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虎穴,她闯定了   顾怒站在惠仁医院的门前,久久伫立。   方才医生对她说的话,还犹在耳:“你想好了,你若动了这个手术,将不再有任何女性特征。虽然从今往后,你还是女儿身,但从外观上看,你与男子毫无二致。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医生已对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生怕,她没有听清楚一般。   可是,顾怒如何会未听清楚?她只是,极力控制自己,不让委屈的泪水,直往下落。   其实在她的心里,何尝不想保留女性特征?但一想到,自己从此可以做一个自由的男儿,可以傲行天下,无所畏惧,她便认了。   是的,就当为了天下女子扬眉吐气,再不受侵犯,自己,也认了。   是的,自小时起,她已受惯女不如男的恶气,尝透女必须让男的规则,如今,她再也不能忍。   是的,只要动了这个手术,自己就可以隐性埋名,帮扶弱者,替世间铲奸除恶。   到那时,何愁不能,替天下女子出一口恶气?   到那时,何愁不能实现,童年时的理想?   在这样的信念驱使下,顾怒移动双腿,朝医生办公室走去。她已在心里下定决心,就是龙潭虎穴,她亦闯定了。   刚刚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一位病友在走廊里读起报纸:“印度再发强*案件,多名少女受害。”一听到这个消息,顾怒心里的决定又硬了一分。是的,自己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凤凰涅磐,为天下女子讨回公道!   于是,顾怒平静地说:“医生,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手术,我动。”   医生看了看面色苍白,情绪不稳的顾怒,仍有些不放心,便说:“小姑娘,你可想好了,这个手术一动,你就不再有女性的任何特征,这个险,实在是太大,你真的愿意冒?”   顾怒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我愿意,我早已经想好了,请动手术吧。”   医生看了看顾怒,无力地摇摇头,然后递给她一份文件,让她在上面签字。   签字时,顾怒十分沉稳,没有半点犹豫,而是端端正正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望着那两个极有个性,洒脱不羁的字,顾怒一阵释然。   然后,她被推入手术室,开始了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   时间已是公元2050年,当时的医学,已十分进步,但这个小小的变性手术,竟然也花了八个小时。   因为,按病人顾怒的意愿,手术不能破坏女儿身,只能改变外部特征,故而,具有十分的难度。   然而,医学的发展,毕竟日新月异,经过八个小时的凤凰涅磐,顾怒终于去除羁绊,重获新生。   从手术室出来后,她竟已不认识自己。这,还是曾经的顾怒吗?   还是曾经那个稚嫩孩子气的顾怒吗?   不,不是了。   如今的自己,已经褪去稚嫩,褪去青涩,做回了一个强者。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将掀开崭新的一页。   带着这种愿望,顾怒浪迹他乡,开始了新的生活。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女性身份,只有经常与她联系的老同学,老朋友,才把她当女孩子看,总是在QQ里对她竖起大拇指说,顾怒不错,顾怒是好样的。   替女孩子争了光。   然而这样的日子,却在2050年盛夏的一个夜晚被打断。原因,只是一个色魔的造孽。   这天夜晚,顾怒正在高雄的海滩边练拳,一声惨淡的呼喊,顿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是一名少女的呼声。   呼声越来越大,顾怒停下练拳,循呼声走去。   直到走近,她才发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紧跟着一名少女,那步步紧逼的样子,令人震摄。   凭感觉,绝没有好事。   于是,顾怒心里强烈的英雄主义爆发了,大声喝道:“干什么?给我放手!”   男子回身一看,见顾怒不过中等个子,看去也才十七八岁,不过是个青涩少年,便不以为意,轻蔑地说:“滚远点,少管老子的闲事,不然,老子揍扁你。”   男子的话,极大地刺激了顾怒,她就不信,自己,敌不过眼前的男子?   于是,她上前一步,一拳击在男子身上,直击得男子后退三步,站立不稳。这时,男子方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小子活腻了,竟然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就要你好看。”   说完,一道道重拳,直落顾怒的肩上。   然而,却均被顾怒,不失时机地挡了回去。   在最后一拳被挡时,男子方才明白了水深水浅,知道面前的青涩少年,原来绝非浅薄之辈。于是,他擦擦嘴边的鲜血,说:“好,好,你小子狠。今天,我认命。不过,下次,可别让我再碰上你。”   顾怒却一步追上,说;“没有下次了。今天,我就将你彻底收拾。”   男子正惊疑间,顾怒已翻身几脚,直踢男子的心腹,将他踢得趴倒在地。然后,顾怒又上前补上一拳,直击男子的太阳穴。到男子闭眼时,她才发现男子已没有了气息。   怎么办?竟出了人命。 第一卷 第2章:死,已是意料中   这时,受害少女慌乱道:“这位哥哥,他死了?这可怎么办?若是警方查起来,我们会不会,要负责任?”   顾怒平静地说:“不怕。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少女却依然慌乱地说:“可是,可是他刚才只是跟着我,并未下手,若查证起来,我们会不会,没有法律根据?”   经少女一提醒,顾怒的心里,亦也一惊。是的,她也学过法律常识,知道像这样的情况,并不属正当防卫,因为方才,男子只是紧跟,并未实施犯罪。   于是,一股强烈的惊扰,袭上顾怒的心头。难道自己,仅仅为了救人,为了逞英雄主义,就触犯了法律,失足入了泥潭?   不,不会。顾怒一遍遍在心里说,亦算是安慰自己。   然后,之后的半个小时,她都在祈祷中度过。   果然,警察来了之后,问清情况,验尸后,便转向身边的目击者:“刚才杀人前,你们确信,罪犯并没有对受害人下手吗?”   目击者纷纷点头。情况,也确实如此,在顾怒介入之前,罪犯只是紧跟,并未下手。然而这,就是最最关键之处。   果然,最后,警察上前说:“对不起,你涉嫌杀人,我们必须将你带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随后,一副沉重的手铐,已戴在了顾怒的手上。   这下,轮到顾怒吃惊了,她慌乱地说:“不,警察,请你们擦亮眼睛,我,只是在救这个女孩子。真正犯罪的人,并不是我。”   岂料,警察只是看一眼顾怒,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必须将你带回警察局,协助调查。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   望着警察冷漠的双眼,顾怒感到了恐惧。   那抹恐惧,像是黑夜到来般,如此委屈,又如此茫然。   说到底,自己只是救人,只是维护正义,难道这也错了吗?   难道做一个好人,也是如此地难?   在那个盛夏的夜晚,顾怒头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在监狱的日子,顾怒度日如年。   她一天天地等待消息,希望自己,能够有幸被赦免,至少,看在自己见义勇为,出手救人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自己一条生路。然而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终审结果出来,她,竟被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听到这个消息,她几乎昏厥。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远在台北的父母兄妹,一定更无法接受。他们一直,都以有自己这样一个女儿为荣,如今,怎能接受,自己出手救人,反而被判死缓?   一想起他们一定会知道,顾怒便积思成疾,在监狱中一病不起。   到最后,竟然奄奄一息了。   最后的时光里,就连监狱里的警察,都对顾怒十分同情,见她日见消瘦,日见憔悴,都对她热情照顾,不愿看着她死。然而,顾怒心意已决,死,已是意料中的事。   终于,在一个安静的夏日午后,顾怒去了。   在去的那一刻,她十分镇定。她在心里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二十年后,我顾怒又是一条好汉,不是吗?   然后,她便安祥地闭眼了。   时光转回到公元600年,地点是魔窟岛。此时,一名少女躺在床上,亦是奄奄一息。   少女的父亲说:“怒儿,你不能死。爹从小将你当男儿抚养,就是盼着你有一天,能灭了魔窟岛的恶人,替百姓除害。如今你死了,让爹情何以堪?”   少女沈怒轻轻摇头,道:“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怒儿恐怕,不能再服侍您了。您一定要自己保重,来生,怒儿再与您相见。”   沈怒的父亲沈凯威却用力摇着沈怒,大声喊道:“不,怒儿,爹不让你死。你若是死了,爹也跟着你死,绝不再活!”   沈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爹,怒儿不能陪您了。希望怒儿到了地下,还能看着爹,铲平魔窟岛恶人,安慰怒儿的在天之灵。”   望着沈怒的咽气,沈凯威惊慌不已。他不相信,此刻,就是自己与女儿的永诀?   于是,他愈加用力地摇动着沈怒,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将沈怒唤醒。   这时,魔窟岛恶人乔中,越窗而入,阴毒地说:“沈凯威,她这是恶有恶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与我乔中做对,必是这种下场。”   眼看着女儿即将咽气,沈凯威已是悲愤异常,再一听乔中的诅咒,更是急火攻心,于是,他一把按住乔中的脖子,大声说:“乔中,你还我女儿!若是我女儿没有了,我定会让你,做鬼都不得安生!”   见沈凯威横起来,乔中亦豁出去了,反身一按,将沈凯威按在地上,开始拳打脚踢。沈凯威连日来承受女儿病重之痛,本已十分憔悴,如何能敌得过乔中?于是,他委屈地闭眼,等待着与女儿一道就木。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竟然发生。本已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沈怒,此时竟渐渐苏醒,渐渐回过气来。   苏醒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倍感意外? 第一卷 第3章:魔窟,其中有秘密   如今的自己,还是她吗?   不,不是。如今的自己,已换成了另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来自哪一个时空,自己全然不知。   再看自己的全身,亦看不出多少女儿特征,只是内心,还是女儿的。这,又应了自己前世的命运。   就在顾怒迟疑间,地上的沈凯威发现了这一幕,大声喊道:“怒儿,你醒了吗?你又活过来了,是吗?”   听到有人叫她怒儿,顾怒不由十分吃惊。难道自己,这一世,也叫顾怒这个名字?   然而此时的一切,已不容她多想。面前叫自己怒儿的人,已身手被搏,自己绝不能撒手不管。   于是,顾怒胸中强烈的英雄气,顿时复苏,她从床上起来,便伸拳运掌,直逼乔中。她绝不能饶了,乔中这个恶人。   这一记拳脚,已将乔中打醒。   那慎密的招数,那沉稳的拳风,绝非初出茅庐之辈。   他实在不明白,平日的沈怒,虽然自小当男儿教养,但武功,一直远在自己之下,如今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经过这一病,她反而武功突飞猛进,能与自己一决高下了?   不,这绝无可能。按郎中的话,她这一病,已无药可救,没有可能会起死回生,大长武功。   那么这一切,究竟该作何解释?   正在乔中百般不解间,顾怒亦怒目圆睁,开始打量起他来。   习惯了打抱不平,为世人除害,顾怒审视他的眼光,自没有善意。然而这次,顾怒却另有发现。   那就是,在乔中的右臂上,隐约有一块青红胎记。   顾怒记得,当日自己在高雄海滩打死那名男子,清晰地记得,男子的右臂上,正有这样一块青红胎记。那一眼,顾怒永不会忘记。   因为这胎记,如此特别,如此触目惊心,一辈子,都无法从顾怒的记忆中抹去。   那么现在,自己是眼花了?   环顾四周,明显不是原来的时空,这里,处处古风弥漫,按说,应该是公元几百年的模样,那么,如何眼前的恶人,与公元2050年的罪犯,竟如此相似?   是的,虽然当时已入夜,顾怒并未看清罪犯的真实面貌,但这块青红胎记,已是绝佳的佐证。   是的,无论是胎记的位置,还是形状,大小,都与当时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也就是说,顾怒有绝对的把握,这二人,系同一人。   然而,明确了这点后,顾怒又疑虑顾生。按推理,自己应该是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也叫怒儿的少女身上,而且论年龄,这名少女也与自己不相上下。   但,那名罪犯也穿越了吗?   不然,他何以会出现于此,与自己冤家路窄,不期而遇?   而且在穿越时,还带上了那块稀世的青红胎记,以做凭证?   想到这里,顾怒已神思恍然。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顾怒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诗。   她记得,自己前世,正是这样豪迈而死,如今,该是讨还一切的时候了。   在魔窟岛上度过了整整一个月后,顾怒终于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所谓魔窟岛,是一个方圆有数百万公顷的大岛。岛的正中央,有一座古塔,然而长年累月,都没有人敢靠近,所有岛上的人,都对这座塔讳莫如深。   然而,顾怒却决心一探虚实,她不相信,天下之大,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这天夜晚,她穿好夜行衣,一路寻到岛中央,果然看见古塔上方,跳动着莫名的幽光。凭直觉,顾怒知道其中有秘密。   然而,再靠近,幽光又瞬间熄灭,这,令顾怒惊诧了。她退了回来,打算直取乔中的府邸,将他一举击破。   经过近一个月的练功,她自觉武功已大好,十分有把握战胜乔中,为魔窟岛百姓除害。   然而,刚一到乔府门前,迎面已走出一名少女,少女满脸泪水,慌慌张张地奔出,似十分委屈。   这样的情况,顾怒已见多不怪。于是,她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见问,便说:“对不起,女侠,我不敢说,说了,乔府的人不会放过我。” 第一卷 第4章:下去,立时扑倒   顾怒拦住她,温和地问:“不用怕,照实说,有什么事,我一定替你做主。”   这时,少女才慌慌张张地说:“乔中一伙说,如果我不应了他,他就烧我们家的房子,让我和爷爷再没有安身之处。”   少女的回答,无异于给顾怒的伤口撒了把盐,她横眉道:“简直反了!今天,我就彻底收拾他!”说完,用力一撞,将门撞开,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顾怒问:“人呢?都去哪里了?”   少女忙回答道:“乔中一伙,已经去了古塔内,不过女侠,最好不要去那里找他,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顾怒忙说:“不用怕,他欠你的,我悉数替你讨回。”   说完,顾怒再次折回古塔。她在心里想:这正好,此番去古塔,正一举两得,一面清了恶人,一面弄清古塔结构。   果然,一近古塔,顾怒便看见乔中一伙,正立于古塔之内,对着古塔上方若隐若现的灯光出神。一见顾怒到来,全都慌了神。   顾怒率先说:“乔中,你今日,可算是死期到了。若不乖乖就降,我绝不轻饶!”   说完,就是一记记重拳,直朝乔中挥来。   乔中却不慌不忙道:“臭丫头,你找死。这魔窟岛,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说完,轻令左右,直朝顾怒逼来。   顾怒愤然道:“姓乔的,你有胆就自己上,让手下当替罪羊,你可算是一条英雄好汉?”   乔中忙令左右:“给我使狠招,绝不要留活口!”   听乔中如此嚣张的口气,顾怒心内的英雄气,第一次膨胀至极限,她偏不信,这两名乔中的手下,会是自己对手?于是她狠出双掌,一掌对一个,将那两人劈得直往后退。   这时,那两人才知顾怒的身手,不由大惊。听方才乔中的语气,这分明是一名少女,如何有这样的本事,能将他二人,一掌便劈退?   再看她清秀的眉眼,出尘的气质,果然是一名奇女子。   于是,二人重新调整姿态,对顾怒再次逼来。   左边那人顺势一拳,朝顾怒心口击来,顾怒灵巧一避,闪身避过。然而右边那人又是一拳,击在顾怒左心腹,令顾怒无暇回避。   捂住左心口,顾怒愤怒以极:“你们以多胜少,算什么本事?”   对方恶毒地冷笑:“是你自己找上门,如何还恶人先告状?”   此时,顾怒知道与他们多说无益,只有用事实说话,便二话不说,一招绿侠招魂掌,直取对方一人的心脏。她知道这一招若成功,他们必败。   果然,这一招下去,对方一人立时扑倒,而顾怒同时发现,此时古塔的上方,闪过一缕幽光。顾怒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极像是佛前的灯光。   见对方扑倒,顾怒得意万分,说:“乔中,你自己上吧,不然,连你手下人如何死的,都恐怕不知道。”   顾怒的话,传到乔中的耳里,令他气恼万分。自年少起,他便在魔窟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分威风,如何能承受,顾怒这样的羞辱?   于是,他挺身上前,重重地出掌,意欲置顾怒于死地。   望着他不可一世的模样,顾怒升起强烈的恨意。正好,今天可以将他收拾,也好了却宿愿。   不然,自己上一世,岂不是白死?   然而,此时顾怒与他对手,却是处于劣势,因为之前,顾怒已与他的二手下交手,力气损耗极大,如今,可算是以弱对强,十分不合算了。   因为他们的武功,本就不相上下。   果然,在乔中的紧逼下,顾怒应付甚危。然后乔中重重一拳,猛击中顾怒的胸前,令她重重一颤,几乎倒地。   这一刻,顾怒又看到古塔的上方,出现了一缕幽光,那幽光,与方才的不同,显然,像是魔界之光。   仅凭那黯淡的色彩,无力的跳跃,必是魔光无疑。   然而此刻,顾怒却无心多想。她已受重创,几乎无还手之力。   正在她哀叹,自己气数已尽时,一个低沉的嗓音,顿时于身后传来:“爹,放过他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只是一个青涩少年?”   顾怒心存感激地回头一望,说话的,是一名极其清秀的少年,白衣翩然,风流倜傥。难道,他就是乔中之子?   许是看在乔宇的份上,乔中开恩了,恶狠狠地说:“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若是再寻衅,定让你死。”   于是,乔宇一拉顾怒,纵身一跃,与她一道落在一片草地中。然后,乔宇关心地说:“小兄弟,你受伤了?”   顾怒自尊心极强,从来不愿承认自己受伤,便一掩衣襟说:“没有。你不用管我。”   乔宇却固执地说:“不行,你伤得这么重,不管怎么办?来,我给你包扎。”   见乔宇已掏出一块洁白的绢丝,顾怒无奈应允,任乔宇轻柔的手指,在自己的伤口抚弄,一下一下,是那样醉心。   这一刻,顾怒闭上双眼,再无多想。   忽然间,乔宇的指间,触到了胸口一丝柔软…… 第一卷 第5章:可以任你摧残?   这,亦令他意外一怔。片刻,他怔怔地开口了:“难道,你是,女儿身?”   听到乔宇的问话,顾怒亦无言以对。承认吗?   显然不行。那样,无异于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毁灭了自己毕生的理想。   可是,若是不承认,日后,会不会被他察觉?   其实,这恐怕是早晚的事。因为乔中,已知晓此事,他没有理由,不传扬出去。方才在古塔前,那一声“臭丫头”,便已泄露所有。   于是,顾怒依然紧闭双眼,默然无语。然而在她的心里,此刻已心绪翻滚。   生平第一次,她动心了。   那英俊清秀的外表,那轻柔修长的手指,第一次,令她神思恍惚。   然而,他却是仇人之子。   顾怒紧闭双眼,一任纠结的思绪,漫天飞扬。   在草丛中坐了许久,顾怒忽然开口问:“方才我在与乔中一伙交手时,见到古塔中的幽光跳动,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知?”   乔宇轻声说:“那是佛与魔的对抗,在魔窟岛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有了。”   佛与魔的对抗?听到这,顾怒兴趣顿生,忙说:“是吗,怪不得,方才我嬴了招,便见佛光跳动,对方嬴了招,便见魔光跳动,原来,真的有佛与魔,在背后主宰。”   见顾怒十分感兴趣,乔宇又说:“你在魔窟岛呆得越久,就越会感到这里玄幻多多。不光是佛与魔,还有七个练功等级,全都与古塔息息相关。”   顾怒忙追问:“哪七个等级?”   乔宇说:“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共七座塔,只有达到紫塔等级,方是人上之人。”   顾怒忙说:“那我们,目前是什么等级?蓝塔吗?”   乔宇瞥她一眼,郑重地说:“我们现在,最多不过是赤塔等级,我,你,还有我爹,通通都是。要想练到紫塔等级,得潜心苦练,冲破重重阻挠,入得塔顶,方能算数。我们现在离蓝塔,还差得极其远。”   顾怒无奈地“哦”了一声,正在这时,一声叫喊,顿时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姓沈的小子,你是活腻了,你以为乔中饶过了你,你就没事了吗?如今,看你能活着,走出这魔窟岛?”   听到这恶狠狠的叫喊声,顾怒情知不妙,忙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竟是先前乔中一伙的人。   顾怒应声道:“好啊,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若不将你们彻底收拾,我就不叫顾怒!”   说完,坐在草丛中,眼望古塔的方向,开始运功运气,准备与对方交手。   这时,对方也坐下来,与顾怒一样,眼望古塔,开始运功运气,准备一场恶战。   这时,乔宇说话了:“小兄弟,这就对了,在魔窟岛中,只有练功斗气之法,绝无蛮干之事。”   顾怒会意,轻轻运气,手心里的内力,顿时长了许多。   然后,她遥望古塔之顶,频频吸气呼气,希望能凭借古塔的佑护,提升内功。   在她体内一团团内力,慢慢传到古塔之顶的佛光处时,一缕缕赤红色的气团,便自塔顶弥漫而出,直达她的气丹田,顾怒终于知道,这,就是赤塔二字的来由。   于是,暗暗佩服魔窟岛的神力,顾怒狂运内功,希望藉此,让内功得到突飞猛进。   然而,她想错了,对手既然在一边,他就绝不会,看着自己此消彼长,那样,他们就不是乔中的手下。   果然,见顾怒已了解古塔之秘,对方十分光火,于是狂运掌功,一掌掌逼魂术,直朝顾怒袭来,令她已没有力气,再狂运内功。   而且,一掌掌的逼魂术,已在顾怒面前激起一道道赤纹,令顾怒先前于佛光汲取的内功,消失殆尽。而对方,却借着从魔光汲取的魔法,一步步紧逼。   只见,一缕缕赤红色气团,亦由塔顶魔光处弥漫而出,直达对方的气脉,令他神气大增。   原来,是魔光帮了他。   看来,他亦是赤塔等级。   然而,毕竟对方身处魔窟岛日久,对于逼魂术法,自然了解颇多,如此,自己又如何是对手?在顾怒焦急间,她面前的赤纹已愈涨愈烈,几乎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再拼下去,自己只能是输。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怒在心里告诫自己,然后第一个想法便是,逃。   于是,顾怒双掌一收,对身边的乔宇说:“快逃。”然后与乔宇一道,腾空而跃,跃到了岛屿的海滩边。   然而,两人刚刚落定,后面追兵已到,两人不得不继续飞奔,沿着海滩,一路奔去。   一边奔,顾怒一边说:“看来,我的功力远远不够,如今我才知道,我还是初出茅庐。”   乔宇说:“其实,我们都只是初出茅庐,要熬出头,绝非易事。它需要的,是十二分的勇气与耐心。”   顾怒不甘心地说:“我相信,我一定能练到紫塔等级。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我顾怒的眼中,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毕竟,我来自2050年的中国高雄。”   听了顾怒的话,乔宇投出赞赏的一瞥。头一次,他感到一种力量的震撼,而且说此话的,还是一名青涩少年。   在他眼中,刚刚够格的青涩少年。   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亦相信,顾怒总有一天,能练到紫塔等级。   然而,两人刚奔到海滩中央,一个少女的清脆嗓音,已传到顾怒的耳边:“表哥,你在帮那个疯女子?你还,要不要帮舅父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怒循声望去,原来说话的,竟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去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长得甜美端正,却出语不善,一双水晶般的双目,正仇意地注视着自己。   这时,乔宇开口了:“盛儿,不可胡言,这位小兄弟,是主持正义,他没有错。错只在爹,做了太多的不善之事。”   被称做盛儿的少女,立即咧起嘴,十分不服地说:“哟,表哥,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可记住,你是乔家的子孙!”   听杜盛大吵大闹,乔宇只得说:“盛儿,你就别闹了,现在爹的人,还在后面追,再闹下去,这位小兄弟很危险。”   听了乔宇的话,杜盛更惊讶了;“哟,你口口声声,一声一个小兄弟,到底他是你的哪门子兄弟?难不成,你是喜欢上他了?难不成,你还是个同性恋?”   听杜盛如此说,顾怒觉得十分可笑,原来,不只是2050年的现代,才有同性恋这个名称,就连公元六百多年的魔窟岛,也能听到这一称号。   在杜盛的目光逼视下,乔宇脸红了,轻声说:“盛儿,不可再胡言。我帮这位小兄弟,只是出于道义,没有你想的那么低俗。”   听乔宇如此说,杜盛将目光转向顾怒,开始细细打量起来。果然,她发现顾怒虽然一身男装,头发高束,却看不出多少男性特征,相反,以她女儿家的独到眼光,倒发现顾怒,有几丝女儿特征。   而发现杜盛在看自己,顾怒亦感到心虚。凭心而论,如今的她,较之2050年的她,更像女儿身。毕竟,如今的她,没有动过那个变性手术。   见顾怒有几分心虚脸红,杜盛更嚣张了:“哈,表哥,我看他,很可能就是个假小子。他是混在男人堆里,混水摸鱼。”   听杜盛这样说,顾怒正色道;“杜姑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挽起乔宇的手臂,欲走。   谁知,杜盛却不罢休,大声说:“假小子,休想走!”说完,一招雪狐拳,直朝顾怒击来。   杜盛的雪狐拳,亦带有暗暗的赤红火团光,这一点,竟然被细心的顾怒发觉。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杜盛亦是赤塔等级,原来在这魔窟岛,人人皆是练功之辈。   顾怒震惊之余,沉着接招。所幸,杜盛的拳法,远不如方才那伙乔中的手下,只被顾怒两两一挡,便发不出威了。   然而,正在顾怒庆幸时,那边,却传来方才一伙人的追杀声。这声音,令顾怒万分紧张。眼下,杜盛的威胁未除,自己如何分得开身,再来对付那伙人?   正在顾怒左右为难时,一抡重掌,不由分说劈在杜盛的肩上。   这一掌,是乔宇发出的。   这时,杜盛更惊诧了:“表哥,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吗?”   乔宇却无暇多说,只简单丢下一句:“小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能坐视,他有难而置之不理!那绝不是,我乔宇的做派。”   然后,乔宇轻轻一拉顾怒,打算带着她,逃离目前的险境。   顾怒却执拗地说:“不,乔兄,我不能走。若在此关键时刻,一走了之,岂是我顾怒为人的准则?”   乔宇却无奈道:“小兄弟,你悟性极好,又意志坚定,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何必现在,妄自逞强?来日方长,只要是金子,终归会闪光!”   许是被乔宇这几句话所打动,顾怒轻轻一扬眉,便与他一道,飞离了险境。再睁眼一看,顾怒几乎,都不再认得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桃花林。桃花林的背后,则是一座风景秀丽的雪山,白雪皑皑,圣洁莫测。   有谁能相信,在这桃花林之后,竟深藏雪山?   而且,周山洁白,如一片片哈达般,点缀在这异类世界?   这里,究竟是哪一个国度?   正在顾怒惊疑间,一名身披玄袍,极其英俊迷人的男子,正坐于雪地中央,喃喃自语。   这一幕,尤令顾怒与乔宇吃惊。他是谁?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在念佛吗?   于是,顾怒十分小心地上前,询问道:“这位先长,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停止念语,答道:“这里是魔窟岛幻境,我,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顾怒颇为惊奇,忙问:“恭候?这怎么说?难道,您认识我们?”   男子作了个揖,道:“四海之内皆朋友,尤其,你们乃佛的遣人,更不可错过,明白了吗?”   顾怒与乔宇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男子却一展玄袍,手一指道:“看,那是什么地方?”   顺着男子手指,魔窟岛正中的古塔,赧然在目,但却离这里如此遥远,简直像是隔了几十亿光年。/   此时,就连顾怒自己都无法想像,自己,竟是来自那里?难道方才的轻轻一跃,竟已跃过天涯海角,来到了另一方洞天?   男子轻声道:“其实像这里这样的魔窟岛幻境,成千上万,要练到紫塔境地,必须经历这些幻境的锤炼,不然,无以成大器。”   听男子如此说,顾怒心中的斗志,顿时升级,像有一股热血,在心里昂然升起,她坚定地说:“既如此,能否请先长,赐教历练之法?”   男子低声说:“先坐下。”   顾怒不明其意,先望了乔宇一眼,然后二人相视无语,顾怒听话地坐下,她知道,既然是佛的安排,便不会有错。   她向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然而,只要说得对,她必听无疑。   果然,顾怒依言坐下后,男子训话了:“什么都不要想,面对古塔,抛却一切凡尘杂念,静心练气。只要练到吸气呼气时,都无一丝杂念,然后,只到古塔中能飘出橙色的气团,便算是晋级了。你能做到吗?”   顾怒坚定地回答:“能,请相信我。”   男子微微点头,继续说:“还必须说的是,在练气时,你必须脱去上衣,心无旁鹜,这样,才能确保练功的效果,这,你能做到吗?”   这几句话,令顾怒犯难了,她深知,自己的女儿身,若是褪去上衣后,必会暴露无疑,而这,如今自己,又该如何说?   弄不好,还会前功尽弃,身败名裂。   顾怒开始强烈后悔,没有像2050年的现代社会那样,动一次变性手术,将所有的羁绊,一并抛之脑后。   正在顾怒为难间,男子开始催促了:“这位兄弟,你我都是堂堂男子,又何惧褪去上衣,赤露上身?难道这,都会令你为难吗?”   顾怒知道,此时再不说话,必站不住脚了,她只得眉头一皱,找了个理由说:“对不起,我生性怕羞,不习惯在同性面前露身体,能不能这样,请你们二位暂避,待我练成之后,再过来?”   男子惊诧不语。而此时乔宇脸上,却写上了疑惑。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有所怀疑,顾怒是女儿身,如今顾怒的表现,再次令他怀疑了。   思虑片刻,乔宇极有风度地说:“小兄弟,就照你的意思做。我与这位先长,都暂避。”   见乔宇如此说,男子当然不好另作别论,于是,只得叮嘱道:“那好,你好自为之,这个过程,恐怕比较长,而不是一时半会,若有意外,及时告诉我们。”   得到二人的许可,顾怒心底的顾虑顿消,她顿觉轻松,忙点头应允,然后依男子所言,面对古塔吸气呼气,开始了练气之旅。   然而,真正坐下后,她才明白,原来练气,远没有想像的那样简单,必须心无杂念,一心向道,只要一点点杂念钻进来,便前功尽弃了。   于是,顾怒开始了努力。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有潜心练气,才能一展热血,除掉天下恶人。就为这个理想,什么苦,自己也要忍。   只有抛却凡尘杂念,才能到达紫塔境界,才能实现理想。   在这样的信念驱使下,顾怒渐渐放松了,慢慢地,全身心投入了练气,所有的杂念,都在一瞬间,被抛得干干净净。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转眼,夕阳已西斜。   顾怒兴奋地睁眼,发现古塔之顶的佛光处,竟然飘来一缕缕浅橙色的气团。这意味着,自己成功了。   这意味着,自己已成功地,由赤塔,晋级到了橙塔,这难得的成功,实属不易。   魔窟岛的恶人,不知要花上几世几年,方能晋级到橙塔,而自己一夕之间,已经成功晋级,这,如何不是一件大喜事?   原来,自己天生,便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明白这点后,顾怒欣喜地,长长地吐了口气。   然而,正当她兴奋异常,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乔宇和那名男子时,意外再次发生。一个凶邪的身影,窜到她身后,拼力阻挡橙色气团,要将自己的成功生生斩断。   这一刻,顾怒再也不能忍,大声说:“你是何人?为何阻挡我练功?”   对方冷冷一笑,说:“顾怒,想要练成橙塔之功,做梦吧。只要你吸收不到橙色气团,就不可能练到橙塔之级。我今天,就要亲手毁了你!”   听口气,对方一定是乔中之人,于是,顾怒强烈的恨意顿时爆发,她就不信,自己不是他的敌手!于是,顾怒牢牢面对古塔,深深倒换几口气,然后深深一吐气,强大的内功,顿时直逼对方的心腹。   这一刻,连对方都未料到,橙塔之功练成后,竟是这样气功卓绝,能在一刻之间,将对手置于死地。   顾怒终于知道,一旦紫塔练成,将是怎样的威望。   这,也更坚定了她心里的决心。   于是,对方轻轻一倒,倒在了雪山之前。这一刻,顾怒的脸上,第一次展露出璨然的微笑。   正在顾怒微笑时,乔中一伙,已由古塔那边追来。   这一次,再见到乔中一伙,顾怒已没有丝毫畏惧,她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要击退他们,已丝毫不难。   因为自己,已练到了橙塔等级,就算还未完全达到,却已有了九分的把握。   就在乔中一伙赶到时,乔宇与那名男子亦闻声而出,观看着这场突来之恶斗。   从顾怒满心的欢喜,以及她脸上璨然的笑容,乔宇知道,顾怒多半已练成,所以,并未着急上前阻拦,因为他知道,顾怒已有胜算的把握。   然而,一想到父亲乔中,有可能命丧她之手,乔宇还是有些许顾虑,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血浓于水,生死相依。他乔宇再勇敢,再大度,终究是个凡夫俗子。   然而,乔宇面前的顾怒,已站稳身子,对着乔中的手下,利用方才从古塔赤团中汲取的功力,沉稳出招了。   只见顾怒缓缓提升功力,然后,双掌一翻,顿时,掌间源源不断的内力,便顺掌而下,直逼乔中手下的胸部气脉。   那力道,足以将人逼死。   深居魔窟岛,从来顺风顺水的乔中,从未看过,自己的手下会有这样的结果,他那颗心,顿时爆炸到了极致,一声大叫道:“臭小子,你他妈活腻了,我乔中的手下,岂是可以任你摧残?”   说完,挺身上前,欲与顾怒决一死斗。   顾怒冷笑道:“乔中,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怨不得我。若是败给了我,可不要怨天。”   此时的乔中,尚不知顾怒练成了橙塔之功,于是便轻蔑道:“臭小子,只怕你想嬴,还没有那个命。”   于是,两人席地而坐,开始互发内功,企图用强硬的内功,将对方逼退。   顾怒率先出手,一道道赤色气团凝聚的强硬内功,开始向乔中身上散去。她就不信,凭这橙塔之功,自己灭不了他。   乔中亦不畏惧,即开始面对古塔,接收魔光法力,期待用多年积聚的内力,将顾怒一举打败。   一缕缕赤色气团,亦由古塔魔光处袅袅传来,直达乔中的气丹田。   然后,乔中轻轻伸掌,将这股气团,直送到顾怒的手掌心。   然而,未及送到,便被顾怒的内功挡回,如此反复交锋,终不相上下。   这时,乔中才顿悟,原来才几个时辰,顾怒的内功便已突飞猛进,再不是先前的水平。   此刻顾怒逼视乔中的目光中,亦含了极度的自信,她知道,自己在打有把握之战。   果然,几经交锋,顾怒终究占了上风,那一道道赤色气团,已快达橙色等级,源源不断地将乔中的内功挡回去,令乔中暗叫糟糕。   于是乔中的发功,开始渐自变弱。   他在思忖着,如何收手。   如何从眼前的困境中,抽身而去,再做打算。   正在乔中暗自思忖时,还是他的手下帮了他。只见这名手下窜到乔中身后,轻轻一点乔中的耳穴,说:“大人,跟我走。”   手下的话音刚落,乔中已被他拉起,即将逃离顾怒的视线。然而此时,顾怒岂敢轻易放手?她跃起几步,连发数掌,直取乔中手下。   此时顾怒的功力,可谓突飞猛进,不仅击倒了这名手下,更将一名又一名上前的乔中手下,击得落花流水,直往后退。   这一刻,顾怒心里的英雄气,可谓是升起了极点。第一次,她感到自己力可逆天。   终有一天,她顾怒会征服天下,一举成皇。   然后,替天下百姓谋福,替天下弱者伸冤。   然而,正在她奋力厮杀,愈战愈勇时,她的衣衫,猛然间被人撕开,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然后她的胸部,竟然露出了一部分,大大方方地现于众人眼前。   而撕她衣衫的,竟是赶来的乔宇表妹,杜盛所为。   望着杜盛咄咄逼人的眼光,顾怒怔然无语。因为此时,众人的目光,纷纷定格在她的胸部,纷纷作惊愕状。   那胸部,隐隐可见女儿的特征。   尤其是乔宇,更是惊愕到了极限,呆呆地望着顾怒,而后默然闭上眼。   这一刻,杜盛开口了:“沈怒,你果然是个假小子。这一下,可被我戳穿了!”   顾怒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掩住衣衫,平静地一笑道:“哼,你杜家大小姐,恐怕只有这种八卦的本事,我顾怒,偏不信你这个邪!”   说完,拼命运掌发功,打算将这干人等,一并收服。   然而在这时,古塔那边传来了讯息。一缕缕橙色气团,自塔顶佛光处源源不断地流泻而出,像是在给顾怒,一个警示般。   于是,顾怒坐稳身子,面对古塔,开始虔诚地汲取橙塔之功。   她知道,这绝好的升级机会,自己绝不能错过。   而橙色气团吸尽之后,顾怒顿感神清气爽,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跨出了第一步。   然而,古塔之顶,突然传出这样的声音,低沉自如,像是琴瑟交会的雅音:“顾怒,你乃佛的弟子,万不可恃强行骄,斩尽杀绝。只有乔中一伙,才是必杀之人,至于杜盛,原是可以争取的。”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讶然。而顾怒,立即明白这是佛,对自己开口训诫了。于是,她虔诚地回答道:“谢佛指教。顾怒定会谨记于心,绝不再犯。”   待顾怒成功晋级,转过头来,乔中一干人等,已尽皆逃散。只剩下乔宇愣在那里,默然无语。   此时顾怒方才意识到,杜盛那蛮横的一挑,已将自己的秘密,尽现于人前。如今自己,又该如何圆谎?   只怕如今,多说已无益。   于是,顾怒讷讷地说:“乔兄,我已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你是不是该好好地祝贺我?”   乔宇却黯然一笑,轻声道:“只怕乔兄这个称呼,现在已不适合。难道一个女孩子,会与她身边的男子,兄弟相称吗?”   顾怒最怕的事,终于到来。然而,她依旧只有不认帐,大声反驳:“不,我不是什么女孩子!方才那一刻,都是杜盛编出来骗人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第一卷 第6章:传来的体温热度   然而此时,再多说,显然已无意义。乔宇再次黯然一笑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从此,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兄弟了。”   说完,不待顾怒接口,乔宇已转身而去。留给顾怒的,只是一个高大黯然的背影。   一连几天,顾怒都在古塔前静坐,屏息练功,她希望能早一天,达到紫塔等级,一举灭了乔中一伙,给魔窟岛的百姓一个交待。   这日,顾怒正在屏息练功,忽然间,像是走火入魔般,她面前的橙色气团,顿时飞入了她的耳穴,而后一瞬间,她开始呼吸不均了。   突然间,她几欲换不过气来。   在这危急关头,她腾空而起,准备脱离橙色气团的包围,重获新生。然而此时的她,已全身瘫软,无法承受身体的力量了。   正在她倔强地挣扎,准备与天赌一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朝她飞来,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她,使她免于极有可能发生的灾难。   然后,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表哥,你疯了?你竟然救我们的仇敌,你知不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杀了舅父的。”   这,是杜盛的声音,顾怒十分清楚。那么,救自己的人,该是乔宇了?   于是,带着一丝赌气,顾怒挣脱了乔宇的怀抱,不屑地说;“既然我们已不是兄弟,你何苦要救我?这一切,岂不是多余?”   乔宇闻声,也立即放开了顾怒,无奈地说:“就算我们不是兄弟,救人,却是我乔宇的职责。无论对谁,都是一样。”   这话对顾怒很受用,原来,自己与其它人,也都是一样。如若真的如此,自己也不用怪他了,一个侠肠侠胆的英俊少年,何来怨恨?   可是,杜盛的话,却再次尖刻地传到顾怒耳里:“哼,表哥,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其实,就是喜欢上了这个假小子!她分明,就是个女孩子!而你,就是因为知道了她的性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又碍于舅父的原因,所以才这样矛盾!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们会不知道?”   极其尖刻的话语,毫无掩饰地传到顾怒耳里,令她不知所措。   如若杜盛所说,都是真的,那自己,将如何面对?   面对仇人之子,是反,是和,自己将如何选择?   不,只有反。自己,终究是为正义而生,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除恶的信念。   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高喊,又传入顾怒的耳里:“救命啊,乔中那伙恶人又杀人了,快救救我们一家啊。”   听到喊声,顾怒情知不妙,忙遁声一跃,跃到女子身前,问道:“怎么了?谁被杀了?”   女子一看顾怒近前,顿时有了救星,大声求救道:“这位大哥,快救救我们,我的哥哥,为了保护我们家祖传的玉器,不幸被乔中那伙人砍了,现在,生命已危在旦夕。大哥若不为我们做主,我们就完了。”   女子的话,在顾怒心中激起了万丈怒火,看来上次自己不该手软,竟然放过了这样一个恶魔,如今,他又来行凶了!   于是,顾怒握紧拳头,说;“你放心,这笔帐,我都会记着,等一下,便会彻底讨还!”   说完,顾怒已飞身而去,她的目标,显然是乔中的府邸,她要立即灭了乔中,替魔窟岛百姓除害,如今,已一刻都不能等了。   而此时的乔宇与杜盛,也紧随其后,将顾怒与女子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带着重重的忧虑,乔宇与杜盛亦跟随来到乔府。   刚进府邸,顾怒便受到乔府前所未有的恭迎。这,无疑令顾怒万分惊诧。   但一瞬间,她便反应过来。这,都是因为自己上次功成之后,差一点将乔中治死,这些人吸取了教训,故而不敢再胡来。   看来,无论在哪里,实力都是最重要。只要有了实力,任谁,都得向你低头。   想到这里,顾怒感到一股沸腾的热血,然后,轻蔑地开口了:“你们乔中人呢?让他来见我。”   为首的乔中手下,恭恭敬敬地说:“女侠,实在对不起,我们乔中大人不在府里,若有事,可请我们代为转告,劳烦女侠了。”   一听“女侠”二字,顾怒怒气顿生,在自己未练成绝顶内功之前,泄露性别,可是一件好事?   不,绝不是。若是这样,就等于毁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顾怒喝道;“谁是女侠?叫我顾大人!快让乔中出来,我有事找他。”   乔中手下慌忙说:“对不起,顾大人,我们乔中大人确实不在府中,我们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欺瞒顾大人。”   顾怒知他狡辨,一掌七星掌,直取他的脾脏。   这一招极狠,若是一般的赤塔等级,必无力承受,中掌而死。   就在这一掌发出之际,一个身影,顿时飞到二人身边,轻轻一掌,欲替那人挡住七星掌,这个人,明显就是乔中。   明白这点后,顾怒立即收掌,说:“还是你有胆量,懂得及时现身,不然,你的手下,都将死得很难看。”   乔中气极道:“谁死还不一定呢。别以为你练成了橙塔之功,就打遍天下了。我乔中,从来都不信任何人的邪。”   顾怒愤然道:“好,有志气!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这张嘴逞强,还是橙塔之功厉害?”   说完,顾怒面向古塔,缓缓吸功,直到那一缕缕鲜橙色的气团,汹涌自佛光处泄出,方才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对乔中出手。   然而乔中,亦十分倔强,他深吸口气,对着古塔的魔光处猛呼气,震得整座魔窟岛都撼动了几分,然后,那一缕缕顽抗的赤红色气团,便也充斥了二人之间。   顾怒自信地想,乔中,如今你已死到临头,还想跟我抗争?只怕你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乔中亦不服输,极其倔强地凝望着古塔的魔光处,期望这一刻,会有奇迹出现,期望那该死的魔光护法,能帮他一把。   此时一旁的乔宇杜盛,也都屏住了呼吸,望着眼前的一切。   终于,顾怒的橙色气团略胜一筹,在两股气团的激烈交锋中,将赤红色气团挡了回去。眼看着自己即将毁灭,乔中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这时,一旁的乔宇,亦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凭心而论,他是站在顾怒一边的,亦希望顾怒能除尽魔窟岛的恶人,替百姓伸冤。然而,父子亲情,血浓于水,他如何忍心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害,而毫不动容?   看着乔中气息一点点微弱,乔宇心如刀绞。   而这时身边所有人,都只能静观其斗,无力阻挠。因为此时顾怒的橙色气团,已形成重重的包围圈,任有千军万马,都无法冲破了。   于是,顾怒愈战愈勇,她脸上的微笑,亦愈加灿烂,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嬴定了。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还是乔宇出手了。   他飞身上前,艰难地伸掌,欲劈开橙色气团的包围。   这一动作,无疑惊动了顾怒。   顾怒双目圆睁:“乔宇,你还有没有正义感,有没有良心?你明知乔中是恶人,是十恶不赧的罪人,还出手相救?”   乔宇无奈地说:“对不起,乔中是我父亲,我不得不出手。”   突然间,顾怒看到了乔中右臂上的青红胎记,这一记号,顿时震醒了她,她大声说:“不,乔中不是你父亲,他是穿越而来的!他的前世,亦是一名作恶之徒!他与我一样,都是由公元2050年的现代穿越而来!”   顾怒这一番惊人之语,将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是乔宇,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什么?乔中不是自己的父亲?   是穿越而来的?   眼前的顾怒,亦是穿越而来,而且,还是来自2050年的现代?   这一切,都是梦吗?   还是,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此时的乔宇,已呆怔得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的乔府大院,已是一片死寂。   除了顾怒惊天的愤怒,再无其它动静,恐怕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就在这时,古塔的那边,顿时传来一声声动静,那,极像是佛光处传来的。   这时,顾怒,乔宇及众人都抬眼望去,果然,佛光处幽光跳动,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公诸于世一般。   此时,乔宇更是睁大了一双眼睛,虔诚地凝视着佛光处,像在等待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果然,幽光跳过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乔宇,你的前世,乃是西天幻境的一名皇子,而你的父皇,就是乔中的前世,所以,虽然如今的他,是公元2050年的恶人所穿越而来,不是你的生身父亲,但前世,他却与你血脉相连,息息相关。尤其重要的是,西天幻境,是孕育你生命的源泉,没有它,就没有你练功的一切。这些,我必须对你说清楚,如今,你可听明白了?”   字字句句,清晰安稳,一听,便知是佛舍利幻人的声音。   乔宇深知,在魔窟岛上,佛舍利幻人镜远,与魔舍利幻人西殊,相互争斗,主宰着整个岛屿。可如今镜远说这些话,又是何意?   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一出,乔宇便知荒谬。以他对佛舍利幻人镜远的了解,他的话,绝无戏言,那么自己,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于是,乔宇问:“那么,请问,您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镜远的声音,很快便幽幽于古塔传来:“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大义灭亲,铲除恶人,如今,你可愿照我说的做?”   听到佛舍利幻人的话,顾怒不禁开颜,遂问:“那请问尊佛,乔中既已穿越,为何身上还有青红胎记?他如今,不是该,只剩下现代的灵魂了吗?”   镜远于古塔内淡然一笑,说:“作为西天幻境的统领,他的身上,生生世世都会有青红胎记,这道青红胎记,就是他邪恶为大的标记。”   顾怒终于恍悟,原来,正是这邪恶为大的标记,帮了自己,让自己在另一时空,识得仇敌,把握了报仇的机会。   正在这时,古塔那边的魔光处,竟又传来一丝动静,原来,是魔光在跳动了。   顾怒隐隐感到了不祥,凭直觉,她便知道,只要魔光一现,必没有好事。   果然,魔光处亦频频挣扎,随后,幻化成一名黑袍男子,端坐于古塔之顶,神色傲然地说:“乔宇,你乃西天幻境的皇子,竟然不顾亲情,与无耻之人为友,欲灭自己亲人,毁掉整个魔窟岛,你还有没有,做人的起码准则?”   黑袍魔男的出现,即令顾怒心里一惊。而乔宇的双手,亦开始剧烈震撼。顾怒知道,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   待黑袍男子说到第二遍,顾怒大声开口了:“乔宇,是正是邪,由你自己选择了!无论如何选择,我们都不会勉强,但你,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知道吗?”   顾怒的声声劝告,乔宇如雷贯耳。   他的一双手,开始抖得更厉害。   最后,直至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他知道自己,已到达做决定的时刻。   就在顾怒的殷切注视下,乔宇痛心地一伸掌,重重一劈,将先前被自己挡住的橙色气团,悉数逼回,直逼乔中的五脏六腑。   这一劈,几乎震撼了所有人的眼睛。   尤其是顾怒,已是两眼发直,她简直不相信,才不过几秒钟,乔宇,就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这,是不是太令人振奋了?   而此时的乔中手下众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凭现在乔中的状况,已是岌岌可危,如何再禁得起这一掌重劈?   而这,也是乔宇痛定思痛,所做出的决定。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再不能犹豫。   只有快刀斩乱麻,替天行道,方是善与义。   正在顾怒凝视着乔宇,准备大声为他叫好时,厄运再次降临。那一道道魔光之法,顿时将乔府大院照得通明透亮,凭直觉,顾怒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那一道道魔光,已然救了乔中。正当顾怒接力运气,准备汲取佛光处的法力时,那一道道亮如白昼的魔邪之光,已然阻拦了自己的通路,要想再汲取佛光法力,已是不可能。   看来,是天不灭乔中。   看来自己注定,还有经历更艰难的练功之路,方能灭了仇敌。   主意一定,顾怒一把拉起乔宇,说:“走,我们离开这里,等到事成功就之后,再杀乔中不迟。”   然后,与乔宇飞身一纵,跃出了乔府。   在跃出乔府的那一刻,顾怒的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她相信自己,一定是练成紫塔之材!   而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先练成黄塔。   在与乔府一路飞奔之余,顾怒不断发问:“乔宇,我们如今,又该去哪里?”   乔宇一路飞奔,一边回答:“天下之大,任我脚步,去到哪里算哪里,不是吗?”   顾怒亦轻轻一笑,乔宇之言极是,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展翅翱翔之处?   于是,在二人抬首间,一方境外洞天,便已赧然现于眼前。   抬首注意间,顾怒看见一道碧光闪耀,气势恢宏的圆拱形金门,正巍巍立于眼前,离自己的视线,尚只有几百米之遥。   这瑰丽的气派,前所未有的恢宏,竟将顾怒的眼看花了。而一旁的乔宇,亦与顾怒一样,睁大了一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奇观。   然后,拱形门的后面,闪出一名骑白马的清俊少年,只见少年一身墨衣,目光冷峻,两眼寒光,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此碧金门圣地,可知罪孽?”   顾怒毫无惧色地答:“我们初来此地,不知还有甚规矩,然而天下之大,莫不以实力为证,若你能胜得了我们,才算本事。”   墨衣少年一听,顿时两眼的寒光更甚,发难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话。只要你们能破得了碧金门之关,即算本事。”   顾怒问:“此话怎讲?”   墨衣少年不屑道:“亏你还以实力自居,竟然不知道,若能以一箭之力,穿过碧金门中央的拱锁,不偏不倚,射中对面的顽石,即算功力大成,即可晋级黄塔,你难道不知?”   晋级黄塔?   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吗?   难道眼前的墨衣少年,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指路之人?想到这里,顾怒浑身一振,连方才被魔光所损的神经,都倍加鼓舞了。   正当顾怒积蓄精神,准备射箭时,乔宇在一旁开口了:“小兄弟,在射箭时,务必注意不能射偏一毫,不能分神,要全力以赴,明白吗?”   顾怒认真地点头:“明白了,乔兄,你但可放心。”   得到了顾怒的肯定回答,乔宇在静坐一边,观看起顾怒的射箭来。   只见顾怒亦端坐于离碧金门约五百米远的地方,开始射箭。这个五百米,是墨衣少年规定的距离,超出这个距离之内,便不算数了。   顾怒凝神挑眉,开始发第一箭。   此刻顾怒的精神,已集中到极限,唯恐一不小心,就射偏了。   这时,乔宇亦再次开口提醒;“小兄弟,不要紧张,要放松,若是紧张,一切就完了。”   在乔宇的提醒下,顾怒全力心赴放松心情,稳稳地射出了第一箭。   然而,箭刚出手,便有些游移,令顾怒的心,开始七上八下,毕竟这样的机会,只有三次,若是三次之内,自己尚不能穿过拱锁,射中顽石,晋级黄塔,就将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了。   果然,箭在穿过碧金门时,明显偏离了拱锁,被那道拱门重重挡了回来。   直到此时,顾怒方才明白,原来,射穿拱锁,射中顽石,绝非一件易事,它所需要的,是十二分的技术和睿智。   难道,终将与晋级黄塔无缘了?   难道这瑰丽的碧金门,将彻底埋葬自己的理想,将自己狠狠击碎?   不,顾怒偏不信这个邪。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困难。   正在顾怒在心里打定主意间,乔宇再次慎重地开口了:“小兄弟,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总共有三次机会,除掉这第一次,还有两次。我相信,只要我齐心协力,一定能够突破难关,是吗?”   听到乔宇的鼓励,顾怒心里的信念更坚定了一分,她握住乔宇的手说:“乔宇,谢谢你的鼓励,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   乔宇亦握紧顾怒的手,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体温热度。   然后,博弈重新开始。顾怒坐正身子,开始瞄准目标,做第二次的努力。   内心的理想,乔宇的鼓励,一并涌入顾怒的脑海,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若再失败,便枉为两世侠女。   在箭最后离手前,乔宇的叮嘱再次传来:“小兄弟,一定要屏神敛气,用来自橙塔的内功,狠命开射,相信自己,你才是最棒的!”   乔宇的鼓励,无疑给了顾怒天大的力量,她深运内功,狠命出手,顿时,那支箭离弦而出,直射碧金门上的拱锁。   然后,二人屏息观看,看那支箭,是否会不偏不倚,穿透拱锁?   此时的墨衣少年,亦屏住了呼吸,凝神注视着那支箭。   凭心而论,这支箭射得极其之准,若没有万一,应该是射中了。   然而,天不助人,在箭稳稳到达碧金门时,竟然略偏离了拱锁一分毫,依然无情地,被那道拱门再次挡回。   望着箭重重地跌落在地,顾怒难以掩饰心中,重重的失望。   此时她才彻悟,原来要穿透拱锁,击中顽石,竟是如此之难。   正当顾怒与乔宇对视,准备交流时,碧金门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乔中一伙又追来了。   这时,顾怒焦急万分,开口说:“怎么办,乔兄,乔中他们又追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该如何是好?”   乔宇无奈叹口气,随即坚定地说:“不用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何况,我们还有最后一次射箭的机会!”   听了乔宇的鼓励,顾怒亦恢复了镇定,说:“乔兄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就不信,这个世上,会有我顾怒做不到的事!”   正当二人坚定信念时,乔中的身影,已经赧然来到面前,他嚣张至极地说:“臭丫头,你以为我乔中,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如今,我就来讨还公道了!谁让我难过一刻,我就还他十倍!臭小子,你敢不敢再上?”   顾怒愤然道:“乔中,你本已是我的阶下囚,本已狗命全无,若不是西殊救你,你早已命丧黄泉,一命呜呼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脸,来再跟我斗?只怕你还未出手,早已气短了!”   乔中却阴毒一笑,说:“臭丫头,你看看我现在,是何等的本事?”   说完,跃然下马,端坐地上,开始面对远处的古塔运功。   只见乔中缓缓运功,一瞬间,他的内力像是大涨了数倍,频频换气后,一缕缕橙色气团,竟从古塔流泄而出,到达了乔中的气脉中。   这一幕,无不大大震惊了顾怒和乔宇。   一个念头,顿时于他们心头蹦出。难道乔中,亦练到了橙塔等级?   难道一夕之间,乔中的功力就突飞猛进,能与自己匹敌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二人疑惑间,乔中已汲尽橙色气团,颇为得意地开口了:“臭丫头,你以为,只有你,能练成橙塔之功?除了你,就再无旁人了?我告诉你,别做梦。我这次晋级橙塔,全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冲进乔府,要来杀我,那道魔光,也不可能普照乔府的每一个角落,帮我成就好事。”   听到这里,顾怒终于明白,原来乔中的晋级,竟是拜那道魔光所赐,也就是说,是那道万恶不赧的魔光,在关键时刻帮了他。   于是,顾怒握紧了拳头,恨不能,将这伙无耻之徒尽皆杀光。   这时,还是乔宇提醒了她:“走,我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不能射穿拱锁,射中顽石,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乔宇的提醒,在顾怒的心间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她立即意识到,此时不尽早脱身,练就射穿拱锁的功力,恐怕就无法,制服乔中那帮恶人了!   于是,她坚定地施展轻功,再次与乔中纵身一跃。不过这次,他们不是跃往别处,而是轻轻落在了碧金门的深谷中。   他们深知,在拱锁未射穿之前,他们不可离开碧金门半步。若是离开了,若是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回不来,就将前程尽毁。   于是,二人轻轻落于谷中,一阵谷风吹来,令二人心神顿舒。   稍稍适应这里的环境,顾怒才发现,这是一个极大极广的古今第一大奇谷,不仅一眼望不到边,而且深遂明朗,一派恢宏之势,其气势,丝毫不亚于在它之上的碧金门。   此时顾怒的心情,已得到彻底的放松。   她知道,这个恢宏的深谷,就是自己潜心练功,直至射穿拱锁,晋级黄塔的阶梯。   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自己绝不可虚度。顾怒望一眼乔宇,会心一笑,算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正在二人呼吸着深谷的清新气息,心神顿爽时,一阵风,吹起了二人身边的石门,然后,一座石墓,顿时映入顾怒的眼帘。   顾怒立即说:“乔兄快看,那是什么?”   乔宇顺着顾怒的视线望去,一座式样古朴,庄重高贵的巨形石墓,顿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再未犹豫,拉起顾怒的手说:“走,小兄弟,我们进去看看。这里面,一定有秘密,说不定,我们射穿拱锁的秘诀,就潜藏在此。” 第一卷 第7章:光天化日,强吻   听乔宇一说,顾怒顿时也有了力量,她便携起乔宇的手,与他一道跃入石门,开始了石墓探险。   说它是探险,一点都不为过。在这深不见底的古墓中,鸟兽都少有飞来,更别说人了。行进在这里,只会有种冰凉的恐惧感。   然而,顾怒与乔宇,都不是胆小之人,亦不是临阵退缩之辈,他们既打定主意进石墓一探,就下定了决心,绝不退缩一步。   沿途,皆是一幕幕篆刻,壁画与古玩,既未看到一具棺木,也未看到一幅墓志铭,难道,这不是一座真古墓?   难道,这墓,另有来历?   或者说,是特意为他们二人而设?   果然,正在顾怒内心疑惑间,一方宏大的密室,已呈现在二人的面前,而密室的中央,站着的正是那名墨衣少年。   见到他,顾怒十分吃惊:“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墨衣少年坦然一笑,道:“该来的一定会来,该走的必留不住,这个道理,小兄弟一定懂。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直到此刻,顾怒才意识到,是镜远在背后帮自己,而这名墨衣少年,显然是受镜远的差遣。   于是,顾怒笑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墨衣少年回答:“这时是星座万年室,你们看,星座万年室的上空,直接连着古塔,在这里练功,可以得到佛的帮助。”   顺着墨衣少年的手指,顾怒与乔宇看到,透过这间宏大密室的上空,可以依稀看到古塔的佛光处,看来,说是佛的差遣,一点都不为过。   然后,顾怒不解地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练功?这里,有什么秘密所在吗?”   墨衣少年深遂地一笑,说:“当然。若不然,这里也不叫星座万年室了。二位请看。”   说完,墨衣少年掀开密室上方的机关,顿时,一方璀璨的银河,便呈现眼前。   那规模,那气势,足以令世人惊叹。   原来在这里,未被现代科学发现的星座,都已吸纳过来,并且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丝一毫,都不比现代科学逊色。   然后,墨衣少年指着银河中两颗最亮的星说:“二位请看,那颗天蓝色的,便是苍鹭星,自宇宙诞生以来,一直存在于银河中,要再过几亿年,方可变成白矮星,而那颗碧绿色的,则是天狼星,诞生时日虽不久,却生命力极其旺盛,估计到几十亿年之后,还会熠熠闪光,赐予人类希望。所以现在,二位只需坐于密室中央,用心汲取这颗星辰的博大生命力,功力完成后,自会看到古塔处的佛光,到时,一切都已水到渠成。”   听完墨衣少年的话,顾怒激动地说:“你的意思是说,到那时候,射穿拱锁,射中顽石,都已水到渠成,再不是问题?”   墨衣少年未再说话,只是含笑注视着顾怒乔宇二人,那笑意中,已再无先前的冷漠。   其实,是顾怒与乔宇的坚定与勇气,打动了墨衣少年,令他一改往日的作风,不再冷漠,他是从心里,为顾怒与乔宇喝彩。   然而,当顾怒与乔宇相对而坐,一人面对一颗星而坐,准备汲取星辰的博大生命力时,墨衣少年再次开口了:“等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有告诉二位。”   顾怒立即抬首问:“什么?请说。”   墨衣少年有些为难地说:“二位有所不知,这苍鹭星与天狼星,本雷同于太阳与月亮,或牛郎与织女,本是一阴一阳,故而在汲取了它们的精髓之后,必要一男一女,以唇相对,轻轻交换其精萃,方能达到效果。现在二位同为男子,所以效果,会大打折扣,不知二位可愿一试?”   墨衣少年的话,可谓像一记重拳,敲打在了顾怒与乔宇的心上。其实,顾怒便是女子,而乔乔宇便是男子,只是墨衣少年尚且不知,故而出此结论,如今,又令他们作何回答?   呐呐良久,还是顾怒率先开口了:“这位大哥,你的意思,我已清楚,不知你可读过《木兰诗》,诗中有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墨衣少年既镇守碧金门,自非庸俗之辈,这篇《木兰诗》,他不但读过,而且烂熟于心,如今听顾怒念起,不由暗自思索起来。片刻,他便悟到,难道面前这位面目清秀,心怀大志的“小兄弟”,竟是少女一枚?   毋庸置疑,她方才说的那四句话,已清晰表明了此意。   于是,墨衣少年淡然一笑,满意地说;“那好,既如此,一切就看你们的了。能不能练到极致的功力,能不能做好最后那一步,都看你们的表现了。”   于是,顾怒与乔宇郑重地坐下,墨衣少年转身回避,二人正式开始练功。   原来,汲取星辰的功力,是如此深奥,它需要的,不仅是凡人的功力,更还有,面对博大星空的包容力。只有深吸气,深呼气,然后感悟造物主的神奇力量,方可到达极致。   顾怒乔宇二人一面体会,一面照此进行,此时的他们,已经抛却了一切杂念,但求能获取星辰的生命力,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一时间,整个古墓静若寒潭。   虽然在古墓之上,乔中一伙在声嘶力竭地叫喊,但顾怒乔宇听不到,他们所想的,就只是潜心练功,以成大业。   不知过了多久,墨衣少年竟闪身而出,对他们说:“恭喜二位,已经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就只是最后的一步。”   听到墨衣少年的声音,顾怒乔宇才惊喜地抬眼,竟然发现头顶的苍鹭星与天狼星,那璀璨的光泽,已被他二人吸收殆尽,只剩下一点点的微光,看来这次,他们真的练成了。   于是,在墨衣少年的注视下,他们尴尬地注视着,久久不愿迈出最后的一步。   对于他们来说,那,实在很难为情。   对于顾怒而言,她虽已芳心初动,但却谨守佛训,从未有越礼的想法,如今这个练功的途径,是不是上天的捉弄?   而对于乔宇而言,他一直称呼顾怒“小兄弟”,虽然在心里,他已经喜欢上了这名坚韧的少女,但要以唇相对,又将情何以堪?   于是,二人久久地犹豫着,谁都不敢上前,迈出这越礼的一步。/   终于,墨衣少年忍不住催促了:“二位,离深谷之上的太阳落山,已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时辰,若这一个时辰之内,再不射穿拱锁,射中顽石,一切,都将晚了!”   听到墨衣少年的逼宫,顾怒再也没有了犹豫,猛地趋身上前,将自己的唇,盖在了乔宇的唇上。   两唇相触的一瞬间,二人都感到一阵颤栗。   然而,谁都未往邪处想。因为此时,练气,才是最紧迫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当顾怒感到一股股丹田之气,传到自己唇中时,她知道练气成功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重返深谷之上,射穿拱锁,成功晋级。   然而,当她兴奋地离开乔宇,准备拉着乔宇,一道飞越石墓时,一个气咻咻的少女声音,已由密室那边传来:“假小子,你好不要脸?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吻表哥,强占表哥的便宜?你简直,就是最最不要脸的臭假小子!”   这,明显是杜盛的声音。   难道,她来古墓找麻烦了?   想到这里,顾怒暗叫糟糕。   望着杜盛气咻咻的一张脸,乔宇开口说:“盛儿,别闹了。我和这位小兄弟在练气,在朝着更高一级的塔功迈进,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杜盛却依然不依不饶:“表哥,你还在替她说话?方才,我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她,不要脸地来亲你,想来占你的便宜!表哥,你就这样让她占了便宜吗?想先前,岛中那么多女孩子想要接近你,你都不给她们任何一点机会,如今,却让这个假小子占了便宜,今天盛儿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听到这里,顾怒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杜姑娘,就算按你说的那样,是我占了乔兄的便宜,那又关你何事?难道我占乔兄的便宜,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此话一出,杜盛那道弯弯的秀眉,顿时拧到了极致,她愤怒地叫嚣起来:“假小子,我不准你白白占表哥的便宜!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了表哥,这一辈子,我是非表哥不嫁了!”   这“气势冲天”的一番话一出,整个古墓顿时一片寂静,连随后跟来的乔中一伙,都眼望着杜盛,感到震惊。他们无法料到,一名方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就有如此大胆的表白?   这时,乔宇深深叹口气,无奈开口道:“盛儿,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你又何苦,陷得这么深?”   杜盛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她绝望地望望乔宇,又望望顾怒,终于大声说:“表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假小子,被这个假小子的狐媚迷住了,就不要盛儿了?不,表哥,盛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这下,轮到顾怒发威了:“对不起,杜姑娘,你嫁不嫁乔宇,与我无关。但你若是,挡了我的路,我必不轻饶。”   说完,顾怒一掌挑开杜盛的阻挠,准备与乔宇一道,强行冲出古墓。   接连而来的乔中一伙,用力拦住了顾怒乔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整个魔窟岛就完了。   然而此时,顾怒乔宇已得星辰的精萃,如何会怕乔中一伙的阻拦?他们拼力运气,奋力冲杀,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出古墓,射穿拱锁,完成晋级塔功的愿望。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在他们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成功战胜乔中一伙后,一名外表极其英俊清秀,颇有几分像乔宇的少年,毫无商量地挡在了他们面前,那样子,像是颇有隐衷。   这是谁?顾怒在心里嘀咕。论外表,他有几分像乔宇,只是,还不及乔宇的英俊迷人,而论年龄,他比乔宇略微年长,应该,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顾怒正要对他出手,乔宇却先开口了:“大哥,你从东月幻境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却要挡我们的路?”   乔宇话刚出口,立即被大哥乔翔顶了回去:“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亏我们之前在西天幻境,一直承父皇的恩宠,父皇在我们身上,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可你,却跟着别人一道,想尽办法来杀父亲?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乔翔的每一句话,都令乔宇惊诧。   原来,这一趟东月幻境潜修之旅,已令大哥乔翔弄清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和他,都是西天幻境的皇子转世,也就是说,如今父子亲情的撕裂,已不只是自己一人,还拉上大哥了!   想到这里,乔宇又一次心如刀绞。他颤抖着说:“大哥,你知道吗,这位小兄弟,是正义的维护者,爹,他做了太多的恶事,终究,是逃不过正义的追捕的。我们,如今该选择的,只能是一个义字了!”   这时,顾怒亦不失时机地接口说:“对,乔大哥既然从西天幻境而回,一定对乔中的前世颇有了解,对于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百死不能脱其咎的歹人,我们,是不是该联合起来,一起消灭他?乔大哥,你说是不是?”   此时的乔翔,已紧锁双眉,陷入了沉思。凭心而论,他此次从东月幻境潜修归来,的确了解了许多有关乔中前世的事,知道自己的父亲,的确算得上头号恶人,然而,要他痛下决心,大义灭亲,是不是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认真地开口了:“其实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若你们想要射穿拱锁,晋级黄塔,还缺最关键的一个提示。只有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才会指点你们,你们可愿意,以此交换?”   “什么条件?”顾怒急切地问。   “放了乔中,让他安静地回西天幻境,从此人世的瓜葛,再与他无关。”乔翔一字一顿地说。   “不,这不可能!”顾怒脱口而出,十分愤懑地说,“乔中犯下了滔天大罪,不仅在前世,是一个玩弄少女的恶徒,穿越来此之后,更是无恶不作,欺负魔窟岛的众百姓,弄得民不聊生!这样的恶徒,如何能安静地回西天幻境,过他的太平日子?若是这样,这世上,岂不是没有公理了?”   此时的乔宇,亦紧锁双眉,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乔翔,谁都看得出,他的心里,亦是有着极度的矛盾。   一边是亲大哥,一边是亲生父亲,而另一边,则是法网恢恢的正义。他知道,自己将又一次,面临极其痛苦的抉择。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痛苦后,他决心顿下,挥泪道;“乔中,是罪有应得,大哥,不要再糊涂了!若再糊涂,将误了小兄弟的大事!”   望着乔宇极其坚定的表情,乔翔害怕了,追问道:“这么说,乔宇,你是不同意我的条件了?”   “对,”乔宇坚定地说,“不止我,每一个善良,有正义感的人,都不会答应你的条件!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改变你的想法,与我们走到一起的!”   乔宇的这番话,令顾怒看到了希望,她突然感觉,乔宇的大哥乔翔,应该不是魔窟岛的恶人,他应该,是与恶魔未曾沾边的,于是,顾怒亦劝道:“是啊,乔大哥既然愿意提示我们,一定亦是善良之辈,我想劝乔大哥,不要再糊涂了,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   顾怒与乔宇的话,无疑给乔翔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久久地注视着二人,不发一语,看得出,他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然而这时,乔中一伙的声音已从后面传来;“乔翔,千万不能听他们的啊。若听他们的,乔大人便完了,整个乔府,也将毁于一旦。”   乔翔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乔中最信任的手下,乔府的当差魏叔。从自己几岁时起,魏叔就对自己十分照顾,虽然这些年,他亦跟着乔中,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但论起私人感情,自己却是无法忘记。   然后,从身后,又接二连三地传来劝告声:“乔翔,乔大人无论如何,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忘本啊。若是忘了本,就是畜牲不如!”   这纷纷传来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疯狂炸向乔翔几近崩溃的大脑。他感到自己的神经,都快碎裂了。   终于,他再没有了犹疑,大声说:“乔宇,我不能跟你一样,杀父灭亲,六亲不认!如今,就算是我放你们出去,没有那关键的一句提示,你们依旧射不穿拱锁,依旧不可能晋级塔功!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吧!”   听到乔翔这痛下决心的话,顾怒一阵凄凉。看来,这位乔宇的大哥,没有乔宇这样好说服。那么自己的大任,将如何实现?   望向乔宇,顾怒的眉宇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终于,顾怒一拉乔宇的手,说:“走,我们不求他。我们去找墨衣少年,相信墨衣少年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乔宇无奈地望一眼乔翔,转向随顾怒而去,那目光中,既含着极度的无奈,又含着殷切的关心,令乔翔为之一振。   望着二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乔翔竟然一阵失落。   顾怒乔宇杀出重围,终于来到墨衣少年身边,向他说明情况后,墨衣少年只得说:“看来,东月幻境那边,另有提升功力的诀窍,既然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自古,要射穿拱锁,决非一件易事。看来,要达到目地,只能另想办法了。”   顾怒忽然凝视着乔宇,轻声说:“既然这样,我们何不造访东月幻境?相信到了那里,一定能找到提升功力的诀窍。”   墨衣少年说:“造访东月幻境,决非一件凡俗之事。东月幻境在朗月河边,离七星宿极近,那里,到处是高手出没,只要一不小心,便会命丧他们之手,不但无法得到提升功力的诀窍,反而会丢了性命。”   顾怒闻言惊诧道:“真的?东月幻境,真的有这么可怕?”   墨衣少年点头道:“是的,只因东月幻境内武学经典,练功宝典甚多,历来,都是练功者的必往之地,故而上万年来,一直戒备森严,高手云集,一般的练功者,很难在那里立足,得到一丝半点的提升机会。”   顾怒心中强烈的好奇心,与奋战意识,在一瞬间被点燃,她信心满满地对乔宇说:“乔兄,既是这样,我们何不去东月幻境一探?也许在那里,我们会找到练功的诀窍,不是吗?”   乔宇笑着赞同:“小兄弟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看着二人结伴前去,墨衣少年在身后提醒道:“二位千万小心,去东月幻境路途甚远,一路上可能会有追兵,一定要格外当心啊。”   顾怒点头说:“谢谢,我们会注意的,也祝你好好守住碧金门,争取早日除掉恶人。”   于是,在墨衣少年的深情相送下,二人飞速启程,施展轻功奔上迢迢之路。   刚穿越一片丛林,来到一条宽湖边,顾怒便发现有人追来。   她警惕地说:“乔兄快看,追的人可是乔中一伙?”   乔宇回头一端详,肯定地说:“不是,应该是大哥。”   顾怒惊疑地问:“是乔大哥?他来做什么?难道,他是来追杀我们的?”   乔宇平静地摇头:“我想不会,大哥生性为人耿直,从不做亏心之事,追杀我们,不太可能。”   顾怒这才稍稍放下心:“那就好,若不是追杀我们,一切都好说。”   果然,在二人坐于湖边,准备烤野鸡充腹时,乔翔出现在了身后,一脸沉闷,像是无所适从般。   还是顾怒打破了沉闷,悄然丢给乔翔一只野鸡,说:“乔大哥,你一定饿了,吃了这只野鸡,就当果腹吧。毕竟,已经赶了这么远的路。”   见到丢来的野鸡,又大又肥,明显肥过顾怒自己手中的那只野鸡,乔翔感动了,轻声说:“沈姑娘,谢谢你。”   谁知这一声“沈姑娘”,却惹来了顾怒的不快,她忙说:“不好意思,乔大哥,你还是和乔兄一样,叫我小兄弟吧,这样,我听着也更舒服。”   乔翔忙望乔宇一眼,见乔宇的目光中,亦是十分的鼓励,于是便知趣地说:“那好吧,小兄弟,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其实,我们都是潜心练功的人,何必相互敌视,对不对?”   见乔翔放心地坐下,顾怒也随便起来了,随意道:“是啊,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客套?”而在心里,顾怒却想,看来,乔翔是可争取之人,自己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走到反对乔中的一边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顾怒深信,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   待三人烤完野鸡,天色已晚。三人围着篝火,不由打起了盹。   渐渐地,乔宇已睡熟过去。而顾怒倚着明艳的篝火,竟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荡漾在她的心田,令她毫无睡意。   杜盛说的话,一遍遍地回响在她耳边:“这一辈子,我是非表哥不嫁了!谁都休想,将表哥从我的身边抢走!”   想到这里,顾怒不禁苦苦一笑,谁,会抢杜盛最心爱的人呢?   自己吗?   想到这里,顾怒不禁侧眼望了下睡熟的乔宇,发现他睫毛长长,睡容,亦是那么英俊迷人,令所有女孩心仪不已。   这,会是自己一生一世的伴侣吗?不知道,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况且乔宇,也从未说过,他喜欢自己。   这样想着,顾怒渐渐昏睡过去。而她的睡容,竟也引起了乔翔的注意。   乔翔第一次发现,一个练功的女孩子,睡容竟这样甜美,璨然,像是心中,盛满所有壮志凌云的理想一样。光是这一点,就已深深打动了乔翔。   于是,乔翔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开始一心一意地注意顾怒来。然而就在这时,乔宇轻轻翻了个身,惊动了乔翔。   许是有几分心虚,乔翔见乔宇翻身,立即将目光从顾怒身上移开,亦开始装模作样打盹。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一声狼叫。然后,一只凶猛的恶狼,直朝篝火这边冲过来。   首当其中,是顾怒。   此时的顾怒,尚半睡半醒,只听到乔翔大喝一声:“小心,有恶狼!”   然而,此时的她,尚只是揉揉惺忪的睡眼,然而,乔翔高大坚实的身躯,已经牢牢扑在了她身上。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已很危险。那只恶狼,已从乔翔身上擦肩而过,甚至在乔翔身上,留下了几颗尖利的牙齿印。   这时,乔宇亦醒了过来,看到扑身保护顾怒的乔翔,关心地问:“大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乔翔笑笑说:“我没事,这位小兄弟受惊了。”   此时的顾怒,终于意识到,是乔翔救了自己,于是她深情一笑,说;“谢谢你,乔大哥,要不是你,我可能会很危险。”   这时,乔宇发现了乔翔身上的牙齿印,忙说:“大哥,你的身上有伤,快让我们看看,上些药,不然,恐怕会有危险。”   于是,顾怒找来伤药,为乔翔小心地擦上,乔宇亦在一边帮忙。一边擦,顾怒的心里一边泛起感动。   她在想,乔翔,其实是个极其善良之人,要说服他一起对付乔中,一定是早晚的事了。   一想到这,顾怒就充满了希望。 第一卷 第8章:娇艳少女   第二天天一亮,三人便启程了。一路施展轻功,很快来到了东月幻境的防空识别区,这里,是东月幻境的高手,用来防止外人“入侵”的地盘。   于是,刚入防空识别区,三人便遭遇了考验。显然,三人的凌空虚步,已经惊动了防空识别区的蝙蝠系统,干扰了那些蝙蝠的正常飞行。   然后,一只黑色蝙蝠,已朝顾怒的肩膀袭来,那姿式,那步覆,显然是受过东月幻境的特殊训练。   蝙蝠刚刚袭向顾怒的肩膀,她便感动一阵剧痛,这时,还是乔翔,伸掌劈向那似是坚不可摧的蝙蝠系统。   他知道,眼前的蝙蝠系统,貌似结构坚固,布置严密,但却十分为自己所熟悉,若是自己出手,它必将乖乖就擒,土崩瓦解。   然而,看着蝙蝠系统遭损,防空识别区内,一名青衫男子的脸,终于挂不住了。他不顾一切地翻身而下,一把揪住乔翔的衣领说:“臭小子,亏你还是东月幻境的半个东家,居然吃里扒外,对付起自己人来了?你说,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乔翔平静地说:“许兄,请放手。我的责任,是保证我同行兄弟的安全,至于别的,另当别论。”   乔翔的回答,无疑再次触怒了“许兄”,他猛然一摇蝙蝠系统的机关,顿时,密密麻麻的七彩琉璃瓦,接连不断地朝乔翔顾怒乔宇三人飞来,任三人奋力推挡,都挡不住。   七彩琉璃瓦上的七丝剧毒,已将三人逼得站立不稳,纷纷倒在了地上。   望着青衫男子的阴狠,乔翔怒从心起,却束手无策。   七彩琉璃瓦上的七丝剧毒,毒性十分猛烈,顾怒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一次次失败。   然而她内心的犟劲,从未消失,她一次次对自己说,只许站起,不许倒下,否则,你就不配叫顾怒这个名字!   然而,就在她极力挣扎着,终于站起时,一支支长矛,发疯般朝这边扫过来。   顾怒看清了,这长矛,是来看蝙蝠系统的另一处机关,看来,在这诡异莫测的东月幻境,四处,皆是伏兵。   顾怒再次被击倒。   当她强撑着,再次想要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满身是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再看乔宇乔翔二人,亦也是被这凶狠的长矛射得体无完肤,他们仇恨的眼睛,亦正紧盯着长矛飞来的方向。   陡然,又一支长矛,射中了乔翔的腹部。顿时,鲜血,如潮般涌出来,令顾怒乔宇心痛万分。   乔宇忍着身上的伤,爬过去问:“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怒亦艰难地爬到乔翔身边,试探着问:“乔大哥,你的伤会不会疼?要不要,我们给你包扎一下?”   乔翔鼓起全身力气,拼力摇摇头,极其艰难地说:“不……用……了,你……们……自……己……”   乔翔本想说,如今,你们自己,都面临大劫,如何顾得上我?然而,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见此,顾怒十分怜惜,她颤抖着声音说:“乔大哥,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了你。现在,我想问你一句,那就是,你先前说的,那至关重要的一句诀窍,究竟是什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们吗?”   乔翔拼力点点头,然后拼力从牙缝里挤字说:“是……是……”   然而,无论乔翔如何用力,却已说不出了。他身上所中的伤,已经深入腹脏,说出方才那些,已属不易,如今,让他如何再挤出,剩下的话?   看着乔翔眼中的痛苦,顾怒亦是痛苦万分,她后悔,方才在路上,没有让乔翔说出他要说的话,那样至少,他们可以得到提点。她更后悔,不该误闯东月幻境,让乔大哥身受其害。   然而此时,后悔有何用?   只有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方是她顾怒的本事。   于是,顾怒心中强烈的犟劲来了,她吃力地爬起来,辨明长矛的来路后,猛一挥掌,用她从碧金门深谷习来的练气之法,强硬地散气,顿时,那一支支长矛,皆被顾怒的掌功逼了回去,再也无法嚣张。   待长矛散去,顾怒终于抽开身,开始为乔翔包扎伤口。用心一看,原来伤口极深,再深一点点,就足以致命。   顾怒一边包扎一边想,原来东月幻境的人,心肠如此狠毒,怨不得,与西天幻境比邻而居,原来,统领这两个幻境的人,皆是心狠致极之辈。   待顾怒细心包扎完伤口,防空识别区的上空,顿时云开雾散,然后,一位全身金色宝衣,娇艳异常的少女,出现在上空的云层中,若隐若现,令顾怒万分疑惑。   这位少女,难道就是东月幻境的统领?   难道东月幻境的统领,竟然是一名娇艳少女?   这个念头刚一出,便被少女的朗朗笑声所打断,然后,少女说:“见了本统领,为何不跪?”   少女的狂傲,令顾怒十分反感,她平静地说:“对不起,我顾怒不跪任何人,就是神祗降世,我也不跪。”   少女再次发出朗朗笑声,笑过后说:“好,说得好。本统领,今天就是看上了你这份豪气。方才那一千支长矛,亦被你挡住,这,也是本统领肯现身于你的原因。只要你接受本统领的挑战,不排除,本统领会将一切练功的诀窍,悉数传给你。”   少女的话,令顾怒有了一丝希望,于是,她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现在,请你告诉我,这挑战是什么?”   少女伸手一挑,立即,一只只雪狼,顿时于东月幻境的四面八方奔来,聚集在顾怒的周围,呈恶狼扑食的凶恶状,令顾怒万分惊诧。   少女又说:“这些雪狼,都是我精心豢养的,如今,只要你能骑在它们身上,飞过几百公里的幻境盲区,既算经受住了考验。你,敢不敢一试?”   “这有何难,”顾怒脱口而出,“我一定不负统领之望,让统领大开眼界。”   统领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狂妄,又自信的话,她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顿时罩上了一缕恶光。   那,是对自己阴谋的预见。   从她入主东月幻境以来,还没有人,能够破得了雪狼的迷阵,翻身骑上雪狼后,不是被摔死,就是被雪狼的团光刺瞎,从此,永不得解脱。   统领阴冷的眸间,已经释放了强烈的快意,她在心里说,该死的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的小小本事,也能称雄东月幻境?   只怕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统领的阴冷眸光下,顾怒翻身骑上雪狼,开始了历练之旅。   果然,刚一骑上雪狼身,她就感到了挑战。雪狼的速度,又快又急,几乎令她趴不住了。   尤其要命的是,雪狼的左右腹背,同时射出奇异的微蓝之光,这两道光同时刺来,竟令她抵挡不及。   于是,顾怒坚定地趴在雪狼身上,拼力伸掌,从左右两边抵挡微光的刺射,直至将微光,一缕缕地集中于雪狼中央的腹背,她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然而,在翻越东月幻境的虎山时,那道深涧,却令雪狼大展双腿,险些令顾怒翻身跃下,掉进深涧之中。   而这一展双腿,令腹背的微蓝之光,更加焕发了力道,一夕之间不听顾怒的使唤,将顾怒的双目,刺得直流眼泪,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弄瞎。   因为,微蓝之光的神奇刺痛力,竟足以登上任何刺痛力的榜首,光是那左右对称散放的奇效,便已是世间罕有。   终于,顾怒撑不住了。   然后,她感觉眼前一黑。   然后,重重地摔倒在虎山之脚。   然后,一个飞驰而来的身影,一把托住了她。然后,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小兄弟,一定要挺住,是吗?”   虽然已双目失明,但顾怒听得出,这,是乔宇的声音。那一声亲切的“小兄弟”,似一道甘泉,注入了她枯寂的心灵。   她的心中,顿时有了暖意。   也有了与雪狼拼死搏斗的决心。   然而,当她要再次翻身上雪狼的背,重新开始征程时,乔宇拦住了她:“不行,小兄弟,现在你已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如何会有能力,与雪狼再次一搏?弄不好,还会搭上你的性命。我绝不能,看着你这样送死!”   顾怒凄然一笑,说:“乔兄,无论如何,我不能在统领面前认输。我既已答应了她,绝不能言而无信,是不是?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让我骑上雪狼,你在一边指挥我,我相信,凭我们二人的力量,一定能够飞越盲区,获得成功的!”   顾怒的话,极大地鼓励了乔宇,他亦也一笑,同时又略微担心地说;“可是,小兄弟,你真的……能行?”   顾怒重重地点头:“乔兄,我能行,请你相信。”   见顾怒一脸的璨然,乔宇一阵感动,握紧顾怒的手说:“那好,我相信你,你放心,我会在旁边帮你。天,一定不会负我们的。”   于是,在乔宇的鼓励下,顾怒重新翻身骑上雪狼,在她扬鞭启程之际,又加上一句:“乔兄,记住,如果我再跌倒,万不可托我,要让我自己爬起来,好吗?”   这倔强至极的话,从顾怒的口中说出,令乔宇心痛不已,他凝望着顾怒的眼睛,坚定地点头:“好,小兄弟,我答应你,一切小心。”   在乔宇的目送下,顾怒扬鞭飞驰,转瞬间,已行过几百米。   而乔宇,亦骑上一匹白马,伴随着顾怒,为她指明方向。   转瞬间,前方已是一片蟒蛇林。   放眼望去,丛林里蟒蛇翻滚,毒气纵横,看来,这,就是幻境盲区最难过的地方了。   一边叹统领的阴狠,乔宇一边为顾怒捏一把汗。如今,是试她胆量的最佳时刻了。   然而此时顾怒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畏惧。   对于她来说,这遍地的蟒蛇,不过是把玩之物,有什么,能入得了她顾怒的眼?   于是猛一挥长鞭,雪狼长驱直入。   丝毫,未把那一堆堆蟒蛇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雪狼双腿腾飞时,那一左一右的微蓝之光,再次跃入顾怒已然失明的双瞳内。那狠毒的微光,像是一把利刃,要将顾怒彻底制服。   一点一点。   刺进顾怒失明的瞳孔。   终于,顾怒再也忍受不住,恍然跌倒。   而她跌倒之处,正是大片蟒蛇的栖息地。   这时,乔宇再也未多想,腾空一跃,对准正对着顾怒伸出舌头的大蟒蛇,迎面扑来。这一下,顾怒终于如愿,并未落在乔宇的怀里,而是落在了乔宇的身边,而乔宇,却正撞在蟒蛇的牙齿上。   凭感觉,顾怒知道乔宇又帮了她,于是轻声说:“乔兄,你在哪里?”   所幸,这条大蟒蛇的毒性不重,乔宇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擦在身上,轻轻一笑,骗过顾怒说;“哦,小兄弟,我在这里,我很好,你放心吧。”   听到乔宇说“很好”,顾怒有了怀疑,方才翻身落下,一定遭遇了什么,不然,身边的丛林,也不会出现这样激烈的震荡,而且,那一堆堆蟒蛇的呼吸,顾怒也不可能听不见。   其实,在刚入丛林,她就已将蟒蛇的凶恶,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顾怒又是凄然一笑,道:“乔兄,你不会在骗我吧?你是不是,被蟒蛇咬伤了?”   顾怒关心的语调,听在乔宇心里,是这样温暖,如此,就算是受了十倍的伤,他也认了!于是,他又轻轻一笑,说:“真的没什么,你不要乱猜了。快,我扶你骑上雪狼,开始最后之旅。”   听到乔宇这样淡然的回答,顾怒放心了,她抖擞精神,重新骑上雪狼,这一次,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绝对不可能,再次掉下狼背了!   这一次,也许是老天开眼,在顾怒越过几条险道时,从防空识别区的那边,竟然传来了乔翔若有若无,气息微弱的声音:“丹……丹……”   这,真的是老天有眼。   因为,凭他们相隔的距离,不可能听到这个声音。   然而,乔翔是西天幻境皇子,而这里,又是东月幻境属地,故而有些传音的圣道,是乔翔所能驾驭,所以,顾怒竟然听到了,这关键的一个字。   这时的乔宇,也听到了。   这时顾怒的眼中,又不断射来要命的微蓝之光,极其刺目,在她失明的瞳孔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蓝火山,令她几近疯狂。   这大大的蓝火山,或不去除,自己将再次跌倒,永无翻身之日。   突然间,乔宇的声音传来:“小兄弟,我知道了,大哥说这个‘丹’字,可能意在提醒你,可运神敛气,在心里炼制一枚丹,这样,或许能冲散瞳孔的压力,重获光明!”   乔宇的话,清晰地传来顾怒的耳里,令她信心倍增。   于是,她一边趴在雪狼背上,一边运神敛气,运集内力,果然不久,在她失明的瞳孔间,一枚金光闪烁的炼丹,已初见雏形。   这一刻,她顿时有了力量。   她终于知道,自己找到了源泉。   在炼丹的帮助下,雪狼的微蓝之光一扫而尽,而顾怒,竟也在一瞬间,重拾光明。   在那一瞬间,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已回到她的怀抱。   剩下的时间,顾怒像是重生了,她快驰扬鞭,竟在几秒钟就冲破丛林,来到了统领面前。   这一刻,统领已是彻底叹服,她从未见过有东月幻境之外的人,能穿越盲区,成功到达彼岸。难道,顾怒是古今第一人?   或者,她身边的乔宇,是古今第一人?   就在到达彼岸的一瞬,顾怒想起了什么,对乔宇说:“乔兄,我知道了,原来要射穿拱锁,就是要炼制心丹,击破拱锁边的左右微蓝之光!先前我射拱锁时,依稀觉得从碧金门方向射过来的,就是这样的微蓝之光,只不过当时,不甚明显,没有被我察觉!看来这次东月幻境之行,真的不虚啊。”   望着顾怒的彻悟,乔宇亦是激动不已,说:“太好了,小兄弟,我们现在就回碧金门,完成这最最关键的一步。”   于是,二人正要启程之时,顾怒望一眼远处的乔翔,不放心地说:“可是,我们走了,乔大哥怎么办?他一人在此,会不会有危险?”   乔宇亦担心望一眼乔翔,良久无语。   这时,统领开口了:“二位放心吧,乔翔皇子,我会照顾的。二位的本事,本统领已深深见识,他日,定会在东月幻境广为传颂。”   听到统领的话,顾怒乔宇终于放心而去。然而刚刚走到盲区外,一群声嘶力竭的声音,便已传来:“哼,你们过得了盲区,过不了我们这关,你们以为,想要灭了西天幻境圣皇,是这样容易吗?你们今天,休想离开东月幻境!”   听到这声音,顾怒知道,是乔中的人找来了,她随即明白,一场恶斗,将不可避免。   正当双方展开阵势,欲行决斗时,统领说话了:“你们都是西天幻境的人,也算是我东月幻境的近邻,如此,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过这两位少年,和他们的大哥,也算给东月幻境一份福泽,如何?”   那群人中的一名年长者,身穿碧青色夜行衣,冷冷开口道:“我实在不知,这两名侵犯你东月幻境领地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恩德,能让你堂堂东月幻境统领,拱手相求?难道,他们真是神吗?”   统领平静地接口:“不,他们不是神,但他们是最坚强,最勇敢,也最善良的人。今天他们的表现,已让我明白,在这个世间,何为爱,何为正义。所以,我已铁了心,一定会帮他们到底。”   身穿碧青色夜行衣的长者,不由深深叹口气道:“看来,如今东月幻境的统领都迷了眼,是天不助我啊。不过,我们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不能看着这两个毛头小子,活着走出东月幻境!”   长者的话既出,一支支更加犀利的长毒矛,更加不长眼地朝顾怒乔宇二人飞来,转瞬间,顾怒乔宇已奋力发功,极其敏捷地避开长矛的攻击。   然而,他们知道,避一支只是一支。   这样下去,他们的处境,可谓极其危险。   而尤其令人担心的是,这伙人并未放过重伤的乔翔。只听一人说:“那个圣皇的长子,也决不能留!他身为圣皇长子,却助纣为虐,联合外人来对付圣皇,就凭这一点,我们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此言不出,千万支长矛,又接连不断地朝重伤的乔翔飞来,令他本已重伤的心灵,更加残破不堪,痛苦万分。   在不断地回避长矛间,顾怒终于忍不住了,她实在受不了,乔翔那痛苦至极的挣扎,因为乔翔所以造成现在的惨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帮自己!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乔翔被毁。   于是,下一支长矛袭来时,顾怒并未急着挡,而是翻身跃起,跃到乔翔的身边,用自己坚实的羽翼,护住了重伤的乔翔。   这一幕,已令远处的东月幻境统领热泪盈眶,说实话,自入主东月幻境以来,她阅人无数,但像顾怒这样既坚强又勇敢,又极其善良的人,尚是前所未有,所以,她再也不能看着顾怒蒙难。   手指轻轻一挥,顿时,一副强大的铠甲,已然护在顾怒的身上,铠甲落下的那一刻,就连顾怒都感到震惊。   这,是统领送给她的?   什么时候,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统领,已由敌视到友好,再到热情相助?   意识到这点后,顾怒信心倍增,借着身上的强大铠甲,开始更加从容地御敌。   再抬眼一看,又一副强大的铠甲,已飘然落到乔宇的身上,铠甲到来的那一刻,乔宇同样不知所措。   这,应该是东月幻境统领的再次馈赠。   于是,乔宇感激地望一眼统领,再望一眼正注视自己的顾怒,心照不宣,开始了更有底气的战斗。   果然,在铠甲的保护下,那一支支长矛不再有攻击力,反被顾怒乔宇二人从容地挡回,而后借长矛发威,用强大的内功,将那伙人逼得几欲后退。   迈在最前面的长者,已感到无力支撑,那一道道强大的内功,已令他站立不稳。   怎么办?难道半途而退吗?   不,绝不能。这里,毕竟是东月幻境的地盘,与西天幻境只有一水之遥,自己绝不能坐视仇敌入侵,而撒手不管。   终于,在片刻的犹豫后,长者下了决心,他手指轻轻一触,顿时,连接两大幻境的界河,便腾起了漫天魔焰。   那漫天七彩的魔焰,不仅惊动了所有东月幻境的修炼者,更惊动了东月幻境的统领。   统领知道,若是魔焰腾起,将界河的浮萍焚毁,自己与整个东月幻境,都将毁于一旦。   这,是上古的一个魔咒。   因为浮萍的降世,本是两大幻境在万年前的争斗中,最终打成平手,而被迫言和的记号。只要浮萍一灭,所有东月幻境的生命,都将彻底灰飞烟灭。   而面前的长者,一定是在亿万年的修炼中,掌握了灭浮萍的办法,以此要挟自己。   看来如今,自己不得天助了。   是天,在灭自己,如此,再多的努力,亦是苛求。   绝望间,统领再未多想,双掌一合,对着界河的浮萍轻轻一推,笑着说:“如今,为护坚强英勇的少年而死,我死得其所!就算到了地下,也有颜,见众东月幻境的先祖了!”   说完,双腿一伸,人已跃入界河的深处,再也无从寻觅。   千年万年,芳踪已杳。   只为护少年的一个梦。   看清楚这一切后,顾怒痛哭失声了,大声喊道:“统领,你不能死啊。你若死了,让顾怒情何以堪?”   乔宇也大声喊道:“是啊,统领,你无论如何不能死,你乃东月幻境的仙子转世,如何会这样轻易死去?这,都是我们害了你啊。”   然而,无论二人如何呼喊,统领的芳容已去,再也听不到了。而神奇的是,她魂魄中的那一缕缕神光,竟然撼动了黄塔之功。   一夕之间,顾怒觉得界河通明透亮,然后界河的那边,魔窟岛的古塔隐隐可见,而顾怒眼中的幻丹,正发出神奇的幽光。   顾怒知道,是晋级黄塔的时候到了。/   然后,那座巨大的碧金拱门,也在一瞬间现于界河之东,宽宏威武的拱锁,正逼视着顾怒,期待她,作出满意的回答。   顾怒信心百倍地接过墨衣少年递过的箭,轻轻一射,顿时那枚幻丹功力无比,将拱锁两侧的微蓝之光,幻灭得干干净净,只一瞬间,箭就射穿了拱锁,直击顽石。   然后,顽石轰然碎裂。   望着这神奇的一幕,顾怒乔宇深深会意了。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东月幻境的幽魂所致。   是统领舍生取义,帮他们成全了一切。   不然,待他们成功杀出重围,回到魔窟岛,还不知几世几年?   明白这点后,奇迹再次出现。一缕缕黄色气团,已由古塔之顶源源传出,直达顾怒的气丹田。   接收到这一缕缕黄色气团,顾怒有种无法言喻的欣喜,她知道,自己已成功晋级,从此,已不再是橙塔等级,而晋级为黄塔等级了。   由赤塔到黄塔,不过短短半月,照此下去,紫塔之日,是否已不是一个梦?   心怀欣喜,那边佛舍利幻人镜远说话了:“如今,是厚葬东月幻境统领的时候了。你们只须,在界河的中央,筑起一座太阳门,数日之后,统领自会六道轮回,重获新生。” 第一卷 第9章:专挑童女下手?   借着黄塔之功的神力,顾怒强运内功,终于藉内功筑起了一座神门,这,恐怕就是镜远口中的太阳门了。   远远望去,明媚耀眼,正是太阳的光辉。   连顾怒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会有此等功力,筑起一座神门?看来,七塔神功,真的是佛门独创,世间罕有了。   顾怒乔宇刚刚搀扶着乔翔回到魔窟岛,就被杜盛气咻咻地挡住了。   顾怒说;“杜姑娘,我们现在要为你大表哥疗伤,请你不要挡我们的路。”   杜盛从鼻孔里轻哼一声,气咻咻地说:“假小子,少跟我装蒜。别以为你那套妖媚之术,能迷得住两位表哥,就能骗过所有人!我告诉你,乔府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乔宇闻言叹口气,劝道:“盛儿,注意你的口气。这位小兄弟,他是在主持正义,他没有用什么妖媚之术,也没有做错什么,真正错的人,是爹。所以盛儿,你不要在这里胡扰蛮缠了,不要妨碍大哥治伤,好吗?”   乔宇这番在情在理的话,听在杜盛的耳里,却全变了味,她更加气愤地说:“表哥,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的心,已经被这个妖媚假小子迷得神魂颠倒,再也不可能清醒了!你,简直就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杜盛的无理,乔宇语噎,而一旁的顾怒,只好接口道:“杜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我感动,站到反对乔中的一边,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了。”   顾怒说这话时,脸上一派自然,毫无做作之色,这神色,令杜盛亦语噎,只是呆望着顾怒,一时间,竟找不到对答的词句。   然后,顾怒乔宇搀扶着乔翔,与杜盛擦肩而过,开始在丛林里,为乔翔疗伤,而杜盛,则独坐枫月湖边,开始苦心练功。   之后的两天时间内,双方相安无事。   然而,第三天傍晚,杜盛却出事了。   当顾怒小心地为乔翔察看伤口时,听到杜盛发出一声惊叫。那叫声,极不似杜盛平日的作派。   以她杜家大小姐,还有魔窟岛第一大家族……乔家外甥女的身份,应该不会发出这样的叫喊,除非,她遇上了危险。   果然不出顾怒所料,当她奔到杜盛身边时,竟看到她身上,流出了一丝丝碧青色的鲜血。   这种鲜血,如何会魔窟岛?凭经验,这实属不可能。   因为久习内功的乔家人,从来都坚韧无比,从他们身体内流出的血,不是赤红,便是墨黑,像这样碧青色的鲜血,实属罕见。   那么,杜盛是受害了?   也就是说,她,是受到了异族的侵袭?   这个念头一闪出来,顾怒便心头一冷,在这远离古塔的枫月湖边,嗜血的异族林立,一不小心,便会被他们所害,直至尸骨无存。   望着体内不断流出碧青色鲜血的杜盛,顾怒坚定了信念,那就是,自己一定要救她,救定了。不为别的,就只为她是乔宇乔翔的表妹,自己就必须这样做。   正当乔宇亦循声而来时,古塔那边,传来镜远幻人的声音:“这个害杜盛的人,乃是枫月湖最大的异族。他,原本是一名异族童女,在俯瞰星空圣灵时,与圣灵灵魂结合而生,故而他的身上,具有极其完美的癖好,挚爱一切韶龄童女。这个杜盛,即是他挟持不成,才被他暗算的。你们若靠近他,需要十二分的警惕。”   镜远的话,久久回荡在顾怒耳边,她轻声对乔宇说;“乔兄,看来这个异族之人,心理极其变态,我们要对付他,不是易事啊。”   乔宇点头道:“小兄弟,不怕,我们慢慢来,一定能救盛儿的。”   可是,当顾怒将救乔翔的伤药,一样敷到杜盛的身上时,却发现是陡然。因为经受异族身体侵害的杜盛,再用这些凡夫俗子的伤药,显然毫无作用。   于是眼含忧意,顾怒再次将目光投向乔宇:“乔兄,看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现在,必须去异族那里一探,不然,恐怕无法救杜盛一命。”   顾怒的话,令乔宇有了几分担忧,他说:“可是小兄弟,枫月湖的异族,十分凶猛,而你,又同样是……,我怕你去了,会有麻烦。”   乔宇本想说,顾怒同样是女儿身,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怕会伤到顾怒,因为在他的心里,顾怒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孩子,不仅英勇不屈,而且自尊心极强,直接说出来,恐怕会让她没有面子。   然而,顾怒极其聪明,又极其敏感,如何会不明白,乔宇话中之意?于是她璨然一笑,说:“你放心吧,乔兄,你我已相处这么些时日,你几时见过,我是胆小怕死之辈?我虽然是女儿身,却丝毫不比男子差。”   这英勇有力的话,亦激励了乔宇,他正欲点头,枫月湖那边,已传来异族嗜血者的走动声。顾怒慌忙噤声道:“嘘,他来了。”   果然,在异族嗜血者到来之际,顾怒吹起了清亮的口哨,意在引他前来。顾怒十分明白,这类变态的童女之后,十分迷恋清亮的少女之音,这口哨,算是对他的迷惑。   果然,口哨吹到第二遍,一名全身青衣,高大挺拨的圣灵之子,亦是异族的嗜血者,来到了顾怒身边,顾怒轻对乔宇使个眼色,便与圣灵之子而去。   二人一路无语,施展轻功奔上一条银月小径。   这银月小径上,月光轻洒,本是十分诗意,然而因有了异族嗜血者的入侵,便显得有几分肃穆。   小径的尽头,便是圣灵之子的居所。刚刚迈进这里,顾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里十分洁净清幽,一望而去,竟不像是异族嗜血者的居所。   也难怪,童女与圣灵之子,一定有洁癖,弄出这等洁净清幽,也在意料之中。   然而,当二人一坐定,异族嗜血者眼中的凶恶之光,却令顾怒格外小心起来。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眼下说话做事,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千万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就再不能见乔宇。   果然,圣灵之子一扫顾怒的脸,冷冷发问了:“你,好像是女儿身?”   这问话一出,顾怒便开始思考,难道,这异族嗜血者,在试探自己?   难道,他专挑韶龄童女下手,如今,亦怀疑自己是童女之身,故而,开始试探了?   明白这点后,顾怒豪爽一笑,道:“老兄大错特错了,我是堂堂男儿身,你想,有几个女孩子,敢冒死在枫月湖那种地方练功?杜盛敢去,已是罕有,难道杜盛这样的傻丫头,还有第二个?我看,老兄就不用瞎猜了,来,我陪老兄干一杯。”说完,举起面前的杯子,欲干,但,却被圣灵之子一把拦住。   “来,我看看你的胸,究竟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圣灵之子……嗜血者便弯腰上前,欲掀开顾怒胸前的衣服,然而这时咣啷一声响,一个重重的酒瓶,已经砸碎在顾怒的胸前,令嗜血者眼前发黑。   这便是顾怒的计谋。她深知嗜血者,在看到酒瓶砸碎,酒液流出之后,必会两眼发黑,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这个时候,他连一加一等于几,恐怕都无从知道了。   于是,在嗜血者一瞬间的失呆后,顾怒端起面前的酒杯,豪气地说:“来,我们干!”   然后,顾怒豪气地一饮而尽。   然后,嗜血者亦来了斗志,他亦举起面前的酒杯,想要一饮而尽。   而这酒杯,却是被顾怒掺了罂粟花的。   掺了罂粟花的酒,有剧毒。   于是顾怒平静地注视着嗜血者,看他如何一口喝干。   然而,就是顾怒这样平静的注视,也引起了圣灵之子……嗜血者的怀疑,要知道,他的身世特殊,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有一种极度的敏感。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已经害了杜盛,又面对下一个猎物之时。   虽然眼前的猎物,极非他所料。   察觉到嗜血者的眼光,顾怒故作平静地问:“这位仙人,为何不饮酒?难道你怀疑,我会在酒里下毒?”   顾怒说出此话,实在是逼不得已,因为她已明显感觉,嗜血者已对她有所怀疑,故而说出这两句话,以此试探。   然而,顾怒话音刚落,嗜血者面前的酒杯,就已被他打落,然后,一束圣灵之境才有的铁穹之光,顿时照遍了整个居所。   那束铁穹之光,虽没有古塔佛光耀眼,晶亮,却更加怪异,变态,在它的照射下,整个居所已乌云密布,杀气腾腾。   顾怒意识到不好,大声问:“这位仙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嗜血者冷冷一笑,说:“我从来,不会视韶龄童女为客人,她们,永远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韶龄童女?”   顾怒大声惊叫道。   “对,”嗜血者冷冷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童女,而非少年,这一点,从你方才握酒杯的那一动作,就已看得明明白白。童女握杯,从来不用食指触杯底,而是用中指,而你方才,用的恰恰是右手中指,这,不是说明了一切吗?”   嗜血者的话,令顾怒呆怔不已。原来在圣灵之境,竟有着这样荒谬的逻辑?   难道,他真的是误打误撞,一切,都尽被他言中?   而此时的嗜血者,却只是在心里冷笑,魔岛童女,其实,你装得再像少年,亦褪不去童女的特质,这,或许是上天造人时,就已定好的。   在嗜血者的得意冷笑间,那束铁穹之光,已照到顾怒全身,飘飘闪闪,像是有某种意外之举,将要发生一样。   猛然,铁穹之光将顾怒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几乎令她窒息。   顾怒拼力施展内功,想要冲破铁穹的包围,然而,狠毒的圣灵之子猛一发力,将那道光的灵气,又上升了数级,形成一个钢筋水泥的包围圈。   顾怒拼力挣脱,却无济无事。   她内心的犟劲,已在此刻燃烧到极致,然而,任她如何挣脱,都没有用。   忽然间,她的周身,开始脱胎换骨,由一个男装少年,变成一名豆蔻少女,那样娇艳异常,清纯动人。   这突来的一幕,令顾怒本人窒息,亦令嗜血者大开眼界。   他久久地注视着,终于说:“童女,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这,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   顾怒却凝视着自己,大声反驳:“不,就算这是真实的我,那也是在灭尽天下恶贼,六界太平之后!若不能灭恶贼,我宁愿世世为男,永不再要女儿身!”   这铿锵的话语,回荡在圣灵之境,令人振奋,令人感动,而就在这一刻,乔宇,亦来到了这里。   当他看到顾怒的女儿形象时,不由大大吃惊,那双眼睛,长久地停在顾怒身上。   他从未想过,顾怒的女儿形象,竟如此娇艳动人,一千倍超出了他想像,原来,娇艳少女,英勇男子,彼此并不矛盾,他们只要统一在顾怒身上,便溢彩流光,风采绝世。   而顾怒的那几句话,更是深深打动了乔宇,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喊了出来;“小兄弟,我来帮你了!只要我们一起,绝不会败给圣灵之子!”   听到乔宇的呼喊,顾怒顿时有了勇气,她大声说:“乔兄,太好了,你终于来了。目前,我们必须克住嗜血者,他已丧尽理智,若不立即制服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时,还是佛舍利幻人镜远帮了他们,镜远透过圣灵之境的苍穹,对着这边说:“你们听好了,如今最重要的,是用我佛塔中的祥气,抵除铁穹之光的邪气,若铁穹之光一灭,你们即可脱身,找到圣灵潜丹,救治杜盛姑娘。然后,经过与铁穹之光的对决,你们身体的内功还会大大长进,这些,你们可记住了?”   这,分明是佛的指点,顾怒听了之后,大声言谢道:“顾怒记住了,谢佛的恩指。顾怒一定不负佛的嘱托,胜利完成使命。   听到顾怒的一口应承,镜远放心地离去了。然后,顾怒于铁穹之光内发功,力图以佛塔的祥气,抵御铁穹之光的邪气。   此时顾怒的周身,已具有十分的佛塔祥气,这,大部得益于她的黄塔内功。   而因有铁穹之光禁身,她发起功来,十分艰难,十分吃力,然而,她咬紧牙关,未叫一声苦,她知道,此时,是考验意志的最佳时刻。   一旁的乔宇,也跟着顾怒发功,经历了碧金门深谷的接唇练气,乔宇的内功,亦也突飞猛进,早已是橙塔等级了。   于是,在二人的拼力发功下,嗜血者引以为傲的铁穹之光,已渐渐黯淡,不到半刻功夫,已功力大褪,行将就木。   嗜血者的蓝色瞳孔间,已发出极其凶狠的光。   终于,他意识到,此时,再也不能狂赌,只有见机行事,留得青山在,方能不毁圣灵之境。   于是,他大叫一声,撤离了居所,在居所的四周,留下了他阴谋的印记。   看着嗜血者撤走,顾怒警觉地说:“乔兄,看来嗜血者,并未完全放弃他的领地,他方才所做的举动,会不会威胁到我们?”   乔宇无奈道:“小兄弟,我们如今,已顾不得这些,只有赶快找到圣灵潜丹,先救盛儿,至于余下的事,只能再作打算。”   听乔宇说的有理,顾怒放弃了追嗜血者,而是与乔宇一道,在这大大的居所内,寻找起圣灵潜丹来。   小小的一枚圣灵潜丹,莫说是大大的圣灵之子居所,就是一间十米小室,也不易找到,故而二人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再看居所之外的天空,已开始乌云滚滚,原来,是方才圣灵之子离开时,拨动了圣灵之境与水云观的联合锁,以至乌云翻来,不可逆转的。   再如此下去,若不能找到圣灵潜丹,二人都将葬身在水云观的圣兽乌云中,无法回头。   看着愈来愈近的乌云,顾怒忽然有了主意,她撕下身上的少女纱衣,将它猛一抛,顿时,纱衣身上的铁穹邪气,燃起熊熊烈焰,一刹那间,便将圣兽乌云逼得无处遁身。   而就在这一刻,没了纱衣护身的顾怒,又已变回一个英气少年,这一幕,令一旁的乔宇大惊。   然后,他感叹顾怒的机敏。   她,正是利用了纱衣的铁穹邪气,来以毒攻毒的,要知道,在这圣灵之境的领地,任何铁穹邪气,都有着绝对的威慑力。   而望着重新变回英气少年的顾怒,乔宇感慨良多。   而这时,顾怒却大声喊道:“乔兄,快看,那,不是圣灵潜丹吗?”   顺着顾怒的手指,乔宇看到一枚闪闪发光的金丹,正躺在熊熊烈焰中,等待着他们去拾捡!   这一刻,顾怒乔宇的激动,已是非比寻常了。   正在顾怒惊喜地奔上前,想要拾取那颗金丹时,一阵莫名的电流,顿时袭遍了她的全身,她感觉,那,是来自异族的血咒。   这种血咒,通常先以电流的方式,袭遍全身,然后,便会侵袭至人体的血管,直至令其失去颜色,或变成死灰般的颜色,来达到诅咒的目地。   难道,是天,不让她取这枚金丹?   这时,乔宇适时地上前了,开口说:“小兄弟,我明白了,在这块圣灵之地,但凡女孩子,都不可以抢圣灵的法宝,这,已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还是我来吧。”   乔宇的话,令顾怒豁然顿开。   原来在这异族之地,对于童女,竟是如此的排斥,这,是不是异族的怪念?   正在顾怒感叹间,乔宇已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金丹,握在了手上。盈盈一握间,是十二分的满足与欣喜。   然后,二人穿透异族的重重迷雾,施展轻功奔回枫月湖,当他们刚刚来到湖边,却发现杜盛已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而她身下流出的鲜血,已由碧青转为碧赭,情况,已是万分危急。   顾怒忙说:“快,将圣灵潜丹送入杜姑娘的口内,不能再耽误了。”   然而,当乔宇手握金丹,准备将它送入杜盛口内时,意外却再次发生。那枚古怪的金丹,在乔宇的手心不断跳跃,却拒绝被送入杜盛口内。   无论乔宇如何用力,这就是陡劳。   然后,金丹遂绽放出碧色火焰,牢牢停在乔宇的手心,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这,令二人万分费解。难道,金丹又出问题了?   思忖片刻,顾怒说:“我想起了,在嗜血的异族,似乎还有这样一条不成文规矩,那就是,若有人拾得异族之物,必不能在离开异族的地方使用它,不然,会有邪运之兆。难道,是这个规矩应验了?”   乔宇立即点头说;“对,还是小兄弟聪明,经你提醒,我也想起了。当年在西天幻境,我就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幸而有你提醒,不然,祸可闯大了。”   顾怒眉头一皱,说:“看来,只能由我,将金丹送入杜姑娘口内了。快,不能耽误。”   说完,顾怒立即取过金丹,小心翼翼地,将其送入杜盛口内。然而就在这时,杜盛恍然睁开了双眼,瞪视着面前给自己送金丹之人,目光极其敌视。   乔宇只得说:“盛儿,快,服下这颗金丹,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杜盛方才被嗜血者侵害时,神智已受影响,故而此时,亦是不清醒状态,如何能接受眼前的状况?以她的性格,以她对顾怒的敌视,误会已不可避免。   于是,她神智错乱地一推金丹,说:“不,是你们要害我!我不会服什么金丹,什么银丹,只要是你们递过来的,我通通都不要!你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嗜血者,是魔窟岛的罪人!”   杜盛的话,令顾怒乔宇万分惊讶。原来嗜血异族的祸害,已至如此之深,甚至连杜盛的思维,都已被彻底打乱。   强烈的愤懑,涌上顾怒的心头,这也更令她下定了,拯救杜盛的决心。   因为嗜血异族,害的也是魔窟岛童女,与乔中一样,是万死不辞之辈。   于是,顾怒再也未有犹豫,一把握住杜盛的唇,然后猛发内功,试图将金丹,强行送入杜盛的口内。   团团气流飘动。   直推动金丹,朝杜盛的唇边移去。   在金丹送入杜盛口内后,顾怒又再发内功,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再次推动金丹直入杜盛的五脏六腑。   直到金丹已然入肚,顾怒才长呼一口气,倦然落坐。   然后,顾怒感觉一股股丹田之气,直达咽喉,令她神清气爽,难道,这,就是佛舍利幻人镜远所说的功力大增?   若真是这样,自己可是因助人,而自助了。   这也正应了那句话,若视他人皆为蝼蚁,自己,终究永远是一枚蝼蚁。帮人,既是帮自己,这话,一点不错。   在顾怒的惊喜间,那一股股丹田之气,已徐徐外冒,在顾怒的眼皮底下,竟呈奇异的浅绿色。这浅绿,难道有某种特定之义?   蓦然间,顾怒想起了绿塔之功。   难道,这离奇的浅绿之气,就是自己晋级绿塔的前奏?如此说来,一切都已在冥冥之中?   带着这种猜想,顾怒望向古塔之顶,果然,片刻之后,镜远大师的话,如愿传来:“顾怒,如今你功德圆满,即将晋级绿塔,定当勤习内功,不负佛望。乔宇,你得碧金门深谷接唇练气之福,已晋级橙塔。待杜盛姑娘醒来,你们既可为她除去身上的污血,一切,即可逢凶化吉。”   听了佛舍利幻人的话,顾怒乔宇欣喜异常。   乔宇说:“太好了,小兄弟,那一次接唇练气,多亏你帮了我,不然,我还是赤塔等级,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熬成婆呢。”   听到乔宇的话,顾怒高兴地朝他一击掌道:“我们击掌盟誓,一齐晋级绿塔,不达目地,决不放弃!”   乔宇亦高兴地击掌说:“好,小兄弟,我们今天击掌盟誓,他日定不食言!”   顾怒乔宇的欣喜,似也感染了沉睡的杜盛,她再次一睁眼,目光瞪瞪地注视着他们二人。   乔宇见杜盛醒来,忙说:“盛儿,你醒了?你好些了吗?”   此时的杜盛,已服下稀世的圣灵潜丹,自是完全恢复了神智,她轻轻点头道:“表哥,我好多了,谢谢你。”   乔宇指着身边的顾怒,说:“盛儿,你要谢,还必须谢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深入虎穴,取得金丹,你,恐怕不可能醒过来。”   杜盛听如此说,只是转过脸,轻轻地注视着顾怒,像是不相信,这位自己的“情敌”,真的会救自己?   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然而此时的顾怒,只是轻轻一笑说:“没有什么,乔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这,都是因为一个半月之前的一件事。”   “哦?什么事?”闻此,乔宇颇有兴趣地问。   “一个半月之前,”顾怒饶有兴味地回忆说,“我正在乔府门外,听到一名乔中的手下,意欲凌辱一名尚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当我要上前阻止时,是杜盛,用她的功力,降服了这名手下。这件事,我永远都记在了心里,从此,我就知道,杜盛,你的表妹,她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你说对吗?”   听顾怒说完,乔宇脸上的神色,已变得极其悦然,第一次,他知道他们并不孤独,原来,有这么多的同行者。   然而,当他们刚刚放松心情时,一阵阵叫喊声,已由枫月湖的那边传来:“姓沈的小子,如今,你已被乔大人和嗜血异族所包围,谅你插翅,也难飞了!” 第一卷 第10章:你今天,是死定了!   听到这叫喊声,顾怒乔宇震惊了,看来他们夺取圣灵潜丹,已遭到嗜血异族的群起攻之,而今,若他们与乔中联合,他们二人将如何对付?   二人相互对视,一股强烈的惊惧感,已袭满全身。   顾怒率先冷静下来,说:“乔兄,不用怕,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敌过乔中与嗜血异族已不是难事,如今,可算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送死,这样,就别怪我们了。”   听到顾怒这番斗志昂扬的话,乔宇欣慰地说:“太好了,小兄弟,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已完全成长,成熟,处变不惊了。如今的你,较之先前的赤塔等级,已是判若两人。”   顾怒冲乔宇自信地一笑,然后对那伙人说:“姓乔的,你与嗜血异族,都是残害良家少女的罪魁祸首,罪恶滔天。你如今胆敢自己找上门来,还拉上了嗜血异族来陪葬,你可知,你的死期已到?莫论我已练到将近绿塔等级,就是黄塔等级,你也望尘莫及!你还胆敢,自己找上门来送死?”   顾怒这番极其威严的话,听在乔中的耳里,便变了味,他恶狠狠道:“臭丫头,你以为我乔中,会胡乱找上门,硬拼硬斗?我告诉你,我此番来,便是有十二分的把握,今天,你的死期便是真正到了!”   话刚说完,乔中便摆正身躯,对着远处的古塔发功,那沉闷的气势,那嚣张的气派,似要将顾怒吃了一般。   顾怒偏不信邪,以她即将晋级绿塔的功力,还有什么,是她所畏惧?   于是,她也坐下来,耐心地对着古塔发功,直到那一缕缕深黄色,接近浅绿色的气团,频频由塔顶发出,传到她的掌心,她才凝神微笑,准备反掌攻击,将乔中置之死地。   孰料,事情却不是顾怒所想的那样。   当她反掌发功时,却发现对面的乔中,已汲取古塔之顶橙色气团的功力,然后,将它一点点推向嗜血异族那伙人的手掌心,顿时,那伙人的手掌心,顿时散发出奇异的碧青玄光。   在这道碧青玄光的照耀下,乔中的功力,顿时突飞猛进,不在绿塔等级,也有黄塔等级了!   然而凭借嗜血者之功,毕竟不是光彩之事,故而乔中的内功,始终没有晋级黄塔,也就是说,从塔顶,始终没有发出一缕缕黄色气团。   因为按六界的规矩,凭借嗜血者之力,不算本事,所以,魔亦不以此为荣。   然而,形式归形式,实力归实力,而今,面对功力突飞猛进的对手,顾怒不得不紧锁眉头,严阵以待。   她那两道俊美的眉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毕竟,对手甚强,自己绝不能疏忽。   而一旁的乔宇,也紧绷起脸,无奈地注视着乔中一伙,虽然面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却极尽反感,怒目而视,因为他亲生父亲的身上,已沾满魔窟岛少女的鲜血。   过了片刻,顾怒突然意识到,也许如今的乔中,在嗜血异族人的帮助下,功力也已快到达绿塔,不然,自己拼力散发的超强内功,缘何不起作用?   若乔中尚只有黄塔之功,无论如何,不会有这样强的抵抗力。   而且,在抵抗之余,而以守为攻,不断对自己施威。   这样耗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正在顾怒极度忧虑间,更意外的事发生了,一名嗜血异族男子,竟悄然溜到乔中身后,在乔中身上注入了一缕缕异族蓝血光。   在这道蓝血光的照耀下,乔中愈战愈勇,仿佛全身,已有使不完的劲。   这边的顾怒乔宇,则怒目而视,奋起抵御,企图将嗜血异族的帮助,降低到最低限度。   然而此时,情况已由不得他们算,经嗜血异族相帮的乔中,已功力大增,开始反守为攻,向顾怒乔宇发起反攻。   这严峻的一幕,令顾怒不知所措。   正在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守,不能妥协时,一支西天幻境的冷箭,已极其及时地朝乔中射去。   这一箭,可谓帮了顾怒的大忙。   中箭的乔中,已应声倒地,他身边的手下,已纷纷将他扶起,询问道:“乔大人,您感觉怎么样?没有大碍吗?”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冷箭的主人射去,而这个主人,便是远处的乔翔。   乔翔这一箭,可谓是惊天巨石,惹来了众多的非议。   那帮乔中的手下,纷纷责难道:“大少爷,你简直疯了,竟然在这里帮起外人,箭杀你的父亲。你,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此时的乔翔,尚未完全恢复,他只是虚弱地坐在地上,开口说:“对不起,就算乔中是我的父亲,我也必须这么做,不然,我无法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良心?何为良心?难道,手刃亲父,帮助外人,就是你口口声声的良心?这样做,你还对得起生你养你二十多年的乔府,对得起乔家祖宗吗?”   “就是,你简直畜牲不如。”   面对众多的非难,乔翔一笑置之,凄然道:“凭你们如何说,我都认了。如今,我只求护住这位小兄弟,和我的弟弟。至于乔中所中的箭伤,并不难愈,只须用上西天幻境的原方草药,七日,便可痊愈。我的话,你们可记住了?”   谁知,乔翔这原本叮嘱的话,却引来乔中手下的唾沫。   “不用你在这里装善人,你已经亲手伤害了你的亲生父亲,还有脸装善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罪恶吗?”   “对,像这样的不孝之子,人人都得而诛之。”   乔中手下人的话,极大地刺激了乔翔,他咬着牙说:“你们还不走,还想在这里,等着吃下一支西天幻境的冷箭吗?若你们找死,我绝不留情!”   这番话,立即起了极大的威慑作用,那帮人,立即扶起乔中,仓皇而逃。与他们同时逃走的,还有嗜血异族的人,这伙人在逃走时,看顾怒的目光,依然毫不屈服。   难道他们,还想再来?   若胆敢再来,自己决不手软,一定要干干净净地,将他们彻底收拾。   顾怒一遍遍地在心里说,亦算是给自己打气。   所有人都逃走之后,乔翔终于支撑不住,重又趴下了。一见他这样,乔宇痛心地上前问:“大哥,你怎么样?你的身体还未恢复,不应该射冷箭的。”   顾怒也上前说:“是啊,乔大哥,这一次,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方才的后果,不堪设想。我真的没想到,乔中的功力,加上嗜血异族人的功力在一起,是如此可怕。”   乔翔无奈地摇头道:“嗜血异族,所用的是极其变态的功力,他们,已经存在不了多久了。小兄弟,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灭了他们。”   对,乔大哥说得好。   顾怒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又一遍遍地回味着方才,嗜血异族人离去时的幽恨目光,难道他们,真的会再来吗?   然而恶贼,说到便到,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来了。   此时顾怒乔宇二人,正在枫月湖,精心替乔翔疗伤,他们一边疗伤,一边注视着湖边的动静,以及远处乔府的动静,唯独稍一疏忽,便误了大事。   而乔府这边,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拯救乔中的行动。乔中的若干手下,已弄到西天幻境的草药,正小心地给乔中敷上。此时的乔家大院,已是一片安静。   月色下,只见乔中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在灯光下跳跃,谁都想不到,即便在重伤之中,乔中的那张脸,依然如此阴郁怕人。   这,恐怕也是魔窟岛所有百姓,皆深深畏惧他的原因。   然而此时,一道嗜血之光,顿时划过乔府的天空,之后,道道碧青色幽光,直入乔中的血脉,令他惊疑不已。   他惶恐地意识到,是圣灵之子来了。   因为这道碧青色幽光,是他的专属标志,被这道幽光所害之人,皆会流出碧青色的鲜血,这在魔窟岛,已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而也只有圣灵之子,能够发出这样的幽光,除了他,所有的嗜血异族,都望尘莫及。   而这道嗜血幽光的厉害,乔中已多次领教,他深知,此人一来,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仰起头说:“是圣灵之子吗?我乔某并未得罪于你,为何下此毒手?”   圣灵之子缓缓落定,目光阴郁地说:“乔大人会错意了,我,并没有害你之意。相反,这道碧青色幽光,是来救你的,明白吗?”   “救我?”   “对,”圣灵之子望向乔中的伤处,语气肯定地说,“通常这道幽光,是落在健康人的某个部位,这时,便会有摧毁力,直接逼出碧青色鲜血,致人于死,而现在,你受伤的部位,却另当别论。幽光之过之处,若触到伤口,必会以毒攻毒,两者相互作用,时间一长,必会起到救治伤口的作用,直至彻底痊愈。所以,你大大曲解了我的苦心。”   圣灵之子一口气说完,乔中并未接口,而是默然注视着伤口,想证实,圣灵之子所言是真是假。   果然,半盏茶的功夫一过,乔中的伤口便开始结痂,呈明显痊愈之势。望着这,乔中与圣灵之子会意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不料这一切,却已被顾怒看了个明明白白,她透过枫月湖的丛林间隙,将乔府的动静,看得非常清楚,她知道,如今,乔中已与圣灵之子联手,要灭乔中,先只能灭圣灵之子了!   主意一定,顾怒静思默想,开始苦思对策。   一边的乔宇,也将此事看了个明明白白,见顾怒苦思不语,他也开始沉思了。   正在这时,枫月湖的丛林中,一片月光闪亮,然后月光的中央,赧然躺着一副紫色长鞭,紫光闪闪,威武锃亮。   难道这,就是上天赐与自己的法宝?   满月之夜,紫色长鞭,镇嗜血者的法宝?   这个念头一上来,顾怒忘记了一切,只是兴奋地上前,拾起这副紫色长鞭,随手一甩,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便袭遍丛林。   看来,这真的是一把神鞭。   顾怒喃喃念着,不断地挥鞭练习,企图从挥鞭的动作中,感受勇士的斗志。   而就在不断的挥鞭中,圣灵之子已经来了。   他来时,是踏着月光而来,极其隐蔽,极其小心,然而,却无论如何躲不过,顾怒仔细的眼眸。   顾怒注视到丛林的一片枫叶上,倒映出些许碧青色幽光,凭直觉,她知道是圣灵之子来了。   “圣灵之子,嗜血者首领,你快出来,不然,我直接用鞭抽了!”   这偌大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枫月湖,听起来格外豪迈,格外凛然。   然而,嗜血者首领下的棋,却远不如顾怒坦然,他绕到丛林后面,略施障眼法,便将掌心逼出的碧青色幽光,一点点注入顾怒的左右肩。   顾怒意识到之后,便大声说:“嗜血者,你太不够汉子了!有本事,就大大方方地出来,与我面对面决斗,这样躺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边说,她一边挥动紫色长鞭,拍打着由圣灵之子掌心所出的碧青色幽光。   一下!   再一下!   再一下!   每一次重重的拍打,都令顾怒格外气爽!   她知道,这邪魔的嗜血之光,极其禁不住拍打,哪怕一记极轻的拍打,都会令其神魂俱散,化为乌有。   果然,在顾怒的奋力扬鞭之下,圣灵之子畏惧了,恐惧的眼神,生平第一次出现在他不可一世的绿瞳中。   然而,他还要做最后的顽抗,不然,就不是他圣灵之子的性格。   只见他轻轻一收,那道碧青色幽光已然淡去,然后,于他的掌心,撒落出一枚枚碧幽火星,火星极亮极艳,一时间,竟迷乱了顾怒的心。   这时,乔宇在后面喊道:“小兄弟,一定要沉着,不可被火星迷了眼。只要绕过火星的正面,稍稍侧过身,便可避开它的光芒。”   对于乔宇的提醒,顾怒甚为感激,她于是照乔宇所说,稍稍侧过身,一面挥动长鞭,继续进行着她神清气爽的拍打。   然而此时,圣灵之子眉头一皱,一个更邪的主意出来了,他手掌轻轻一捻,顿时,从他的掌心,已飞出十几个嗜血幻人。   这些嗜血幻人,全是他气结所至,是他自己平日强烈的嗜血意念,所幻化而成,故而,具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   这十几个嗜血幻人一出,立即将顾怒层层包围,然后圣灵之子大声叫喊道:“姓沈的童女,你胆敢触犯我圣灵之境,又私偷圣灵潜丹,你可知罪?若你能陪我一夜,我便可饶你不死!”   这番狂妄至极,亦极具侮辱性的话语,对于顾怒来说,尤其刺耳,特别是最后那句,更是深深地划穿了顾怒的心!   她平生最恨的,也就是这句,但它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难道这是上天,让她收拾这个凌辱少女的恶子?   于是,顾怒大声说:“圣灵嗜血者,我看你活腻了!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将你魂魄尽收,从此六界之下,再无你这个恶子之魂!”   话音甫落,顾怒手中的紫色长鞭已轰轰抽响,每一声,都有一个人头落地,直到所有的人头,尽皆落于面前,圣灵之子才恍然醒悟。   那一颗颗人头,都是自己所幻化而成。   如今,已成面前白衣童女的刀下之鬼。   原来,自己的毕生心血,也有人能毁?而且此人,还是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童女?   圣灵嗜血者的目光,久久注视着挥舞长鞭的顾怒,像是想要知道,她,究竟与一般的少女,有何不同?   然而顾怒的话,已经完整回答了他:“嗜血恶徒,如今你的寿数已尽,你还有何话说?从今往后,我要让你知道,并非男子,才是世间罕物,女子,一样可以顶天立地,武功卓绝!你明白了吗?”   望着顾怒英武的神情,圣灵嗜血者的脸色,渐渐苍白黯淡下去。   没有了嗜血幻人的庇佑,他已时日无多。   看着他渐渐倒下,直至魂断气绝,远处的杜盛,竟然高兴地拍起了掌:“太好了,沈姐姐,这个恶魔终于死了!”   这一声清亮的“沈姐姐”,大大振奋了顾怒的神经,她简直不相信,一直视她为仇敌的杜盛,竟然尽释前嫌,叫她“沈姐姐”了?   这个消息,是不是太令人振奋?   然而,这只是一刹那的欣喜,正当顾怒还沉浸在欣喜中时,挑战,再次降临到她身边。   一大群的嗜血异族,已来到枫月湖边,围着圣灵之子的尸体,议论纷纷:“天哪,这是我们少主的尸体,看来,他真的被那个假小子杀了!”   “是啊,我们快禀报嗜血童女,就说他的儿子已被杀,一定要找那个假小子算帐!”   这议论纷纷的声音,已传到顾怒的耳边,她愤怒地说:“这个嗜血恶魔,他恶事做尽,死不足惜。你们有本事,就叫他嗜血童女来吧,我今天,就要将他们恶魔一家,全部斩草除根!”   这番极有气势的话,自然引起了嗜血异族的强烈愤慨,他们纷纷大声说:“好啊,假小子,你有种,今天,我们少主之母,嗜血童女,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让你朋友给你收尸吧。”   嗜血童女?   印象中,那是一名极傻极笨的女子,为了所谓的童女之身,竟然沦落到与圣灵之魂结合,还诞下了圣灵之子,像这样的傻笨女子,有什么资格,与自己一决高下?   想到这里,一抹明显的蔑视,现于顾怒的脸上,然而,在她的蔑视还未消去时,那名古怪的嗜血童女,已悄然来到她面前。   嗜血童女的出现,极具毁灭意义,她那一双无一丝血色的手臂,此刻正对着顾怒,一点点地伸开,然后陡然,射来一股股碧青色的致命血液。   这股血液,若染遍全身,必会七窍流血,倒地而死。   意识到这点后,乔宇在身后喊:“小兄弟,千万小心,这个嗜血童女,已经发疯了,她一旦发疯,是任何事都做得出来的。”   顾怒却信心满满地回头说:“乔兄,不必惊慌,今天,我要让这个嗜血童女,遭到与她儿子一样的报应。”   说完,顾怒挥手一舞紫鞭,直朝嗜血童女扬去。   嗜血童女万未料到,顾怒会有此一举,便将计就计,将那一股股致命的血液,一气撒落紫鞭之上,顿时那根紫鞭,便立时失去了方才的神功。   这一幕,亦令顾怒发怔,难道嗜血童女的魔力血液,真的如此神吗?   不,自己偏不信。这样想着,顾怒再猛一扬手,又将紫鞭朝嗜血童女抽去。   这一抽,较方才更为用力,顾怒明显感到嗜血童女全身一颤,但定力甚佳的她,并未屈服,而是再次释放一股股碧青色血液,直逼紫鞭。   这下顾怒才明白,原来月光紫鞭,天生与魔力血液相克,故而受此一染,便神力大失,大不如前了。直到此时,顾怒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然而,她绝不是认命之辈,正在她屏息沉思,思索着如何突破时,一枚轻快的青龙偃月刀,已朝嗜血童女迎面射去。   这枚青龙偃月刀,是杜盛发出的。   此时的杜盛,已在远处旁观了许久,一股恹恹不平之气,早已在她心中燃烧,此时若不出手,更待何时?   对于杜盛来说,救顾怒,灭嗜血异族,已是迫不及待。   在杜盛发出这枚青龙偃月刀时,顾怒乔宇,亦高兴地长舒一口气,看来,杜盛倒戈有望了!他们盼了多日之事,如今,已变成现实,这,如何不令他们欣喜?   嗜血童女受了这一刀,虽然背部出血,功力受损,但显然,并未伤及要害,她只是轻轻一抬头,便又恢复了嚣张,开始不断地释放魔力血液。   这,不禁令杜盛恨得牙根痒痒。   更令顾怒乔宇恨得牙根痒痒。   尤其是顾怒,双目间,已拧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她甚至想大声叫出来,嗜血童女,我绝不会饶了你!   你今天,是死定了!   略略沉思片刻,顾怒终于坐正身子,面朝古塔,开始虔诚地发功,她知道,只有拿出古塔的神力,方能克住那魔力之血。   古塔的神力,她已多次领教,她相信,一定会有作用。   然而当她潜心发功,准备用塔顶传来的极浅极浅,尚只有一点点浅绿色的气团,来融化魔力之血时,却受到了重创。缘自古塔魔光处,射来一缕缕魔光,试图将顾怒的浅绿色气团,消灭在萌芽状态。   好狠的魔光。   顾怒不禁在心里骂道。   然而骂归骂,顾怒知道,光骂没有用,只有屏息发功,用实力战胜魔光,方能解脱眼前的困境。   这时,乔宇也开始帮她,他极力运气,将一缕缕橙色气团,安然地送入顾怒的气息内,希望能帮到她。   乔宇的帮助,已起了作用,在顾怒顽强的毅力下,那道道魔光,已黯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顾怒乔宇发出的气团,节节攀升,直达嗜血童女的唇,一步步侵袭而入。   众人看到,那股股气团,正进入嗜血童女的咽喉,直至气管,再直至肺部,一步步辗转而下。   这一幕,极其刺目。   那股股气团,到了嗜血童女的体内,便变成了一团极亮极亮的火焰,长驱直入,令人振奋。   原来,这就是嗜血童女的命运,那股股气团,正是战胜她的法宝,气团经她极度嗜血的体质一融化,便成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足以将她彻底湮灭。   这一刻,顾怒乔宇,已有了十二分的信心。   他们知道,这一次,嗜血童女已嚣张不了多久了。   果然,很快,嗜血童女便呼吸困难,全身颤抖,她体内的那团火焰,已快要燃尽她的五脏六腑,任她如何坚持,都撑不住了。   于是,顾怒凛然说:“嗜血童女,如今你与你的儿子,都寿数已尽,这都是你们联合乔中,联合恶魔,作孽所致,你还有何话说?”   嗜血童女一边挣扎,一边说:“假小子,你等着,到了地下,我还会跟你算帐的。”   顾怒哈哈大笑道:“嗜血魔女,像你这样的恶人,阎王未必会收你,到头来,还是会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好不可怜!”   在顾怒的笑声中,嗜血童女已气绝身亡,而这时,杜盛那一支支青龙偃月刀,又不失时机朝那伙嗜血异族人射去,非将他们一并射死,方才甘心。   一边射,杜盛一边说:“好爽,你们这伙恶人,也会有今日这一天!”   望着那伙人纷纷被射死,顾怒乔宇亦高兴万分,他们高兴地看着杜盛,第一次,露出极为欣喜的笑容。   最后一名未死的嗜血异族人,妄想活着逃出去,在他溜出枫月湖的对面时,被杜盛重重地补了一刀,应声倒地了。   顾怒欣喜地大声说:“太好了,杜姑娘,你的刀法,已是愈来愈准了。”   听到顾怒的赞扬,杜盛微微一笑,第一次,心甘情愿对顾怒,伸出了友好的右手。   顾怒亦也握住杜盛的手说:“杜姑娘,你终于肯与我握手了,为这一天,我已盼了许久。”   杜盛激动地说:“沈姐姐,以前,都是盛儿不懂事,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还请沈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盛儿计较,好吗?”   顾怒忙说:“杜姑娘,你说这个话,就实在太见外了,我,怎么会和自己人计较呢?自你从乔中手下,救出那名受害少女开始,我就已将你,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永远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