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送礼 张明宇今天早起上班后听周慧说,黑水乡要提拔一个副科级干部。听到这个消息,张明宇心动了。 他是毕业分配来的。在黑水乡上班已经三年了。如果不是父亲因职务上的问题被双规,自己怎么也不会被分配到江北市的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里,至少要分配到江北市相当不错的机关单位里。 大三的时候,那还是他的父亲还是江北市城建局的局长。因为在修建江北市第二大桥方面,施工方存在工程质量问题被问责,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大四毕业分配,他到市里去拿分配的调令,劳动就业保障局人事科的科长推了推眼镜儿,对他说,“桃县,黑水乡。”说完将一张纸扔给他。 这个科长他是有印象的,是去过张明宇家的。看他陌生的眼神,张明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他发誓,一定要重拾父辈的辉煌。 黑水乡的乡党委书记叫杨国龙,大家背地里都喊他杨胖子。人是黑水乡本地人,但早已经搬到了桃县县城居住。提拔,张明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因为是乡里的唯一的大学生,所以,张明宇在乡里主要的工作是给乡领导写材料。平时颇能的到杨胖子的赏识。 想要提拔就要送礼。有这样的一句话,工作十年,不如送礼三千。当然,现在这个时代,早已经不是三千块钱能办事的年代了。张明宇没有谈恋爱,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彻底斩断了情丝。况且分配到黑水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更觉得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早点去桃县,去江北,才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今天是礼拜五,工作任务并没有那么多。他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整理资料,然后望着电脑发呆。 挨到下午五点半他兴冲冲地坐上了去桃县的公共汽车。黑水乡距离桃县并不是很近,到达桃县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 同福小区二号楼二单元二零二。张明宇手里拎着一盒酒心理紧张极了。虽然他已经同杨胖子在一起工作了三年,杨胖子对待他还算客气,但是杨胖子的为人他了解的太透彻了。对身边的副科干部和村书记张口就骂,像个泼妇一样,毫不留情。 而张明宇私下里和杨胖子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他内心十分的忐忑。 深吸一口气,他还是敲响了杨胖子的家门。 开门的并不是杨胖子,而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这个女人,张明宇是认识的,不仅仅是认识,是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历历在目。 她就是张明宇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女友,张明宇唯一谈过的女友。赵美真见到张明宇的那一刻,也是明显的一愣。然后她的脸迅速阴了下来,“三年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张明宇有些懵了,他并没有和这个女人争吵的心情,这明明是乡党委书记杨国龙的家,她,她和杨国龙是什么关系?难道自己走错了? 他真的希望是走错了。 “这里是杨国龙,杨书记家吗?”张明宇问道。 赵美真玩味儿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公公啊?进来吧。” 什么?赵美真居然嫁给了杨国龙的儿子,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头皮发麻。面前这个女人,曾经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对自己是有求必应,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可是当他的父亲被双规之后,态度明显变了。 当赵美真听到张明宇分配到了桃县的一个小县城的时候,立刻拉黑了他的手机号——她是想留在江北市里的。结果押宝压在了张明宇这个倒霉蛋身上,白跟他睡了好几年。 赵美真也分到了桃县,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本来她就是桃县本地人。凭借有几分姿色,心眼儿又活,会来事儿,工作不出半年,便和杨胖子的儿子勾搭在了一起。并且毕业不到一年,便奉子成婚了。母凭子贵,她也因此被杨胖子找关系,调进了县财政局,着实扬眉吐气一把。 此刻,杨国龙的家中,除了赵美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来和他打招呼,他狐疑地四下望了望。赵美真看出他的疑惑,“我跟孩子在家,孩子睡着了,他们都出去吃饭了,你有事吗?” 张明宇尴尬地搓了搓手,“我找杨书记,有点事儿。” 赵美真自然知道他有事儿,她倚在沙发上,真丝的睡衣里露出两条修长雪白的美腿。她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轻轻摇晃着。像是宣示着自己的优越感。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上学的时候白白胖胖的样子,现在变得黑瘦黑瘦的,身上的衣服一眼便能看出是地摊货,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样子真好笑。没有了官二代的光环,他还真像个土鳖。 看着他脚下的一个酒盒,赵美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张明宇,你可真有出息,你爹下台了,也不至于送礼送这么一瓶酒吧?要不这样,我给你二百块钱,你再买一瓶,免得说起来,我的同学送礼送一瓶酒,太丢人!” 赵美真的话难听到了极点,张明宇本来想找个话题,却被她一席恶毒的话,堵了回去。张明宇站起身,“既然杨书记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他是在没勇气接受这个女人的侮辱。 “等下。”赵美真站起身来,她居然挺着颤巍巍的胸脯贴了过来。张明宇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从那晃动的幅度来看,她没戴胸罩。果然,走近之后,分明可以看到两点隆起的小疙瘩。 张明宇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过女人的滋味,不由得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我好看吗?”赵美真眉毛挑了一下。 张明宇有一种冲动,想一把把她推到的冲动,他刚抬起手,却被她打开,“明天上午,天鹅宾馆等我。”她柔声说道。张明宇仿佛一下回到了大学时光,回到了每一次与她同榻而眠的夜晚。 “好。”张明宇答应下来。 “把你的酒拿走,我们家可不缺你这一瓶酒。”赵美真的脸一下阴了下来。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拎起酒盒就往张明宇的手里送。张明宇自然不会接,他一边推着,一边嘴里说,“我给杨书记送的,他知道什么意思。” 两个人你推我让,赵美真唰地一下脸拉了下来,“把你的手拿开!”张明宇才意识到,他的手死死地抓住赵美真的手,他连忙松开了。 张明宇错愕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节奏? 许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太大了,卧室中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赵美真拉开门把张明宇推了出去,然后把他的酒盒也一下扔了出来。幸好里面没有酒,如果真有酒,此刻早已经摔得稀碎了。 “赶紧走吧,别被别人看到。”赵美真说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喂。”张明宇抬起欲敲门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个女人是因为欲求不满才让自己明天开房等他的。 看来自己只能明天使把劲儿,把她搞服了,再让她给杨胖子说点好话,或许自己还能剩下一笔。 正文 第2章 救人 张明宇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桃县,他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钱带在身上也不安全,天鹅宾馆就在娘娘河的对岸,过了这座桥,很快就到了。 桃县并不是一个富裕县,只有几条路上的路灯明明灭灭地亮着。但是,娘娘河的桥上却装饰了很多灯带,很是漂亮。 行人不多,偶尔几辆车疾驰而过。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凭栏远望,欣赏着河上的夜景。披散的长发,迎风而吹,身材修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更加衬托身材的高挑。 张明宇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样的美女,恐怕整个桃县也不多见。她捂着脸庞,似乎在哭。张明宇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无关于外表,无关于家庭背景。 噗通一声落水声。 张明宇回头一看,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恍然回味,难道那个女孩跳河了吗?他跑到河边一看,果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水中挣扎着。 张明宇来不及多想,立刻跳了下去。他的水性不错,慢说这样狭窄的一条小河,即使江北市的清水江,他也能游上几个来回。 他在水中抱住了挣扎的女孩,不一会儿,便把她从河中拖了上来。女孩得救了,趴在地上吐水。张明宇忽然想到自己放着全部家当的酒盒。 可是,哪里还有酒盒的影子。张明宇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啊! 女孩吐了两口水,突然一阵抽搐。张明宇发觉到他的异样,连忙跑过去,这可是自己花了五万块钱救的她,如果她要是死了,自己五万块丢的一点都没有价值了。 他把她翻过来拍了几下后背,发现并没有好转。桃县人民医院并不是很远,他不再犹豫,立刻将女孩抱起来,跑向医院。 抢救室里的大夫告诉他,先去挂号交押金。 张明宇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来,里面的五百块钱赫然已经被水泡了,但并不严重,他只能跑到收费处试试看。 收费的大夫接过钱,又看他浑身湿漉漉的,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便给她办理的住院的手续。 溺水的抢救只要时间及时,抢救的过程并不复杂。时间不大,便把她从急诊室推了出来。“家属,已经没事儿了,只是现在睡着了,转到普通病房里挂上生理盐水后,睡上一觉就没事了。”主治大夫对张明宇说。 张明宇点点头,他看到面前的这个女孩,要比自己大一些,二是八九岁的样子,美丽不可方物。这样的美女怎么也有想不开的事情呢?他以为也只有像自己这样的穷屌丝才会有烦恼。 想到自己,他连忙掏出手机,手机在水里一泡,早已经不能使用了。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医院的前台,管值班的医生借了个电话。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医生将座机往他面前一推,便不再理他。 张明宇拨打的是110,他的全部家当都丢了,得赶紧报警。电话那头的110值班警员告诉他,钱丢了报案要到派出所,并告诉了他一串电话号码后,就挂断了。 张明宇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传来一个朦朦胧胧地声音,“谁啊?”语气里极尽不耐烦。 “我钱丢了········。”张明宇满怀希望地说。可是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明天自己来派出所报案。” 嘟嘟嘟的电话忙音,让张明宇气愤极了,他愤怒地挂掉电话。值班护士猛地抬起头,“谁,什么事?” 当她看清是张明宇的时候,一下把电话收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你在我这发什么疯。”说完又趴在桌子上睡了。 张明宇感觉心中懊恼极了,他现在已经丢了全部家当,也丢了前程。颓然坐在看护的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一阵嘈杂的声音,把他从甜蜜的梦乡拉了回来,一对中年夫妇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医生。他们敲了敲值班护士的门,护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听到敲门声护士一阵恍然,仔细瞅了瞅,连忙站起身来,打开门“院长,您怎么来了。” “落水的那个女孩呢?”中年妇女焦急地问道。护士指了指一个房间的门,中年男女急忙跑了过去。医院的院长向前凑了凑,低声问护士,“病人情况稳定吧?” 护士点点头,“送来的及时,人已经没事了。”听她这么说,院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张明宇见到女孩的家长来了,便也跟了进去。中年男人看见张明宇,问道,“是你救了我女儿吗?” 张明宇点点头,“是我。” 中年男人激动地说,“谢谢你小伙子,我叫吕胜利,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吕胜利?这个名字好熟悉,张明宇仔细辨认了一下,他是桃县的副县长吕胜利,有一次吕胜利下乡调研的时候,张明宇见过他一次,当然也只是在人群的最外围,瞄了那么一眼。 “吕县长你好。”张明宇连忙伸出手去。两个人握了握手。 “你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吕胜利见他认出了自己,微笑的问道。 “我在黑水乡上班。”张明宇有些拘谨地说。 “嗯,不错,杨国龙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吕胜利夸赞道。这句话听起来是在夸张明宇,但是暗地里有贬杨国龙的意味,张明宇听了心中暗笑,桃县都知道杨胖子是个无能的家伙,看来县里的领导对他的看法也是一样的。 吕胜利的老婆走了过来,“潇潇醒了。”吕胜利对张明宇点了点头,去看女儿了。 “你是哪里人?”吕潇潇的妈妈,王慧琴问道。 “我是江北市人,在黑水乡上班。”张明宇笑着说。尽管这笑容有些生硬。 “分配到黑水乡的?”王慧琴觉得这件事儿有点不可思议。她像是听了一件奇闻异事一般。 “对的。”张明宇老老实实地回答。 王慧琴是那种天然的婴儿肥的体型,看起来胖胖的带着一种福相,让张明宇觉得倍感亲近。 吕胜利对王慧琴招招手说,“慧琴,我们回家吧。” 现在回家,是不是太着急了?张明宇心想。随即他就明白过来了,堂堂副县长的千金跳河,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 正文 第3章 这是个圈套 张明宇听他们要回家,而吕潇潇从床上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无大碍。 王慧琴拉着女儿的手来到张明宇的面前对她说,“昨天晚上,是他救了你。”吕潇潇微微一笑,“谢谢你,小弟。” 她确实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像是飞累了的蝴蝶,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朱红的唇。 “不谢。”张明宇摇摇头,“快回家吧。” 王慧琴拉着吕潇潇的手走了。看着她们的背影,张明宇不由得感叹,这样的家庭背景,这样漂亮的容貌,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是吕胜利。“吕县长。”张明宇收回目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吕胜利并没有在意,“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在病历的背面上写了一串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他。然后走掉了。 张明宇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大街上。凌晨三点多的大街还有些冷。他打个哆嗦,快走几步,来到天鹅宾馆。 天鹅宾馆是桃县规格最高的酒店。服务员热情地问道,“先生,你是住宿吗?” “是的。”张明宇说。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宾馆的环境,尽管是到了晚上,宾馆依然是灯火通明的。屋顶上的灯把地面照的反光,他感觉有些刺眼。 “120块。”服务员说。 “什么?”张明宇有些惊诧,“怎么会这么多啊,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120块是一整天的价钱,而现在住到明天中午12点,还仅仅有九个小时。 “对不起,这是我们单位的规定。”服务员打个哈欠,冰冷地说。 张明宇一咬牙,“开一间。” 房间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张明宇冲了一个澡,一下子扑倒大床上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春梦。梦中的女人拉去身上的浴巾,露出洁白的胴体,轻轻对他勾着手指。他立刻扑了上去,亲吻着她每一寸的肌肤。恍惚中,他感觉这个女人是吕潇潇,她疲惫的眼睛,眨呀眨的。他又感觉,这个女人是赵美真,她恶狠狠的眼神,露出欲求不满的渴望,像要一口把自己吃掉。 嘭嘭嘭,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把张明宇从睡梦中拉回到了现实。 “谁啊?”张明宇坐了起来,喊了一句。并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依然执着。 他走过去打开房门,是三个男人,一个个膘肥体壮,凶神恶煞。 “你们走错房间了吧?”张明宇问道。在桃县,他谁都不认识。看样子这三个男人来者不善,是来找麻烦的。 “你叫张明宇?”中间带头的人一把薅住他的头发问道。 “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你们啊。”张明宇喊道。 “我告诉你,我叫金恒宇,你TM想撬我兄弟的老婆,我今天就要教训你。”男子说着,迎面便是一拳。这一拳打的张明宇的鼻子直淌血。 后面早有人上来就踹了两脚,“让你勾引我老婆,我弄死你!弄死你!” 张明宇顿时火冒三丈,他抬腿一个撩阴脚,踢在那个叫金恒宇的男人的下体。那男子立刻捂住裆部蹲了下去。其他两个人一看,立刻扑了上去。 张明宇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对着他们一顿抡。这两名男子一时间,居然不能近前。 “好小子,你勾引我老婆也就算了,你还把金书记家的公子踢伤了,我看你今天是找死。”后面一个家伙叫道。这个人长得圆头圆脑,仔细一看,跟杨胖子颇有几分神似。 我去,他肯定是杨胖子的儿子,赵美真那个贱人的老公。 “就是,你居然打伤了金恒宇,还勾引杨子龙的老婆,我们现在打电话,让公安局来抓他!”另一个家伙叫嚣道。 金恒宇?莫非是县委书记家的公子?张明宇不知道县委书记的公子叫什么,但是,他知道县委书记姓金。他妈的,没想到这些纨绔子弟居然合起火来欺负他。 张明宇怒了,以多欺少他们还有理了,打不过自己就搬出公安局来吓唬他,他不是吓大的。 张明宇不怒反笑着向杨子龙走去。 “你别过来啊。”杨子龙警告张明宇道。 张明宇伸手就是一巴掌,“告诉你,是赵美真来勾引的老子。”杨子龙一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老婆心中气恼,轮拳砸向他。张明宇接住这一拳,反身一个过肩摔,噗通的一声,杨子龙躺在地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剩下的那个人早就跑到了房门外面。张明宇指着他说,“你给我进来。” 那家伙露出胆怯笑容,“大哥,别打了,我们认栽了。” “我今天就饶了你们,下次在惹到我,鱼死网破我也不怕。”张明宇厉声说道,反正自己也快被逼上梁山了,索性,就跟他们斗到底。 杨子龙从地上站起来,两个人架着金泰宇狼狈地逃走了。 赵美真这个娘们,居然对自己下狠招。都怪自己一时间色迷心窍,着了她的道。这下不仅仅把杨胖子得罪了,甚至把县委书记金山也得罪了。莫说这次升迁无望,即使当得上这个乡镇副科,金山想搞垮自己,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张明宇躺在床上,心中的委屈不免潮上来。 父亲尚在狱中,母亲之前是全职太太,现在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帮人在酒店打扫卫生。自己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昨天晚上居然弄丢了。以为赵美真对自己余情未消,没想到她绝情到想害死自己。看来今后自己在单位上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直到宾馆的服务员来催他续费,张明宇才从床上爬起来,坐上了回黑水乡的车。 第二天早晨上班,在全体干部大会上,杨国龙布置完工作任务后,拍了拍桌子。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发火前,一定会拍拍桌子,意在提醒大家,老子现在开始要骂人了。 果然,只听他说,“我发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不知道他娘滴自己干什么吃的。自己娶不到媳妇,居然调戏别人的老婆,这是一个党员干部应该具备的素质吗?这是给我们党抹黑。犯过错误的人要自我警醒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别怪我严办了,老子说到做到。”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都在猜测,杨胖子到底又发什么神经,他在骂谁? 紧接着,杨国龙话锋一转,“办公室的小张,调到计生办工作,大家散会。”说着摆着肥胖的身躯走了。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得罪杨胖子的是办公室的张明宇呀。 他不是杨胖子身边的一条狗吗?难道狗把主人咬了? 面对众人饶有兴味的眼神,张明宇了然,这一切都是拜赵美真这个娘们所赐,他就是要自己万劫不复啊。杨国龙更狠,他表明了态度,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这个张明宇得罪了自己,从今往后,我看你们谁还敢给他好脸色。这是软刀子杀人。 张明宇去办公室收拾了东西,便去了计生办主任那报道了。 计生办一共加上张明宇一共有五个人。尽管黑水乡在工业方面、农业方面统统倒数第一,但是计生工作却是全县正数第一。吴美文是一个十分有手段的女人,各个村安排的有眼线,只要这几个人一出马,准能抓到怀孕的妇女。 黑水乡的群众们管着几个人叫牛头马面,索命的小鬼儿。两个男人叫做牛头和马面,吴美文叫索命的,比她小一号的女人,也是圆滚滚的模样,叫小鬼儿。这是张明宇后来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别人背地里喊自己什么。 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因为时常能和杨胖子等领导班子成员接触的多,这个计生办主任吴美文见到他总是客客气气的,而今天,吴美文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小张,你以后就负责药具管理和宣传工作吧,虽然看起来这项工作没什么,但是你是年轻人,一定要干出业绩来,上级计生委给我们送来的五箱避孕套,都搁在仓库里呢,这两个月,你负责挨村走访宣传,一定要起到效果,一定要提供群众的节育意识,管好自己的裤腰带,管好自己的骚棒子,别他娘地到处滴答,给老子惹麻烦。” 我去!药具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避孕药、避孕套、节育环等相关计生药具的管理与发放。让一个年轻的未结婚的小伙子管这个,这计生办主任真想的出来啊。 正文 第4章 计生工作 张明宇之前见过宣传计生药具用品的,都是计生办公室的人在黑水乡的街上,摆上几个桌子,搭上一块红布,挂上标语,进行宣传。通常这个时候是有县里的电视台参与录像的。但是,张明宇没想到,计生办这个胖胖的娘们,居然让自己挨村宣传计生用品,他居然这么整自己! 他冷哼了一声,就这样想把自己赶走? 张明宇第二天自己便去了距离黑水乡最近的一个村子,管村干部借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半箱避孕套。 买卖刚一开张,便围拢过来一些人。张明宇拆开一盒,想要向大家演示一番,但是当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妇女的时候,他中指顶起的小雨衣,停在了半空中。 “小伙子,你的可够细的。”一个妇女打趣道。张明宇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时常有妇女过来问,一听是这种东西,年轻的小媳妇捂着嘴跑了,上了年纪的妇女可不同。他们几盒,十几盒的拿。张明宇也懒得管。不到一个小时,半箱子避孕套已经被抢光了。 “你拿这么多避孕套干嘛?你家建国还中不中用啊?”一个年长的妇女打趣地问另一个妇女。 “你们家富贵儿根本就不在家,你那这么多避孕套干嘛?”另一个不甘示弱,反问道,“难道晚上自己吹气球玩儿吗?” 张明宇搔着头皮,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们最后连纸箱也搬走了。张明宇还桌子的时候,村支部书记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索性将桌子放到了他门口。刚回到乡政府,就看到吴美文带着计生办的人要出去。 今天早起的时候,吴美文得到二道坎村的线人汇报,说有个大肚子的孕妇昨天晚上偷偷回来了。 “会骑摩托车吗?”吴美文引着一张脸问他。张明宇点点头。吴美文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仍在桌子上,“你骑摩托车,一会跟在我们后面。” 张明宇心中一阵兴奋,看来自己的待遇并不低,一上来就配了一辆摩托车。他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们出去后,几个人钻进了一辆吉普212里面。吉普车绝尘而去,张明宇心中暗骂,吴美文你个鳖崽子。 山路崎岖难行,张明宇几次差点掉进了山沟沟里。终于到达了二道坎村,吴美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在后面磨蹭啥呢,今天人要是跑了,就是你的责任。”张明宇敢怒不敢言,陪笑道,“摩托车爬山路,第一次。” 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进了村子,吴美文不用打听不用问,来到一家插着门的院子前面,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动。对张明宇说,“翻墙头进去开门。” 张明宇翻墙头没问题,但是没有干过翻墙头的事儿。“你愣着干啥,让你翻墙头你没听见吗?”张明宇答应一声,翻墙头而入,进去之后,两条狗就扑了上来。张明宇一看情况不妙,拿起脚边的一根木棍就跟狗斗了起来。 牛头马面听见里面很热闹,翻墙进去帮忙,从地上捡起几块砖头向狗投了过去。狗扭头就跑。再看看张明,身上的衣服被狗撕咬的乱七八糟。 吴美文倒背着手进来之后,看了张明宇一眼,“没用的东西,怂货。” 屋里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女,“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吴美文掐着腰仰着脸,“你儿媳妇呢?” 老人忙赔笑道,“回娘家去了。” “我今天早上从这过,看到你儿媳妇了,让她出来。”吴美文眼睛一瞪,“别他娘的找不自在,你儿媳妇在怀孕是怀的三胎,违反了国策,国策懂吗?”吴美文一字一句地喊道,随后大手一挥,“屋里找。”牛头马面冲了进去,小鬼一把抓住了企图阻拦的老人。吴美文见到傻愣愣的张明宇,一脚就踢了上去,“不知道找人吗?这还用得着教,还他娘的大学生,傻子。” 还没有等张明宇进去,牛头和马面已经押着一个怀孕的妇女出来了。几个人熟练地把妇女塞进汽车,开车走了。老人大声的呼喊起来。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围观的群众。张明宇忙跨上摩托车逃走了。 回到乡政府,怀孕妇女就被关了起来。妇女哭闹过之后,逐渐安静下来。吴美文掏出手机递给她,“给你男人打电话,是罚款还是堕胎。” 妇女哭诉着给男人打了电话。时间没有过多久,二道坎的村支部书记赵友德就骑着摩托车来了,看到吴美文把她拉到了一旁,两个人窃窃私语说着什么,隐约听出是罚款的事项。 过了十几分钟,赵友德拿出钱来给了吴美文。 吴美文对张明宇说,“你中午守着她。”说完就带着牛头马面和小鬼儿去吃庆功宴了。张明宇看着对面坐着的小女孩,大概有个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楚楚可人。 她是因为未到结婚年龄而且怀了孕才被抓了进来的。张明宇中午给她从食堂带来饭,小女孩不吃饭,只是不停地抹着眼泪。张明宇一边吃一边看着她,这个小女孩长得十分俊俏。张明宇不免心中升起了同情之心,把手中的饭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扔,“你走吧。” 小女孩错愕地看着他。张明宇没好气地的说,“你赶紧走吧,在我没有反悔之前。” 她说了声谢谢,转过头来向门口急急地跑了去。看着她消失在了眼前,他重重地关上了门,回自己宿舍睡觉去了。爱咋地咋地吧,张明宇心想,反正也是被骂,怎么做也是被骂,他已经受够了。 张明宇睡得正香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急急地拍门声,“李秋香去哪了?”张明宇起来打开门,是马面。 “跑了。”张明宇无所谓地说。 “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马面露出惊恐的神色。后面的吴美文听到怀孕的妇女已经跑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谁让你放她跑的?”张明宇指着吴美文的鼻子说,“再打我一下,我弄死你。” 吴美文的权威在众人面前被挑战了,她吴美文在整个乡政府大院,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尤其是一个得罪了自己表哥的毛头小子。把人弄丢了,他反而还有理了。顿时火冒三丈,“老娘打你怎么了。”说着又打了一巴掌,“我打的就是你。” 张明宇终于怒了,他一把抓住吴美文的头发左右开弓,扇了吴美文四个大嘴巴,打的吴美文嗷嗷乱叫。张明宇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学校的时候,他可是全校的散打冠军,现在居然让一个老娘们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今天非得把你摔个半死。 “我警告你,只要你动我一下,我就双倍的还回来。”张明宇指着她的鼻子说。吴美文被他打懵了,好一会儿哭着跑走了。 不一会儿,牛头急急地进来了,“杨书记喊你过去。”张明宇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牛头和马面在后面议论,“这TM怂货,连个人都看不住。” “就是一酒囊饭袋。”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进乡镇府,真以为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呢。” 张明宇猛地转过身来,“你们再说一遍。”说着顺手在墙根下拿起一根大棒,指着他们叫阵,“你们再说一遍我听听。” 牛头和马面顿时气焰全部下去了。张明宇现在的模样恐怖极了,像是一个全身喷着火焰的火德星君。 杨胖子见到吴美文哭着跑了进来顿时有些奇怪,这个在乡政府横着走的表妹,这是怎么了? “张明宇那小子打我,还把在二道坎抓过来的孕妇放跑了。”吴美文哭诉着说,“表哥,你一定给我做主。” 杨胖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震惊,刚来的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打人,吩咐后面跟进来的牛头去喊张明宇,又安慰吴美文说,“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出气。” 张明宇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哭的吴美文,对杨胖子说,“杨书记你找我?” “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么吗?那个孕妇是不是你放跑的?”杨胖子敲着桌子厉声问,“她跑哪去了?” “我打饭的时候她自己跑的,跑哪去了我不知道。”张明宇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升迁无望,领导给穿小鞋,爱咋地咋地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们乡政府把人抓来的吧,现在乡政府把看管的责任交给你了,你把人弄丢了,如果她在外面不小心被车撞了,跌下悬崖摔死了,总之出了一切事故都是你的责任。”讲到最后,杨胖子的声音越讲越大,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 张明宇立刻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件事情的后果,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心中顿时慌了起来。 “那,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张明宇惊慌地问。 “还不赶紧去找。”杨胖子指着他的鼻子说,“找得回来,你自己等着挨处分,找不回来,公安局就来抓你,你自己看着办。” 张明宇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没底了,他跑到后面骑上摩托车就要去二道坎。 张明宇到达二道坎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李秋香家里并没有人。他看到旁边坐着几个老大娘,就问,“你知道李秋香家的人去哪了吗?” “她不是被乡政府的狗腿子抓走了吗?”另一个老人说。 “要不是她被乡政府的人抓走,他男人不着急回来,也掉不进悬崖摔死。” 张明宇吓了一跳,“你们说谁被摔死了?”他听清楚了,只不过是现在想求证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李秋香的男人。”另一个老人说。张明宇听了这句话,心中打起了小鼓,这李秋香的男人摔死了,跟自己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吧。张明宇担心的是李秋香,“那你们看到李秋香回来了吗?”几个人摇了摇头。 第二天的上午,张明宇又去了一趟二道坎。李秋香的家里已经搭起了灵棚,他看到李秋香坐在一边看着众人忙前忙后。李秋香看到了人群中的张明宇,他慌忙转身走开了。回到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马面问他找到李秋香了吗。张明宇心中点点头,“她在家里。”马脸得到消息后,告诉了吴美文。不一会儿几个人上了吉普车,却被张明宇拦下了。吴美文指着他的鼻子问,“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李秋香的男人昨天回来的路上跌落到悬崖,摔死了。”吴美文听到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正文 第5章 我是你姐夫 对于这样的悲剧,吴美文也不希望看到。她只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对于没有到达结婚年龄的怀孕妇女,进行收缴社会保证金而已。 但是对于张明宇来说,感觉就不一样了,他认为正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才造成了李秋香的悲剧。心理背上了沉重的负罪感,所以,一连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他躺在乡政府宿舍的床上的时候,挥之不去的,总是葬礼上李秋香穿过人群的眼神中的那一抹幽怨。 礼拜四的晚上,张明宇的母亲打电话到办公室。 对于她来说,张明宇已经失去联系好几天了,老人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恐慌,电话打到了乡里的办公室,虽然张明宇一再向她说,没要紧的事情不要打乡政府的电话。 挂了母亲的电话,张明宇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救吕潇潇,电话泡水不能用,已经好几天了。 刚挂掉电话之后,办公室里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党政办秘书张薇扭着磨盘大的屁股走了过来,他有些厌恶地看了张明宇一眼。就在刚刚,张明宇母亲的电话让他跑了好大的一圈,才找到在后院打扑克的张明宇。 若不是看在之前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她才懒得理他,更何况现在整个乡政府大院都讨厌他。! “您好?”张薇接起电话。 “请问,张明宇是在那里上班吗?”一个细声细气的女人的声音。张薇将电话听筒仍在桌子上,对张明宇吼叫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这是党政办,还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张明宇有些气恼,平时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客客气气,现在自己落魄,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 “喂。”张明宇拿起电话。 “你是小弟?”对面的声音很是柔弱,听了让人心生怜惜。 小弟?张明宇突然想到了一个身影,“你是潇潇姐吧?”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问你单位要来你的手机号码,可是总是也打不通,以为你有什么事儿呢。” 张明宇一阵哑然,他不想对她说,因为救她电话遭水泡了,不能用了。“我多忙啊,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所以就关机了。” 张薇听了之后撇撇嘴,对旁边的党政办的小丫头朱鹤说,“从前有一头驴,懒得不行,母牛问他你怎么不劳动呢?驴说,我虽然不动,但是我气力大,母牛听说后,夹着尾巴逃走了。” 她声音很大,听得张明宇一阵尴尬,张薇这是骂自己吹牛X呢。他现在恨极了张薇,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都说张薇是傍上了乡长王贵才上的位,看她说话前仰后合的样子,就是个风流种。 吕潇潇也是一阵沉默。张明宇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乡镇偏远,好多同事晚上都不回家的。” 吕潇潇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道,“这个礼拜六礼拜天你哪天有空,我爸妈说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张明宇立刻答应下来。 张明宇现在唯一的问题的就是缺钱,他现在真是穷的叮当乱响。 如果不是因为吕潇潇那娇俏的模样,张明宇才不会去县城。 第二天礼拜五,张明宇问周慧借了二百块钱,理了一个头发。 礼拜六早早地就坐上了去县城的汽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刚刚上午九点半。下了汽车,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车缓缓落下玻璃,对他挥挥手。 女人带着眼镜,张明宇向旁边环顾一下,发现女人确实是对自己说话,走了过去。女人摘下眼镜儿,张明宇认出她来,就是吕潇潇。 “上车。”吕潇潇对他一歪头。张明宇答应一声。车是奥迪A6,张明宇上了车才发现,今天吕潇潇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 两条光洁的手臂操控着汽车,脖子下面露出一大片光洁的白皙。微微翘着的领口,往下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库。这个领口像是一个小勾子,勾着张明宇的眼睛。当然,他不会像流氓那样死盯着,偶尔瞟上那么一眼,然后咕咚咽下去唾沫。 吕潇潇怎么能看不出他打什么坏主意,反而笑了笑,“小弟,现在才九点多,我们先回家吧。” “哦。”张明宇答应了一声。他在她的面前,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女神的朝圣者,自己只需要听话便是了。 汽车停在了一个联体别墅旁边。桃县不富裕,但是有一些富裕的人。她的家很气派,甚至远远比张明宇他父亲在位时候的家,还要气派许多。 家里没有人,吕胜利单位上有些事儿,一早就出门了,王慧琴的公司今天有人来采访,也忙着应酬去了。 张明宇像是看西洋景一样,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幅山水画。 两个人刚刚进屋,就听到有人敲门。猫眼是被别人捂住了,吕潇潇看不清楚外面人的样子。 她打开门,咚地一下,门被踹开了,是一个留着鸡冠头的男人冲了进来,指着吕潇潇的鼻子骂道,“吕潇潇,你能做初一,为什么我不能做十五?你能带着这样一个瘪三回家,我为什么不能到外面找情人,你就是个下贱的婊子。” 吕潇潇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你给我滚,这里是我家,我要你出去。” 鸡冠头咧了一下嘴,“我就不去,我哪也不去!你爸妈是我老丈人,这也是我家。” “陈政,我现在要跟你离婚,你没听明白吗?”吕潇潇有些怒不可遏,自从她看到陈政和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躺在他们床上睡觉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个曾经对自己死缠烂打的男人,是那么的让自己恶心。 “跟我离婚?跟他结婚吗?吕潇潇你现在本事还真大啊,学会老牛吃嫩草啦。”他嬉笑着说对吕潇潇说完,又一脸严肃地看着张明宇,“小子,你大学毕业了吗,敢撬我老婆,你他吗是不是找死?” 他想把张明宇吓回去,张明宇根本没有理他。他是吕潇潇的丈夫,自己始终是一个外人。 见张明宇不说话,陈政有些恼火,“你爹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啊。” 张明宇转过头来,他瞪大眼睛警告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吆喝,想找事儿是不是?”陈政从沙发上站起来。吕潇潇一见陈政要犯浑,立刻站在了张明宇的面前,“陈政,你滚,你赶紧滚。”吕潇潇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想保护张明宇,她知道,陈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陈政气急败坏,一巴掌打在了吕潇潇的脸上,吕潇潇哪里受得住,一下跌倒在地上。陈政指着吕潇潇怒骂道,“你个贱娘们,背着我勾三搭四,今天被我捉奸,他吗的还护着他,我今天就弄死你们!让整个桃县的人全都知道,县长吕胜利的女儿,偷人!” 张明宇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暴喝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正蹬,踢在陈政的小腹上。 陈政的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八,但是身材很瘦弱,不到一百四十斤,那里经得住张明宇的一脚。只见他接连倒退了六七步,噗通跌坐在地上。 张明宇心中怒火中烧,既然打了,就要让他记住,回身一个高鞭腿,踢在了他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陈政扑倒在地,半个脸立刻肿了起来。 陈政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厉害,他刚要站起来,却被张明宇一脚踏在了胸口上,“我问你,我姐说跟你离婚,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们是有感情的。”陈政辩解道。 “我姐不想跟你过了,赶紧跟她离婚,再欺负她,老子见一次打你一次,听到没有?”张明宇怒喝道。 “原来是小舅子啊,饶命,饶命。”陈政连连告饶到。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个小子是吕潇潇的弟弟,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吕潇潇是独生子女,但是此刻,形势比人强,不承认也不行啊。 “我就问你听到没有!”张明宇恨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人。 “听到了,听到了,我喘不上气儿来。”陈政憋得脸色紫红,求饶道。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如果这个臭小子再不收脚,他会死掉的。 “赶紧滚。”张明宇收了脚,随即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正踢在了他的尾巴骨上,陈政痛的尖叫一声,他瞪大眼睛,一只手捂住屁股,一点点地向前爬着。 好一会儿,他才扶着墙站了起来,拉开门转过身指着张明宇,刚要放狠话,可是,张明宇像是屁股上着火的烟花一样,倏地一下窜到他的面前。 “嘿嘿,小舅子,回头我请你喝酒。”陈政彻底被他打怕了。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小舅子,你赶紧跟我姐离婚,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离婚,离婚。”陈政点头哈腰地说完,狼狈地逃了出去。 张明宇走到吕潇潇的身边,他扶起她,只见两行清泪无声滚落。“没事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找我来。” 吕潇潇听到之后,顿时哭出声来,她搂着张明宇的脖子呜呜地哭出声来。张明宇一阵心惊肉跳。她太丰满了,让他有了羞人的反应。幸好,他是蹲在地上的。 她好想找一个这样的人依靠一下。可是她能找谁呢?父母平时太忙了,几乎天天都不在家。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自从发现陈政出轨以后,她伤心极了,这个男人曾经苦苦追求自己六年,才答应嫁给他。可是他们结婚刚刚半年,他就到处沾花惹草。当她看到赤裸裸的两个身体在一起纠缠的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了。她不想活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娘娘河的桥上跳了下去。 她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当落水的那一刻,她开始后悔了,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公司,想到了了自己正值青春年华,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她根本不会水。 是他救了自己! 吕潇潇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住了。她渐渐恢复了理智。 她觉得现在这样抱着他羞羞的。但是不管了,她现在就想这样抱着一个人。 正文 第6章 家宴 张明宇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姐姐,有人进来了。”他提醒她到,毕竟,两个人现在的行为被别人看到,太过于尴尬。 吕潇潇松了手,脸色红红的。张明宇站起身来,对她伸出手。吕潇潇被他拉了起来。 王慧琴看到张明宇已经来了,心中很是惊喜,“小张,你来了。” 张明宇忙到,“阿姨好。” 王慧琴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暗想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潇潇明显是哭过的。“你坐吧,我去换件衣服。” 见王慧琴上楼了,吕潇潇才想起来,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来,“送个你,小弟。” 这个是新款的手机,张明宇拿在手里一直看个不停,试着手机上的各种新功能。他早就在网上看过这款,心理早就想要一部。若是没有提升副科这件事儿,他会咬咬牙买一部。 “这里面有一个新号码,我给你装在手机里了,回头把你之前的号码重新申请补办一张卡放里面。”吕潇潇说。 “好。”张明宇点点头。 王慧琴出来看见两个人凑在一起看手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什么呢?” 张明宇将手机收起来,“潇潇姐送给我的手机,很喜欢。” 王慧琴点点头,“你在单位主要从事那些工作啊?”张明宇一脸的尴尬,他总能说现在自己的工作是挨村发放避孕套吧。“我在计生办上班。” 即使说自己是在计生办,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计生办?王慧琴本来想找个话题,却发现这个话题根本不适合跟年轻人谈。 正在这个时候,吕胜利也回来了。他看见张明宇的时候,也一阵惊诧,“我尽快往回赶,结果还是回来晚了。” 对于女儿的这个救命恩人,他十分的在意。 中午就是在家里吃的饭。吕胜利似乎很喜欢张明宇,东问西问一直不停。“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吕胜利问道。 “我父亲之前在江北市城建局工作,他叫张放。”张明宇说这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低落。 吕潇潇自然不知道张放这个人。但是对于吕胜利来说就不同了。他顿时一阵震惊。张放当时是江北市市委书记的得力干将,主张不破不立,对老城拆迁,城市规划做出了很重要的决策,因此江北市在城市面貌上有了很大的改观。可以说是一个有贡献的人。 但是,张放却因为在修建江北市第二大桥的时候,因建桥的质量问题被双规。 表面上的原因是这样。但是内部的因素,吕胜利也知道一二,当时江北市的市委书记荣升为副省长。张放被提拔为副市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在修建江北市第二大桥的时候,江北市代理市委书记、市长黄明川却要求缩短工期、保证质量。 工期与质量本来是成反比的,让他在短时间内完工,就难以保证工程质量。所以,在完工验收的时候,存在着蒙混过关的情况。于是,江北市第二大桥出事了,张放被双规。 吕胜利心中暗自摇头,这个小伙子说话有条理,有逻辑,又能引经据典,笔墨功夫想必不凡。却没想到,黄明川他们居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直接将张明宇下放到了黑水乡。这是斩草除根吗? 王慧琴看出吕胜利在走神,便对张明宇说,“你在黑水乡有亲戚吗?” “我在整个桃县也没有亲戚,上次来桃县也是个偶然。”张明宇笑着说。 “好,那你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吧。”王慧琴对这个男孩甚是喜爱。 “对对对,妈,你就认个干儿子怎么样?我也就有了个弟弟。”吕潇潇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起哄。 “好啊。”王慧琴一口答应下来,她乐得有这么一个儿子呢。年轻的时候,生下了吕潇潇,再之后吕胜利忙着升迁,自己忙着做生意。等到两个人的事业都有了起色,发现早已经过了适合生育的年龄。 吕胜利张了张嘴,他本来是要阻止的,却没想到一向谨言慎行的王慧琴,居然一口答应下来,根本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 太仓促了! “干妈好。”张明宇立刻高兴地向王慧琴问好,如果他现在能攀得上吕胜利,那么,自己在仕途上还有进步的可能。 “孩子他干爹?”王慧琴戏谑地问了吕胜利一句。 此刻,吕胜利犹如骑在老虎背上一般,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如果收他做干儿子,他却没想好。 “干爹在上,儿子给你磕头了。”张明宇说着,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吕胜利一下愣住了,这个小子反应真是快啊。 “爸,你还不让他起来。”吕潇潇提醒道。 吕胜利才恍若梦中惊醒一般,“快起来,快起来。”他双手搀扶起张明宇,心想,算了,爱咋地咋地吧,自己妻女喜欢这个小子,就认下吧,以后自己严加督促点吧。 “明宇啊,既然我认了你做我干儿子,干爹有句话送给你,在单位还是要老成稳重一些。”吕胜利曾经的下属,现在在黑水乡当副书记,张明宇救了吕潇潇之后,他曾打过电话了解过张明宇。知道他很有能力,但是为人处世并不老成,所以,他才这样说。 “哎呀,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你们能不能别谈工作。”王慧琴有些不满。丈夫是个工作狂,不管时间地点,总会把工作带入生活中。 “好好好,我不说了,潇潇你去拿酒。”吕胜利说。他已经很久不喝酒了,因为酒量一般,另外就是喝酒容易误事,但是他今天心情高兴。吕潇潇答应一声,取来一瓶茅台,四个杯子。 张明宇接过酒,给杯子中斟满酒。吕潇潇的酒量随他父亲,喝点酒就脸红,但是王慧琴酒量不俗。几个回合下来,吕胜利酒至微醺,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王慧琴心中高兴,“吕县长这就不行啦?”她深知自己丈夫酒量,但是难得今天开心,故意将他的军。 “不行?”吕胜利被她激怒。张明宇连忙打圆场,“干爹公务繁忙,要是下午单位有事儿,别耽误了。” “今天,哪都不去了,就陪你们喝酒。”说着端起酒杯,对吕潇潇和张明宇说,“你们两个是我的孩子,以后要多亲近,多帮助。”说完一口气将半杯酒喝下去。 张明宇的酒量很大,喝掉自然没问题。但是吕潇潇也强撑着喝掉了,随即眼神朦胧起来。 王慧琴呵呵大笑对吕潇潇说,“喝不了就别硬撑了。” 吕潇潇是撑不起来了。张明宇又陪着两个老人喝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钟了。吕胜利也明显喝多了。张明宇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今天这一天几乎是他这一年最高兴的一天,对于义子这个身份,他在吕胜利面前还是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 这个时候,王慧琴的电话响了。王慧琴经营的是一家采石场,那边的负责人告诉她,有客户从外省来,需要她去洽谈业务。 “干妈,我去送你吧。”张明宇说。 “不用,不用,你照顾一下你爸和你姐姐吧,他们两个是真喝多了。”王慧琴说着站起身来,“晚上我回来吃饭。”但是她瞅了昏昏欲睡的吕潇潇,“算了,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好。”张明宇答应一声,把王慧琴送出了门。这么说,王慧琴今天晚上也不希望他回去。张明宇心中有些激动,难得这个刚认的干妈这样看重自己。 回到屋里,吕潇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吕胜利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头昏的厉害。张明宇赶紧将他搀进屋里安置好。 张明宇轻轻地喊了两声,“姐,姐?”吕潇潇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明宇拍了拍她的肩膀,依然没有反应。又晃了晃她的肩膀,吕潇潇终于有了点意识,“不要碰我。”说着手一挥,偏巧碰翻了酒杯。 多半杯酒肆意流动着,一大半的酒顺着桌子流进了她洞开的胸口,顺着那深深的胸沟直下,浸湿胸前、小腹一大片。 张明宇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晃了晃吕潇潇,“姐?姐?”吕潇潇压根就没反应。 他抬起她的胳膊,本来想把她搀起来。可是她就像软软的一滩泥,根本扶不起来。 张明索性心一横,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吕潇潇并不是很重,她两眼紧闭,嘴里喘着粗气。 张明宇并不知道她的房间是哪个,但是1楼只有一间客房,他只好抱住她上楼。 楼上的左右各有两个房间。张明宇打开楼梯右手边的一个房间,这间房布置的非常考究,房间也很大。床头的上面挂着吕胜利和王慧琴的合照。 张明宇知道,这间房不是。索性向楼梯的左手边的房间走去。一个大姑娘,肯定不会和父母住的那么近。果然,楼梯的左手边的房门上挂着一幅helloketty的画。 成功就在眼前,张明宇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感觉到吕潇潇的闺房布置很卡通。 浅红色的床单,浅红色的墙壁上挂着她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那样的顾盼生姿,娇柔百媚。张明宇不由得低头向怀里的佳人看去。她像是一个做梦的婴儿,眉宇微皱,像是在做一个噩梦。红彤彤的脸,像一块大红布一般,嘴巴轻微地一张一合,像条小鱼一样,可爱至极。白皙的脖颈上已然残留着刚刚洒了的酒。 再往下,张明宇的心不由得一动。 目光扫过锁骨的那片平坦之后,便是高耸的山峰,白嫩的像两个大馒头。他的目光像是被下了禁锢一般,停留在哪里,久久没有移动。 忽然,吕潇潇似乎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张明宇问道。 “嗷”的一声,吕潇潇终于把自己咀嚼过的,胃里的那些东西,原原本本地吐在了张明宇的身上。 一阵又一阵。 张明宇浑身上下,几乎变了个装一般。她连忙将吕潇潇放在地上,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仍的远远的。又将吕潇潇的红色的裙子脱下来,将她放在床上。 黑色的蕾丝胸衣,呼之欲出的山峰,他好想扑上去。他已经太久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了。平时规律的工作、生活让他逐渐淡忘了性之趣,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勾起了他浓浓的欲望。 纤细的腰肢,柔若无骨,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首: 盈盈一握若无骨,风吹袂裙戏蝶舞。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想必楚王的妃子也不过如此吧。深深的肚脐,像是一个小眼睛,在瞅着他。 黑色的蕾丝内裤,依稀可见耻骨上的丛林。内裤是规规矩矩的三角裤,却包不住几根调皮的毛发,它们探头探脑地撩拨着酒醉后张明宇的神经。两条如雪凝脂般的大长腿,轻轻动了下。 张明宇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他忍不住了,小腹下的那根棒子,已经要撑破他的遮羞布了。他的手向她雪白的腿上摸去,非常的光滑,而又有些凉。 向上。路过纤细娇柔的腰肢。 再向上!张明的脑子里一边空白,他按捺不住了,所有的一切理性都抛诸脑后。 “渴,我要喝水。”吕潇潇摇着头说。张明宇吓得一激灵,忙伸手拉过薄被给她盖上。 “好好,我去给你拿水。”张明宇端了一碗水进来,碗终究是比杯子还要大一些。 他把她喊醒。吕潇潇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两只手捧住碗咕咚咚一口气喝光,然后有手臂擦了擦嘴上的水渍,将碗递给张明宇。 “谢谢你,小弟。” “没事,你睡吧。”张明宇扶着她重新钻进了被子中。幸好是她喝醉了,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了个精光! 吕潇潇感觉到浑身燥热,他把被子一下掀开。张明宇怔怔地盯着自己的玉体,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好看吗?”她突然问道。 “好看。”张明宇看着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手按在了柔软的山峰上。 吕潇潇一阵急促地喘息,撩拨着张明宇的神经。他猛地扑了上去,却被吕潇潇骤然推开,她将头歪在床下,又呕吐起来。 张明宇看着一堆污秽物,再也提不起兴趣来。 正文 第7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晚上王慧琴回来的时候,张明宇正陪着吕胜利在看电视。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着国家大事。 “干妈,你回来了。”张明宇礼貌地起身。 王慧琴笑了笑,“今天请你们吃大餐。” “看来你今天生意谈得不错呀。”吕胜利笑呵呵地问。 “那当然了。”王慧琴一脸的志得意满,“潇潇呢?还没睡醒呢?”她换了鞋子,然后噔噔噔上了楼。 随着她上楼,张明宇的心也噔噔噔跳个不停。他不知道吕潇潇喝醉了酒是不是还有记忆。 不到十分钟,王慧琴和吕潇潇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吕潇潇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下边穿上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别有一番韵味。张明宇看了吕潇潇好一会,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奈何吕潇潇根本没有和他眼神的接触,更别提交流了。张明宇心想,她不会以为酒后同自己发生了关系了吧? 桃县最好的酒店叫做桃花源。王慧琴早就在酒店里订好了包厢。四个人来到酒店,王慧琴点了一桌子菜。 “我晚上就不喝了。”吕胜利提前拿出态度来。他确实不能再喝了,一天一顿就难受的无以复加,如果一天喝两顿,那第二天都别想好过。 “潇潇你也别喝了,跟你爸喝果汁。”王慧琴说。 张明宇也想说自己不喝了,因为他看得出来,吕潇潇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心中忐忑。 “咱娘儿俩喝。”王慧琴对他说。张明宇不好说别的,让干妈自己喝酒不合适,自己只能陪着。 张明宇和王慧琴两个人喝了两瓶白酒。王慧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她已经喝的到量了,但张明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干妈喝不过你。”王慧琴甘拜下风。 “我也喝不动了。”张明宇说,“我得去趟洗手间。”说完他看了一眼吕潇潇,离开。 张明宇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他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一阵清爽。 “今天下午你对我做了什么?”吕潇潇出现在他的身后。张明宇早就料到她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 “姐,我也记不清了。”张明宇笑嘻嘻地撒谎。记不清?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我要你说实话!”吕潇潇压低声音咆哮道。 “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张明宇索性直说了。 吕潇潇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混蛋。” 张明宇捂着挨打的半边脸,“要不,这边也来一下,不对称啊。” 吕潇潇哼了一声,风摆荷叶般地气冲冲走了。张明宇连忙追了上去。他向对她解释一番,自己本来就是想逗逗她! 偏巧这个时候杨国龙从牡丹亭房间里出来,“潇潇,你也在这里吃饭呐。”杨胖子问道。 “你是?”吕潇潇停住脚步,她对杨胖子并没有很深的印象。 “我是黑水乡的党委书记杨国龙,跟你爸很好的朋友。”杨胖子说。 在桃县的官场中,杨胖子是不入流的角色,身后既没有官宦家族背景作支撑,又没有家族式的企业做后盾,所以,他在官场中并不是很受待见。但是,杨胖子的儿子,和这群官场中的二世祖,玩的很开。从开始的跟屁虫,到后来为非作歹的狗头军师,颇有威望。 杨胖子当上黑水乡的党委书记是个意外。县委书记和县长各有人选,僵持不下,最后杨胖子捡了个便宜。所以他对县里面的大领导很是恭敬,即使是他们的孩子,也是格外的上心。 吕潇潇点点头,“杨叔叔好。” 张明宇看见半路杀出个杨国龙,走上前去,“杨书记也在这吃饭。”杨国龙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对吕潇潇说,“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是呀,和我弟弟。”吕潇潇说着看了一眼张明宇。 杨胖子恍然大悟,“你们是姐弟呀?哎呀,这个小张怎么不早说呢。” 张明宇心中一阵鄙夷,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在一旁催促到,“姐,我们走吧,杨书记再见。” 杨胖子看着他们两个人进了包间,暗暗记下了房间号。 吃完饭,张明宇想告辞,“干爹,干妈,我回去了。”他说这话是不想再叨扰的意思。但是王慧琴不悦,“你在桃县又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去哪啊?” 张明宇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跟我们回家。”王慧琴说。她反正十分中意这个干儿子。 吕胜利也说,“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回家吧。”吕潇潇开车,等他们上车。透过反光镜,她看了一眼张明宇,意味深长。张明宇一阵尴尬。 到了家,王慧琴帮他收拾了自己卧室对面的客房,“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间吧。” 床很软,张明宇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周四的时候,母亲打电话来很焦急,这让他内心十分内疚,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和母亲联系。 他并没有告诉母亲现在与吕胜利一家的关系,等到下个星期回家后,再详细地告诉她吧。 张明宇的母亲并没有睡,她刚刚下了班,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回家的路上,母亲叮嘱了张明宇几句话,然后挂断了。她现在并没有对儿子有过多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足够了。 张明宇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吕潇潇的门是虚掩着的,白色的光从门中倾泻而出。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钟。吕胜利和王慧琴已经睡了。 张明宇刚脱掉衣服钻进被子,手机中发过来一条短信,是吕潇潇发来的。睡了吗? 没有。张明宇给她回复过去。从今天晚上吕潇潇对他的态度来看,张明宇内心十分的不安。 短信又响了,只有两个字,过来。 张明宇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吕潇潇居然让他过去。他连忙打开灯,穿上衣服。轻轻地打开房门,吕胜利的鼾声向海浪一般,透过房门此起彼伏地响着。他蹑手蹑脚地向吕潇潇的房门摸了过去。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向吕潇潇解释明白,自己今天下午和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张明宇心中一阵激动,吕潇潇半倚在床头,两个白藕般的玉臂摆弄着手机。她低着头,长发垂在胸前,那样子迷人极了。 什么误会,什么解释,此刻张明宇全都抛诸脑后了。 张明宇见吕潇潇并不理自己,轻轻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谁让你上我的床!”吕潇潇低声呵斥。 张明宇不说话,反而一把搂住她。 “你别碰我。”吕潇潇声音有些颤抖。 张明宇一下翻到她的身上。 “你想干嘛?”吕潇潇的声音很弱。 张明宇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别吻我·······”吕潇潇急的大叫。 张明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像一支所向披靡的雄师,征服着她,攻城略地。 “不要。”吕潇潇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后,便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零零零······· 一阵手机声响。彻底关掉了两个人准备做成熟饭的火。吕潇潇手脚并用,将张明宇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心中顿时一阵恐惧。 “谁啊。”张明宇凑了过来,他一看来电话的名字,也傻眼了。手机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妈妈。 张明宇一阵懊恼,吕胜利睡着了,不代表王慧琴也睡着了,他焦急地看了她一眼。 吕潇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妈?大晚上不睡觉,打什么电话啊?” “开门!”电话那头说。 吕潇潇立刻从床上起来,打开出门,“赶紧进去。” 张明宇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正文 第8章 因为遇见 王慧琴进来之后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你今天早上哭了?” “嗯?”吕潇潇从惊魂甫定中还没缓过神来,“对,今天陈政来找过我了。”吕潇潇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您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儿啊?”吕潇潇瞅了一眼安静的柜子。 “潇潇,妈妈劝你,婚姻不是儿戏。”王慧琴很为吕潇潇担心,她没想到女儿居然为了陈政的出轨跳河了,自那时候起,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以泪洗面。 在王慧琴看来,陈政的家庭、样貌和自己的女儿绝对相配,对自己女儿又是一往情深,苦追了好几年。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结婚不到半年,居然出轨了。陈政也去王慧琴的公司找过她,跪下来求她,希望让她帮着劝劝吕潇潇。 可是她深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她能做的只是辅助性的作用。 “我要和他离婚,这件事儿没得商量。”吕潇潇说,“刚结婚半年就这样,我这辈子要怎么过?”她说着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慧琴摸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离婚就离婚吧。”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要想清楚,离了婚可就是二婚了。”对于这些,王慧琴还是很传统的。 “我现在没孩子,一切都还来得及。”吕潇潇说。 王慧琴叹息一声,“你早点睡吧。”她走了出去,关上门。吕潇潇给张明宇打开柜子,只见他将头藏在挂着的一打胸罩后面,隐藏的很好。 张明宇从后面一下环住她的腰。 “别闹了,小心我妈。”吕潇潇拒绝道。 张明宇抚摸着她的秀发,“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吕潇潇伏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问道,“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张明宇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好。”吕潇潇答应一声。张明宇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吃罢饭,张明宇便回黑水乡了。黑水乡只有一条街道,乡镇卫生院、中学、几家杂货铺,虽然规模小,但也算五脏俱全。 张明宇下了车,打算去吃点东西。礼拜六和礼拜天镇政府的做饭师傅回家的,他只能出去吃。乡卫生院旁边的油条摊上,黑乎乎的案板上老板娘挥舞着菜刀剁着面块。旁边老板穿着一见白色背心,一个手拿着筷子翻着锅里的油条,另一只手拿着扇子扇个不停。 看到张明宇来了,老板堆满了笑容,“这个礼拜天又没回家啊,吃点什么?” 张明宇觉得老板说话好笑,在油条摊子上,还能吃到包子吗?“给我来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好嘞。”老板答应一声,很快就端了上来。 张明宇吃了第一口便开始后悔,太难吃了。每个不回家周末的早晨,总是在纠结是吃方便面还是油条。总之在二选一的答案里面,总有不尽人意和后悔。 老板做的油条不怎么样,但是豆腐脑却很正宗。张明宇喝了一口,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捂着肚子,在卫生院的大门口蹲了下来,似乎是生了病。 她穿着花格子的上衣,后面扎了一条失传已久的麻花辫。张明宇一边吃一边看她。女孩只是低着头,很难受的样子。 张明宇掏出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太阳逐渐地发挥出他的威力。张明宇快速地把豆腐脑喝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女孩已然蹲在地上没有动。张明宇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女孩蹙着眉头,抬头看了张明宇眼一眼。 他居然是前段时间自己放走了那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张明宇问道。 “我叫李秋香。”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张明宇问道。 “我,我········”女孩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张明宇不敢再耽搁,蹲在她前面,“来,我背着你去医院。”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医院的大夫也姓张,是个中年妇女。因为没有病号,她正在剪手指甲,看到张明宇背着个人,跟他开玩笑道,“小张,这是捡了个媳妇吗?” “张姐,你快给她看看,都站不起来了。”张明宇把她放在旁边的长椅上。 “怎么了?”张大夫问道。 “肚子疼。”张明宇解释。 “多久了?” 张明宇看了女孩一眼,“问你呢,多久了?” “你不知道吗?”张大夫问张明宇。 “我怎么会知道?” “太粗心了,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都不知道。”张大夫批评张明宇。看来张大夫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张明宇刚要解释,“有十几分钟了。”女孩开口说话了。 “到这边床上我看看。”张大夫说。 女孩吃力地站起来。张大夫一推张明宇,“你把她抱到床上,她现在不能动,你看不出来?” 张明宇只好走了过去,把李秋香抱到了床上。李秋香歪着头,不敢看他。 张大夫撩起女孩的上衣,露出光洁的小腹,“你这是怀孕了?” “对,她怀孕有三个半月了。”张明宇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也没请姐姐喝喜酒。”张大夫轻轻按了按她的肚子,“这里痛吗?” “不痛。”女孩说。 “这里呢?这里呢?”张大夫一连换了几个地方。 “痛啊。”李秋香喊了出来。 张大夫一愣,“她这是动了胎气,给她开一点安胎的药吧,别害怕啊。” 张明宇扶着李秋香坐了起来,“有什么禁忌吗?” “别乱吃东西就行了,凉性的东西不要吃。”张大夫说,“你是不是昨天干重活呢?” “是。”李秋香回答。 “你怎么能让她干重活呢?”张大夫生气地对张明宇说,“得让他好好养几天,观察观察。” “叫什么名字?”张大夫在纸上开药。 “她叫李秋香。”张明宇在一旁说。 “年龄?” “20岁” “家庭住址。” “二道坎。” 张大夫开出药,递给张明宇,“娶了个本地媳妇,打算在黑水乡生根发芽呀?” “我在医院门口碰到的她,跟她不是那种关系。”张明宇解释道。 张大夫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对李秋香说,“怀孕一定不要干重活。” 张明宇去药房拿了药,问张大夫要了个纸杯子,倒了杯水给李秋香让她把药喝掉。 张大夫看着他们两个,怎么看也不像陌生人,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瞎搞。 张明宇知道她误会了,也懒得解释。有些时候,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解释也没用。 李秋香坐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我们走吧,谢谢大夫。”李秋香站起来说。 李秋香是搭了村里面的顺路车来的。张明宇带着她回了乡政府。 “我还是回家吧。”李秋香到了乡政府门口,犹豫了一下。她对上次的计生办抓她罚钱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骑摩托车。”张明宇说。 张明宇载着李秋香两个人回了二道坎,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摩托车驶进了李秋香家的小院。 李秋香的婆婆正抱着柴禾准备做饭,看到李秋香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起回来,脸色顿时变了。儿子刚死没几天,这个浪女人居然带回来一个男人,真是伤风败俗,丢自己家人的脸啊! “妈,这是乡里的领导,是他把我送回来的。”李秋香解释道。李秋香的婆婆哼了一声,便没有搭理他们两个。 李秋香尴尬地看了张明宇一眼。张明宇摇摇头,“没事儿的,我回去吧,记住医生说过的话。 李秋香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两眼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正文 第9章 婆婆的劝告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张明宇想起来,从衣服里拿出笔,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掌上写了一串数字,“有事儿可以给我打电话。”张明宇启动摩托车,绝尘而去。 李秋香的婆婆见他走了,恶狠狠地说,“李秋香,没想到你这么下贱,居然这么快就勾引别的男人,可怜我的儿子啊,他怎么能瞑目呢。” 李秋香听他这样说,连忙解释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医院的门口生病了,病的走不动正好遇见了他,是他好心带我去看病,然后又把我送了回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上次乡政府计生办来抓你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你说,是不是你们早就谋划好了的?是不是你们串通起来,故意害死我儿子的,你说!”李秋香的母亲终于爆发了,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心中的愤懑一直不能够发泄,此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怒气冲垮,她像个疯子一样质问着李秋香,这个曾经最爱的女儿、儿媳妇。 李秋香顿时觉得比窦娥还冤,自己与婆婆朝夕相处二十年,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母亲居然怀疑自己是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她仿佛不认识了这位含辛茹苦把自己养育大的女人。“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李秋香哭诉着说。她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秋香是自己的公公捡回来的。那个时候刚刚不到一岁。后来过了一年半,公公得了重病,不到两年便一命呜呼了。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好十几万块的外债。 李秋香的男人比她大7岁。也是自己公公婆婆唯一的孩子。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终于把外债还清了。 眼瞅着别人家的孩子娶妻生子,而自己家的儿子刚把外债还清,别说娶媳妇,到现在居然连新房子都没盖呢,心理哪能不着急呢? 半年前的一天,自己的老公出去打工,李秋香的婆婆,那个时候还是她的养母,把正在洗衣服的她拉进了屋里,“秋香,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妈,你说吧。”李秋香有些奇怪,搞的这么正式呢。 “你哥哥这么大了,还没娶媳妇呢。”妈压低了声音说。 “是不是我哥看上谁家的姑娘了?”李秋香笑嘻嘻问。 “就咱家的经济状况,谁能跟着咱啊。”她不由得叹了一声接着又说,“你总不能看着你哥打光棍,咱们家绝后呀,你得帮帮妈。” “我怎么帮呀?”李秋香狐疑地看着妈妈。难道妈是想让自己外出打工,给哥挣钱娶媳妇? 她早就说过要出去打工,可是哥一直不让,说一个小女孩出去打工太累,也不安全。虽然她一再要求,可是哥就是不同意,只能作罢。 “你也知道,你是你爸捡回家来的,妈想让你给你哥当媳妇。”老人说着拉起李秋香的手。 李秋香的脸一下红了,像一块大红布。让她给哥哥当媳妇,她从来没想过。虽然她已经懂了男女之事,可是,猛不丁地被母亲提出来,她觉得很难为情。 况且,那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个哥哥呀。 “好孩子,你就帮帮妈吧。”妈很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不同意,眼睛里满是渴求的目光。 “我·······”李秋香语塞了。她从来都是把他当哥哥的,现在陡然让她换一个身份,她没考虑好。 老人噗通一下给李秋香跪下了。“好孩子,妈求你了。”说着老人两眼垂泪。 李秋香赶紧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别这样,妈。” “你答应我吧。”老人并不起身,只是一遍遍哀求。 “我答应你,你先起来。”李秋香终于把妈妈拉了起来,“我哥是怎么想的?”她说着垂下了头。 “只要你同意,你哥敢不同意。”她妈妈口气严厉,“就是委屈了你。” 李秋香摇摇头,“都听妈的。”听她这么说,老人大喜过望。 一整天李秋香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一想到哥哥雄壮的身形,她就觉得脸红。 晚上,他回来后,吃罢饭。李秋香端着面盆在院子中和面。妈把哥叫道屋里面。李秋香不由自主地加多了水,只好再往里盆子中加面。 “妈,你怎么能说这话,她是我妹呀。”哥在屋里嚷嚷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你叫唤啥,秋香不嫌弃你,你就烧高香吧。”母亲厉声呵斥道。 “那也不行啊,她是我妹妹。”哥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在这样说,我出门打工去了。” “你敢。”母亲怒道,“你只要走,永远也别回来了,我没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 “妈,那是我妹妹,跟她在一起,那不成乱伦了吗?”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秋香再也忍不住,她扔下手中的水盆,跑了出去。 乱伦,一个有悖于人伦的字眼。单单是这两个字,就能被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李秋香有些害怕了,她搞不清楚应该何去何从。 母亲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李秋香没有活那么大岁数,所以也想不明白。 缓缓流过的小河,像是演奏着一段新的曲子。李秋香想了很多,哥哥小时候总是背着她去田里捉蟋蟀,自己受欺负的时候,哥哥给她撑腰。她一直生活在哥哥的保护之下。 自己或许应该多一点勇气,就像当年哥保护她一样,她要保护这个家,让这个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自己生来便是报答他们家的。李秋香想。 许久,哥哥来到她的身边,“秋香,你别听妈的,年纪大了怎么说话越来越糊涂了,走,跟哥回家。” 李秋香转过身的时候,脸滚烫滚烫的,只是在夜里哥并看不到。 哥在前面走着,李秋香在后面跟着。 “哥,你是不喜欢我吗?”李秋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明显感到了前面的身影一震,“小妹,你不要胡思乱想,别听妈的,你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正文 第10章 不幸 李秋香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被拒绝了,她有些许失落。 到家之后,母亲已经把她的面和好了。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进来,母亲轻声哀叹了一声,自己进了屋,关了灯。 哥也进了自己的屋子。院子中只有李秋香孤零零地。夜里的风有些凉,李秋香觉得自己非常清醒,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像是等着她做出一个决定。 许久,李秋香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走到哥哥的门前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 “吱呀”一声门响,惊醒了熟睡的哥哥。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拉开灯,见是秋香,“妹,你怎么还不睡?” 李秋香轻轻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怎么了秋香?”灯光有些刺眼睛,哥用手遮住灯光,看着她。 李秋香走到床边,伸手把灯关掉。 “关灯干嘛?”哥有些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李秋香轻轻解开自己脖子上的第一颗纽扣。他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不行。”他一下把灯打开了,“不能这样。” 李秋香将头埋得低低的,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外套、毛衣、秋衣、内衣······· 他转过身去不敢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李秋香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摸着他的脸,“哥,我要做你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母亲给他们俩煮了四个鸡蛋,微笑着合不拢嘴。从那以后,两个人便住在了一起。 李秋香的母亲每天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邻居王大妈看到她每天乐呵呵的,便问有什么喜事。 “秋香给他哥当媳妇,你觉得怎么样?”李秋香的母亲神秘地问。 “这是好事儿啊。”王大妈说。怪不得自己给李秋香找婆家,她妈一直不同意,感情这么好的姑娘是给自己儿子留着呢。 “俩孩子同意了?”王大妈问。 “同意了。”李秋香他妈说。 “还是你有料理啊,从小给自己儿子养了个媳妇。”王大妈一脸沧桑地说。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儿子都二十七岁了。” “什么时候办酒席呀?”王大妈提醒道。 “打算收完了麦子。” 可是还没有等到收完麦子,李秋香的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她总是觉得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身为过来人的母亲自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再等收麦子,就操持着办了几桌酒席,邀请左邻右舍吃了顿饭,两个人就算得到大家的认可,结成了夫妻。 李秋香因为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他们两个并没有领证。她每天既兴奋又害羞地问着母亲,有关于怀孕的一些常识,浸泡在幸福之中。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正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政府要他们缴纳社会抚养费,哥哥回来的路上匆忙,不小心滑落山涧的。 今天,妈见她同一个男人回来,怎么能不生气呢? 李秋香默默地坐在桌子边,她不想解释,也不想再说什么。或许等到了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母亲的气消了。 但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老人站起身来揭开锅,打算舀饭,突然噗通地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李秋香赶紧跑了过去,“妈,你怎么了?”李秋香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妈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紧紧地咬着牙关,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连忙跑出自己家门,村里的大夫距离他们家并不是很远。 落了锁的大门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幻想,她连忙掏出手机,给张明宇打电话。 张明宇看到电话号码是陌生号码,“喂?” “张明宇吗?我是李秋香,我妈生病了,你能不能回来一下。”李秋香的焦急让张明宇的内心一紧,“好。” 张明宇再次回到那个破落的小院的时候,李秋香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么快就没有了生命体征,应该是死于心梗。”张明宇说。 “死了?”李秋香惊恐地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居然死了。 “妈,你醒醒,妈你起来再看我一眼,妈。”李秋香跪倒在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明宇十分可怜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帮她把她的母亲抬到了床上。邻居们听到她的哭声,渐渐地聚拢过来,帮着她料理丧葬的事物。 一连几天过去,李秋香把母亲安葬完后,自己也病倒了。张明宇这几天晚上回去睡觉,天一亮就去二道坎。他确实把李秋香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了。 令他惊奇的是,杨胖子和吴美文居然没有找他的麻烦。 他哪里知道,杨胖子暗中留意,发现那天晚上和张明宇一起吃饭的,居然还有副县长吕胜利及吕胜利的老婆,人家吃的是家宴。 看来这张明宇同吕胜利的关系不一般,杨胖子自然也不敢再找他的麻烦。只是很让杨胖子奇怪的是,这家伙一连几天不见人。他把党政办主任张薇喊过去,“张明宇这几天是不是没来上班呀?” “早晨出去,晚上回来。”张薇撇了撇嘴,“我看这个毛头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把黑水乡当成自己的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应该扣他的工资。”张薇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杨胖子不待见张明宇,她这是有意讨好杨胖子。 “他在这里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先不要轻易下结论,你暗中留意一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张薇答应了一声,扭着磨盘大的屁股出去了。 第二天张明宇骑着摩托车刚要走,却被张薇拦下了,“张明宇,你去做什么?” 张明宇一见是张薇,心中一阵鄙夷,这个娘们是个见风使舵的主,他再不想搭理她。 “你站住,杨书记昨天问起你来了。”张薇见他这样的态度,心中很是懊恼,什么人也敢跟她摆脸子了,如果不是杨书记问自己,她干脆就扣了他的工资,绩效考勤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整治他,小菜一碟。 摩托车轰隆隆地走了,只留下张薇站在原地不停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