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奇怪的小孩   跑马山,位于山东与河南交界,一曰其名得于山形,奇峻险要,远望若马儿奔跑,起起伏伏;二曰其名得于马帮,是山东马帮与河南马帮常年征战之地,明面上大家来此交易,谈判,喝酒吃肉,暗地里抢地盘,抢钱粮,断恩怨,数十年间无数英豪葬身此地。   此地有谚语云:跑马山上跑断魂,一魂追一魂。   跑马山山脚有一个村落,本无名,主要由逃荒饥民聚集而成,后来随着葬身此处的马帮成员越来越多,他们的遗孀孤子留下来,常年下来竟然有几分繁华之势。时值河南马帮势大,马帮帮主李恒立规,入该村马帮成员需要下马,不得在村内动武,不得惊扰村民。若违规,发追杀令。此令一出,得到山东马帮响应,帮主张汗同发追杀令,于是无名小村竟成为世外桃源,起名为:下马村。   下马村没有确切的范围,只是有人落魄于此,便在村落外围搭一间茅草屋即可入村。但村落还是有一条主干道,一头连着山外,一头连着跑马山。村民们自发在主干道上进行日常交易,买米买菜,形成了集市,有几家小酒栈,更多的却是挑担卖菜的菜农。   老罗就是若干菜农之一,日出挑担卖菜,日落归家休息。在来下马村前,老罗其实是个惯偷,只不过有个马帮的儿子,担心不下,常年随马帮征战。谁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日小罗走时,老罗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留在了下马村卖菜。   “熬日子吧”,老罗想。   一生小心翼翼的拿别人宝贵的东西,谁知自己被偷了一次,就被偷了干净,只能认命。老罗自从进入下马村,就再也没伸过手,靠着年轻时自己老父亲教的一手农活,竟跌跌撞撞的生存下来,再加上天性乐观,老罗很快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天不亮就到菜地摘了一担黄瓜茄子,老罗挑着就上了集市。路上遇交好的菜农打了招呼,谢绝了小酒栈老板娘来一杯的邀请,老罗早早的抢到了自己的理想摊位,这是一个客流量大,而且对门是本村最好的来一壶酒栈以及风骚的老板娘。   “又是一个好天气啊”,老罗抽着旱烟,眯着双眼想着,不时闪过一道有一道的精光,掠过老板娘若干地方。老板娘就像感应到了老罗色眯眯的小眼睛一样,故意扭了扭丰臀。老罗下意识吞咽口水,假装抬头看天气,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本来这只是正常生活的一天,如果没有那个小孩的出现。   老罗第八十九次鉴赏老板娘某些地方的时候,忽然睁大了双眼,并不是老板娘又扭了扭丰臀,因为老板娘也呆滞了。整个集市忽然一下静悄悄,从主干道的跑马山那头慢慢的走出一个小孩,约莫五六岁模样,背着一把齐身高的马刀,拎着一个空口袋。   “跑马山上已经五年没下过人了”,老罗想着。有谣言流传说马帮在跑马山上厮杀惊到了山神,山神一怒之下打开杀戒血流成河,河南马帮帮主李恒就死于此地,山东马帮帮主张汗重伤而退,此后河南马帮一蹶不振,山东马帮重掌大旗,但张汗严令帮内成员不得越跑马山一步。   没想到,五年后,终于有人从山上下来,而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下马村众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鬼”?老罗如是想。自从小罗去了之后,老罗越发相信因果循环之类的鬼神说。虽然自己一直舍不得花几个铜板去酒栈喝杯小酒,近距离观看下老板娘几个奇特的部位,但是重金购置的观音菩萨一直香火不断,上个月还特意求了一道安神符,是附近大镇里的得道高僧亲自开光。一想到安神符,老罗略微缓过神来。   小孩进入了集市,众人如避鬼神,远远的望着。   小孩皱了皱眉,忽然直奔老罗菜担前,老罗心惊,提担欲走,谁知双腿发麻,一步都移不得。惨了,老罗心想,刚才光顾着贪恋老板娘美色,蹲的太久,腿麻了竟不知道。心神惶惶之间,一声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菜,怎么卖?   发人声,再看小孩身后有黑影,老罗缓过神来。不是鬼,那就是人?老罗战战兢兢的说道,五个铜钱一担。小孩从怀中摸摸索索,掏出十个铜板递给了老罗,张开了口袋:装。   老罗抖抖索索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把两担菜倒进了小孩的口袋里,马上又瘫在了地上。小孩扎紧了口袋,拖在地上,沿着来时的路竟然返回去了。   过了好久,小孩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下马村集市的村民忽然像活了一样,吵吵嚷嚷的说着刚才的事情,而这次诡异事件的另一名主人公老罗也成为了焦点,几名交好的菜农纷纷问着老罗刚才的事情,就是对面风骚老板娘也不顾身份跑过来打听信息。不过老罗明显被吓坏了,喏喏的竟然说不出话了,晃晃荡荡的回了家。   “那个小孩是谁呢?”老罗苦闷的想着。 正文 第2章 不奇怪的小孩   距离上次小孩惊魂事件过了半个月,可集市上的大伙们却多了许多谈资,一方面讨论着小孩可能来历,一方面打趣老罗的不顶用。酒店老板娘竟然公然调戏老罗说,老了就是不行,一到关键时刻就软了吧唧的。   老罗也不辩解,乐呵呵的听着大家打趣,偶尔还插两句,更何况老板娘破天荒的在他附近白花花的晃着,平白为卖菜生涯增添了几分乐趣。不过,有流言称小孩可能是山神所化,老罗心中还是有些隐隐害怕,而且自己还收了钱,试想一下,自己跟山神要钱,那山神跟自己要什么呢?一想到这个,老罗就有些惶惶不可终日,那十个铜板竟然一个都没花出去,死死的压在自家小院墙角下。   嘿嘿,我不花山神的钱,他和我对账的时候,我还给他不就行了,老罗如是想,于是乐呵呵的又听着大家的打趣,并乘机偷看那白花花的东西了。   然而小孩再次的出现,再次的买走了老罗的菜,老罗就有些怕了。刚好是半个月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孩,背上同样背着马刀,带着空口袋,十个铜板买走了老罗两筐菜。   不同的是,这次老罗提着胆子说了一句话:能不能不要钱?小孩似乎有些惊讶,不知是为了老罗居然有勇气说话而惊讶,还是为了买菜不要钱而惊讶,停了一会儿,说:我叔说买菜一定要给钱,不然就是强盗。小孩丢下了十个铜板,再次拖着袋子走了。   从此之后,小孩竟是每半个月出来从老罗处买一次菜,偶尔也从老板娘那里打一壶酒,下马村的村民逐渐认识到小孩是个人没错,尝试性的想和小孩交流,得到的却是冷冷的眼神。要不是小孩子从跑马山上下来,而且还背着个马刀,下马村村民都想打他小屁屁了。   于是,大家就习惯了这样一个小孩的存在。   每次他来,大家都用打趣的眼光看着,有些胆大的,还喊上两句。后来发现小孩不言不语,也没有生气,有些匪气的村民就像上去摸下小孩,其实只是好奇,并没有太大恶意,谁知小孩“刷”的一下提刀横指,气势逼人,有识货的村民说这架势一看就是名家名派,就是比李恒年轻时不遑多让。当然李恒有多厉害大家不知道,不过小孩子那把马刀冷飕飕,看上去貌似吹毛即断的样子,还是有些害怕。   大家以后谈小孩又多了一项,就是从他的架势猜测他的门派。有人说,是山东八卦刀,小孩马步扎实,前脚弓,后脚蹬;也有人说是河南虎头刀,刀尖上挑锋利,手柄下沉厚重,气势如虹;还有人说,这是小孩自创,就是随便比划两招,这种说法遭到鄙视,众人纷纷笑谈此人见识少,没见过世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不过从此以后,小孩到是真的融入了下马村一样,大家再也不奇怪一个小孩的定时存在。甚至有些开始向小孩兜售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衣服,比如小吃,比如老罗没有的蔬菜。小孩有时也会买一些其他的,不过老罗的东西是一定要买的,而老罗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等着小孩,就好像他俩私底下有了什么协议一样。   就这样过了几年,小孩长成了少年,笔挺的身体像身后的马刀一样锋利,一双剑眉平添几分英气,嘴唇上几根胡须略显稚嫩,但男人的阳刚之气无法遮掩的显现出来。而每次买的菜量也增大,现在提着两个口袋,买光老罗的菜,还经常打一壶酒回去。少年每次打酒的时候,酒店老板娘就预先涂满一脸腻子粉,把结婚时的新娘装传出来,嗲嗲的招呼着少年,时不时的占一下少年便宜,弄得少年一个大红脸。   每当这个时候,老罗总是会反常的骂老板娘贱,就好像那老娘们儿调戏的是自家正经子侄一样。   “那娘们儿是个寡妇,克夫,离他远点”,老罗在少年买菜时,如是说。   “谢谢”,少年一阵错愕后,说。   老罗很是高兴,满意的看着少年,回家温了一壶烧酒,得意的品着。   “我有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老罗看着夕阳,迷蒙了双眼。 正文 第3章 少年受伤了   老罗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少年竟然隔了半年。这半年,每到月中月底,老罗就在路口翘望,期盼少年再拿着大口袋出现在山脚下,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连酒店老板娘的抹胸向下移了几公分都没发现。   就这样在期待与失落中过了半年,某日,老罗早早收了摊,靠在自家门前,照着夕阳打起了盹,正梦到老板娘弯腰捡酒壶的样子,忽然听得耳边扑通一声。毕竟是老江湖,警惕性还是很高,“嗖”的一下倒挂在门顶,眯眼四处张望。   是那个少年!   单膝跪地立在自己刚才打盹的地方,一身灰色紧身衣,已经有了多处伤口,上面血流如注。常年背的那把马刀被少年杵在地上支撑着上半身,少年仰头望着老罗,咧着嘴笑着,一口清清白白的牙齿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迷人。   “老头,没看出来,你是个高手”少年如是说,然后倒在地上。   老罗从门框上滑下来,近前摸了摸小孩鼻息,又探看了下少年伤势,惊讶得确认了一个事实,少年不是伤重晕倒,而是太累了,睡着了。   慢慢的把少年移到内屋,老罗清理了一下伤口,从灶台下拿出三节黑乎乎的棍子拼起来,双手一抖,竟然是一杆上好的钢枪。老罗轻舞了两下,称了称手,静悄悄的爬上茅草屋顶藏起来,等待着。   月上树梢,老罗预料当中的追敌没有出现,看来少年做事比较干净,一路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从屋顶上下来,关上了大门,老罗点燃油灯,放在少年旁边,自己倚在床边睡下。   鸡鸣三声,老罗惊醒,看床上空空如也,内心有了几分说不出的失望,看来少年已是不辞而别。老罗拆了钢枪,仍然放在灶台下,凑合着吃了点冷面饼,挑着菜担上了集市。   今天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老罗掐指一算,居然是中元节了,大家都在忙碌的弄些小菜,买点小酒回家祭祖,祭子,祭一切。沾了马帮二字,就是刀口上讨日子,下马村里的人背后都有一段断人心肠的悲曲,老罗亦如是,心中黯然,想起小罗的音容笑貌,眼泪差点横流。   “老了,不中用了”,老罗叹气,破天荒的去老板娘的酒栈,决定一醉方休。   “哟,稀客啊,难得见罗老进我这小店的门啊”老板娘打着招呼。   “先来壶老烧”老罗喏喏的说,小眼珠贼溜溜的开始乱转。这老烧是最便宜的自家酿酒,造价成本低廉,就是工艺复杂,一般酒店都不乐意接待要老烧的顾客。不过今天是中元节,老板娘毫不在意,还似乎故意抖了抖两团白花花,黄莺啼转般呦喝:小二,稀客就位,老烧一壶。   刚被白花花晕到了双眼的老罗,一听老板娘很给面子的呦喝,拱了拱手作谢,坐在了老板娘的身后。这个位置可是有讲究的,老板娘常年接待客人都是倚在柜台前,自己的黄金摊位刚好看了个正脸,却是很少能看到老板娘的背影,现在倒是能大饱眼福,借着美色下酒,同时又不用担心老板娘发现,着实不错。   正当老罗的思想开始飘渺之时,一壶冰刀烧出现在眼前,接着少年坐在了对面,挡着了老罗灼热的眼神。   “嘿嘿,请你喝酒”少年再笑,还是那口清清白白的好牙。   老罗惊喜的看着冰刀烧和少年,这冰刀烧是一个山西人带过来的手艺,入口冰爽怡人,顺着喉咙下去却像一条火龙一样直达胃部,口感极佳,又名梨花醇。老罗很早就想尝下味道如何,只是碍于囊中羞涩,今日这冰刀烧与少年一起出现,实在是人生一件快事啊。   少年斟满酒,举杯示意老罗碰杯。老罗慌慌张张间和少年碰了一下,喝掉了。   “你身上没事了吧?”老罗一边回味着冰刀烧的口感,一边担心的问。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上次你给我弄得草药,很管用,谢谢你了”少年再举杯。老罗又干一杯,迟疑了一下,问:“小哥如何称呼?”   “弓长张,单字寒”   “张寒?”   “不错”,少年起手第三杯酒与老罗碰上,仰首而尽,然后一抱拳,扬长而去。 正文 第4章 下马村,老罗的枪   自从上次在老板娘酒店一别,少年张寒又开始了每半个月出现在集市上了,不过手上只有一个口袋,背上少了一把马刀。相比以前,少年似乎脸上多了许多笑容,而且开始和人点头打招呼了。最为明显的就是酒店老板娘,发现张寒向她微笑,先是夸张的捂着嘴巴,然后声音拉的极高,媚笑着和少年攀谈。   慢慢的,老罗逐渐与少年熟悉起来,但少年说话极少,只知道他住在半山腰上,以前有个叔叔,因为什么事情离开了人世,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老罗想让少年住在他那里,可看着风中摇曳的茅草屋,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偶尔一老一少在老板娘那里喝喝小酒,聊聊天,日子过得还算恬静。   然而好景不长,由夏转秋,天气变凉,下马村渐渐有了些荒凉的气息。在集市上多了一些匪气很重的壮汉,多是披着头发,挎着一把马刀,身上散发着重重的血腥味。虽然一时没发生什么恶劣的事情,可是这些莫名闯入的外来者,总是给下马村的原居民带来恐慌的情绪。   “这是一个很大的马帮组织”,老罗给张寒分析着,两人在老板娘酒店里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集市上游荡的匪气壮汉,“常年骑马的人,双腿会有些外圈,而且他们的靴子都是马靴,能看出马镫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他们刀上有杀气”。   听到这里,张寒呆呆的看着老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看出有杀气呢?”   老罗悄悄的指着匪气壮汉的刀说:“马刀多是用生铁打的,刀背面应该是暗的,可这些人的刀都亮的可以当镜子了,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能磨成这样样子”,话语间透着一股看淡生死的味道,一时间,二人默默相对。   过了一会儿,张寒抱拳而去,老罗又独饮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微醺,飘飘荡荡回家和衣而睡。   待到入夜时分,下马村火光乍现,紧接着马儿的嘶鸣声,汉子的呼喊声,女人的哭闹声混在一起,如平地一声雷,从集市扩散开来。老罗在被窝中惊醒,如黑夜中的狸猫一样贴着床边滑下,摸上灶台下的三节钢枪,顺势就要上屋顶。   却听耳边一声炸雷“给我下去”,老罗大惊,拼命将钢枪从胸口向前推,刚好挡到了破屋顶而入如毒蛇般的钢枪头。那人一击不中,撤枪而立,赞了一声“好汉子”。老罗被逼回屋内,气血一时运行不畅,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头几次发甜,听屋顶那人赞了一声,强撑着回了了句:“不知山头何处?”。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的趁着月光看着老罗。此刻却是极为凶险之时,同样是使枪的行家,那人从屋顶中使出的一招“毒龙钻”,既趁了老罗不备,又借茅草遮挡,杀意昂然。要不是老罗年轻时练枪下过苦功,就是一枪穿心了。然而对方撤枪回立,貌似光明磊落,有大侠风范,其实是被老罗的一招“泰山推”吓到,以为碰到隐世的高手,故做个样子赞一声试探虚实,如果老罗无应答,说明“毒龙钻”有了效果,一枪穿心。谁知老罗也是此中行家,虽然年老气虚,但丰富的人生经验救了自己一命,强硬的回答让此人犹豫起来,看不清当前的形势。   老罗心知凶险,调气运息,准备摸了自己多年积攒的铜钱袋溜之大吉。要是比轻功,老罗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当年从山东偷到河南,有多少人想抓他邀功请赏,结果到现在连老罗真面目都没见过。   可老罗忘记了钱袋破了个洞,左手刚摸到钱袋口子,一个铜钱从破洞掉出来落在地上。“坏了”老罗暗叹,来不及收回左手,右手压着钢枪朝天而起。这也算老罗得意招数之一,名曰“朝天雀”,是专门用来对付同行的。   当年做小偷的时候,大家都是高来高往,别人都是学点飞镖迷药之类的贴身之物,只有自己背着家传枪法四处行窃。于是偷着偷着,老罗发现经常有些人故意对自己下手,就等得手之后从房子出来那一刻出手。于是老罗自创此招,左手拿脏物,右手压低枪柄,枪头如朝天飞冲的雀儿一般杀向敌手,百试不爽。这一回也是如此,无论从站位,出手的位置都是恰到好处,但老罗心中知道,这一枪却是很难就效,因为出枪的时机不对,自己是被逼出手的。   果然,顺着月光下来的敌人,笑对冰冷的枪尖,在空中使出一招“铁板桥”,用枪杆荡开了这似乎必杀的一招。老罗一咬牙,顺势收枪变招,趁敌人还没站稳,回身一连串的乱刺专攻敌人下盘。对方也是个好手,在这凶险时刻一连串的“鹞子翻身”,堪堪躲过。   老罗正要赶上再杀一通,背后的墙壁忽然倒塌,一柄流星锤从背后穿过。老罗来不及收枪,只感觉背后像被巨石砸了一下,晕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正文 第5章 张寒的刀   等到老罗悠悠醒来,已经在集市中心了。他看到下马村朴实的村民们像被赶牲口一样,集合跑马山脚下,围着他们的是白天游荡的壮汉们,骑着马,大约四十多匹的样子。有四个人最为醒目,当前一人骑羽黄骏马,皮甲覆身,背后挎着一张牛角弓,随后跟三人,着紧身衣,一人背刀,一人背一对流星锤,一人背枪。   背枪的那人看见老罗睁开双眼,上前对骑羽黄骏马的人说道:大哥,就是这老狗使得一手好枪,兄弟差点折在他手上。被称呼大哥的人,打马来到老罗面前查看,问:你是谁?   老罗借着火光看清此人面目,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副忠义堂堂的样子,可惜下巴上有条刀疤,破坏了和谐的容貌。   “我只是下马村的一个老人,没有什么名号”老罗喘了口气“难道阁下不知道马帮的兄弟到了下马村,是要下马,而且不能动刀,要不然。。。”   “要不然鲁豫两地马帮兄弟共同杀之?哈哈哈。。。”带头大哥笑道“真是在这村子里待傻了吧,如今天下以锦衣卫为尊,山东马帮和河南马帮早就烟消云散了,什么狗屁追杀令,早就不存在了”。   要不是这村子路不好找,哥几个早就把你们屠了,还用等到现在?”   “锦衣卫!”下马村的村民躁动不安,这是皇帝的直属机构,凶名在外。   带头大哥看到村民表现很是得意,从衣服内侧抽出一条蛇皮鞭,冲着人群打了个花响,顿时安静下来。“今天我们是来打打秋风,没想到老三差点折在你手里,为了给老三压惊,我射你三箭,三箭过后,生死由命,如何?“   说罢,带头大哥便向前走了几步,转身把弓摘下来,搭上一只羽箭,拉了一个满月对准了老罗的前胸。   “嗖”箭已离弦,若流星划过一条弧线,擦着老罗脸庞,带着一串血珠没入土中。老罗整个过程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绷紧,纹丝不动,如若一座铁佛。   “没想到,这小小的下马村中,还有这等汉子,刚才只要你判断失误避让了我的箭,绝对扎个透心凉!”带头大哥又搭上一只箭“不过汉子是要敬重的,爷就送你上路了”   话音刚落,箭就离弦,就像刺客手中的剑,直奔向老罗胸口。天性中的警觉和多年的经验,老罗嗅到了箭头的杀意,但流星锤留下的伤势容不得他动一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召唤,闭上了双眼,安详的等待死亡。   可老罗没有等来死亡,却等来了一把刀。   是一把来得很突然的刀!   似乎是从黑暗的天空直接掉落下来,狠狠砸在了箭上,然后狠狠插进地面,上半截刀身还在剧烈的抖动,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孩,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抖动一样。   等到老罗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刀的旁边蹲着一个少年,带着微笑看着他。   “没事儿吧,老头?”   “还好,受了点儿闷伤”   “那我先忙了”   “你,行不行?”   “试试吧”少年笑答,依然是一口清清白白的牙,安静了好久的人群忽然有人喊了声是那个少年,接着好多人都在说是那个少年,说那是山神化身,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射箭表演秀被打断的带头大哥已经出离了愤怒,就好像刚要高歌一曲就被捏住了喉咙一样,下巴上刀疤就像一条丑陋的蛆虫一样扭动着,面目格外狰狞。   带头大哥又用鞭子甩了个响花,震慑了村民,指着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拔刀转身答道:“张寒”。 正文 第6章 少年杀人,不留痕   星星火光飘曳,随着张寒转身,真面容逐渐显露出来。   那带头大哥看清张寒面目后,倒抽一口冷气退了三步,身后的三个兄弟各持兵器下马,护在身后,如临大敌一般。   带头大哥问道:“怎么是你?”   张寒若有所思,回道:“为何不是我?你认识我?”   带头大哥恨恨的说道:“哼,如何不记得!今年六月阁下去开封亲自给我脸上添了一道疤,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   众人听言十分惊讶,没想到这张寒此前与这帮锦衣卫居然认识,似乎还结了恩怨。   张寒也没想到,问:“原来那天你也去了,人太多,记不清了,你们是锦衣卫?”   持枪的老三抢前说:“小子,你别嚣张!那天趁我二哥和四弟不在,老大被你这个阴险小人伤到,我护着我大哥拼死才留得一条性命,今天我四兄弟其利断金,定要和你讨个说法”。   张寒看着那杆钢枪,忽然道:“我想起来,那天我闯开封锦衣卫同知府,你二人好像在看门。你们不是锦衣卫,只是锦衣卫养的一帮江湖散客!”   听闻张寒所言,号称锦衣卫的四人面面相觑,悲愤异常。   其实这四人原本不是结拜兄弟,持鞭子的带头大哥在江湖还是有点名头,一手蛇皮鞭耍的有些出神入化,不过他真正拿手的还是弓箭。年轻时得到一个江湖浪客指点,可以做到马上五连射,有“小李广”之称。剩下的三兄弟,老二善使一对流星锤,只不过人有点呆傻;老三用一杆梅花枪,诡计多端;老四则是个典型的刀客,带着一把斩马刀,整天沉着个脸不说话。正如张寒所说,他们都是投靠在南京锦衣卫门下,平日里大家虽然称兄道弟,实际上交情甚浅,只不过都抱着扯锦衣卫的虎皮混混安稳日子呗。万万没想到,一天晚上老大和老三轮值看门,二人正天南海北的吹牛聊天的时候,张寒这个杀神就进来了,一个照面就挑了老大的下巴,当时老三都吓傻了,毕竟在锦衣卫同知府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二人还没缓过神来,就看不到张寒的身影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当夜张寒一刀挑众多锦衣卫高手,开封锦衣卫编制消失,同知阎泰毙命。这个消息传出,天子震怒,命六扇门全力查办此案,通缉凶手。四人怕受到牵连,一合计就拜了关二爷,做了兄弟,拉起四十多人的小马帮在鲁豫边界作威作福。   闻得下马村多年未受灾患,村民多有存粮余钱,费尽心思打听的路线便欣欣然过来打家劫舍。本以为又一次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结果又碰到张寒这个杀神了。张寒点破四人身份,老大脸上难免有些尴尬,幸好多年闯荡江湖,经验丰富,哈哈两声大笑壮了壮胆,狠狠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大爷我那天大意失手,今天我兄弟都在,看你如何逃得出我魔掌!”   话音刚落,老大张弓搭箭,老二挥舞着流星锤上前,左边护着老三的梅花枪,右边带着老四的斩马刀;四人动作熟练,配合默契,隐隐间有几分战阵的杀气。   张寒不动则已,动若雷霆,右手带着马刀就向前冲了过去。快要碰到老三时,张寒纵身一跃,轻点流星锤,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老二冲天的一枪,反手挡住了老四捞底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两下,到了老大身前。   整个过程很短,短到老大只放了三箭,还箭箭落空。张寒左手握刀,右手压刀背,刺穿老大前胸,转身抽刀迎上老二流星锤。张寒硬拼一记,磕开了老二的防护,劈了脑袋。老三、老四见势不妙,抽身急退,翻身上马不顾手下众人,打马而去。其他喽啰见状纷纷逃窜,一会儿走的干干净净。   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只近五十人的小马帮被张寒一人打退! 正文 第7章 张寒的故事   老罗看到张寒解了下马村之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结果晕了过去。等到醒过来,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   “醒来了?”张寒关切的问道。   “嗯”老罗应了一声,此刻觉得后背像火烧一样烫,提气查看伤势,却引得丹田一阵疼痛。   “我查看过你的伤势,后背是皮外伤,已经敷了草药,但内伤比较麻烦,应该是在运气的时候被人偷袭”张寒一边说着,右手搭在老罗左手的脉络上“性命无忧,只是两三个月不能和人动手,就是上屋顶都是不行的”。   老罗看着少年熟练的模样,问道:“张寒,你为何救我?”   张寒一愣,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因为你会救我”。   老罗沉默了下,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其他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寒拿了一碗汤药给了老罗,说这个可以补些元气。老罗看不出这汤中有些什么,只是接过来喝掉,过了三五分钟,全身热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   张寒会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懂得一些疗伤技巧,与他的年纪一点不相符。老罗对他的身世一直感到好奇,只不过隐隐约约感知到少年肯定不简单,忍不住问道:“你今年十六了吧?”   “准确的说,是十五岁零两个月”张寒答道。   “你父母可健在?”   “。。。。从我出生就没有见过了?”   “那你一直一个人在跑马山?”   “不,跟我叔叔,我的刀法也是他教的。”   老罗释然,张寒的刀法松弛有序,有板有眼,一看就知道是名家出身。张寒也看出来老罗有些问题,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山神了,其实我不是。”   听张寒提到前事,老罗也不禁莞尔,说道:“你一个小孩子从山上下来买菜,本身就有点奇怪,更何况那山十几年前闹山神,一直没见过有人从里边出来过。”听到这儿,张寒面色有些暗,神情有几分忧伤。老罗看到,心中不忍,问道:“难道跑马山闹山神和你有关?”   “嗯,听我叔叔说,我父母惹上锦衣卫,和我叔叔一起逃到了开封避难,不想走漏风声;开封锦衣卫联手河南马帮暗算了我们一家,我父母横死当场,叔叔带着我进了跑马山。我叔叔深知锦衣卫难缠,他与山东马帮帮主张汗有过命交情,二人设计在跑马山埋伏,杀了李恒,击退了河南马帮。不过当时锦衣卫势大,张汗不愿与之交恶,便以山东马帮不过跑马山为条件换取了我叔侄二人在跑马山的安定。而山里的这些事情被锦衣卫刻意的掩饰了,故意传说山里闹山神,一方面不乐意让锦衣卫面子受损,另外一方面不让外人进入跑马山,以免给我们乔装溜走的机会。”   而这些秘闻对老罗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好久一阵子才缓过神来,老罗苦笑了下,问:“现在你叔叔还好么?”   张寒摇了摇头,问道:“还记得今年有一段时间我没来买菜,后来带着伤到了你家门么?”,老罗点点头。张寒继续说道:“我叔叔那一次受了很重的伤,后来一直就没好,今年就病重就去世了。临走前,他告诉我了真相,把我叔叔下葬后,我就去了开封的锦衣卫同知府。”   “你一个人去的”老罗追问道。   “嗯,我低估了锦衣卫的实力,每杀一个都会让我付出一点代价,不过还好,我好像杀了他们的老大。”说这些的时候,张寒的表情很冷。老罗听得心惊肉跳,这短短的对话间,不知道少年经历了何种危险情况,单是他能脱身而出就说明了张寒的身手不凡。   “然后你就到了我这里?”老罗问。   “嗯,除了我叔叔,我只认识你了。我杀到了几乎脱力就脱身来到你这里,你不会怪我不告而别吧?”   “没有,你以后把这里当家都行,从今往后,你怎么办?”   “那天早上起来,我以为不用再碰刀了,”少年轻松的笑了一下,“以后想着就在山里生活。没想到,居然还替你捡了一条命,嘿嘿。”   老罗看着少年的笑容,似乎看到了背后的疲惫,拍了拍少年的手掌,坚定的说道:“以后,你就做我的儿子吧!”    正文 第8章 相亲相爱的父子   下马村经过了一次劫匪的“洗礼”之后,开始显得有些拘谨。集市上的人不再那么无忧无虑,锦衣绸缎一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麻衣布裤,有的甚至还打了几个补丁。人们出手也不那么阔绰了,以前买点酒,割点肉,就呼朋唤友的开始了小型宴会,现在就是买一把青菜都要偷偷摸摸的,好像怕被谁看见似得。   这样的情况直接影响的就是像老罗这种自给自足的菜农,由于常年靠买菜换取铜钱来谋求生计,一下子购买者的需求大打折扣后,菜农们发现卖菜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亚于一场战争。以前买菜少一两个铜板,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推让着,什么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多给大娘补补身子,一片纯朴气象;现在少了一颗青菜,两人就要吵上个半天,一个说家里揭不开锅了,就靠这点菜救命,另一个说自己裤子打补丁都七八年了,就是因为没有经济收入。其实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底细,甚至在以前喝过好几次酒,还抢着付过酒账,如今变得像个仇人,就是怕漏富!   刚认了一个儿子的老罗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变化,一方面张寒收拾了衣服和自己住在了一起,起居生活开始有了点家的样子,老罗心中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另一方面老罗的买菜营生着实不是主要目的,观赏来一壶老板娘的白花花才是真正的工作。现在老罗还给自己增加了一项艰巨而伟大的任务,教张寒认识女人。   “看到没,这来一壶老板娘虽然看上去有些人老色衰,但是保养的还是极好的,”说道这里,老罗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她那皮肤吹弹可破,就像刚刚剥开壳的鸡蛋白一样,脸上一点皱纹看不出来,虽然是因为打粉比较多,盖住了一些瑕疵,但你没发现她天生丽质,有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么?”   张寒一阵恶寒,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猥琐的老人居然还喜欢这种调调。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张寒知道老人其实识字不多的,能说出这两句酸文,大概是琢磨了很久了吧。其实张寒对于酒栈老板娘没什么兴趣,但是和老罗一起呆着晒太阳,卖卖菜,就感觉心满意足了。   老罗没有发现张寒已经走神,继续着他的教育事业:“你知道如何分辨一个女人好坏么?要看她的皮肤颜色,越白越好,说明她很注重自己的皮肤,想当年老子走南闯北,进过多少闺房,看过多少大家闺秀,没一个能和老板娘比得上的。”   听到这儿,张寒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罗发觉自己失口,可已经收不回了,就尴尬的解释说:“年轻时候总是有些冲动的,我只是路过的时候才看一下,做小偷要有小偷的规矩,不能抢了采花贼的饭碗。”   老罗斜眼去看张寒,发现少年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不由着急,刚好有人近前买菜询问价格,老罗随口便说:两担一百铜!”。买菜那人吓了一跳,这普通行情都是十个铜钱买到两担菜的,最近又是非常时刻,八铜也能买到。今天来的此人是附近比较有名的砍价嘴,见老罗鬼鬼祟祟,以为是新手出来卖,不好意思,便打定了欺生压价的想法。哪知道,这老头张嘴就是一百铜钱,让自己是狗咬刺猬无法下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买菜的人不由来气,准备撕破嘴脸和着老头理论一下,可看到旁边的少年,顿时愣住了。   这,这不是那个少年么!那夜张寒一刀杀一人的样子已经深入了下马村村民的内心,听说好多人晚上睡觉都被吓醒,说实话下马村里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像张寒这样砍菜切瓜般的杀人,还真的少见。买菜的人后背冷汗直流,发现这老头只是忙着和少年讲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便悄悄的消失了。   买菜人的表现被张寒尽收眼底,而老罗忙着和自己解释,没顾及身边有人买菜。等到那人走远,少年笑了笑,表示认可了老罗的想法,老罗才停住了自己的喋喋不休。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张寒如是想,老罗也是这么想。 正文 第9章 老罗的故事   恬静的日子,就像小溪流水一样平淡无奇。   老罗父子依靠买菜度日,收入略显微薄,二人不以为意,平日里看酒店老板娘那来一壶的风情,夜里切磋武艺,老罗将毕生经验倾囊相授,除了那上屋爬梁的轻功绝技,还有祖传的枪法,不过最为让老罗得意的是独家自创的泡妞三板斧。   说起来,这老罗绝对俗人一个。如果深究他的出身,算起来是名门望族,只不过老罗不幸运的成为了庶子,而且还是一个遭人嫉恨的天才庶子。在一次家族常规性的试炼中,老罗脱颖而出,扎实的基本功以及优秀的临场发挥,让他跻身在家族第一批家传枪法班中。不过好景不长,在嫡子的组织下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推动下,老罗刚学会了祖传枪法的前三招就被扫出大门之外。   老罗从高门下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去了风月场所。   是的,这位大哥没有沮丧,也没有仇恨,而是带着自己的钢枪兴冲冲的进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地方。这是因为老罗的生活环境所致,由于是庶子,除了不让随便出门和不准没有礼貌之外,基本属于放养了。于是老罗从小就喜欢晚上和一帮散发着各种奇异怪味的汉子们唠嗑,虽然这些人多是马夫伙计之流,但他们讲东西都是有声有色,尤其是提到一个地方的名字热血沸腾。   他们说,那个地方是男人真正厮杀的地方。   因此老罗在扫地出门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男人梦想的天堂。不幸的是,老罗没有带钱,那些让他滚出罗家的兄弟姐妹也没考虑到老罗要去妓院的需求,于是当没错老罗很是激动的带着枪跟老鸨说他要十个姑娘的时候,老鸨笑了笑给了他十个壮汉,把老罗给乱棍打出。从此老罗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手中没有钱,就算是嫖个娼,那都是镜中水月,痴人说梦。   不过老罗的运气还是好的,再次被扫地出门后,居然有人说很欣赏他要收他为徒。   那是一个采花大盗,练就一身绝妙轻功,横行鲁豫晋三省。今天经过这里办业务,结果看到老罗狼狈的样子,认为这小子绝对是色中饿鬼,哪有带枪去妓院劫色的。误打误撞下,采花大盗认定老罗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小采花大盗,决定进行培养继承自己的事业。   哪知这位采花大盗也是位奇人,先传授轻功心法给老罗和如何鉴赏一个美女,而后把压箱底的迷药配方给了老罗,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他没有告诉老罗采花的流程,更没有刻意的去指引老罗如何做一名技巧高超的采花大盗,因为这位采花大盗觉得没必要。每当想起老罗手持钢枪对着老鸨饥渴的喊着十个姑娘的时候,采花大盗总会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可惜,老罗一点没有采花大盗传人的觉悟。等这个毛遂自荐的师父走后,他第一件事情做的,不是去利用两门绝技去采摘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的黄花,而是冒着生命危险采摘了她们。。。。身边的钱袋。   因为手中缺钱,而那个神经大条的师傅根本没考虑过这个事情,哪有采花大盗为自己的生计问题考虑过?老罗顺理成章变成了一个小偷,而且是一个经常偷黄花闺女钱的小偷。他每次匆匆而去,匆匆而走,居然做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成为了江湖上一个名为“花偷”的传说。有的人说,这是一个雅人,喜欢欣赏美女的睡容,偷钱只是顺手为之,无伤大雅;而有的人说,这个小偷一定是个女人,实在不好意思对男人下手;然而更多的人说,这是上天的花神来凡间选美,深夜入闺中看看哪位女子有着和仙人一样的面容,至于钱被偷了,他们都说这是仙人故意为之,要不然,怎么知道他老人家来过呢?   老罗听到这些都会苦笑不得,实际上他第一次偷到钱袋后,却没了勇气去那风月场所。踌躇了好久之后,老罗只是每隔几天偷一个好看的姑娘钱袋,以安慰自己那个少年躁动不安的心。久而久之尽形成了习惯,白天踩点,晚上倒挂姑娘闺房梁上偷钱袋,但是从未碰过自己的这些漂亮衣食父母。到时偶尔还能碰上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同行,到了这个时候老罗就会做起英雄来,他总是认为自己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当那采花大盗很是高兴的把猎物迷倒后,就开始发现自己的神经也开始松弛,意识逐渐模糊。   “靠,采花这个行业什么时候也有黑吃黑了?”这是那个蹩脚采花大盗的最后想法。 正文 第10章 神秘的黑衣人   那是一段多么逍遥的日子啊,老罗跟张寒就是这么说的。   张寒一阵恶寒,这个老头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张寒的叔叔武功高,在文化上的造诣也是不低的,在培养张寒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从小张寒就开始苦读先秦诸子百家文章,练就一手刚硬的毛笔字,接受的是正统教育,要求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现在和老罗这么现实的思想碰撞,让他感到极不适应,但又很无奈,因为无法改变。   大家也对这样的一个组合感到很是奇怪。一个猥琐至极的老头,身边带着个一本正经的少年,天天蹲在来一壶酒栈对面卖菜。也有人认出来那个少年的身份,酒栈老板娘就是其中的一个。从少年第一次出来买菜,到深夜单刀逼退马贼,老板娘也算是看着张寒长大。其实她早就知道老罗总是猥琐的蹲在对面偷看自己,只不过一时摸不准老罗的底,其次看就看吧,也不少点儿什么。但这老头自从领着张寒以后,总是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看着着实厌烦,而且自己还猜不到他跟那个俊俏的小哥儿说些什么。   终于某一天,老罗带着张寒再次蹲在“黄金摊位”开始指指点点的时候,老板娘决定过去教训一下那个猥琐的老头。那天天色有些灰朦,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老板娘提着裙摆从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直直的走到了酒栈门口。刚要跨步出去的时候,老板娘退缩了。当然不是害怕老罗,而是因为有人比她先到。   “总要讲究先来后到的”老板娘这么想,然后躲在了自己酒柜后边。   那是三个黑衣人,虽然天色确实不是很明亮,可黑色衣服的分辨度还是很高的,但集市上的人全都没看清这三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白天里的幽灵现身一样,“嗖”的一下,多了三个人,都是一水的黑衣黑裤,还有一块黑方巾包脸,腰间挎着马刀。   少年张寒对面前三人的出现混不在意,依然如故的蹲在那里,看着担子里的菜;老罗紧张万分,做贼的第一要领就是要警惕,要时刻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出现的。   “高手!”老罗对眼前的三个人下了这个定义,同时前移了一点点,用身体挡住了一切可能针对张寒的伤害。   “张寒?”当中的一个黑衣人问道。   “不是,俺是山东淄博的”老罗操着一口熟练的山东方言应答。   “滚!”显然黑衣人对老罗的打岔很是不满意。   “好的,大爷,我们就走”老罗显然在混淆概念,拉着少年就要走。   左边的黑衣男子忍不住喝道:“老狗,找死!”拔刀劈向老罗。看着势若迅雷的刀光,老罗的第一反应是躲,可想到背后的张寒,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在这刹那间,只听“砰”的一声,老罗就在阎王门前走了一圈。张寒的刀及时出现,精准的击飞了黑衣男子的刀。   “道歉!”张寒低沉的说,老罗依然呆滞中,他知道那一刀的危险,却不知道张寒的刀是如何出现。被击飞刀的男子迅速转身捡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居中的黑衣人开口说话了“张寒?”   张寒护在老罗身前,右手握刀,左手压着刀背,刀刃对着三人,再次低沉的说道:“道歉!”   三个黑衣人同时拨刀,劈向张寒。若是张寒单取一人,必然会遭到其他两人攻击,但在合围之前击杀一人,其他两人攻势自然化解。少年冷哼一声,双膝微微一曲弹射而出,直取居中男子头颅。左右的黑衣男子发现自己跟不上张寒的节奏,于是改劈杀为挡,希望能替居中男子挡下这一刀。   不过从外人来看,情形就不一样了,就好像三个人合力劈向张寒的刀刃,集市上的人都为张寒捏了一把汗。少年也清楚自己的境遇,若是被这三刀合力劈中,自己后招乏力,落于下风,更何况后边还有老罗头。刹那间张寒改推刀为拖刀,左手依然压着刀背,右手在刀刃相接之时大力拖动刀柄。   这一招风险更胜。若是对方劈刀势大力沉,攻击方向没有受到拖刀影响,张寒就只能用肉体来对抗了。三个黑衣人也明白,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刀上,毕其功于一役。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寒的马刀竟然是特制的,沉冷的刀面显示着材质不同,刀身比普通马刀厚上三倍,刃口利气逼人。拖刀一开始就切开了三柄马刀,切开了他们面前的空气,切开了他们的身体。   张寒得手后急退,立在老罗身边。三个黑衣人变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集市上的人再次集体呆滞。   “这个少年,太厉害了”几乎是所有人这么想的,而剩下不这么想的人已经晕过去了。老罗颤抖着越过少年,抖索着从三具尸体上找到了三个令牌。他们具有同样的特征,上面写着“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