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神秘古井 “雪曲,雪曲,醒醒,快醒醒……”白楠心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呼唤她。 等等,那什么,不对呀,不是在叫她吧,她明明叫白楠心,虽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但是她就叫白楠心,从小就这么叫了,不叫那什么……雪曲?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算怎么回事?这这这这这明显是有人在拍打她的脸嘛。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再说了,她是包子脸又不是大饼脸,有那么欠拍吗? 额……用好友白云风的话来说,脸小肉多并且圆的,是人见人爱的包子脸,脸大肉厚并且也圆的,就是人见人拍的大饼脸! 白楠心虽然鄙视白云风这一带有人身攻击的归类法,但又很自觉的就把自己归为了包子脸那一类。 不行,得赶紧醒过来,再让人这么拍下去她的包子脸就真要变成大饼脸了。 “别拍了!”白楠心大叫着坐起身来,冲着面前的人就是一顿怒吼:“谁让你拍我脸的,你不知道这样不礼貌吗,这可是脸啊,你以为是黄瓜吗,你想拍就拍啊,再说了,黄瓜还得花钱买下才拍得到呢……” “嘶!!!”白楠心倒吸一口气,什么情况?面前的人穿的是……古装?而且,妈妈咪呀,放眼一看,周围全是清一色穿古装的男人,这难道是在拍戏? 不对,白楠心蹭的从地上爬起来,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以前看穿越小说,女主角穿越后见到穿古装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人家在拍古装剧,之后知道自己是穿越,各种情绪云云而发。 可那是小说啊,是假的,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可能性是零啊。再说她也不想穿越,古代有什么好啊,连卫生棉都没有,咳咳,没卫生棉大姨妈大驾光临的时候多难受啊,最关键的是,万一穿越到个权力之争特激烈的地方,也就是古时候那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群,那得活得多累啊,她白楠心向来是个缺筋少弦的无知弱女,真要到了那种地方,还不得分分钟被秒杀啊! 哎,难啊!白楠心抬起手轻轻地敲着脑袋,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白楠心明明记得,之前和白云风在一座不知名的大山里边儿探险。一天下午,他们在山里面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便在附近找了块空地搭好各自的帐篷,准备晚上就在此休息。眼看天色还早,白云风要在附近四处逛逛,但白楠心不想去,就脱了鞋子坐在河边,漫不经心地用脚丫子荡着河水。 “楠心,快来快来,有好东西。”白云风的声音传来,白楠心四周望望,却看不见人。 “什么呀?发现新大陆了?我都看不见你人在哪。”白楠心懒洋洋的回道。 这次出游她本来就是让白云风连哄带拐再带捆的拖出来的,虽说她玩心挺大,但她胆儿小啊。这年头豺狼虎豹什么的是少了些,可也不是没有啊。再说了,山里面虫子多,想到这个,她就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比起在这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她更宁愿在孤儿院照顾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想起那些孩子,白楠心心里面都是暖暖的,嘴边就荡开了笑容。 “笑什么呢?”白云风无声无息地凑上来。 “啊!”白楠心惊叫一声站起来,气愤的吼道:“白云风你干什么?你明知道我胆小你还吓我。” “哎呀,别生气嘛,我在那边叫了你,看你没过来找我,我就亲自过来请你了,快快快,把鞋子穿好,”白云风一脸神秘地说:“我带你过去看个好东西。” “不去。”白楠心没好气说道。 “不去你可是会后悔的,快点快点。”白云风胡乱地把鞋子往白楠心脚上一套,白楠心不情不愿地蹬好鞋子,任由白云风拉着往一片茂密的草丛走去。 可是,越往前走,白楠心的头就越痛。白楠心从小就总是无缘无故地一阵阵头痛,但是过一会儿就自己好了。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医生都说她身体十分健康,什么病也没有。 白楠心痛得受不了,抱着脑袋蹲在了草地上。 “怎么了?是不是头又开始痛了?”白云风关切地问。 “嗯,没事,痛一会儿就好了。”在她的记忆中,头还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痛过。 但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头痛还不见好转,白楠心甩甩脑袋,这是怎么了? 白云风看着焦急地说:“等会儿,我去给你拿点水来。”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云风,我们的东西都在帐篷里,帐篷在这边。”白楠心指指身后。 “再往前走几步有口古井,我给你打点井水过来,那井水可好喝了,我本来就是带你来看这个的。”白云风笑着说。 “古井?”白楠心玩心一上来,头痛什么的也顾不得了,上前一把抱住白云风的手臂,开心叫道:“走走走,快带我去。” 白云风看着那双抱着自己手臂的白玉般的双手,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嘴角扯开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觉得吧,咱们该回去了,你说得对,山里面容易遇见豺狼虎豹,你说你胆子这么小,万一给你吓出什么毛病来,我怎么向院长交代啊。” 这死白云风,敢情他以为她这头痛是因为不想跟着他去装出来的! 白楠心一巴掌打在他肩上:“我的头痛不是装的,再不带我去以后休想我再陪你出来玩。” “走吧走吧,就在前面,女人就是小气。”白云风揉着肩膀说。 白楠心忍着头痛终于到了古井边,可是在见到古井的那一刻,她就石化了。当时,她内心涌动着的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 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来过这里,她清楚地记得,她的记忆中,没有这口井,可是这股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 白楠心朝井口靠近,越靠近,头就像要裂开般的痛。直觉告诉她,井底一定有什么秘密,她要一探究竟。 在快靠近井口的那一瞬间,白楠心脚底踩滑,整个人朝井口扑了过去。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纵是白云风再怎么眼疾手快,也只抓住了白楠心的手。 “楠心,楠心抓紧,别放手,我一定会拉你上来的。”白云风吃力地拽着。 白楠心大半截身子泡在水里,井水冰凉,不一会儿,腰部以下便没了知觉。被白云风抓着手的那整条手臂都像快脱臼了一般,疼得白楠心龇牙咧嘴。井壁四周都是滑溜溜的青苔,这样的情况下,白云风根本不可能把她拉上去,而且,她能感觉到,井底有股力量在扯着她往下沉。 白楠心费了好大劲儿才用两手握住了白云风的手,吃力地说道:“云飞,听我说,你不要白费力气,我觉得我掉下去不会死的,井底有秘密,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你现在不放手的话,你会没命的,放手。”说着,白楠心使劲儿地掰白云风的手。 白楠心的话让白云风听蒙了,事实上,白楠心自己也蒙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冒出来的这个念头:井底有秘密。这要放在平时,自己吓也该吓死了。 待白楠心开始掰白云风的手,他才反应过来白楠心要做什么,当时一下就急哭了:“楠心,你干什么,发什么疯啊,我会拉你上来的,求求你,不要闹,求求你。”他死命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白楠心眼泪也下来了,这么一个大男孩的眼泪,她何曾见过,就是小时候为了替她出头,被欺负她的人打得满身是伤他都没哭过。白楠心想到这里十分难过,她更加不能让他出事,于是狠下心,用没被白云风抓着的那只手,拉住他的食指,使劲儿往反方向拧去。白云风吃了剧痛,手上不自觉地一松,白楠心整个人便没入水中,缓缓地往井底沉下去。 “楠心,楠心……”白云风的凄厉的叫喊声不断传来,渐渐的,白楠心什么也听不见了…… 正文 第二章:初相见 白楠心环顾四周,那口古井,一模一样的古井,就在脚边一米远的地方,可周围的环境,与之前和白云风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白楠心心底无数只乌鸦呼啸而过! 这是玩儿什么呢?乾坤大挪移啊? “雪曲?”白衣男子拿着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 “雪曲?”白楠心疑惑道:“你认错人了……你是谁?这是哪儿啊?” “这儿是离山,你的家,我是琅离庚。” “什么?家?不可能……”她无措地看着周围的人,她的家……在孤儿院。 “你说你不是雪曲,那你身上的玉佩和玉扳指从何得来?”琅离庚问道。 白楠心取下脖子上戴着的那两件东西,从她在孤儿院醒来的那一刻,就戴在自己身上,而她此生的记忆,也从那一刻开始。她一直以为,玉佩和玉扳指,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我……我不知道,”白楠心茫然地看着琅离庚:“我记事起就一直带在身上,我……” “有刺客,保护王爷,快!”不远处传来惊呼声。 接着,“呯呯碰碰”打斗声四起,一大批黑衣蒙面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剑朝这边冲过来,不一会儿,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一名侍卫厉声喝道:“敢在此行刺,好大的胆子!” “论胆量,我等怎么及得上三王爷。”一黑衣人走上前来。 女人?白楠心看向此人,黑衣蒙面,虽看不清容貌,但尖细的声音和纤瘦的身形都能够辨出这是个女人。 “三王爷,仔细听听……”女子道。 此时,周围打斗声渐渐消失,又一大批黑衣人涌过来,其中一人对蒙面女子道:“都清理干净了。” “想不到崇越王朝堂堂三王爷,今天会落在我的手里,抓了你,可是大功一件。”女子满眼得意道:“王爷,您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念在你是个女人,”琅离庚面无波澜道:“说出你的幕后主使,本王,给你个痛快。” “哈哈哈,三王爷不仅胆识过人,更是懂得怜香惜玉呢,”女子一边打量着一旁发愣的白楠心,一边道:“江湖传言,三王爷可是天下第一痴情种,怎么,现在也开始开荤了,这眼光还如此地独到。不过,我可真是替王妃感到不值,她对你……可是挂念得紧呢!” “你说什么?”琅离庚脸色骤变:“她在哪?” “我就说嘛,王爷找了王妃整整八年,怎么会突然就变心呢……”女子顿了顿道:“我送你下去陪她如何?动手!“ 黑衣人一哄而上,下手狠毒,双方打斗激烈…… 琅离庚一手扭断一人脖子,那人“砰”的一声倒在白楠心脚边,嘴里还在淌血。 如果说白楠心此刻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她可真该自己抽自己两大耳刮子了! 云风,我想回孤儿院…… “啊!”白楠心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打斗双方听到她这声喊叫,都住了手。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白楠心顿时手足无措:“我……我饿了,我去找吃的,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战战兢兢地往人群外走,经过黑衣女子身旁,突然,手臂被人拉住猛地往后一拽,白楠心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与此同时,明晃晃的剑从眼前划过。 “小心!”琅离庚扶住她。 “哼,谁都别想走,所有人听着,活捉三王爷,其余人等,统统杀掉!”蒙面女子凶狠道。 “是!” 白楠心还未站稳,一个黑衣人举剑刺了过来,完了完了,刚来这个世界,屁股还没坐热,不对,坐都还没坐过呢,就遇上这样的事,老天爷,你玩我呢? 白楠心闭上眼睛,只等着那一剑刺过来,说不定自己就那么穿回去了。 “我看谁敢放肆!”低沉的嗓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四周声音戛然而止。 白楠心缓缓睁开眼,那是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夕阳薄暮,修长的墨色身影从天而降,头发在空中肆意地飞舞,凌厉的眼神居高而下扫过芸芸众生,俊美绝伦的面庞,如同精细雕琢的五官,夕阳笼罩在他身上,散发出迷人的气魄,还有,浓浓的王者气息…… 白楠心看得呆了,她不是花痴,对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来说,花痴是件及奢侈的东西,她也不懂得怎样欣赏男人的容貌,可那天的场景,就生生地定格在了,她的记忆里…… “一个不留!”琅离煜再次开口,语气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瞬间四面黑衣人陆陆续续出现,与刺客展开搏杀,这批人是琅离煜培养的暗卫,下手快、准、狠。 眼看刺客所剩无几,琅离庚急了,快步冲到琅离煜跟前,道:“四弟,他们知道文芙的下落。” “三哥,这些人全都是死士,他们的嘴是撬不开的。”琅离煜看着他焦急地样子,道:“我前两天刚查到,八年前,与三嫂的失踪案有关的共有三路人马,其中两路又与师父一家的灭门案有关,个中细节待回京后,我再详细说与你听,此时无需着急,这些人胆敢冒犯师父师娘遗居圣地,绝不能活!” “文芙,文芙……到底是生是死?”琅离庚满脸悲戚,心中无限悲凉。 “三哥,她是谁?”琅离煜看着不远处的白楠心,这个女孩从他一出现便一直盯着他看,眼光一直没离开过,而且,她穿的衣服很奇怪,琅离煜在各个边关征战多年,这样的服饰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会儿我在院儿里听到这边有动静,便带了几个侍卫过来看看,就在井里发现了她,她身上,带着师父的玉佩和你的玉扳指。” “什么?”琅离煜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欣喜:“三哥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是雪曲?” “我看到这两件东西的时候以为她就是雪曲,她说她不是,而且,玉佩和指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从何而来,我正在问她话的时候,这些人就来了。” 琅离煜看着白楠心,朝她缓缓地走过去…… 正文 第三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古朴质简的院内,女子端坐在石桌旁,朴素的装扮难掩典雅的高贵,绝尘脱俗。手中一针一线,静静地绣着,很快,一朵白莲落成。 这时,院门开了,男子走进,只见眼前一幕,嘴角轻轻上扬,眼中的笑意难掩心中溢满的幸福。 “闻默,回来了!”女子觉察,站起身,看见男子手中空了的布袋:“今天的字画都卖完了?” “卖完了,”封闻默点点头:“孩子们呢?” “在后山,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厨房端出来,孩子们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柔颂,”封闻默走近莫柔颂身侧,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这两年,苦了你了!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太过自私,带你归隐这山林,却从未问过你的意愿。” “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又在说悄悄话啊?”圆圆的小脸,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闪着坏笑。 小女孩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谈话。 “雪曲,来。”莫柔颂招招手。 雪曲走近,莫柔颂温柔地替她拭去额上的泥土:“看你,又顽皮了,姐姐呢?” “姐姐在后山练剑,她说一会儿回来。” “看姐姐多用功,不像你。”封闻默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我才不要学那些打打杀杀的,我喜欢读书。”雪曲骄傲地说道。 “那你告诉爹爹,你今天又读了什么书?” “我今天读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说的就是爹爹和娘亲,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封闻默与莫柔颂相视而笑! “小孩子怎么能老是读这些?”莫柔颂故作生气地皱眉。 “爹爹,娘亲又凶我!”雪曲不满地嘟着嘴。 “娘亲逗你的,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凶你呢!”封闻默蹲下身,看着雪曲:“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雪曲摇摇头。 “今天是你的生辰,昨天还在向我要礼物,怎么今天倒给忘了,真是个傻孩子。” “呵呵,”雪曲开心地跳起来:“对呀,怪不得早上姐姐说,一会儿要给我惊喜呢!” “什么事这么开心呢?”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稚嫩的外表遮不住绝色的容颜,明眸皓齿,眉眼如黛,清丽的倩影,手中一把长剑更显英气逼人。 “清羽,回来了,”莫柔颂道:“饿了吧,来,先坐下,我去把饭拿出来。” “我还不饿,娘亲!”清羽走过来。 “姐姐,”雪曲拉着她的手:“惊喜呢?” “嗯,九岁了,我们的雪曲快长成大人了,来,这个给你。”清羽从怀中拿出一支用剑削成的木头簪子:“雪曲,原谅姐姐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你这个了。” 雪曲将簪子握在手中,认真地道:“姐姐,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来,姐姐给你戴上。”清羽细心地为雪曲戴上簪子:“真好看!” 两个孩子都笑开了。 看着两个孩子姐妹情深的样子,封闻默会心地笑了。 得妻如此,有女如斯,夫复何求! “哦,爹爹,”清羽道:“我去厨房帮帮娘亲,您和雪曲先坐会儿。” “好孩子,去吧!” 封闻默和雪曲在石桌旁坐下。 “雪曲,爹爹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封闻默道:“不过爹爹得先考你几个问题。” “好啊!”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出自哪里?” “出自《论语?述而》,意思就是:君子心胸宽广,能够包容别人;小人爱斤斤计较,心胸狭窄。”雪曲答道。 “那你可知道何谓君子?何谓小人?” “走君子之道,不计个人利益得失,容常人之不能忍,修身养性,不惧一切困难、阻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者,是为君子;与人为难,与己为难,时常忧愁,局促不安,是为小人。”雪曲对答如流。 “那么雪曲是想做个君子?还是想做个小人?”封闻默继续问道。 “爹爹,雪曲是女孩子,入不了朝堂,安不了外乱,只想做个,不与人计较,不与己为难,不妒忌,不骄奢,不争、不显,知书明理、乐观坚强并且正直善良的,小人,呵呵,而且……”雪曲顽皮的笑笑,对封闻默眨了眨眼:“还要像娘亲那样聪明贤惠,能够严谨持家。” “哈哈哈……好!”封闻默俊逸的脸上写满了赞赏:“真是我的好女儿,爹爹果然没白教你。”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一天到晚上山下水,性子毛躁,可不像你娘亲那般心性沉稳、性子恬静。” “爹爹……”雪曲娇嗔。 “吃饭了!”莫柔颂与清羽拿着饭菜与碗筷出来,在石桌上摆好。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娘亲!”雪曲开心道。 “清羽和雪曲,你们两个过来,”清羽雪曲来到他面前,封闻默拿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递给两人一人一块:“雪曲出生那一年,云宣国进贡了一块上好的玉石,先帝命人将这块玉石打造成了六块玉佩,当时的太子殿下和三位皇子一人一块,剩下的两块,给了你们,爹爹之所以之前没有给你们,是不想太过招摇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几位公主都没有。我昨天晚上想了想,你们长大了,爹爹和娘亲,照顾不了你们一辈子,所以,日后你们若是遇上什么困难,一定要互相照顾扶持。清羽,你是姐姐,又懂武功,要好好保护雪曲,万不得已时,你两便可拿着玉佩去找当今圣上或三位王爷,以爹爹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放心吧,爹爹,我一定会勤练武功,不会让雪曲受到任何伤害!”清羽坚定地说道:“太好了,这样,日后,我和雪曲若是不小心走散了,还能凭着这块玉佩相认!” “我和你爹爹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莫柔颂道:“好了,把玉佩收好,吃饭吧!” “雪曲,你在找什么呢?娘亲在叫我们吃饭。”清羽道。 “我……我把煜哥哥给我的玉扳指……弄丢了……”雪曲一脸委屈道。 “这……”莫柔颂看向封闻默。 “什么时候不见的?”封闻默放下酒杯。 “早上起床我还看雪曲戴在脖子上,许是落在后山了。”清羽道:“爹爹,娘亲,你们先吃着吧,我去后山找找。” “我也去!”雪曲快步跟上。 “这孩子,老是丢三落四,这习惯可不好!”封闻默叹口气:“柔颂,吃饭吧,忙这么一会儿,辛苦你了!” 莫柔颂坐下来,缓缓道:“闻默,不要总跟我说这客气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封闻默一仰头喝完一杯酒,道:“柔颂,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来,我亏欠了你很多,尤其是十二年前那件事,害得你……” “闻默,你没有亏欠我!”莫柔颂打断他,柔声道:“前尘旧事,何须再提?雪曲说的那句,就是我所有的心里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跟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满足,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只要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我,再无所求!” “柔颂……”封闻默握着她的手:“此生,我定不负你!” “此生,我已无憾!” …… 正文 第四章:不速之客 “这两个孩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莫柔颂担心道。 “许是雪曲又跟清羽耍赖,要清羽背她下山呢!”封闻默站起身来:“别担心,我去后山看看吧!” “雪曲这孩子,清羽只长她三岁,怎么两姐妹性格差距这么大呢!”莫柔颂笑着摇摇头。 封闻默没走几步,便立刻顿住,凭着他深厚的武功底子,不难觉察出,院外有异常!!! 突然一支利箭自院外射进来,封闻默微微一侧身闪过。 “什么人?”封闻默沉声道。 “哈哈哈哈哈……”诡异放肆的笑声萦绕四周,久久未散! “闻默……”莫柔颂来到封闻默身侧,担忧地抓着他的手臂。 “没事!”封闻默宽慰地拍拍她的手,望向院子一旁的树林:“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封太傅,你可让我好找啊!”黑影掠过院墙,在离封闻默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来人戴着惨白的鬼面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四下打量一番后,阴森森地说道:“真是个山清水秀,适合幽居的好地方啊!封太傅的日子,过得还真是万分惬意!没想到,琅离曚暝那个无知小儿,对你封家如此不薄!这天下人才都是些傻子,他们至今都还不知道,他们心中敬重的崇越天子与封太傅,居然合伙耍了这么一出瞒天过海计。” 封闻默并未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来人。 来人背过身,继续道:“两年前,琅离曚暝昭告天下,封太傅一家遭遇不明歹徒袭击,惨遭灭门,崇越王朝举国哀悼,我当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阁下是要假戏做真,打着替天下人讨公道的幌子,当做你灭我封家名正言顺的借口。”封闻默接过来人的话,淡然道。 被人一语戳中此行目的,戴面具的人死死盯着封闻默,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浑身杀气渐渐凝重。 清羽和雪曲从后山回来正好看到眼前一幕,看着那张惨白的鬼面具,雪曲吓得正要大叫出声,清羽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一旁,注视着这边。 “没错,你们两年前的鬼把戏耍得逼真,我还差点就信了,”鬼面人声音已现愤怒:“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啊?” 鬼面人一边说着,一边垂首顿足,画面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我恨哪!我恨,为什么这件事不是由我来完成?为什么灭你封家满门的,不是我?老天有眼,终于让我发现其中破绽,但是没想到,琅离曚暝把你藏得这么深,找到你,花了我整整两年的时间,两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鬼面人越说越激动:“两年,我的儿子在地下又多受了两年的折磨……这些年,我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的儿子,时时刻刻都在我耳边对我说:“爹,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儿子,儿子你别担心,爹这就替你报仇,爹这就,把你的仇人送下来陪你!“ “令公子行径恶劣,他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封闻默道。 “你给我闭嘴,不许侮辱我儿子!”鬼面人厉声喝道,随即冷然:“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就不多废话了……来人,把这破院子给我围了,一直苍蝇也不许放出!” 随即四面人影闪动,不多时,院子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院墙四周更是布满了戴着鬼面具的弓箭手。 封闻默上前两步,护在莫柔颂身前:“凌教主,你的儿子是我杀的,所有的恩怨冲着我一人来,祸不及家人,凌教主既是江湖中人,就该有江湖道义!” “老夫已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本该子女承欢膝下,安享天年,可你却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还管他什么道义不道义。”鬼面人一甩手,几乎是咆哮道:“你一人偿命岂够,我要你一家人的命!” 鬼面人正欲下令,院墙上接连一声声惨叫,随即弓箭手都掉下了院墙。 “封闻默,你的仇家真不少,看来要杀你,还得排队……”另一个黑衣蒙面人走进院内,看了看戴鬼面具的人,对封闻默道:“不过你的命,我要定了!” “你是何人?”鬼面人问道。 “我是何人?我是和你一样,想杀封闻默的人,顺便……”黑衣人看着封闻默身后的莫柔颂,悠然道:“阻止你杀不该杀的人!” 鬼面人心道情况不妙,封闻默武艺高强,当年是冠绝天下,此行本就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这会儿又杀出个程咬金,自己在外面布置的人手估计都已遭不测,此行目的很难达到。 不行,儿子的仇,一定得报!鬼面人扫过正在对峙的封闻默与黑衣人,瞥见莫柔颂,心下顿生一计。 鬼面人抬手一掌朝封闻默劈过去,封闻默没有躲开,生生用掌力接下这一掌,凭着深厚的内力将鬼面人震开了。 此时,黑衣人趁势对封闻默快速出击,两人战在一处,黑衣人武功高强,一时难分高下。 鬼面人见机会来了,再次抬手向封闻默攻去。 “爹爹,小心!”躲在暗处的清羽和雪曲大叫。 “雪曲,你躲好了,不要出来。”清羽吩咐完,拿着剑出来,立马被一群黑衣人堵住,瞬间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雪曲不会武功,虽然着急,却也明白自己出去只会惹麻烦,只能躲在暗处不住地流眼泪! 封闻默正与黑衣蒙面人打斗,此人武功高强,封闻默无法分心接下鬼面人那一掌,便闪过一边躲开,他这一闪,背后的莫柔颂失去了保护,鬼面人掌心适时一转,重重的一掌,便击向了完全不懂武功的莫柔颂。 莫柔颂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还未站稳,便被鬼面人钳制住,一手掐住脖子。 “柔颂!” “柔颂!” 封闻默与黑衣人欲同时上前。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鬼面具恶狠狠地说道。 封闻默不敢再上前。 “放了她!”黑衣人冷声喝道:“你的仇人是封闻默,没必要连累其他人。” “要我放了她?好啊,两个办法,第一,封闻默立刻自行了断;第二,你杀了他,我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我选一!”不待黑衣人开口,封闻默说道:“还是那句,祸不及家人,希望你能遵守你说的话,我死后,放了我的妻子……”转向黑衣人,道:“还有我的女儿,她们,都是无辜的!” “她们的确是无辜的,”黑衣人一声令下,缠着清羽打斗的那些人便一闪身,飞出了院外。黑衣人继续道:“事实上,你也是无辜的,但是我容不得你……放心,你死后,她们的命,我决不容任何人妄动!” “谢谢!”封闻默对黑衣人微微一低头。 “爹爹!”清羽和雪曲跑过来。 “娘亲……”雪曲大叫着要冲过去,封闻默一把拉住她。 看着清羽一身的伤痕和满脸血污,封闻默眼中满是心疼,明明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却要让她背负这份无法言喻的沉重! “记着你答应爹爹的,照顾雪曲,爹爹,对不起你!”封闻默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以后,娘亲也只能由你照顾了!” “够了,老夫没那么多耐心跟你们耗。”鬼面人不耐烦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掐着莫柔颂的手逐渐用力…… 正文 第五章:生死永隔 眼看鬼面人手上用劲,莫柔颂随着呼吸不畅,已经面色苍白! “慢着!”封闻默制止道,抬起手,凝聚内力,欲就此了结自己…… “闻默,闻默,你听我说,你死了,他不但不会放了我,清羽和雪曲也没了依靠……”莫柔颂泪如雨下,凄然道:“我这一生,活得太难!我曾以为,红尘无念,却原来,还能与一人相知相惜伴流年!闻默,你能给我的,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给不起,十二年前那件事,是我这一生做过的第二件对的事,第一件,便是遇见了你,如果有来生,再来生……我依旧会为了你,义无反顾!” 封闻默究竟哪点好?黑衣人眼里妒火中烧,除了嫉妒,还有深深地心疼:柔颂,你这一生的苦痛,我也懂! 看着两个哭得正伤心的孩子,莫柔颂酸楚地笑了:“闻默,你没有亏欠我,我也绝不作,你的拖累……” 封闻默两眼模糊,莫柔颂凄美的笑容刺得他心如刀割,突然反应过来她话中有话,确已来不及制止…… 莫柔颂以最快的速度拔下头上的簪子刺进了自己心窝,缓缓地倒了下去。 “娘亲,娘亲……”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们……”慢慢地,莫柔颂没了呼吸。 “柔颂!柔颂!柔颂……”黑衣人撕心裂肺般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久久萦绕! 封闻默看着躺在地上的莫柔颂,痛心入骨,五内俱崩,早已难过到无语成噎! “哈哈哈……封闻默,怎么样,这失去亲人的滋味可好受?”鬼面人恶狠狠道:“我的目的还未达到,你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这个坏人,我跟你拼了!”清羽举剑刺了过去。 “清羽,小心!”封闻默想要上前,黑衣人却一掌打了过来:“是你害死她的,我要你的命!” 没过几招,清羽已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被鬼面人带着毒针的掌击中,封闻默飞身上前,挡在了清羽身前,被一掌击中,毒针刺入体内。 “封闻默,我的毒针是专程为你研制的,没有解药,半个时辰之内,你就会毒发身亡!”鬼面人得意道:“儿子,爹终于替你报仇了!” “爹爹,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您!”清羽难过道。 封闻默此刻已经面色发紫,武功也正在流失,急忙地对清羽道:“快走,带雪曲走,快!” “爹爹……” “走啊!”封闻默厉声道。 “走?哪那么容易,我说了要你们一家给我儿子陪葬,全都受死吧!”鬼面人朝清羽走过来。 封闻默推开清羽:“走!”,用尽毕生内力打出一掌,鬼面人被这一掌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具也从脸上脱落,露出一张饱经沧桑,褶皱遍布的脸。 眼看封清羽带着封雪曲消失在了转角处,鬼面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追了过去。 封闻默也因这一掌耗尽了精力,趴在地上,缓缓地朝莫柔颂爬过去…… 黑衣人对此呲之以鼻,就在封闻默快要抓到莫柔颂手的那一刻,黑衣人重重一脚踩在封闻默手腕。 “啊!”封闻默凄声惨叫,他的一只手已断! “柔颂生前,我没有争赢你,你以为,我还会让你们死后同穴吗?”黑衣人冷声道。 “你……你是……随……”风封闻默断断续续道。 “现在才知道,不觉已晚吗!”黑衣人说完,从地上抱起莫柔颂的尸体就要离开,封闻默抓着他的脚腕,气若游丝道:“救……救孩……子,孩子是……无……无辜……的……” 黑衣人看着怀中的女子苍白的面孔,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她们是柔颂的孩子,我自然要救!” “谢……谢……”封闻默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柔颂,我来陪你了,我们还有来生,再来生…… 前山黑衣人遍布,清羽只好带着雪曲一路往后山上跑,突然,雪曲踢着一块石头,摔在地上,磕破了膝盖,疼得她直掉眼泪。 “雪曲,怎么样?还能走吗?”清羽担心地问。 “姐姐,我好疼!你快走,别管我了!”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清羽扶着她:“走,那边有口枯井,我们过去躲躲,等坏人走了再出来。” 两人刚到井边,鬼面人就追了上来。 “还想跑?我说过,你们,都得下去陪我儿子!”边说边步步紧逼,清羽和雪曲被逼到井口边,眼看无路可退。 “你要斩草除根,是否也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是先前那个黑衣人!!! “老夫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不要来妨碍我做事。”鬼面人沉声道:“再说了,她们可是你仇人的女儿,难不成,你还打算救她们,你可别忘了,她们爹娘的死,你也有份,她们两个可是亲眼看着,你以为,你救了她们,她们就会感激你,而不找你报仇?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如果你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你……”鬼面人气结,他被封闻默那一掌震伤了心肺,此时内伤极重,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思量片刻,飞身离开了! “你们两个,跟我走!”黑衣人冷漠地开口。 “你这个坏人,你害死爹爹和娘亲,我们不会跟你走的。”清羽愤然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我爹爹和娘亲报仇!” 黑衣人失去了耐性,过来动手拉清羽:“走!” “放开我,放开我!”清羽使劲挣扎。 “放开姐姐,坏人!”雪曲一口咬在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吃痛,狠狠一扬手,打在了雪曲的头上,雪曲头上的木簪子掉了下来,落到了井口边缘。 雪曲正要跑过去捡,黑衣人以为她要跑,欲伸手抓住她,恍惚中没有辨清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是要拉她过来,却变成了推她出去,雪曲被推了一把,直直地就掉入了枯井…… “雪曲,雪曲……”只剩下清羽凄厉的哭喊声在枯井中回响…… 正文 第六章:诬蔑 “啊!”白楠心大叫着坐起身…… 原来是做梦!可梦里的一切,竟像自己亲历了一般! 白楠心捂着心口,想要压下那股莫名的心痛感…… 房门推开,两个丫鬟端着食物急匆匆进来,见白楠心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关切地询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白楠心摇摇头。 “流景,你去禀报两位王爷一声,姑娘已经醒了,我在这边伺候着。”其中一个丫鬟道。 “好!”流景应声出去了。 见白楠心正要下床,留下那个丫鬟忙不迭时地过来扶着她到桌旁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瞧姑娘出这一身汗,许是做恶梦了,姑娘先喝口茶压压惊!” “谢谢!”白楠心接过茶喝了一口,心情平复了许多。 “姑娘昨日突然晕倒,晚饭也没用,今日早晨,奴婢们本想着叫醒姑娘起来用饭,怎料姑娘睡得太沉,两位王爷看过姑娘后,便吩咐奴婢们不要吵到你,待你睡醒了再吃,现在快接近晌午了,想必姑娘饿着了吧,这些食物都是奴婢做的,奴婢粗笨,若不合姑娘胃口,还请姑娘不要责怪!”丫鬟把食物摆好,双手将筷子递给白楠心。 白楠心木讷地接过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她说了这么多让人容易犯困的话,白楠心愣是盯着食物没眨过眼,她的确是饿了,直到丫鬟递了双筷子给她,才知道人家一直在跟她说话。 “谢谢你!”白楠心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感激,随即问道:“对了,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请教万万不敢,姑娘莫要折煞了奴婢。奴婢流苏,和流景都是四王爷府上的丫鬟,王爷命我们在这儿照看着姑娘,姑娘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四王爷? 白楠心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个墨色的身影…… 是他! 白楠心想到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昨日下午会突然晕倒,都是拜他所赐。 还是那句话,她白楠心不是个花痴,可怎么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就浑身不听使唤了呢?居然还当众晕倒,哎,糗大了! 想到这儿,白楠心突然转过头去问一旁的流苏:“我昨天没流鼻血吧?” “啊?”流苏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随即答道:“四王爷昨日将姑娘抱回来,三王爷就替姑娘诊过脉了,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任何伤!” 他抱我!!!白楠心深吸了一口气,心扑通扑通直跳。 得! 除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全没听见! 见白楠心又是一副愣头愣脑的表情,流苏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伤,继续道:“姑娘放心,三王爷对医术颇有研究,姑娘定无大碍!” 白楠心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努力压下心中的骚动,低头吃饭。 这时,房门打开,琅离煜与琅离庚走进来。 琅离煜吩咐道:“流苏,你先出去!” “是!” 白楠心看着来人,确切地说是看到琅离煜,一想到他昨天还抱过自己,顿时连耳根子都红了,甚至忘记了自己刚扒到嘴里的一大口饭还没有咽下,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琅离煜看着她这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一个姑娘家,怎如此不知体统?但见她一双清澈无暇的眸子,想该不似那般轻薄之人,心头的不快渐渐消了些。 琅离煜恢复一贯的面若冰霜,也不多废话,直截了当地冷冷开口:“你的玉佩和玉扳指,可是偷来的?” “咳咳咳……”白楠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与语气的淡漠噎到,一口米饭喷出,刚好站在她面前的琅离煜遭了殃。 琅离煜冷漠的脸上布满阴郁,危险地半眯着眼睛睨着白楠心,见这丫头不但不认错求饶,还不要命地拿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瞪着他。 “大胆!”琅离煜正要发怒,琅离庚适时制止了他:“三弟,这丫头再吓晕过去,这案子得查到何年何月?” 白楠心气氛地放下筷子,之前对琅离煜的好感一扫而光,她最讨厌受人污蔑!小时候在孤儿院,那里的孩子污蔑她偷东西,白云风气不过跟他们理论,被打得满身是伤,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还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白楠心可是在心里边一直自责,哪还能容许人再这么污蔑自己。 琅离庚缓缓坐到白楠心对面,语气平和道:“姑娘,你这玉佩的玉扳指的来历对我们非常重要,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望姑娘如实以告!” 白楠心纵是此时再生气,听到琅离庚那句“人命关天”,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我昨天已经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我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 “简直胡说八道!”琅离煜再次冷冷地开口。 白楠心捏紧拳头,“蹭”的站起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正文 第七章:她,就是封雪曲!(上) 琅离煜见白楠心瞪着他,小脸气得发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也不理会她的愤怒,继续冷冷道:“怎么?被本王说中了是吗?识相的就乖乖说出这两件东西从哪儿偷来的,否则,本王可有的是手段让你招认!” “你……你无理取闹!”白楠心几乎是咆哮道:“是王爷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吗?” 这人也太不讲理了,不知道自己的东西从哪儿来的,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偷来的呀!白楠心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使劲将眼泪憋回去,王爷又怎么样?惹急了大不了将她砍头,千钧一发之际说不定她就穿回二十一世纪了,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想到这儿,白楠心反倒不生气了,干脆直接坐下来继续自顾自的吃饭。 “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还敢跟本王这么说话?”琅离煜按住她拿筷子的那双手,犀利的眼睛直视着她:“谁给的你这么大胆子?你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白楠心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麻,差点就想认错求饶。想了想,又觉得那么做太丢人。 随即放下筷子,正了正身子,抬起头,硬着头皮对上琅离煜的眼睛,也学着他的口气冷冷道:“你猜?” “噗哧……”琅离庚没忍住笑出了声,崇越王朝至今为止还没人敢跟堂堂的四王爷这么说话,这丫头,还真是个不要命的! 琅离庚不顾琅离煜投过来的杀人目光,大大方方地坐下来,问白楠心道:“唉,丫头,你是真不怕死啊?” “死哪有某些人可怕呀!”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瞟了琅离煜一眼。 琅离庚看了看琅离煜那一张俊脸扭曲到像要吃人的表情,只觉得特别好笑,继续兴致勃勃地问道:“可我看你也不像怕他的样子啊?” 白楠心白了他一眼,道:“怕就非要表现出来吗?” “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琅离庚即刻正色道:“不过,你还真一定得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关于这玉佩和玉扳指的事,这关系到八年前的一件大案……”顿了顿,又道:“甚至很有可能是两件!”说完这句,脸上是让人见之动容的悲伤。 白楠心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面也有点过意不去,可她的的确确是不知道。 白楠心突然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小女孩拿的玉佩和玉扳指与她的一模一样,而且,那个小女孩也叫‘雪曲’…… 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雪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楠心的梦里?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琅离庚见她发愣,拿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白楠心回过神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行,只是个乱七八糟的梦,说不定是自己昨天受了惊吓,所以晚上才会做噩梦,再说那个梦也的确有点恐怖…… “那个,我是真的没骗你们,这两件东西真的是我一直都戴在身上的,我一直以为,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 “那你的亲生父母是谁?”琅离煜问道。 “不知道!” “你是何方人士?” “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离山,他说的!”白楠心指着琅离庚道。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从井里面来的!”白楠心很别扭地说出这句话。 琅离庚与琅离煜面面相觑,看这丫头的样子的确不像在撒谎! “丫头,确是本王将你从井里面救起来的没错,但你是何时上离山的?整个山中都有我的侍卫,却无一人见你上山。你又为何会在后山的枯井中?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有人推你下去?” 白楠心这才想起来,自己掉进去的明明是口水井,怎么是从枯井里出来的? 见白楠心又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两人便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两人起身,琅离庚道:“你先吃饭吧,其他的慢慢再议!” 两人走到门外,“四弟,你认为她的话可信吗?”琅离庚问道。 “以我多年的经验,她说的,都是实话。”琅离煜敛眉:“可如果我的判断有误的话,这丫头……可不好对付!”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琅离煜来回踱了两步,抬起头郑重道:“带她回京,她,就是封雪曲!” “什么?”琅离庚震惊道:“她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认定她是雪曲?” 琅离煜并不说话,神秘地看着他。 “你是想……”琅离庚似乎明白了琅离煜的意图。 “没错!” “妙啊!”琅离庚眼里满是赞许:“她身上带着能证明雪曲身份的最有力的两件证物,回到京城,再让二哥下一道圣旨,那就坐实了她是封雪曲的身份,如果她是某个势力派出的细作,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构不成威胁,反而能通过她,将她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如果她不是细作,那也能用她引出当年师父家灭门案的凶手!只是……如果这样做,她会冒极大的生命危险,……” “放心吧,四哥!”琅离庚看了一眼屋里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白楠心,道:“师父一家的血案一天不结,我就绝不会允许她出事!” 正文 第八章:她,就是封雪曲!(下) 一大早,白楠心在房间里正吃着流景流苏送来的早饭,就听到院子这边有响动声。走到院里,便看到许多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去。琅离庚与琅离煜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流景流苏和另外几个丫鬟在他们身后站着。白楠心走到流苏身边,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侍卫过来,对着琅离庚和琅离煜双手抱拳单膝跪下,道:“禀告两位王爷,山下都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先下去吧!”琅离庚吩咐道。 白楠心瞪大眼睛,什么?要走?怎么她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流苏……,”白楠心不自在地问道:“你们,今天要走啊?” “是的,今天起程回京!” “那……你们怎么都没告诉我啊?” “王爷吩咐奴婢们,不用告诉你!”流苏一脸无邪道。 “什么?还专程吩咐过,原来你们是真的不打算带我走!”白楠心欲哭无泪。 看了看背对着她的两人,白楠心一脸讨好地凑到琅离庚跟前,看都不看琅离煜一眼,她又不傻,才不会去某人那里碰钉子。 “呵呵……三王爷,要回京啊?” 琅离庚见她笑得谄媚,顿时来了兴致,她和流苏的对话这边可都听着呢,故意逗她道:“是啊,本来昨天就该起程的,可是你昨天一觉睡到晌午,被你这么一耽搁,只好延迟到今天了。”说完还微微叹了口气。 白楠心笑容在脸上凝结,这……分明是在埋怨她嘛,完了完了,本以为最好说话的主子都嫌弃她了…… 琅离煜撇了她一眼,对其他人道:“收拾好了就下山吧,所有人在山下集合”!说完自己先抬脚走了出去。 琅离庚看着白楠心那有趣的样子,轻摇折扇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白楠心尴尬地杵在原地,见院里的人都走光了,气得直打转。走到院门口的琅离煜转过头,刚好看到白楠心像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一幕,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白楠心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琅离煜,经过昨天一天的了解与亲身领教,这位王爷的脾气她也算知晓得差不多了,不是冷着脸就是皱着眉,这会儿这算什么表情? 不过仅仅是一刹那,白楠心就不屑地收回了目光,因为此刻冰山王爷正冷冷地瞪着她……原来是错觉,该不会又犯花痴了吧,白楠心在心里直懊恼。 “还不走?怎么,你打算一个人留在这儿看门?”冰冷的口气传来,白楠心听来心里却无比温暖,这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带她一起走嘛!当下喜上眉梢,一个箭步冲出了院门。 路过琅离煜身旁,等等,看门?骂她呢? 算了,骂就骂吧!还有什么会比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更糟呢!随即瞪了琅离煜一眼,大踏步走出去。 琅离煜回头,扫过四周一切,眼里升腾起杀意,师父,师娘,你们的血海深仇,我若不报,誓不罢休! 白楠心走到山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只见山下密密麻麻的军队,像要行军打仗一样,这场面,她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白楠心洞心骇耳,山下众人一见到她,全都对着她跪了下来:“参见郡主!”声音响彻云霄! 白楠心瞪大眼睛,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脑子一片空白。 “你看那丫头的样子,我就说她会吓得不轻!”琅离庚看着白楠心道。 “我已经派人快马加急地通知二哥,请他即刻诏告天下。另外派了人放出郡主今日从柟城出发回京的消息,”琅离煜眼中深意更甚:“咱们这回京的路上,可不会太平!” “你们认错人了,什么郡主啊,我不是,快起来!”白楠心终于确定他们是在拜自己,说着就要动手去拉跪得离自己最近的流景和流苏。 “都听着,郡主前两日遭遇歹徒袭击,脑子受了伤,会有短暂失忆症,大家这一路上,务必要保证郡主的安全!”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两位王爷与郡主周全!” 琅离庚说完来到白楠心身边,道:“郡主,你还不快让众人都起身?咱们还要赶路呢!” “怎么回事啊?你们知道我不是的?”白楠心着急地问道。 “你忘了自己身上的玉佩和玉扳指?那可是崇越王朝封太傅的小女儿封雪曲的随身信物,皇上师父的女儿就是皇上的师妹,放心吧,回京后,皇上会正式为你颁一道圣旨,行册封之礼!” “我……”白楠心还欲争辩,琅离庚就转过去对众人道:“行了,郡主让大家都起身,还不快谢过郡主?” “谢郡主!” “流景和流苏这两天一直在伺候郡主,你们就同郡主乘一辆马车,随身伺候着,其余人,就按昨天安排的,起程!”琅离庚吩咐完,便与琅离煜去了队伍最前面的马车里。 白楠心也觉得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只得在流景流苏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白楠心百无聊奈,于是便向流景流苏打听起关于崇越王朝的事。 原来,在崇越王朝之前是铭济王朝的天下,琅离家族当时还只是一个番邦小国:望月国。铭济王朝统治残暴,不得民心,四个番邦国:随远国、云宣国、惊云国、望月国,皆趁此机会招兵买马,蠢蠢欲动。而当时的文武全才封闻默,在望月王一统中原的过程中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天下安定后,崇越皇帝将自己的四个儿子:琅离曚暝、琅离庚、琅离煜、琅离隽之,悉数交给封闻默教导,并封他为当朝太傅,连丞相大人都要看他三分面子。 然而,封闻默一家却在十年前突然遭遇灭门惨案,太傅夫妇和一双女儿都遭人毒手,崇越王朝举国哀悼。两年后,就在所有人都已淡忘此事的时候,再次爆出惊天大案,上离山砍柴的樵夫发现两具尸体,抬到县衙被人认出是封太傅夫妇,封家的一双女儿不知所踪。这件案子更是被反动势力利用,指责当今皇上与封太傅联合欺骗天下人,琅离曚暝用了两年时间才将舆论平息下去。然而,由于有人从中故意阻挠,这件案子查了八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封太傅一家血案发生不久,三王妃也无故失踪,查来查去也始终查不到线索,直到前段时间四王爷琅离煜结束边关战役回京,才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白楠心听到封家血案那段,总觉得剧情有点熟悉,想来想去,终于记起是自己做的那个梦,白楠心不是傻子,发生的这么多事多多少少都能与她扯上一点关系,总不会回回都是巧合。 白楠心叹了一口气,悠闲地闭上眼睛。既来之则安之,老天要这般安排,那她坦然接受又有何不可,反正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些谜底都会浮出水面,她若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老天也不会一直把她留在这儿的! 既然如此,那她以后,就做封雪曲,直到真正的封雪曲回来! 正文 第九章:进了黑店 离山地处偏远的柟城,到达京城至少需要半个月。队伍走了十多天,并没有任何人行刺,一路上相安无事,除了…… “呃……呃……”这已经是封雪曲第无数次从马车中伸出脑袋呕吐,流景流苏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倒水。 “郡主可是苦了,两位王爷不知怜惜,郡主一路上吐成这样,也不稍作停留,容郡主歇息一下!”流景是个心直口快的,这一路与雪曲相处下来,她对这位毫无架子,又精灵古怪的郡主是喜欢得不得了。 “流景,不可胡说,王爷这么做自有道理,咱们做丫鬟的,怎可背地里编排主子的不是!”流苏素来行事沉稳,将一块手帕递给雪曲,又道:“再说从柟城到京城,路途遥远,在离山的时候都有人行刺,指不定途中有多少埋伏,稍作停留,岂不会引来麻烦!” 雪曲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掀开车帘,将帕子朝前面的马车狠狠扔过去,大声道:“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说完气愤地退回车内,望着流景流苏道:“我饿了!” 流景瞪大眼睛:“郡主,你吐之前刚吃过!” “吐完不就等于没吃了!” ……流景流苏语噎。 豪华的马车内,琅离庚与琅离煜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听着后面那辆马车的动静。 “四弟啊,我就说这丫头挺有趣,你发现没有?”琅离庚打趣道。 “有趣?”琅离煜嗤之以鼻:“我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家会像她这般大大咧咧,不知体统!” “哈哈哈……”琅离庚爽朗大笑道:“四弟,我也没见过你跟一个姑娘家这般较劲!” “不过话说回来,”琅离庚旋即正色道:“咱们这一路上的气氛可不太对!” 琅离煜优雅地吹了吹刚倒满的热茶,道:“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队伍继续前进了三天! 日暮时分,队伍刚好行至一家客栈,侍卫上前敲门,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打开门,见门外阵势,吓得立即要关上门,被侍卫一把拦住。 琅离庚上前,不悦道:“怎么,送上门的生意不做?” 小二脸上堆笑:“官爷说笑了,哪有打开门不做生意的道理,只是……”小二为难的看了一眼长长的军队,“咱们这儿只是个山野小店,就算把所有房间都腾出来,也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再说小人就是个打杂的,也做不了这个主啊!” “你放心,我们只要几个房间,其余人,都在外面扎帐篷,你只需要负责将你们店里所有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好他们,”说着,琅离庚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递过去:“现在,能做主了吗?” 小二接过来,满口道谢地揣入怀中,将他们请了进去。 “小二,你们这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掌柜的呢?”琅离庚打量了一眼这间小小的客栈,发现店里死气沉沉,不止看不见掌柜的,甚至连个其它的客人都没有。 “掌柜的回乡探亲,过两天才会回来。官爷您也知道,此地偏僻,来往行人较少,前来投宿的客人也就更少了!”小二不疾不徐道,不一会儿,便领着一行人到了二楼靠长廊最里边的两间客房,“各位客官,客房都是打扫过的,你们先歇着,饭菜一会儿送上来。” 待小二走远,雪曲靠在门口,气急败坏道:“原以为好不容易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个好觉了,结果碰上一家黑店!” 此话一出,流景流苏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琅离煜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深意。 “丫头,此话怎讲?”琅离庚赞许地看着她。 “小二就是最大的问题啊!”雪曲一条一条地娓娓道来:“首先,他打开门,看到外面那么多侍卫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害怕,但也不敢直接就将官兵关在门外,所以他是在刻意演戏,只是戏演得太过了;其次,三王爷将一定金子递给他时,他只是一个劲儿的道谢,要知道,一锭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人突然得到这么大笔财富却不见多大欢喜,当然很可疑;最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还有半天时间快到京城了,在距离京城如此近的栈道上,怎么可能没人来投宿呢?原因有两个,要么就是被这家黑店给吓跑了,要么就是被杀了,说不定一会儿端上来的就是人肉包子呢!” “啊!”流景被她吓得大叫出声。 “好好好!”琅离庚连道三声好,眼中的赞许之意更甚:“本王可真是小看你了,四弟,我就说这丫头不简单,怎么样?” 琅离煜立刻掩去眼中的惊讶,用他一贯的口吻道:“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雪曲不屑的“哼”了一声,立刻反应过来,指着琅离庚:“你你你……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回过头想想也是,人家好歹可是堂堂王爷,怎么会连这两把刷子都没有,亏得她居然班门弄斧。 琅离庚笑笑,“今天晚上,你可别想比之前任何一晚上睡得安稳!” 正文 第十章:鬼面人再现! 雪曲坐在桌子旁,不停地拨弄桌上的油灯。 “郡主,很晚了,去歇着吧!”一旁的流苏道。 “我可不敢睡,这是家黑店,万一睡着了醒不过来怎么办?”雪曲摇摇头,努力赶走倦意。 “郡主,奴婢觉得一定是您想多了,哪里有人肉包子啊,刚刚的晚饭连两位王爷都吃了,不也没问题吗?”流景早已昏昏欲睡。 “那我也不能睡!”雪曲继续挑着灯芯,她的判断不会错的,在二十一世纪,为了能好好地照顾孤儿院那些孩子,她可是专门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 额……虽然是儿童心理学,但也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屋里的灯怎么还亮着?”琅离煜在门外问道。 流景打开门,琅离煜走进来,见雪曲还在桌子边坐着,浓眉一皱,不悦道:“怎么,你以为能凭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救下你那条小命?” “不劳王爷操心!”雪曲没好气地转过头去。 “你们这屋什么味道?”琅离庚走进来,仔细地四处嗅着。 “什么味道?没什么味道啊!”雪曲站起身来嗅了嗅,流景流苏也警觉起来。 “是穿云散!”琅离庚看着那盏油灯,道:“这种东西放在油灯里,即使不点着油灯,也能发挥它的效用,使人越睡越沉,只是点着的药效更快!”琅离庚看了一眼满脸倦意的雪曲,“而且将它和灯油混在一起,没有几年医术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雪曲凑过去闻了闻,的确只闻到了灯油的味道,“那赶紧息了它!”说着就要将火吹灭,被琅离庚制止了,“你这儿恐怕早就有人在暗处盯上了,这会儿突然熄灯,他们一起疑心,四王爷的捕鱼大计就难以进行了!” “捕鱼?”雪曲疑惑地看向琅离煜,正欲开口,“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啊?”雪曲问道。 “是小人!” 是小二!!! 雪曲询问地眼光看向琅离庚与琅离煜。 二人悠哉地坐下来,“看来,是时候收网了!”琅离煜吩咐道:“流苏,去开门。” 小二一进门,见琅离庚与琅离煜在,愣了一下:“这……” “这么晚了,你上这儿来有何要事?”琅离庚淡淡地问道。 “小人是看这位小姐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怕饿着小姐,来问问是否需要做些吃的送上来!”小二低眉顺眼道。 “哦,是吗?”琅离煜犀利的眼神射过来,小二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旋即跪倒在地,道:“官爷,官爷饶命!” “你做错了什么,要我们饶你的命?” “小人,小人受奸人指使,在这位小姐的灯油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受谁的指使?又为何唯独要在这位小姐房里的灯油中下药?” “小人不清楚是何人指使,那些人只说,把药放进这位小姐的灯油里,等小姐睡着,就把人带到后面竹林去。这件事要是办成了,他们会给小人一大笔银子,小人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小二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求官爷饶命,小人家中老父病危,急需银子救急,膝下又有两个孩子,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小人实在是没办法才做了这荒唐事,官爷饶命啊……” 小二声泪俱下,磕得额头都破了,雪曲见了于心不忍,伸手过去扶他,但见小二眼中精光一闪,匕首从袖口滑入手中! “小心!”琅离庚一把拉过雪曲,小二闪电般地袭向一旁的流景,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匕首就架在了流景的脖子上。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雪曲。 “流景!”雪曲流苏同时惊呼。 “郡主……“流景眼中满是惊恐。 小二挟持着流景退出房门,琅离庚等人步步紧跟。 “你以为你今天走得了吗?”琅离庚开口。 “走?两位王爷多虑了吧?”小二阴冷道:“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会走?三王爷,你以为你随便找个黄毛丫头来充当靶子,再随身带那么多侍卫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就算设了个好陷进等咱们这些人来跳?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反戈一击?杀不了琅离曚暝那个昏君,杀了他的左臂右膀也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什么?”雪曲盯着店小二:“什么靶子?” “哼!”小二冷笑道:“看来你是被蒙在鼓里啊,封闻默当年替望月王打天下,给自己树下的仇人是数不胜数,天下谁人不知琅离家族对封家是万分厚重,若你真是封家遗女,他琅离曚暝怎么会在你回京的途中昭告天下你还活着的消息,这不是明摆着设下圈套要人来杀你吗?若不是我们教主英明,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我们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 雪曲瞪向琅离煜,心口向被尖刀扎一样疼,原来,她被利用了! “所以你故意只在她的灯油里下药,好让我们以为你们的目标是她?”琅离庚上前一步,盯着他手中的匕首,一边找时机救流景,一边继续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们,你们是魔龙教的人!” 小二退到客栈后门,琅离煜看了一眼后门门槛,知道时机来了,果然,小二退到门口,不慎被门槛一绊,手一滑,匕首暂时与流景的脖子拉开了一段距离,琅离煜快速出手,救下流景的同时,抓着小二握匕首的手反手一划,小二被一刀毙命。 “流景,没事吧!”雪曲扶着她。 “奴婢没事,谢谢郡主!” “我不是什么郡主,现在既然已经被人利用完了,想来应该没什么价值了,你们以后也别再叫我郡主了!”说完便向楼上跑去了。 “丫头……”琅离庚想追上去,被琅离煜拦住:“三哥,魔龙教的人不是冲她来的,她应该不会有危险,这些事过后再向她解释,现在四周一定布满了魔龙教的人,咱们还是先解决这事吧!”回过头对流景流苏道:“你们去看着她!” “是!” 雪曲一路跑回房间,坐在桌旁,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没有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此生的记忆是在孤儿院的床上醒来那一刻开始,院长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白楠心,几乎和所有孤儿院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样,姓白。 她如今自称封雪曲,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但她也想寻找其中的真相。她甚至期望,自己就是,至少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谁,可现在,竟被人这般利用,心里怎么不难过。 “果然是你!”阴森森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谁?”雪曲吓得站起来,一个黑影从门后出来。 “你……”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具,雪曲浑身发抖,脑中不断闪过那个梦里的画面,惊惧地指向来人:“鬼面人,凌……凌教主,你是凌教主,是八年前害死封太傅夫妇的凶手!” “你居然还认得我,时隔八年,你居然能毫不迟疑地认出我,”鬼面人缓步踱到雪曲面前。 “不……不,我不是,”雪曲一边后退一边道:“我不是封闻默的女儿,这是四王爷设的陷阱,好让你们来杀我,然后把你们一网打尽,我真的不是封雪曲!” “你不是?”鬼面人步步紧逼,“老夫虽然老了,可眼还不瞎,瞧你这模样,这眉眼,像极了当年的封闻默,何况,那件事,除了那两个死人就只有他们的一双女儿知道,官府查了八年都没有查到我的头上,你却能一口道出我就是凶手。” “我……我只是,只是在梦里见过你,对,我真的……真的是恰巧在梦里看到了你杀人的经过……”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有的作案过程都能在人的梦里出现,那还要官府来做什么?你受死吧!”鬼面人抬手便朝雪曲劈过去……