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小说中
    车水马龙,堪比天上繁星的街灯,叫嚣的人群,忙碌的夜生活···
    沈心晗站在大街上,身边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她的神志似乎还不太清楚,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古代,而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应该死了吗?
    她努力地回想着,她算不上是现代人,她不过是一本小说,阴差阳错中,穿到了小说中,变成了小说中被人唾弃的女配角。她经历过一切后,终于在众读者的欢呼声中悲惨死去。
    沈心晗缓过神来,扫视了一下四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辆车迎面而来,浅黄色的灯光狠狠地刺进沈心晗的眼,她猛地扭头,躲避着灯光。
    她再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呼啸而过了。
    “站在大路上干什么!想死吗!”一个司机从车里探出头对着沈心晗吼道。沈心晗看着他没有答话,然后把头扭开了。那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就开车离开了。
    “哔——”不远处的交警往这边来了,边走边吹着哨子。沈心晗没有挪步,她还在回想自己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在古代死了,死的那瞬间她感受到了痛苦,但是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站在这里。
    我是回到了现代了吗?我是作为恶毒的女配角在所有读者的期待下死了吗?我站在这里,那么,我是穿到了现代吗?
    呵呵,庾烟儿是顺利嫁给慕恭少了吗?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死,我才是正妻,我不甘心,不甘心。
    沈心晗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平。
    庾烟儿和她一样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但是他们的命却不同。庾烟儿做什么都是善良的,而她做什么都是个错。
    现在他们应该是在拜堂了吧。沈心晗在心中轻笑着,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丈夫——慕恭少。而那个名为她丈夫的人就在她死的时候娶了另一个女人。
    不行,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沈心晗在心中呐喊着,忽晴朗的夜空一阵电闪雷鸣。一滴,两滴…地上晕开一圈圈的水迹,雨,倾盆而出,生狠地打在沈心晗的身上。
    她缓缓抬头,让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她想让自己清醒,让自己明白。她迈步向前,一步,两步···
    “哔——”“哔——”交警的口哨声,小车的鸣笛声,声声如刀划破这个魔一般的黑夜。
    “啊——”沈心晗突然仰天长啸,声音迎击长空。
    “呲——”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沈心晗猛一转身,满头青丝林乱空中。下一秒,世界都静止了。
    我命该如此吗?
    沈心晗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路上已经聚满了车辆和人。雨,还在继续着,奋力拍打着这个城市。
    “人怎么不见了?”撞人的司机算是有良心,赶紧下车查看,可左右就是不见人。
    路人也疑问道,“是啊,我看着人被撞出去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也看见了,再仔细找找吧,救人要紧。”
    “…”
    这次,我是真的死了吗?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沈心晗只觉得自己一身轻,身处混沌世界,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曙光。她忽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慢慢地就睡过去了。
    君王府。
    此时,君王府张灯结彩,里里外外火红一片,丫鬟家丁们跑上跑下的,都为迎娶庾烟儿做着准备。说到这庾烟儿,和沈心晗一样来自现在,不过她命好,与慕恭少相爱,这不,马上就要被八抬大轿迎娶进府了。
    沈心晗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自己头沉得厉害,她用力甩了甩,用手支撑着自己稍微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我是死了吗?沈心晗在心中问着自己。她头还是沉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她再次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这时,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一侍女走了进来,一见沈心晗坐了起来,大惊,赶紧放下手中东西,走了过去,“大福晋,你总算是醒了。”
    沈心晗闻声,抬眼看去,视线渐渐清晰。当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她心猛地一颤,眉头紧蹙,半天才开口,试探地叫道,“你是小饼?”
    小饼一听沈心晗开口,眼中立马凝聚了泪水,“大福晋,你总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沈心晗的脑子里还不是很清楚,她记得自己回到了现代,然后被车撞了,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沈心晗扫视了一下四周,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这里就是她曾经生活的房间。
    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快点,快点,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明天庾小姐就要过门了。”说话的是君王府的大管家。
    “就来了。”
    沈心晗在屋子里,外面的一切她都听得真切。她心中万千思绪,问道,“小饼,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饼被这一问,头压低了,脸上悲伤情绪更甚了。沈心晗想要快些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又问,“小饼,告诉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饼再也止不住泪水了,哭着道,“大福晋,王爷要娶庾小姐了,明天就是大婚了。”小饼边哭边说,像是她才是最惨的那个人。沈心晗似乎是早有了心理准备,脸上没有太多惊异的表情,而是低下头沉思。
    过了那么一会,沈心晗像是想通了什么,抬起头,问道,“小饼,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大福晋的话,今天是七月十三,明天就是王爷迎娶庾小姐的日子。”小饼答道,说得小声,生怕沈心晗听着伤心了。沈心晗听后,并没有伤心神色,又继续问,“王爷呢?”
    小饼答,“王爷一直在忙着大婚的事,一次都未来看过大福晋。”小饼说得伤心,眼泪又“簌簌”地落下。
    沈心晗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又问道,“我是因为从台阶摔下来才晕倒的吗?”
    “是,大福晋,都是奴婢不好,没照顾好大福晋。”小饼自责道。
    沈心晗理了理事情,最后得出结论。她回到现代后被车撞了,没有死,而是再次回到了古代,而且还是回到以前,回到自己悲惨生活开始的那一天,就是庾烟儿被迎娶进府的那一天。
    在这个偌大的君王府中,她才是大福晋,是君王府的王妃。可就是因为一个庾烟儿,她堂堂王妃被贬得一文不值,说是王妃,不如说是被冷落的妃子。沈心晗不知道这样对自己是好是坏,一切都回到了刚开始的地方。就是在这一天,在庾烟儿进府这一天,属于她的一切都没有了。
    沈心晗想着过去,心中苦笑了起来。心中笑着,不自觉就笑到了脸上,笑的是那样的悲凉。小饼在一旁看着沈心晗如此,十分担心,
    “大福晋,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不要吓奴婢啊。”
    沈心晗微微转动眸子,看着小饼。她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她,生不如死。身为君王妃,身怀王子,却被庾烟儿指责为野种,更可悲的是君王慕恭少也抛弃她,视她为脏物。
    她,人皆可泣。
    她本该死了,成全了慕恭少和庾烟儿,悲惨死去。可是,命运捉弄,她又回来了,回到了一切转折的地方。
    不行,我要改变一切,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就该死去,我什么都没做错,既然上天给我这个机会,那么,我要改变,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沈心晗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是的,这是她的机会,她不甘像之前那般。
    “大福晋。”小饼站在一旁,看着沈心晗紧紧抓着被褥,担心叫道。
    沈心晗狠狠地舒了一口气,放松了全身,“小饼,替我宽衣吧,我要去见王爷。”
    小饼有些犹豫,“大福晋,您的身子不好,不易走动。”
    沈心晗摆摆手,执意要起身,“我不碍事了,我现在就得见王爷。”最后,小饼拗不过沈心晗,替她宽了衣。 正文 第二章 好死不死的
    短短时间里,小饼已经为沈心晗换好了衣服。此时的沈心晗,满身华贵,气势逼人。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的苍白脸色,她眉宇间都是不羁,是不委身与命运的不羁。
    她,满身装扮,是只有君王妃才有的,她要让人知道,此时,她还是君王府中的女主人。
    小饼放下木梳,道,“大福晋,好了。”沈心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久久不曾移动视线。镜中的她,多以往多了份坚毅,毕竟她已经过来人了,有些事经历过后,才会豁达。
    沈心晗站起了身来,让小饼扶着自己,“去王爷那。”
    “是。”小饼答着,便扶着沈心晗出了屋子。
    沈心晗迈出屋子的那一刻,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刻,光彩异常夺目,似乎天下唯她独尊。本该忙碌着的丫鬟和管家们都被这道光惊异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走吧。”沈心晗朱唇微启,美目随意掠过眼前。“是,大福晋。”小饼答着,便扶着沈心晗往左边的走廊去了。
    丫鬟家丁们等到沈心晗走远了才开始议论着。“这是大福晋吗?我怎么瞧着和平日里不一样啊。”
    “我也是,怎么说呢?总觉光芒万丈,让人移不开眼。”
    “前些时候,大福晋不是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嘛,我还以为等到大婚后才会醒来呢。”
    忽,一人大叹一声,“现在光芒万丈有什么用,平时里庾小姐没进门,王爷都对大福晋这般冷淡,要是进了门,那跟冷宫中的妃子有什么区别啊。虽说是大福晋啊,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小妾。”
    “说的是啊,要怪就怪命不好。这种事,在王公贵族中是常有的事。”
    “诶,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做事吧,不然大管家该过来训话了。”
    “是,是。”
    沈心晗在小饼的搀扶下走着,虽表情气势非常,但头却是疼得厉害。小饼抬头看了看沈心晗,瞧见她额上的汗珠,脸上都是担心神色,“大福晋,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能坚持会。”沈心晗道。小饼在心中微叹着,她一个下人,也说不了什么。
    经过几个院子,他们终于到了王爷的住处了。
    慕恭少此时正在屋子里坐着歇息。一侍女拿着新郎服走了进来,“王爷,新郎服送过来了。”
    慕恭少起了身,走了过去,“新娘装送过去了吗?”
    “回王爷的话,送过去了。庾小姐已经试穿过了,很合身。”侍女答道。
    慕恭少听罢,嘴角露着微笑,抬手抚摸着新郎服,“放下吧。小心照顾庾小姐。”
    “是。”侍女把新郎服放下后就出去了。她一出门,恰好遇见过来的沈心晗。见到沈心晗时,她先是一惊,然后赶紧行礼,“奴婢见过大福晋。”
    沈心晗扫了她一眼,道,“起来吧。”随后便进了屋。屋中的慕恭少听到了侍女的叫声,知道是沈心晗来了,脸上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随着脚步声,沈心晗走了进来,高傲地站在了慕恭少的面前。她与慕恭少对视几秒,然后让小饼出去了。
    慕恭少见她,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
    沈心晗保持着端庄姿态,冷眼看着慕恭少,看着她深爱的人,“王爷要娶庾小姐,臣妾自当前来祝贺。”
    慕恭少听罢,轻笑几声,“祝贺?你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吗?本王告诉你,烟儿进门后,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沈心晗听到这番话时,笑了,笑得满地凄凉。
    “你笑什么!”慕恭少怒道。“臣妾笑只为恭喜王爷,王爷放心好了。她要进门,我离开便是了。这个君王妃我不做也罢,我让她就好,从此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我与王爷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慕恭少听到这番话,着实被惊住了。他记得之前的沈心晗还百般纠缠,反对他与庾烟儿。如今,却这般豁达,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是。”沈心晗看着慕恭少,坚定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讨得一纸休书,划清我与王爷的关系,明天王爷大婚,让她做王妃便是了,我再无怨言。”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慕恭少大吼一声,他不相信沈心晗会就这样算了,这不是他认识的沈心晗。听了慕恭少的话,沈心晗冷笑两声,走上前去,“我都讨休书了,还能有什么花招?我成全你们,我一人独娟你都不许吗!怎么说我们也曾是结发夫妻,你怎能对我如此狠心!当日誓言全都是谎话吗!我已经退步了,你就不能成全我吗?你难道想让我看着你们有如何如胶似漆吗?我沈心晗也是人,也有心,会痛,你明白吗?”
    沈心晗声声质问,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哀婉。她,确实爱着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现在选择不爱了,因为再爱下去只能让自己湮灭。
    不知何时,沈心晗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可是,她的姿态依然端庄,她不能弯腰,她不能降低自己的姿态。
    慕恭少是无情的,他不理解眼前女子对他的爱。他太过残忍,不用剑,却把眼前人伤得体无完肤。
    “你也会痛?真是笑话。你以为你做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吗?你想得太过天真了,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最后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我做了什么!我自认为没做错!你说,我做错了什么!”沈心晗低吼着,她要努力让自己不因为情绪而疯狂。
    “这些事,本王不想再提!”慕恭少道。“不是不提吧,是你根本不知道提什么。”沈心晗挖苦道。
    “够了。”慕恭少拍桌而起,满目狰狞,是真的怒了,“明日本王大婚,你别扫了本王的兴致,你走吧,休书会给你。”
    虽说休书是沈心晗自己来讨的,但是当真听到从慕恭少口中听到“休书”二字时,她的心猛地往下沉,似乎要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沈心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挺直腰身,“好,我等着王爷的休书。”说罢,沈心晗骄傲地甩头离去,彰显着自己的决心。
    可这一切不过是在欺骗自己。多年的爱,怎么会如此容易忘记。若是能轻易放下,心怎会如此痛,堪比万箭穿心,或是更甚。
    沈心晗一出门,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幸好小饼及时扶着。“大福晋。”小饼担心叫道。
    沈心晗努力让自己站直了身,“我没事,回去罢。”
    “是。”小饼扶着沈心晗一步一步走着,心中都是对沈心晗的心疼。从沈心晗嫁入君王府,她便贴身伺候着,沈心晗对王爷的爱如何,别人不清楚,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大福晋,王爷不能这样对你。”小饼知道这话是大不敬,却忍不住不说。
    “别说了,这是我选择的路,怪不得任何人。”沈心晗释然道。小饼心疼,“大福晋,您这是何苦呢?”
    “你还年轻,以后就懂了。”沈心晗说道,像是看破红尘的老者一般。
    小饼不再多说,也知道多说无用,只是安静地陪伴在沈心晗的身边。有小饼在身边,沈心晗心中有丝欣慰,至少在这偌大的君王府,她不是一个人。 正文 第三章 大惊
    今晚的夜真是格外的美,天上繁星,如散落的玉石,璀璨夺目。
    君王府中,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喜庆。府中人都为明天的大婚乐着,只有沈心晗的寝宫中,满地残影,一片落寞。
    沈心晗独自坐在院子里,像是抬头赏着月色。不知是她赏着月色,还是月色在赏着她。
    “大福晋,进屋歇息吧。”小饼走了过来,劝道。沈心晗回头对她笑笑,“我再坐会,对了,我里面有些首饰珠宝,你收着吧,我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你。”
    小饼听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福晋,就让奴婢跟着你吧。”
    “你这是干什么。”沈心晗大惊,起身去扶小饼。
    “大福晋,奴婢舍不得您,在着君王府中,就只有大福晋一人对奴婢好。”小饼道。
    沈心晗一脸难色,“小饼,你跟着我只会受累,我不能拖累你。”
    “奴婢不怕累,只要跟着福晋就好,让我照顾福晋。”小饼苦苦哀求着,满脸泪水。沈心晗心中感动,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小饼,我沈心晗一生都会记得你。快些起来吧。”沈言月道。
    “嗯,能跟着大福晋就好。”小饼得了应允,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沈心晗见到这般天真的笑容,脸上也露出了点点微笑,“你先去忙,我想一个人坐会。”
    “嗯,好。”小饼答着便离开了。
    沈心晗又重新坐了下来。
    忽,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笛声,婉转动人,勾人心弦。沈心晗的思绪被这笛音勾了去,抬头寻找着笛音的源头。
    四下一片平静,根本不见有人吹笛。寻不到的话就算了吧,能听就好。沈心晗收回了视线,低头欣赏着笛声。
    这曲,当真是醉人,声声入心,勾起人最心底的痛楚。沈心晗想,这吹笛人怕也是个伤心人罢。
    一曲过后,笛声停了,夜,恢复了宁静。沈心晗忽觉得心中一片开朗,不再抑郁,起了身,回了屋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君王府便热闹了起来,鞭炮锣鼓声阵阵。
    沈心晗还是君王府的王妃,这等场合,她应当出现,她也不会逃避。
    新人进门,她便和众妾室伴在慕恭少的身边看着。
    “新人下较!”媒婆大声叫道,掀开了帘子,新娘子在媒婆的搀扶下下了轿子,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慕恭少看着有些心急,想过去扶着,却被媒婆笑着阻止了。
    “新人进门,跨火盆!”媒婆大声宣着,搀扶着新娘子走到了火盆面前。新娘子抬脚一跨,便从火盆上跨了过去,慕恭少在旁看着,舒了一口气。沈心晗瞧见了慕恭少的表情,脸上情绪复杂着。
    接着便是拜堂了,大家伙儿全都到了内堂里。慕恭少牵着新娘子走上前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新人给王妃敬茶。”
    侍女端着茶水过来了,还没等新娘子抬手,便被慕恭少阻止了,“不用敬茶了。”
    媒婆一惊,“王爷,按礼仪来说,新娘子得给大福晋敬茶。”
    “我说不用就不用。”慕恭少大声说道,媒婆被吓得不轻,四周的人也都大气都不敢出。
    沈心晗知道慕恭少是故意给她难堪,她站起了身来,“不用敬茶了。”
    媒婆随机应变,大声道,“送新娘子入洞房。”
    屋外,鞭炮声响了起来,昭告天下大礼已成。堂上,慕恭少与沈心晗对视着,似是有深仇大恨。沈心晗显得淡然,移开了眸子。就在这移开的瞬间,她见到了一个不应该见到的人,那就是大殿下——慕许寒。
    “他怎么会在这里?”沈心晗心中充满着疑问。
    按照过去的发展,这大殿下慕许寒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过去发生的一切中,沈心晗与这个慕许寒没有太多的交集,他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性格冷热异常。他过去曾与慕恭少同生死,话天下,却在慕恭少登基之时,与他拔刀相向,翻脸血战。
    慕许寒察觉到了沈心晗的视线,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没于人群中。
    沈心晗也不再多想,转身便要离开。这婚礼,她大方出席了,她做的够多了。今日的她,心绪有些不稳定。按照以前的发展,今晚就是自己遇险被侮辱的时候,她要千万小心,她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沈心晗一个人退了席,回了后院。后院相比前院显得安静多了,沈心晗走在其间,心情也舒畅多了。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她本打算回自己的屋子里,却不觉地走到了新娘子的门前。
    沈心晗远远看着,心中情绪复杂。她刚想转身离去,却瞟见屋子的门是打开着的。
    门怎么打开的?沈心晗心中疑问着,脚步不觉地就迈进了。她走了过去,往屋里瞧了瞧,一片安静。
    “庾烟儿?”沈心晗叫道,里面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心里更加奇怪了,这新娘子这会不待在洞房里,是去了哪里?
    想着,她便走了进去,那新娘子果然是不在屋子里。
    “她会去了哪里?”沈心晗自言自语道。四下看过之后,确定确实没人。
    “算了,她怎么样关我何事?我还跑来做什么。”沈心晗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后劲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晕倒了。
    等到沈心晗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衣衫不整。
    “我这是怎么了?”沈心晗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沈心晗忽然一惊,想到了过去,看来这次她也没有逃过这劫。她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沈心晗闻声去看,只见一只玉笛躺在地上。沈心晗拾起,细细地看着,猜想这应该就是那人留下来的,于是把它收了起来。经过这晚,她很有可能怀了孩子,而这次,她不会让这孩子被人指责为野种,她会养他,会爱他,让他好好活下去。
    沈心晗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后,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身在客栈之中。她赶紧出了客栈,回君王府。
    沈心晗一夜未归,小饼已经急得团团转了。正当要出去寻的时候,沈心晗回来了。
    “大福晋,您这是去哪里了?”小饼赶紧迎上去。
    “没去哪,随便走走。”沈心晗说着便要进府,却被慕恭少和庾烟儿挡住了。
    慕恭少冷眼看着她,“既然要出去,就别再回来了,我已经对外宣了,君王妃不守妇道,嫉妒成性,阴狠毒辣,本王已经休了。这是你要的休书,不用再回来了。”慕恭少说着,一封休书丢在沈心晗面前。
    沈心晗抬头看着慕恭少,忘记了思考。她没想到慕恭少会这般狠心,他这是要毁了她,她做不成君王妃,名誉也不再,她如何立足。
    “你好恨的心。”沈心晗咬牙道。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慕恭少道,无情至极。他身边的庾烟儿一身华贵,冷眼看着沈心晗。
    “好,我走。”沈心晗拾起休书,在小饼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慢着。”慕恭少大喝一声。沈心晗转身,看着她,隐忍着泪水,“王爷,还有什么事?”
    “小饼是府中的侍女,你不能带走。”慕恭少道。小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王爷,您让奴婢走吧,福晋她需要人照顾。”
    “你已经卖身给了震王府,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慕恭少厉声道,他就是要看着沈心晗落魄。
    “小饼,你留下吧,我没事。”沈心晗对着小饼笑着道。
    “福晋。”小饼叫道。
    “把小饼带回去。”慕恭少下令,家丁上前把小饼强行拉回了王府。
    沈心晗对着慕恭少,“这回,我什么都没有带走了,你满意了吧。”
    “走吧,别再出现。”慕恭少说罢便转身离去。沈心晗也亦然转身,是慕恭少让她不再留恋的。转身的刹那,脸上滑落一滴泪。 正文 第四章 承上启下
    沈心晗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对她指指点点。
    “那不就是被休的君王妃吗?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真是不要脸。”一妇人指着沈心晗,满脸厌恶道。
    “就是,换做是我啊,早就投河自尽了,哪里还有脸出现啊。”
    “这样的人死了才好,别给我们妇女丢脸了。君王爷休了她算是仁慈了。”
    “别看了别看,污了眼啊。”
    “…”
    沈心晗听着别人的指责,一脸平静。现在,她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就不该嫁给慕恭少。
    突然,一个鸡蛋扔了过来,打在沈心晗的身上碎了。接着,各种东西都往沈心晗身上扔了过来。
    “贱人!快离开这里!别脏了地方。”
    “快滚!”
    “快滚!快滚!”
    沈心晗慢慢地抬头,看着四周对她叫嚣的嘴脸,她忽觉得这世间好虚伪。可是,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就在大家对她咆哮的时候,几个人冲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寒王爷路过,全都让开!”
    沈心晗本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原来不是,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把路让开了。寒王爷的马车从她面前呼啸而去。
    如今,还有谁会来帮我,没有,我沈心晗活该如此吗?她在心中呐喊着,谁也听不见。
    打骂声还在继续着,沈心晗已经支持不下去了,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去死,快去死!”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沈心晗想要逃走,身子却如何也动不了。
    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华服妇人冲了过来,推开了围着的人群。“你们干什么!快走,快走!”
    沈心晗微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原来自己不是被这个世间遗弃了。
    “心晗,心晗。”妇人抱着沈心晗,声声叫唤,全都是心疼。沈心晗眼前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沈心晗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沈府。
    “小姐,你总算醒了。”在旁伺候的侍女叫道。“我怎么?”沈心晗坐起身来,看着四周。
    “夫人带小姐回来的。”侍女答道。沈心晗回想着,模糊记得自己晕倒之前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夫人呢?”沈心晗问道。侍女答道,“夫人在老爷书房。”
    “我去看看。”沈心晗说着就起了身,出了门。
    沈心晗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便听见那边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你还把她带回来做什么!败坏门风!”沈老爷一掌拍在桌上,怒吼道。
    “老爷,心晗是您的亲生女儿,你忍心看她这样?”沈夫人苦苦哀求着。“这样我女儿不要也罢,她嫁到了君王府那天便不再是我女儿,把她赶出去!”沈老爷大声道。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如今沈心晗出了这样的事,他是如何都不会把她留在家里的。
    沈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着,“老爷,心晗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她是您的女儿,你不能狠心不要她!”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沈老爷心意已决,不管沈夫人如何哀求,他都不退让一步。
    “你当真这般狠心吗?”沈夫人绝望地看着沈老爷。
    “你快点把她送出去,不要污了沈府!”沈老爷道。“好,果然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不要女儿,我要!”沈夫人吼道。
    这时,沈心晗走了进来,“母亲。”沈夫人一见是沈心晗,收了情绪,“心晗,你怎么过来了?身体不好就躺着。”
    “母亲,我没事。”沈心晗道。然后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心晗自认为没做错什么,休书上所言全都是诬陷,既然父亲觉得女儿污了家门,女儿这就离开,还请父亲不要责难母亲。”
    “心晗。”沈夫人看着沈心晗,眼中都是心疼。
    “要走就走吧!”沈老爷狠心道。
    “女儿会走的。”沈心晗说罢,跪倒在了地上,“父亲,母亲,女儿感谢你们把我养育成人,原谅女儿的不孝。”沈心晗说着,便磕头,“磕头之后,女儿便与沈府再无瓜葛,父亲,母亲,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心晗,怎么说这样的话。”沈夫人哭着抱着沈心晗。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沈老爷道。
    虽然这是沈心晗的决定,但是听到自己父亲亲口说出这句话,她的心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这一天中,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亲人。
    “心晗,母亲和你一起走,既然你父亲不要你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这天下这么大总会我们的容身之地。”沈夫人说道。她说什么也不会丢弃沈心晗不顾的。
    沈老爷听这番话,大惊,“你说什么!”
    “我要和心晗一起离开。”沈夫人坚决道。沈老爷看着她,身子颤抖着,“你要是走出了沈府的大门就不要再回来!”
    “我既然决定要走,就不会再踏进沈府半步!”沈夫人大声道。沈心晗于心不忍,“母亲,这是女儿的事,你不用离开。”
    “心晗,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像你父亲那般把你抛弃。”沈夫人说道,话中都是责怪。
    “母亲。”沈心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夫人打断了,“心晗,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离开沈府。”沈夫人说着,就拉着沈心晗离开。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踏出沈府的大门就不要再回来。”沈老爷吼道。沈夫人脚步没有一丝停歇,坚决离去。
    最终,沈心晗和自己的母亲离开了沈府。
    “母亲,都是女儿不孝,害了母亲。”沈心晗道,她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今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自己的母亲跟着自己受罪。沈母爱怜地摸了摸沈心晗的头,“傻女儿,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有你陪着比什么都好,以后我们娘俩好好生活。我们回福乡,回你外公家。”
    “嗯。”沈心晗用力地点着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在自己母亲面前,她可以不用再假装坚强。
    “傻女儿,想哭就哭吧,哭过之后就过去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好好过以后的生活。”沈母把沈心晗抱在怀里。沈心晗拼命点着头,泪水湿了自己和自己母亲的衣裳。不是所有人抛弃了她,她还有自己的母亲爱着。为了她的母亲,她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活得比所有人有资有色。
    马车继续行驶着,远离了沈心晗以前的生活,远离了她痛苦的根源。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是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了。 正文 第五章 可以的
    万府是福乡有名的大户人家,也是沈母的娘家。这次,他们便是要投奔到万府。
    他们来到万府大门前,沈母踟蹰不前,她是在担心在着,担心万府会容不下他们。沈心晗仔细瞧着自己母亲脸上的神情,心中清楚得很。
    “母亲,我们还是走吧,女儿会努力的,绝不让母亲吃半点苦。”沈心晗道。沈母闻声,望着自己的女儿,欣慰地摇了摇头,“心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求了。”
    正当他们在说着的时候,万府走出来个中年妇人,她本是要出门的,谁知一出门瞧见了自己不想见的人。
    “哟,这是谁啊?”那中年妇人尖着嗓门大声说着,生怕被人听不见似地。跟着那妇人身边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一见沈母,眼睛有些湿润了,
    “是二小姐吗?”那老妇人颤抖着身子上前,热泪盈眶。沈母见到老妇人同样是激动,半天哽咽才叫出了声,“奶娘?”
    老妇人听到这句,心情更是激动,拼命地点着头,“真的是二小姐,我以为这生就见不到了。”
    这老妇人是沈母的奶娘,沈母的母亲死得早,是奶娘把她带大了。自从沈母嫁到了都城沈家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几年。
    “奶娘,我不是回来了吗?您身体好吗?”沈母小心扶着老妇人。“好,还算硬朗,多些二小姐挂念。”老妇人用满是皱纹的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一旁的中年妇人看不下去了,不耐烦道,“在万府门前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晦气!有些人被沈府赶了出来就不要来污了万府的门。”
    奶娘一听,怒了,颤抖着身子大声道,“大少奶奶,这好歹是万府的二小姐,是老爷的亲身女儿,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少奶奶双手抱胸,不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你!”奶娘气急,气接不上来,用力呼吸这。沈母赶紧为她疏通疏通,“奶娘,别气了,我不打紧的。”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赶你们走!”大少奶奶说道。
    沈母本是贤良淑德,平日待人和气,就连自己受了气,也不会反驳什么。吃了这样的闭门羹,她也是什么话都没有。沈心晗虽自己能受气,但是看不得自己的母亲受气。她上前几步,护着自己的母亲,
    “不用劳烦大少奶奶,我们自己会走!”
    大少奶奶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心晗,她是没见过沈心晗的,心中猜想她便是沈母的女儿了,讥笑道,“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就是被君王府休了的前君王妃嘛?”大少奶奶把这个“前”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沈母和沈心晗是一样的,自己能受气,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护着的人受气。沈母听罢上前,“大嫂,你怎样说我都可以,但是不能说心晗一句。”
    大少奶奶见这状,更加神气了,“哟,还不能让人说了,这都从都城传到了福乡,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想把所有人的口堵住不成?”
    沈心晗本是打算放下这些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被大少奶奶一提起,脸上表情又沉了下来。
    这时,从府中走出一人,“你们在吵些什么!”来人是万府的大少爷万杰,也就是沈母的大哥。大少奶奶见是自己夫君来了,气焰更高了,迎了上去,“我这是为万家清理门户,脏东西怎么能进得了万府。”大少奶奶本以为万杰会向着自己,没想到自己预料错了。
    沈母抬眼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哥,眼中情绪复杂,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虽说她小时与她大哥最是要好,但这都过了二十几年了,世态炎凉,就连自己的夫君都会这般狠心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何况是多年未曾见面的亲人。
    他们对视半晌,眼中含着不明的情绪。
    过了还一会,万杰才哑声叫道,“小妹。”听到这句亲切的“小妹”,沈母才肯定自己的大哥未变,回了一句,“大哥。”
    大少奶奶见状,有些吃惊了,“你这是怎么了?”
    万杰大喝一声,“你住口,回自己屋子里去。”大少奶奶还想再说什么,身旁侍女拉着她赶紧离开。
    “小妹,快进屋吧,爹等你们很久了。”万杰柔声说道。沈母一听说是自己的父亲,眼角挂满了泪水,“爹还在挂念着我。”
    “说哪里的话,你是爹的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我们怎么不会挂念。”万杰说着,看到身边的沈心晗,“这就是心晗吧。”
    沈母抹干眼泪,拉过沈心晗,“心晗,快叫大舅。”沈心晗听话地唤了一声,“大舅。”
    “好,好,快进屋,快进屋。”万杰高兴地招呼着。
    沈母一路上穿过院子回廊,每到一处都带给她熟悉感,这是她长大的地方,今日回来,什么都没变。
    终于是到了万府老爷的屋子,万老爷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这些日子,他听闻了沈母和沈心晗在都城的变故,便派人去寻,无奈没有得到消息,心急之下病倒了。
    沈母进屋,看见床上躺着的自己的父亲,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情绪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落泪。
    “语儿。”万老爷看见沈母,心情也是激动,伸着手,让她过去。沈母快步走过去,抓住了自己父亲的手,“爹,女儿不孝。”
    万老爷抓到了沈母的手,脸上立马浮现着笑容,“好,回来就好。”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招呼着沈心晗过去。
    沈心晗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但是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格外的亲切。她走了过去,握住了自己外公的手。
    “以后就在万府住着,他们不要你们,我要,你们永远都是万府的人。”万老爷说着。
    “是啊,小妹,心晗,以后就安心住下,回到家就好了。”万杰站在一旁说道。
    沈母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想着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泪如堤坝奔泻而下。
    沈心晗比自己母亲坚强,安慰着,“母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万老爷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
    忽,沈心晗脑中嗡声一片,接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正文 第六章 喜事
    沈心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沈母一直守在身边。随着门的推开声,万杰走了进来。
    “小妹,怎么样了?”万杰问道。
    “还在熟睡着。”沈母答道。她刚一说完,沈心晗就醒了过来,叫了一声,“母亲。”
    沈母闻声去看,“心晗,你总算是醒了,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沈心晗说着便要起身,沈母赶紧去扶起来。沈心晗见到自己的大舅叫了一声“大舅”。
    沈母的脸上有些异色,像是有什么心事。沈心晗开口问道,“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沈母被这一问,脸上表情又沉下了些。最后还是万杰先开了口,“还是告诉心晗吧,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沈母思索了会,才开口,“心晗,你…你怀了孩子。”沈心晗听到这个消息,有一丝的震惊,但立马让自己平复了下来。这些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如小说中所写,她会有一个孩子,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却是不清楚。
    沈母见沈心晗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是她接受不了,赶紧安慰着,“心晗,这个孩子留着也无用,等你身体好些便让大夫开药打掉。”沈母以为这是君王爷的孩子,如今他们已经离异,这孩子不能留着。
    沈心晗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道,“母亲,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
    沈母和万杰听到这个决定,大吃一惊。“心晗,你一个女儿家带着孩子,以后可怎么办?”沈母道。
    沈心晗很坚决,“母亲,我已经决定了,他既然在我肚子里了,就是跟我有缘,我不能扼杀他,我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健康成长。”沈心晗边说着边想着自己之前的命运,那次命运中,他的孩子被指责为孽种,受尽侮辱,这次她说什么也会努力护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
    “心晗。”沈母爱怜地抚摸着沈心晗的头,沈心晗的想法她何尝不知,她也是母亲,清楚母亲对儿女的爱,即使是对一个还未成形的胎儿。
    “心晗,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跟你外公商量商量,总会有办法。”万杰说道。
    “嗯,谢谢你,大舅。”沈心晗道。
    第二天,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沈心晗把自己的想法都对万老爷说了一遍。万老爷听后就一直在沉思。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在意的不是万家养不养的起个孩子,而是担心沈心晗以后的日子。虽然她被休了,但她现在毕竟才二十二岁,要是改嫁,些许能找个好人家,可是带上一个孩子,怕是没有哪家能够接受得了。
    “外公,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留下的。”沈心晗在此申明自己的立场。
    万老爷看着沈心晗叹了一口气,“心晗,你想好了吗?若是带上一个孩子,你以后的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我想好了。”沈心晗坚决答道,不带一丝犹豫。
    “那好,这孩子就留下吧,我也希望能抱到外曾孙。”万老爷道。站在一旁的大少奶奶秀玉不依了,大声道,“爹,这可不是儿戏,您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我们万府吗?这孙小姐已经给万府蒙了羞,这要再加个野种,指不定外面把我们万府说成什么样了。”
    “放肆!”万老爷大怒,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桌,洒了一桌,“你说谁是野种!你再说一遍!”
    秀玉一看万老爷怒了,赶紧住了口,躲到了万杰的身后。
    “外公消气。”沈心晗赶紧上前,扶着万老爷,“都是心晗的错,但是心晗保证绝对没有做过外面传言的那些事。”
    万老爷缓了缓情绪,拍了拍沈心晗的手,“外公相信你,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不需要说明,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行,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人是为自己活,不是为了别人活。”
    沈心晗听这一番话,眼睛酸痛,却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要做一个坚强的母亲。
    “我说的是事实。”秀玉真是不会察言观色,又补上了一句,万杰拦都拦不住。
    “你少说两句!”万杰道。秀玉一脸不高兴,“我这都是为了万府的声誉着想,我们怎么说也是福乡的大户人家。”
    “这个不用担心,若是我万府百年的家业就因为这点事受损,还谈什么稳固的根基。”万老爷道。
    “爹说得是,秀玉她太不懂事了。”万杰道。虽然秀玉这样,万杰却对她百般迁就,爱真的会让一个人麻木。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心晗,这些日子小心养着。”万老爷交代道。沈心晗笑着答应了,心里暖暖的,如沐浴春风中。
    虽说万老爷是答应了,但是沈母还是一天天忧愁着。
    这不知不觉中夏天就过去了,这风吹来带着秋风的凉爽劲儿,院中菊花有些含苞待放。沈母一人坐在院子中,脸上点点焦虑。
    “母亲。”沈心晗走过来叫道。沈母隔了会才抬起了头来,“心晗啊。”
    “母亲在想什么呢?”沈心晗问道。沈母扯出微笑,“没想什么。”都说母亲最懂自己的儿女,其实儿女也懂自己的母亲。沈母虽然笑着,沈心晗却是知道她有心事。
    “母亲,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我真的不在意,我也没打算改嫁,以后有孩子陪着我就好,我不贪求其他。”沈心晗道,她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为自己伤心难过。
    沈母拉过沈心晗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道,“心晗,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沈心晗依然坚定,“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过去的生活就让它过去了,我要活在当下,把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好。倒是我拖累了母亲。”
    沈心晗想到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离开了沈母,心中就不是滋味。沈母离开沈府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她摸了摸沈心晗的头。
    “心晗,你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这样,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我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以后有你在身边就好,现在回到了万府,一切都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母亲,谢谢你。”沈心晗由衷道,她这一生都回报不了自己的母亲。
    “傻孩子。”沈母开怀一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沈母是,沈心晗也是。
    这时,奶娘走了过来,“孙小姐,鸡汤已经熬好了,快进屋喝吧。”
    “奶娘,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做了。”沈母说道,她这是担心奶娘的身体,毕竟是老人家了,还是注意一些好。奶娘笑着答道,“我这是劳碌命,你让我闲下来说不定会闲出什么病来,趁自己还能走动,就让我多伺候伺候吧。”
    沈心晗道,“吴奶奶,您还是歇着吧,您这样母亲心中不好受,您要是平日里闲得慌,就和母亲多说说话,你们都二十多年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是啊,这一晃就是二十几年,当年二小姐跟孙小姐一般大呢,这些就像是在昨日一般。”奶娘叹道,真是岁而不饶人啊。
    “对啊,这日子啊,不小心就过去了,我也老了。”沈母道。沈心晗道,“母亲不老,还如十八姑娘那般。”
    听到沈心晗这话,沈母满脸笑容,“心晗还这般顽皮,我是老了。”
    “好了,进屋吧,这天气变得快。”奶娘叫道。
    “好,这马上就要入秋了。”沈心晗和沈娘答着便进了屋。
    都城。
    “大殿下,您真的要去戍守边关吗?”慕许寒身边的下属霍峰问道。慕许寒一脸冷峻表情,点了点头。
    “这边关环境恶劣,派去的士兵多是有去无回,皇上让大殿下去怎么忍心啊。”霍峰抱怨道。
    相比他,慕许寒显得冷静,似乎这被派去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用说了,既然下了旨就去吧。”慕许寒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霍峰说着便出了门。
    霍峰走后,慕许寒走了屋子,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秋菊开了,黄灿灿的一片,很是夺目。菊,仍是花中君子,不与百花斗艳,只在这百花凋落,万物凋零的秋天盛开。
    慕许寒忽就想到了慕恭少大婚那天见到的女子。那天,她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那晚,她眼角布满了泪水,让人心疼,让人怜悯。
    几日之后,慕许寒便带领着自己的亲卫军出发去了边疆。 正文 第七章 又一次
    福乡的夏天,杨庾成荫,天水成碧。福乡郊外的小路上,一个三岁大的娃娃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眼看着摔倒了但就是没有真的摔下去。要过河上小桥了,那桥没有护栏,那三岁娃娃站在桥头仅仅顿了一下,然后便把自己的小脚迈了上去,全然不顾桥下湍急的流水。
    “嘿咻嘿咻。”三岁娃儿吃力地走着,头上顶着烈日,额上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了。
    突然,三岁娃儿大叫一声,“噗通”一声,摔下了河里。那河水湍急,眼看着娃娃就要被谁水冲走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一人影飞过,蜻蜓点水般掠过河面,抓起娃娃,抱在怀里,一个转身,水珠四溅,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岸边。
    娃娃掉进水里太突然了,没有哭,这会被救上来了,鼻子一酸,“哇哇”地哭了起来。
    救起娃娃的人眉头微蹙,他可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哇哇。”娃娃还在哭着,小道上来了几个人,他们对着那人指指点点的,应该是误会一个大人欺负孩子了。
    那人无奈,蹲下了身,“别哭了。”他不会安慰孩子,左右不知道该怎么办。娃娃也算坚强,只是哭了一会就不再哭了,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们俩就那样对视了半天。那人看着眼前这粉雕玉饰的娃娃,觉得甚是亲切。娃娃忽闪忽闪眼睛,歪着小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人,忽又皱着小额头。看着娃娃的一系列动作,那人心中一阵暖意,脸上带着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那人问道。娃娃眨巴眨巴眼睛,奶声奶气道,“母亲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那人觉得有趣,继续问着,“我刚才救了你,不算陌生人。”
    娃娃转动着眼珠子,思索了会,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你不是陌生人,那我告诉你吧。我叫沈清,母亲都叫我小清儿。我是觉得待在家里无聊,所以就偷跑出来了。”
    那人听娃娃这么一说,有些吃惊,因为这里离镇上挺远的,一个三岁娃娃能走到这里,算是不错了。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那人的属下。“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后来那人说着,瞧了瞧旁边的娃娃,娃娃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随便走走,入城吧。”那人说着,然后低头对小娃娃说,“我带你回去。”
    “嗯。”娃娃举起双手,示意要抱,他真的是很累了。那人先是一愣,然后脸带微笑,把娃娃一把抱了起来。他的属下在旁边看着,露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进入福乡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片热闹声。市集上人来人往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不断。
    那人带着娃娃骑马穿过市集。娃娃还是第一次骑马,满脸的好奇,本是有睡意的,这下睡意完全消失了。
    “好高啊。”娃娃睁大着眼睛看着四周,似乎放着光一般。那人看着娃娃的反应,脸上带着亲切笑容。
    “平日里没有骑过马吗?”那人问道。娃娃委屈地摇了摇头,“母亲本来让我骑的,但是外婆说我太小,怕摔着,怎么都不让。”
    “是嘛,那就大点再学。”那人说道。
    忽,那娃娃一把抓着那人的衣服,仰着头看着他,“你教我骑马吧,如果你教我,外婆一定会答应的。”
    那人愣了会,他本应该是立马拒绝的,但是看到娃娃天真无邪的表情,又不忍拒绝了。
    “你家在哪?”那人转了话题问道。娃娃指着前面的独门大院道,“那里,那里就是了,等会母亲该训我了,你一定要帮我多多说好话。”沈娃娃嘟着小嘴,他平日里做错了事,最怕就是自己的母亲了。看着沈娃娃一脸担忧的表情,那人笑着点了点头。
    沈府。
    整个沈府已经闹翻了天,都在找着小少爷。
    “孙小姐,还是找不到小少爷。”侍女焦急说道,额头急得全都是汗珠。
    “再找找。”沈心晗同样是焦急,这儿子可是她的命,要是没了,她该怎么办。
    “清儿怎么就不见了,这该怎么办啊。”沈母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她就这么一个外孙,平日最宝贝最心疼了。沈心晗心中着急,却坚强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我出去看看,小清儿不会有事的。”
    说罢,沈心晗便出了门。这刚抬脚走出万府,便听见一声稚嫩的叫声,“母亲。”沈心晗如触电一般抬起头来,一眼看见马上坐着的沈清。
    “小清儿。”沈心晗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伸手把沈清抱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磨蹭着。
    “你上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府上的人有多担心。”沈心晗的话中没有责怪,只有爱怜。沈清一见到自己的母亲,鼻子又酸了,眼泪汪汪的,“都是小清儿不好,不该偷跑出去,让母亲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衣服怎么湿湿的?”沈心晗问道。
    沈清嘟着小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我不小心掉进河里了,是他救了我。”沈清说着,指了指马上的人。沈心晗抬眼看去,烈日之下,她眼前有些恍惚。那人一跃下马,站在了沈心晗的面前。
    待到眩晕过后,沈心晗看清了眼前的人,心中吓了一跳,这人不就是大殿下慕许寒吗?
    慕许寒第一眼见到沈心晗便认出了她,“原来他是你的孩子。”
    “见过大殿下。”沈心晗恭敬说道,“谢谢你救了小清儿。”
    “他没事就好。”慕许寒答道。
    沈清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慕许寒,奶声奶气道,“母亲,他答应教我骑马了,以后外婆就不用担心我了。”
    沈心晗看了一眼慕许寒,“小孩子说话,还请大殿下不要当真。”沈心晗知道慕许寒性子冷淡,生怕沈清了触怒了他。谁知慕许寒非但不怒,还十分亲切,“无事,男孩子总得要学会骑马。”
    “小清儿还太小,还是过些时候再说,不能劳烦大殿下。”沈心晗说道,她一直在保持着与许寒的距离,应该说是她是在保持着与过去的距离。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她幸苦把小清儿生了下来,自己抚养着,过着安静的生活。
    沈心晗这样说着,可是沈清却不依了,“母亲,小清儿要骑马,要骑马。”
    “不要闹,小心外婆又要担心了。”沈心晗劝道。这男孩子长大些了,就是会皮一些。
    慕许寒忽伸手摸了摸沈清的头,“没事,我还要在福乡留一段时间,要是你放心,就让他跟着我学吧。”
    沈心晗听了这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慕许寒,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清一听这话,高兴得不得了,笑得像一朵花似地。
    慕许寒看着沈清的笑容,道,“小清儿笑起来跟你很像。”
    沈心晗被这么一说,脸有些发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慕许寒又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心晗惊醒过来,赶紧说道,“大殿下请进。” 正文 第八章 玩儿乐
    “老夫参见大殿下。”万老爷起身行礼,慕许寒赶紧去扶,“万老爷不必多礼。”
    “这次多谢大殿下救了我的曾孙。”万老爷道。
    “举手之劳而已,万老爷不必言谢。”慕许寒道。
    “外太公,都是小清儿不好。”沈清摇摇晃晃地走到万老爷身前,两只小手搭在万老爷的腿上,仰着头,说道。万老爷慈爱地摸了摸沈清的小头,“以后要出去就跟你母亲说,不要再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危险。”
    沈清听了,拼命地点着头,“小清儿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让外太公,外婆还有母亲担心了。”
    “那就好。”万老爷笑道。
    慕许寒视线不觉地落在沈清身上,看着沈清,他心中总是暖暖的,如阳光普照一般。沈心晗察觉到了慕许寒的视线,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慕许寒,她之前跟慕许寒的接触不多,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坐过之后,慕许寒便要离开了,沈心晗和沈清儿送他出府。
    “慕叔叔,小清儿什么时候开始学骑马啊?”沈清仰着头问道,他可是一刻都不想等了。沈心晗拉了拉沈清,“小清儿别任性。”
    慕许寒看着沈清道,“我明日便来接你。”沈清一听立马欢呼了起来,展开双臂,像老鹰一样原地飞着,“小清儿明天就可以骑马了诶,好高兴,好高兴。”
    沈心晗看着沈清摇了摇头,“大殿下,小孩子就是这样,还望不要多怪。”
    “无事。”慕许寒道,然后又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沈心晗轻轻一笑,“没有什么好不好之说,有小清儿在我身边就好,我其他的什么都不求。”
    “小清儿的父亲…”慕许寒刚想问出口,却被沈心晗打断了,看来她是不想多说。既然这样,慕许寒也不再多问,便出了门。
    门外慕许寒的属下霍峰正在候着,见到慕许寒出来了便迎了上去。
    “大殿下。”
    “回去吧。”慕许寒道。
    “是。”霍峰答着,抬头望万府那边瞧了瞧。慕许寒察觉,道,“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大殿下,属下只是觉得今天那孩子和大殿下有几分相似。”霍峰如实答道。
    慕许寒一跃上马,其实他也察觉了,这风清确实和自己小时候很像。他忽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眉头不觉得深锁了起来。
    “派人暗中保护他们,不能有半点闪失。”慕许寒下令道。“是,大殿下。”
    这三年来,沈心晗的身影总是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就算是在环境恶劣的边疆戍守,他也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沈心晗。这次他来福乡办事,偶然遇到沈心晗,这真是上天安排的机会。
    他,慕许寒一生没为谁牵挂过,除了沈心晗。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沈心晗如此牵挂,或许是那一眼,或许是那一夜。
    慕许寒在心中暗下决心,一拉马绳,掉了头,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慕许寒果然如约来了。沈清早就换好了骑马装,在门外候着了,一瞧见慕许寒来了,蹦下了台阶,大叫着,“慕叔叔,慕叔叔。”
    慕许寒翻身下马,走到沈清的面前。沈心晗也走了过来,“大殿下,您真要带小清儿骑马吗?”
    慕恭少道,“若是你不放心就一起来吧。”沈清一听,赶紧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母亲陪小清儿一起吧,小清儿想让母亲看着。”
    沈心晗低头看着自己可爱的儿子,脸上带着笑容,“好,那小清儿要乖乖听话。”
    “嗯。”沈清用力地点着头,生怕自己母亲看不见自己的决心,“小清儿一定会乖乖。”
    “那走吧。”慕许寒说着,一跃上了马,然后向沈心晗伸手。他们骑马是要去郊外,这里只有马,没有马车,沈心晗要去自然也是要骑马,可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会骑马。
    沈心晗冷了一下,抱起沈清上了马。还没等她手放下来,慕许寒用力一拉,她也坐上了马,撞进了慕许寒的怀里。沈心晗脸上一热,赶紧坐起身来,却无奈沈清在旁边,不好动。
    “坐稳了吗?”慕许寒一脸平常色,问道。“好了。”沈清高兴答道。沈心晗却一脸娇羞,轻轻地点了点头。
    坐好之后,他们便出发去了郊外。今日的天气算好,日头并不大,正适合出行。他们来到郊外后,慕许寒便开始教沈清骑马,沈心晗则做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
    沈心晗一直在看着慕许寒,心里想得多。她回想着书中所写,这慕许寒和慕恭少最后恶斗,命丧黄泉。虽然是大殿下,却终是没有登上皇位。她和他都是书中悲惨的配角,最后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母亲!”不远处传来沈清的叫声,沈心晗抬眼去看,只见小小的沈清骑在马背上,真还有那么点样子。沈心晗笑着站起身来,对着沈清挥着手。沈清激动,手松了马绳,也对着沈心晗挥手。这一松手,马儿突然就不稳了,扬起了马蹄,沈清一个没坐稳就往后倒去。沈心晗大惊,赶紧跑过去。沈清双眼紧闭,最后落到了慕许寒的怀抱里。
    沈清感觉到耳边的风停了,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慕许寒,立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还以为会摔下来呢。”
    “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慕许寒有些宠溺问道。沈清嘟嘟小嘴,低着头道,“不能松开马绳。”
    “小清儿。”沈心晗气喘吁吁地跑过了期,看见沈清没事,心也放下来。
    慕许寒把沈清放到了地上,“母亲,我没事,慕叔叔武功那么高,以后我也要变得像慕叔叔那样,那么就可以好好保护母亲了。”
    “好。”沈心晗听了这话很是感动,爱怜地摸了摸沈清的头。
    “休息一下吧。”慕许寒见小清儿全身是汗,说道。“好,我去那边玩玩。”沈清说着就跑了,沈心晗在他身后喊着,“小心点,别跑远了。”
    沈清玩去了,沈心晗和慕许寒坐了下来。彼此沉默了一阵,最后沈心晗先开了口,“大殿下,谢谢你教小清儿骑马。”
    “不用叫我大殿下,叫名字就可以。”慕许寒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本来就是没什么表情的人,只是对着沈清,有些不同。
    这样说了两句后,彼此又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慕许寒开口了,“小清儿的父亲是谁?”慕许寒突然这样问道,让沈心晗惊了一下,“小清儿只有母亲,父亲是谁不要紧。”沈心晗早就想好了,要自己一个人抚养沈清。
    “是慕恭少吗?”慕许寒问道。时隔三年,沈心晗再听到慕恭少这个名字时,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她能够倘然面对,“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已经再无瓜葛,我过我的生活,他过他的生活。”
    “是嘛,没想到你是一个坚强的人。”慕许寒说道。
    沈心晗道,“没什么坚强不坚强之说,只是知道了自己想要了什么,知道自己守护的东西,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沈心晗说的时候一脸淡然,似是看破了尘世。慕许寒看着沈心晗,脸上有些惊异表情。
    “母亲,慕叔叔。”沈清回来了,大声叫着,手上捧着一堆狗尾巴草。
    “你们看,这毛茸茸的,好有趣,哈秋——”沈清话还没有说话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沈心晗笑着接过狗尾巴草,“看,弄得脏兮兮的,真是个顽皮的捣蛋鬼。”
    “小清儿再顽皮也是母亲的小宝贝。”沈清笑嘻嘻说道。
    沈心晗轻轻地勾了勾沈清的小鼻子,“还耍嘴皮子。”
    慕许寒在一旁看着,脸上都是温柔神色。 正文 第九章 骨肉
    今日,万府家中有事,沈心晗便没有陪着沈清来学骑马,就只有慕许寒和沈清两人。
    “慕叔叔,在想着什么呢?”沈清趴到慕许寒的身上,看着慕许寒,忽闪忽闪着大眼睛问道。慕许寒从沉思中醒过来,摸了摸沈清的头,“没想什么,小清儿累了吗?”
    “嗯嗯,有点累了。”沈清说着,翻了身,懒懒地睡在慕许寒的身上,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天空的鸟儿看。
    慕许寒忽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小清儿,你见过父亲吗?”沈清转动了一下眼珠,答道,“没有,母亲从来都没有说过父亲,府里的人都不知道。”
    “那你想要见父亲吗?”慕许寒又问。沈清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阵,“小清儿是想的,但是母亲说了小清儿有母亲就好了,母亲会永远护着小清儿。以后,我长大了,我会保护母亲的,不让任何人伤害母亲。”沈清说得信誓旦旦,张牙舞爪,样子很是可爱。慕许寒被逗乐了,爱怜地抚摸着沈清的头。
    这时,霍峰走了过来,“见过大殿下。”
    “有事吗?”慕许寒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冷峻模样。沈清在一旁看着,嘟着小嘴,他害怕见到慕许寒这样的表情。
    霍峰双手作揖,答道,“大殿下,皇上病重晕倒了,静妃召你马上回都城。”静妃算是慕许寒的养母,他的亲生母亲早就在他三岁时候被皇上打入冷宫,最后抑郁而死。这几年,皇上的身体总是出现问题,太医诊治也不见好,看来这易主是迟早的事情了,只是现下太子之位未定,看来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太医怎么说?”慕许寒听到自己的父王病重,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显得平常。
    “看过了,已经无大碍,需要静养。”霍峰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慕许寒道。霍峰有些犹豫,迟迟未离开,“大殿下,静妃那…”
    “我自有打算,派人回话,我过些时候就回去。”慕许寒道。他知道静妃是想让他回去敬孝道,夺取皇上的宠爱,争夺太子之位。虽说静妃养他长大,他却一点感谢之意都没有。当年她母妃与静妃情同姐妹,一同入宫,一同被皇上看中。最后,他母妃生了他更得皇上宠爱,而静妃却迟迟不见怀上龙子。突然一天,他母妃就被皇上以私通之罪打入了冷宫,最后枉死。之后,静妃便以可怜为借口,请求皇上把他过继给她抚养。这后宫虽硝烟未漫,却满是血腥。当年之事,谁说得清楚其中有多少阴谋。
    霍峰见慕许寒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沈清在旁边听着,虽然听不懂,但是多少知道是慕许寒要离开了,于是用小手抓着慕许寒的大手,“慕叔叔,你是要回去了吗?以后都不能教小清儿骑马了吗?小清儿还要跟你学功夫呢。”
    慕许寒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感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挽留自己,笑道,“我还得过些时候再走,就算我回去了,也会回来看小清儿的。”
    “真的吗?”沈清仰着头问。
    “真的。”慕许寒答道。“那好,我们拉钩钩,母亲说拉了钩钩就不能反悔的,谁反悔了就是小狗。”沈清天真说道。
    “好。”慕许寒说着伸出来自己的手,沈清高兴地勾住了慕许寒的手。
    他们这一大一小的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地和谐,似乎是父子一般。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慕许寒也越来越喜欢沈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慕许寒把沈清送回万府的时候,沈清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嘴巴吧唧吧唧的,睡得十分香甜。
    沈心晗看着慕许寒背上的沈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殿下,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慕许寒道。沈心晗小心翼翼地从慕许寒的背上把沈清抱了下来,生怕把他弄醒了。
    “你一人把小清儿养大挺不容易的。”慕许寒不经意说道。沈心晗浅浅一笑,“我母亲帮了我不少,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天色晚了,大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沈心晗说着就要走,慕许寒忽伸手抓住了她。
    “还有事吗?”沈心晗扭动了一下手腕,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记得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吗?”慕许寒突然就问了。沈心晗听了这话,心头猛的一紧,半晌才答出话来,“大殿下说的什么,我不懂,还请大殿下早些回去休息。”
    慕许寒听沈心晗这样答着,也不再继续多问下去,转身便离开了。
    “母亲,你冷吗?为什么在发抖啊?”沈清醒了过来,揉揉自己迷糊眼睛问道。
    “母亲没事,小清儿继续睡吧。”沈心晗轻轻拍着沈月的背。她刚才听到慕许寒这样说确实是惊吓住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慕许寒会知道。她想莫不是那晚的人是他?若是这样,那么沈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那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他又和沈月如此亲近,难道是要带走沈清?
    沈心晗想到这里,吸了一口凉气。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把沈清交给任何人,就算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自那天之后,沈心晗便再让慕许寒带沈清出去骑马,不管沈清如何哀求就是不让。
    “小清儿要出去,小清儿要出去啦。”沈清在一旁哭闹着,沈心晗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沈母拉着沈清到自己跟前,“小清儿,不哭了,外婆陪你玩,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慕叔叔陪小清儿骑马,外婆,你跟母亲说,让母亲让我跟慕叔叔出去。”沈清拉着沈母的手,使劲晃着。沈母看了一眼沈心晗,轻叹一声,她是了解沈心晗的,知道她心中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
    “心晗,心中有事就跟母亲说说吧。”沈母道。
    “母亲,我没事。”沈心晗道。“还说没事,都写在脸上了。”沈母无奈道。听了沈母这话,沈心晗也不再好否认什么。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自己想清楚就好。”沈母说道,然后起了身,拉着风清,“小清儿,今天就陪着外婆吧。”
    沈清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沈母,最后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出去了。
    沈心晗看着沈清小小的背影,叹着气。
    小清儿,母亲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把你带走,就算是你亲身父亲都不可以。
    沈心晗在心中说着,下着决心。
    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侍女急急忙忙冲进来,险些要摔道。
    “出什么事了?”沈心晗惊地站了起来。
    “小少爷他…”侍女上气不接下气道。
    沈心晗更急了,“小少爷他怎么了?”
    “少爷被抓…抓走了!” 正文 第十章 有必要
    “少爷被抓走了!”侍女终于是把话说清楚了。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沈心晗的头上,她后退几步,撞在桌脚上。她全身发软,却不得不让自己清醒。
    “带我过去看看。”沈心晗稍微缓了一下便跟着侍女去了。
    院中,沈母坐在石凳上掩面哭泣。她本是带着沈清在院中玩耍的,谁知一个闯了进来,抱起沈清就走。
    “心晗,小清儿他…”沈母刚开口却说不下去了。沈心晗冷静思考着,想着定时慕许寒把沈清带走了。
    “母亲,不用担心,我这就把小清儿找回来。”沈心晗说罢便转身出了府,去了慕许寒的住处。
    “慕许寒!”沈心晗张口就喊,她现在哪里管慕许寒是不是大殿下,她只要她的儿子。
    “大胆刁妇,这里也是你能闯的地方吗?”门口有人拦着沈心晗,对她拔刀相向。沈心晗丝毫不爬,不断要往里走,“叫慕许寒出来!换我儿子。”
    “再叫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门口的人在此警告道。
    “住手!”霍峰走了出来。沈心晗认得霍峰,推开门口侍卫冲了过去,“说,慕许寒在哪里!他把小清儿怎么样了!”
    霍峰答道,“大殿下在屋子里,小少爷什么事也没有。”
    沈心晗一听,赶紧往屋子里跑去,一刻都不愿耽搁。她用力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慕许寒安逸地坐在那,旁边睡着沈清。
    “小清儿。”沈心晗冲过去,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像是再也不放手一般。
    “小清儿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慕许寒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心晗狠狠地瞪着他,“慕许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跟你向来无恩怨,你为什么要抓走小清儿!”
    慕许寒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起了身,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一个瓷碗,瓷碗中剩着的清水中有一滴血。慕许寒拿起桌上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割了一刀,血立即就流了出来。
    沈心晗一急,看了看沈清的手,沈清的小指头上也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慕许寒的血滴进了碗中清水,很快便和沈清的血融在了一起,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
    “你还有什么话说?”慕许寒转身看着沈心晗。他知道若是直面要求沈心晗验血,她肯定是不同意,所以就派霍峰把沈清带过来了。
    沈心晗看到这个的结果也惊了一下,她没想到那晚的人真的是慕许寒。她回想了一下那天,还是没有任何记忆。
    “即使这是事实,我也不会把小清儿交给你的,他是我儿子。”沈心晗说道。三年前,她和慕许寒就不熟悉,现在也是。那晚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原因,她也不再在乎了。
    慕许寒神色平静,坐了下来,“那晚我遭人暗算,被人迷晕还被下了药。他们本是要带走慕恭少的新婚夫人,却没想到绑错了人,绑了你。”
    “然后,你要说什么?就算那是个误会,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在乎现在,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带走小清儿了。”沈心晗紧紧地护着沈清。沈清就是她的命,要带走沈清不如先杀了她。那晚的误会,她不想再追究,追究也无用。
    慕许寒看了一眼沈清,继续道,“你难道想让小清儿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吗?父亲的爱你这个做母亲的是给不了的。”慕许寒应该是深有体会的。身为皇子的他虽然一生富贵,高人一等,但是最简单的亲情对于他来说却是奢望。
    沈心晗还是那句话,“小清儿没有父亲,他从来就只有我一个母亲。”沈心晗是固执的,她已经失去过所有,她害怕再失去一次。
    慕许寒知道多说无意,但是他也没那么轻易放弃。隔了半晌,他又说道,“心晗,跟我回都城吧,我会护你母子周全,保你们一生平安。”慕许寒这算是在求婚,沈心晗有那么一瞬是感动的,但是她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
    沈心晗轻笑一声,“大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们母子吗?我沈心晗当初不需要别人可怜,现在也不需要,我过得很好,小清儿也很好。”
    “小清儿也是我的儿子。”慕许寒道。他平时性子就冷,这种情况更加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不是。”沈心晗否定道,“他不是你的儿子,大殿下也知道那是个意外,是我沈心晗命不好,替人受了罪,我不怪谁,大殿下也不必自责,也不需要负责任,更不需要为了这个理由迎我进门。”沈心晗是个有自尊的女子,她不需要别人施舍的爱情,以前是,现在也是。
    听沈心晗说这般话,慕许寒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沈心晗说罢,抱着沈清起了身,“大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带着小清儿回去了,以后还请大殿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心晗感激不尽。”
    沈心晗都说得这般决绝了,慕许寒也不再好说什么,“既然你这样决定,我也不会再勉强,若是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去都城寒王府找我。”
    “我们不会再见了。”沈心晗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很是洒脱。看着沈心晗这般,慕许寒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大殿下,接下该怎么办?”霍峰进来问道。慕许寒收拾了一下心情,道,“明日我们便回府。”
    “那小少爷的事…”
    “日后再说吧,先回都城。”慕许寒多少清楚沈心晗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一时半会她是不会那么容易把沈清交给她的。
    “是。”
    第二次,慕许寒便离开了福乡,回了都城。
    回到万府后,沈心晗也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虽然是知道了沈清的父亲是谁,她心情却一点都没有好起来。她想着小说里的发展情节,自己最后会和慕许寒在一起,也会有孩子,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沈清。小说中所写,慕许寒最后会被慕恭少逼死,他们全家都会惨死在慕恭少的手上。沈心晗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只想和沈清好好地生活下去,她绝对不会去靠近慕许寒,不跟他牵扯上关系。
    “母亲,慕叔叔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小清儿哇?”沈清一脸委屈地看着沈心晗,奶声奶气地问道。
    沈心晗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慕叔叔有要事要做,已经离开福乡了。”
    “怎么就走了?小清儿骑马还没有学会,是不是慕叔叔嫌弃小清儿笨啊。”沈清说着更委屈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不会的,小清儿这么聪明,慕叔叔不会嫌弃的。慕叔叔不是这里的人,他有自己的家,所以得回去。”沈心晗安慰道。她不知道风清对慕许寒的感情会如此深,活血这就是血缘的牵绊吧。
    “嗯,那小清儿长大了可以去找慕叔叔。”沈清说道。
    沈心晗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清儿,你觉得慕叔叔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沈清就来了精神,“小清儿觉得慕叔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我长大了也要像慕叔叔那样,会骑马,武功也厉害,这样就可以保护母亲了。要是谁敢欺负母亲,我就要他好看。”
    沈清边说着边挥动着小拳头,样子十分可爱。沈心晗在一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来,心中却有些担忧。虽然,她是强行断了沈清和慕许寒的关系,但是这血缘的事谁能说得定呢,日后的事情如何发展也是谁都不能预料的。
    “小清儿。”沈母进来叫道。
    “外婆。”沈清蹦蹦跳跳地过去了。“小心点,小心摔着了。”沈母担心道。
    “才不会呢。”沈清笑着说道。
    “真是个小淘气,你外太公想小清儿了,我们过去看看外太公。”沈母说道。
    “好,小清儿也想外太公了。”沈清拉着沈母的手一蹦一跳地就走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沈心晗脸上满是欣慰,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很好,她不再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