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露锋芒   金陵、城隍庙外。   一排各具丰姿的算命先生,蹲坐在街道两旁,一副老神在在。   姜太公钓鱼,自然是愿者上钩。   算命卜挂属玄学,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瑰宝,自成学问,独立于科学之外。   文化包容,言论自由,要说街上这些人都是骗子自是不妥。   有些事,真的没办法较真,科学不承认玄学,但是一张推背图讲出唐朝之后大多数历史事件,科学也没得解释不是。   存在即合理。   眼下这些人或有着真本事,或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赚钱,好歹也算自食其力。   此时街上行人两两,伍卜通从这些算命摊位前走过,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他这一身行头实在是亮眼,范思哲的西服可不是人人穿的起的,江诗丹顿的手表那也是价格不菲,亮眼的皮鞋虽然低调看不到商标,但看着皮子做工,想必也是大牌无疑。   算命先生可是阅人无数,眼光何其独道,一眼就发现了这位潜在的大客户。   此时的伍卜通一脸的好奇,更是让老先生们眼前一亮。   客户!   妥妥大单子!   凡是伍卜通走过的摊子,老头们,手捏胡须,轻撩长袍,那是做足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就差脸上写着有麻烦找我了。   尽管心中热切,但是这些老人精都深谙上杆子的买卖成不了,该有的矜持那是一样不少。   “看相,算卦,不灵不要钱!”   眼看着伍卜通从容走过所有人,驻足吼上这么一嗓子,刚刚还热切无比的老先生们可谓是怒火中烧!   搞了半天,居然是个抢饭碗的!   什么做派!?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会包装的么?   买得起这一身行头,何必来和老人家抢这碗子饭?   一口闷气憋在心头的老先生们此时那叫一个气。   随着早高峰临近,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到伍卜通这一个年轻人西装革履站在一群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前头,嘴里喊着看相,算卦,这一奇景,那叫一个好奇。   “小伙子,不知道你学的摸骨、八字、易数还是六驳?”   眼看着被人围观了,伍卜通身边鹤发童颜的老头轻轻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这就是所谓的探底。   看来老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听到老头开口问了,临近的摊子上其他的老人家也是竖起了耳朵。   “哦?老人家挺懂嘛,失敬失敬,不知道老先生您学的是什么?”   看着和自家老爷子一般岁数的人发问了,伍卜通自然是不敢托大,连忙客气寒暄问了一句。   “后生仔很谦虚嘛,这个态度要得。我廖布衣十岁从艺,易数、摸骨、看相、风水堪舆虽不敢说无所不精,但也算是略知一二。”   见伍卜通态度摆的端正,老头不无得意的说道。   尽管老头心里不悦他是抢生意的,但就冲他这个态度,老头也不无提点一番的意思,年轻人要懂得分寸,别把人都得罪了。   “您老谦虚。这人生如戏,咱玄门中人就如同排戏的导演,知因果,晓轮回,趋吉避凶。您这态度着实要不得。”   本来廖布衣看伍卜通态度尚可,大有指点一二的意思,谁料竟等来这么一句,那是气得老脸煞白,冷哼一声说道:“呵,现在的后生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廖布衣……”   “布衣?布衣神相?赖氏一门的?”   自觉话说的没毛病,但老头莫名其妙的怒了,伍卜通也是心中有了些微不爽,打断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后生仔有些眼力,没错,老夫姓廖,名不易,布衣神相赖氏一门传人,人送外号神算廖布衣!”   老头只是略惊讶于伍卜通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那脸上该有的得意之色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哦,失敬失敬,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未雨先绸缪。”   随口接了廖布衣的话,伍卜通叹息一声,从包里取了一把折叠伞撑了开来。   伍卜通这个奇怪的举动可是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   这大晴天的他出门带什么伞?   此时艳阳高照,又哪里用得上?   没管周围人扫过来异样的眼神,和廖布衣气得颤抖身子瞪着大眼,散出来的怒气,撑开了伞的伍卜通那是做足了派头,一手打伞,一手掐了好几个诀。   廖布衣自认这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见了伍卜通这一手也是不明就里。   风水堪舆自然是有些特殊的手势配合来观风勘地,这各家手势廖布衣也算是大抵见过,但却没见一家如同伍卜通这般随意的。   难道这小子是什么隐世玄门大家的后生。   如此想着,廖布衣心中也是略有警觉。   这要是晴天飘雨,那这小子……   心思电转,还没等廖布衣想个通透到,底伍卜通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本事,随着“哗”的一声!   他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当然了和他站一起伍卜通自然也在水中,可人家有伞啊!   被淋了一个透心凉的廖布衣愣愣地看着伍卜通,周围的算命先生们,也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这个年轻人。   没理会周遭人的反应,伍卜通神色从容的收了伞,对着廖布衣灿烂一笑说道:“老人家,这人老了,沾了水,容易感冒,您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吧。”   “这……你……是你算出来的?”   面对伍卜通露齿一笑,廖布衣如同见鬼般,眼里全是震惊的颤声问道。   后生可畏这个词瞬间浮上了廖布衣的心头。   “不可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咱们这行不就在一个趋吉避凶。只要推理精确,不管方式是什么,躲过灾祸不就好了。”   这……   伍卜通的一番话,瞬间在这些老人家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谓能医不自医,这玄门中人也一样,能够帮人趋吉避凶,这不新鲜,但却从未听说有谁能帮自己掐算运程的。   伍卜通这手简直恒古未有。   这年轻人了不得。   甭管他是掐算出自己有灾,还是算出廖布衣今日必然被淋,这本事都太绝了。   别看在场的老先生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本事,但没一个敢站出来说给廖布衣准确卜上一卦。   给廖布衣问前程,不亚于给自己问。   一帮老先生们纷纷震撼不已,反复揣摩刚刚伍卜通那几个手势到底有何深意。   这就是老先生们不够新潮,没有刷小视频的习惯,他们要是没事刷刷小视频,就应该能看出来,伍卜通捏的诀的可不是什么玄门大秘,而是网上红极一时的社会人标配,小猪佩奇。   真不知道这些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个,会不会被伍卜通气出个好歹来。   “廖布衣,你刚离小友最近,你看出他那手势,有啥典故没?”   “对呀,老廖,你算是见多识广了,看出啥门道没?”   “你说人家一眼看出你是赖氏一族的,会不会和你们有些关系?我听说赖氏一族可是师从袁式,毕竟了,师傅教徒弟留三分,你说这小友会不会是袁家正统?”   在伍卜通露了这一手之后,一群老先生也顾不得维持自身高深形象了,悄然聚了过来,那是越聊越玄乎。 正文 第二章 他就是个骗子   老先生们还在围着廖布衣热火朝天的猜测伍卜通的来历,以及刚刚那一手到底有何深意的时候,伍卜通的第一单生意终于上门了。   伍卜通站了一大早,又加上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一单生意上门,自然是因为他的年龄实在他小,和这群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比,毫无说服力。   哪怕他这身行头算是这里最值钱的,那也不行,可在他露了一手之后,事情就完全变了。   明眼人那是都看出来了,这些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老先生们是真的被他这一手震慑住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看了半天的中年人,缓缓走了过来。   中年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一身唐装的他,步伐不快不慢,携带这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这种气势必定是久在高位,才能经年累月蓄积出来的。   这种气势就算是普通人都能感受到,更别提现在伍卜通身边,这些望气水平一等一的老先生们了。   换做平常,面对这种大客户,老先生们说不要好好摆个造型。   可是今天,这些老先生们是真的没这个心思。   人家明显是冲着伍卜通来的,这单生意绝对的抢不走,大家心知肚明。   “小哥也是算命先生?”   愁眉不展的中年人显然在上位待久了,哪怕是求人一时也不知应该摆出什么姿态,憋了半天才问出这一句。   “相比算命先生,我更喜欢人家叫我玄门中人,毕竟玄学这是一门传统学问,请问先生有什么要问的?”   没在意中男人的态度,伍卜通友善的问道。   “对,对对,小先生既然是玄门中人,那我就单刀直入了,我最近……”   “您先别说,我先算一下。这样,您对我的本事也会更加了解一些。”   见中男人如此干脆,伍卜通倒是有些惊讶,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话被打断了中年人一愣,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尊敬,连忙掏出一根中华牙膏,呸!中华香烟递给伍卜通。   “看您浓眉大眼,鼻直口大,想来是个有福之人。这眉是保寿官,您这眉虽浓密,却隐有断纹,这说明您命中有一劫难,想来就在前些日子,既然您现在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那您想来是中年丧偶,您妻子帮您挡了这一劫难……”   仔细打量中男人一番,伍卜通肯定的说道,之后将他递过来的烟放到了嘴巴。   伍卜通这话瞬间说进了中男人的心坎了,全对。他紧皱的眉头一松,连忙帮伍卜通点燃了烟,示意伍卜通接着说。   伍卜通自然也没客气,顺势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您不是金陵人,但住在金陵,您的职业和建筑有关……事业的发展还算不错,这么多年也算顺顺当当。想来您愁的也是这个。   人禀命于天则有表候于体,我看您的面相五行缺金,按五行方向来说,金在西,您的问题就在西面。”   “大师!小哥真乃大师!”中年人一惊,正色道:“大师您说得丝毫不差。我叫吴迎春,迎春建筑公司的老板。如果大师能够帮我解决我现在面临的这个问题,酬金方面一定……”   “打住,酬金我不要,看你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相遇即是缘,我自然会全力帮你。不过需要你帮我个忙。”   一番话得到了中男人的信服,伍卜通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帮忙?什么忙?大师你如此有本事,还有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中年人惊讶地望着伍卜通问道。   他的话自然有理,就伍卜通现在近乎于妖的表现,加上他这身行头,想来也不是差钱的人,他要帮的忙能是小事么?   中男人这一问,自然是问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所有人都好奇,伍卜通要这个中男人帮什么忙。   看到中男人这一脸的凝重,伍卜通轻笑一声:“放心,小忙!只需要你在附近的一个彩票站给我买一张彩票,号码由你选,彩票钱我出!”   “啊?”   骤然听到就这个,中年人一怔,脸色怪异。   这个要求太奇怪了!   本以为是什么难事的中年人愣愣地看着伍卜通,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愿意?怕我分了你的财运?”   看中男人愣在原地,伍卜通少见的脸上不再是玩世不恭,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而是一脸的严肃。   这若是中年人真的如此想,那这人不救也罢。   “啊!当然不是,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请大师稍等,我这就去。”   “等等,拿着这钱。”   见中男人转身就走,伍卜通赶忙递给他两块钱,看到一众老先生快要惊掉了下巴。   这算啥?   一分钱卦钱不收,帮人算命?   诚然这彩票能中奖,如同伍卜通说的,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中年人绝对不是福薄之人。   可是,就算他有福有禄,又不是鸿运当头,这一张彩票能中多少钱?   怀揣着如此想法,廖布衣见中年人走了,忍不住凑过来问道:“小先生,你这是何意啊?他是有福之人不假,但你让他买彩票能中几个钱。我看撑死了百八十的,看他这急切的态度,你若真有化解之法,要他几十万想来他都不带眨眼的。”   “哈哈,您老这话不假,我要他几十万他怎么给,有那么多现金么?”   “小先生你在逗我,这还不容易?微信,支付宝那个不能收钱?”   “呦,您老新潮,想来两位马先生您也晓得吧?”   “那是,全国不晓得两个马先生的人还有么?”   “这样啊,那我告诉您,换以前我和这吴迎春要个几十万他还真有,可现在城西那边工程砸死人停工了,吴迎春所有家底恨不得都投进去的情况下,你说他有没有?”   “你怎么知道城西……不对,你不是算出来的,这……这……”   一番攀谈,廖布衣瞬间惊掉了下巴。   伍卜通话点的这么明白,他廖布衣要是还不明白,这一把岁数算是白活了。   合着这近乎于妖的年轻人是看了报纸或电视,认出人家来了。   那这吴迎春面临的困境,这个初见就表现的高深莫测的年轻人,真的能帮人解决吗?   “小友,我看这人积善不少,你要是能帮这人呢,别说沾他点福运,要他帮你买彩票,就算真个开个天价,那是你本事。可你要是不能帮,你就明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真个一点本事没有。”   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缓了很久廖布衣才心平气和的说道。   廖布衣又不傻,从伍卜通点出两个马先生开始,又说出吴迎春拿不出钱来了,他就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小子不是真的掐算的准。   廖布衣再联想到刚刚自己被水淋,这小子打伞那事,简直哭笑不得。   想来刚刚也是这小子眼观六路,看到楼上有人泼水了。   亏得他们这一堆年纪加起来一千多的老家伙,聚在一起讨论那手势,到底是哪门子失传了的风水堪舆秘术。   丢人啊!   要不是廖布衣养气功法实在了得,此时他非得气晕过去! 正文 第三章 泄运   “哈哈,看您老说的,我也没小看你们这些人啊。但是就吴迎春遇到这事,您老人家帮的了么?”   没理会廖布衣面上神色复杂,伍卜通反问道。   “这……我看着吴迎春也就有点福缘,要说做点小生意他能赚钱合理,可是现在明显他这情况超出了我的预料,怪哉。要说帮,弄不明白这个,我也不敢贸然指点。”   还别说,这神算廖布衣的外号真不是浪得虚名,他竟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既然您看出来了,那我问您,人的气运骤变,除了一些特殊原因,剩下的该当如何解释?”   见这老头着实不坏,就是好胜心太强,反正正主没回,闲着也是闲着,伍卜通便和他聊起了专业。   “人有三衰六旺,这是天地间的定数。历经三衰,必然六旺。这就是否极泰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既然天地有定数,气运就不会骤变……气运骤变,变坏容易,有的是办法。变好可难了。所谓时来运转,不是自身原因,便是祖上积德反馈。我想除了借祖上阴德,福泽后人,别的办法没有。”   说到专业,廖布衣不是一般的自信。   “哈哈,您说的在理。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伍卜通玩味的问道。   “你这后生仔,气死我了!想什么呢?邪门歪道怎能要得?我看你有些本事,刚刚还叫你一声小友,若你敢打这种主意,休怪我……”   “息怒,息怒,人回来了。咱问问他这到底什么情况。”   “哼!”   刚刚买了彩票回来的吴迎春看着一老一小两位先生吵了起来,不明就里。   此时已经无暇他顾的吴迎春,自然不关心两人之间的矛盾,只想着尽快解决自家的困境,连忙将买来的彩票递给了伍卜通。   “吴老板,你可想明白了,这彩票给我无论中多少钱,那可都是我的。就您这滔天的运势,说不得就是几百上千万。真不后悔?”   没有当即接过彩票,伍卜通少有的认真提醒吴迎春。   “这……”   听到这话,吴迎春有些犹豫。   若是这彩票真的能够中如此多钱,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吴迎春经营的工程因为砸死人停工了,他则把全部的流动资金,用以赔付给死亡和受伤工人的家庭了。   本来这种事对于地产商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既然干这行,就有着心理准备。流动资金没了去银行货款就是了。   面对这种突发意外,以前吴迎春都能应对,银行会货款给他,可现在他跑遍了银行,竟然愣是无法贷款。   “这……中的奖当然是大师的,毕竟买彩票钱是大师出的,求大师帮我。”   心中一番衡量,吴迎春在无比的煎熬中将彩票再次推给了伍卜通。   之所以如此选择,吴迎春也是多番考虑,因为工地上那场意外实在蹊跷,并且他会梦到那些工人找他索命。   虽然吴迎春对鬼神不是很信,但他却坚信算命先生是有真本事的。   不然为何当年那人帮过自己之后,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   看眼下伍卜通的本事,想必不比当年那人弱。   尽管有些遗憾彩票的钱,但吴迎春更想一次性解决所面对的问题。   见吴迎春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伍卜通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财帛当前,这吴迎春竟然还是选择相信自己,这份信任对伍卜通来说就是因果。   沾了因果,吴迎春这个人,他就要保住。   “行,吴老板既然如此选择,那咱们就接着说。观您面相推断,您应该是乙巳年子时出生,也就是1965年2月到5月的某天晚上12点对吗?”伍卜通问道。   “大师高明,我确实是1965年3月5日晚上12点出生。”   见伍卜通连问都没问就能推断出自己生日的大致范围,吴迎春大喜,连忙报出了自己的正确生日。   “哦,既然吴老板信得过我,将生辰八字给了我,那我就不客气的为您卜上一卦。”   见吴迎春报了生日,伍卜通也不客气,拿出纸笔一番推演,之后说道:“吴老板,您这个命格着实不错,算是福禄双全,可却并无独特,三格汇总,卜算出来的结果是,您这一生小富即安。这明显与真实情况不符,您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何吗?”   一听伍卜通的卜算结果,和五年前遇到的大师相同,吴迎春简直大喜过望,连忙说出他能有今日的富贵,全是仰仗五年前遇到的大师。   吴迎春这话并未刻意掩饰,听到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在场的老先生们无不啧啧称奇。   “什么狗屁大师,邪门歪道!”   骂了这一句,此时,廖布衣脸色难看!   廖布衣终于明白为何刚刚伍卜通欲言又止,原来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没理会廖布衣,伍卜通看着听了这话脸色难看的吴迎春,正色说道:“吴老板,廖老说的没错。你遇到的所谓大师帮你改命的手段,就是强行夺人气运嫁接到你的身上。这初时,气运过来,你的命格能够承受,但渐渐地……洪水冲破大坝是什么后果,想必吴老板是清楚的。”   “大师救我。”   听伍卜通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旁边的廖布衣连连点头,此刻已经由不得吴迎春不信了,他连忙求助。   “这种事,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夺人气运损了阴德,幸好吴老板你这几年行的正坐得端,这才没有酿成大祸。现在我要了你的彩票,算是分了你一部分气运。帮你暂时解决了危机。今后你多多行善积德吧。想来我分走了部分气运,你的命格长期接受气运冲刷之下,应该已经有了改变,剩下的气运,你应该能够受的住。”   “谢谢大师,不知大师能否留个联系方式。我好再次酬谢。”   伍卜通笑道:“酬谢?你认为我要的,你付的了吗?相聚分离,皆是天定。我既然遇到你,出手帮你了,自然有始有终。别叫什么大师了,记住我叫伍卜通。伍子胥的伍,卜卦的卜,通天的通。”   说完后,伍卜通给吴老板留了自己的电话,冲着一种老先生挥挥手,潇洒而去。   “老廖,玄门大家有姓伍的么?”   “你说说,他就那张彩票,真的就解决了问题?”   “问东问西的,你们自己不会算么?真是……老廖你说他和你那个天才孙女谁更厉害点?” 正文 第四章 爷爷   伍卜通挥一挥衣袖走了,自然不知道给那些老先生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此时打车回到金陵郊区的别墅区,伍卜通优哉游哉的进了家门。   刚一进家门他的脸色就变了。   完了!老爷子回家了!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敏锐直觉,只要爷爷在他一百米之内,他就有种心中发凉的感觉。这种在老爷子棍棒下培养出来的直觉,二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误判。   他刚准备溜回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站住!去哪儿啦?”   那个声音依然威严,中气十足。   伍卜通的爷爷,伍之游。   老爷子虽过古稀之年,但精神饱满,体力更是异于常人。   尤其在手里拿着杀威棒教育孙子的时候,那力道、速度,都不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该有的,甚至伍卜通以前还觉得自己不是他亲孙子。   可哪怕是捡来的,养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感情吧?   见老爷子是真的怒了,伍卜通忙转身,赔笑道:“嘿,伍老爷子在家呐,哈哈,巧了巧了。呃……我刚呼吸完新鲜空气回来。哦,对了,亲爱的爷爷,我刚遇到个美女,身材那是真不赖,所以我就和她多聊了会。毕竟我也要为我们伍家开枝散叶嘛!”   “放屁!”伍之游的脸一板,冷冷道,“别以为爷爷老了就好骗?我能感应到你用了那种能力!”   “能力?什么能力?没有啊,我真没有!呃,我的男性魅力一向很好,但我绝对不会乱用我的男性能力。”伍卜通一脸无辜道,“我要是乱用了男性能力,那您老不老早就抱重孙子了吗?而且我又不是乱来的人,看女孩漂亮乱搞,这事得你情我愿。强上?我可不是爷爷您。”   “小王八蛋,你到底在说什么玩意?”伍之游被伍卜通说得一愣愣的,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啊?您不是说男性能力?哦,那我理解错了。”   伍卜通一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   “你个小王八蛋!看我揍不死你!”   伍之游咆哮道,手中的杀威棒,直接朝着伍卜通的腰间砸去。   “别、别、别,爷爷,您冷静一下!吸气……呼气……”   伍卜通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气势汹汹的杀威棒,顺手抄起一个抱枕,护在自己身前。   “我说,我说不就是了。”   “说!”   伍之游喘着粗气,他对自己这个孙子实在没办法。这小子越来越大了,挥舞了多年的杀威棒也早就失去威慑力。   孙子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他也不可能真揍了。   毕竟人老了,体力跟不上了。   “好,我说。能力我用了,两次。不过都是很小的事。您孙子出马,一个顶俩。”伍卜通笑嘻嘻地道。   “卜通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听爷爷的话呢?”   伍之游一扔手中的杀威棒,坐在沙发上,瞟了眼还在躲闪的孙子,气道:“别躲了,过来。爷爷真要揍你,你以为躲得了?用了啊,还是用了!你说你为什么就用了呢……咱们老伍家,眼看就你这一根独苗了,我可不想你也步了你爸的后尘。”   伍卜通感觉到老爷子似乎有点不对劲,而且他老人家竟然提起了自己的爹,知道这次真的碰到了老人家的伤心事。   “这……爷爷,我爸他……”   “别提那个王八蛋,一个二个的都不听劝,你个小王八蛋,说说使用能力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伍之游摇摇头,甩掉了那些糟心事,苦笑着瞟了伍卜通一眼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主宰一切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玩游戏操纵人物好多了,真的让人着迷,我……”   “你是不是觉得,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有种不同寻常的优越感,似乎别人的一切都在你的股掌之间?”   “是的,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甚至觉得别人就像我的提线木偶一样。”   伍卜通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您说过,我们家族这种能力非常强大。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我们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去使用它,造福世人。刚刚,我救了一个人。那人不是恶人,他要是没碰到我,不光自己会死,而且会祸及家人。这是帮人,帮好人,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   伍之游长叹一口气,懒得反驳孙子,淡淡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五年前被人强行灌注宏大的气运,强夺来的,他的命格无法承受。我用了分运开流的手段,帮他分掉一部分气运。”   伍卜通说着,拿出了吴迎春买来的那张彩票,继续道:“这就是那人的气运,开奖之后,我会把这笔钱捐给慈善组织。我没有借他的气运给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   伍之游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家族能力是很强大,千年前,先祖伍子胥借八卦之力,成为春秋战国时的名将,帮助吴国开疆扩土。你都有这个能力,先祖会比你差?先祖没有算到勾践最后能夺回楚国?先祖不断谏言吴王夫差早杀勾践。可是,结果呢?”   “爷爷,这都几千年的老黄历了,要我说,要不是吴王夫差中了西施的美人计……”伍卜通争辩道。   伍之游苦笑着摆摆手,似乎懒得去争论这个话题。   “你这么想也说的过去,那你想过没有?依靠着伍家血脉的能力,伍家子孙多年来成为玄学之人有多少?你就是不知道,翻翻族谱,看看他们什么下场,得好死了么?这又是为什么?记住了,卜通,人是永远无法违抗天命。你可以看透,但千万别妄图改变。天道循环,只为平衡。”   “爷爷您说的都对!可是以前父亲说,只要得到洛神图,就能逆天改命!”伍卜通天生是个性格叛逆者。   他和他的父亲很像,虽然他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他,爷爷更是推断出他父亲已经死了,可是伍卜通不信!   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能改变,那要那种能力又有什么用?   若父亲真的出事,老爷子这脾气能忍到现在?   越是观测到那种能力的神秘准确,伍卜通越是固执的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否则怎会有句人定胜天的明言流传至今。   “呵,你父亲说的!洛神图?我们伍家从古自今寻找数千年,找到了么?折在这个上面的人还少么?你父亲为何身死?给我们能力是天道,不允许人改命还是天道。哼,好在你机灵,只是帮人分运开流,影响不大,分出的运也是强夺来的。你如果运用推衍能力去帮那人修改命格,到时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伍之游顿了顿,继续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就是我不希望你滥用的原因。”   “这么恐怖?老头,你不会是吓我的吧?还有,我父亲真的……”伍卜通弱弱的问道。   伍之游长叹一口气,他都不知道今天叹了几次气了,眼前的孙子仿若儿子当年一样,都是一样的倔强,不屑一顾。   “吓你?没必要。你爹那个王八蛋死没死我自然会去看,你就当他死了吧。我只希望你能做个纨绔子弟,不图你有任何出息,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呃……好吧,爷爷,我知道了。只是你的希望,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伍卜通嘟囔道。   听老爷子这话,伍卜通终于确认了,父亲至少还活着,心中也是欣喜。   “我再说一遍,别乱用推衍能力,既然用了,也就用了,但是别想改变什么。其他的随你怎么搞。最好能给我搞出几个重孙子出来。”伍之游此时也懒得说了,接着话锋一转道,“今天我要出一趟门,去苏杭。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去生重孙子去。”   “苏杭?您是要去找我爸吗?”   听到爷爷要去苏杭,伍卜通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   父亲当年就是去了苏杭,然后失踪了,如同人间蒸发,现在爷爷要去,想来是去找他。   不是伍卜通不孝,不担心爷爷,而是纵观历史上的伍家人,就没有比爷爷更强的,甚至包括先祖!   现在别看他老人家张嘴闭嘴不许给人改命,这是他老人家活到这个岁数,痴迷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他老人家年轻时候,那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气,是没少帮人改命。   知道爷爷要去找爸爸了,伍卜通瞬间放下了这么多年对爷爷唯一一点怨念。 正文 第五章 秀色可餐   送走伍之游,伍卜通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年纪大了的人都是啰嗦的很,所以爷爷的走让他感觉到了短暂的自由。   当然了,更多的是对爷爷此行的担忧。   至于爷爷能不能找到爸爸,这点伍卜通倒是一点都不担忧。   若是爷爷都找不到爸爸,那恐怕这个世界就没人能找到爸爸人了。   怀揣着对爷爷无限的敬仰,伍卜通暂时压下了离别的感伤。   伍卜通是个无业游民,真正的无业游民。   虽然他金陵财经大学毕业,市场营销专业也学的不错,但他从没想过要靠这个工作。   伍家这些年,光是爷爷爸爸两代人攒下来的钱,够伍卜通花十辈子了。   这家底,绝对是幸福的烦恼,伍卜通就是想求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爷爷这两年那是铁了心要将他养成纨绔子。   这也是他去城隍庙摆摊算命,明知道会气到爷爷还要去的原因。   在他看来,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做。   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些年,伍卜通的爷爷甚至鼓励他到处拈花惹草,自己可以早日抱重孙子。   这让他多少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习气。   好在伍家浓厚的家风在,伍卜通人也正直,这才没长歪。   此时,伍卜通最感兴趣的可不是美女,而是他手中那张彩票。   当他打开彩票官方网站前,信心十足,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   伍卜通嘴里叼着烟,等着开奖。   不出所料,彩票当然是中了,不过伍卜通脸上却是惊讶,嘴里的香烟也跌落在键盘上。   “怎么可能?”伍卜通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神色变得极为不自然。   彩票中奖了,但却不是大奖,而是四等奖,只有几千块。   “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呀……明明是夺运后,是一个气运亨通的人,在吉时,吉地,不说千万大奖,也至少是百万以上。除非……”   伍卜通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分运开流失败了?这不可能啊!”   他立刻翻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来到他的书房之中,随手抓起一只朱砂笔,就在纸上推衍起来。   “坤位,震驳……六丁六甲……”   一页页的推衍,一段段的核对,伍卜通的额头都布满了汗珠。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书桌上已经铺满推衍图案,最终的结果都证明自己是正确无误的。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不可能,时间方位绝对不会错……人命关天,吴老板也绝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出现这种情况,除非……难道是哪个帮他夺运的高人出手了!”   正在伍卜通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手中的朱砂笔一滑,落在了地上。   朱砂笔笔头先落,在地上画出一个诡异的图案。   看着图案,伍卜通一愣,随即大呼道,“操,真是高人捣乱,这个图案推衍,三长两短,西南向……不好,吴老板有危险!并不是方法有问题,而是有人从中作梗,他的命格已乱,随时有可能崩毁。高人!呵呵,我是真想见见了!”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手机铃音响起,伍卜通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哪位?”   “伍大师吗?我是吴迎春,我……”   “吴老板?”伍卜通不等吴老板说完,抢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   “好……先听我说,你现在很危险,就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告诉我地址,我马上会去找你。”   “玄武区……”   “好,我记住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门,等我。”   不待那位吴老板多问,伍卜通就挂了电话。   他的心里明白,这事肯定有人插手了,至于对方是谁,用的什么法门,他现在一无所知,唯一确定的就是对方肯定是在害人。   伍卜通看着面前满桌的推衍方案,冷静地拿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深吸了一口。   “也许你是个高手,但是以术法害人,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揪出你的。”他喃喃地道。   丢掉了烟,伍卜通准备赶往吴老板的住址。   伍卜通有驾照,但是家里没车。不是没钱买,而是伍之游认为混不吝的伍卜通极有可能是个马路杀手,所以坚决不给他买车。   伍卜通一直对老爷子的想法很不屑,但又能怎样,他可没有本事改变爷爷的这个决定。   吴老板住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实在有些远,再加上附近正在修建地铁站,出租司机都不愿走这段路,所以伍卜通只能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打车。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别说出租车,就连公交车都没见着一辆,伍卜通闲来无趣,就东张西望起来。   哟吼吼,一个美女正向他走来,顿时精神一振。   这美女身材高挑,一袭黑色OL职业装扮,更是把柔美曲线体现地淋漓尽致。   以伍卜通专业的‘欣赏’眼光,可以判断,这美女的...和.绝对符合.....……咳咳。   天生敏锐的观察力和观摩多年.......的经验,使他的眼光极为精确。即使别人穿着衣服,他也可以精准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她们美妙的..。   曼妙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只是配上这个老旧破败的公交站台,实在有些不搭。要是配上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再穿上一件比基尼,啧啧啧……   想到这里,伍卜通笑了,笑的是无比的陶醉。   美女似乎感觉到了伍卜通..的目光,白了他一眼,皱着眉转身望向远方。   “还真是秀色可餐呀。只可惜,今天有急事……否则我一定跟她一块去上班。”伍卜通叹了一口气嘟囔道。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无意中被美女听见。   “你……”美女转过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低声地骂了一句“贱人!”   伍卜通第一反应不是被人骂了,而是这美女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   等回过神才发现,公交站上不少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了,还有大妈像看..般的看着自己,这下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伍卜通很镇定,故作悲伤的看着那美女,大声喊道。   “贱人?是的!我现在的确很贱。我就是因为贱,所以也从未放弃过对你的感情。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路人,可是我错了。因为对你而言,钱比感情重要得多。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说完,失魂落魄般转身离开,根本不给那位美女说话的机会。   站台旁边几个大妈的脸上,露出了了解的表情,原本的鄙视目光,全都转移到了美女的身上。   “你,你……混蛋……”美女气得直跺脚,转身看到众人鄙视的眼神,她委屈地都快哭了。   伍卜通早已发现远处一辆出租车,正向他驶来,拦下之后立刻就坐上了去。   一上车,他脸上的失魂落魄和不忿,顿时一扫而光,笑嘻嘻地向司机道,“玄武区……,谢谢。”   “和女朋友吵架了?”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反观镜中那个怒不可遏的跺脚美女,笑问道。   “唉,这是我媳妇。别理这败家娘们,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闹,过会就自然就消气了。还是我爷爷说得对,女人千万不能惯着。师傅,您快点开车吧,我还有急事。”   伍卜通嘴上虽然毫无节操的扯淡,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吴迎春,还有为他夺运的高人。   这个看似平常的房地产商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经历?   为什么有人为他行逆天之事,强行夺运,现在又来加害于他? 正文 第六章 问题所在   吴老板所在的玄武区,是金陵最为中心的地带,小区配套设施,物业管理,安保系统都是国内一顶一的。   焦急赶来的伍卜通到了门口后,准备直接进去,便被尽职的保安拦住。   虽然伍卜通心中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等着保安联系吴老板。   没让伍卜通等太久,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从小区内跑了过来,对保安点了点头,来到伍卜通身前,礼貌问道:“请问是伍大师吗?”   伍卜通点点头。   中年人高兴道:“大师您可算到了,吴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大师跟我来。”   伍卜通随着中年管家进入小区,来到一栋独立别墅前,敏锐的他瞬间察觉一丝不对劲。   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季,天气早就回暖,街上一些人不怕冷的早就穿上了短袖背心。   今日伍卜通一身得体的西装,已经算是穿很多衣服了,但到了这里,却明确感觉身上一冷。   这么浓郁的寒气绝非自然现象。   “大师想来也察觉到了这温度的差异,别说这金陵,就算是全国,能住这么好的地段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咱这冬暖夏凉……”   长期生活在这里的管家自然是不觉得冷,在他看来这温度才是正好,满脸得色的说道。   “哦?这样啊,那吴老板确实是享福了。”   听了管家的话,伍卜通随口应了管家一声,也没理会他说什么,而是难得地警惕起来,将五感调整到最佳状态,跟着他走进别墅内。   吴老板的别墅内装修非常奢华,中式风格,屏风、沙发、茶几都是红木制成,样式古朴不说,就光价格就可以吓退一大批人。   当伍卜通感慨吴老板会享受时候,见到他本人,心中大惊。   此时的吴老板面色苍白,丝毫看不出一丝血色,整个人显得失去了原有的精气神,让伍卜通差点有一种,上次相见是十几年前的错觉。   这明明才刚刚见过啊!   这人怎么转眼便如此憔悴了?   见伍卜通到来,吴迎春吃力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说话的气力却好似被抽干一般。   “伍大师,求你救救我,我又梦到了那些人来找我了,他们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吴老板莫惊,既然答应了帮你,我一定会保你安然无恙。”   伍卜通安慰了吴老板一句,仔细打量着他。   此刻,尽管吴迎春显得很憔悴,但却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导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随着伍卜通一番打量,终于还是发现了问题。   满眼血丝的吴迎春的瞳孔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竖纹红道,很是诡异。因为它是隐藏在眼中血丝之中,常人根本无法发现。   想来吴老板频繁梦到工地上出意外的人,应是和它有关。   巫术?降头?   伍卜通有些不敢确定。   “吴老板,你近期有没有得罪过暹罗或者是苗疆的人?暹罗就是东南亚那边的人。”   “没有啊,别看咱们地处南方,但我生意上的伙伴大都是北方人,我接触的连南方人都少,更别说苗疆人和外国人了。”   一问一答,让伍卜通心中更加疑惑。   显然眼下这种事,管家在也不是很好,吴迎春索性给管家放了假。   之后详细的和伍卜通聊了自己的境况。   详聊之下,伍卜通还是没问出因果。   这若不是主动得罪,看来就是有人高价请人来搞吴迎春了。   这……   也有些说不通啊!   先说此地风水,据管家说是冬暖夏凉,然而落在伍卜通眼中就是四季恒温,都是透着一股让人不易察觉的寒气。   这寒气冬天自然是很难察觉出来,但夏天却是格外明显。落在普通人眼中,看不出其中的猫腻,自然笃定这是好风水,冬暖夏凉之说不算夸张。   有本事的人当然知晓其中的猫腻。   显然此地,地基落成之时,就有人在这里布了聚阴阵。   此地能成为金陵最中心地带,这风水自是上上之选。   在如此风水宝地布上一个害人的聚阴阵,这不是修为高深者,绝对办不到。   就算是修为高深者,没有深仇大恨的,谁会做这种事。   玄门之人最讲因果,施术害人本就落了大因果,日后必会遭报应。逆天而行,在吉地宝地布置聚阴阵,一个不慎必然当场遭了报应。   伍卜通表示,就算有人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迫自己做这事,自己都不做。更别说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了。   伍家独门的推衍之法,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到了现在,参考了伏羲八卦、周易、梅花易数等众多名典,再加上伍家原有血脉之力,这推衍精度乃是世间罕有。   纵使如此,伍卜通反复推演后,也看不出这聚阴阵布在这里到底是何用意。   “龙游九天,大吉!”   推衍后,伍卜通得到的结论是此处风水并未受到聚阴阵影响,乃是大吉之兆。   如果是寻常卦师,肯定会认为吴迎春能逢凶化吉,可伍卜通却不这么想,因为吴迎春的气运已经到了鼎盛,如果不是命格所限,当个世间皇帝都不为过。   就是这大吉之兆,让吴迎春原本就崩溃边缘的命格,变得危在旦夕。   都如此情况了,就算有人要用术害吴迎春,也是已经够了。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还在他的身上加以邪术,生怕他不死。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是的,无论吴迎春身上中的是巫术还是降头,落在伍卜通眼中都是多此一举。   这就像明明仇人已经是重病在床没两天好活,报仇之人却还要冒着天大的风险,一定要亲自动手报仇。   抛却纷乱的想法,仔细观察室内格局,伍卜通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吴老板,你家中从未养鱼么?”   指着五米多长的大鱼缸,伍卜通疑惑的问道。   “是的。当年指点我的高人建议我买下此处,并且亲自帮我布置的风水,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养鱼,只能养老龟。这有什么问题么?”   见伍卜通神色严肃的盯着自家鱼缸中的两只老龟,吴迎春不安的问道。   “问题大了。你听过鱼跃龙门,可曾听过龟跃龙门?你不养鱼,你家对面养啊。看来你家对面住着一位高人呀!”伍卜通一边擦拭额头的汗珠,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一栋别墅。   “高人?不可能吧?对面住的人,我认识。他在我之前买的房,已经住了好多年了,是个互联网公司的老板,和我一样就是普通人啊。”   见伍卜通看出了问题所在,吴迎春只感到心中一松,却又生起了疑云。   若说对面的孙兵是高人,那吴迎春是一百个不信的。   要是高人何至于用自己亲手创意,何至于创业几次受挫?   “这样啊,如果他不是高人,那他一定和害你的高人有联系。他家的风水局势针对你吴老板设的。吴老板,你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我猜那家主人正在家中。”伍卜通道。   “当然可以。”   一听自家的问题竟然是出在隔壁,吴迎春是怒火中烧。 正文 第七章 因   伍卜通说的没错,对面那家主人就在家中,刚刚还在看电视的他,看到自家的鱼缸,突然炸裂,着实是吓得不清。   按他请的风水大师所说,今天只要他呆在家中,照顾好自家鱼缸中的锦鲤,他以后就会气运亨通,公司也会摆脱眼下的财务危机。   这栋别墅的主人叫孙兵,开了一家互联网影视公司,最近因市场竞争大,而且又遇到资本寒流,资金一时非常紧张。   此时,改变家中风水,可是孙兵心中的头等大事,遇如此情况,由不得他不紧张。   本来对风水大师只是换了自家鱼缸的方位,吩咐自己全部养上锦鲤,就能改变自身运势这种事将信将疑的孙兵,见到鱼缸无缘无故的坏了,那是彻底慌了,救下了鱼的他,迫不及待的给风水大师打了电话。   “大师,我家的鱼缸突然炸了,您看是不是质量出问题了?”   “说说什么情况?”   “我按您的吩咐,将大门敞开,今天逐步未出,更是一早就将鱼喂得饱饱的。刚刚我在看电视,玄关处的鱼缸,突然炸裂,毫无征兆,我赶紧救下了鱼,您说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我以后会厄运连连啊?”   孙兵将事情说了一遍,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一会后,道:“放心,没事的,这是正常现象。鱼没事就好,这样,我这还有点事,先不说了,等我忙完立刻去找你。”   话音刚落,手机就传来“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听风水先生说是正常现象,孙兵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满怀期望的看着已经被他放入小鱼缸中的锦鲤。   “孙老弟在家吗?”   就在这个时候,吴老板带着伍卜通前来拜访,见大门没关,问了一声,从外走了进来。   进门,看着门内玄关处,散落的鱼缸碎片,伍卜通知道这就是“龙游九天”的阵局核心。   “可惜了这几尾锦鲤!”   伍卜通暗叹一声,看着被换入小鱼缸中的锦鲤不免有些遗憾。   孙兵见来人是对面家的吴迎春,心中有些疑惑。   虽然两家就住对面,但是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就是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来这吴迎春贸然登门必有所求。   见吴迎春还带着个年轻人,常年经商的孙兵,心中便猜出吴迎春登门,多半和伍卜通有关。   颇有城府的孙兵并没表现出来什么,而是客气得打着招呼。   “吴老板真是稀客,还有这位小兄弟也是,初次见面,来,坐、坐!”   “不知道,今天两位找小弟是干嘛呢?”孙兵见二人坐定后,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问道。   “孙老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希望请你帮忙的。”心中有了底气的吴老板,已经有了往日的气势,语气也变得更加有力。   “吴老板你说,只要小弟能帮到,肯定义不容辞,都是邻居嘛。”孙兵客气道。   “那老哥我就托大了,是这样,老哥家中最近遇到些事情,听人说老弟也是同样境遇,不知老弟是如何应对的?”   见两人如此客气套话,这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入了正题,伍卜通轻咳一声,抢过话来,他可不想墨迹,单刀直入问道:“孙老板,我们想知道,您家中的风水局是您请哪位大师开光的。”   听到伍卜通二人竟然是为了这个而来,孙兵一愣。   家中风水局,那是连他媳妇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眼前这个眼生的小伙子,会问这样的问题?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孙兵在心中权衡说与不说,吴迎春则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孙老板,我对风水也有一些了解,刚到吴老板家中做客,路过你家门口,就发现这是个非常玄妙的风水局,我想应该是风水奇局中的龙游九天。我是玄门中人,自然对能摆出如此奇局的高人心生向往,还望孙先生告知高人名讳。”   眼看孙兵一脸难色,必然是不愿透露,伍卜通索性点出了风水格局。   见伍卜通一语道破风水局名字,孙兵一惊,觉得对方应该可以解释鱼缸炸裂的问题,反正风水局又不是秘密,如此想来,他便决定核实托出。   “这位大师真是好眼力,不过这风水局已经不能用了,阵局核心的鱼缸,刚刚突然炸了,不知道大师能不能看出问题出在哪里?能否修复好呢?”   见孙兵决口不提高人是谁,吴老板皱起眉,刚要说话,却被伍卜通拦了下来。   “孙老板,我并没有能力布置这么高深的风水局,我过来是希望能见一见布局的高人,我想您已经联系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呢?”   原本以为有希望,可没曾想,眼前的小伙子并没有实力布局,孙兵也只好作罢。   孙兵告诉伍卜通二人,高人名讳他也不晓得,既然伍卜通一心憧憬,那高人只要到了,他就会请二人过来,一块瞻仰瞻仰高人的风采。   既然有了线索,客套几句后,伍卜通就随着吴老板回到吴家别墅。   思来想去,伍卜通断定吴老板和这高人必然有着极深的仇怨。   伍卜通对于巫蛊降头并不算了解,只知道这门中厉害的法术,唯一的解法,就是由施法人亲自解除。   风水局,命理学,伍卜通还自信,有人靠此害吴迎春,他能力保。   可面对未知领域,伍卜通心下也有些为难。   想要应对眼下的困局,最好的办法还是问出吴迎春到底怎么无意和这高人结的仇怨,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契机。   “吴老板,你好好想想,这几年接触的人中到底有没有苗疆或者东南亚的人。你或有心或无意的将人家害了。”   面对伍卜通直截了当的问法,吴迎春陷入思考中,努力回忆。   见吴迎春陷入回忆,伍卜通也没有催他,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吴迎春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经伍大师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还真是间接害了一个苗族少年。那是六年前,我女儿高考在即,成绩却突然下降,我一番了解之后,才知道她和一个苗族少年来往颇深。当即我就找到了这个少年,告诉他年轻人恋爱我不反对,我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他要是真的想和我女儿走到一起,就不应该只看眼下,应该以事业为重,拼出一番天地……” 正文 第八章 士亮的骨灰   据吴迎春的回忆所述,他女儿成绩下降,是因为主动交好了班上的一个苗族少年士亮,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在外人眼中俨然就是小情侣。   女儿有早恋的倾向,作为父亲,吴迎春当然要严格的帮女儿把把关,所以吴迎春瞒着女儿见了士亮。   吴迎春见过士亮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反对年轻人自由恋爱,但婚姻大事一定要门当户对,鼓励士亮努力上学,做好人生规划。   自此之后,士亮深以为然,不仅自己努力学习,更是鼓励吴迎春的女儿。   士亮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建筑专业对口的大学,毕业后入了吴迎春的公司。   “说实话,我挺欣赏士亮。他的奋斗我看在眼里,并且他上过大学,有文化,我都有心等他真的和我女儿结婚后,把我这个公司全部交给他。可惜了,天妒英才。前两年,我承包蓝水工程时候,遇到天降暴雨,大雨连续下了整整七天……当时士亮作为一期基建的负责人,眼看着有人溺水,他为了救人……”   “明白了,那士亮的后事怎么安排的?”   听吴迎春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伍卜通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的问道。   “出事的第一时间,我便派人去他老家寻找他的亲人,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于是他的身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走的咱们这边的风俗。火化后葬在西陵山公墓。之前我之所以没想到士亮,主要是因为无论他生或死,我都没有半分对不起他。大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从你的描述,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虽然说这士亮的死和你有些关系,但是关系不大。毕竟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吴老板,您确定士亮火化之后是传统土葬?”   “我……事情确实是我安排的,但却不是我操办的,难道……大师您稍等,我给莹莹打个电话。”   似是想到了什么,吴迎春脸色难看,给自家女儿打了电话。   这电话自然没有避开伍卜通。   父女两人的谈话,一丝不差的落在了伍卜通的耳中,让他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当吴迎春问到士亮到底是土葬还是水葬的时候,吴莹莹的反应很大。   果然,一定有问题。   此刻不用伍卜通提醒,人老成精的吴迎春自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吴老板,我看不如将你女儿叫回来,当面问的比较好。”   “也好,我这就叫她回来。”   ……   “爸,我说了,一切都是按照你说的安排的,你干嘛还特意打电话让我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吴迎春电话打出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袭黑色OL职业装的时尚女郎,满脸委屈的推门而入,脱口就是质问。   看到她,伍卜通暗呼缘分。   这妞不是他在公交站调戏的那位,还能是谁?   完全没想到家里还有外人的吴莹莹,此刻才看到坐在吴迎春身边的伍卜通,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啊!贱人,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莹莹,怎么说话呢?休得对伍大师无理!”   虽然惊讶于女儿见到伍卜通脱口而出就是骂,不知道两人之间存在这什么误会,但有求于人的吴迎春,自然是拿出了长辈应有的态度,教训女儿,给足了伍卜通面子。   “爸!这贱人是谁?我凭什么对他客气,你不知道,今天我……算了,你让我回来就是因为他?”   被父亲教训,满腹委屈的吴莹莹也懒得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了,仇恨的瞪着伍卜通。   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伍卜通一脸笑容,想来也没将女儿的无礼放在眼中,吴迎春轻咳一声,严肃说道:“莹莹,你老实告诉我,士亮到底是土葬还是火葬?”   “爸,士亮的身后事,我真的是全部按照您说的做的。您如此质问我到底是为什么?”   显然父亲的态度让吴莹莹很受伤,她红着眼眶问道。   “吴小姐可以把脖子上的吊坠给我看看吗?”   有心留意吴莹莹的伍卜通,此刻双目锁定了她白皙纤长的脖子。   准确的说,是她脖子上的吊坠。   吴莹莹脖子上的吊坠做工精美,幽蓝中透着一股神秘的灰色,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不可以。”   本就对伍卜通全无好感的吴莹莹听到他的要求,瞬间神色紧张。   被拒绝了,伍卜通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吴迎春笑了笑,摊了摊手。   本来就是自家的事求人,但是却让人几次为难,吴迎春有些尴尬,严肃说道:“莹莹,不要胡闹,把吊坠给伍大师。”   “我没有胡闹,这个劳什子大师第一次见我,就要看我贴身存放的东西,这有些失礼了吧?”吴莹莹贝齿轻咬下唇,不甘示弱的瞪着伍卜通。   闻言,吴迎春也不知说什么了,吴莹莹虽然懂事,可脾气很倔强,若是她不愿意,任谁也没办法强求。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请吴小姐把士亮的骨灰给我吧!”伍卜通似笑非笑,随意的将茶几上的一支签字笔拿在手里,指节翻飞,转了起来。   虽然伍卜通一脸的悠闲,可这番话却让吴莹莹僵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知道!”   吴迎春听到吴莹莹类似于承认的话语,脸色骤变,“莹莹,这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拿出来!”   见吴迎春声线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吴莹莹这才知事态不可掌控,不情不愿的把脖颈上挂着的吊坠摘了下来。   “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我都撒进江里了,他生前说过,按照家族习俗,他若身死,万万不可土葬。”   “呵呵……确实。行水葬,果然是苗族巫蛊一脉正统传人。他们这一脉的习俗,确实要行水葬,以前是投河式,但这都是老黄历,现在都是撒灰式。你若真按他说的做了,他的家人不但不会害你,还会千恩万谢的感激你。但你却没有,撒一点,留一点。留的这点还被人用秘法拘禁了做成饰品。这人若在天有灵,怕是再过段时日,便连往生都做不到了。难怪人家的家人和你们不死不休。” 正文 第九章 出手   “什么不死不休,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对士亮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要将他的部分骨灰做成吊坠,他便能生生世世的保护你了?你就真的按照人家说的做了?”   “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着了人家的道了。先不说了,孙兵家来人了,吊坠吴老板先拿着,我去会一会对方。”   “你等等,给我说清楚。什么我着了人家的道了。”   吴莹莹站起来拦在了伍卜通的身前,“从刚刚开始就是你一直在说,我们一直在听,你的意思,最近我爸常常梦到工地上出意外的人找他索命,是因为阿亮的家人做的,证据呢?”   “吴大小姐,拜托你别这么天真好嘛?虽然你是律师要讲证据,但这世界上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的。”   吴迎春终究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人,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遭了无妄之灾。   显然将士亮骨灰做成吊坠的人肯定和士家有仇,而选择的报复方式就是利用自己和女儿。   想通了整个事情,吴迎春脸色铁青,担忧的问道:“伍大师,你说现在咱们过去,将骨灰还给士亮的家人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万万不可,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虽然很接近事实,但万一孙兵背后那位高人,不是士亮的家人呢?他只是看到你滔天的运势,行此办法分运呢?”   “那……这一切,全仰仗伍大师做主……这件事说实在的,是我和莹莹的私事,一直麻烦伍大师,实在……”   “无妨,既然我决定插手,就不会半途而废。”   见伍卜通如此坦荡,吴迎春也不再藏着掖着,正要开出酬劳时,伍卜通便直言开口道:“酬劳不用,只是麻烦吴老板再给我买一张彩票就是了。”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吴莹莹,本对伍卜通没有一丝好感,听到这话,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信任。   “呵呵,既然大师您说的如此准确,那不妨我陪您一起去孙兵家看看,毕竟对方要是士亮的家人,我去好好解释一番,我想……”   “万万不可,人家都出手害你了,还会听你解释?你不去,人家忌惮你身后的人,没动你,你自己送上门……”   “你胡说,士亮的家人怎么可能害我!我看你就是心虚,怕我戳破你的诡计。”吴莹莹冷笑道。   直到现在,吴莹莹都无法接受,害自己全家的是士亮的家人。   “无所谓,没必要对我用激将法,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吴小姐自己作,你要不把吴老板和整个吴家放在心上的话,尽可以继续激我,最好带着士亮的骨灰和我一起去。”伍卜通摊开手,不在意的说道。   听到这话,吴迎春连忙喝道:“莹莹,不要胡闹了。”   被父亲训斥,吴莹莹咬牙切齿,但无话可说,只好把头撇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唉,伍大师,这事还是得拜托你,彩票我会去买,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一份补偿,至于莹莹说的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吴迎春都如此低姿态了,伍卜通自然顺着台阶下,“好,人我一定要见。骨灰自然也是我是一定要还的。但是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这吊坠还是放在吴老板您这里比较好。毕竟您现在的运势不是假的,命格没破碎之前,谁也别想害您。”   闻言,一旁的吴莹莹冷哼一声。   “一切都听伍大师的。”吴迎春笑着附和。   伍卜通迈步从吴家走出,还是晚了一步,他来到孙兵家时,那疑似士亮家人的高人,早就告辞离去了。   看着孙兵家空空如也的小鱼缸,伍卜通嘴角微微上翘,向着城东追了上去。   ……   城东药店。   尹峰捧着鱼缸,捂着腰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对着柜台就低声喝道:“把药店里所有补肾的药都给我拿一份。”   年轻的营业员小妹一听这话,捂嘴轻笑,对上尹峰杀人的视线后忙止住笑,胆怯的点头,拿药去了。   尹峰力竭的倚靠在柜台上,心中恨极。   他本以为这次的事情能让他立下一次大功,回去后凭此,便可成为师傅的亲传弟子。   但谁曾想,千算万算,就一个疏忽,精心设的局让人给破了。   因为临时约了一个大客户,尹峰并未在孙兵家看着,而是嘱咐孙兵今天按照他说的做,一切都没问题。   万万没想到,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还是出事了。   出事后,即使尹峰第一时间便赶到孙兵家,但还是来晚了。   锦鲤在水,就算承受不住那强大的运势,但只要没死,一切都还不算糟。   鱼缸碎了,孙兵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尹峰,尹峰也嘱咐他了,万万不能让鱼死了。   但就是这点小事,孙兵还是没做到。   他虽然给鱼换了鱼缸,也喂了鱼食,但鱼还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龙游九天阵属水,肾脏五行属水,交相辉映。   鱼死,阵破,这术法反噬起来,当然第一时间反应到了尹峰的肾上。   若非他天赋不低,此时他的肾早已衰竭。   现在虽然他及时补救,但日后若想要行周公之礼,必然要靠药物加持了。   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可恶,不知道害老子的王八蛋到底是谁?王八蛋,别让老子遇到,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段!”   尹峰话音刚落,药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青年手里拎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伍卜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尹峰,啧啧的摇了摇头,“喏,这个给你的,这鱼已经够可怜的了,就别吃了。”   “你是谁?这是?鹿血酒?”   见陌生人骤然给自己送酒,尹峰诧异,待他看清此酒的颜色后,瞬间脸色一变,愣愣的看着伍卜通。   “好眼力,自然是鹿血酒。这酒是凡酒,但是这酒中之血可就了不得了。这血,乃是天山脚下,罕见白鹿幼崽,鹿茸内所取,那功效,谁用谁知道。”   “混账,你就是害我之人?”   见伍卜通神色轻松,尹峰如临大敌,蹬蹬蹬的后退三步。 正文 第十章 拜师?   “哈哈……真好笑!我?害你?你算老几?我犯得着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害你?”   尹峰的话,落在伍卜通耳中,如同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若不是你害我,你怎知我一定会受到反噬,又会提前准备这酒……”   见伍卜通这个态度,尹峰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是呀!   两人远日无忧,近日无愁的,就算对方是吴家请的高人,专门破自己布置的阵法来的,也没必要下此狠手。   要知道,无论阵法被破与否,成为阵眼的鱼从此之后都有了灵性。   祸害世间有了灵性的生物的生命,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低。   但,若非不是眼前的年轻人做的,那吴家背后还有其他人?   如此想着,尹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酒你爱喝不喝,鱼你爱吃不吃,我就是过来通知你,想要拿回士亮的骨灰,三天后,晚上九点,盛江夜宴,我等你背后的人。”   伍卜通撂下话,潇洒的走人。   见来人真的是好心给自己送酒,并且约师傅见面的,尹峰站在原地沉默起来。   直到营业员将药给他打包好,他才堪堪反应过来,出了药店,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师傅的电话。   显然眼下这事,已经不是尹峰能解决的了。   伍卜通从药店回了吴迎春的别墅,把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   见伍卜通如此帮忙,吴迎春千恩万谢,并给了他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这次伍卜通并未拒绝,而是大方的收下。   他这行为,让前一秒还认为他是不世出高人的吴莹莹大跌眼镜。   并未理会吴莹莹的冷嘲热讽,伍卜通潇洒离去。   次日清晨。   伍卜通再一次出现在了城隍庙外,只是他这番并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带了一块旗帜,上书:“布衣神算”四个大字。   这句话并没有奇怪的,但诡异的是他这身成功人士的打扮。   但凡路过的行人,都会下意识的走过伍卜通身前,有意无意的问上两句,之后心悦诚服的照顾他的生意。   “哈,美女,我看你眼眶发黑,怕是有灾,不如来算上一卦啊!”   “神经病啊,我这是烟熏妆,懂个屁!”   “烟熏妆了不起啊?哎,现代的化妆术真是害人不浅,不过没关系,本人相术出神入化,自悟....相腿术,独树一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城隍庙伍卜通如此表现,那是瞬间拉低了这里所有老先生的素质,让这些老人们平白无故受了不少白眼。   知道这年轻后生是真有大本事的人,平白受了白眼的老先生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见到美女显然不愿意搭理自己,伍卜通正要继续招呼生意,他身边的廖布衣满脸媚笑的走了过来:“小友,能否移步叙话?”   廖布衣说完,也没管伍卜通什么反应,拉着他就到了城隍庙无人的角落。   “您老这是?”   不明就里的伍卜通被廖布衣这一出弄得一怔。   “小友,昨日见你对玄学大家了若指掌,更是直接点出了老夫是赖氏一门,想来也是玄学世家,不知小友是否为袁家正统啊?”   “咳咳咳,袁家一脉,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小子伍卜通,和袁家可没关系。”   搞清楚老头神神秘秘的就是问这个,伍卜通哭笑不得,连忙否认。   “真不是?这规矩都是死的。赖氏一门也是这个规矩,但老夫还姓廖呢。”   显然,伍卜通这回答自然不能让廖布衣满意,此刻他是一脸狐疑。   “噗,您老这是意外。谁能想到赖家竟然到了您这一代生的全是女儿。既然您问,那我就老实说,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家学。先祖伍子胥。”   “伍家正统?胥门嫡传?”   终于搞明白伍卜通为何年纪轻轻的一身本事如此惊人,廖布衣显得很激动。   “确是伍家,但和胥门无关。但本事却是一脉相承。”   无语的看着激动的身躯颤抖,牢牢抓住自己的廖布衣,伍卜通无奈解释一句。   “哦,哦……和胥门无关更好,不知小友能否收下老夫做弟子?小友家里,可否有明确祖训不可收外人当弟子?若是没有,老夫我求小友收我为徒。我这一身本事虽然得自赖氏,却非赖氏之人,这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探索天地之道。若是小友肯点头,这拜师费以及拜师礼绝对……”   “这个……您老认真的?我家祖训确实没有规定不能收外人当弟子。可是我这微末本事,真要收您,还不得让我家老爷子打死。这样,等我爷爷回来,我问问他能不能收你当徒弟。”   天地君亲师,师父虽排在亲人之后,但地位却也不遑多让,拜师,等同是再认一位父母,在玄门之中,这种事和生死大事一般重要,岂能像现在这般儿戏。   就老廖这个年纪,伍卜通真要敢收下他,不被爷爷打死才怪。   一听伍卜通这话,廖布衣感觉有戏,不禁一喜,松开了揪着伍卜通的手。   趁此时机,伍卜通直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廖布衣终究是上了年纪,反应过来之后,已然追不上了。   ……   “真是缘分啊,居然在这里偶遇到伍大师,让我猜猜大师为什么跑的这么急……莫不是骗人被拆穿了?”   这悦耳的声音,说出如此难听的话,伍卜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说话的吴莹莹。   今天吴莹莹穿了一身小西服,纯白的衬衫将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散发这一种职场女强人特有的自信光芒。   转身,伍卜通一双眼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吴莹莹。   “唉,都怪算命这行业从业者是老头子居多,突兀出现我这样一个帅哥,自然成为了香饽饽,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十几个美女追着抢着,让我给她们算上一算。我这跑了两条街,才刚刚躲开她们,居然被吴小姐截了胡。可不是缘分,精疲力尽的我,无力反抗,面对吴小姐的索求,只能默默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