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苍山洱海露侠迹   “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这上关与下关说的是大理南边的地理重镇,枢纽要塞。这里四时之气,常如初春,寒止于凉,暑止于温。这苍山之雪终年白雪皑皑,洱海之水则是澄澈如镜,正可谓仙人隐居处,隐士避尘居。   可这日晌午,这僻静如仙之地,竟惹来了刀刀血光之影。   “客官,客官您这是怎么了?”路边摆设茶摊的老人,望着满面血污的白衣男子正朝着茶摊蹒跚走来,一步接着一步,这血竟也跟着流了一路。老人慌忙上前去搀扶白衣男子坐下,顺手将肩上的手巾递给白衣男子。   细看那白衣男子脸上血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甚是恐怖,身上长衫早已被划开一道道剑痕刀痕,但即便如此,这白衣男子依旧暗自忍着,不言一声疼痛。待白衣男子接过手巾擦拭了一番,恍然间一张如玉般的脸孔便呈自老人面前,剑眉星目,甚为英武,虽血流如注,但仍英气逼人。白衣男子将擦拭完的手巾递还给老人道:“多谢老丈容我停留歇息,但此地实在不容久留,我还是告辞了。”   老人忙递上一杯茶,皱眉劝道:“不知客官为何受如此之伤,但也请休息片刻,不然客官恐怕会昏死在路上。“白衣男子咬着牙惨笑道:“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那我还是走的好,不然势必会连累了老丈这茶摊受不白血光之灾呐。”   老人皱眉道:“但请客官告知一二,如有帮得到的地方,小老儿必然尽力。”   白衣男子抚着伤口,惨笑道:“多谢老丈好意,但我那仇敌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我若在此停留,恐怕老丈也必然身首异处啊。”白衣男子入怀取出一锭银子置于老人手中,抚着伤口便要拔足而行。老人见白衣男子如此决绝,便也不再劝阻,只是暗中祈祷别真的在路上昏死过去吧。   但白衣男子刚行出数步,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行在最前的黑衣男子高声狞笑道:“段思平!你倒端的是一副菩萨心肠啊,我兄弟二人便成全了你和这老丈,一同走一遭黄泉路吧!”话毕,便觉剑光一闪,那黑衣男子从马上跃下便举剑要杀戮这卖茶的老人。那老人岂是黑衣男子的对手,赶忙转身欲走,但终究逃不过黑衣男子的剑光,只见剑尖已将抵到老人的后背,霎时便要穿背而过。   但只听得一道无影剑气略过,竟将黑衣人的宝剑震飞。原来那名唤段思平的白衣男子见老人即将遇害,便从丹田中凝聚出最后一口真气,汇聚与指尖,用食指射出剑气,将黑衣人的宝剑震飞。那黑衣人见宝剑震飞,更是怒不可遏,道:“来啊,将这废人从速料理了!”身后一干人等闻言均飞身下马,刀剑离鞘,纷纷涌向段思平。   可这时段思平真气已竭,内力早已耗尽,怎是这一干人的对手。来回几下挣扎,便已被逼到无路可逃的地步,眼看就要誓做困兽之斗。而另一处,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早已被黑衣人给擒住。带头的黑衣人单手提着老人的身体,对着段思平狞笑道:“段思平,我念你是一条汉子,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必定让你血溅当场!这老人嘛怕也要受你之累啊!”言毕,冷笑声竟是不绝于耳。原来这黑衣人被段思平剑气所震之后仍心有余悸,怕再被其所伤,便开口迫其投降、免做无谓伤亡。   段思平见老人在黑衣人的手中瑟瑟发抖,虚汗直流,实在苦不堪言。自己也已被仇敌包围,心中早已没了主意,只恨自己方才没有快走,现在反倒连累了老人家跟着受难。如若自己死于敌手那倒也罢,但连累了老人更是万分的过意不去。心中实在不忍,便要做投降之势。   段思平言道:“杨干贞,要我投降于你也未尝不可,但你先放这老丈走路,不然我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那名唤杨干贞的带头黑衣人冷冷言道:“段思平,你都到这副田地了还来与我讲价钱 ?也罢,这老头反正与我无怨无仇,放了便是,只是你别耍花样!”   段思平道:“好,你这就放了这老丈走吧,我束手就擒便是。”杨干贞闻言大声笑道:“让我先放入?真是笑话!你先乖乖的让我把你的手给绑了,我再放人!”段思平望着老人被胁迫的模样,咬着牙叹道:“来吧!”说完,段思平便双手成拳,并在一起伸向杨干贞,欲做被缚之状。   杨干贞一声令下,便将段思平绑了个结实,这时段思平见杨干贞仍未将老人放走,便气愤道:“杨干贞,你还不放入?”杨干贞闻言笑道:“好,老子说话算话,放人。”言毕便将老人放了,段思平见状,心中甚是感慰,总算没有拖累老人为自己而死。   但怎料杨干贞刚言令放人,后手便又令手下除去那老人,实在恶毒之极。段思平见状更是愤怒的惊声咆哮:“杨干贞你个卑鄙小人!”虽然双手被缚,但仍拼着身子向前遇替老人挡那夺命一刀。   眼看那刀朝着老人的身子劈下,段思平双眼血丝崩裂,欲吼无声,苦于被缚,无力档那夺命一刀。岂料但只听的“铛”的一声,老人竟然分毫无伤,而那砍刀竟然应声而断,而再看那持刀之人竟也直挺挺的立在当地,不再言语,只是脸上满是狰狞恐怖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杨干贞闻声便向段思平望去,只见段思平被手下死死的按住,双手也仍旧被绑着。然再朝四下一望,方圆之内更是无人。杨干贞见状,心下思虑:这段思平被牢牢的绑着,不可能再用一阳指和六脉神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干贞上前拍了手下一把,欲向其问明原因,但怎料刚一触身子,那手下便应声而到,气息早已断绝。杨干贞见状更是大为惊恐,对着两旁树林子喊道:“是哪位英雄所做,不妨出来讨教几招,暗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话音未落,只见得茶摊中一个蓝衣锦缎长衫男子,正提着茶壶向杯中倒水,一边倒水,还一边在口中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暗中伤人不是君子,那违背约定背后伤人才是真君子?”杨干贞闻言大怒道:“小贼,我看你还嘴硬!”话为说完便提剑而上,刺向那正在倒水的蓝衣男子。蓝衣男子背对着杨干贞好似完全不理会一般,依旧自顾自的提着茶壶倒着水。那杨干贞的武功也甚是了得,一套七七四十九路穿云剑使得炉火纯青,西南边陲一代更是罕逢对手,只是在遇到了段思平之后,处处被其两大绝技六脉神剑与一阳指所压制。   杨干贞看那蓝衣男子对自己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好似十分看不起自己一般,心中更是怒火燎原。一招“穿云追日”便欲将蓝衣男子刺死在剑下,说时迟那时快,杨干贞的身手倒也不负西南第一流好手之名,眨眼工夫便已掠到蓝衣男子背后,而剑尖更是轻灵飘逸,看似不稳,实则已经罩住蓝衣男子背后的几处周身大穴,只要蓝衣男子一动,便瞬间要其性命!   眼看剑尖已经触到长衫,杨干贞心中狂喜:今日倒叫你死个明白!剑尖瞬间暴进一寸,直指蓝衣男子背后厥阴俞穴。这厥阴俞穴属足太阳膀胱经,若被重击,轻则至瘫,重则当场立毙!杨干贞剑气凝结,力求一剑便将蓝衣男子置于死地,端的是狠毒无比。剑尖一寸又一寸的推进,剑气则越来越凝重,但此时杨干贞却发现他把蓝衣男子看的太轻了,因为当他决心将剑尖再送进一寸之时,他发觉即使他再用力,剑却依然没有前进半分。他抬头一看,蓝衣男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转过身来,仅用两指便将他的剑尖牢牢的夹住,不能再动分毫。   杨干贞见状顿时心下大乱,见那蓝衣男子神色悠然,便更是怒火中烧。遂即真气上涌,欲用内力冲破蓝衣男子的双指,但蓝衣男子却依旧稳如泰山,笑眼盈盈的竟轻松的注视着他。杨干贞此时已经无法全身而退,因为他知道,内力之拼,只要一刻示弱那就等于满盘皆输。于是,再次集结真气,妄图一击即成。但蓝衣男子的内力却好像源源不断一般,始终将杨干贞的内力所压制。   时间愈长,杨干贞便愈加承受不住,但此时他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进退无法,而真气却已至竭尽。在看杨干贞的脸色,竟如同血蜡一般通红,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虚脱而亡。反观蓝衣男子则是气定神闲,两指夹剑,单手提杯饮茶,好不自在。   杨干贞手下的一干人等见主子快支持不住便欲上前相助,纷纷持刀上前,照着蓝衣男子便砍,但蓝衣男子怎会给他们机会,单手掷一杯而出,不偏不倚正砸在一个黑衣人的额头当中,黑衣人应声便倒,其余黑衣人见同伴惨死,纷纷大怒,依旧前赴后继朝着蓝衣男子而来,但蓝衣男子不慌不忙,喝一口茶,掷一只杯,每发必中,简直神奇。而另一边的段思平,趁着黑衣人成群涌向蓝衣男子之际,自己便蓄力挣开了绳索,虽然气力还未恢复,但较之刚才竭尽之状也已有所缓和。   而此时的杨干贞则差不多只有出的气,再难有进的气了。只见其头顶雾气蒸腾,双眼怒睁,脸色较之刚才还要通红,简直犹如血色一般,面色之怖,简直不忍直视。但蓝衣男子好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仍旧笑吟吟的望着此时已经独脚跨过鬼门关的杨干贞。   “恩公,请且慢动手!”段思平见杨干贞将死之状,便上前劝阻道。   “哦?”蓝衣男子好奇的望着段思平“他不是你的仇敌吗?他既要杀你,你又何苦来的菩萨心肠,让我放他一马?”蓝衣男子说着便松开了夹着剑尖的双指,刚一松开,杨干贞便如死里逃生一般瘫坐在地,粗喘着重气。望着蓝衣男子与段思平二人谈话之际,杨干贞刚要去摸手边的宝剑,便觉身子竟然不能动了。原来,蓝衣男子见他仍不肯死心,索性便点了他的穴道,只是蓝衣男子凌空点穴手法之高,速度之快,简直让杨干贞想不到又摸不透。   但在一旁的段思平却对这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只因段思平也是其中的好手。段思平心中思忖道:恩公这点穴手法倒与我一阳指如出一辙,真气皆由指尖所出,力道全由内劲掌控,只是这速度之快,手法之高却更甚于我!   “恩公有所不知,这杨干贞是我大理大义宁国的皇帝,但其荒淫无道,鱼肉百姓,致使我大理百姓苦不堪言!“段思平望着此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杨干贞,叹息道:“我段思平本是通海节度使,但因我世家兄弟与白族族人都不愿受杨干贞的暴政,便与其反抗,但是无奈其部下人多势众,装备精良。而我部却只有区区几万人,怎是他杨干贞的对手。于是只能败走逃亡。”   段思平低首望着满身是伤的躯体,悲愤道:“但他杨干贞实在欺人太甚,杀我世家兄弟十一人不说,竟还对着无辜的白族老幼下了血手。无奈,我只能单骑突围去寻我二弟和部下,力求搭救无辜白族老幼与生死之间。只是我单枪匹马,又武功低微,实在难堪群狼袭扰,终于在被两次截击之后被其擒住。”   “这么说这人倒还是个皇帝?”蓝衣男子好笑的望着木头人一般的杨干贞打趣道。“那他既然如此残暴,你又何不将他杀了以解心头之恨,为你兄弟以及这族中老幼报仇,还要留她一条狗命做甚么?”   “恩公有所不知,且听我一一道来。”段思平携着受了惊吓的老人坐下,慢慢说道:“不是我不想杀他,只是现在杀了他,那么我那白族的兄弟和无辜的族人便要受尽无数的屠戮啊。”蓝衣男子倒了一杯茶递给段思平,示意其不要着急。   “在来追赶我之前,这杨干贞就下令道,如果追不回我段思平,那么白族老少就要替我抵命,全部屠戮,一个不留。而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他,那么必将引来无数的血腥。”段思平猛然灌了一口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胁迫这皇帝,以他为质,救你族人?”蓝衣男子闻言问道。   “正是!恩公竟与我想的如出一辙。”段思平闻言感叹道。   “但你要清楚,这胁迫皇帝事小,以你之功力,一人就已足够,但若说要搭救族人,便似乎有些天方夜谭,恐怕也要葬身于你仇敌的刀剑之下,毕竟单枪匹马,纵不是人多势众官兵的对手。”蓝衣男子顾虑道。   “恩公所虑之事,我也早已想过,如今唯一可行之计便是去下关找寻我那二弟段思良,他部下有兵士一万余人,将将可以抵抗那杨干贞的官兵。”段思平言道。   “那便好,既然你已有打算,那我们就此别过吧。”蓝衣男子甩出一锭银两,转身便走。   “恩公且慢!”段思平见蓝衣男子竟头也不回的走了,便大声疾呼道“请恩公留下名号,他日我段思平定不负救命之恩!“   蓝衣男子闻言回过头来,翘首云天,怅然凝望,对着这苍山云涯竟无语凝噎:“他日?可笑我慕容龙城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言毕,蓝衣男子便在狂笑声中愈走愈远,直至没影。   段思平立在当地,望着慕容龙城的的背影,听着愈传愈远的狂笑,心中不免一颤,这笑声虽颇为狂放,但却仍藏不住那一丝无可奈何的凄凉。 第一卷 第二章 鲜卑宗室不传密   “童儿,今晨可有人到家中来访?”简陋的草庐之中传来一道颇为苍老但却又极为沉稳的声音。   “回师傅话,不曾有人前来拜访。”院落中一个垂髫孩童闻声答道,   “那为何我房中却多了一把匕首!”这时,草庐之中的那个人瞬间提高了声响,似乎是发了怒。   “师傅,真的没有!今天早上我一刻也不曾离家,更不见有什么人来拜访过。”垂髫孩童听闻草庐中人似是发了怒,忙扔开手中正在把玩的泥巴,来不及擦拭脏兮兮的双手便风也似跑向了草庐。孩童推门而入,便见着他的师傅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手中好似拿了什么物件,但无奈师傅背对着他且他年小身矮。根本看不到,料想定是师傅所说的什么匕首吧。   “师傅,到底怎么了?”孩童怕被师傅责骂,便只得低着头,轻声问道、而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更是缩在背后,怕被师傅瞧见责骂其贪玩误事。   过了一会儿,这师傅却好像没有听见这孩童询问一般,仍是直挺挺的立在堂中,一言不发,一丝不动。孩童见师傅一言不发,心中更是害怕,试想自己平常贪玩犯错,师傅最多也只是嗔怪几句而已,并不会不理睬自己,今天师傅这是怎么了?孩童见师傅仍是没有动静,竟然急的嚎啕大哭起来。   谁知这时,草庐之外却传来一道问候之声:“慕容四叔,终是让我寻到了你!”   而草庐之中,孩童的师傅闻声一震,竟是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他缓慢的转过身来,手中紧攥着一把匕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院中站着的蓝衣男子,半天竟未发一言。   “怎么,难道四叔已然不识我这个侄儿了?”蓝衣男子颤声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这孩童的师傅闻言更是大惊,心中思忖道:当日我南下避世,族中兄弟早已死伤无存,这青年人为何知道我姓慕容且唤我做四叔?难道这青年人竟真是我族中兄弟之后? 这师傅心中越想越是惊奇,越想越是害怕。握着匕首的手更是颤抖个不停。   “我到底是谁?”蓝衣男子叹了一声,说道:“你不识我也罢,但这匕首你也不知道是谁的吗?”   听蓝衣男子说完,这师傅更是颤抖的厉害,而且眼光由蓝衣男子转到了这把握在手中的匕首。这匕首甚是短小精悍,且华丽异常,正反两面以黑宝石嵌首,且外鞘材质更为名贵,据族老相传,这单做外鞘就要取牦牛之皮与野狼之皮想接,且牛皮为内狼皮为外。再凿取悍马之精骨为支。最后取长鬃野马之鬃毛为流苏。匕首虽已流传百年,但出鞘之时仍然突闪光滑,且寒气逼人。刀体透亮如镜,简如白玉石雕一般。   孩童望着师傅脸上的神情则大为奇怪,只见师傅的表情、眼神从未焕发过如此的光芒。一时皱眉而叹,一时惨然而笑,到得后来眼神更是愈加朦胧迷离,简直快要掉下泪来一般。而不知过了多时,这师傅竟然自己开口说话了:“这把匕首的主人是你的什么人?”   “正是家父!”蓝衣男子斩钉截铁道。   这师傅听完蓝衣男子的回答后便紧紧的盯着蓝衣男子的脸,嘴中还时不时的念叨:“像,像,像极了”过了一会儿竟嚎声大笑起来,笑声不绝,悠远且长,声响所到之处,林叶飘荡不止,鸟兽惊散而逃,这一手精深内功使将出来,令蓝衣男子也颇感意外。蓝衣男子思忖道:父亲生前说过四叔的武艺是他们兄弟之中最一般的,但今日一见为何如此之非凡?比之父亲更是丝毫不弱。   “这么说,你就是大哥的儿子?”这师傅仍盯着慕容龙城不放。   “没错,小侄便是慕容龙城,刚才多有得罪请四叔包涵则个。”慕容龙城对着这师傅一揖到底。   原来这把匕首是当年鲜卑皇族慕容氏的祖传之宝,而造这匕首之人正是鲜卑部族的一代天骄檀石槐!相传这檀石槐少时有勇有谋,智略绝众,年纪轻轻便已是部族一代首领。而成为部族的首领之后,更是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之后便向南开始攻城略地。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扶余,西方进击乌孙,东横西进一万四千里,南纵北进达七千余里。竟是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匈奴的故土!可想这檀石槐是何等的英雄。而这把匕首正是檀石槐亲手所铸。族中故老相传,这匕首只能传嫡,如若嫡无所出,便传与近亲族人,这一代代传承下来,到得慕容铮这一代时,这把匕首便传到了慕容铮的大哥慕容铭的手中,而慕容龙城的父亲便是慕容铭。   “想不到我慕容铮躲了大半辈子,终是会被人给寻着啊。”慕容铮淡然笑道,接着伸手扶起了慕容龙城,并携着慕容龙城的手便进了草庐。   慕容铮唤童儿去院中烧水煮茶,拉着慕容龙城便在草庐中落了座。慕容铮细细端详着慕容龙城的脸,笑着说道:“果然是大哥的儿子,这眼睛和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慕容龙城笑道:“不怕四叔见笑,我见四叔也和我父亲有些相像呐。”慕容铮听闻此言,眼中本已含着的泪竟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慕容铮紧紧的握住慕容龙城的手,问道:“我大哥的身子骨还好吗?”慕容龙城听慕容铮言及自己的父亲,眼中顿时也是一片迷惘,摇着头说道:“家父已于年前病逝。”慕容铮听闻长兄病逝,更是悲痛欲绝,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登时哽咽起来。   慕容龙城见状,忙安慰道:“四叔切莫伤心,家父自知旧时伤势缠身,时年无多,故对离别之事也早已看淡。只是侄儿自此前来,有一事相求。”   慕容铮拭干了泪水,说道:“城儿但说无妨。”   “家父临终之时便让侄儿带着这匕首来找寻四叔,欲请叔父助侄儿再图复国大业。只是小侄个性使然,欲先报家仇再图复国之业,不然自觉愧对父亲在天之灵。”慕容龙城俯身抱拳道。   “哦?难道大哥没有对你提及此事的来龙去脉?”慕容铮皱眉疑问道。   “没错,父亲怕我为了家仇而耽误复国之业,侄儿每每问及,但父亲也绝口不提,所以我也无从得知为何当年二叔三叔命陨红枫谷,四叔你也落得个身负重伤,后来更是隐居避世。”慕容龙城言道。   “城儿,此事大哥既然绝口不提,那也是为了你好,况且复国之业才是我慕容家的唯一使命。”慕容铮若有所思道。慕容龙城闻言,知四叔与父亲定是一般心思,但慕容龙城此次前来早已做好了准备,闻慕容铮也是绝口不提,便起身对着慕容铮重重的跪了下来,言道:“四叔,家仇不能不报,龙城虽然资质平庸,但也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如若报不了家仇,何谈再行复国之业?如若四叔不肯告知,那侄儿只得自刎当场追先父而去,复国之业就随他去吧!”说完,便重重的磕在当地。   慕容铮见慕容龙城竟也和长兄一般的倔脾气,倒也为难道:“城儿,你先起来。”说完便欲扶起慕容龙城,但慕容龙城岂会答应,仍是跪在当地不动。慕容铮见慕容龙城丝毫不动,便运起了内力,欲用强将慕容龙城扶起。谁知慕容龙城见慕容铮发力,竟也运功抵抗起来,慕容龙城思忖道:如若四叔不说,便一定抵抗到底!真气自丹田直送而上,直传双臂,稳稳抵住了慕容铮手中所传来的内力。叔侄二人你来我往,内息不绝,竟是僵持了起来。慕容铮心道:我到要看看大哥教出来的儿子有几斤几两!   慕容铮的双手扶着慕容龙城的双臂不断送力,岂料慕容龙城竟然毫无反应,仍然双膝跪地,不曾移动半分。时间愈长,内息便消耗的更多。慕容铮毕竟年事已高,纵使内力卓绝,但也总会有力竭之时。而反观慕容龙城,随着慕容铮的内息波动,内力忽强忽弱,竟是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好像内力无穷无尽,永远使不完似的!。慕容铮心道:虽说我已淡出江湖多年,但单论内功能比得上我的也没有几人。当年与澄光老和尚斗法,我也没有今日这般的不堪。看城儿只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内力怎会如此强劲?   慕容铮终于支持不住,便无奈罢手道:“俗话说拳怕少壮。今日看来确实也非虚言呐。”   慕容铮看着仍跪在地上的慕容龙城,,欣慰道:“也罢,城儿你既有这般功力,纵是那仇家一并找上门来你也可自保了。你起来吧,我这就告诉你真相!”慕容龙城闻言大喜道:“谢叔父!”慕容铮身手扶起慕容龙城,谁知慕容龙城一起身,地下的石砖竟一并裂了开来。慕容铮见状心中更是惊叹。但面上仍故作平静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必须得依我三件事。”慕容龙城闻言立即应声道:“侄儿一定应从。”   “其一,城儿虽然你武艺已属上乘,但那仇家也绝非泛泛之辈,所以要报仇你必须学会忍,万事考虑周详之后才能做。”慕容铮神情严肃,提醒道“其二,此事虽说是家仇,但亦是与复国之业有所关系,所以你必须要分清国与家的先后,方能行事。而这最后一条,你必须牢记于心,城儿,若你他日遇到复姓独孤之人,勿要心生慈悲,定要其血溅当场!”   慕容龙城诧异道:“叔父,难道我慕容家与这天下复姓独孤之人皆有仇?”   慕容铮不言不语,只是圆目怒睁的点着头,仿佛无数的仇恨霎时间头涌上了心头一般。慕容铮起身走向床边,不知从积满尘灰的箱底之中翻出了三件什么物事,拍了拍物事上的尘灰便又回来落了座。只见慕容铮手中的三件物事只是三块类似兽皮丝绸似的东西,但颜色昏暗破旧,早已如同破布一般,   慕容铮拿出其中一块暗黄色类似丝绸的破布交给了慕容龙城,言道:“城儿,你瞧瞧这是这是物事。”慕容龙城闻言观察着,只见这类似丝绸般的破布之上字体早已模糊不清,只是印鉴还依稀可辨,只见北、王这两个字还依稀可辨,其他两个字早已破的无法辨识。慕容龙城摇摇头,皱眉道:“这物事上的字体早已无法辨别,侄儿不知这是何物,请四叔解惑。”慕容铮微微笑道言:“这是当年隋朝北平王罗艺嘉奖燕云十八骑大破察哈合时的行赏令。”   慕容龙城不解的疑问道:“叔父,这行赏令与我慕容家又有何关系?”慕容铮闻言朗声大笑道:“有何关系?这燕云十八骑便是我慕容家的先祖!“慕容龙城闻言大惊,心想:这燕云十八骑何时又成了我家的先祖?欲待追问却又被慕容铮打断了,慕容铮摆手言道:“先看完这三件物事,我再与你详说,”   接着,慕容铮取出了第二块布匹交予慕容龙城,慕容龙城接过布匹仔细观察,只见这块布保存的还算完整,虽然有些字迹已然模糊,但大致还可看清。这块布匹之上,铭写的都是一个个人名,四列十行,慕容龙城一眼观下,竟皆是复姓慕容之人。看着看着慕容龙城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于是望向了慕容铮希望能够证实自己心中所想。而慕容铮看着慕容龙城的眼神,郑重的点头言道:“这正是我鲜卑慕容的皇室族谱。”   而后,慕容铮双手将最后一块已呈暗灰色的破布郑重的交与慕容龙城,慕容龙城见叔父如此郑重,便也双手接过。细细端详下来,之间破布之上断断续续的书写了大篇的鲜卑字体,慕容龙城自小跟随父亲习文练武,这武艺已是上上乘之选,而文史韬略更是出类拔萃。这本族文字虽是流传极少,但也是能够辨识详极。细看布中内容,似是在记叙着鲜卑宗室的过往事迹。   慕容铮见慕容龙城虽端详的仔细,但无奈这物事年过久远,有些字早已模糊不清,便解释道:“这块羊皮纸中叙述的是我鲜卑宗族的先祖们开疆拓土的丰功伟业。想当年东晋之时,我鲜卑部族大举南下,先后攻克剿灭了扶余,高句丽和宇文部、段部等部族,一跃成为了辽西最强的王者。先后立国前燕,后燕,西燕,南燕,然后直指中原,只是无奈群雄割据,我鲜卑的英雄们却一个个年老力衰,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最后只能落得个王国的下场。”   “不过,虽然国已亡,但是族未灭!我鲜卑族氏的后人始终未曾敢忘复国之志。南燕之后,我慕容皇族一脉便蛰伏与幽云十六州之中,时刻等待着复国之机。”慕容铮唏嘘道:“隋朝之时,那北平王罗艺帐下有一十八名武功高强,骑术精湛的高手组成了一批铁骑军,也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燕云十八骑。而那燕云十八骑便是由我慕容宗族以及部下组成的。”   慕容龙城越听越惊,只见慕容铮继续兴奋的说道:“那燕云十八骑个个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戴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脚踏马靴,背负大弓,每人身负十八箭,往往箭不虚发,出刀必溅人血。当时察哈合部攻击隋朝边境,燕云十八骑奉罗艺命伏击蛮敌,一夜之间便杀戮敌手三千余人。待到蛮敌败走,便乘胜追击,结果察哈合部全军两万兵卒全军覆没。自此之后,察哈合部便远走戈壁,再也没有踏足边境半步。”   “当时的靠山王杨林便这样赞我先祖勇士: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说到此事,慕容铮不禁豪迈的狂笑起来,好像先祖的辉煌就犹如发生在眼前一般。   而慕容龙城亦是激动的无法言语,便急切的追问道后来这燕云十八骑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第一卷 第三章 国仇家恨透真相   但此时的慕容铮却早已平复了心情,沉声道:“我先祖勇士虽是个个以一敌百,但却太过重信重义,也正因如此中了卑鄙小人的奸计!”慕容铮眼中血丝突现,厉声斥道:“当日罗艺与我先祖慕容闻立誓为约,约定隋亡之后,我慕容宗室便助其登顶中原,而他罗艺在登顶皇位之后便要助我慕容氏杀回北方一举复国,约定以燕云十六州为界,自南归他罗艺,自北归我慕容氏所有。但岂料隋亡之后,这卑鄙小人竟然背信弃义投降了李唐,百般哄骗我先祖慕容闻,致使我先祖心灰意冷,带着族氏选走漠北,自此没再踏足中原一步!”   慕容龙城闻言悲愤道:“为何先祖不杀回去,结果了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   慕容铮迷惘道:“我先祖宗室与追随的部下加起来能有多少人?岂是李唐的对手,纵是个个以一敌百,也无奈势单力孤,拼杀回去,只是飞蛾扑火罢了。”慕容铮拔出匕首,抚摸着如白玉雕成一般的刀面,不禁老泪纵横。起身走向门口眺望道:“虽然后来李唐夺取了天下,但我慕容氏的子孙却时刻未忘复国之志,所以在隐居之时,我慕容家仍旧在为复国所做着努力。暗中招兵买马收揽人心。到了李唐末世,我慕容家经过一代代的隐忍累积,早已有了复国的实力,只要登高一呼便可大举复国旗帜。谁料万事皆备,却因一个奸人的出卖,致使我慕容家险遭灭门!”   慕容龙城见慕容铮即将说出真相,便也不再打断追问,静静的等待着慕容铮说下去。慕容铮转过身来,沉着声面对慕容龙城说道:“那年父亲与义军首领黄巢和契丹贵族素有往来,记得父亲曾对我言道:‘黄巢在中原起义,辽部统兵南下,我慕容氏便有机会乘机而立。’所以父亲时常南下北上,为复国而奔走。可有一天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人,说是契丹信使。这信使说父亲北上去辽部商讨事宜之时不幸被唐军截住,后来凑巧遇到契丹骑兵而被救下,虽然脱身而出但却已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所以便叫信使来到家中召唤我们兄弟四人前去契丹见父亲最后一面。当时我们兄弟四人闻言早已按耐不住,便欲马上动身前去契丹,可是当时兵荒马乱,家中若无一人照料肯定放心不下。就在这时父亲的老部下,也是我鲜卑部族的长老独孤方挺身而出,愿保护一门老幼,让我兄弟四人走后无后顾之忧。”当慕容铮说到独孤方这个名字时,语音微微发颤,单拳紧攥,显得甚是激动。   慕容铮怒形于色,提了口气继续说道:“于是,我兄弟四人便随着这契丹信使北上。途中我们不知疲累,连夜赶路,来回换马,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好吗,但也只求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可一日清晨,我们提马来到红枫谷时,这契丹信使却忽然不见了。我们本以为这红枫谷地势崎岖,枫树密布。这信使一定是迷路了,于是我和大哥分头去寻,因为没有这契丹信使带路,我们根本找不到去契丹部族的路。,谁知这却是贼人的奸计!”慕容铮语声越说越高,神色也是越来越狰狞。   “就在我和大哥分头寻找之时,留在当地等待的二哥三哥却已经被贼人所包围。当我和大哥找寻无果回来之时,就看到留在当地的只是二哥和三哥的尸身,一道血迹和几道马蹄印。看着这新鲜的血迹和马蹄印,我和大哥来不及掩埋二哥和三哥的尸身。便上马按着马蹄印朝贼人所跑的方向追去。皇天不负有心人,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一间客栈中让我们寻到了这群贼人的踪迹。因为这群贼人人多势众,且有多个早已成名的好手助阵。所以想要报仇谈何容易。于是我与大哥商定,能够将二哥三哥命留当场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我们两人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所以大哥决定孤身犯险引出贼人,而我在旁暗中偷袭,速战速决,如若一计不成便从速而逃。”慕容铮道。   “那后来成功了吗?”慕容龙城紧张的问道。   “成功?。”慕容铮苦笑道:“当晚三更,大哥便孤身杀入贼人房中,举剑便结果了两名贼人。因为贼人睡的正熟,所以没有半点防备。但入窗之时终是有动静的。只见一满面虬髯的汉子一听到动静便起身握刀相迎。大哥不待其点燃烛火,举剑便刺。虬髯汉子一边抵挡一边大声唤起同伴上来助拳。大哥见贼人都已一个个的惊醒,便不再蹑手蹑脚,全力使出了我慕容家的家传武艺。一套龙胤剑法使将出来,只见昏暗的房内瞬间寒光道道。随着寒光闪动,房内竟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原来剑光所到之处,便有人中剑而毙。不一会,房内就已是横尸遍地,不闻一丝人声。”慕容铮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仿佛就如同慕容铭的剑光一般,寒冷又辉煌!   “但就在这时,屋外竟传来了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当时我正躲在房檐之上。听到这笑声时慎得差点失手摔下房檐。我瞄着房内的动静,听着这阴恻恻的笑声越来越近,不免更是紧张。因为这笑声实在太过突兀太过凄厉,犹如幽鬼一般,无声无息但又环绕在耳边。我正听的出神,却见本来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微弱的烛光,很暗,暗的只能看到一张昏暗的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苍白的犹如刚下葬的死尸。只听得那死尸一般的女人幽幽的说道:‘寒光所至,剑下无人。慕容大爷的龙胤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大哥则仍是持剑而立:‘阁下过誉了,躲躲藏藏非英雄所为,还请其他三位一齐现身吧!’话未说完,忽见门窗一起崩裂开来,眨眼间大哥面前便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包括那个犹如幽鬼一般的女子。”慕容铮提到那四个黑衣人,尤其是那个犹如幽鬼一般的女人时,身子竟不经一颤。   “那四个黑衣人,除了那个犹如幽鬼一般的女人外,其他三个都是男子,从身形来看各个魁梧健壮,手大脚大,怪异之际。因为房内只燃了那女人手中的一根蜡烛,所以依旧显得格外的昏暗,且气氛诡异之极。此时那个幽鬼一般女人尖声说道:‘我们姐弟四人都已一并现身了,难道房檐上的那位英雄还不现身吗?’无奈,被他们发现我只能闪身入得房中。大哥朗声问道:‘不知四位英雄尊姓大名,如若与此事无关,还请绕道而行吧!’那女人突然咯咯的娇笑道:‘这事儿怎会与我们无关,慕容二爷与慕容三爷就是被我们所杀,难道慕容大爷找的不是我们吗。’听闻二哥与三哥是被他们所杀,我当时就要冲将上去与他们拼了!”慕容铮回忆道。   “但大哥伸手却拦住了我,面色铁青的对那女子沉声说道:‘难道四位却是纵横黑道的关东四魔?’那女子听闻大哥提到他们的名号,更是笑的弯下了腰,而那三个男人却如同木头一般呆立在女子身旁,那女子掩唇笑道:‘难得慕容大爷竟也知晓我等的名号,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边说还边抚媚的摆摆手。此时大哥已经越来越沉不住气,大声问道:‘我慕容家与四位有何仇怨,要杀我二弟三弟。’那女子仍旧笑意盈盈的回道:‘无怨无仇?不错,我姐弟四人确实与你慕容家无怨无仇,但是有人想灭你们慕容家满门,我只是代为效劳罢了。’大哥回道:‘如此说来,你是受人指示了?’那女子点头笑道:‘你还不算太笨!算了,你都要死的人了,我都不妨全告诉了你。契丹大首领见你们慕容家碍事,不想立国之后再多分一杯羹给你们慕容家。所以就命我在途中截杀了你父亲,然后又用计将你们兄弟四人骗来,逐一诛杀!’听闻父亲被杀,我和大哥都惊怒不已。谁知那女子又补了一句:‘还有你那老母亲和家室估计都被独孤方给杀光咯!’话未说完,但身影却已经动了。只见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苍白脸孔,突然间变得阴森恐怖,那女子双手成爪,指甲爆长一寸,直插大哥而去,而那原本呆立如木头的三个男人,此时却也动了,并且速度快的惊人,单手成拳,直朝我的面门而来。若没有大哥的提醒,恐怕我就血溅当场了。‘”慕容铮说话间不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听闻双亲被杀,家室惨遭奸人屠戮,我和大哥都犹如疯了一般与那关东四魔交战起来。那四人号称关东四魔,身手的确犹如魔鬼一般,身形飘忽,好像无处不在,但不用兵刃,单单只用一双肉掌御敌。那女人与大哥交战在一起,双手成爪竟好似不怯兵刃一般,丝毫不避。要知道大哥的魄魂剑乃是当今的神兵利器,若是石头也可一剑刺穿。但那女人居然丝毫不惧。双爪来回舞动,好几次都将将触及剑尖,但却每次都能如丝绸般滑行而过。但大哥的龙胤剑法终是上乘武艺,几次不中早已倒行回转,剑尖直刺女子周身要害。白光道道竟是使得屋内恍如白昼一般。而那三个黑衣男子却紧盯着我不放,处处杀招逼得我险些中招立毙。当时我的武艺在四兄弟之中是最平常的,对上这三个魔头,简直就像是在忘川河上走独木桥!”说道这段经历,慕容铮仍是心有余悸。   “我越战越是心慌,此时手中的剑早已被震飞,虎口几将崩裂。但仍是死撑下去。终于,小腹被那黑衣人一脚踢中,身子直直的飞出窗外,当时我想今天定是要向阎王爷去报到了。但只听的房中大哥奋力叫到:’四弟快逃,勿忘家仇,勿忘国志!’原来,那三个黑衣男子想要追出来却已经被大哥格剑挡住。而此时大哥则是一人独战关东四魔!只见大哥一只手持剑御敌,另一只手化剑诀为指法。龙胤剑法与参合指并用,一时之间竟将关东四魔死死的制住。而我则仍是不愿弃大哥而走,所以意欲再次上前相助。但刚要翻身上前,耳边就感觉一道指风划过。无奈只得避身而落,定睛一看,原来这指风是由大哥所发,大哥急道:‘再不走,这世上就再无我鲜卑慕容氏了!’话毕,大哥一声长啸,魄魂脱手而飞,只见那女子单爪竟牢牢的握住了大哥的虎口。我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但心中所想双亲的谆谆教诲和大哥的所言所语,便只能负伤而逃!”慕容铮说着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第一卷 第四章 绝世秘传再现江湖   “既然被四魔围困,那父亲后来又是如何逃脱的呢?”慕容龙城不解道。   “那是一年之后,我已伤愈。便深入昆仑山,欲寻到大哥的师尊昆仑派掌门玄澈道长。望他老人家能够出山替我大哥报仇雪恨。谁知昆仑山势险要,终年冰雪覆盖,寒冷至极。而我却是大伤初愈之身,要登上这天险简直犹如登天!但我为了能够求得道长为大哥报仇,便也不惜性命强行登山。这昆仑山越往上爬气息越是难调,当时我真气未复,一个踉跄便摔下了山腰,当时就不省人事了。”慕容铮回忆道。   “然而迷迷糊糊间,就好像听见一个声音来来回回的在我耳边环绕,好像是大哥又好像是父亲。反正我使劲的想睁开眼去看但却总是徒劳。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醒了,终于睁开了眼。谁知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大哥!”慕容铮的眼中仍是充满了惊喜。   “父亲在昆仑山?”慕容龙城更是大感惊奇。   “不错,正是在昆仑山!原来在我昏倒之后,救我的是昆仑派的门人。而我被那个门人背上玉清宫时,玄澈道长一眼便认出了我。于是将我安顿在了玉清宫。而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大哥那时竟然已经在玉清宫养伤了。”慕容铮不禁摇头笑道:“后来我清醒之后,大哥便对我言明了在四魔围困中死里逃生的事。原来当年在我负伤而逃之后,,大哥一个人独抗四魔,因大哥为阻断其他三魔对我的追赶。便一手掷出了魄魂,拦住了三魔的去路。而那四魔中的老大,就是那个犹如幽鬼一般的女子见机便紧扣住了大哥的虎口。无奈之下大哥化掌为拳,竟用内力硬生生的逼退了那个女人。但谁知那名唤殷昭雪的幽鬼女人魔性大发,与那其他三魔一并上前围住了大哥竟要做生死相搏!原来契丹大首领给关东四魔下了必杀令,一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然大哥却抵住了四魔让我逃走。所以关东四魔便欲从速杀害大哥,再来追杀于我。”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大哥终是命不该绝!在四魔的围攻之下,大哥早已精疲力竭,眼看侧身将将闪过殷昭雪一抓,但却避不过二魔卜镇山的铁拳。一击之下,大哥胸口窒闷,一口鲜血从嘴里直喷而出。而此时大哥几乎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殷昭雪飞身而上直取大哥面门。但就在这时,一个白发华服老人不知从何处跃身跳出,背负着双手挺力挡在大哥的身前。而那殷昭雪这一抓竟硬生生的重击在华服老人胸口。但这华服老人生受一抓,竟然丝毫不动。反观殷昭雪一击得中后登时被震的直撞石墙、其它三魔见老大受伤,皆是震惊不已,不及思索便一齐扑向华服老人。华服老人负手而立,双掌齐出,不过十招,竟将其余三魔逼的纷纷败退。殷昭雪见自己姐弟四人纵是合力也绝非华服老人的敌手,于是夺门而出,逃之夭夭。大哥也因此留得一命。”   “这白发华服老人究竟谁是哪位高人?技艺竟是如此卓绝”慕容龙城不禁敬佩道。   “这老人便是玄澈道长的故交,江湖人称“铁菩萨”的金克用。”慕容铮解释道。“这金老爷子当年一身阴阳内劲横行江湖,若是有人重击他的肉身,那么那个人必定要受更为沉重的伤,而老爷子阴阳内劲相互调用,早已将重击的内劲禁书散去。也正因他的身子如钢铁一般不受伤损,而平生又乐善好施,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尊称他为‘铁菩萨’”   “原来如此。那后来就是这位金老爷子将父亲送回昆仑山的?”慕容龙城问道。   “不错,原来大哥在少年之时曾在昆仑玉清宫中拜师习武,而这金克用又与玄澈道长素有往来,所以那日刚巧金老爷子见大哥有难就挺身而出将大哥救了下了,后来又带着大哥回到了玉清宫。”慕容铮回忆道。   “四叔,那为何后来您和父亲离别,又避世隐居去了?”慕容龙城问道。   “这也是大哥的主意。当年在玉清宫云门殿前,大哥曾对我言道:‘四弟,现在我鲜卑慕容氏可谓国已不国家不成家,如若仇敌再找上门,便仍是难逃魔爪。你我应分离两地,隐姓埋名。为我大燕复国之业隐忍蛰伏。’于是我便和大哥含泪誓约,若有复兴之机,便即是兄弟再见之日。”慕容铮拭泪泣声道:“分别之际,大哥将我慕容氏世代相传的五件至宝一分为二,这行赏令、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和羊皮书交与我保管,而这把匕首和大眼皇帝玉玺则是由大哥保存。”   慕容龙城听完慕容铮的回忆,终是仍不住泣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各种痛苦、悲哀涌上心头。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慕容铮也颇为感伤,遥想当年故国何其辉煌繁盛,现如今却是要沦落到族灭家亡的境地。万箭穿心,肝胆欲裂之感如何言说?   终于,慕容龙城挥手拭去了泪水,直挺着身子朝着慕容铮重重的跪下,言道:“谢四叔解我心中多年的困惑。龙城一定不忘先祖遗志,不忘家族血仇。若有生之年不手刃仇敌,不复先祖遗志,便叫我慕容龙城永世不得超生!”言毕,俯首三叩,起身便欲辞别。   慕容铮朗声大笑道:“好!这才是我鲜卑慕容氏的好儿郎!城儿,手刃仇敌,兴复故国的重则可就交给你了。此外我再送你几件东西。”说着,将便将这鲜卑慕容祖传的三件至宝交与了慕容龙城。而慕容铮则是示意慕容龙城还有东西,只见慕容铮挖开了书桌之下的地砖,从这地砖之下取出了一部书籍。慕容铮掸了掸书籍上的尘灰,交给了慕容龙城,只见封页之上三个大字赫然列在当中——《通古策》!   “四叔,这书是?”慕容龙城问道。   “这《通古策》是唐初名将李靖的绝世秘传,想那李靖通古博今,文韬武略,战功赫赫,一生传奇,实乃不论盛世乱世的王佐之才。可惜晚年在进击吐谷浑时,利州刺史高甑生任盐泽道总管,未按期到达,贻误了军机,被李靖所责备,其心怀不满。战事结束后,即串通广州都督府长史唐奉义诬告李靖谋反。后来唐太宗令调查此事,弄清事实真象,判定高甑生以诬罔罪减死,流放边疆。从此,李靖乃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这本书就是他在晚年闭门所著的集大成之作。书中文字暗合惊世武学、兵法战策以及治国方略,可谓千古奇作。想当年就是因为这本书的出现而把江湖闹了个血雨腥风,有的人因为这本书家破人亡,有的人为了这本书可谓是死无葬身之地。”慕容铮提醒道:“城儿你一定切记,这本奇书虽是千古之作,但也是引来杀身之祸的恶圆,如果让人知道了这本书的下落,那么你就有杀身之祸了!” 第一卷 第五章 离别寄言咐重托   慕容龙城听闻叔父的提醒,对这本书更是好奇心大起,忍不住着手翻阅起来,心中思忖道:“这本秘籍被叔父说的如此之重要,想必其中必有惊世骇俗之处,恐怕现在四叔这一身的卓绝功力也是出自于这书。”   慕容铮见慕容龙城忍不住已经翻阅起来,便笑道:“城儿不忙,以后有机会你慢慢研习便是。你天赋异禀要参悟此书并不难,难的是能够做到融会贯通。若假以时日你已将此书研习通透,那么天下第一也非你莫属!”   慕容龙城回道:“四叔过誉了,龙城一定加以研习,不负四叔厚望。”   慕容铮欣慰的用拳轻捶了慕容龙城的胸口,说道:“如此便好,记住不忘家仇,莫忘国志!”   慕容龙城一揖到地,言道:“谨遵叔父教诲。”   慕容铮扶起慕容龙城说道:“此外,我再替你写两封书信,你带着这两封信去找两个人,这两人必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言毕,慕容铮提笔便写,不一会儿功夫,慕容铮便将两封信装入信笺,交与了慕容龙城,并嘱咐道:“成大事,非一人可为。必定结交天下,才可事成。昔年我慕容家部族之众,雄踞辽部、中原,虽然王朝败落,但一些宗族还依旧留在中原。城儿,你此去可先到金陵寻一个名叫贺若威的人,此人是父亲早年的八拜之交,为人仗义明理,交游广阔且武艺超群。之后再到定州寻找一个叫尉迟重的人,这尉迟重本是我慕容家的家臣,他在我父亲部下效命二十余载,此人忠诚耿直,为人重情重义,端的是一条汉子。若得此二人相助,便能替你大大的减轻复国的重担。”慕容龙城点头称是。   “最后,谨记叔父一言,遇到复姓独孤之人,杀!” 第二卷 第六章 烟花杨柳地,曼妙美佳人   唐《建康实录》中说道:“楚之金陵,今石头城是也,或云地接华阳金坛之陵,故号金陵。”且不论金陵是否因石山金坛而得名,光是这游客熙熙人浪涌,醉人美景尽兴看的迤逦风光也早已将一众文人书生所折迷。自古有才子处便有佳人,这江南烟雨处从不缺风流才子,而这俏丽佳人又往何处寻呢?恰巧,今日在这金陵城中倒也上演了一幕才子佳人凤求凰!   微风细拂,杨柳摇曳,波光粼粼透春影。十里秦淮,亭台楼榭,轻舟画舫断人肠。这秦淮河历来是繁华的金陵城中最为辉煌的金粉荟萃之所,可谓是金沙围裹之中的明珠,灿烂而又耀眼。而这秦淮河中,画舫之上的女人则更似明珠之上的光华,风华绝代迷人眼,千娇百媚惹人怜。要说这金陵城中谁是第一才子,估计没人说的上来。而要论这金陵城中谁是第一美人,那估计十有八九的人都会说:“灵光阁,秦孤独。”   十里秦淮灯火灿,轻舟画舫人尽欢。每每到得灯火阑珊之时,便是灵光阁最为热闹的时候。但灵光阁的热闹却不似其他画舫那般的喧嚣杂闹,只因这灵光阁虽是烟花杨柳地,但却往来皆是读书人。而这些读书人都个个自命清高,惺惺作态,不愿发出丁点声响,怕扰乱了琴音而被佳人所笑。但好像这佳人永远都不会笑,只是一人一琴,独坐帘幕帐后,抚琴轻歌。   但这一日,灵光阁却远比往常来的更为热闹,因为在早些时候这金陵城中不知是放出了消息说:“今日灵光阁花魁秦孤独要招入幕之宾!”入幕之宾!而且是秦孤独的入幕之宾,可想而知,今日会有多少自命风流的才子去灵光阁一试身手。果不其然,入夜之后的灵光阁人头涌动,一波接着一波的才子涌入了华丽而又辉煌的画舫之中。   “张兄,原来你也来啦!”一个着青衫书生打扮的文人对着门口的熟人招呼道。   “赵兄,可教你捷足先登咯!”那张姓文人赶忙上前回道。   “张兄,不知这今日秦孤独要招入幕之宾到底是真是假?”那赵姓文人问道:“都说这秦孤独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但也只是卖艺不卖身,今日怎么也找起入幕之宾了?”   “谁知道呢,我今日也只是来凑凑热闹,管他是真是假,反正也轮不到我们哥俩。”言毕,俩人皆对视大笑起来。   在众人喧哗声中,不知何人高唱了一句:“贺亮,贺公子到!”。话未说完,便见本是拥挤的人群硬是被划出一条空道来,而此时从门口处走进一人,只见这人身着紫袍蓝带,手摇檀木香扇,玉面剑眉,甚是英武,脸带微笑,落落大方。一众本是自视甚高的文人,竟然纷纷上前致意:“贺兄,多日不见,你愈加风流潇洒了。”“贺兄,你怎么才来啊。”还有人甚至上前奉承道:“以贺兄的文才武功,看来今晚你是势在必得了啊,哈哈哈。”而这贺亮对着这些自命清高而又道貌岸然的读书人,却也是很给面子的一一抱拳致意,丝毫不丢礼数。   夜已深,客皆至,但唯独主角却迟迟还未现身。再看一干等待已久的文人才子却早已不耐烦了,虽说多数人还依旧惺惺作态的故作镇定。但也有些人实在等得不耐烦竟公然闹起哄来。终于,在阵阵喧闹声中,只听的一声惊呼:“你们快看!”众人一听惊呼,便抬眼朝着帘幕望去,只见朦胧的紫缎帘幕帐后不知何时竟已有一人独坐在琴前。   “请各位公子恕罪,小女子让各位久候了。”一声轻吟伴着一缕琴音,从帘幕后飘然传来。   “无妨,无妨。”   “秦姑娘说笑了!”一群人争也似的应声道。   “今日高朋满座,小女子甚是感慰,还请大家勿要这般拘束,待孤独弹奏一曲为各位助兴。”言毕,只见幕后细指滑动,随之琴音如高山流水而来。幕后倩影依稀,幕前则个个呆若木鸡,有的被琴艺所迷,有的为色艺所倾,还有的甚至如着了魔般的随声舞蹈起来,只是动作怪诞滑稽,引来的只是阵阵哄笑。   一曲奏罢,满座惊叹,更有甚者竟扶巾拭泪起来。   “想必各位今日前来,具是为了一则传言。”秦孤独顿了顿,而目前一众各怀心意却又纷纷不敢点破的文人才子都急切等待着秦孤独来验证传言是否是真。   “不错,那传言所说句句属实,我秦孤独今日便要招迎一位有才有德之士,望这位有才有德之士能够宽我心怀,带我远离这烟花杨柳地。”秦孤独一言既出,目前一众文人才子具是惊然而叹。“小女子自幼孤苦无依,少时蒙姨娘收养,教授琴棋书画,便置身于这灵光阁中。但小女子心高气傲,自知这烟柳寻花处并非吾终身栖留之地。遂今日望有一有识之士能够携我离开这灵光阁,今世便不再踏足秦淮河畔。”言毕,便又三两假正经的文人起哄道:“那什么样的有识之士才可与秦小姐双宿双飞啊。”此话一出,满座竟是哄笑,但也有人似是希望秦孤独能够说出心中所想。   秦孤独不紧不慢的回道:“小女子不才,终年在这灵光阁中以琴会友,谈文说词,倒也识得一些风骚。今日便出三题,来以文会友,谁若答得能令在座的各位心服口服,那便算是胜了。”   听闻秦孤独要出题考问,便有一些自负才识过人的文人书生跃跃欲试道:“那便请秦小姐出题吧。”   只见幕后玉手提笔游动,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碧衣白裙的丫鬟拿着一张字条走了出来,丫鬟摊开字条,只见条上墨迹未干,显然便是秦孤独方才所做。细看条中所书,上写“相思相见何知日”,下书“此时此夜难为情”,字迹萧散无力,但亦是端秀流美。   只听得幕后秦孤独言道:“这词乃是前朝李太白秋思之作,亦是小女子今夜心照,若有才子对出一言半语,那便是胜了第一道。”   字条一出,又闻此言,顿时一大片才子文人便没了声响。看着这平时个个自命风流文采斐然的才子竟都憋声不语,秦孤独在幕后倒也不禁莞尔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竟无一人能够起身作答。而在幕后端坐的秦孤独倒也不禁苦笑,心道:“这些平日里自诩高才的读书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群草包罢了。”   岂料秦孤独刚心中奚落完这一群“草包”才子,便只听得门口处传来一道沉吟:“应为价高人不问,却缘香甚蝶难亲!小姐即是心有所属,又何必难为来这群读书人。”   堂内座中人闻言皆是一阵透悟:这秦孤独所言皆是对旧时恋人无法割舍的思念,而我们怎能对得出来,即使是对出来了也是文不对题。而刚才那人所言牡丹高贵,无人敢问,花香四溢,蝴蝶都不敢亲近,摆明了就是点破我们对秦孤独的幻想都只是奢望。而他这一言也算是击破了秦孤独的迷魂阵,也为我们留了些许面子。   秦孤独闻言一惊,见有人竟堪破了自己的心中所思,倒也十分意外。美目远望,便见一七尺男子负手卓立于大堂门口,细观这男子虽是衣着粗布蓝衫显得颇为平凡,但眉清目朗,俊逸出尘,举手投足间甚是温文尔雅。秦孤独见男子仍是未踏足堂内半步,便娇嗔道:“公子,难道我这灵光阁是肮脏不堪的地方吗?”蓝衫男子回道:“小姐何出此言?”秦孤独见那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便也调笑道:“公子如此才学竟不肯踏入堂内半步,恐是怕我灵光阁侮了公子的人吧?”蓝衫男子闻言笑道:“小姐这灵光阁淡雅出尘,何来肮脏之说?只是小可昔年曾立誓终身不可踏入声色之所。还请小姐勿要多疑。”秦孤独冷笑道:“公子既然立此誓言,但今日又登上我灵光阁的画舫,意欲何为?”蓝衫男子朗声回道:“不求寻粉问黛,只为拜访一人。”秦孤独闻言,心中顿时纳闷起来:“不来寻花问柳,倒是来拜访一人?来这灵光阁想来必是寻我,但听他这语气,便又不是如此,这倒是奇怪了。”于是微笑道:“公子意欲寻访何人?“   “贺亮!” 第二卷 第七章 原来皆是异乡人   “哦?原来是来寻贺公子的。”秦孤独闻言也倒是诧异了一番。“这位公子既是来寻贺公子的,那为何不去他府上拜访,而是要来踏足我这烟柳声色地?”秦孤独还不忘反讽一句。   “还望秦小姐恕罪,若是不来此地,我怕是连贺公子的影子都见不到。”蓝衫男子也不禁莞尔。   而坐在厅堂正中那一席的贺亮闻言倒也是十分的诧异,细看这人面貌,完全没有印象,看来并非旧时相交,而听口音也并非本地人。便开口问道:“敢问兄台贵姓,在下好像与兄台未曾谋面过吧?”那蓝衫男子回道:“小可复姓慕容,与贺公子的确未曾谋面。”   “复姓慕容?那确实是不相识的了”贺亮心中肯定道。“既然如此,慕容兄找寻在下意欲何为?”   “望贺公子替在下引见。”   “你想见谁?”   “尊祖父大人贺若威!”   贺亮闻言神色大变,心道:“在这金陵,人尽皆知我贺家是为汉人,绝非外族,但这人是如何知道我家复姓贺若且连爷爷的名字都知晓。”便立起身来抱拳矢口否认道:“兄台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家姓贺,而非复姓贺若。”   “认没认错,只有贺公子自己明白。在世为人不能忘祖背宗,若连自己的宗族都能背弃,试问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蓝衫男子冷言嘲讽道。   蓝衫男子这一席话便让贺亮顿时下不来台,秦孤独见贺亮满脸憋得通红,气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显然蓝衫男子的一席话却是正中贺亮的要害。蓝衫男子见贺亮仍是沉声不言不语,心中登时悲愤不已,心道:“连背祖忘宗的事都做的出来,想来贺亮为人不过如此。四叔还道贺若威如何如何,我看孙子已是教养的如此,那祖父又能好到哪儿去。”眼见堂内气氛愈加尴尬,秦孤独便打破沉寂道:“慕容公子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秦小姐但说无妨。”   “若是贺公子不愿说明,便是有难言之隐,慕容公子纵是苦苦相逼,想来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蓝衫男子闻言点头认同道:“那依秦小姐之言,又该如何呢?”   “今日我自此设题,招有识之士。若是慕容公子也是为此而来,我亦十分欢迎。但若是为了不相干的事而来,那便请离开我这灵光阁吧。”秦孤独一语道出,众人便知这是在向那蓝衫男子下逐客令了。   但岂料那蓝衫男子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朗声大笑起来,言道:“既是如此,我倒也想领略一下秦小姐的词赋才学。”那秦孤独闻言笑道:“不敢当,但敢问慕容公子始终身处堂外答题,便不再打算入内一步?”蓝衫男子朗声道:“我立誓不进那便是不进,方才我已将小姐所出的第一题答出,但若我凑巧将秦小姐所出的后两题也都答了出来,那便请秦小姐出来一叙如何?”秦孤独闻言娇笑道:“那便希望慕容公子有真才学吧。”   经过两人这么一番对话,厅内的气氛瞬时就和谐的许多。只见幕后秦孤独再次提笔出题,不一会儿,便见那丫鬟又将一条秦孤独所写的纸条取出。只见这次纸条上所写“莫听风月言春秋,月浅灯深,独照琴案孤影残。”   蓝衫男子见条所书,心中竟也生起愧疚之心。原只想那风月之所无良无善,但这条上所书竟是字字血泪,满是悲戚无奈之感。再望那紫缎帘幕之后的琴案孤影,心中更是泛起道道涟漪。回想方才当众轻落秦孤独乃风月女子,并瞧不起这烟柳之地,一时间便满是内疚之心。思虑片刻,便道躬身抱拳道:“小可方才多有得罪,但本无轻落之心,还望小姐海涵。”言罢。双指相并,朝那门口梨木立柱提指便划。一时之间只见木屑飘落无数,而那梨木立柱之上则渐渐显出了一个个入木三分的大字。那秦孤独闻言本是一阵冷笑,见那蓝衫男子方才阵阵轻落,现在却又来请求勿怪,当自己便是任人所欺的么。但此刻见那蓝衫男子竟似疯了一般,徒手做笔,划指而刻,倒也是摸不着头脑,心道:“这人是疯子吗,到底在做些甚么“。   蓝衫男子飞也似的划刻,渐渐的,木屑满地静躺,而反观梨木立柱,竟赫然列出了一十八个大字,字体个个工整疏朗,笔锋所到处遒劲立显。在场的文人才子见状都不禁大声惊呼:“好字!”,这些文人书生大多也十分推崇书法,见这蓝衫男子竟用手指做笔,也能将字写的如此骨气洞达,都不免心生敬佩。   而那秦孤独见状则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再观那柱中所刻“且叹江湖泣血泪,愁离魂断。梦归何处是乡关”,   “魂归何处,梦归何处是乡关!”秦孤独望着那柱上所刻,不自禁的轻声念叨。而心中原本那一份恼怒竟一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是摇头叹道:“道尽离愁,原来你我皆是异乡人!”秦孤独唤来丫鬟在耳边言语几句,便将一番事物交于了丫鬟、只见那丫鬟从帘幕之后携物走出,对着蓝衫男子言道:“慕容公子,我家小姐说这一题又让你对上了。而这是我家小姐给你治愈指伤的金创药,我家小姐说了,用手指刻字倒也是不要命了,如不及时治愈定是要落个重疾了。”说着便将这金创药交到了蓝衫男子手中,但那丫鬟竟趁着众人不注意,连带着金创药将一块手绢塞入了蓝衫男子的手中,那蓝衫男子将这金创药和手绢紧攥于手中,抱拳谢道:“多谢小姐关怀,小可实在受宠若惊。”   而那秦孤独闻言不禁脸上一红,嘟嘴轻道:“自作多情,没来由的谁要这般关心于你。”   秦孤独见蓝衫男子竟毫不费力的便将两题答出,倒也颇为意外,感叹那蓝衫男子的才思敏捷,也暗恼自己太过“轻敌“。于是凝思苦想一番,欲最后难一难这个“才子”。思虑片刻,又提笔书写。不一会儿,那丫鬟便将字条取出,而只见这次字条所书,却只有两字:“雎鸠”。 第二卷 第八章 古琴笳管谱情曲   “雎鸠?这秦孤独到底卖的什么关子?”眼见字条只有两字,众人登时便窃窃议论起来,均不知这雎鸠到底是做何意。而蓝衫男子一时之间竟也摸不着头脑,只是心中不断默念雎鸠两字。   正当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帘幕之后忽的传来一缕琴音,琴音飘荡,悠远且长,忽而轻缓忽而激烈,一时悲戚一时缠绵,竟让人捉摸不透奏琴人的心怀。琴音悠转,激荡人心,堂内之人无不动容,而堂外之人亦是无不感怀。蓝衫男子闻听琴音,竟似身入曲境,眼前无物,但更胜千般景像于眼中,素雪飘零,万物萧瑟,好似犹见一女子独坐枯木,抚琴而歌,歌声飘忽,似有且无,唯闻哀叹阵阵,愁怨苍茫天地间。   恍惚间,蓝衫男子入怀取出笳管,竟也随着琴音吹奏起来。一时之间,堂内琴音回荡,管声鸣响,琴音细腻婉转,悠远且长弹指便成曲,管声高亢明亮,粗狂质朴轻奏便成调。两音相汇更是精彩异常,无一人不感叹,无一人不震撼。秦孤独自小孤苦无依,身世成谜,每每奏及此曲便无法自拔,即是借曲言愁,也是苦叹无一人知己相交。而蓝衫男子亦是国仇家恨重责在身,终年漂泊异乡,四处奔走,更何谈静下心来抒曲明志,而这怀中的笳管也早已是陌生之物。   琴音得管声而合,便犹如鱼儿飞鸟重入了天空一般的自在,无忧。而管声得琴音而配,便仿佛天地黑暗间,霎时一缕亮光照出,闪耀而又璀璨。今日一个以琴寄言,一个以管明志,竟似上天安排一般合奏成曲。两人心中自是无法自已,而内心的喜悦之情亦是无法言说。   一曲奏罢,堂内寂寥无声,众人好像还在梦境一般一个个都呆了神。帘幕之后佳人亦是激动的无法言语,芳心急跳,双手乱颤。而堂外的蓝衫男子则是如失魂落魄了一般望了望帘幕之后的倩影,嚅了嚅嘴像是想说什么,但却终是没说出口,于是转身欲走。秦孤独隔帘而望,看着蓝衫男子手持笳的影子,似是在等着蓝衫男子说话,但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到丝毫的动静。蓝衫男子非但没有出口,便更是想要转身欲走,秦孤独见状,终于忍不住脱口道:“慕容公子音律诗词具是高才,小女子心服口服愿赌服输。”刚转身欲走的蓝衫男子,闻言回过身来躬身抱拳道:“秦小姐过誉了。”话未说完,抬起头来便见那秦孤独的丫鬟走上前来,又将一字条交与了蓝衫男子,并嘱道:“我家小姐愿赌服输,还望公子也要说话算话。”   蓝衫男子摊开字条,只见条上娟秀行书:明晚戌时,望君雨花台一游 第二卷 第九章 杀戮恩仇,犹忆当年景   金陵城西,贺府内院之中,一位银发老人正在悠然自得的摆花弄草,而这个老人便是那贺若亮的祖父贺若威。老人平常无所事事终日与这些花花草草结伴,倒也欢喜的很。谁料这日清晨,老爷子正在提水浇花时,遇上了前来请安的小孙子,而小孙子的一席话却让老爷子惊撼莫名。   “亮儿,此话却是当真?”老爷子皱眉问道。   “爷爷,此事千真万确,孙儿不敢妄言。”贺若亮回道,   贺若威瞥了眼小孙子的神情,看他一脸严肃,似是不像虚言,于是沉声踱步起来。   原来,今日清晨贺若亮一早前来请安,便是向贺若威禀告了昨晚发生在灵光阁的那一幕。那复姓慕容的蓝衫男子竟然知晓他贺家并非汉人,而且竟准确无误的道出了贺若威的名讳,看来这蓝衫男子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贺若威思忖道:“复姓慕容,复姓慕容?难道是慕容忌的后人?”接着又摇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慕容氏一族早就被灭门了,怎会留有遗孤。”贺若威左思右想,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向贺若亮问询道:“这个复姓慕容的小子是个练家子吗?”   贺若亮回想起昨晚蓝衫男子提指刻字的事,便道:“想来必是一个练家子!昨晚他始终身在堂外并没有踏入堂内半步。但他却露了一手提指刻字的本事。”   “提指刻字?何为提指刻字?”贺若威皱眉道。   “就是用手指头在柱子上刻字,而且个个入木三分,一连刻了一十八个大字!”贺若亮答道。   “你看的真切?”贺若威追问道。   “真真切切!”贺若亮肯定道“孙儿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当时木屑翻飞,而那梨木也不似做旧。必然是手头上的功夫所致。”   贺若威闻言长叹一口气,点头道:“那便是了,那便是了!”   贺若亮见祖父好像明白了什么,便问道:“爷爷,难道您已经知道了那小子的来历?”   贺若威点头沉声道:“如我所料不错,他这手功夫便是参合指,而他则必定是鲜卑慕容氏的后人。”   “鲜卑慕容氏?那岂非和我们家是同族?”贺若亮问道。   “不错,就是同族!“贺若威言道:“依你来看,你说的那小子年龄和你相仿?”   “对,与我差不太多。”贺若亮回道。   “那应该是慕容忌的孙辈咯!”贺若威怅然道。   “慕容忌?爷爷那又是谁?”   “那慕容忌便是你爷爷我当年的八拜之交,歃血盟誓的过命兄弟!”   “结拜兄弟?”贺若亮大吃一惊。   “不错,虽是结拜兄弟,但更似嫡亲的兄弟!”贺若威仰望长天,回忆道:“其实当年我们是三兄弟,除了那慕容忌之外还有一个独孤靖,只不过他死的最早。我们三个之中因慕容忌最为年长且又武艺最强,所以当之无愧尊为大哥,而我又比独孤长了那么一两岁,所以排行第二。那年我们同在辽西崛起,因同是鲜卑部族的男儿,又意气相投所以我们指天为誓,歃血成盟,结为兄弟。结拜之后,我们便同事生死。有一年,独孤不知何事南下中原,但等到归来之时便只见其身负重伤,已气息奄奄,眼看就要咽气,只听得其临终言道‘大哥,二哥为我报仇!’”   “后来我和慕容查明原因,便知独孤本欲南下投名士而强技艺,岂料那玉泉寺老和尚欺独孤为外族,而拒不收留,并恶言相辱,独孤气不过便与玉泉寺的一众和尚动起手来,但他一个人怎是这一群和尚的对手,于是便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回到了部族。而我与慕容在查明真相之后,便决意南下,杀奔玉泉寺替独孤报仇。”   “那后来报仇了吗?”贺若亮听得出神。   “报仇?岂止是报仇简直变成了一场屠戮!”贺若威回忆道:“我和慕容连夜赶到玉泉寺,便欲问及缘由,让那帮和尚心服口服再动手,岂知那群和尚甚是嚣张跋扈,说些什么不知羞耻的蛮夷就该打之类的恶言。而慕容见那群和尚竟是如此的无理。便只得拔剑便杀了,那群和尚还道我和慕容的功夫如独孤一般,便对我们甚是轻视,竟连武器也不屑于拿便上来交手。但慕容的功力岂是独孤能够比的,只见其一剑既出,顿时血溅满天,只看随着血滴落下的便是一颗颗鲜活的人头。幸免于难的几个和尚见慕容竟是如此的恐怖,便急忙入寺搬救兵去了,而随着寺内的武僧一并出来,就将我俩给包围了。而当时我见此景也甚是惊怒,于是便与慕容商定‘遇人便杀,直至战死!’话毕,我俩便一齐动手,慕容剑法大开大合,宏伟之极,剑光之下,无一人敢从中穿过,而我双手成掌,一套大开碑手极尽刚猛,每有敌手上前便一掌立毙之。于是,一时之间我兄弟二人竟将敌手杀得败走而逃。慕容言道‘既已动手,便斩草除根,不然愧对三弟在天之灵!’”   “于是我便换剑而起,与慕容一道,开始血屠,见一人杀一人,若遇抵抗便让其尸首分离!现在回想当时我二人之举便真如恶魔一般,眼前便只剩血光与火光,再无他物!终于,当最后一个和尚被击杀,玉泉寺上下便再无活人,只是殿门堂前堆满了无数的尸身与头颅。”贺若威握紧着拳头,沉声说道。   “而那时我们见大仇已报便欲歇息一晚就回部族去了。但谁知当时在玉泉寺中还有一个和尚并未死绝,而那和尚连夜飞鸽传书将玉泉寺的事通知给了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净渊和尚,嵩山少林向来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只要振臂一呼便能号令群雄,而玉泉寺满门被灭的事传到了净渊的耳中,便似已将我兄弟二人推上了悬崖边。果不其然,次日清晨,我们刚走出客栈,便遇上了前来围堵的荆州荆门派,无可奈何,只能动手,但那荆门派毕竟只是小帮派,帮派上下并无能手,于是不过一会儿,便已将敌手尽数杀退。我们一路北上,一路被拦截,但终是没遇到什么棘手的能人,终于眼看要过冀州之时,那少林寺竟集结了中原五大门派在将我兄弟二人团团围住!“ 第二卷 第十章 绝命一战露锋芒   “五大门派联手围困?”贺若亮听后震撼道:“那后来爷爷是怎么脱身的?”   “脱身?”贺若威听闻贺若亮的话笑道:“你爷爷便是你想的那么不济吗?”   贺若威登时将自己的上衣扯开,对着贺若亮道:“亮儿,你便来看看你爷爷的胸膛。”贺若亮闻言,眼神便直勾勾的望向贺若威裸露着的胸膛看去,只见贺若威苍老的胸膛处竟是横着一道长约六寸的伤疤。细看伤口已成暗色,但伤口之深之粗足见当时这一刀的威力。   贺若威言道:“当日夜间,五大派的掌门均已到场,而我和大哥却毫不知情,只道又是一批拦路虎,谁料这批拦路虎竟是当时中原武林名号最响的五个人。”贺若威话锋一问道:“亮儿,以你缩减,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有哪些?”   贺若亮闻言便脱口而出:“那自然是少林住持方丈明智禅师,丐帮帮主赵经深,血刀门掌教卢光义,无极派掌门司徒钊和天门派掌门罗义方。”贺若威听后点头言道:“差不多是这些人了。”贺若亮不解道:“爷爷,那又和当时中原武林名号最响的五个人有和关系?”贺若威笑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刚才你便见到了我胸口的刀伤。而那刀伤你可知道是拜何人所赐?”贺若亮道:“还想爷爷解惑。”贺若威沉声道:“血刀门掌教!”   “卢光义?”贺若亮问道。   “卢光义?哈哈哈……便是他老子也是拼尽最后一刀才沾了着我的身子!“贺若威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对昔日对手无尽的嘲讽。”当日那五大派好手尽出,个个皆是顶尖的人物,我和慕容心中皆道今日想必定是命留此地了,索性也不管不顾,准备大干一场,不管生死了。其时我兄弟两人对手那五大派高手十人,我心中忽然陡生一计,想来那些高手也皆是是自诩清高之辈,于是我出言讥讽道:‘堂堂中原顶尖高手,看来也具是欺世盗名之辈。’那对手之中一身着黑衣之人言道:‘蛮夷贼子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见敌手有人沉不住气便接着讥道:‘哦?难道不是吗?’那黑衣人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见那黑衣人已然中计便道:‘你们想群而攻之那便一起来吧,反正我兄弟二人今日便没想活着离开!’那黑衣人闻言冷笑道:‘杀你们还用的着一起上?’我接道:‘多说无益,要杀要剐便来吧,难道还怕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果然那男子不出我所料怒道:‘杀你们蛮夷还用得着一齐动手?我何天虎一人便教你们下得地狱!’说完那何天虎便独自提刀而上。”   “于是我便和那何天虎斗了起来,斗过二十余招,我便已将这个草包死死的制住,但我刚想要痛下杀手,谁知一个同是身着黑衣的男子忽的飞身而出替何天虎生生的挡住我那致命一击。   后来我才知道,那飞身而出的是当时的丐帮掌门按照龙,而何天虎就是他的同门师弟,也是当时丐帮的传功长老。我见一击不成,便速下第二招,欲从速了解了这何天虎。谁料这安朝龙一下得阵来,其余高手便一齐动手了,原来那当时的少林住持净渊和尚见我兄弟二人武功造诣绝非一般,便忧虑若不速战速决便真有可能让我兄弟二人趁乱逃脱,于是便招呼其余高手一并下场助阵。”   “这一动手,便就如天昏地暗一般,只见黑夜之中刀光剑影横行,惨叫痛吟不断,剑气四溢,刀影不绝。而我和大哥被那群高手齐齐包围,只得乱砍乱杀,以族语呼喊为应,以示还未战死。那一群高手同出,而我兄弟二人又皆是拼死相斗,真可谓是龙虎相会做群狼之斗。大哥挥剑相斗,而我却是双掌应敌。因是黑夜,那群高手怕误伤自己人,便也没有全力出手,而我兄弟二人则是生死相拼,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是相持不下,势均力敌。但眼看天色渐明,而我和慕容则是以少敌多,体力自是更为不济,于是败像显露,逐渐难敌群狼。眼看我内息越来越乱,而敌手招式则是越变越快,只见净渊和尚禅杖倒持,出手便要击我天灵盖,而另一边卢天行则是仗剑横击,直穿我的小腹。当时我便万念俱灰道:‘也罢,三弟我来了!’可正当我欲双眼一闭,罢手弃斗之时,只见一柄利剑飞出,登时将净渊和尚的禅杖击飞,而卢天行的那一剑竟是被一粒石子击飞,我惊然抬眼望去,只见大哥呼喊道:‘鲜卑族的男儿纵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