来比试比试?” 蓝山剑老呵呵一笑,道:“可惜啊,镜子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什么?”镜仙一脸惊诧。 “老夫把镜子送人了?”蓝山剑老随意的说。 “啊?”镜仙险些再次吐血,“死老头,老夫当初说只要你肯把镜子给我,我就是认你当爷爷都行,就这样你都不肯,这次你居然把镜子送人了?” “是啊?送人了,我又不是老娘们儿,要那破镜子敢什么?” “咳咳……”镜仙刚刚好转的脸色又难看了很多,“你这死老头难道不知道那八角玲珑镜是宝贝?” “宝贝?老夫不这么认为,老夫一生只钟爱名剑,至于其他的法器,都入不了老夫的眼,老夫一生的夙愿,便是能结识一位四品以上的炼器师,只可惜在中洲大陆,就算是三品的炼器师都是万分稀缺啊!”蓝山剑老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无奈。 “哼,你这个死老头儿,你,你……” “我什么?”蓝山剑老突然面露得意之色,他看到镜仙性命已经无忧,索性又愿意看到镜仙痛苦的样子。 “你,你先把我山上的火灭了行吗?” 蓝山剑老这才留意到,刚才他和镜仙的最后一击,将这个山林都点燃了,他突然看了一眼扶着镜仙的静书,道:“小朋友,去把这个火给我们灭了,我们现在累了,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