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手术意外 “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 一声厉喝传来，林川勉强回过神。 这台手术，本该是他主刀，现如今站在手术室内，身份却成了助理。 江一海，三年前入围国内顶级外科医生，被誉为国际上最有潜力的青年医生之一，当初的他，奔赴海外深造学习，期间一个又一个成功的手术案例传入国内，成为医学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林川，纵然刚毕业两年就凭借零失败的手术率上任了外科主任，但面对江一海，他根本不够看的。 甚至于，本该属于他的病人，也因为江一海要回国，要打出响亮的第一炮，而拱手让出。 从主刀者，沦为一个不起眼的助理。 这身份上的诧异，并未让林川又任何的不适，毕竟无论哪一行，都是以能力为标准，只是这病人，着实是有些特殊。 作为要风光回国，并且能拿出去作为谈资的一台手术，病人、病情、手术室，甚至于空气流通性都要严格把控，毕竟，这不容出错。 病人病情不能太过简单，又不能太过复杂，这中间得有个平衡点。 显然，林川的这一例病人，就是这处平衡。 此次手术，要做的便是要将病人年幼时崴到的脚踝扭正，这其中复杂之处在于，这个伤情已经过去了最少四十年，若非骨头坏死，流出脓水，病人都还不打算来医院。 也正因如此，这种经年变质的伤，才最有变异的可能。 可偏偏，任由林川说破嘴皮，院方根本不当回事。 甚至于，开口就告诉林川，你认为你有江一海能力强？就算切开发现变异，江医生也一定能做好准备的。 整个医院高层，都带着这么一种盲目自信。 眼看临近手术时间点，林川深吸口气，将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后，将状态调整至最好。 各个位置的人就位，江一海虽然穿着一身白色无菌服，带着口罩和无菌帽，却依旧能从那双凌厉的眼睛里，看出浓厚的野心。 作为一个医生，野心如此之大，实在让人难以适应。 “助理。” 江一海开口，语气淡淡。 林川不再多想，站在他身后，在手术过程中，将需要的工具第一时间供上。 因为病人已经年迈，造血功能退后，血包就放在一边，随时准备用上。 江一海目不斜视的将脚踝切开。 纵然眼中欲望过大，但拿起手术刀，他就是个医生，不带个人情绪，冷静而专注。 整个手术室，连呼吸都放轻。 只是哪怕在所有人小心翼翼的情况下，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盐水冲开脚踝的血水后，露出的一截骨头，明显已经泛黑坏死，扭正是扭正不过来了，只能切除。 江一海不愧是海归的精英，面对这种情况，立刻拿来了锯子，灯光对位，开始切除。 进行到这一步，林川紧张起来。 病人造血功能退后，切除骨头必须要把握一个度，脚踝上有不少经络，也得全都避开，否则哪怕有血包供应，病人也有很大几率会因为造血跟不上而一命呜呼。 而如何把握，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 林川的担心，终究是成真了。 江一海锯骨头的途中，突然手抖了一下，这简直是犯了最愚蠢的错误，眼看着病人的血又一次涌出，他索性一把丢开锯子。 “快，供应血包！” 林川立刻拿出血包，让护士抓紧输进去。 而江一海，却意外的后退一步，转头看向林川，“你，你去！” “我？” “这本就是你的病人，你去！” 说完，江一海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手术过程出现意外，从主刀，到递个毛巾的护士，都得开罚单。 开罚单还是其次，但如果病人死亡，那将会是个人简历上，永远抹不掉的黑点。 “林医生，快，先把手术创口缝合。” 护士急切开口。 林川连忙上前，可面对血淋淋的创口，林川连江一海锯到那里都看不清，更别提缝合了。 照这个血量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窝囊废孙子啊！”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林川耳畔炸起，让他本就因为紧张而出现的头晕，更为剧烈。 “让开，让老子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声音刚落，林川的灵台便感到一阵清明，宛若有人将一盆冷水狠狠泼下，让他不受控制的集中了注意力。 而后，他傻眼了。 病人在他的眼里，仿佛是解剖了一般，每一根经脉都活跃于眼前。 ‘嗖’的破空声传来，林川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掐住了那中途断开的动脉，温盐水迅速冲洗，切开的脚踝再次露了出来。 双手飞舞，将坏死的脚踝利落切下，又快速的穿针引线，将创口缝合，而后又到另外一条腿。 林川宛若旁观者一般，见证者这一幕。 可动着的，分明是他的手啊！ “傻眼了吧大孙子，刚刚还觉得那小子多牛逼，现在知道了吧，你祖宗我，才是最牛逼的！”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对了，你专心点儿，体验一下我这个王者带你的感觉，下次别那么轻易就心神不稳了。” 经过老祖宗的提醒，林川专注起来。 因为江一海突然离去，手术室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本以为临时将林川推上来，只想草草的缝合切口，结束手术，谁知林川居然擅自开始手术了。 “林医生，停下，你越距了！” “林医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们先别说话，没看出林医生在进行手术未完成的部分吗？赶紧的，各就各位，别拖后腿。” 经人提醒，那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擦汗、递刀……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逝去，林川的表现，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起来。 这熟悉的手法，根本不用看也知道动脉在哪儿，稳定的规避，切除迅速利落，整个过程冷静得仿佛是一台机器。 “林医生，居然那么厉害！” “那必须的，听说林医生是咱们医院最年轻的主任，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这么一对比，我觉得江教授……” “慎言，江教授不是我们可以非议的。” 正文 第二章 发配 终于，在将两条腿坏死的骨头锯掉之后，林川的意识，渐渐回溯，他不敢放松警惕，依旧严谨的缝合。 在手术成功的那一刹，巨大的疲乏感冲击而上。 “接下去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林川只来得及匆匆一句嘱咐，便忙不跟跌的脱下无菌服，快步走出医院，哪怕是早间的冷风，也依旧没让他舒服到哪儿去。 回到出租屋，林川甚至没来得及刷牙，便已然倒头睡了过去。 “哎呀哎呀，你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老头子我很不高兴，我一不高兴，我就想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 林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他脑子空空，肚子也空空，睁开双目的一瞬间，血丝迅速的褪去，化为一层薄薄的雾气，最终消散。 “叮铃铃。” 手机突然想起，屏幕上显示来电者是副院长。 “副院……” “林川，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手术过程中擅自越距，不该你做的，你倒是做的挺欢啊！” 副院长这幅夹枪带棒的话，让林川愣了一瞬。 “看来你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哼，今天来上班，直接去输液大厅报道吧！” 撂下话，副院长恼怒的便挂断了电话。 林川揉了揉脑袋，手机又一次响起来，只是这次来电，是他在医院的好友——王军。 “川子，你搞到大事了，你外科主任被罢免了，还被扔到了输液大厅。”王军虽然是个内科医生，但性格大大咧咧，一激动，那个嗓门就控制不住。 “刚刚副院长打电话来，说过了。” 林川匆忙下床，接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电话那头，王军喘口气，继续激动说道：“你是不知道，昨晚半夜院长将副院长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因此啊，江一海都差点要走呢！” 这句话引起林川的一些兴趣。 “不过，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还是被留下来了。”王军这语气，似乎对这结果颇有不满，“但是说来也奇怪，副院长被骂了之后，居然第一时间，要开除你，你说可笑不可笑。手术室那么多人，谁都不管，单单咬住你不放，得亏是手术室里有个护士是中医科孟主任的孙女，孟主任出面，老胳膊老腿的，差点和副院长打起来，才将你保住的。” “嘿嘿，川子，艳福不浅啊！” 面对王军的打趣，林川回溯了一下昨天的情况，由于突发情况，他根本记不太清别的，更别提什么孟主任的孙女了。 “对了，病人目前情况怎么样？”林川问道。 王军小小的‘切’了一声，“江一海也是好运气，就算是中途病人骨头变异，他也还是将骨头切除下来，完成了手术，现在病人已经苏醒，病人家属，齐刷刷的要给他送锦旗呢！装逼犯一个。” “病人没事就好。” 林川松口气，但很快，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江一海完成了手术？怎么会是江一海？” 江一海分明中途离开了，手术室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怎么会…… “有什么问题吗？本来就是江一海主刀的，只是我气不过他那股子道貌岸然的样儿，不就是个切除手术吗？嘚瑟成什么了。” 王军的话，让林川骤然浑身发冷。 是了，这台手术，本就是江一海主刀，所以哪怕不成，他中途离场，所有责任都可推卸，若是成功，那所有的功劳也都归他。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说了算而已。 至于手术室里的其他人…… 怕是也都收到了或威胁、或金钱的封口了吧！ 想到这里，林川松了口气。 毕竟手术严格算起来，也不算他完成的，如果院方把这件事扩大，名声打出去，他却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最终也只能是站多高，跌多疼。 只是这件事怕是被那劳什子的孟主任的孙女给说出去了，不然孟主任怎么会保下他。 毕竟中医科，可从来不参与医院的任何考核，全然超脱出来了。 “川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的王军，吐槽了半天，却不见林川吱声，连忙开口问了一句。 林川使劲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将脑中的思绪压了下去。 “没事，就是太累了……” “累了就多休息，别太累，降职这件事，也没啥大不了的，你的经典名言，能力有了，在哪儿都是舞台嘛！” 王军和林川同届进的医院，但他才堪堪当上主治医生，面对好友步步高升已然上任主任，却因为这么件没头没尾的事，导致崩盘，他心里是为此打抱不平的。 但这世间，太多不公平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安抚了一下。 林川明白王军的意思，轻笑两声表示没事。 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多，但睡意已经没了，下床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年轻之中，带着一分儒雅，面容红润，并没有什么怪异。 可林川却清楚的知道，昨天完成手术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脑子里的那个声音。 “你……老祖宗？” 林川试探的拍了拍耳朵，可任凭他怎么呼唤，那声音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毫无反应。 没办法，叫不出来，他也只能作罢。 虽然林川作为一个医生，在枯燥的医学知识和复杂的病人病情之中，还能抽出点闲余时间看看网络小说，但所谓的异能、传承、系统…… 他全都想了一遍，根本和他的情况挨不着边。 轻叹一口气，林川洗个澡，吃了早饭便往医院而去。 刚进医院大门，他下意识往外科而去，谁知才上电梯，就看见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当初和林川竞争外科主任失败的霍裘，一个是昨天在江一海走后，主动站到他身边，暂时顶替他助理位置的小护士。 “哟，林主任……哦不，林医生早啊，您不是去输液大厅帮人扎针去了吗？还来外科？是有什么东西没拿？”霍裘阴阳怪气的开口。 林川眉头皱了皱，没有开口，只是无声的在电梯上按亮了一楼的按钮。 “看来林医生还没适应在输液大厅看病啊，哎，也不知道过两天，是不是该改口叫林护士了哈哈……” 霍裘大笑起来，嘲讽之意十足。 林川没有理会，这时，电梯抵达三楼的外科诊室，‘叮’的一声打开了。 林川没有动，霍裘也没出去，而是玩味的看着前者。 正文 第三章 输液大厅 “霍医生要是不按时抵达岗位，怕是主任的位置，会离你原来越远吧。”林川不乐意和人针锋相对，但若是那人咬着他不放，他也能一下拿捏住人的七寸。 霍裘脸色一变，冷嗤一声便要出电梯。 “林医生不会变成林护士的，他是最令人佩服的医生！” 这时，一直沉默的小护士骤然开口，明亮的眸子看向了林川。 “孟护士，听说你过两天要提升成护士长了，可别在这紧要关头，站错立场啊！” 蓦然被一个护士看不起，霍裘脸色阴翳，“医院最忌讳裙带关系，别以为孟主任护着你，你就能如何，千万被忘了，你可不是中医科的护士，是我外科的护士！” 话说完，霍裘拂袖走出电梯。 孟云抿了抿红唇，紧跟着走了出去，电梯关闭前，她忽的转身，对林川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林川看着那张清秀的面容被电梯门阻隔，无声的笑了笑。 电梯再次回到一楼，他熟稔的走到输液大厅，刚到门口，护士长就喊住了他。 “林医生，输液大厅不比外科，没办法给你提供单独的办公室，地方也就那么大，你多担待啊！” 护士长话里说的直接，只是语气却鄙夷得过分。 一旁的小护士薛小晴对着林川挤眉弄眼，让他别往心里去。 “小晴，你就负责先带林医生熟悉熟悉环境，反正输液大厅也就帮人扎针换水，没有什么可以越距的工作，林医生可以放心。” 护士长说完，扭着肥腰就忙去了。 薛小晴尴尬的笑了笑：“林医生抱歉，你来之前，中医科的孟主任就来打过招呼了，说你过几天就直接去中医科，护士长又一直想去中医科……所以，你别在意啊！” “没事。” 林川怎么也是读了几十年书出来的人，不至于和一个中年妇女计较这些。 “那就好那就好，那林医生跟我来吧！” 薛小晴带着林川来到休息室，帮他领了一份工作用品，而后有慢慢的介绍起来。 期间她时不常的偷看两眼林川，别人不知道，她值早班的时候，路过会议室，可清清楚楚的听到孟主任是怎么留下林川的。 中医科的孟主任，那可是医院出了名的老好人，在中医科不管是当医生还是护士，没有病人的时候，随便干什么都行，而且请假也好请，所以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转过去，奈何那边已经满员了。 正因如此，薛小晴才更加好奇，林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才能让年迈的孟主任，拼着一把老骨头，也要把人留下来。 可观察许久，她发现，林川儒雅绅士，医学基础丰富，甚至对护理一块也深有了解，确实是个人格魅力满分的人。 哪怕是和他共事几天，交谈之中，也能收获不少。 薛小晴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噙了一抹淡笑。 林川正摆弄桌子上的物件时，眼角余光瞥见薛小晴白皙脸上露出的笑容，以及雪白的天鹅颈下，精致的锁骨，还有那粉色护士装包裹下的玲珑身材…… 他心中生出一丝想法，或许待在输液大厅也不错。 说不定，还能摆脱医生三十还光棍的流言！ 在一派忙碌中，病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输液大厅一个人当两个人的用，哄孩子的，安抚老人的，忙的脚不沾地。 林川在忙碌中，也渐渐的适应起来。 “大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去病房吧，这里人太多，三教九流的，不好。”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说的话十分不中听。 然而众人往门口一看，一个一八几的大壮汉，顿时没人说话了。 大汉身旁，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两边脸颊有着明显的不自然的红晕，她摇摇头：“没事，就这吧，医院病房本就不够，没必要生事。” 小姑娘倒是个好说话的，乖巧的坐在空位上，一双杏眼雾水朦胧，让人望而声怜。 “医生呢，快来给我家大小姐输液！”大汉语气不善的哼了一声。 闻言，护士长冲林川看了一眼。 “我是医生。” 林川起身，走了几步到小姑娘身前。 小姑娘伸出白皙细腻的手背，能够清楚的看见皮肤下的血管。 只是林川看着她，却迟迟没动。 在林川的眼里，眼前的人仿佛是没有秘密一般，经脉、肺腑……全都倒映在了他的眼中，甚至根据看得见的数据，眼前的人，并不是发热那么简单。 “你看她干什么，还不赶紧输液，现在医生，素质怎么那么低……” 大汉嫌恶的说道。 “不能输液。” 林川摇摇头，看向小姑娘，“你是昨晚开始发热的吧，烧了一晚上了，还是先去拍个心电图直接去心血管内科。” “可我不是发烧吗？”小姑娘唇红齿白，说话脆生生的，眉目淡然。 “不是简单发烧，先别输液了。” 林川转头看向大汉：“直接按我说的做，先去交钱，拍心电图吧！” “按你说的？你算老几，还不赶紧该输液输液，没看见病人都病成这样了，要是再走一趟心血管内科，要是加重病情，怎么办？谁负责？” 本来看着大汉不好惹的样子，护士长就想推林川过去，谁知后者居然那么不会说话，以前居然还是外科主任，怕不是塞红包当上的吧！ “她不是简单的发烧，而且烧了一晚上，保险起见，先去拍个心电图，图出来了，自然有心血管内科的医生判定该不该输液！” 林川自知，说出他用双眼看出来的，肯定没人相信。 现代医疗，讲究的都是数据，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让人去拍片子。 输液动辄就是一两个小时，小姑娘的这个情况，明显是等不了的。 “你也知道得心血管内科的医生判定？我看你挺能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内科出来的呢！” 护士长说话夹枪带棒，横竖都是对林川不自量力的鄙夷。 “我虽不是内科出来的，但好歹几十年的书没有白读，医生职责是什么？我比你清楚，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出现的病症，都得让病人全都测一遍，才能保证用药的安全和严谨！” 林川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护士长脸色黑成锅底，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找不出任何一点的错处。 “你，你……” “你好，我这边建议，拍了心电图后，先去找人，把手术室腾出来，心血管内科人比较多，但如果可以，直接插队吧！”林川这番话，是对着小姑娘说的。 旁人看不出，但一旁的大汉，明显是保镖，能够随身携带保镖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闻言，大汉担忧的看向小姑娘。 “好了，强子，我们去交钱拍心电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姑娘倒是乖巧，对林川感激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大汉一起走了出去。 待人走远，护士长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哼一声。 林川没有在意，转头去看病人的病历。 薛小晴摸索过来，低声道：“林医生，你刚刚莽撞了，能够被安排来输液大厅输液的，都是医生肯定了病症的，所以……” 正文 第四章 打脸 “不，医生也存在误诊，只有精准的机器，才能说服人。”林川理智的解释着。 这时，护士长不屑的笑了一声：“那照你这么说，中医的望闻问切，都是放屁咯？” 林川听到护士长的话，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薛小晴在一旁急的不行，压低声音道：“林医生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为了病人好……” “为了病人好？我看他就是不甘心来到输液大厅，屈了他林主任的才能，所以才故布迷阵，等到人家拍了心电图回来输液，再把这事儿扩一扩，好的坏的，总之林医生这关心病人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护士长白了薛小晴一眼，“你还眼巴巴的在这儿替别人说话，殊不知，别人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马屁精！” 薛小晴还是个妙龄少女，当众被护士长这么说，顿时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护士长，话有些过了，病人双颊通红，眸光涣散，呼吸不畅，我靠近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出她的压抑，发烧超过三小时，就会出现并发症，何况是烧一夜，所以我的顾虑，不无道理！” 林川话音刚落，输液大厅外，一个龙行虎步的中年人便疾步而来。 “林川在哪儿！” 见到来者正是普内科的主治医生田洪，他性格暴躁，医院好几次医闹都是因他而起，但他偏又医术过人，这才被留了下来。 一般时候，都没人愿意招惹这尊大神。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林川站起来，看向田洪。 他和田洪没打过交道，只是偶尔听过对方事迹，若不是几次医闹，他怕是早就成了医院骨干了。 如今怒气冲冲来此…… “就是你个龟儿，说我医术不行，还安排病人去拍心电图，直接去心血管内科，是吧？”田洪一想到这个消息传来时，他被好几个同事嘲笑的画面，更是怒不可言。 闻言，林川皱着眉，点了点头。 护士长见状，内心窃笑。 让你装，还好意思拿专业知识堵人，现在针尖对麦芒，看你怎么办！ “那病人我第一时间接手，我可比你了解多了，你知道人家是谁吗？时间有多宝贵吗？就凭你这个从主任发配下来插针的，就敢对我的治疗方式指指点点，你配吗？” 田洪越说越生气，偏偏那小姑娘来历惊人，人又是自愿去拍心电图去心血管内科的，他又不能直接去抢，只能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到林川身上。 话听到这里，林川摇了摇头：“在医院，不该讨论谁配谁不配的问题，只要是为病人好，我认为……” “你别你认为我认为，你直说，你不甘心待在这里，打算找个契机回到你主任的办公室不就得了，何必拿我的病人开刷。你知道手术室预约都拍到下周去了吗？你知道心血管内科的病人都有多少吗？什么都不知道，简直，简直……” “我只知道，不出半小时，那小姑娘就会心脏病发晕厥，若是耽误一时半刻，命丧医院都不是虚言，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田医生，我且问你，怎么连这么明显的并发症都没发觉？”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教训。 林川毫不客气的回过去，让旁边的人都不禁为他提心吊胆。 “并发症？我看不过是凭空捏造的，你才毕业两年多吧，就坐上了主任，想来手腕高超啊！”田洪冷嗤一声，不屑的丢给林川一个眼神。 “田医生，慎言，我实习报告可是全院第一，当初主任考核，也是夺得魁首的。” 这些一桩桩的荣誉，林川可不许任何人污蔑。 “哟，你怎么不说你零失败的手术了？哦，现在已经不算了，毕竟昨天的手术过程中，你临阵脱逃，导致江教授险些无法完成手术，你可知道你这个举动，不仅仅是在毁江教授，更是在毁你自己！” 田洪字字诛心，说出的话，让一旁吊着水看热闹的病人好奇的在林川身上打量。 “不应该啊，这个小伙子刚刚给我输液，态度挺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江一海教授年少有为，这人嫉妒，手术过程中捣乱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不过幸好江教授能力出众，力挽狂澜，最后手术还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江教授门诊费多少……” “别想了，江教授哪样级别的，普通人别想了。” …… 听着耳畔传来的话语声，林川浑身不舒服。 看见他脸色有异，田洪便更加确定这传言的可信度，变本加厉道：“你要是还有点羞耻之心，就赶紧卷铺盖滚蛋，医院可不需要你这样的渣宰！” “就是，待在输液大厅都不安分，可以想象到医德并不高，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护士长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输液大厅起码一半的护士，都僵住了身子。 能不能骂人的时候指名道姓，别误伤啊！ “林医生……”薛小晴担忧的看向林川。 林川抿紧薄唇，摇了摇头，“没事，清者自清！” “哼，好一个清者自清，我就等着看你的浊者自浊。” 田洪啐道。 这时，一个小护士忙里忙慌的跑过来，“田医生，不好了，先前去心血管内科的那个病人，被查出了遗传性心脏病，已经晕过去了，内科主任让你赶紧去手术室，把病人第一数据告诉主刀医生，马上要进行手术！” “什么？” 连同护士长在内，所有人都傻眼了。 田洪目呲欲裂的盯着小护士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病人于诗颖，查出遗传性心脏病发，晕厥过去了，要立刻进行急救手术，您快过去把病人第一数据找出来吧！” 小护士快速的再次重复。 这下，可不存在听错、幻听一说了。 田洪复杂的看了一眼林川，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整个输液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护士长双唇血色尽褪，哆嗦着看林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后者一说，就真的中了…… 难道他未卜先知吗？ “护士长，有病人叫你呢，发什么呆？”林川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护士长如梦初醒，转身去忙活了，只是眼睛，还是时不常的看向林川，企图发现些什么。 薛小晴拍着胸口道：“林医生，刚刚吓死我了，田医生好凶啊，说话还那么……” “没事，不急不躁，才能更理智的诊断病人。” 林川绅士的一笑，声音稍大：“而且医院之所以一心提拔年轻人，为的，也是年轻人更加活跃的思想，这些，是最宝贵的。” 这番话，意有所指。 护士长身形一顿，眼睛再也不敢往林川那边瞥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在林川的脑海中响起，“怂蛋孙子，装逼装的不错嘛！” 老祖宗？！ 林川双眼一亮，一股狂喜生出。 正文 第五章 你疯了 “老祖宗，你又活了？” 林川欢呼一声。 一旁的薛小晴被吓了一跳，“林医生，什么活了？” 林川顿时干咳一声，“没事。” 为了避免吓到薛小晴，林川故意走远了一些，到角落里，低声再次呼唤了几句。 须臾，脑海里传来老祖宗慢悠悠的回应。 “怂蛋孙子，和我说话用意念，意念！这么多年，暗搓搓的看小说都看去哪儿了！” “咳咳，老祖宗你一直在我身体里？” 林川有些艰难。 想象一下从小到大做的一些难以启齿的事，都有一个长辈暗中看着。 这…… “切，林家传了几代，老祖宗我就待了几代，只是到你这一代，我才醒了过来。” 老祖宗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废话不多说，就刚刚那妹子，姿色不错，体质ok，可以做孙媳妇。” 林川正收拾废弃的针管，骤然一听老祖宗这句话，吓得险些扎到自己。 “孙子，别说祖宗我醒来一次啥都不传你，你的眼睛已经被我改造过了，好好行医。刚刚那妹子……嘿，还会回来找你的，珍惜这段缘吧！” “老祖宗，你什么意思？” 老祖宗来的突兀，去的也迅速。 林川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已然没了声音。 不过于诗颖乃是先天心脏病，这关乎内科，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加上江一海还在医院，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迅速收拾完废弃针管，忙碌的早上就过去了。 薛小晴招呼了林川一声，便先走了。 林川刚要离开，护士长便阴着脸又丢过来一桶针管：“林大医生，早上的活早上毕。” 无奈，林川叹口气，幸好他在学校时，练习切割时，又练过手速，不消片刻便将针管和针头分类整理好了。 去食堂，菜都没剩多少了，林川随意打了两个菜就坐进了角落里。 虽然他足够低调，但旁人走过还是免不了讨论两句。 “外科的林川林医生可真惨。” “什么林医生啊，林护士还差不多，手术台上得罪江教授，他也算是独一份了。” “听说早上在输液大厅，内科都判定是发烧了，他硬是看出了患者要发作心脏病，结果还真是，田医生从进手术室，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不会吧，林医生那么神？” “瞎蒙呗！” 这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下了定义。 林川好奇的一抬头，便看见了霍裘那张不屑的脸，大放厥词：“瞎猫总能碰到死耗子，忽悠病人多去检查一通，就算没检查出来，那也算一个业绩，检查出来了，刚好可以造势。” 先前林川在外科就压了霍裘一头，好不容易去了输液大厅，霍裘上位了，谁想到还是被压一头，此时一听有人讨论，便说出了自以为是的‘真相’。 “好像有几分道理，林川是外科医生，那患者可没有外伤，他怎么看出来的，就有待商酌了。” “什么有待商酌啊，霍哥当初和林川竞争外科主任，就是被林川下了黑手，才落选的。” 口口声声喊‘霍哥’的那人比霍裘还年长几岁，但语气中的自然，说明他不是第一次拍马屁了。 这种毫无证据的话，让林川颇为好笑。 “要我说啊，这林川就仗着一张小白脸，到处勾搭人，那孟云护士，也是被迷晕了头，居然还动用了家里的关系保林川，可笑。” “当初要是霍医生去协助江教授，根本不可能出事。” “都说了，林川就是爱表现，喜欢耍手段。” 林川满头黑线，他只想低调的吃个饭。 “对了，霍哥，我记得同市的平济医院有邀请过你，你咋拒绝了啊！” “想知道？” 霍裘臭屁的一笑。 这事情林川还从未知道过，不免竖起了耳朵。 挖人这种事情在第一人民医院屡见不鲜，有被挖走的，也有自愿留下来的，但谁也没明面上提过。 霍裘倒反其道而行之，沾沾自喜道：“他们给我条件是过去就当外科主任，没人和我竞争。” “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点都不好，人啊，就得有竞争才能有进步，虽然林川耍阴谋，但我相信，绝对的实力，是不惧这些的，让我放弃那么好的对手，我宁愿不去！” 霍裘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场面一时间都有些怪异的沉默。 林川连忙捂住嘴，生怕嘴里的饭被喷出来。 “林医生！” 这时，食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 紧接着，薛小晴跑了进来。 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林川，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 “林川？” “林医生……一直坐在那里？” “那我们刚刚说的……” 霍裘身旁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脸黑了。 甚至有几人，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薛小晴没有注意到这些，急促的说道：“林医生，快，救人啊！” “咳咳，怎么了？” 林川忍住不笑的冲动，看着薛小晴。 “就早上那个女孩子，出现意外了，田医生找你都要找疯了！” 薛小晴也说不清楚，拉着林川就往外跑去，嘴里还说着：“现在只有你这个盖世神医能救人了！” 盖世神医。 四个字宛若一个大巴掌，将刚刚得意的霍裘狠狠的打了脸。 “林川，发配去输液大厅都不安分，看来得给你来点狠料了。” …… 林川一路跟着薛小晴来到了手术室，换上无菌服便走了进去。 于诗颖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一张绝美容颜转瞬便要破碎似得。 “你来了，我为我先前的行为道歉。” 田洪眼神凝重，将手里的病历递给了林川，“我们目前束手无策。” 林川快速翻动病历，病历上的数据和先前他眼中看出的完全一致，没有参考性。 他合上病历，“现在手术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心脏需要搭桥，但患者体质太弱，心脏上的血管太多，无法避开，目前关腹了，麻药效马上过去，如果继续注射，患者身体承受不住。” 另外一个医生开口，虽然本着相信田洪的心态，但看见林川就翻了几下病历，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无妨，继续加麻药，手术继续。” 林川深吸一口气，主动站在了主刀的位置上。 先前开口的医生立刻开口阻拦：“你疯了吗？” 正文 第六章 神迹 “我说了，继续加麻药。”林川重复道，只不过这次语气有了几丝冷冽。 田洪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赌这一把，那就是相信林川。 他深深地咬了一下牙，硬着头皮，按照林川的指示，继续给于诗颖注射麻药。 阻止的医生看到田洪真的听了林川的话，不免暗恼。 然而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若说拿上手术刀前的林川看着就是个儒雅的人，那拿上手术刀后，他周遭气势便全然变了模样。 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医疗机器。 在田洪注射完麻药后，他迅速切开刚刚缝合的地方，稳重的下刀。 “刀口就开了那么窄，能完成手术吗？”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这么个疑问。 可刀口开大了，造血功能跟不上，加上血流涌出，妨碍视线。 开太小…… 就更看不清。 可林川，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眼神专注，从容不迫。 “擦汗。” 下意识的，刚刚阻止的医生拿起棉布帮他拭去了额角的冷汗。 其他人怎么想，根本无法影响到林川。 若是以前，对于这样的手术，他没有多大信心，但先前老祖宗附身之时带来的感觉，加上之后眼睛更为明澈后，他拿起手术刀，便自然而然的融入了进去。 “盐水冲洗。” “清理刀具。” “擦汗。” …… 一声声不带任何波动的声音从林川嘴里响起，却意外的带起了所有人的信心。 “关腹。” 终于。 到了最后一步。 成功缝合手术刀口。 “成功了……” 田洪虎躯一颤，“成功了！真的是奇迹，奇迹啊！” …… 手术室外，于诗颖的父母早就闻讯而来了。   一旁还有江一海陪同。 “于先生放心，有我在，令千金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再怎么说，我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令千金的手术，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九成把握是能成功的。”    “那就好，我女儿就拜托江医生了。”于夫人早已泪眼婆娑，“只要能救好我女儿，我们一定涌泉相报。”    听到这里，江一海眼中野心腾腾，前途一片锦绣。  就在这时—— 手术室的灯‘啪’的一下熄灭了。 紧接着，林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站着的三个人，不由得一愣。 “是你？！” 江一海一看竟是林川，眼皮一跳，大声喊道：“我不是记得，你是输液大厅的吗？怎么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难道……刚刚于小姐手术，是你主刀？” 因为江一海，林川险些从第一人民医院卷铺盖走人，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无声的点了点头。 江一海脸顿时黑了。 “什么？输液大厅？” 于夫人一听，保养极好的脸皮一抖，“江医生，快，进去看看我女儿，千万别出事啊！” “江医生，一切拜托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个爱管闲事的医生插手，于洪国也懒得计较，先将于诗颖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于夫人更是厌恶的剜了林川一眼，哀求看向江一海。 “请二位宽心，我现在立刻进去主刀，万不会让令千金出事的。” 江一海瞥了一眼林川，不自量力。 林川浑身疲惫，于洪国没工夫理他，于夫人更是视他为仇敌，他也不打算留下自证清白什么的。 缓缓走回输液大厅，刚靠近，林川便听到一阵压抑、细密的啜泣声。 他心中一凛，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去。 “孟，孟护士，你怎么在这里？” “林医生！” 蹲在输液大厅角落里的悄悄哭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电梯里帮林川怼霍裘的孟云。 “我……我没什么……”孟云慌张的站起来，一张俏脸哭成了小花猫，却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川，“林医生，你在输液大厅……还好吗？” “对不起，我没能把真相公布，院方那边自有考虑，你千万不要怨，要怪，就怪江一海那个混蛋！” 孟云因是在医药世家长大，在医院里一向恬静，如同安静的兔子，林川还是第一次见到兔子红了眼睛，张牙舞爪的样子。 “没关系，百因必有果，我在输液大厅也不错啊，做些普通的工作，却拿着外科主任的工资，我赚了。” 分明知道是林川说来哄她开心的话，但孟云还是笑出了声。 “笑了就好，马上上班了，洗把脸吧！” “嗯。” 孟云抿了抿唇，走出输液大厅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对林川微微一笑：“林医生，你是个温柔的人。” “啊？” 林川抬头，但孟云却已经跑不见了。 想到刚刚她哭泣的样子，林川摸了摸鼻子，轻声笑了笑。 “你个臭小子，艳福不浅呀！” 老祖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林川有些措手不及。 “老祖宗别开玩笑，她是孟主任的孙女，孟主任算得上是我恩人。”林川苦笑着摇摇头。   “哼，你小子别的不行，撩妹倒是一把手，恩人的孙女，用你的意思来讲，得对人家好一点，不如床上……”老祖宗说着，声音骤然不可描述起来。 “咳咳，咳咳咳……” …… 这边手术室内，江一海换上手术服正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发现田洪他们已经在善后了。  “田洪，你干嘛呢？”江一海冲到田洪面前。   “江交手？我们在收拾医疗废料，你这是……下一台手术马上开始？” 田洪奇怪的看着江一海。 江一海脸色变了变，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难道是于诗颖的手术，你们成功了？谁主的刀！~”   “林川！林医生呀！江医生我给你讲，林川可真是神呀，他……”   “什么？林川？你说是林川主的刀？”江一海不敢置信。   “是啊，是林川主的刀。”田洪满脸的激动，“江教授，先前他辅助您做的手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他......唉，江教授你别走呀！”   未等田洪说完，江一海便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 手术室外的于氏夫妇见江一海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还以为是自己家的宝贝儿女儿出了什么事，忙迎上前问：“江医生，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诗颖她……” 听到于氏夫妇的询问，江一海这才从晃过神来…… 正文 第七章各怀心事 “啊……”江一海愣了愣，“没，没有。于夫人放心，于小姐已经被抢救回来了……” “真的吗？谢天谢地，谢谢观世音菩萨，谢谢江医生……”得知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了，于夫人忍不住的激动，边说边有几分哽咽的样子。 于洪国将妻子搂在怀中，拍背安慰道：“好啦！诗颖这不没事吗？开心一点儿……” “我这不是激动嘛！但是真的是幸苦了江医生。” “这，这不用谢！抢救病人是我们作为医生的使命啊！” 其实话说回来，江一海现在也是憋屈得不行他之前跟于洪国夫妇说了那么多，结果被林川这小子捷足先登，真不知道他踩的什么狗屎运。现在于夫人对自己又是这样子…真是让人头大。 要是自己救了于诗颖，这些必定是好好受着于氏夫妇的感恩戴德。但是想到这一切都归功于林川，江一海真的是咬牙切齿得紧。 “江医生，诗颖她脱离危险了吗？还会有事吗？” 哽咽了一会儿的于夫人，虽是激动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抢救了回来，但是在没有确定女儿是真的平安，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不下来的。 对呀，还有术后的康复呢! 于诗颖的病江一海之前是有了解的，可不是像平常普通的心脏病，林川这次手术肯定是侥幸，于诗颖的后续治疗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江一海突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于先生，于夫人,其实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们一下……” 江一海面带难色道。 “什么事？是有关于诗颖的吗？”听到江一海如此之说，饶是刚刚一脸镇定地于洪国也有一些紧张了，这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儿呀。 “于先生别激动，我想说的是，其实于小姐在我进去之前就已经有人再进行治疗了。” 先告诉于洪国主刀的人是林川，万一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牵扯到自己，就算是出事了，自己再站出来，也是可以的。 再说了，就算林川踩狗屎了，于诗颖平安无事，自己团结同事，在于国洪面前怎么也是一张好人牌。 “什么？不应当是江医生你主刀吗?” 听到不是江一海主的刀，于夫人瞬间惊讶得不行。 “是的，不是我主的刀！” “那是谁？”于洪国对这个就自己女儿的人也充满了好奇。 “是林川！” “林川？”于洪国有一点难以置信，林川不就是刚刚在门口看见的那个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吗？ “你不是说他是输液大厅的吗？怎么会来诗颖的手术室，还给诗颖手术？” “这，这我也不知道呀……”江一海面露难受，“本来通知是我的，但是，这，你和夫人也看到了。” “许是林川见我不在，太过心急了吧！但是林川之前也是我们外科科室的医生，两位放心好了……”江一海一副林川不是故意的样子。 “之前？那现在怎么在输液大厅？”于洪国追问道。 “这，于先生还是不要问好了。” “江医生但说无妨。” “这，好吧也就是于先生问，那我就说好了……” “唉，”江一海叹了一口气，“这事其实在我们医院也不是秘密了，怪只怪林医生年轻气盛。” “之前我有一台手术，林医生辅助。结果……发生了突发状况……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他太年轻，经历得太少了。” “不过还好，他只是去了输液大厅，不然呀……” 话落，江一海还惋惜似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些，于洪国若有所思着…… 正当于洪国想要再问点什么的时候，于诗颖被护士推了出来，于洪国忙和自己的妻子迎了上去。 下午，输液大厅的工作依旧在有序的开展着，只不过护士长明显对林川的态度变了很多，语气虽然依旧刻薄，但是却没有那么冷嘲热讽。 孟云到别的科室拿点资料，正巧林川也刚跑腿下来。 见到林川，孟云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有点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林医生，好巧呀……” 林川自是感觉到了孟云的尴尬，微微一笑，“巧，有事？” “来拿点资料……” 孟云点了点头就垂下了头。 “呀！拒绝狗粮！”突然一清脆的声音响起。 林川和孟云转过脸朝“发声源”看去，原来是薛小晴。 “什么狗粮呀！小晴你不要乱说，我和林医生才不是……” 孟云听到薛小晴那么说，急的连跺脚。 为了掩饰红得发烫的脸，又低下了头，但是还是偷偷的瞥了几下林川，想知道他什么反应… “好啦，不说就不说，你都害羞了就放过你好了。”薛小晴见孟云这般，偷笑道。 “爷爷还在等我，那我先过去了。林医生再见，小晴再见。” “嗯，有空替我给孟主任问好。”林川说到。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薛小晴笑着朝孟云挥手说再见。 分开后，薛小晴一道和林川回到了工作岗位…… “爸爸……”病房里疲惫不堪的于洪国好不容易让妻子去休息后，正发神呢突然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 “诗颖？！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于洪国焦急地问，“医生！医生！” 于诗颖摇了摇头。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给于诗颖做了一个细致的检查。 “于先生放心，于小姐的情况现在很稳定。好好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医生说没事了，于洪国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幸苦医生了。” “爸爸，我没事了！幸苦你了……妈妈呢？还好吗？是不是被吓坏了。”于诗颖见自己的父亲守在自己旁边心里一阵温暖，还好自己没事。 “你妈妈累坏了，我让她去休息了，你再睡一会，我去打电话告诉你妈妈一声。”给于诗颖捏了捏被角，于洪国走了出去… 闭上眼的于诗颖虽然很虚弱但是此时却毫无睡意，感受着胸口手术刀口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疼痛，她脑海中意外浮现出输液大厅里，林川严肃又热枕的模样。 若不是他，怕是现在自己早就在太平间了吧…… 正文 第八章 老顽童 “林护士啊，我这头晕眼花，你看我是不是病了啊！” 马上下班，王军那边预约的病人全都诊完了，便跑来了输液大厅，正巧看见林川正在给一个老人扎针。 林川放好瓶子便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单身狗病，去买两包狗粮就行。” “哎哟，我这好心来看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啊！” 王军老神在在的靠着墙，看着林川整理针管，丝毫帮把手的想法都没有。 薛小晴笑嘻嘻的过来：“王医生你是不知道，林医生肯定要嘲笑你单身狗的，因为下午啊，我就吃到狗粮了。” “还有这等事，细细说来！” 王军来了兴趣，和薛小晴八卦了起来。 林川无奈的打断他们：“都够了，马上下班，还没下班呢，小心我举报你们！” “林医生才不会呢！” 经历一天的相处，薛小晴知道林川就是个好相处的，自然没那么多的束缚，直接开口和王军说起了下午偶遇孟云的事情，听的王军一愣一愣的。 “好样的啊小林子，我还以为大早上老田那家伙来找你麻烦，你会受委屈呢，没想到混的挺好啊，弟妹啥时候带来给我看看啊！” “别瞎说……” 林川摇了摇头，“孟护士不过是……哎……” “懂了懂了，时候未到是吧，放心，哥的口风严实得很。” 在王军‘我懂得’的眼神中，林川无奈将手头的活干完了。 刚好也到了换班的时候，林川便和王军去了换衣室。 “小林子，啥时候把孟护士带来给我看一看啊？”王军笑道。 林川无奈：“我都说了，没什么。” “不是吧，你说真的啊，为什么啊？” 王军来了劲儿。 要知道，本来能够坚持下来学医的人就少，加上现在什么‘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口号一出来，学得就更少了。 女性比男性少了将近一亿。 林川这家伙，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我现在的处境，要真往那方面考虑，不是耽误人家小姑娘吗？” “你处境……” 王军悻悻的闭嘴。 中午林川在食堂被薛小晴当众拉走去进行手术，可一直到下午，手术的事情都没有传出来。 而加上在手术室外见到江一海的情况来看，这一次，又是籍籍无名。 上一次江一海将名头揽走，林川虽然有些惊诧，但说起来真不算是他完成的手术。 可这次却不同…… 林川心里说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世上就是有了太多不得不承受的事情，才会有那么多人将意难平寄托于音乐、小说…… “走吧，马上月底就该转班了，我记得下月你是晚班，多备点六味地黄丸，免得透支。”林川打趣说道。 王军立刻‘呸’了一口，“你这什么虎狼之词，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江湖再见！” 王军说完，就急吼吼的走了。 林川将衣服整理好，这才朝着美食一条街而去。 昨天透支了直接会出租屋睡了个昏天地暗，今天一天也没吃什么，所以打算晚上犒劳一下自己。 可林川刚走过去，便看见一个老爷子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他下意识要让路，可下一瞬—— “哎哟，撞人了！” 老爷子变魔术般的一下撞在林川身上，倒地不起。 不是，刚刚您老那虎虎生威的雄姿呢，不该是这样吧！ 林川扯了扯嘴角，纵然在医院见过多起医闹了，碰瓷，还是第一次遇到。 眼看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林川索性开口：“大爷，我一月工资才五千，扶不起你……” “小伙子，我也没要你扶我，看到没，你带我去医院就行，中华美德，孝敬老人啊！”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林川，那一张脸上，就差明晃晃的写着‘我要坑你’四个字了。 林川干咳两声：“大爷，不用去医院，我就医生，我看你没毛病，自己能站起来。” 他还真不是瞎说的，就靠着老祖宗改造的一双眼睛，他仔细一看这大爷腿脚麻利，血脉流通，显然是常年锻炼、养生的。 “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撞了老人，老人家都没让你赔偿，扶一下怎么了？” “就是，扶着去医院，有病看病，没病人也不坑你啊！” “现在的年轻人哦，防备心太重了。” 看着林川和老爷子僵持，路人纷纷摇头叹息。 “小伙子，你说我没事，可我腿特别疼，我看你还是扶我去医院吧，没病我真不坑你，赶紧扶我！”老爷子伸出了手，仿佛是吃定了林川一般的得意一笑。 林川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爷子就是故意玩他的。 “大爷，你既然说腿疼，那是膝盖上方疼，还是下方疼？” 林川意外的问了一句。 老爷子显然早做好了准备：“下方疼。” “那就是小腿了。” 林川弯腰，挽起了老爷子的裤管。 “哎，这人要做什么？” “我刚刚不是听他说他是医生吗？难道……” “现场来一个针灸，妙手回春？” 意外的是，林川淡定的看了看，摸了摸，然后就把裤管放下了。 “小伙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严重？还不赶紧扶老爷子我！” 老爷子像个老顽童，死死的拽着林川：“你可不许赖账啊，所有人都看见了，我锻炼身体的时候，你撞了我，不能因为我受伤严重就推卸责任。” “就是，老爷子一把岁数了，让你带去医院看看怎么了？推三阻四的。” “对，老爷子放心，我们全都围起来，不让他跑。” 看着热心的人群，林川哭笑不得，“各位，我刚刚检查过了，大爷他的腿并没有问题，是不是只要我证明了，就能不去医院了？” 毕竟，他肚子空空，并不想再去耽误时间。 闻言，老爷子第一个点头：“好啊，那你来证明啊！” “那大爷，我开始咯？” 林川似笑非笑，手扶上了老爷子的膝盖，轻轻的，在韧带处敲了一下。 ‘砰’ 林川早有预料的闪身一躲，没让因为老爷子敲击韧带弹起来的脚踹到。 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失望。 正文 第九章 会议室 孟振海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虽然名头挺大，但现在中医没落的情况下，挂中医科的病人并不多，而他的孙女又不打算继承他的衣钵，用年轻人的话来说，他就是有些生无可恋。 但前两天，他得知了一个叫做林川的医生。 虽然是外科，和中医八竿子打不着，但对方的精神却让他佩服，特别是在孙女的推荐下，他格外想认识这么个人物。 所以精心准备了一把‘碰瓷’的巧合。 如果林川将他送去了医院，他能称一声善良，但绝对够不上他为了这人对抗整个医院高层的压力。 可林川，竟然当街证明了他没事，是做戏后…… 孟振海便对林川的印象翻了好几倍。 但旋即而来，林川对于他的偷袭未卜先知，提前躲开，还是让他老人家脸皮抽了一抽。 现在这年轻人，心眼也太多了。 殊不知，世上有几个老人，能有孟振海这么老顽童的！ “大爷，怎么样，好了吧！” 林川笑看孟振海。 这时，路人再傻，也看出不一样了，齐刷刷看向孟振海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咳咳，大爷你没事了，那我可就走了啊！” 没了热闹，人群自然就散了。 可林川正要走，孟振海就率先拽住了他的胳膊：“小子，别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啊？” …… 直到林川被孟振海拽着进了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内，看见了等待多时的孟云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你就是孟主任啊！” 林川嘴角动了动，一路上他还以为孟振海要讹他，丝毫不敢动。 孟振海笑呵呵：“是啊，刚刚在路上那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你通过了考验，来，边吃边聊。” “多谢。” 来都来了，林川也走不了了，只能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孟振海。 孟云对他微微点头：“我爷爷平时就喜欢玩，你没被吓到吧！” “还，还好吧！” 林川尴尬一笑。 孟振海打哈哈道：“小子，老爷子我特别欣赏你，来，把你手术那天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我说一遍。” “这……” 林川面露为难，但脑海之中，老祖宗立刻吵闹起来，“快说，说的厉害点，让祖宗我，也知道一下自己的雄姿。” 与此同时，医院会议室内。 曾经千金求诊、难得一见的专家们正襟危坐。 “关于这次林川临阵受命，救了于家千金这件事，我个人认为，输液大厅是不能让他继续待了，要不，调回外科，先做主治医师，留职察看。” 院长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内。 闻言，江一海和霍裘的脸色格外难看。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于诗颖居然会来凑这个热闹。 本来江一海在拿到于诗颖检查报告后，想要想个计策将于诗颖病情好转这个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可还未实施，病房那边就传来了于诗颖要为林川申诉的事情。 林川…… 江一海只要一想到回国的第一场手术上发生的意外，他就恨不得撕了林川，虽然事情真相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他依旧不放心。 而相比于江一海的恶意，霍裘的厌恶不逊于他。 霍裘好不容易在外科一家独大了，转眼林川又要回来，他主任的椅子还没做暖和呢！ “院长，我有异议。” 霍裘站了起来，不卑不亢道：“所谓人命关天，不能因为林川成功了一台手术，就对他另眼相看，错误，从来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次将他重新迁回外科，给他一种只要医术高超，就能为所欲为的观念，那以后，医院岂不是乌烟瘴气了？” “呵，你自己也说了，医术高超，杏林之中，实力为尊，医术高超，性子差些，不也一样。你看江教授，一周来医院坐诊一两天，不也是医术高超所带来的格外优待吗？” 田洪冷不丁的开口。 他是医院的老前辈，要不是患者投诉过多，他早就是内科主任了，可就算如此，在场的人，也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特别是说起医术高超，但性子不好的个例，他就是顶头的。 只是田洪平时不屑于站队，这次倒是意外给林川说话，倒是让人惊讶。 “田医生，江教授是海归教授，是林川能够相比的？总不能因为他碰巧诊出了于诗颖的病症，就将他归为医术高超吧？”霍裘阴测测的看向田洪。 田洪依旧道：“当时手术危急，不止是我，就连心电内科的主任也束手无策，当时江教授也进去查看了，手术完成度评一个十佳都不为过。” 心电内科的主任站起来道：“确实如此，当时林川也不知道怎么的，完完全全避开了心脏周围的脉，将患者拯救了回来。” “但他犯错了，先前就越距妄图取代江教授进行手术，这次又贸然去内科进行手术……” 霍裘脸色难看，田洪和心电内科的主任他都得罪不起，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川重回外科，他不服。 “哼！”田洪不满的说道：“口口声声说林川犯规，可犯规的证据呢？一个人一张嘴，谁问过林川当时遇到了什么情况？如果他真的犯规，那孟主任何必拼死保下了他，还让他在医院带着？” 田洪此话一出，顿时先期不小的波澜。 “说的也是，事情发生到现在，按规定林川早该离开医院了。” “可不是说是江教授好心，不忍他在医术这条路上走绝吗？” “田洪不会是空穴来风，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听着低下的窃窃私语，副院长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医院的流言是他传出去的，只想逼走林川，谁知流言这把刀，有时候也会反过来，刺伤他自己。 “可笑，江教授的手术，江教授都说了真相了，难道还有假了？”霍裘冷嗤一声：“林川给你们塞了多少红包啊，让你们这么为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 田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天的情况……” 这时，从开始一直沉默的江一海开了口。 正文 第十章 茶叶 此时医院的事情，林川全然不知，他刚说完和江一海一起进行的那场手术后，孟振海便陷入了沉默。 良久，孟振海开口： “林川，你的事情，其实我听云云说过了，现在再听你复述一遍，你没有夸张，性情也不错，清白，老头子我给不了你，不如，要不要考虑一下，来中医科工作？” 见到孟振海抛出的橄榄枝，林川哑然失笑道：“可是我自己过去学的也不是中医，恐怕不能胜任。” “谦虚了不是！谁生下来什么都会？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我看中的就是你这天赋还有心性。”孟振海笃定的说道。 林川看见孟振海十分欣赏自己的目光，也是不好意思再推脱，回应道：“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这件事情你可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还没等孟振海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和电话里的人一番交谈过后，孟振海一脸愁苦的说：“唉，看样子今天这顿饭，我陪你们是吃不成了，一会我去结账，你们两个在这里继续吃。” 林川刚想要走过去送送孟振海，却不料孟振海健步如飞，早就已经离开，弄的他只好尴尬的坐下。 “我爷爷就是这样，还请你别介意啊。”孟云笑着说。 林川看到孟云的笑容，宛若春风拂过心头，是那样阳光温暖，也回以一个微笑道：“没关系，孟老爷子如此爽快，能够这样对我，也是我的运气。” 吃过饭，林川见孟云一个人回去，便提出了要送她，但说送女孩子这件事吧，林川还是个新手。 毕竟读大学忙着学习，出了社会忙着工作，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路上。 虽然偶有路人经过，但林川和孟云之间，却格外的沉默。 眼看到了楼下了，林川正要告别，却听到了一声呼唤。 “林川。” 孟云从后面叫住了他。 “怎么了？”林川回过神，一脸疑惑的看着孟云。 “走了一路也有些累了，上来喝杯茶吧。”孟云笑着说道。 对于美女的邀请，林川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林川知道，早年的时候，孟云的父母双亡，家里面也就只剩下她自己还有爷爷，虽然孟老爷子对自己的这个孙女很是疼爱，可是孟云的内心深处，其实依旧很孤单。 “先坐下吧，你送我回来，我泡杯茶给你，算是回礼。” 孟云眨了眨眼睛，快速跑到厨房拿了一罐茶叶出来。 但茶叶放到茶几上，却让林川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等等，这茶叶……发霉了。” 这几天多雨，应该是保存不当，所以罐子里已经有些许茶叶发白了。 孟云顿时尴尬了，“不好意思，拿发霉的来招待你，你等会儿，我马上去开一罐新的。” “不用，挑出来就好。” 林川很自然的抽出一双筷子，低头在灯光下挑出了一枚又一枚发白的茶叶。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孟云连忙说道。 “那样子岂不是显得，我太不绅士了？”林川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孟云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林川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有几分精致帅气的侧脸，她的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把视线移开。 “好了，你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泡杯茶。”林川将完好的茶叶夹了点出来，便进了厨房。 孟云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自己请人家上来，是她要泡茶，结果却…… “你怎么了？” 林川端着茶盏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孟云脸颊红彤彤的。 这时，老祖宗很给面子的说道：“这丫头看上你了。” “老祖宗，人家是觉得我是客人不好意思，你别老……” “行行行，我不说，你自己感受。” 老祖宗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林川端着茶走过去，递给了孟云一杯。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叫你上来休息的，结果让你又忙了半天。”孟云说道。 “没关系，该是我谢谢你。” 茶喝完了，外面的道路上路灯都黑了几盏。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林川起身告辞。 “嗯，我送你……” “不用。” 孟云一直目送着林川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孟云这才有些失落的回去。 第二天一早，林川刚来到医院，就看见孟云提着一包东西来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林川问道。 “昨天你辛苦了，这是我重新拿的茶叶，我看过了，没发霉……” 孟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不觉，她的脸又红了。 “孟云，你这是送给林医生的定情信物吗？”薛小晴刚换好护士服，便凑了过来，见孟云脸皮薄，开口就调侃。 “不是，只是昨天林医生送我回家，我给他的谢礼。” 孟云一听这话明显是有些着急，脸更是红了几分。 “不是吧，你们进展好快啊，难道是在外科的时候，就暧昧上了？” 薛小晴越说越来精神，林川真怕她接下去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立刻对孟云道：“茶叶谢谢了，马上上班了，你快回去吧！” 孟云点点头，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看样子，林医生还真的是命犯桃花啊，只是你怎么有点直男呢！”见孟云走后，薛小晴又开始调侃林川。 “不要八卦啊，我和她没什么的。”林川回应道。 “才不信……” 这时，一个小护士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对林川说道：“林医生，不好了，外面有人找你！” “慢慢说，怎么回事？”林川连忙问道。 “他说是你曾经治疗的一个病人，现在嚷嚷着要你出去给他一个公道。” 林川一听，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信任的，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急，我这就过去看看。” 等到林川来到输液大厅，就看见了一个老妇人正在场地中央撒泼，不断的哀嚎道：“我的命真哭啊！摊上这样的一个庸医！林川！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