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江慕深,你疯了吗? “十五分钟内,送一盒避孕套到夜色会所。” 充满磁性和强大压迫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夏星熠握着体温计的手猛然收紧。 “我……”身体不舒服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那头回应她的却是嘟嘟嘟的挂断声。 38.7°,看着体温计显示的数字,夏星熠澄净的水眸闪过一丝痛苦。 本来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医院挂吊瓶,现在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以前顶多去夜色接一接酒醉的他回家,现在升级到给他送避孕套,这跨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正牌妻子给老公和他情人送避孕套,这种事情大概也只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没有多少犹豫,夏星熠换了套衣服便驱车去了夜色会所。 站在专属于他的包房门口,夏星熠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认命般拉开了那道半透明的玻璃门。 “砰——”随着她开门动作而来的,是气球爆炸后洒落在她一脸的礼花。 而包厢里面,顿时响起了哄闹声和嘲笑声。 有人吹着口哨大声道:“哈哈哈,慕深你这老婆调教得够可以的,竟然真的送套套过来了。” “压不来的,快,给钱给钱。” “……” 夏星熠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屈辱感轰的一下涌上心头。 想到自己难受的要命,却因为他的一句话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心中的怒火便像是沸腾的开水,止都止不住。 她疾步走进去,走到那个怀里搂着一个娇羞的女人,如帝王般坐在沙发正中间的男人面前,咬着牙开口:“江慕深,你太过分了!” 男人无视她的怒气,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淡淡地道:“是你太慢,用不上了。” 太慢? 从家里过来这里半个小时的车程,她浓缩成了二十分钟,他还嫌她慢?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自己安生! “江慕深,你……” 夏星熠眉头几乎快要拧成麻花结,气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埋在江慕深怀里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来。 女人娇媚的双眼看着怒气冲天的夏星熠,浅笑着开口:“阿深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大家玩玩游戏而已嘛,星熠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熟悉的声音,让夏星熠心脏猛然抽紧。 在看清楚那张精致动人的脸后,夏星熠脑袋更是轰的一下炸开了。 沈心蔷! 她从英国回来了?! “星熠,好久不见,我以为他们说的,阿深随叫随到的妻子是开玩笑的,不知道是你,抱歉。”沈心蔷说着,作势要从江慕深怀里起来。 见沈心蔷起身,江慕深伸手捞过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淡淡地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必理会,也无需道歉。” 说话的同时,男人忍不住将目光斜睨到笔直站着的女人身上,想要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却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情绪。 夏星熠的确被那句“无关紧要的人”给刺痛到了,心疼得犹如被刀子挖开一个窟窿。 但最终却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是啊,对于他来说,自己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她连人都不是,只是他都玩物。 夏星熠嘴角漾着笑,伸手把手中那一小盒东西摔在男人面前,用略显暧昧的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的人群,“最小号卖光了,只剩下中号,你换一个人换一个套的话,这么一盒也够用了,江先生慢慢享用。再见!” 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在夏星熠这一句话吐出来之后,全程鸦雀无声,静的犹如修罗场。 男人被妻子说是男女多P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他是最小号? 不可一世的江慕深自然不能忍。 在夏星熠转身离开前,他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扔,猛地起身拉住女人的手腕,将她摔在沙发上。 他逼近她的脸,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很久没被我操了,连我多大都记不住了!” “既然你不记得之前你一只手都握不住的东西多大,那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下。”男人说着伸手去扯夏星熠的衣领。 夏星熠猛然一惊,连忙伸手阻止他,“江慕深,你疯了吗?” 这一幕显然把在场的其他男人,还有被江慕深猛然推开的沈心蔷给惊到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对视几眼后,纷纷准备离席。 而就在这时,刚刚切换掉的音乐蓦然又响了起来,突兀的音乐让男人止住动作。 他狭长的凤眼微眯,瞥了眼台上一件一件拾起衣服准备离开的舞女,对夏星熠说:“既然不肯,那换个玩法,你代替她,上去跳舞!” 一句话,让在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众人差点惊掉下巴。 当然最不可置信的,还是夏星熠本人。 她瞳孔放大到极致,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凝固了。 他让她当着这么多人 的面上去跳舞? 脱衣舞? 正文 第2章 你还要不要点脸? “怎么,不想跳?” 男人伸手掐住夏星熠的下巴,似要捏碎般的不断加大力气。 下颚传来剧烈的痛感,但更痛的是内心。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如今见面分外眼红,像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呵,还真是讽刺啊。 夏星熠抬眸看着男人,那强大的气场压迫着自己,让她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动人的水眸里因为委屈,波光潋滟,她强压住心里的委屈,哑着嗓音开口:“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身为卑贱的舞女,有什么资格跟客人谈条件?记得当初可是你说,只要我给你钱,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办到。怎么?需要我把协议拿出来给你重温一遍?”江慕深脸色黑沉的犹如墨水染过般,淡漠得让人畏惧。 从他口中吐出的话犹如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口上。 的确,跟他结婚前有那么一阵,她因为急需用钱,不得不去了收入颇高的会所兼职做了舞者。 也是在那时,她再一次遇到江慕深,被他强制带回家,跟他结了婚,还签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跟他结婚这一年,可以说是受尽了他的折磨。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这样想想,让她跳舞,应该算是很轻的惩罚了。 只是…… 看了看那些因为江慕深的话而又停住脚步,留在了包厢里的贵公子们,夏星熠心里突然闪过一抹涟漪。 要自己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舞是吗? 他都不嫌丢人,她怕什么! “好,我跳就是了!”夏星熠伸手推开男人捏住自己下颚的手,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然后,一步一步朝那个灯光闪闪的舞台走去。 伴随着性感而又节奏感的音乐响起,她一把扯下下发带。 如瀑布般的秀发瞬间落在白嫩的肩头上,身子僵硬的附身前倾,别扭的扭动起腰肢。 旋转,再旋转,随手撩了撩头发,脱下上身第一件外套。 隔着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光,她凝望着这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凝望着他极其讽刺的眼神,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报复的念头! 凭什么他可以肆意的折磨自己! 凭什么别人的过错,要她承担? 凭什么沈心蔷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回来。 不,她要狠狠的反击! 眼波流转,一件件解开衣衫。 走到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将翘臀对着那个男人尽情地扭动。 伸手脱下了上衣。 紧接着—— 脱下了裤子! 刚刚还一脸嘲讽的江慕深忽然将酒杯狠狠摔在脚下,浑身恼怒地站了起来:“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阎王爷大发雷霆了! 在场的男人们意识到不妙,纷纷仓皇的跑开。 沈心蔷狠狠咬着唇看着怒气冲天的男人,脚却跟粘了强力胶似的移动不了半寸。 她不甘心,极度不甘心。 “快走,先出去。”不知道谁拉了沈心蔷一把,把她拖出了包厢。 无视已经出去的人群,江慕深他大步走上台前,一把将夏星熠从台上扯下,冰凉而透着强硬的力度从他薄唇中传出来:“夏星熠,你还要不要点脸!” 夏星熠跪坐在舞台边缘,被江慕深这居高临下的姿态,压制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脸色绯红,清澈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怨怼。看着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男人,她歪着脑袋露出一抹无辜的表情:“是你让我跳的脱衣舞,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你很享受,在其他男人的面前脱个精光,任他们随意视-奸你?”江慕深心里窝起一团火,毫不客气的将夏星熠扛了起来。 长腿利落地抬起,有力地踹开包间里的套房大门,气势凛然地闯了进去。 把她重重往大床上一丢,他随之欺身压了下来,“看看你这副骚德性,要多浪荡有多浪荡!” 他将夏星熠整个人压在身下,又将她的头抵在床头柜上,让她完全挣脱不了。 夏星熠脸色骤然大变,被他那阴森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江慕深,你别乱来!” 正文 第3章 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乱来?看你一副光鲜亮丽的人样,内心早就按捺不住了吧?”江慕深附身靠近她说到。 夏星熠吓得浑身一激灵。 瞧着江慕深鄙视与愤怒的眼光肆意的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连忙双手护胸。 可下一瞬,她的手就被缚住失去了自由。 夏星熠用力的瞪着双腿,却被江慕深死死的掐住了天鹅般的脖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夏星熠哭喊着,觉得骨架子都快被他折腾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这场愤怒。 夏星熠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浑身很冷。 她没有坐起身子去洗漱的力气。 她此刻绝望而哀伤的眼神有些刺激到江慕深。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菲薄的唇扬起一丝阴鹜的弧度,开口时却是让夏星熠有着犹如海啸一般排山倒海般的恐惧:“不满意吗?不如我让那些人全都进来?” 夏星熠双眼一滞,最后整个人吓得昏了过去。 —— 翌日清晨。 夏星熠在一阵头疼脑热中逐渐睁开了眼睛。 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夏星熠微微侧眸瞧着身旁的男人正在平稳的熟睡着,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 好半晌,她掀开被子悄悄地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慌乱地穿好后,她下楼跑到了会所附近的药店。 就在夏星熠在药店里讨了一杯水,准备服下避孕药的时候,江慕深冷漠的声音猛的砸在了夏星熠的头顶上。 “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还是,又准备在目的达成后捞一笔钱,销声匿迹?” 嗓音里布满了寒意,让夏星熠的后背条件反射似的一凉。 夏星熠紧紧的将避孕药握在自己的手中,僵硬地转过身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男人伸手将她手中的药盒抢了过来,连带着纸杯一起,扔到了不远处的马路上。 “夏星熠,你他妈别给我装死,说话!”他将手放在她的双臂上,狠狠晃动着她的身体。 正文 第4章 我们离婚吧 “宫外孕,尽快安排手术吧。” “手术倒是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就是一旦有一次宫外孕的情况发生后,再次怀宫外孕的机率很大,而且你的子宫壁比正常人要薄百分之二三十,就算是做手术保留了生育功能,你怀孕后大出血流产的机率也很高。” 即便过去了三年,医生的话依然还是很清晰地停留在夏星熠的脑海里。 夏星熠张了几次口,终于从喉咙里吐出声来:“之前那个孩子是宫外孕,因为怀过一次宫外孕,以后很大几率还是宫外孕,所以……不得不吃。” 夏星熠话当落下,江慕深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深色黝黑的眸子里,像是侵染了鲜血一般变得猩红无比。 “不想怀我的孩子,用宫外孕来当借口!夏星熠,几年不见,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夏星熠被这恶狠狠的语气凶的脑子里好一阵晕眩,身子重重地晃了两下,脸色惨白的出声道:“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你以为我不想要一个宝宝,看着他幸福快乐的长大?” 那一张清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哀伤的气息,缓缓的垂下眸子,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的冷意。 三年前,当孩子打掉后,她比任何人都心痛。 甚至曾在无数个夜晚,梦见孩子叫着自己妈咪,却又忽然责怪自己的狠心。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呵呵,也想要一个宝宝,想要看他幸福长大?说的可真好听!”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她就不会毅然决然打掉孩子,拿着钱离开。 夏星熠将头瞥向一边,没有再开口说话。 既然他不信她,那么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而她这样的沉默与淡漠,更是让江慕深心中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的爆发出来。 他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大声地质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所以肆意妄为地在我面前演戏?” 夏星熠本身就滚烫滚烫的,被江慕深这么一吼,头痛的却是更加难受起来。 开口时嗓音有些暗哑:“你这么神通广大,我有什么必要在你面前演戏?” 三年前她离开江慕深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没想过要打掉孩子,可医生告诉她是宫外孕,所以她才把他们第一个孩子打掉了。 “心蔷都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不是宫外孕,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江慕深不断的收紧手上的力气,那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变得更加的分明,手背上青筋暴起。 “为了钱,你不惜出卖我们的感情,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如今还编这么一个理由来骗我。夏星熠,你还是人吗?”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可为什么,他偏偏要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江慕深恶狠狠的话砸下来,把夏星熠脑袋砸的一愣一愣。 沈心蔷。 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听到这个名字,也真的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难受的厉害,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心里却是苦涩的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既然你这么相信沈心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就当是我不想生你的孩子吧。”事实上,就算是她能顺利生下孩子,现在的情况她也不会生。 他那么恨她,又怎么可能会对她生下的孩子好? 现在他所有的怒火,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当年她不辞而别抛弃他,不甘心她偷偷打掉了他孩子而已。 这种变了质的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 “不如我们离婚吧。既然你始终不相信我,我们倒不如离婚,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婚姻,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的痛苦。 正文 第5章 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夏星熠整个人身体都僵硬着,牙齿咬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排血印。 她的话听起来很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 就是她这样的神情和话语,彻底刺激到了江慕深。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离婚?” 他眼底呼啸着怒意,开口时与生俱来的寒气更是要将人冻住一般。 “目的达到就想要离婚?我告诉你夏星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江慕深浑身张扬着暴虐的气息,若不是天生的教养让他没有动手打人的习惯,估计会恨不得甩夏星熠一巴掌。 蓦然看了夏星熠一眼,最后他一句话没说,愤然抓住夏星熠的手臂,将她塞进旁边停靠在路边的车子里。 然后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上,动作利落干脆地启动引擎,一路油门踩到底,飞驰赶回到家里。 到达目的地后,他没有任何停歇,下车后走到副驾驶将夏星熠从车上拉了下来,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拉进别墅,推进了那间一年来不让夏星熠靠近半步的,走廊尽头的小次卧里。 “从今天起,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的反思!直到,怀上我的孩子!” 说完话后,江慕深冷酷无情地甩上大门下楼,同时还不忘安排楼下的保镖,守在卧室门前,不能让夏星熠离开半步。 被关在屋内的夏星熠,整个人虚弱地瘫软在地上。 可抬眼间,脸色便红一块白一块的,上下唇直打颤的哆嗦着。 江慕深竟然将这间客房打扮成了婴儿房,四周的墙壁到处都是婴儿的照片。 照片是应该是在网上找来的,还有一些,是江慕深侄女侄子小时候的照片。 里面还有各种婴儿玩具,婴儿床等等。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喜欢小孩子。 可是,她的身体,真的没有办法给他生孩子啊! 现在…… 现在的情况,她也不能给他生孩子。 看着这些照片,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打掉的孩子。 虽然只有两个多月,但也是一个生命啊。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生下他。 可是她不能啊。 失去孩子后可能再也无法做母亲,和心爱的男人成为仇人。 而唯一的亲人,躺在医院里随时可能会死掉。 一个女人最悲惨,也莫过于此了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崩溃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夏星熠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弟弟的主治医生时,心不由得错漏了半拍。 医生给她打电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需要换药,会找她商量。 还有一种,是弟弟病情加重。 接完电话后,夏星熠脸色更是变得煞白煞白。 她仓促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门往试图往外面跑。 可她双腿还没迈出房间门,就被门口守着的保镖拦住了。 “太太,先生说您现在不能出去。” “让开!给我让开!我要去医院,我弟弟晕倒了。”夏星熠气得大吼。 一开口,喉咙疼的仿佛要裂开了,全身已经软的快没有力气了,可她却依然强撑着身体怒视着门口的保镖。 “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你们陪葬!” 夏星熠的话让两个保镖都愣住了。 他们刚想开口说要不让他们去通报一下江慕深,夏星熠在他们失神的空档里,推开两个保镖拼了命地往楼梯口跑。 刚跑到楼梯口,却和端着早餐上楼的阿姨撞到了一起。 “太太……”惊呼声四起。 正文 第6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夏星熠整个人被撞倒在楼梯口,滚烫的粥水朝她的胸口直泼下来,她疼的低呼一声。 因为发烧导致身体不适,加上弟弟晕倒一事的刺激,这么一摔一烫,她整个身体像是沉入海底般难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楼下餐厅里坐着的男人。 他用极快的速度从餐厅跨步到了二楼,把差点要摔下楼梯的夏星熠抱起来,冷眸扫了佣人一眼,低吼道:“怎么做事的,走路不看路吗?” 丢下这句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夏星熠抱下楼放到沙发上。 “求你,送我去医院。”夏星熠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沙哑着嗓音哀求着说完这句话后,她实在是强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感受到怀里女人身体滚烫的吓人的温度,江慕深脸色骤然一变,抱着她就往外面走。 该死! 她发烧烧的这么厉害,他竟然全然无知。 这女人!到底要犟到什么时候。 想起昨天晚上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他眼眸蓦然一沉。 她昨天说过自己身体不舒服的。 他以为她在撒谎,并没有当回事。 “去医院!” 冷冽而带着几分急促和薄怒的话传出后,司机背脊一颤,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打开车门让江慕深上了车,随后自己走上了驾驶座,用最快的速度启动车子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而身后别墅门口,佣人阿姨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地喃喃道:“完了……完了。” 要是夏星熠有什么事,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医院。 身穿白大褂的韩子铭合上病历,看了一眼床上紧闭整着双眼,脸色惨白的夏星熠,转过身子平静地对江慕深说:“高烧39度5,先打点滴试试看能不能降下去,如果不行,晚上再给她采用物理降温。胸口烫伤不是很严重,我开点药,你帮她擦擦?”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句。 作为江慕深最好的兄弟,韩子铭自然了解他对这个女人恨意有多深,但也很清楚他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有多强。 他是不会让护士给她烫伤的地方上药的,哪怕是个女护士。 “嗯。”江慕深没有抬头看韩子铭,目光始终都放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上。 看到她这幅模样,他应该觉得解气,嘲笑她罪有应得才是,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 “咳咳,另外,阿深你昨天晚上大概是伤到她了,那方面的药,我找李医生开点。”这话一说,只见笔直站着的江慕深背脊僵了僵。 他没有回答韩子铭的话,脸色却越发暗沉,但并没有任何尴尬之色,反而开口说话的韩子铭,脸上是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 “了解一下夏星辉的情况。”江慕深头也不回地对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韩子铭说道。 说完话后,也不管韩子铭什么反应,见护士帮夏星熠输好液,他修长的手朝护士一伸,清冷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给我。” 护士自然知道江慕深说的是药膏。 强烈压制住慌乱的呼吸,美女护士把手中的药膏放到男人手中后,叮嘱男人等夏星熠醒来要让她吃药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除了昏睡的她之外,就只剩下江慕深一人。 他打开手中的药膏,掀开她的上衣帮她擦药。 刚出锅的粥汤,几乎是全部落在她的胸口,上面已经红肿一片。 他看着都替她疼。 许是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药膏触及到自己的肌肤,夏星熠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几分。 男人细长的手温柔地帮她涂完药膏后,盯着她在睡梦里明显不安的脸看了好久,唇瓣轻启无奈道:“星熠,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呢? 就在江慕深看着女人出神的时间里,敲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当看到进来的人是沈心蔷时,江慕深深邃如墨的眼眸露出了几分意外。 正文 第7章 我从未想瞒着 “这么严肃,星熠身体情况不太好?”穿着白大褂的沈心蔷双手插着兜,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进来。 男人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面无表情道:“是有点麻烦,高烧不退。” 若不是他昨天折磨她这么厉害,她应该也不至于会烧的这么严重。 江慕深,这女人把你伤的这么重,如今她只是发个烧,你有什么好替她委屈的? 这是她罪有应得! “你这是打算定下来了?”江慕深准头将目光放在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沈心蔷身上。 虽然明明知道,沈心蔷脸上的笑意是出自于礼貌,但这样的时候,他看着她微扬笑意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一丝烦闷。 “嗯,落叶归根,国外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不是吗?”这家医院是她家投资开的,如果不是被父母逼着在外学习,她可能早就回这里上班了。 “嗯。”江慕深淡淡地点了点头,掀了掀薄唇传出毫无温度的一个字。 淡漠的回答,让沈心蔷心里一疼。 她并未注意到江慕深轻微的情绪转换,而是抬脚迈步走过去,走到病床边,看了夏星熠一眼,又将目光灼灼的放在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身上,无奈道:“如果不是我选择回国,如果不是陆沉组了饭局,你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告诉我你们结婚的事情?” 沈心蔷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埋怨的情绪,虽然一直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但足以让人感觉得到。 江慕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撇开视线,冷声道:“我没有想瞒着。” “但你也没想过要告诉我,不是吗?”沈心蔷很快接过了江慕深的话,语气里的悲凉越发的明显。 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作为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名义上的未婚妻,他结婚的消息,她竟然是在一年后从外人口中得知。 三年前,她用了那么万无一失的方法,把她从他身边赶走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破镜重圆! 但是夏星熠,你不要太得意,我能赶走你一次,就一定能赶走你第二次! “昨天晚上的事情,抱歉。” 昨天晚上,是江慕深和沈心墙共同的朋友陆沉组的局,他故意在沈心蔷面前提起夏星熠,也是故意刺激江慕深让他以这种方式把夏星熠叫过来。 刚开始,江慕深并不以为然,但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打通了那个电话,并且利用了沈心蔷。 然而江慕深的道歉,却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往沈心蔷心上一刺,她别过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失落,说出的话,却无比的悲凉:“认识十几年,第一次从江大少口中听到抱歉两个字,竟然是因为这点小事,还真是稀奇。” 江慕深沉默着,一言不发,目光依然灼灼地放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看着这样的江慕深,沈心蔷心里越发的嫉妒,她手掌紧握成拳,恨不得将指甲陷进肉里。 过了好一会,像是报复般,她再次开口:“伯母下个月就要回国了,你准备怎么跟她解释你们两的事情?” “她能轻易接受吗?” 江慕深的妈妈不可能接受他和夏星熠结婚的事情! 哪怕是以死相逼,她也绝对不会接受。 所以,她到时候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夏星熠,你永远都不可能跟阿深在一起,他只能是我的! 正文 第8章 立马给我滚过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母亲快回来了。 如果三年前,她没有收那笔钱,如果她没有打掉他们的孩子,没有狠心离开他。 无论母亲怎么阻挠,他都会坚持把她留在身边。 但现在,他突然没有了底气,活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怯弱的时候。 这两年母亲一直在国外,所以才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情,只要母亲回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沈心蔷的话,盘旋在他脑海,让他本来就浮躁的心更是如海浪般翻涌。 细软的药膏在他手里快要段成两半,他手掌紧握着那长条药膏,直到清凉的药膏粘在手上黏糊糊非常不舒服,他才回过神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收那笔钱,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江慕深怒视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女人,双眸里的怒气仿佛随时有可能像火山爆发出来,如果不是舍不得,他真的恨不得将她狠狠撕碎!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心肠歹毒,爱慕虚荣的女人。 饶是气成这样,他最后还是掀开她的裙子,伸手为她受伤的地方涂抹药膏。 几乎是在男人节骨分明的手帮夏星熠涂完药膏要收起时 ,她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滚烫的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惊愕般问道:“江慕深,你干什么?” 头顶的输液瓶因为夏星熠猛烈的动作,哐当作响。 她的话瞬间将江慕深激怒,他狠狠把手中的药膏往地下一扔,俯身将她压在身下,轮廓分明的脸紧紧相逼:“干什么?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声音是从齿关中挤出来的,带着沉重的气息,强大的压力让夏星熠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撇开眼,看到地上被他丢弃的药膏后,心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感受到那里传来冰凉的舒适感,她脸色越发僵了几分。 所以他刚刚只是在帮她擦药? 可是那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他昨天晚上如此对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受伤? “我要去见我弟弟。”夏星熠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会摔倒,是因为听到了弟弟晕倒的消息,急着赶来医院在撞到了上楼的阿姨。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弟弟,也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体多难受。 她只有弟弟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就这样失去。 “让开,我要去见我弟弟。”见男人身躯不动,她加大声音,哑着嗓子又开口说了一遍。 与此同时,她伸出手去推他结实的胸膛。 男人没有松开她,而是伸手拿过旁边放着的体温计,放在夏星熠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晃。 “39.6摄氏度。”在微型仪器机械精准地报出体温后,江慕深眉头愈发紧蹙,双眸仿佛被灌了墨,低沉凝重。 他把温度仪往旁边桌子上一摔,伸手掏出电话拨给韩子铭:“立马给我滚过来!” 电话那头的韩子铭可以说是瑟瑟发抖了,这边夏星辉的情况不太乐观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慕深说呢,这电话打过来,很有可能是夏星熠身体情况不好。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弟弟。”夏星熠拼命挣扎,反复说着这么一句话。 有一种拼了命也要去见弟弟的架势。 男人扣住她的手,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冷声道:“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夏星辉死无葬生之地!” 一句话,让夏星熠愕然停止挣扎。 她瞳孔放大到极致,惊愕地看着这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仿佛从未认识过一般。 她当然相信眼前的男人有这个本事!他要碾死她和弟弟,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颤了颤双唇,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至少你先告诉我,我弟弟有没有事?”尽管拼命的克制,声音还是变得哽咽,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那双精致的双眸,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光芒,仿佛如死一般的苍白无力,但又透着一抹淡到快要让人看不见的希冀。 夏星熠是美的,即便此刻如此颓然和狼狈,也美的让人心动。 但更让人心疼。 不等将慕深开口,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喊我过来。” 韩子铭跨步走过来,看到病床上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后,脸色露出了轻微的尴尬之色。 正文 第9章 除非你跪着求我 “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韩子铭退后一步,转过了身。 夏星煜羞愧的无地自容,愣是硬生生的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江慕深也意外于她的力气,不爽的看了一眼韩子铭。 “你一个当医生的,不知道进病房要先敲门吗?” 韩子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呛他:“你也是成年人了,不知道医院不可以乱来吗?” 江慕深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面的烦躁更胜,只要他不如意,那夏星煜过的就别想要舒坦。 “那你现在还不赶快滚出去,呆在这里,是想要看现场吗?” 韩子铭无奈的转过身来,当着和事佬,指着病床上的夏星煜,好心提醒道:“她现在还虚弱着,你要注意她的身体。” 江慕深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表现的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虚弱?你在逗我吗,你看她刚才推我的样子能说是虚弱?” “江慕深,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星煜委屈的想落泪,喉咙火辣辣的痛,让她眉头紧锁,一脸不耐。 她已经受够这个男人的态度了!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这种感觉快要把她给逼疯了。 “我欺人太甚?夏星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是谁不顾我同意就打掉了我的孩子,夏星煜,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江慕深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点点收紧。 他确实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他怕继续呆下去,暴怒的男人一定会把怒火牵扯到他的身上,韩子铭眼尖脚快的离开了病房。 江慕深看着夏星煜憋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模样,认为是默认了。 “没话可说了吗?夏星煜,我记得你不是很能狡辩的吗?为什么不狡辩了?是心虚吗?还是无话可说?”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夏星煜与她对视,试图在夏星煜的眼中看到一丝愧疚,可惜,她眼中什么也没有,冷漠得好似一台机器。 “江慕深,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我为什么还要狡辩呢?” 既然他宁愿相信沈心蔷也不愿意相信她,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星煜的强硬与不在乎,令男人慌了心神。 掐着女人下巴的手微不可擦的颤抖,声音中也带了几分颤抖问:“那你呢?你回报过我的信任吗?你难道忘记自己是怎么拿着我妈给的钱,离开我身边的吗?” 江慕深突然的怒吼,夏星煜被吼的头皮都要炸了。 她静静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人,心却再也无法和他靠近。 她失望又伤心,“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恨我,那就跟我离婚吧。” 离婚,又是离婚! 她都那么对他了,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可这个女人却时时刻刻把离婚两个字挂到嘴边。 他是被彻底讨厌了吗? 不,不,不可能,他不会让夏星煜离开他的,他还没有好好报复这个女人,还没有为他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夏星煜看着江慕深逐渐冷却的眼眸,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和揪痛。 伤害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 正文 第10章 想离婚?不可能! “夏星煜,你想要离婚?可以,除非我死!”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身边一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你做过的事!想要逃?你可以试试后果能不能承担,毕竟你那个短命的弟弟也活不了多久了……” “江慕深,你有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弟弟,他是无辜的!” 江慕深嘴角扯出一个笑,“无辜?那我呢?我不无辜吗?”说完,他重重将门一砸,走出了病房。 江慕深果然说到做到,上午两人不愉快的谈话结束后,夏星煜的病房外面突然驻守了一堆保镖,门外面站着两个,走廊里还有三五个不断地来回巡视。 夏星煜深刻了解到,一只苍蝇和蚊子都飞不进来是什么感受了。 可是她现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星辉,如果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正出神着,病房外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沈心蔷被挡在了外面。 沈心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保镖,“我是来替阿深探望星煜的。” “抱歉,这位小姐,江总说了,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去。” “为什么?”沈心蔷语气温和,让人不自觉地对她产生好感。 保镖面不改色的回答:“为了防止有人危害到太太的安全。” 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为了不放夏星煜离开,找了个好听点的理由。 可沈心蔷没有想到这点,她一心认为江慕深对夏星煜的爱意还没有泯灭掉。 凭什么,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了,还取代不了夏星煜那个贱女人的位置? 一丝阴狠在她的眼神粹着光,沈心蔷攥紧了手,透过门上的透明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的夏星煜。 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她相信,阿深回到她身边只是迟早的事情。 沈心蔷离开了,转身去了另一个病房。 这间病房相对比较特殊,里面置放只高级的医疗器械,躺在病床的那人面无血色,像是静静的睡着,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脸上还带着一个氧气罩,身上插了一堆管子。 男生看起来与夏星煜有几分的相似。 没错,这个男生正是夏星辉,夏星煜一母同胞的弟弟。 沈心蔷微眯了眯眼睛,只要夏星辉还活着一天,夏星煜就得听她的。 另一边的夏星煜,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又见到了江慕深。 一整天的坏情绪在看见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后全线崩塌。 “江慕深,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啊。”他出去一趟,回来时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松。 夏星煜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道,“我要去看我弟弟!” 夏星煜哽咽的闭上了眼睛,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有眼泪流了出来,滚落到嘴边,咸湿的味道。 “可以,除非你跪着求我。”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