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逃亡的路上 夜,有丝沉寂。 我抹去唇边和额上的血迹,托着沉重的步子,迅速穿梭于各个街道的狭小缝隙里。 若是被那些人追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瞥了眼身后,确定没人后,才靠在破败的墙边稍作休息。 冬天的夜,总是很冷,若不是因为运动跑了点路,指不定我的胳膊和腿就要被冻废了。 我将头发拨到身后,正要离开这里,胳膊忽而一痛,伴随而来的是江涛冷凝阴鸷的声音。 “简言,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若来人是那些人,我都没有如此时这般绝望。 呵,江涛,我的丈夫,竟然合谋小三将我骗到了地下舞场。 若不是我跑得快,如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迎着冷风,我拍开江涛的手,冷笑道:“江涛,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我是你老婆,你就这般对我?” 江涛闪了闪眸子,“现在是,很快就不是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不远处随即响起一道略微发嗲的声音。 “江涛,你好了没?好了就快点,我冷。” 冷还站外边,是不是有病。 说话之人穿着羽绒服,抱着双臂,就倚靠在车边,满眼都是嘲讽。 若我记得没错,这个女人叫若筱,和江涛一个单位。 也不知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对方已经怀孕了。 孩子,江涛妈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偏偏我与江涛结婚两年,愣是没怀孕。 江涛妈做事一般都狠,想必这次的事,与她在后面乱嚼舌根脱不了关系。 无非想毁我名声,让我与江涛离婚,净身出户。 她的想法就是,只要有孩子,管你对方是谁。 江涛似乎很宝贝若筱,听完她的话,立马拽着我的胳膊往前方拖去,边走边说:“简言,别怪我,谁让你怀不了孩子。” 我心里一堵,无话可说,似乎冷笑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前几天江涛还与我说,没有孩子也没事,领养一个…… 却没想到,今日就变了。 呵,男人啊…… 就算要离婚,我也要正大光明,而不是如他们想的那般,还妄想毁我名声,做梦。 我眼眸一狠,抓着江涛的手发疯似的咬着,直到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也没停下来。 江涛吃痛,将我甩到地上,怒声道:“疯子。” 他手上的血,就顺着指尖,滴滴落到地上,消失无踪。 我冷笑,反击道:“你又何尝不是?” 比起我做的这事,江涛更疯。 若筱迅速走过来,在我身上狠踹了几脚,眉目微蹙,骂道:“你是属狗的吗?” 我倒宁愿我是属蛇的,咬死他们。 高跟鞋的鞋跟踹在身上,疼痛可想而知。 更何况,我穿的短衣短裤,差点没痛得我想抽死眼前的人。 江涛似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了,拉开若筱,低声说:“差不多就行了。” 若筱眼眸一瞪,不悦道:“江涛,我可是在帮你哎。” 江涛瞥了我一眼,抿了唇,随即隐灭声息,不说话了。 果然,怀孕女人天下最大。 我踉踉跄跄站起身,正要说话,后方突然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清浅低哑,仿如天籁。 “需要帮忙吗?” 我转身看去,就看到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斜倚着一人,灯光明明暗暗,我看不清对方的脸。 却看他手里夹着根烟,随意地吐着烟圈。 半大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显得身材修长,放荡不羁。 也不知对方来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我的狼狈,似乎暴露无疑。 绅士从来不会问这个,他会直接出来帮忙。 想必,是看戏的吧,看完了,才想起,哦,对了,我应该帮助这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迅速后退了几步,小声地说:“需要。” 不需要是傻子。 第一卷 第2章 :将我救起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那人就轻笑一声,然后掐灭手里的烟头,手插进兜里,闲肆地走了过来。 步调里,满满的漫不经心。 江涛将若筱护到身后,盯着不远处的人,沉重地道:“你是谁?” 然而对方却当他放了个屁,理也不理他。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心里仿佛被投了颗石子,惊愣了一下。 我见过的帅气男人很多,可没有一人能与眼前的人相比。 仿佛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妖孽。” 对,妖孽般的男人。 休闲的黑色大衣,黑曜般的眼睛,好看精致到令人发指的脸,配着身上的高贵气质,简直就是上天最好的产物。 瞬间,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正发愣,忽然眼前一黑,身上一重,清新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对方好听的声音传进耳里。 “穿上。” 我闻言,迅速从脑袋上拿下衣服披到身上,随即,温暖的感觉席卷全身,很舒服。 抬眸就看到,对方一拳将江涛挥倒在地,动作漂亮的我给满分。 快、狠、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若筱惊叫一声,然后迅速将江涛扶了起来,蹙眉骂骂咧咧地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对方挥了挥手,却是不理若筱,转身看着我,说:“啧啧,脸皮厚,打的我手疼。” “……” 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 这么庄重的时刻,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男人,看着清冷若尘,说出的话,却带着致命的打击。 对方看到我笑了,眉目一深,突然就上前拽住我的手,紧紧盯着我,不知在看什么。 直看得我一阵莫名其妙,外带手足无措。 我只得漫不经心将眸子瞥到了其它地方。 江涛面子受损,站起身,抬手指着我眼前的人,怒道:“你他妈是谁,竟敢管老子的事。” 呵,多粗鲁,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涛是这么一个没有修养的人。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 与江涛相比,对方显得浅淡许多,从出现、到打人,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态度。 “你……” 江涛恼怒,却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转而看向我,冷声道:“简言,这婚我离定了。” 身旁,是若筱猛地开怀了的笑脸。 我心里一堵,忍着心里的难过,勾着唇角,轻声笑着说:“江涛,你记住,是我简言不要的你。” 呵,可笑的婚姻。 我曾以为,可以和江涛一直走下去,却没想到,终是抵不过一个名为小三的生物。 手上一紧,抓着我的人,眉目淡淡,一言不发拉着我离开了这里。 仿佛这里的空气恶心到他了,一点都不想多待一秒的沉着。 走了一截,他才放开我的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沉沉地吸了一口,淡着声音说:“站街?” 呃,对方是将我当成出来卖的风尘女子吗? 不过也是,大半夜,又穿成这样,会误会也难怪。 我张口,正要解释,却一想,我与他又不熟,没有解释的必要。 遂拽下身上的衣服,递给眼前的人,说:“还给你。” 对方转过身,忽而扔掉手里的烟,双手插在裤兜里,却是并没有接过衣服,只挑着眉道:“要过河拆桥吗?” 呃,说得这么难听。 我瞥了眼灯光肆意的街头,隐着心里的难过,小声地说:“不是,这么晚,我要回家了。” “回哪?你的家在哪?”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刀剑般的锋利,直戳我的心脏,让我狼狈不堪。 是啊,我的家在哪?似乎没有了…… 可我也总不能在大街上这样闲逛吧。 夜里很冷,而我又穿得单薄,浑身都痛,想在大街上挨一晚都不行。 仿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好看男人。 我想了想,扯着嘴角说:“你会帮我的不是吗?” 对方忽然环着双臂,盯着我,似笑非笑地道:“何以见得?” 好看的眉眼挑着抹疏离,让我心里猛地一刺。 但愿,我猜的没错。 第一卷 第3章 :冬天的夜总是很冷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低哑着嗓音说:“若你不帮我,就不会问我。” “简言,看来你还不蠢。” 我一怔,突然抬眸看去,就见眼前的人沉着眸子看着我,眼眸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蠢吗?好吧,我承认,我是挺蠢的。 不然江涛都出轨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发现。 不知为何,简言两字从对方嘴里出来,让我莫名觉得很有违和感。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陆劭白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帮我,是因为,他要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出现,然后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说,那样我会永远记得他。 对,是永远。 我将衣服重新披到身上,笑着说:“你愿意挨冻,那便挨着吧。” 东城的夜,总是很冷,比乡下要冷很多很多,不知道这两年,我都是怎么挨过来的。 我以为对方肯定又会打趣嘲讽一番,却没想到,他忽然挑了一下眉,沉重地说:“穿着吧,你一直都怕冷。” 一直,什么意思? 我与他不过才见第一面而已,他怎会知道我怕冷? 说来,我很怕冷,是因为从小我身体寒气就重,有时候,便连夏天都是手脚冰凉。 想到这里,我眼眸一惑,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 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头上最开始的时候失血过多,我只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眼皮也有丝睁不开。 昏倒前,是这个陌生男人忽然变得焦急的声音。 我想,呵,定是我在做梦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周围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猛地咳了几声。 我对医院有着莫名的恐惧,怕到骨头里,似是发生过什么不美好的事一般。 所以,有一次我差点病死都撑着没来医院。 那时,江涛还指着鼻子骂我,说:“简言,你就是个疯子,病成这样都不去医院。” 如今再想起,恍如隔世一般。 “你醒了。” 浅淡的声音响起,让我不禁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人还在。 他就倚靠在窗户边,嘴里叼着根烟,眉眼间都是些烦躁之色。 我想,定是我麻烦到对方了。 对方该不会以为我是碰瓷的吧?想到这里,我咬牙,正要说些什么,对方却猛然开口了,堵的我哑口无言。 “简言,你不但蠢,还傻,病了难道不会说吗?” 合着我在对方眼里就是一无是处了,妈的,说话还真是伤人。 不,简直是太伤人了。 我的自尊心瞬间被秒的连渣都不剩了。 在地下舞场,由于反抗,我被人用铁件拍了下脑袋,我以为没多大的事,没想到,竟然跑到我最讨厌的地方来了。 我避开眼前人略带逼迫的视线,盯着身上的病号服,转移话题地说:“谁帮我换的衣服?” 不知为何,话问出来,我突然有一种要去赴死、英勇就义的感觉。 明明有护士,我就觉得是眼前的人帮我换的衣服。 “就我在这,你认为是谁?” 淡然的声音,似乎没多大的事一般。 我擦,果然…… 这是高级病房,只住了我一个,虽然只有我与眼前的人在,但我仍觉得很尴尬。 陌生男人帮我换衣服,想起来就郁闷。 不,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虽然对方长得惊为天人,但也没到坦诚相待的份上啊。 最主要的是,我上面是空的呀,他连我的胸罩都给脱了。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过像吃了翔般郁闷,对方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挑着好看的眉,淡然地说:“看你这身材,我还怕长了针眼,你该感谢我。” 我呼吸一窒,着实被气到了,我的身材到底是有多差? 谁曾说过:凡事要忍,忍到不能忍就爆发。 而我选择爆发。 我睁着眸子,淡地没有一丝感情地说:“我求你看来着?” “看吧,你自己就承认了。” 对方说着,眼眸里还挑着抹瑰丽的笑意,仔细看,又带着丝疏离。 他就坐在床边,挑着修长的二郎腿,身上穿的昨晚那件纯黑色毛衣,露着光洁的额头,一身风华,与我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 我垂眸,忍了再忍,才没一脚将对方踹出去。 心里有些发苦,我咬牙道:“我还是病人,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抱歉,我没看出来你哪里像病人,若不是你昏倒,我以为你是正常人。” 好吧,我闭着眸子,选择不说话。 我怕说多,会被气死。 第一卷 第4章 :最讨厌的医院 “简言,你变了很多。” 清淡的语气,带着抹怅然。 我呼吸一窒,睁开眸子,就看见眼前的人眉眼间蓄着抹伤痛,仔细辨别,又有些其它东西在里面。 总之,我看不懂。 我捏了捏手心,盯着被子,小声地嘀咕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是的,我不认识眼前的人。 刚刚他救我,或许也只是一念之间的想法。 毕竟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对方忽然一笑,紧紧盯着我,却是勾着唇角,似讽非讽,一句话也不说。 沉着的视线,犹如在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我知道,绝不是我。 空气中的气压忽然有些凝滞,给人带来一股烦躁之感。 我只觉得头脑一阵阵的扎疼,想要逃离这儿。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年龄稍大的男医者,缓解了沉闷的气氛。 看样子,医龄很高,最起码也是专家之类的。 他拿着本子,应该是在查房。 本坐在我身旁的人忽而起身站到一旁,然后隐着声息,淡淡地看着我。 好半响后才突然说:“院长,你帮她看看,她本来就蠢,脑袋会不会再坏掉。” 一脸认真,我知道,这句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几乎是下意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人生中第一次产生疑惑,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很蠢? 院长级别的医生,是不是看医很贵? 直觉得,我突然就不想让眼前的人给我看病。 到头来,医药费还是落在我头上,到时候,我还不起啊。 正想着,医生掰着我的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眼我的头部,笑着说:“陆先生,放心吧,不会坏掉。” 谄媚的笑,让我有些微的无语。 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人姓陆。 我以为院长看完病就要走了,却没想到,他扶了扶眼镜,无比郑重地道:“虽然我知道你们年轻,花样多,但是能不能稍微节制点。” 说完,盯着我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看了看,轻咳了一声。 我的胳膊红肿一片,是若筱用高跟鞋踹我的时候伤到了皮肤、身上、腿上,都有。 联想着院长医生的话,还有那略带猥琐暧昧的眼神,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我抚了抚头痛不已的额头,无话可说。 这种事,越描越黑,而那院长还非要用一副我什么都懂,你不用解释的表情看着我。 我还能说什么。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站在一旁的那人却突然开口了,他挑着眸子,略微沉重地说:“张院长,下次会注意。” 张院长拍了拍对方的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这里。 那眼神,带着抹悲悯,还带着点无奈。 我:“……” 张院长走了,屋内又恢复了宁静,一瞬间,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看见对方轻微勾了下唇角,然后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气质慵懒地道:“别多想,这间病房,非要登记夫妻才能进来,不然,我能降低身份看上你?” 说完,还上上下下瞥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漠色。 其实,我并没有多想,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这两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没有出去工作,与外界接触的少,也没有很注重自己的样子。 现在的我,应该是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吧。 而对方又是那样的出色,我与他,怎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我勾着唇角,看着不远处的人,笑得一脸明媚地道:“我懂。” 不知是我的笑太放肆,还是其它什么,对方忽然站起身体,然后走到我身旁,用手捏着我的下颚,冷凝地道:“简言,你懂什么?” 我一抬眸,就望到对方深沉灼热的眸子里。 深黑如潭,如瑰如宝,很漂亮。 我懂什么? 是啊,懂什么,被他这么一问,我突然就不知道了。 挑开话题,我抬眸盯着眼前的人,轻声问:“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帮过我的人,我都会牢牢记在心底。 对方忽然一笑,眼角挑着抹沉凝,讽道:“终于舍得问我的名字了?” 我发现,对方不想着法的讽刺我,就不会好好说话。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无力地说:“是,请问陆先生,可以告诉我了吗?” 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捏着我下颚的手一紧,伴随而来是对方清浅到凉薄的声音。 “记住,我的名字,陆劭白。” 第一卷 第5章 :婚姻走到了尽头 陆劭白三个字乍一出来,我心头猛然生出一种闷闷的灼痛之感,陌生的,而又不曾有过的。 明明第一次听,却仿佛听了千遍、万遍那样。 就好比说,昨晚江涛做的那事,我只觉得满心的绝望,却也没有如现在这般,似是有虫子在啃食我的心。 我忽略掉心里突然生出的奇异感觉,伸出右手,眯着眸子,笑着说:“初次认识,你好,我叫简言。” 不知为何,这句话,我仿佛对谁说过,然后对方轻描淡写地回了我句‘蠢货’,我想,应该是在梦里吧。 不然我不会记不得。 陆劭白眼眸一深,突然冷嗤一声,然后松开我的下颚,拍开我的手,讽刺道:“抱歉,我不想知道。” 我摸了摸鼻子,好吧,热脸贴冷屁股了。 正想着,对方手机铃声响了,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对方‘恩’了两声,挂断电话,眉眼间都是凝重之色。 陆劭白挑眉看着我,说:“你应该留院观察,但我想,你一定不会这样做,你离开的时候,张院长会给你打张欠条,钱记得还我。” 说完,揣着步子离开了病房。 清冷的背影,有丝决绝,他的离开,就如救我时那般突兀。 他说,我一定不会那样做,为什么那么肯定,好像很了解我一般。 呵,现在,我连自己都感觉陌生。 能离开,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 昨天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大冬天,我还没傻到穿着短衣短裤在街上溜达。 若想离开这里,得先让人帮我送套衣服。 想想,在东城,会帮我的也唯有顾晴了,若是可以,我真的很不想麻烦对方。 单亲妈妈,还开着咖啡店,平常都很忙,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叨扰她。 高级病房的好处就是,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我下床,踩着拖鞋,走到桌子旁,用公用电话拨通了顾晴的电话。 几乎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不,几乎可以说是被人踹开的,伴随而来的是顾晴噼里啪啦的呵斥声。 “简言,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变这样了,说,谁欺负你了。” 说着,她将手里煲的鸡汤放到桌子上,撸着袖子,颇有点要与欺负我的人干仗的架势。 真不明白,小月在她妈这样荼毒下成长,还能那样优雅的像个小公举,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没人欺负我,就是过两天我要与江涛离婚了。” 我这样平淡的说着,实则心里早已七疮八孔,任谁被自家老公和小三那样对待,心里都不好受。 顾晴眼眸一讶,然后坐到床边,“怎么这么突然,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突然就出事了。 两年来,江涛对我其实还是不错的,婚姻出现变故,现在想想,应该是几个月前吧。 他忽然开始变得早出晚归,与我说话时也会变得不耐。 我知道,他压力大,偏生我身体不好,不能出去工作,而我哥又是那么个半吊子,整日好赌,游手好闲,我没有收入,却还经常跑来给我要钱。 这钱,我自是不会开口给家里要,所以,有时我会干点零散的活,挣得钱都给他了。 那时,江涛还指着鼻子骂我,说:“简言,我都舍不得让你出去工作,你却挣钱给他,你管他呢,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心硬,谁都能做到,而我不行,我爸就我们两个,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最主要的是,我愧疚我爸,刚好我哥在这里,也想要弥补一下。 我想,因着若筱怀孕,江涛再也忍不住,所以昨天就爆发了吧。 昨天的他,和以前对我好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男人的誓言本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信不得。 想到这里,我只得耸了耸肩,笑着说:“婚姻走到尽头,就离了。” 第一卷 第6章 :天价的住院费 顾晴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语重心长地道:“恩,怎么开心怎么来,别勉强自己。” 是啊,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身边,唯一剩的就只有顾晴了,还好,还有个她,以至于不会让我那么孤独。 顾晴忽然将我的头放到她肩上,轻声安慰我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 我勾唇,只想笑,我不哭,我还要等着看江涛和若筱倒霉的那一天。 见我不说话,顾晴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鸡汤递给我,“吃吧,身体重要。” 我端着鸡汤,不敢抬眸,我知道,顾晴肯定哭了。 我打开鸡汤,说好不哭,吃着吃着就哭出来了,有的泪滴在鸡汤里,划开不见了踪影。 一时,我竟不知是因为心里难过而哭,还是被顾晴感动而哭。 借着余光,我看到她抹了把泪,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沉闷地吸了一口,然后嘟囔一句‘忘了,这是医院’,随即将烟头掐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顾晴爱抽烟,是她前夫出轨背叛她之后染上的,与我一样,都是不幸婚姻的产物。 一顿鸡汤,在我心情复杂的情况下吃完了,随后,我换上顾晴给我带来的衣服,挑眉看了眼四周,准备离开这儿。 然而,顾晴猛地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然后略带调侃地道:“这张脸蛋还真是漂亮,我都忍不住动心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除了头后面那个纱布破坏了美感之外,其它都好。” 一时间,我脑海里满满都是大写的囧,顾晴一般夸人,会将人夸到天际。 我遂不理她,率先走出了病房。 顾晴在后面追着,略微疑惑地道:“对了简言,你不是最讨厌医院的吗?怎么这次不但来了,还特么住这么高级的病房。住一天,得赶得上我一年的收入了。” 我一吓,猛地顿住了脚步,转身苦闷地说:“顾晴,你别吓我,有那么恐怖吗?” 顾晴双手环胸,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我拿到欠条,才知道,顾晴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票上的金额总共十万,还有两行犀利的似是要破纸而出的字迹。 留的姓名,电话,还有让我三天还清的字据。 好吧,其它的住院费、医疗费、看诊费我都可以接受,蓦然出现个陪护费是什么鬼东西。 而且占据比例还挺高,六万。 我拿去问张院长,他竟然给我说,别说六万,就是几十万对方也未必会做这事。 他的意思是,我还挺幸运,六万就让对方陪了我一宿,不对,确切来说是半宿。 早知这样,昨晚就是爬,我也要爬起来将对方赶出去。 这简直就是讹诈嘛。 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我也拿不出来啊。 我抚了抚头痛不已的额头,将欠条揣进兜里,然后走出了医院大门。 这家黑心的医院,迟早要关门。 站在门口的顾晴将手里的烟头投进垃圾桶里,双手插兜,哈了口气,问:“医生怎么说?” 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对方给我付了费用,我不用掏钱。” 一瞬,顾晴像吃了苍蝇屎般郁闷地道:“简言,你还真是走狗屎运了,对方是男是女,长得怎么样……” 噼里啪啦,又是一堆。 我只想说,我没走狗屎运,反而走了霉运,我就是有理也不知给谁说啊。 十万,不是笔小数目,顾晴有可能会拿的出来,但我不想那样做。 天气很冷,走在街上,我感觉手揣在兜里都是冰冰凉凉的。 这么怕冷,也是没谁了。 我看见不远处街道上有个公共电话,遂跑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顾晴,等等我,我打个电话。” 我的手机、钱包、卡之类的东西,都放在江涛那里,昨天被骗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带。 想起还要回去拿,就觉得一阵烦躁。 我从兜里掏出欠条,然后拨通了电话。 第一卷 第7章 :一屁股债务 几乎是对方刚一接通,略带讽刺的浅淡声音就传了过来,莫名的,我心里产生一股闷闷的难受之感。 “不错,还知道用公共电话,不留痕迹,简言,你变得聪明了。” 我没问对方为何就知道是我,也没给他说我没带手机,我只捏了捏手心,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陆先生,还款日期可以再宽限几天吗?” “简言,我有名字。”话语里,满是不悦。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对方为何就能那么随意而又熟稔地喊我的名字,而我又为何能那么理所当然地欣然接受。 闹得仿佛我两很熟一样,其实也不过一面之缘。 我以为,我要很艰难才能喊出对方的名字,却没想到,异常轻松。 “陆劭白,我……”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浅淡地道“不能,”说完,瞬间挂了电话。 电话被掐断时,我似乎听到一声隐忍的笑声。 我以为他让我喊他名字,是有的商量,却没想到,这么决绝。 饶是我脾气再好,如今也不禁有些怒了,遂将电话狠狠放回去,恼怒地嘟囔道:“有钱了不起啊……” 念叨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江涛与我说的话,大概就是: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但没钱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泄了气。 好吧,有钱确实很好,最起码,有钱不会如我现在这般,无家可归还一屁股债。 我重新走回到顾晴身边,她似是发现我心事重重,然后抬手,本欲像以前那样拍我的头,似是想起我受伤了,这才换成拍我的肩,好笑道:“怎么了,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闷闷地道:“没事。” “对了,我将小月送去她奶奶家了,这几天,你先住我那里吧。” 我吸了吸鼻子,还没说话,顾晴就推了我一把,调侃道:“得得得,千万别哭,大街上,我招架不住。” 说完,拉着我的胳膊,将我塞到了她那辆二手小轿车里,然后径直开着车向前奔驰而去。 再过几天我生日过了,今年刚好25,顾晴比我大5岁,像姐姐一般的存在。 很会疼人、又很会照顾人,不明白,她前夫是眼瞎吗,竟然还出轨。 顾晴做饭很好吃,不像我,连做个饭都不会,时常会被江涛妈骂,这两年,若不是江涛对我好,我估计在那个家也待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突然就很后悔,当初的离家出走。 两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不知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当年离开,我爸亲口说过,若我离开,从此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短短两年,再想起这些事,恍如隔世一般。 年少总会轻狂,兜兜转转,最后才发现,为何当初的自己就那么不听劝。 吃了亏,也活该自己倒霉。 我从来没问过关于顾晴她前夫的事,问了,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我觉得,现在的她,生活的也挺好。 顾晴长得很漂亮,一米七几的个子,瘦瘦的,还有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很是干练。 不像我,看着又瘦又瘪,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我想,他前夫现在肯定悔得睡觉都能哭起来。 正开着车的顾晴忽然转头瞥了我一眼,笑骂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第一卷 第8章 :所谓的流言蜚语 我收回视线,一脸郑重地说:“顾晴姐姐,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女强人,拥有自己的事业。” 顾晴瞥了我一眼,突然就噼里啪啦地不饶人道:“简言,你特么先给你的身子养养,怎么认识你两年了,总是这怂样,真怕哪天……呸呸呸,说错话了,别介意。”说完,眼睛都红了。 粗暴的话,我只觉得窝心的暖。 谁知道呢,似乎几年前,身体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经常生病,而我又不愿去医院,家里的药一大堆,各种的都有。 一次江涛妈看见了,怒声骂道:“早知道你身体这么差,我当初也不会同意你进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合着我去他们家就是给她生孙子去了。 现在再想起,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顾晴家在一个小区里的二楼,两室一厅,虽然不大,却很干净。 以前和江涛吵架的时候来过几次,还用各种的方法逗着她家的小公举。 很漂亮的小女孩。 有时,我也会幻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奈何身体总是出岔子,无奈,只得羡慕别人去了。 我在的这两天,顾晴没去店里,不是在家给我做好吃的,就是戳着脑门开导我。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她前夫其实是跟着有钱的女人跑了,这比出轨更让人接受不了,怪不得顾晴从来不提她前夫的事。 第三天起来的时候,顾晴给我留了张字条,她说她不能陪我了,店里突然有点事,就先走了,钥匙留在枕头下面。 今天,也似乎是我还款的最后期限,我竟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我拿不出来。 要怪就怪他不该给我住那么贵的病房。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就出门了,没拿钥匙,或许今天不回来了。 我总不能一直住在顾晴家吧。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无力,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而不是一结婚就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了江涛妈。 见鬼的讨好婆婆,当初谁给我说的,好想揍对方一顿。 身无分文,我连公交车也坐不了,等走到江涛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我要拿回我最基本的东西,而且,还要与江涛把离婚手续办了。 顾晴说,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美貌,不能因为丢失了婚姻,而颓靡自己。 就算离婚,也要漂漂亮亮的去。 然后,昨天她出门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堆衣服和化妆品,感动地我抱着她哭的一塌糊涂。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丢了婚姻,还有友情,对你好的人,始终不会抛弃你。 和江涛妈住了两年,也算了解她的习性,这个点,她应该出去跳广场舞了。 一时半会回不来,刚好可以不用碰面。 走进小区没多久,就有两个与江涛妈,经常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走了过来,我抬手正要打招呼。 对方却避开了我,眼眸一翻,啐了口唾液道:“真不要脸,以前看着还斯斯文文的,竟然干起了那勾当。” “谁说不是,江涛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娶了她。” 我浑身一激,满身满心都是寒凉。 看来,江涛妈果然是不想让我好过啊,还没呢,就开始大肆败坏我的名声。 真不明白,作为婆婆的她,这样诋毁自己的儿媳,便不怕别人说点啥吗? 大家明面上交好,谁知道私下里是怎样说的。 陆劭白说我蠢,我看江涛妈才是真正的蠢吧。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我并没有做过那种事。 呃,这时候,我怎么会想起陆劭白说我蠢的话,莫不成是被荼毒太深了吗。 我摇了摇头,瞬间将这想法从脑海里挥去。 我想,我与江涛离婚,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碰面,遂咬牙笑道:“一把年纪,听风就是雨,实在是不好,算了,我还有事,也就不与你们瞎掰掰了。” 说完,我也不理身后那两个大妈嘟嘟囔囔骂着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里。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 第一卷 第9章 :警察局 小区单元楼三楼,我站在门口,紧了紧突然有点汗湿的手,然后敲了敲门。 恩,是江涛开得门,他似是没想到是我,怔在了原地,眼眸里一会惊艳、一会懊悔、一会又是决绝,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倚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看到我能活着回来很失望?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涛紧了紧眸子,还不待他说话,就有一道粗粗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涛,谁啊?” 乍一听到这声音,我下意识就想走,实在是被江涛妈压迫惯了,改不了的臭毛病。 呵,我不过是离开两天,她就连作息也改了吗? 我站直身体,盯着江涛,一字一句地说:“我拿我的东西,顺便离婚。” 江涛却是答非所问地道:“简言,你今天很漂亮。” 很漂亮,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推开江涛,走进了屋子,看到里面的场景,忍不住的眼眸发酸。 餐厅上摆满了吃食,而若筱就坐在那里,江涛妈笑眯眯地给她夹着菜,呈着汤。 好一副婆媳情深的画面。 江涛妈从来没有这般对过我,似乎从我第一天进到这个家,她就有些看不起我。 说我来历不明,说我长得太不安全,还说我很多不是。 我给她解释说我来自乡下,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听。 呵,看来就是对人对事吧。 她看到是我,‘啪’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冷声道:“你还有脸回来,做了那种勾当,……” 后面,又是用惯了的恶毒语句。 若筱就挑着眉,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而江涛就站在门边,蹙着眉,一句话不说。 三人对着我一人,还真是有点寡淡。 我所谓的老公和婆婆啊,呵,讽刺的可笑。 我不搭理他们,径直走到我那间屋子,想要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却发现,偌大的屋子,哪还有我的东西。 若筱忽然站到门口,挑眉笑道:“你的东西啊,我都扔了,就剩一个包包,我扔在了门口,你回来没看见吗?” 我忍着眼里的酸涩,勾唇讽道:“若筱,我简言用过的东西你就那么稀罕吗?男人是,房子是,什么都是,看来,你就是有爱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的癖好。” 若筱听完,顿时怒了,走过来,扬手就要打我,我却双手环胸,刺激道:“我今天可是要来离婚的,你这一掌下去,万一我改变主意了呢。” 若筱眼眸一眯,这才放下了手,不信地道:“真的?” 我冷哼一声,直接走出了屋子,直将若筱气得乱咬咬。 几乎是我刚一走出屋子,就看见有个人突然破门进来,照着江涛的脸就打了过去,而江涛也不甘示弱,回击回去,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我眼眸突突直跳,上前就想将两人脱开,怒声道:“哥,你干嘛?” 还嫌不够乱吗,真是。 离开的时候,屋子已经乱成一团,我们几个被传到了警察局,江涛和我哥身上乱糟糟,一身狼狈。 就这,江涛妈还在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嚷嚷着,很是聒噪。 而若筱因为怀孕,又影响了胎气,留在家里休息。 我本就有伤的头也开始隐隐泛痛,直觉得心里烦的要升天。 几天没见简源,他似乎越瘦了,脸也看着有些病态,我拍了拍他的肩,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 哎,万恶的赌博害了多少人。 江涛安慰了她妈几声,直到对方停了聒噪的声音后,才看着我,说:“简言,……” 他话还没说完,简源突然开口讽道:“你没资格喊她。” 直气得江涛脸一阵红一阵白。 第一卷 第10章 :他来警察局的目的 江涛妈觉得脸上没光,劈头盖脸地骂道:“一个屁都不干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再怎么说我儿子也事业有成,若不是有她那么个拖油瓶……” 还不等对方说完,江涛就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话。 我嗑了嗑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江涛,而他躲着我的眼睛,始终不敢看我。 他妈会这样说,江涛肯定这样想过。 眼中有泪,始终流不出来,我以前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人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本站在我身旁的简源却突然冲上去踢了江涛几脚,直到进来两个警察才将两人重新拖开。 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喝道:“这里是警局,闹什么闹,还想不想出去了。” 我看着一身狼狈的简源,突然明白,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有家人,就会出来帮你。 虽然他一句话不说,但我知道,他是在帮我。 我突然想,简源本性不坏,若是能改掉赌博的坏习惯,该有多好。 今天警局似乎很忙,进来两个警察,留了一个录口供,另一个又出去了。 眉眼郑重,似是有什么大事。 录口供录了一个多小时,警察离开后,偌大的地方就又剩我们四个。 我挑眉,实在懒得看对面那对母子两,遂盯着简源,正欲说些什么,却有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挑眉看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好看到让人发指的男人啊,为什么总是在我很狼狈的时候出现。 他身后跟了几个警察,而他站在最前边,休闲修身的衣服,手腕的精致手表,清冷出尘的气质,让人很是向往。 屋子里那么多人,他就紧紧盯着我,忽然头一低,嘴角挑着抹邪笑,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让你乖乖待医院,偏要跑出来,啧啧,真狼狈。” 说完,顿了顿,眼眸里闪过丝什么,突然低沉着声音道:“你今天很漂亮。” 虽说我已过了青春小女孩总会害羞的年纪,可这时仍是觉得有些窘迫。 脸颊烧的我有些无地自容,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我垂头,捏着有些汗湿的手心,却突然听见对方骂了句‘真蠢’,然后笑着离开了这里。 “……” 在他心里,似乎蠢就与我挂上了钩。 莫名的,我不讨厌他与我说话的这些口气,似乎还有点依赖,我想,我果然有被虐倾向。 他走到门口,顿了下脚步,似乎挑眉看了眼江涛,然后头也不回地讽刺道:“简言,事实证明,你眼瞎了,这样的男人你也能看得上?”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犀利的话语,是对方的一贯作风,无形中将对手刺激的发狂。 其实江涛也并没有那么差,不过若是与那人想比,就相差甚远。 江涛身上衣服凌乱,脸上也挂了彩,与陆劭白的一丝不苟,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听完陆劭白的话,眉眼恼怒,站起身就要追出去,却被一个警察挡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我,眼眸里有被背叛的沉怒,冷笑道:“简言,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我翻了翻眼皮,却是懒得理他。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关他屁事。 想到这里,我遂冷哼一声,然后转过了头。 也是陆劭白与那些警察陆陆续续离开后,我才后知后觉想起,我似乎忘记问他,他来这里是干嘛的? 该不会报案,说我不还他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