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赌局 小赌怡情,大赌持家。 赌博的种类更是数以千种。 赌博所用的工具同样是各种各样:扑克,麻将,轮盘,筛子… 参与赌博的人群小至刚刚会说话的幼儿,老至即将入土的老者。 参赌的金额小至一张纸,一餐饭,大至富可敌国的财富。 人的一生中发生的事千变万化鱼龙曼衍,几乎在匆匆一瞬间,都可能会发生一些充满了浪漫与激情、冒险与刺激的事。 最近在这个孤独的小岛上最引人注意的话题,又是小山。 小山又参加了一次赌局。 小山一直是这座小岛上的风云人物,在他是襁褓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传奇,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注意的,他所参与的每件事,都是小岛上最热门的话题。 小山参加一个赌局本来并不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小岛上居住的人并不多,一百八十个。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小岛上,小山从来没有听说过。 小山用了一千零一种方法后就对这个失去了兴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这个秘密能够让一百八十个人保守,那必定是非同小可的。 所以,即便是自己再好奇,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再去想了。 求之不得,何必为自己添加困惑呢? 小山自周岁开始就和这些人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赌博。 这次的赌局一人注意,只是因为这次他把自己也赌进去了。 在这一次赌局中,他不仅是庄家甚至连赌注和赌具都是他自己。 富丽堂皇的大宅里面,每一扇窗户都挂着由远洋船舶自波斯转口运来的丝绒窗帘,密不透风,也透不进天光。 柔和的灯光,一张宽大的红木大椅上,斜躺这一位极为宽阔的老人。 说他极为宽阔是因为,原本能够容纳三人的红木大椅,在他斜躺下之后居然没有露出一丝缝隙,就好像这张原本三人座的大椅是为他一人准备的而已。 红色的大椅,黑色大衣,白白嫩嫩的皮肤。 他这个人就好终年生活在这大宅里面,不见天日。 他面前一张书桌上,堆满了书册和卷宗,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住,就像是道围墙一样。 书桌的对面坐着两个人,小岛的四当家和五当家。 四当家身材高大,却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大汉,正是让黑道白道都头疼的人物,据说他天生神力,赤手生裂虎豹,练过十三太保,据说当年出道时赤手空拳灭掉了风头正劲的大刀会,三百六十八人无一生还,他自己也身中三百六十八刀,肋骨被砍断了八条,整一个血人,一战成名,但也留下了这个病。 他一定要随时随地不停的吃,才能保持他的精力和体力。 可是不管他吃下去多少,也不管他吃的是什么,他还是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 因为他在那一战失去了肠子。 所以只要他在醒着的时候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停在吃,然而此刻他已经快又两个小时没有吃什么了,所以他的精神很不好。 因为老人没有开口,虽然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然而老人没有开口,就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会动,即便是四当家也一样。 此刻他的精神很不好,因为他已经快有两个时辰没有吃什么了。 另外一个人,就像一个矮冬瓜,浑身上下看不到一根骨头,他是五当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肥胖,即便是他最近接连被小山烧了房子,中了迷魂药,还拉了三天三夜,但他依旧是这么胖。 据说这也是种病。 不管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会长出肉来,就算吃下去的是一斤稻草,也会变成斤肥肉,因为他中了天下间最为罕见的毒药。 老人也胖,也好吃,但很挑剔,比皇上还挑剔。 色,香,味缺一不可。 面前的这些食物是两个小时以前准备的,此刻已失去了最佳的进食时间,所以老人不会吃,老人不吃,四当家和五当家就只有饿着。 老人窝在红木大椅上。 这位老人就是小岛的大当家。 老人说话很慢,可是他的口气中,却仍然带着种凌人的气势,好像只要他说出的话,就是命令。 他在问四当家。 “你是不是已经按照我的意思,跟小山订下了赌约?” “是的。” “小山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赌注?” “完全接受。” 四当家说:“我已经向他解释得很清楚,所有的东西都由他自己准备,天亮后在大宅门口出发,只要他天黑之前能够走出小岛,就算他赢了。” 五当家接口问道“他若输了呢?” “输了,就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连他这个人都没有了。”老人的口气衰弱而温和,“我们甚至可以说如果他输了,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么样一个人生下来过,有关他的一切,都将从此消失。” 他说“所以他这注,可以说把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押了上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样赌?” “因为他想走出这个小岛。” 第一卷 第2章:出岛 老人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四当家沉默。 老人却又慢慢的说“我也知道,这个小岛上如果缺少了他这么样的一个人你一定会觉得很寂寞.因为有他我们才不寂寞,然而他已经有这个心思,所以他必须接受这个赌局,输则死,赢,就能够自由自在。” 他忽然笑了笑.衰老脸上的笑纹就像是春风拂动中的水波。 “但愿他真的能够自由自在。” 三人脸上那慈父般的表情一闪而过,换之而起是一种无奈。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甘愿在这小岛上孤独终老? 五当家道:“他能够走出小岛吗?” 老人的声音更温和:“我希望他能够走出小岛。” 这是小岛上每个人的希望,同时又不希望,因为他们知道当小山走出小岛的时候就是小岛灭亡的日子,这同样是一个约定或是一个赌约。 小山为了这个赌局已经准备了三年零六个月又七天,他已经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算计在内,但他仍是算漏了一点。 哑巴大叔。 一个整日在编织竹筐的篾匠。 不要轻视你的任何一个敌人,哪怕你快要成功了。 小山就在即将到达小岛边缘的时候掉进了哑巴大叔所编织的竹筐内。 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可能都已经笑不出来。 小山在笑。 因为他知道笑比哭有用。 笑不但是灵药,也是武器,最好的武器,我简直从未发现过一样比笑更好的武器。 笑可以迷惑敌人,可以给自己争取时间。 时间,小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距离赌约结束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了。 哑巴大叔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一定要出去。” “是的,我一定要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想出去。” 老人仍旧窝在红木大椅上,好像这张椅子已经和他连为一体。 哑巴大叔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 “十八年了,或许我们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老人竟然流下了几滴眼泪。 “十八年,苟且偷生,生不如死呀。” “他走了吗?都安排好了吗?” “走了,都已经安排妥当。” “你们会不会怪我?” “不会,你是我们的大哥,永远的大哥。” 小山坐在豪华的卧铺上面,目不转睛的开着窗外的风景,对于他来说,这些在小岛上只能在书本电脑上看到的东西如今是多么的亲切,离开小岛已经十四个小时三十六分钟,再过五个小时四十八分钟,就要到达他的目的地—京华市。 这辆豪华卧铺只有四节车厢,两节是车头,一节餐厅,一节卧铺,这是试运行的一辆磁悬浮列车,时速最快可以达到五百公里每小时,这是华夏国刚刚研制成功的成果。 小岛上。 一百七十九人。 一起消失。 因为这是个赌局,一个惊天的赌局。 天下第一帮十八年前一夜之间消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或许只有一个知道,如果他还活着。 京华市是华夏国的首都,集文化,政治,军事,经济与一体。 作为一个华夏国人,如果你没有到过京华,那就等于白活。 所以小山来了。 此刻摆在他面前是京华市的旅游指南,目的地介绍。 小山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虽然整个京华市的地理,风俗已经印在他的脑子里三年三个月又三天七个小时了。 “先生,这是你的中餐,请慢慢享用。” 小山随手接过,突然发现,那列车小姐眼睛深深、笑意甜甜,是个标致的美丽女子! 列车小姐把餐具递了给他,就转身扭妞着腰肢,到前面的走道上去了。 留给他满眼的曲线。 小山手里捧着餐具,还未开吃,已经有八分饱了。 秀色可餐。 也许是小山看得大专注,太用神之故吧,那列车小姐仿佛背上感觉到那灼热的电波,忽回过头来,眼神搜索一下,就发现了两位男子,一位长相并不帅气但却有种特殊魔力的男子正含笑的望着他,右手却在揉着鼻子。 昨天他对面的是一位非常帅气的男孩,他的样子显然比前一位更差,正怔乎乎的望着她。 她不觉一笑。 比糖衣还甜。 然后就走了。 她忙着呢。 “天,”对面那位帅哥喃喃地道。 然后他兴致勃勃的回过头来,向上铺的人吼道:“天!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随口说到:“天,好像正在窗外。” “啊,上帝!”那位帅哥调整一下说:“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甜的笑容,上帝!甜得就像一粒巧克力糖。” 一个粗壮的身躯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叹了一声,十指合在腹上,安详他说:“上帝他老人家真忙!” 帅哥仍喃喃自语,“还有那臀部……我从来就没看过么好看的臀部……” 睡眼朦胧的粗壮哥模糊间听到了一点什么,勉强睁开一线缝的眼睛跳了下来:“什么店……火车上哪有店馆!” 第一卷 第3章:打劫的 帅哥登时没好气:“臀部,我说的是人的背后那……那一处的臀部,什么店铺!” “哦,”粗壮哥爽快的说:“你说的是屁般!”侧一个身,挤到小山的铺子上又呼呼地睡着了。 “你!”帅哥鄙夷的看了看粗壮哥,无奈地道:“你…你这个粗人!” 粗壮哥没听见。 他早已神游到九霄云外惊他的魂去了。 他体积庞大,往小山的卧铺上一躺登时把小山挤了出去。 小山无奈的笑了笑。 卧铺对面的窗口下有两个椅子,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妇正坐在那里,小山叹口气走了过去。 “兄弟,真对不住了,我这个兄弟粗人一个,不要计较呀。”帅哥看小山向外走去连忙说道。 “不是,”小山澄清,“我是要吸收新鲜空气,这位兄弟连睡着了也不忘污染空气。” 一听“污染空气”,帅哥也马上闻到异味了。 帅哥走避不迭,趁机去跟那列车小姐搭汕。 突然,车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动。 两个皮肤黑黄的青年,从车厢两侧闯了过来,一个人手上有一柄小手枪,另一人手上竞还有颗手榴弹。 他们迅速地堵住了两侧的门口,大声喝令:“不许动,动我就引爆手榴弹。” 车厢里的人惊呼、惶乱。 接着车厢门口又涌进一个人,一米八左右,满脸胡须,目露凶光。 拘出一个小型的喇叭,扬声控制场面,“各位,不好意思,你们遇上打劫的了,还请各位乖乖的听话,我们既然敢做,就不怕死人。” 这时,那位帅哥和那列车小姐正好在走道上,那列车小姐吓得低呼了一声,这人一巴掌把那她掴倒在地,帅哥叱道:“你怎么对女士那么粗暴!” 那胡须男子迎面就给他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帅哥顿时弯了腰,那汉子的枪嘴正向着他。帅哥不敢妄动,只过去扶起那列车小姐,列车小姐的嘴角淌血,惊恐万分。 小山身旁的那位珠光宝气的少妇,也忽尔站了起来。 小山坐在她身旁,所以能够清楚地看见:那少妇挽在手上的手提袋,只在几下拆散扮凑间,竟合成了一挺小型的机枪。 小山正欲起身,那少妇十分警觉,已迅即跟他保持距离,同时,端起那挺小型机枪对准了他。 小山作了一个表示要对方安心的手势、坐回原位。 胡须男似是领袖,镇定的吩咐道:“小六,你守在这里,谁动就灭了谁。老四,你去看看小七小八他们收拾好了没有,记住你的手榴弹,非到必要时不可用但必要时勿忘了用。老三,你去准备开车。” “其他的人坐回原位。” 小山用眼角一瞥,却见粗壮哥仍在呼呼大睡。 帅哥踉踉呛跄的跌憧回来,坐在小山对面。 未几,只听广播中传来:“这是列车长向大家说话:由于车上发生了一些事故,须要改变轨道,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以保安全,请各位旅客不必恐慌。” 胡须男点点头扬声说:“各位,我们现在显然已控制了一切,你们要是都想活下去,不妨就送我们一程,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一位四十多岁的贵妇禁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胡须男顿了一顿,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大哥就关在距离这里不远的监狱,我们只是想要救出我们大哥。如果没有你们,我想政府很快就能够连这座列车一起把我们炸掉,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们紧密合作。” 那位皮肤黝黑的老四走了回来,正好走到列车小姐身边,发现她出众的艳色,忍不住摸了摸她的下巴。 胡须男说话了:“老四,住手!现在是你玩的时候吗?” 老四不敢有违,但一双色迷迷的眼仍不时溜到列车小姐的身上,谁都知道他要什么和想干什么。 小山小声的对帅哥说道:“你的意中人吃苦了。” 帅哥见那列车小姐腮边还隐然红肿了一大块,心中难受,“王八蛋!你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小山没有说话。 帅哥用时都碰碰他:“喂,我在问你呀?” “你在骂,谁去答你,就成了王八蛋。”小山悠闲的说,又叹了一口气,“你看,粗壮哥还在睡。” 帅哥一脚踹了过去。 “闭上你们的臭嘴!”那珠光宝气的少妇把机枪一挺,过来就在帅哥颈肩重重一击:“再说话我就在你额头开一个洞!” 帅哥低声说:“我真想看看她。” 小山闪了一下身子疾道:“看吧。” 老四,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过来,满脸煞气:“你们两个,还在说话,不要活了!” 胡须男:“看来要杀掉一两个,才能收效。” 老四大声应:“是!” 他的意思是要杀这位帅哥。 他一早就看这人不顺眼。 跟那位列车小姐眉来眼去的。 于是一把手枪指向了帅哥。 新式手枪。 德国制造。 八颗子弹,连发。 枪响,帅哥必死无疑。 他很看不惯这小子。 你不就是比我白点,比我瘦点,比我帅点,凭什么那列车小姐和你眉来眼去的。 第一卷 第4章:生机 ——由于看这厮极不顺眼,所以更特别要看看他死前恐惧的样子。 他一看,就看到对方的眼睛,小山的眼睛。 一双清澈的眼睛。 一双看进你内心的眼睛。 他只望一眼,就要下手。 可是,他的视线却收不回来了。 ——这是怎么搞的? 只是想动一动食指。 可是,那手指竞也不听使唤了。 他竭力想转移视线,可是办不到。 那双眼睛似是无底深潭,他仿似掉进了沼泽,愈挣扎就沉得愈快。 胡须男见他还没有下手,叫了一声:“干吧。” 可老四仍呆站在那里。 胡须男喝了一声:“老四!” 小山却迅速伸手,已扣住了老四握枪的手,但眼神仍紧盯进老四的眼睛里。 胡须男反应极快,枪口已疾对向小山,就要抠动扳机。 小山正等他有所行动。 他一动,小山也动了。 他的手腕才一振,枪口一移,就看到老四向枪口飞了过来,接着是小六手里的那挺机关枪魔幻般的进入了小山手里,当胡须男推开老四的身体时,机关枪的枪口已经指在他的太阳穴上。 先机原本掌握在劫车者手里。 可是在一刹那间,局势变了。 小山已掌握住反击的契机。 可是有了作战的机会,并不代表就是胜利。 小山右手刚刚扣住胡须男的脉门,那少妇手中多处了一把手枪。 白色手枪。 手枪已经顶住了小山的后背。 但他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甚至没有因而减缓。 他一肘就把胡须男撞飞出去。 然后猛然返身。 少妇已不能选择。 她只有开枪。 向他脸上开枪。 枪是扳动了,但没有枪声。 也没有子弹。 老四的手枪却已嵌在她双乳之间。 小山从容不迫的说“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除非你逼我,否则我还真不想射在你身上。” 少妇瞠目、弃枪。 局面似乎已受到初步的控制。 时机似已掌握在陈剑谁那一边。 掌握时机就是取得了生机。 帅哥上前,挥拳,他要把这个老四打扁。 你嫉妒我就明说嘛?还想毁我的容。 太黑了。 但他的拳还没有挥出,一人已跳了起来。 这人手上也有枪。 这人正是刚才那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 他拔枪,人在小山和帅哥的后面。 他刚动,背后就给一物顶住。 “放下枪,”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否则我就先在你背上开个窟窿。” 忽听一个小孩子说道:“哇,这位大哥哥为何用一支汤匙指着那位阿姨的背?” 贵妇人一听,心知有异一霍然转身…… “你们谁都不能开枪,”小山一转身,贵妇人手上的枪,不知怎的已落在他手里了,“因为枪是我的。” 贵妇人惊骇不已。对方转身,他是看见的,可是怎么出手,他站在对方面前竟也没看清楚,只觉手腕一麻,五指一松,枪便易了主人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对不起,你们的劫车行动完结了。”小山揉了揉鼻子潇洒的说道。 小山将现场的控制权交给了帅哥和粗壮哥,还有一人,他要自己去把他请过来。 ——单单对付剩下那位老三,凭他的身手,可以说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 然而他始终觉得有一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 他却又说不上来。 那只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十八年经历下的本能触觉。 不妥在哪里? 他敲门。 里面的人果然非常紧张:“谁!” 小山模仿者胡须男的声音道:“老三,是我,快开门!” 里面迟疑了一下,喊道,“你的敲门暗号不对!” “该死!,小山仍学着胡须男的语音怒骂道:“妈的,老子我受伤了!局面快控制不住了,再不让我进来我就快死了。” 这一下果然奏效。 开门了。 不过问题并没有解决。 老三很聪明。 他早有提防。 他的手枪指着列车机师的右太阳穴。 “妈的,你是谁!”老三大吼,“不管你是谁,你一进来我就轰掉他的头!” 恐惧,老三有点恐惧,这人能够走到这里,莫非…… 老三不敢往下想。 “你轰吧,”小山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到,“你不轰,我替你轰,我们大家一齐轰吧。” 说罢那挺小机枪就出现在手上。 枪口对着列车机师的左太阳穴。 老三大叫。 这人是个疯子。 他不想死。 他可要活命。 家里上有八十岁的父母,下有三岁的儿子。 他不能死。 弃枪。 列车机师表情甚为平静,平静的不太真实。 小山轻推。 列车机师倒。 原来他不是平静,而是被吓晕了。 第一卷 第5章:想不到 小山压着老三出去。 刚进入车厢,那不妥的感觉又出现。 危险。 很危险。 每个人都保持着他刚刚离开时的动作,就好像时间停止在离开的时候,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感觉不对,很不对。 静。 很静。 非常安静。 他轻轻的哼着歌曲,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 淡定。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东我先动。 杀气,淡淡的杀气。 野兽的本能让他感觉到那淡淡的杀气。 他唱歌,压着老三走了进来。 已经走过了几个铺位。 忽然,一人蓦地反过身来。 这人身裁矮小。 这人虽然矮小,但头特别大。 他竟是一名小孩! ——那名曾出语“道破”粗壮哥只用一支羹勺指着“少妇”背部的小孩。 他一“冒出头来”,手上使有一支枪。 枪口自然是对准小山的背上。 小山是背向着他的。 按照道理,小山是绝不知道后头有这样的一个人,正在向他狙击的。 可是,就在那“小孩子”冒起来的一刹那,小山忽然、突然、兀然、徒然而倏然地,猛然返身,右手一抖,机关枪就飞了出去。 枪挡住了小孩子的视线。 小山如同影子般的随枪而至。 “小孩子”惨呼一声,想要抠动板机,但枪已给小山劈手夺了过去。 动,六人一起动。 帅哥,粗壮哥。 胡须男,贵妇人,少妇,老四。 帅哥和粗壮哥扑向胡须男和少妇。 胡须男原先是准备待那“小孩子”动手,他就立即扑过去抢救老三,刺死那个几乎破坏了他一切的人。 可是局面变生骤然。 局面变得完全非他想像。 甚至非他所能应付。 也决非他所能控制。 小孩子,一动手,立即被小山重创而且制住了。 粗壮哥已牢牢的扣住他的双手。 少妇面前出现的是帅哥那冷酷的表情。 然而,还有贵妇人和老四。 贵妇人举枪,枪口向陈剑谁瞄准之际——列车小姐“突然”扑了过来。 她闪开。 再瞄准。 忽见眼前闪出一道白光。 枪爆。 在贵妇人手中爆开。 弹壳,落地。 贵妇人脸色苍白。 她知道,这弹壳不是她这把枪的。 一颗弹壳,有什么杀伤力。 一般人手中可能就是一个装饰品。 可在小山手中,竟发出了极可怕的杀力。 枪响。 老四开枪。 子弹呼啸而出。 拳头,老四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拳头。 倒地。 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已栽倒下去。 枪落。 列车的天花板被子弹穿透。 局势再次扭转。 生机出现。 由于劫车事件的发生,列车在中途停靠了一个小时三十八分。 小山一再重申:他既不想领什么奖章,也不想公开亮相给记者采访,只想跟一般游客一样,平安顺利的进人京华,所他不想有任何人的招待和护送。 但是他刚刚消洱了一场“劫车事件”,居功至伟,如此“挟恩求报”,只求不张扬,实在是当地警方不可能拒绝的事。 不过,因这“劫车”事件非同小可,列车上所有的人都留了下来,作各种调查、指认。当地的军队也参与进来,更是希望小山能够留下联系方式,以便以后进一步的沟通。 这点对于小山而言,无法拒绝。 因为他明白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的道理。 尤其是军队。 枪杆子里出政权。 列车再次开启。 小山俨然成为了这座列车英雄。 英雄当然有英雄的待遇。 帅哥和粗壮哥也占了小山的光。 原本空荡的豪华卧铺车厢一时间人满为患,人头攒动。 列车小姐这时发挥出了应有的力量。 在她的“淫威”之下,列车在经历了二十四分四十八秒的热闹期后终于恢复平静。 美女当场。 帅哥超水平的发挥着自己的口舌之功。 帅哥姓名:陈剑飞。 性别:男。 年龄:十八。 身高:一米七五。 学历:京华大学经管系大一学生。 家世:天中集团四公子(天中集团涉及金融,电子,医药,华夏国排名前十的企业之一) 爱好:爱好广泛涉及各个领域。 个性:外表坚强,内心脆弱,一旦动情,不可自拔。 特点:一、喜欢美好的事物,二、心肠太软,有时妇人之仁,三、坚韧,对手越强,处境愈是恶劣,愈能发挥他坚毅性情。 粗壮哥姓名:陈大力。 性别:男。 年龄:十九。 身高:一米八三。 学历:京华大学经管系大一学生。 家世:天中集团董事长侄子,陈建飞堂哥,少将之子。 爱好:武功,睡觉。 个性:粗中有细,大大咧咧。 特点:天生神力,骁勇善战,但智慧低,且死心眼,天性十分孝顺,见女性易害燥,怕孤独,易闯祸。 列车小姐: 姓名:秦月。 性别:女。 年龄:十八。 身高:一米七二。 学历:京华大学中文系大一学生。 其它不详。 此次是代替一个好朋友值班。 年轻真好。 易沟通,无心机。 小山甚为感叹。 这是在小岛上无法感受到的。 第一卷 第6章:友情 真挚,坦白。 十八年,小山无时无刻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魔鬼训练。 一百七十九人训练一个人。 每一分钟都在训练。 不分昼夜。 对于他们来说小山只有感激。 真挚的感激。 但没有目前这种轻松,融洽。 友情,这就是友情。 陈建飞和陈大力会京华大学上学。 自然而然就聊到小山到京华的目的。 目的? 自己有目的吗?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会离开小岛? 没有目的你一个月的时间去那么多地方干嘛? 目的。 是的。 这个目的埋藏在心里十八年了。 十八年,从未放弃过。 就是这个目的支撑着自己熬过了每一天每一夜。 血,在沸腾。 我是谁?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在小岛上这是禁忌。 没有人会说。 更没有人敢说。 关于自己的一切只有哑巴大叔提过。 离开小岛的时候提过。 脚踏七星,京华,飞龙。 这些代表的是什么? 地名,人名,还是其他? 无论这些是什么,自己都要相尽办法去寻找。 我是谁? 又是什么能够让一百七十九人甘心呆在孤岛上? 一百七十九人,不管是谁都能够在京华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们本就是高手,各个行业的高手,只要他们愿意,没有谁能够阻挡,就算是国家政府,他们也有一拼之力。 能够困住这一百七十九人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自己是怎样进入小岛的? 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抚养长大的? 疑惑? 迷惑? 困惑? 小山努力的揉了揉鼻子,自己的这个鼻子好像天生就是一个装饰一样,丝毫没有他应有的功能,所以每当小山困惑的时候就努力的揉鼻子。 在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和每个地方,都有他(它)的禁忌,就似万勿请回教徒吃猪肉,不要诸印度人吃牛肉一样,别对秃头说头发,别对丑妇提镜子。 这世界上,有的是禁忌。 甚至可以说,你要讨一个人的欢心,首先各要了解他的禁忌。 ——晓得如何邂开他的禁忌就可以使他对你没有顾忌。 小山没说,三人就没有问。 列车缓缓进站。 京华西站。 列车晚点了两个小时十八分钟。 原本晚上十点到站。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四人告别。 秦月忽然问道:“小山,你打算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那,我还没有想过。” 对于小山而言,小岛的每个地方都是自己的居住地点,所以他根本就没考虑自己的住处。 秦月笑道:“这样吧,我家就在西站附近,要不你们先去我家休息一下。” 陈剑飞说:“不用了,马上就有人过来接我们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飞飞,你回来了。” 陈剑飞听到这个声音就马上蔫了下来。 一团火扑了过去。 红色火。 红色的上衣,红色的短裙,红色的小皮鞋,头上还有两个红色的蝴蝶结。 红扑扑的脸。 紧紧的贴着陈剑飞的肩膀。 “你坏死了,回来也不告诉人家。”娇滴滴的声音响在耳边。 哪怕是块冰此刻也会被融化。 陈剑飞不是冰,所以他没有被融化。 他像是被火灼伤了,试图挣扎。 一双玉臂紧紧的缠着他。 苦笑,无奈。 这是他的克星。 命中的克星。 她叫夏冰,夏天的冰。 可他感觉她就像是一团火,一团把人烧成灰烬的火。 夏冰身后跟着三个垂头丧气的男生。 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吃了苦头。 夏冰的苦头。 陈剑飞已经被夏冰拖进了车里。 红色的车。 红色的跑车。 陈大力无奈的耸耸肩。 释然。 秦月望向小山,眉目传情。 笑。 走。 秦月挽着小山的胳膊随手叫了一辆的士。 清净,自然。 车子穿过繁华的城市街道后进入一条幽静的小道。 一栋三层的小楼出现在路的尽头。 书香门第。 这是小山的第一感觉。 “怎么样,还可以吧!”秦月挽着小山的胳膊说道。 “清,静,文人气息。” “走吧,我们进去了。” 门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紧步走了过来。 “小姐,您回来了。” 第一卷 第7章:白衣胜雪 “李嫂,收拾一下客房,今晚有客人住。” “是,小姐,宵夜已经准备好了。” 白玉餐桌。 白玉盘。 精致小餐。 窈窕淑女。 小山一口一口的再往嘴里送着。 其实小山并不饿,因为列车进站前一个小时他们刚刚享用过晚餐。 丰盛的晚餐。 英雄的晚宴。 小山吃,那是十八年的习惯。 每一粒米,每一滴汤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 因为懂得吃的人才懂得生命的宝贵。 他可以一顿吃下三天的口粮,也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秦月抿了几口后就停止下来,好奇的看着对面小山。 他就想一个谜,你可以接近,但却无法猜透。 “小月,你回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爸爸!” 起身,秦月迎上前去。 国字脸,黑框眼镜,短发,面带微笑,消瘦但很精神,典型的文人气息。 与此同时,小山已经将面前的食物全部塞进了肚子。 长身,鞠躬。 “叔叔好。” “好,很好。” 一语双关。 自己这个丫头向来眼高于顶,今天居然带了一个异性回来,怎能不高兴。 秦月面带红晕,娇嗔道:“爸爸。”一副典型的小女人模样。 哈哈…… “秦晓天” “小山” “坐” 秦月这边已经切好了一壶茶。 一壶龙井。 清香。 “喝茶”秦晓天亲自为小山满上一杯。 “好茶” 相见甚欢。 秦月伏在秦父身边耳语。 京华大学。 华文系。 大一三班。 大一共有十二个班,四百八十人。 七十六名教师。 十八位教授,三十八位副教授。 二十位即将迈入副教授。 秦晓天,华文系的特级教授。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 京华大学的校长。 更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天才。 华文的天才。 三岁已经背诵诗三百首。 四岁开始练习书法。 五岁自己作诗。 小学三年,中学两年,高中两年。 十二岁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京华大学。 十八岁已经拿到了四个专业的博士证。 他的每一遍论文都被奉为经典,珍藏,教科书。 有人说学习华文的大都是古董。 秦晓天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根本和古董挂不上钩。 他时尚。 非常时尚。 他的时尚设计到各个领域。 服装设计,时尚杂志。 只要他踏入的领域,他就是时尚的代表。 他的华文课也非常时尚,所以他的华文课座无虚席,甚至是人满为患。 他是华文系的所有教师的楷模,华文系乃至京华大学学生的偶像。 京华大学下一届校长的热门人选。 今天。 大一三班。 就是他的华文课。 七点的时钟刚刚响过。 大一三班已经人头攒动。 原本四十人的教室,此刻已经挤进了一百六十八人。 挤不进的就在窗外当起了旁听生。 这里不仅仅有华文系的学生,他攘括了十八个系,六十四个专业。 整整三百零八名的学生。 教学楼下面还有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是来听华文课吗? 是的。 他们都是来听华文课的。 秦晓天的华文课。 学校的领导曾经想过把秦晓天的课改为大教室。 但是,再大的教室能够容下京华大学数十万的学子吗? 不能。 相信没有那个大学的教室能够做到这点,哪怕是他们最大的礼堂都不能够。 所以一切都是枉然。 徒劳。 还不如任其自然。 三百零八名学生。 此刻却寂静无比。 哪怕是一根针吊在地上都能发出巨响。 因为他们知道秦老师喜欢静。 听他的课没有人会发出声音,因为你已经沉浸其中。 当然秦老师还是有互动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发出声音。 七点五十五分。 秦老师一般这个就会进入教室。 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因为这个时候进入的是一位年轻人和一个女子。 女子他们当然认识,秦老师的女儿,秦月。 秦月本就是大一三班的学生,她的一个死党早已给她留了位置,也只有秦月才有这样的特权,不管她愿不愿意,这就是她的特权。 然而那个年轻人,一位年纪和他们一样大的年轻人。 但却和他们不一样的年轻人。 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他是走向讲台,而不是和他们一样找位置。 况且教室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他为什么会走向讲台,秦老师呢? 他为什么没来? 秦月身边的死党沈雪。 一袭白衣。 一朝白雪。 衣比雪白。 人比衣白。 白里透红。 绝色倾城,倾国倾城,温婉娴淑,明目皓齿,淡扫峨眉,清艳脱俗。 声如黄莺。 第一卷 第8章:代课 “他是谁?” “代课老师。” “代课?老师?”沈雪的脸更红了。 恼怒的红。 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是代课老师? 带秦老师的课! 秦老师是谁! 他是我们的神! 他是我们心目中的神! 一个年轻人带神的课! 这怎么可能! 愤怒! 很愤怒! 非常愤怒! 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亵渎了她心目中的神。 秦月淡淡的说:“他昨天晚上和我父亲聊了两个小时后我父亲决定今天让他代课,因为我父亲很佩服他,非常佩服他。合他比起来就像是星星和太阳,我父亲最多就是一颗星星,他就是一颗太阳,虽然都遥不可及,然而太阳却孕育了世界万物。” “什么意思?”沈雪震惊,很震惊,非常震惊。 能够让秦老师佩服的人她好像从没有听说过,也确实没有能够让秦老师佩服的人出现。 最令人轰动莫过于十八年前,秦月出生的那一年。 秦晓天刚刚涉足于时尚领域。 他的这一举动遭遇当时华文界集体的封杀。 一百名著名的教授,顶级的教授,集体声讨秦晓天。 因为他们认为华文是严肃而非肤浅的东西,他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化,是遗产,不容亵渎。 时尚=肤浅。 秦晓天以一敌百。 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一百名教授当场吐血的有十人,昏倒二十三名,于是京华医院里出现了一个百年不遇的事情,一百名教授集体住院,一住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为京华医院带来了将近十亿的收入,这也成为京华医院,乃至全国各地医院的收入之最,他创造了一个奇迹。 秦晓天一战成名。 但也得罪了华文界所有的人,他们声称要驱除这个叛逆,败类… 秦晓天一笑而过。 十八年过去了,秦晓天不但没有离开华文界,反而成为了华文界的会长,不可谓是个极大的讽刺。 这样的一个人有谁可以代替? 没有!绝对没有! 然而沈雪今天有点动摇了! 台上的那位年轻人神色坦然,面带微笑,轻松,写意。 难道他真的比秦老师还厉害? 七点五十七分,距离八点还有三分钟,教室内外失去了往日的安静。 “这个年轻人是谁?” “他为什么站在讲台上” “秦老师为什么没来” “我第一次挤到位置呀,秦老师,你为什么还不来?” 教室内外充满了猜疑。 秦月,安静的坐在那里,因为他知道小山。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交谈时间,但他对华文文化的理解是那么的深入,透彻。 昨天晚上她告诉父亲面前这位是位华文天才,当时自己还有夸张,因为小山的太神秘了,他很想撕开那层面纱,透过面纱看到小山的本质,她认为父亲能够。 然而,今天清晨。 父亲告诉她一个惊天消息。 让小山代课,因为他不想耽误自己的学生,小山比他更能胜任。 秦月当日就和沈雪差不多的惊讶,但内心却又有种异样。 小山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因为秦晓天开出的条件,他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他自然告诉秦晓天来京华的目的,因为秦晓天的坦诚相对,更因为秦晓天的实力。 当然,他依旧有所保留,那是他心目中的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 越是和这些人接触,他内心越是吃惊。 虽然他知道小岛上的一百七十九人都很厉害,非常厉害。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是如此的厉害,就连面前的这位天才,秦晓天,最为推崇的人并不是人们心目中的圣人,却是小岛上的瞎子李和断臂王。 南李北王,华文界的鬼才。 书,画,双绝。 什么叫一字千金,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在华文界风靡了十年,十年间没有人能够挫其锋芒。 甚至是触动他们的毛发。 求之不得。 无论是谁,哪怕是一个国家的元首。 然而,又极其易得。 哪怕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们也会挥毫泼墨,毫不吝啬。 他们不畏强权,率性而为。 能够和他们亲近是每个人的梦想,渴望。 然而十八年前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他们的消失,猜疑无数。 然而谁能够想过他们一个变成瞎子,一个变成断臂,在小岛上孤独终老。 而小山则和他们生活了十八年。 秦晓天的书房内就珍藏着他们的遗迹。 那一战秦晓天就是为了他们。 他们是他心目中的神,他的神话。 神的消失,自然让他愤怒,他甚至认为这就是那些所谓的大师的阴谋。 所以那一战他毫不留情,他言辞犀利,他针锋相对,他步步紧逼,他的语言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大师刺死当场。 第一卷 第9章:惊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们变成瞎子,断臂,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他们甘愿孤独的守在小岛,又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们生活下去。 小山愈加困惑。 他努力的揉着鼻子。 秦晓天确实是当世奇才,用天才形容他并不为过。 然而天才更需要天才的老师。 秦晓天没有,所以他只能成为天才,而不能更进一步。 他的华文修养已经快进入入微的境界,只是快进入,但却没有进入。 看似简单,有的人却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即便他是个天才,一个勤奋,努力的天才。 入微是一个境界,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这并非能够用文字可以表达,不曾进入的人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然而当你进入入微的境界,你就会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就比如说秦老师现在的教学,你说他不好吗?肯定不是,这么多学生挤着脑袋去听的课会讲的不好,难道京华大学学生的头都被门挤了,肯定不是。 能够进入京华大学的可是全国的尖子。 每个学生的梦想。 然而秦老师培养出了几个天才? 秦晓天,教育界的神话。 桃李满天下形容绝不为过,一百零八名博士后,一千三百六十八名博士,硕士研究生不计其数,这些都是人才,绝对的人才。 然而他们都不是天才。 肯定不是。 他们都无法超越秦晓天。 秦晓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堵墙,一堵参天大墙。 高瞻仰止,无法逾越。 小山不是人才,更不是人才,但却能够让秦晓天的华文进入入微的境界。 因小山懂得入微的方法。 一个简单的方法,一个适用于各种问题的方法。 秦晓天此刻就如同在黑夜里找到了明灯,所以他决定在自己踏入入微境界之前由小山代课。 凌晨六点他就已经办理好小山代课的事情。 因为他是华文系的主任,更因为他是秦晓天,他说出的话在华文系就是圣旨,即便是另外七十五位老师一起反对。 七点五十九分,距离上课铃声还有一分钟,也就是六十秒。 小山静静的坐在课桌面前,左手轻轻的敲着桌面,不紧不慢。 教室内外已经快要炸锅了。 华文系副主任带领着二十六位教授,副教授,准副教授走了进来。 天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华文系内部会议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华文系的内部会议也没有这么多人参加。 华文系和其他系不一样,系内没有规定会议一定要参加,所以每次参会者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今天是怎么了? 教室内外随即安静下来,这种情形,必有大事。 还有三十秒,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三十秒。 教室内外几百人竟然同时停止呼吸,寂静无声。 他们在等待,期待…… 小山缓缓直起身来,快上课了。 面前的二十七人虽然面带微笑,但骨子却透露出一种鄙夷之气,蔑视。 小山微微一笑,这是他离开小岛后第二次碰到这种气息。 第一次是在火车上。 这一次在教室里。 没有人能够小看他,小看他的人最终都成为他的垫脚石。 小山笑的很灿烂,笑是一种武器,一种击垮敌人内心的武器。 副主任开口:“华文课以后有小山代课。” 哗然,全部哗然。 虽然他们心中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感觉。 代课,代秦老师的课。 秦老师是谁? 他是京华大学华文系的主任,他是华文界的神话,他是他们的偶像。 一个年轻人,一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多的年轻人代秦老师的课。 狂妄,太狂妄了。 学生们忍不住要愤怒了,我们千辛万苦的挤到位置就是为了听这个小子的课。 愤怒,很愤怒,非常愤怒。 副主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奸计得逞的笑容。 凌晨五点十分,他正在做春梦的时候,接到了秦主任秦晓天的电话。 春梦呀,他正要上床呀,这个时候来电话,他当日就诅咒了秦晓天一番,电话他不敢不接也不能不接,虽然他是副主任,但在秦晓天的眼里他就是一坨屎,一堆垃圾,若不是他父亲的关系,估计早就离开京华大学了,他绝对不能再主任面前留下任何的把柄,尤其是老爸是校长的主任。 所以他接到了电话。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两个字:“知道。”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秦晓天不给他机会说。 电话的内容对于他来说愤怒多于震惊。 开什么玩笑,你真拿自己是皇上了,直接下圣旨,你请假不代课就算了,居然安排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来上课,而这个年轻人只和你认识了五个小时的时间,草率,太草率了,然而愤怒过后,又有点喜,沾沾自喜,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是的,这是个机会,一个让秦晓天名誉扫地的机会,一个让自己爬上去的机会。 第一卷 第10章:下马威 这个机会自己等待了十年。 所以五点三十分他就召集了华文系今天早上没课的所有老师。 他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下马威,更要给秦晓天一个下马威,他要看着这个年轻人在他面前被人羞辱。 他说完那句话后带着其他老师站在了教师的门口,因为只有这里有位置了。 “兄弟,你真的要代华文课吗?”一个穿唐装的学生有点迟疑的问道。 “是的,在秦晓天没有回来之前我会一直代华文课。”小山左手轻轻的敲着讲台桌面,认真的回答道。 “天呀,有没有搞错?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疯狂了,你真当自己是秦老师吗?他可是天才,天才,你懂不懂?我说,你赶紧下来,别拿我们开涮。快点叫秦老师过来吧。”光头男摸着自己油光发亮的脑袋叫道。 “抱歉。这是我和秦晓天之间的约定,我一向是说到做到。除非秦老师现在自己回来,否则我就要把我的承诺履行下去。”小山平静的说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秦晓天虽然是个天才,一个学习华文的天才,然而他并不是育人的天才。他没有改变这些学生的本质,所以这些学生无法像他一样成为天才。 教室内外的学生疯了。 这个人竟然直呼秦老师的名字,这简直是对秦老师的亵渎,对偶像的亵渎,一时之间人生鼎沸。 副主任脸上的笑意更浓,看你如何收场! 哈哈!我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好了。都别吵了。”秦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这是秦老师自己的决定,你们如果有不服气可以考考他呀!”秦月显然是在班级里极有威信,她站起来对人群就是一通训斥,竟然没有人敢反驳。因为他是偶像的女儿,是中文系的系花,是京华大学的十朵金花之一。 教室内外重又恢复了安静。 “这是秦老师上次布置的文章,请指点一二。”沈雪起身送上。 “哈哈,这下有好看的了。”教室内外窃窃私语。 沈雪,秦老师眼中的特优生,最有可能继承秦老师衣钵的人,她的文章早已闻名京华,出入学校就以一篇优美的诗词夺得华文诗社社长的位置。 秦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三秒,小山看了三秒,提笔酌字。 龙飞凤舞,笔如游龙。 十秒,三页纸上爬满了修改过的字。 沈雪眉头紧皱,这篇文章她已经斟酌了不下十遍,自认为已无懈可击。 然而他…… 沈雪有点不服气。 看到修改后的文章后,沈雪有点愤怒,修改的竟然是她最为得意的地方。 就在沈雪怒目相斥的一刹那,她的心情仿佛由天堂进入了地狱,修改后的整篇文章出现脑海里,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脍炙人口的短语,只有简单朴实的文字。 沈雪此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太丢人了。 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赤裸裸的拨漏了自己的外衣,那些华丽的外衣。 词,原来是这么用的。 而小山的字体更让沈雪吃惊,那是什么样的字,她敢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字,这样让她陶醉的字,当世的那些书法家在他面前连提鞋的份都没有。 她决定回去要将父亲收藏的作品全部当垃圾扔掉。 是的,当垃圾扔掉,因为他们现在就是垃圾。 所以她紧紧的把它握在手里,然后对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沈雪鞠躬。 又一个中型炸弹砸了下来。 沈雪低头了,她向一个年轻人低头了。 教室内外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太不可思议了。 沈雪高傲。 非常高傲。 她的高傲京华大学人人皆知。 她有高傲的资本。 因为她是京华大学第一个以入校生的身份夺取了华文诗社社长的位置,因为她一个人击败了一百六十位争夺者,她文采飞扬,她所向披靡。 有她的华文诗社一跃成为京华大学的焦点。 入校两百零一天,她除了给秦晓天秦老师鞠躬外,从未向其他人鞠躬。 然而今天她向这个年轻人鞠躬,心悦诚服的鞠躬。 这让在场所有的学生包括那二十七位落井下石的老四哗然,一片哗然。 小山脸上仍然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右手轻轻的揉了一下鼻子,开口说道:“还有其他人吗?我很喜欢她的文章,虽然有些浮躁。” 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雪更是羞愧,脸色更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秦月,你把他们的作业收一下,这节课的前十分钟就当是一个摸底吧。” 小山继续着不死不休的语言。 三十九篇文章,十分钟。 这对于小山来说是家常便饭,然而对于面前这些人来说既是狂妄。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三十九篇文章就有三十九中风格,十分钟,六百秒的时间,平均每篇文章十五点四秒,看完并修改,这怎么可能! 秦月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因为她相信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这位让她有安全感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